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光线太过昏暗,她并没有看得特别清楚梦中那个人的长相。因此,她想对照一下汉弗莱的手表,再次确认一下,梦中的人是否是他。
但是眼下是没有机会了,只能回头再找机会。
“温特沃斯小姐?”汉弗莱察觉到莉拉停留在他身上过于久的目光,不禁微微挑眉。
莉拉状似无意地笑了下:“抱歉,走神了。”
她转身,率先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去,仿佛刚刚真的只是走神而已。
汉弗莱摩挲着胡子剃得很干净的下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闪烁了一下。
莉拉吃完早餐以后,安娜告诉她,马修的衣服已经洗好晾干,并且熨烫过了。
莉拉再次对安娜表示感谢,然后准备拿着衣服过去交还给马修。
到了马修住的地方。
莉拉走到小院门口时看见,涂了白漆的木质栅栏上缠绕着蔷薇花藤,红色、粉色以及白色的蔷薇花正开放着,彩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插,肥胖的大黄蜂在盛放的花朵上方盘旋着。
刚走进去,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是马修和玛丽的声音,他们语速快得离谱,像是在争辩什么。
一个又一个复杂的词汇飞快地蹦出来,莉拉一开始还试图翻译一下其中的意思,后来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她虽然不清楚每句话的具体含义,但还是能分辨出来里面二人讲话时语气里浓浓的火药味儿。
她还是稍微等一会儿再来交还马修的衣服吧,反正她也无事可做,没必要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想到这里,莉拉决定先离开,稍后再来。
她刚一转身,正巧玛丽大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的步伐又大又急,像是气坏了的样子,差点儿就撞在了莉拉身上,幸好玛丽及时停住了。
玛丽脸上的怒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看到忽然出现在这里的莉拉非常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问出口。
问完了以后,她看到莉拉手里拿着的十分眼熟的西装外套,霎时明白了莉拉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她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尤其是想起她和马修刚刚在里面争吵的时候,莉拉就站在门口,一定把她和马修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玛丽看着莉拉的眼神尤为不善起来。
莉拉感受到目光中的锐利,反应过来,立刻解释:“我刚来,什么都没听到。”
玛丽扯唇笑了笑,除了嘴角整张脸上其他的地方找不出丝毫笑意。
莉拉后知后觉,自己这么一解释,好像反倒变得更加可疑了。
莉拉也感到心虚,就她刚刚的反应以及她刚刚说的话,玛丽肯定不会相信自己。
但是,她要是说他们讲话太快了,她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玛丽岂不是更不会相信自己。谁能相信一个在英国生活十几年的人不怎么能听得懂英语?原身只是被诊断为轻微自闭症而已,又不是被诊断为智力发展障碍。
玛丽最后深深看了莉拉一眼。
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昂着头大步离开了,永远得体优雅,又像个骄傲高贵的公主一样。
莉拉看着玛丽离开的背影,心凉了半截。
糟了,这梁子越结越大了。
马修听到了门口的声音,走出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外走廊上的莉拉。
“莉拉?”他亲切地同莉拉问好,就像是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
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几天。
可能是他们身上同样有在唐顿格格不入之感,所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加上温特沃斯先生是马修的大学老师,所以才让马修对待莉拉很亲近。
莉拉回以微笑:“希望我没有叨扰到你,我是来交还衣服的,多谢你将它借给我挡雨。”
“能帮到你,我乐意之至。”马修轻快道。
语气简直不像是刚刚争吵过的人。
但是莉拉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眉宇间似乎隐隐有些烦躁。
莉拉并不多言,只是将他的衣服还给他以后,就提出告辞。
从克劳利宅出来以后,莉拉刚走了一段,就看到站在路边牵着马同马厩男仆林奇说话的大小姐玛丽。
当莉拉看见玛丽的时候,玛丽也看到了她。
莉拉正犹豫要不要再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
虽然她确实都听见了,可是她也确实是没听懂。但是这没法解释,一旦解释就会牵扯出更大的秘密——比如这句身体换了芯子的事。
正当莉拉犹豫不决的时候,玛丽已经到了她面前,“我有事情想同你谈一谈,温特沃斯小姐。”
莉拉抬起头,看到了玛丽美丽精致却有些严肃的脸。
林奇牵着马走远了,路边只剩下莉拉和玛丽两个人。
“温特沃斯小姐准备什么时候返回伦敦?”玛丽问。
莉拉愣住了。
