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金色的床帐,目光又垂落下去,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呼——吸——呼——”
她按照缓慢的节奏深呼吸,平缓自己过分快的心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蛋,下意识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一连串的动作,虽然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但是也许起到了一定的心理作用,人在尴尬和紧张的时候难免会做出许多没有必要的动作。
梦中的场景反复在她的脑海里盘桓不去,莉拉躺了好一会儿,澎湃起伏的心潮才平静下来。
她撑着床坐起身来,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桌边坐下,并且拿起了画笔。
“沙沙——沙沙——”
画笔和纸飞快地不断摩擦发出的声音,在格外安静的环境里分外明显,一笔飞快接着一笔,笔的一头落在纸上,另一头在空气里绘出无形的优美弧线。
……
她用铅笔勾勒出那些让她心醉神驰的场景,等她反应过来自己鬼使神差画下来了什么的时候,栩栩如生的画面已经完美地呈现在了她面前的这张纸上。
身材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床上,将身材纤瘦的女人压在柔软蓬松的大床上,他弓着身子,头压在她的颈窝处,性感的唇舌即将和她纤细的脖颈亲密接触。
莉拉双手抓着这张纸的最中间,本来都准备撕掉了,但是垂眸看见上面令她十分满意的笔触,又犹豫了。
灵感爆发的时候,画出来的作品是最有灵气的。
莉拉慢慢卸掉了胳膊上的力气,她将这张画迎着光仔细看了又看,人体构图画面无一可挑剔,还是舍不得毁掉。
应该……没关系的吧……
漫画而已,而且只有一个背影,谁能知道这是谁?
不会有人发现的。
莉拉咬了咬唇,把这张作品压在了自己的画稿最下面。
她的手抚上心口,感觉到这里有一颗心脏,跳动的十分快,就像她刚刚从浴室里出来那会儿一样。
忽然,
“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仆安娜的询问声:“温特沃斯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莉拉应了一声:“可以。”
安娜推开门,本来以为莉拉会躺在床上,看到空荡荡的大床,发现莉拉坐在桌子边,还惊讶了一下。
安娜把托盘放在莉拉的桌子上,“小姐,这是您要的热茶。”
热腾腾的雾气从鎏金骨瓷茶杯的杯口冒出来,很快,红茶的茶香以及浓郁的牛奶香气扩散开来,温暖和甜蜜的香气充满了屋子。
“谢谢。”莉拉说。
安娜:“您客气了。”
安娜正要离开,余光中看到了莉拉搭在椅子靠背上,在这间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的深灰色西装。
被雨水淋得湿透了的西装软塌塌地贴在椅子靠背上,西装的一个衣角垂落下来,离地毯还有不到一英尺的距离,还残存着刚刚滴水的痕迹。
衣角下方正对着的酒红色羊毛地毯因为被西装滴落的水珠打湿,变成了一种更深的红色。
安娜看向莉拉:“您需要我把它拿到楼下的洗衣房吗?”
“那真是再好不过!”莉拉满脸感激,“多谢你了,安娜。”
安娜拿着湿透了的西装微微颔首,微笑说:“您客气了。”
卧室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安娜出去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了莉拉一个人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莉拉看了一眼旁边彻底空下来的椅子,只有椅子靠背上面残存的水渍才能证明那里曾有一件挡过雨的湿西装存在过。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捧着热腾腾的红茶坐在桌子边小口啜饮。
其实,莉拉泡过热水澡以后已经不冷了,也没觉得身上还有什么寒冷的地方,但是当温暖和甜蜜的奶茶入喉,她还是感到了一种从内而外的舒坦和放松。
她放下茶杯,趿着柔软的拖鞋回到了宽阔的大床边。
莉拉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盖上被子以后,柔软的大床像水一样包裹了她疲惫的身躯。
携带着浓重困倦的呵欠袭来,没过多久,她陷入了轻而缓的睡眠之中。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雨水的气味。
碧绿的草坪上,许多草叶的尖端还挂着饱满晶莹的雨珠,被大风和雨水催着的纤瘦花朵歪歪斜斜地倚靠在草丛中。
远处深浅不一的绿色山林,掩映在大雨过后朦胧的雾气之中,在飘动的浓重雾气里时隐时现。
另一边,
安娜拿着西装下楼时,正好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大小姐玛丽·克劳利,玛丽看到了安娜手里拿着的西装,觉得有点儿眼熟。
玛丽停下了脚步,“这是谁的衣服?”
安娜回答:“这是克劳利先生的。”
玛丽皱了皱眉,似乎不大高兴,“他怎么住在楼上客房?”
