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篡改了？”
司法部部长室中，秦宰看着露白提交上来的报告，念出了上面的审问结论。
露白：“是的。”
秦宰：“有问出什么有用的吗？”
露白摇摇头：“没有，都是被刻意散播出来的假消息。”
秦宰闻言面露难看，司法部大费周章地搜寻圣渊教堂的幸存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结果还被耍。
“继续暗中搜寻，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它一定会出来的！”
“是。”露白回应着，但心中有个疑问憋不住还是问出口，“部长，我们调查这个不存在的教堂是因为污染物吗？”
秦宰：“为什么这么问？”
露白点开平板上的‘拥护女神’的帖子，上面是写着有关于八年前的圣渊教堂的污染事件，但现在帖子又被重新顶上来。
看着像是个求救贴，但在露白看来更像是一个陷阱。
一个引猎物上钩的陷阱。
上面的初中男生，正是八年前失踪的学生，只不过当时为了避免引起恐慌，都将当时学生面貌都隐去了。
却没想到让污染物钻了空子，如果此时她们再出面说那求救回帖是假的，只怕再次引起慌乱。
所以她们所有行动只能秘密进行。
“这帖子被顶起来的时间，和部长您要搜寻圣渊教堂幸存者的时间相吻合。”露白说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我猜想......”
“猜想我是不是好大喜功，所以抢猎人总部的活？”秦宰替人说出剩下的话，露白沉默似是认同了。
“那也是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是因为猎人的行动程序。”秦宰做事没有私心是不可能，但没有行动目地也是不可能的。
“猎人行动程序？”露白回想了一下，“是因为现在系统只有等污染物的房间出现了，所以才通知猎人行动，但期间普通居民的伤亡已经避免不了。”
秦宰很高兴能听到露白能这么说，“对，倘若能预见污染物房间的出现，并加以制止，何尝不是一件大功而且还能从南青那钱眼子手中抢点经费！”
露白：“......”我怎么感觉最后才是部长您真实目的呢？
露白收回平板，忽然看到一个新的回帖出现，连忙上报，“部长，你看这回帖！”
秦宰接过去一看，回帖的标题为‘娱乐街的公共厕所坍塌了！’
她继续往下滑，发现一张现场照片，一堆人群围着坍塌的公共厕所。
秦宰：“......”我这还没行动呢，污染物自己没了？
*
一个小时前——
倪好再次打开论坛上那三个初中男生发的照片，再跟眼前的神父做了对比，三个男生中其中一个鼻梁贴创口贴的和眼前人是一个人没错。
要不是知道自己接触污染物，倪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时空了。
“修女，你为什么看见我很困惑？”神父问道。
“神父，请问您是不是有个不知道的私生子？”倪好真诚地问道。
闻言神父卡顿了一下，略过了倪好的问话，像是新手村的npc自动将她奇怪的问话变成合理的问话，“哦，你是在问女神在哪是吗？放心我会领你过去的。”
倪好：“神父，你还有其他的朋友吗，比如两个初中时期的好友？”
神父：“哦，你是在问什么时候得到女神的神赐是吗？放心女神对众生平等，会有机会的。”
倪好：“神父，你头发上有好大一块鸟屎啊。”
神父：“嗯？你是在问，自己现在进来怕分不到女神的恩惠，你放心女神对谁都是平等的，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倪好：“......”
难为这位神父，她们不在同一频道上还能对话那么久，听得正常又那么不正常。
而且还能把她的对话如此生硬地转过去，难道说神父是真实的人类？还是说身为污染物的‘它’已将遇到过好多回了这样的问话，已经习惯了怎么答了。
倪好想再跟神父试试其他的话，但这心思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现在她这个圣渊教堂内部了解太少，而且倪好估摸着论坛里放出来的假消息就是个鱼钩。
污染物也学姜太公钓鱼，等她来愿者上钩。
只怕自己说话太多，露出马脚也跟着多了起来。
在那边自说自演的神父似乎也察觉出了倪好的神游，主动在她跟前招招手，“为什么你不回话，你......是修女吗？”
神父审视着眼前人，再看看倪好这一身犹如蚕蛹的打扮确实不太像修女。
“怎么会呢，哈哈？”被盯得有些发毛的倪好，顶着神父眼睛都不眨的视线，在空气中手舞足蹈地比了一个祈祷姿势试图蒙混过关。
神父看着倪好虔诚姿态，又忽略了她刚刚耍花手的姿势，“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好。”现在倪好有问必答，一下就给她梦回到前世做社畜在微信群半夜回复‘收到’那会。
倪好跟在神父身后走，走出门才发现外面已经不是她刚刚进来的厕所，而是布满长椅的礼堂。
倪好再回头看一眼，发现自己刚刚打开的那扇门，早已不是女生厕所的隔间，而是刻有太阳女神标记的木门。
有上次海洋博物馆的经历，倪好确认自己应该是进入了污染物的房内。
不过她也没忘记污染系统给她发布的任务，帮助女神归位。
但关键是女神在哪？
倪好看向前面走着的神父，想着要不要从他身上套出一点消息。
“神......”倪好刚说出一声，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将她赶入女厕所时的感觉一样，来源于她的正前方。
“什么事情？”前方的神父站住了脚，但并没有回头。
可在倪好听来，对方的声音离她很近，不是前方传过来的，而是从后方。
准确来说是从人的后背！
“你要说什么事？”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倪好就瞧见神父后背上不断蛄蛹着，像是开水烧开时的气泡撑得他衣服就要爆出来似的。
‘噗呲’一声，神父的后背的衣服裂开，一颗红色的眼珠子花从中冒出——
一朵、两朵、三朵......
