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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 52 章

作者:安南以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个女子慢吞吞走了出来。


    祁昀面色不动,语调却有几分讶异:“皇妹为何会在此?”


    四公主面色不虞,看了内侍一眼。


    内侍知趣告退。


    她往前一步,语气生硬:“皇嫂身子不适,卧床修养多日,皇兄却要半夜出宫私会旁人……皇兄,恕皇妹直言,都道天家薄情,可也不该如此!”


    祁昀看着面前这个向来谨小慎微的妹妹。


    这些时日侧妃“病重”,唯有她过来问候过几次。


    据祁昀所知,两人也就只在御花园那一日有过交集,不知姜时雪私底下对她说过什么,竟叫她如此挂心,如今还能为姜时雪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祁昀唇角浮起一丝浅笑:“皇妹想必是误会了。”


    见四公主还欲说什么,他开口道:“你皇嫂身子弱,近段时日必须静养,宫中气氛森严,不利调养身体。”


    四公主先是一愣,旋即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心中愕然。


    皇兄竟把阿雪偷偷送出宫外去调养身子?


    这……这压根不符合宫规啊。


    但她立刻点头,露出几分神秘:“我知道了,皇兄放心。”


    祁昀意有所指:“那便请皇妹替孤保守秘密了。”


    四公主重重点头,眸光微亮:“好。”


    祁昀到立雪园的时候,花厅里几盏孤灯飘摇,姜时雪坐在太师椅上发呆,听到动静,立刻回过头来。


    她步伐仓促,整个人说不出的焦急:“薛尽,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虽是春夜,但夜色寒凉,祁昀注意到她有些发白的脸颊,淡声对一旁伺候的侍女说:“生个炭盆来。”


    分明并无诘问之意,但侍女还是双肩颤抖,立刻跪在地上:“公子恕罪,是奴婢疏忽。”


    姜时雪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没事,我不冷的。”


    她大抵也知道自己面色难看。


    但并非是因为寒气入体,而是因为心焦至极。


    祁昀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牵住他袖角的手指上。


    姜时雪也顾不得那么多,径直开口:“薛尽,我想求你帮我去查一个人的下落。”


    祁昀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偏偏他撩起眼帘,问:“谁?”


    那天晚上阿琅险些杀了薛尽,虽然最后被她阻止,但姜时雪也有几分开不了口,可如今不指望他,又能指望谁?


    “阿琅。”


    清浅二字,却犹如重石砸在祁昀心上。


    被箭矢射中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带那些入夜时分毒发的痛苦,一点点浮现出来,缠住他的四肢。


    姜时雪又急道:“当初我来上京,阿琅他是随着我一起来的,他骗家里人说他投入了佩州严将军麾下,其实根本没有!”


    “如今我们失了他的消息,我担心,担心……”


    “担心他寻到了秦家头上,如今落在了秦家手里?”


    祁昀嗓音喑哑,慢条斯理接过话。


    姜时雪注意到他眼尾不知何时染上了薄红。


    在光影晦暗的夜色中,那抹红攀附在他白皙如玉的眼角,透着几分诡异的妖艳。


    姜时雪愣了愣,旋即点点头:“是,他至今杳无音信,我担心他招惹了秦家。”


    那抹红似乎浸染到他的眼瞳,黑瞳仿若覆上血色的暗夜,姜时雪不由得心尖一跳。


    她避开他的视线,道:“当初阿琅糊涂,想伤你性命,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姜时雪面上带了几分哀求:“薛尽,也许我的请求很强人所难,但你能不能……帮我去打探一下秦家的消息?”


    “寻不到阿琅的踪迹也不勉强,他性子一向跳脱惯了,说不定此刻人在旁的地方,只要他不在秦家人手里就好……”


    祁昀忽然打断她:“姜时雪。”


    他语气太过正式,姜时雪不由抬头看他。


    祁昀微微逼近,俯身:“我这个人,一贯恩怨分明,你于我有恩,而他于我,只有恨。”


    姜时雪瞳孔微缩,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分明只是数月不见,姜时雪却觉得身前的少年又长高了。


    如今他身上多出一种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气息,叫人觉得危险。


    似乎是觉得姜时雪的反应太过有趣,那双暗沉无边的眼睛微微往下一弯,却并无笑意。


    他语调清冷:“不过既然是你开口相求,我可以考虑帮你。”


    随之他话锋一转:“但我要报酬。”


    姜时雪心下一松,正要开口,又听他说:“我要的不是钱财。”


    她愣了下:“可是除了钱……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祁昀定定看着她,那眼神几乎要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姜时雪略感不自在,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


    祁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总归是你付得起的报酬。”


    话毕,他拂袖离去。


    起风了,他的衣袖招展如孤鹤,很快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姜时雪立在花厅中,直至银烛轻声唤:“姑娘,歇息去吧。”


    姜时雪回过神来,问银烛:“他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好?”