玛丽对于父亲叫马修搬来唐顿这件事已经很有意见了,如果马修住进她家里,她就更加抵触了。
安娜知道玛丽误会了,于是澄清说:“不,克劳利先生并不在这里。”
“那他的衣服怎么在这里?”玛丽不解。
安娜顿了一下,拿着西装的手指都僵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了看玛丽的脸色,还是如实回答:“这衣服是从温特沃斯小姐那里拿过来的,今天上午下雨的时候,克劳利先生把他的衣服借给了温特沃斯小姐挡雨。”
玛丽的表情僵住。
她下意识抬头朝莉拉的房间看去。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她脱口而出。
问出口以后,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似乎有点多余,就好像她很在意马修·克劳利这个人一样。
顿时,玛丽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安娜见大小姐很不高兴,于是解释说:“是今天上午温特沃斯小姐出去散步,正好遇到了克劳利先生,所以他们就一起回来了。”
“不是回来,”玛丽纠正,“这里不是他们的家。”
安娜明白玛丽作为格兰瑟姆伯爵的长女,对于庄园突然多出来的继承人——马修的抵触。
她点头应道:“好的,小姐。”
玛丽上楼了。
安娜呼一口气,拿着湿透了的西装径直朝洗衣服走去。
***
一天很快结束,新的一天开始。
当清晨再次来临时,
金灿灿的阳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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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照射到唐顿庄园哥特式的建筑尖顶上。
送报纸的金发邮差顶着温暖明媚的晨曦,骑着黑色的自行车从远处缓缓靠近。
在大片的碧绿草坪之间,他骑着自行车沿着平整的砾石路面,一如往常那样,径直朝唐顿庄园的后门而去。
庄园里,仆人们穿着整齐统一的服装,忙碌地在一楼还有楼上楼下穿梭。
地下室的厨房门口传出厨娘帕特莫太太精神抖擞的说话声音。
“炉火还旺吗?”她高声问。
“很快就会旺的,我正在往里面添木柴,帕特莫太太。”厨房女仆黛西动作不停,一边顾着手里的忙乱,一边匆忙地回答。
“楼上餐厅壁炉里的火生好了吗?”帕特莫太太又问。
“是的,帕特莫太太。”黛西语速飞快地回答。
“牛奶已经倒进锅里了吗?”
“是的,帕特莫太太。”
“烤箱里的松饼拿出来了吗?”
“是的,帕特莫……”
“噢不!”黛西忽然尖叫一声,放下手里的活计,朝烤箱扑过去。
她匆匆忙忙打开烤箱的门,声音低哑含着小心翼翼的委屈,“对不起,我忘记了,帕特莫太太。”
“噢,我就知道你会忘了它!”帕特莫太太声音高昂地说。
她语气严厉地责备黛西:“你昨天把果酱煮成了沥青,前天打翻了黄油桶,现在又把松饼烤成了焦炭,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再这么走神下去,你一准儿会被辞退!”
黛西站在拥挤狭窄的角落里,缩着肩膀,低着头,小心翼翼抬眼看帕特莫太太,也不敢替自己辩解,“对不起,帕特莫太太……”
……
一楼的服务走廊里,
一丝不苟穿着黑色长礼服的管家卡森提着钥匙串走过长长的昏暗走廊,与迎面走过来的女管家休斯太太点头示意。
密集的钥匙彼此撞击,在空荡的服务走廊里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世事更迭变迁,但屹立的唐顿庄园里,无数个早晨总是这样,在混乱的忙碌与无形的秩序下平稳运行。
楼上的客房里,
莉拉从床上醒过来,坐起身子打了个呵欠。
她盘着腿坐在柔软的床上,一只胳膊支在腿上,另一只胳膊抬起来,轻轻揉了揉眼睛。
酝酿了一会儿,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莉拉收拾妥当下楼时,正好遇到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汉弗莱。
他今天穿着一身定制的深蓝色单排扣西装,里面是带一点蓝色的浅灰色衬衫,系着黑色的领带,领带上隔一段就有暗酒红色和银色相间的细条纹做装饰,并且仍然打着考究的半温莎结。
唯一特别的是,他左胸口处的西装口袋里塞着一条鲜亮的酒红色方巾,比领带上的酒红色鲜亮很多。
鲜亮到夺目,就像是在胸口插着一朵高贵的盛放玫瑰。
莉拉收回了自己奇怪的联想,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目光径直朝他的左手手腕看过去。
但是他的左手垂落在身侧,长度合适的西装袖口正好将他的手腕遮了个严实。
莉拉有点遗憾。
她并没有看见他的手表是什么样子的。
是否……和她梦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