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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酒昏梦醒

作者:不吃多刺的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能下班了,大妈听见眼前的年轻女孩直呼族长的姓名只是微微皱眉不喜,却也不愿多说,她走过来夺过舀水瓢,回头发现那女孩都要走出厨房了,才赶忙抬高嗓音喊住她:“唉哎!你去哪啊?族长刚打电话回来说了,他们今晚有事不回来,让我们自己吃。”


    “小姑娘?快来搭把手,我们吃完收拾好领完红包,今天还能早点下班呢!”


    金喜露的肩膀塌下来,瞬间泄气,那一通由小火星组起来火,终于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心里刺挠地想着江宜林,他这个人最能沉住气,看来今晚见不到他人,这火星子也烧不到他身上了。


    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放响了鞭炮后,大家笑着回来落座,又都自觉默认地留出给族长的位置,年龄最大静然奶奶欣慰地看着一大桌的人,简单说了一句,大家辛苦了,开吃吧。


    饭桌上没有人朝着闹着比酒划拳,但依旧欢笑声不断,除去没有等到江宜林回来,这个年夜饭金喜露吃得还是很开心的,边吃饭边听大家放松地聊天,她知道江宜林作为家主从来没有亏待过底下的人,过年这几天的工钱也都会另外算的,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一直留到除夕这天再放假。


    年夜饭结束,大家领红包的时候,金喜露在逗猫玩,大家都领到了红包只有金喜露没有,来喜怕她伤心解释道:“这个应该是族长提前让静然奶奶备好的,不用担心,明年你肯定能收到一个大红包!”


    金喜露抱起三花,摸着猫身上的肉,她能感受到来喜对她的善意,“我知道,谢谢你安慰我。”


    “好啦,你不是和人约好了今晚要通宵打游戏的,还不回去吗?”她好心提醒。


    来喜激动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对哦!差点忘记了,太羡慕你家离得这么近了,你还不回去吗?”


    “回去啊,我马上就会回去。”金喜露神色无异,其实在撒谎。


    赶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江宜林终于回来了,院子里的灯还亮着,他没有感觉奇怪,今天除夕照例灯都是要点亮一整晚的,他看了一眼自己家没选择走大门推门进,而是干脆利落地翻了墙,他站在围墙上单手叉腰望向的是金喜露家。


    屋子里灯也是亮的,太好了。


    她家的灯终于亮了,今年除夕终于不是他摸黑溜进她的家,为她点灯守家了。


    金喜露她真的回来了,再一次不厌其烦地提醒自己记住这一点,将自己头脑中那些极端计划甩掉,他的胃里颠簸着酒气散了一些,可脚下的步子依旧不稳,走了两步差点摔下墙,后面他就干脆坐在围墙上,长腿自然放下脚跟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墙。


    他的想念是沉默的时钟,一下下敲击着自己,将积攒下来的情感不断压缩,最开始是一秒一天一月,到后来坚持了几年,最后想念压着他的身体只能前进,他知道只有前进他才能有机会再见到金喜露。


    “晚安,喜露。”新的一年,你要岁岁无忧,前程似锦。


    其实自从金喜露回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围墙上或者窗户边上看她一会,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只是盯着她家屋子暖黄色的灯,他的心就很宁静。


    再次翻下墙,他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不知道是因为在围墙上坐久了吹了风,还是因为闻多了院子里的蔷薇花,他更晕了。


    撑着疲惫又潦草的身体他没有着急上楼,而是进了一楼的浴室,里面是他让人提前放好的换洗衣物。


    半个小时后他整理好自己走出淋浴间,玻璃镜上的雾珠罩住了他的脸,等到水珠渐渐隐去,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他有型的腹肌上往下坠的透明水珠,擦干身上的水珠,他里面只穿了最基础的一件衣服,取下浴袍随便套上,边上楼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腰上带子都忘了系紧,就这么松松垮垮地穿着,反正现在家里又没有其他人。


    屋子里依旧布满花香,院子里的花还是当年江廉音亲自种的,家里面摆着的鲜花是他指定的,他们江家人离不开这座大山,也离不开这片土地上生长的植物。


    江宜林这几天不是故意躲着金喜露,矿山和江廉音那边确实出了点事情,他还不打算就这样草率解决,毕竟他等着的就是江廉音先憋不住气。


    再多等几天,他告诉自己几年都等下来了,不要心急吓到金喜露,很快他就能正大光明地走到她身边了。


    到时候,自己就是她身边赶也赶不走的狼。


    他原本想的是推开卧室的门,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却没想到在门口捡到了激活他钟表的发条。


    他的视力一直都很好,所以他习惯上楼的时候不开灯,这狭窄的木楼梯他走过上千遍,小时候被他爸训着滚下去都滚过,无论怎么样现在都不会磕磕碰碰到。


    可就在今晚他站在走出楼梯间,腿不自觉踉跄了一下,江宜林的手死死抓在心口,那种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所有意识的疼痛再次钻入他的身体,该死头痛又找上他了。