    银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薛尽这个人一直冷冰冰的,奴婢看不出来。”


    姜时雪陷入沉默。


    她应该没有看错,今夜从两人打照面的时候,他的心绪便一直不佳。


    也算是她倒霉,非得这个时候找他帮忙。


    姜时雪咬咬牙,目光又瞥见一旁侍女端来的炭盆,满腔憋屈霎时泄了气般,无影无踪。


    回程马车上,祁昀闭目不语,周身气息冰冷。


    冷渊自是知道祁昀和那位季公子之间的恩怨,心里为自家殿下生气,又不敢表现出来。


    那季琅害得殿下险些丧命,如今倒好,还要殿下出手相助……


    但想起姜姑娘焦灼的模样,冷渊长叹一声。


    姜姑娘被蒙在鼓里,季琅又是她义兄,殿下又怎能不出手相助。


    他摇摇头,轻声吩咐车夫驾驶得平缓一些,好让殿下不被惊扰。


    冷渊没想到,半夜时分,祁昀又发病了。


    他守在外间,猛然听到一声重响。


    冷渊冲进去,看见祁昀栽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惊呼:“殿下!”


    他反应极快,从床头秘格翻出药,忙喂到祁昀口中。


    许久之后,祁昀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浑身衣衫都已湿透,墨发亦乱如蓬草。


    冷渊搀着祁昀起身,道:“属下去叫水。”


    祁昀制止他:“不必。”


    此时惊动旁人,的确会惹人怀疑。


    他们的人不在,若是旁人前来,说不定会看出端倪,发现祁昀体内的毒与香炉中的根本不是一种。


    冷渊知道轻重,沉默不语,却渐渐红了眼眶。


    祁昀注意到,笑他:“怎么还哭了?”


    冷渊自幼跟在祁昀身边,虽主仆有别,但二人关系自是旁人比不了的。


    冷渊偶尔也敢同他讲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属下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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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殿下不值。”


    太子中毒一事已然翻篇,虽是用计,但好歹殿下也受了那么多苦……


    圣上实在太过偏心,二皇子只是被轻飘飘地禁足,如今又全须全尾出现在众人眼前。


    尤其今夜贵妃生辰宴,这般大张旗鼓,不就是圣上在变相为二皇子撑腰么?


    冷渊作为一个外人都心寒,更无论殿下。


    祁昀知道他在说什么。


    因为刚刚毒发过一次,此时他面色苍白,一双眼愈发黑沉。


    他淡淡道:“也并非全然无用。”


    思索片刻,祁昀还是开口说:“孙大人……是故意给我留下线索的。”


    孙立为此人,在满朝文武中乃是出了名的死板固执。


    他当太子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自己有过任何倾向。


    偏偏临死前透出这么一道线索。


    “孙家人告诉我,我中毒卧床那几日,孙立为本想写信给我,不知什么原因,最后将信尽数销毁。”


    祁昀面上表情不清:“他中立惯了一辈子,若非因为我中毒,二皇子在他心里失了分量,他最终也不会给我留下这么一道关键线索。”


    一道……说不定能彻底扳倒尤贵妃和四皇子的线索。


    如今真相尚不明朗,但孙立为之死,定是与此事有关。


    祁昀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父皇不惜百般压制,甚至叫牵机卫杀人灭口?


    他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皎洁的孤月:“吩咐孙岩他们,往端王妃身上查。”


    冷渊有些惊愕,端王妃?


    说来也稀奇,尤贵妃不过是秦家后来收下的义女,而端王妃早早嫁人,两人本无过多交集。


    可尤贵妃却与端王妃关系甚好,时常要召这位姑姑入宫。


    他反应极快,有的东西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骇得后背都有些发寒。


    幽暗的夜色里,两人对视一眼。


    冷渊语气凝重:“殿下放心,属下会仔细交代下去。”


    冷渊又问:“侧……姜姑娘那边的吩咐……”


    祁昀沉吟片刻:“季琅此人,心思诡谲,自是不会轻易落入秦家手中。”


    “你们尽量查到他的去向,一有线索便来禀报。”


    “是。”


    许是心中藏着许多事,姜时雪一夜惊醒无数次。


    不过短短两日,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好在第三日一早,便有人来报季琅的消息。


    姜时雪连头发都来不及梳,随便挽了个髻,便忙着出去见人。


    据那暗卫禀报,季琅的确来过上京。


    上京有他的通关记录,记录停留在一个月之前,此后并无离京记录。


    现在可以确定,季琅不在秦家人手中,但的确是在上京。


    暗卫道:“姜姑娘放心,我们公子交代了会继续追查下去,一旦有季公子的下落,便会来知会您。”


    姜时雪道了谢,心中总算安定不少。


    阿琅向来聪明,只要他没落在秦家人手里,此时定然就是安全的。


    如今她不便暴露身份,看来只能静候消息了。


    姜时雪将早早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暗卫:“劳你将此物捎给你们家公子。”


    暗卫接过匣子,躬身退下。


    不久之后,这只匣子出现在了祁昀桌案上。


    匣子敞着盖,里面放着一个油纸包,上面搁了一张字条。


    冷渊偷偷瞥去,只见字条上只有“酬劳”两个字。


    他垂下眼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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