玛丽这几乎是将不欢迎她摆在明面上了,这么明晃晃地逐客。
她顿了一下,才回答说:“我不知道,这取决于我爸爸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回去。”
她无措地捏了捏手指,“刚刚的事我很抱歉……”
莉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玛丽打断了。
“温特沃斯小姐,我希望你在别人家里做客有点儿分寸好吗?克劳利家不欢迎毫无诚心、野心太过的客人。”
她似乎已经忍耐莉拉很久了,所以讲话格外的尖锐,完全不顾及情面。
被玛丽当着面这样说,莉拉脸色白了一霎,但是对于她的话感到困惑。
要说野心,那她最大的野心就是成为知名的受欢迎的漫画家,可是这样的野心并不会损害任何人的利益。
上一次她就想问了,为什么玛丽口口声声说她是个有野心的姑娘,并且为此对她十分有意见。
“我不明白……玛丽小姐……”莉拉皱眉看她。
玛丽嘲讽地笑了一下。
莉拉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总觉得,她和玛丽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某种她不知道的误会,最近这段时间见面时,玛丽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明明她刚到唐顿的时候,玛丽因为她们两人的父亲——格兰瑟姆伯爵与温特沃斯先生之间亲近的朋友关系,还对她非常友好,甚至可以说是照顾有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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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从……
马修·克劳利和他的母亲伊莎贝尔·克劳利从曼城过来,到达唐顿庄园以后,就他们到达那天的那个晚宴上,玛丽忽然向她发难。
想到马修与格兰瑟姆伯爵一家的关系,以及和大小姐玛丽·克劳利的关系。
莉拉脑子里闪过什么。
登时,她愣住了。
玛丽不会以为她喜欢马修吧?
莉拉猜测得很接近正确答案了,但不完全准确,玛丽现在对她的想法远比莉拉所猜测的更加糟糕。
莉拉的困惑不解落到玛丽眼里,玛丽只觉得莉拉在装无辜,装不懂,这段时间的种种忍耐,瞬间像火山喷发一样迸射出来。
她的声音并不很大,但是言辞远远比刚刚更加尖锐辛辣且不留情面。
“是,我确实不喜欢马修,尤其讨厌这种被迫嫁给一个刚认识没几天从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但是——
“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安分地觊觎什么,比如说贵族夫人的荣耀、地位与财富。
“但凡你还有良心的话,你就该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马修即将继承的这些巨额财产,全部都来自于我的爸爸和妈妈。”
玛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语速并不慢,但是莉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在脑海里大概地重新组织了她说的话的意思,猜测的与玛丽说的话相差无几。
莉拉完全没有预料到,玛丽对她的反感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得多,她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憎恶她了。
毕竟,在玛丽的视角里,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勃勃、贪慕虚荣的小人。
莉拉很难过,并且感到非常的委屈。
她完全没有任何要勾搭马修的意思。
“我并没有……”
她试图解释,但是正在情绪激动的时刻的玛丽,根本听不进去,她甚至恶意地揣测:“我有时候真是怀疑,也许您的父亲温特沃斯先生不把您留在伦敦,而是将您独自送来唐顿,是不是也存着别样的目的?”
“绝对没有!”莉拉当即否认。
她虽然对这位养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有原身的一部分记忆。
在残缺的记忆中,温特沃斯先生明明是一位很正派的父亲,他绝不会蓄意让女儿赌上自己的幸福去做这种事情。
玛丽并不想同她在路边争辩坏人有没有做坏事的心思,她今天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莉拉站在原地,愤怒与委屈交杂之下,让她单薄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她应该上去与玛丽毫不退让地争辩,不落下风地大吵一架,如果她真的掌握了那么多单词和句式的话,如果她不是此刻正处在别人家的地盘上的话,如果她不是感到了一丝丝心虚的话。
原身残留的情感上,她愿意相信这位养父和她一样都没有要攀附克劳利家的意思,但是理智上……
玛丽的话再度勾起了莉拉对于温特沃斯先生将她送到唐顿来的困惑与不解,他在伦敦多年,不可能在伦敦没有朋友,为什么偏偏要把她送到唐顿来呢?而且原身还有一个在剑桥读书的哥哥,如果真的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的话,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剑桥,原身的哥哥那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