它们似乎听到了倪好的问话，纷纷向倪好看了过来。
眼珠子花后面的血线弯弯曲曲纠缠在那神父的后背，倪好侧目看过去，却发现那神父的后背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人体里面的空皮囊，以及支撑那副皮囊的是数不胜数的眼珠子。
它们像是绑在一起的气球堆，一个挤着另一个，眼白挤着眼白，瞳孔杂乱无度地四处乱看着，夹杂着被挤出的水声，它们像是人体内的细胞活跃在那副皮囊内，又像是在地狱牢笼中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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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的恶鬼们。
可倪好迟迟没有回话，以至于皮囊下的它们齐刷刷地盯了过来，它们并不是冷冰冰地盯着你，而是带着一种疯狂的腥热。
它们都想着要蜂拥到你面前争夺你的目光，对你嘶吼——
‘看我！’
‘看我！’
‘看我啊！’
......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回话？”数以万计的回声冲着倪好质问着。
问得倪好心头一惊，一时间脑袋空白竟然想不出什么来。
不断在心中给自己重复着一件事：神父就是污染物，是要被她给吸收的！神父是污染物，是要被她吸收的......
倪好不停地念叨着，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可要怎么吸收，寻找到它的弱点杀了它吗？它的弱点是什么？
就在她思考这一空隙里，盯着她的有眼珠子花越来越多，甚至有的都已经贴上了她的头盔护目镜上。
倪好再一次跟它面面相觑，只见它的花瓣长出了细小的牙齿，在她所示之处的玻璃上滑下一道又一道的刮痕。
倪好感觉如果没有头盔的保护，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撕咬出一个洞来，逼得倪好不自觉地抓住腰间的□□。
可她的心里却在念叨着，她不能慌张，系统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神父！”顶着无数的眼珠子看向她的压力，强制自己松开腰间的枪，“我能先见女神吗？”
“不行。”那闷闷的声音将倪好的要求给否决了，但也因为倪好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些眼珠子花终于冷静下来慢慢退回神父的后背中。
背后剖开的口子又慢慢愈合起来，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污染物又变成了神父的样子，但此时的倪好已经无法直视人青白色的脸，也怕再从人的身上看到下一个豁口。
“你现在见不到女神。”神父身体说道。
倪好跟着神父继续走着，一路上她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灰色人影，它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有的跪地祈福，有的正在抄写着经卷......但都无一例外地看向他们。
准确来说，是在看她。
因为是世界第一罪人后代的身份，所以倪好习惯走哪被人盯着哪。
但和在洗衣部的受到鄙夷视线不同，在这儿她感受到一种喜爱，那种不由分说的喜爱。
好像自己对于他们而言有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如光对飞蛾、花对蝴蝶、腐烂对充蛆......
倪好隐约感觉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倪好陪着神父又走了一段路，路程很远，倪好估计已经横穿了整个教堂，在经过几处庭院时但奇怪的是她没有见到所谓的女神，甚至连一座神像都没看到过。
一路走来关注自己的视线，只增不减，看她就像看珍稀动物似的。
“是因为我不够格吗？”倪好再次询问。
“不。”两人走了许久后，神父终于站定，他转过身俯视着倪好，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意，他侧过身露出地下室的入口。
这下监狱常客的倪好的感觉对了，但随之而来是一种不妙。
为什么她这一路上没有看到女神，为什么素不相识的人对她投来喜爱的眼神，因为这儿压根没有女神。
此时那张青白的脸上露出数十只眼珠，它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就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