    在他昏倒在房门前的最后一秒,江宜林开始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酒还没醒,或是蔷薇花香有致幻的作用,才让他看见了满脸关心紧张的金喜露。


    毕竟,以前痛到昏迷的时候,也梦见过她。


    真好!这个梦可以再长点,再让他多看看她的眼睛,记住她爱他的模样。


    金喜露主动说她最后一个走,让大家放心离开,其实是拿了钥匙偷偷蹲守在江宜林的房门口。


    她也不确定今晚江宜林会不会回来,她只是不想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她私心还是想要离他近一点。


    幸好,她赌对了,江宜林真的回来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金喜露在他上楼之前还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算了,担心他今晚肯定很累了两个人在晚上聊容易聊崩,要不自己干脆等他进房间后,守在他房门口,等他一醒就揪着他不放,让他匀出时间来听她把话说完。


    她就这么想着,可当听见江宜林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时,金喜露还是露怯了,憋住一口气躲在楼梯转角的位置,其实挺渗人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江家是传统的木楼,新年到处都长贴着红艳艳的福字与装饰画,挺有中式恐怖片那味了。


    她屏住呼吸,她听见江宜林的脚步声停了,就当她以为他发现自己,打算自己主动走出来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见他毫无征兆垂直地昏倒在自己面前。


    她再也顾不到其他的了,心思全跑到江宜林身上,跑上前担忧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江宜林,江宜林,你醒醒,你怎么了?”


    金喜露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许是她太久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抱住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冰了,这绝对不是人的正常体温,她慌张地搓热自己的手心,手脚并用将他抱得更紧些,脸贴着脸,手贴在他瓷白的脖子,直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才松了口气。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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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正当金喜露还在为找什么东西能使他体温回升而烦恼时,耳边传来木门撬动咯吱声。


    江宜林的房门从里边推开了,同时楼梯转角无风无人,壁灯却突然擦亮,距离灯下最近的是一盆摆在酸枝圆角柜上的兰花盆栽,兰花叶飒飒地甩动叶片,影子漫过脚底划拉着什么。


    “见鬼了不是?”金喜露只敢在心里说,她怕真的有鬼,或者有看不见的东西正听着她说话,毕竟江家的人都太邪乎了。


    门开,三花最先跳出来,挺起胸膛,猫眼明亮,扭头示意金喜露快进来。


    “呼,还是好只是猫。”


    再看壁灯下,橘猫懒懒地从圆角柜后走出来,黑色影子向前渡过她跪在地上的膝盖,金喜露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只好说:“幸好是你们。”


    “喵喵!喵。”三花再叫,你还想是谁?


    金喜露被三花一提醒,打算现在先想办法把江宜林运进房间,扶他上床多找几床被子让他回温。


    别看江宜林平时温温柔柔,像个文弱多病的书生,但金喜露好几次想要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半背在自己背上都失败了,他手长腿长身体条件本来就比一般男人好,再加上腰背上的薄肌锻炼得很不错,让金喜露每一次触碰手心都发麻。


    她的手心从他的胸膛滑下一次又一次,早就拨乱了他的浴衣,露出锁骨下的胸口,让人浮想联翩,好在最后一次终于扶稳了他,让他的头垂在自己的脖子后面,两只软绵绵的手搭在自己自己的肩膀,与其说是金喜露背起了他,这个姿势更像江宜林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没擦干的头发滴下水珠,落在她的耳垂上,耳骨,和脖子上,从开始的一滴两滴,到后来分不清是她的汗还是他的水珠,金喜露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脸热心热。


    金喜露咽了一下口水,她不敢想现在江宜林要是突然醒来,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不是故意的。


    怕是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这一整层楼除了楼梯间,都是江宜林他一个人的房间,从房门口到床边有段距离,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没有开灯,金喜露看不清楚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想起还在自己身边的三花,于是干着嗓音说。


    “三花,能帮忙开一下灯吗?”


    “喵!”这一声猫叫不是从她身边猫发出来的,金喜露感觉奇怪刚想要低头找猫,反应过来的时候,距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床头粉绿色琉璃灯已经拉亮了,橘猫站在床头柜上懒懒打哈欠。


    “唉?你又是什么时候跳到哪里去的?”金喜露惊讶,橘猫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喵!”身边的三花也跟着叫了一声,然后跑到琉璃灯下,抓橘猫摇来摇去的尾巴影子。


    仅仅依靠一盏功率不大的琉璃灯,金喜露还是看不清这个房间的东西,不过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床的大概位置了。


    恰巧这个时候背上的江宜林有些难受地哼了一声,他鼻尖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金喜露腿有些软,当眼睛看不清的时候,人会因为缺少安全感同时放大身体的其他感官,比如触觉,嗅觉。


    不是风,她能清晰准确地感受到江宜林在她脖子与下巴的交界处呼出冷气,紧接着他脸贴在她脖子处摩挲了一下,再微微抬高下巴,缱绻不舍追了上来,用他唯一有些温热的嘴唇吻住她的耳垂。


    金喜露为什么可以肯定是吻,而不是意外划过,因为他不只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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