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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四十二章

作者:白纸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至极,嘴唇毫无血色,身体也冰冷不已。


    许韵坐在床沿,抓着他的手,不停地揉搓着,想给他一些温度。


    “许小姐,滁大夫他们来了。”


    白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赶紧把滁潇和滁其亦请了进来。


    滁潇不慌不忙地进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本想出声揶揄几句,又看到了一旁双眼哭得红肿的少女。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他暂时死不了。只是伤及了心肺,失血过多,最多落个五体不勤……”


    “师父。”


    滁其亦无奈地瞅了眼滁潇,拿出药箱替裴熠把脉:“不用担心,的确死不了。”


    许韵无言地看了一下两人,这师父徒弟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哑着嗓子开口:“多谢。”


    打趣归打趣,滁潇看着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如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落得这副狼狈样,心中难免唏嘘。


    “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为了救姑娘吧,又是一个痴心的男子。”


    滁其亦一把将针袋扔到她怀里,起身丢下一句:“我去煎药。”


    滁潇一脸茫然,她说错什么了这是?


    许韵揉了下眼眶,对上女子坏笑的神情:“姑娘,我要重新看一下他的伤口,你帮他把衣裳脱了?”


    滁潇来之前,已经有大夫暂时为裴熠止血包扎了伤口。


    但是此处离京城有些距离,一时找不到医术高超的大夫。


    好在裴熠出发去救许韵之前,就命人送信,将滁潇两人从京城带到这里。


    许韵眨了下眼,想着现在也不是扭捏的时候,裴熠还没有脱离危险。


    她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地伸出手,慢慢扶起裴熠,替他脱掉了上衣。


    滁潇拆开原先绑好的纱布,摇了摇头,许韵心中一慌:“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他对自己也太狠了些,能下这么重的狠手。”


    听见这话,许韵心中更加愧疚了,要不是因为她,裴熠也不会这么简单地被赵赢威胁。


    滁潇一边拆着身上的纱布,层层雪白早已被浸得鲜红一片:“不过小姑娘,你不用太过自责。”


    看着这少女也就十五六的样子,滁潇难得多说了两句,虽然平时她话也多。


    但这次,却是实打实的真话:“不要莫名其妙心疼男人。”


    滁潇眼睛掠过裴熠那张苍白无力的俊脸,微不可见地叹了声气:“特别是你面前这个,否则哪天被骗得找不着北。”


    虽然不了解裴熠,但从他一些举动来看,这人说不定是个黑心的。


    许韵下意识反驳:“他不会骗我。”


    话刚说出口,许韵愣了一下,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滁潇把小姑娘的神情看在眼里,一边起身给裴熠重新绕着纱布,一边语重心长地念叨:“你啊还是太年轻,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男人的嘴,最是不老实。”


    许韵偷偷瞥了她一眼,这滁大夫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的样子,说起话来倒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滁潇见她不答话,怀疑自己说太多,担心床上那人醒来后自己遭大罪。


    慢慢放缓了语气:“但是,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有些时候骗了你,说不定真的是为你好,应该也可以接受。”


    许韵轻轻“嗯”了声:“麻烦大夫照顾他,我去看一下药煎好没有。”


    虽然她不相信裴熠会骗她,但是到现在为止,他确确实实骗了她。


    滁其亦端着药碗,还没有进房门,只见一个少女抱着双臂,呆呆地坐在门外。


    “许姑娘?”


    许韵恍惚了一下,立马站起身子,主动接过他手中的汤药:“辛苦你了,我端进去吧。”


    滁其亦将药碗递给她,停顿了片刻:“许姑娘,裴公子对我有恩,我和师父会尽全力救治好他。”


    他揉了揉鼻子,语气有些不自然,“不管他做了什么,但是他对你的情意,无人可比。”


    许韵端着药碗的手悄悄收紧了些,疑惑地看了眼滁其亦。


    为何他们都明里暗里地向自己强调这件事,她本来就没有怀疑过裴熠对她的感情。


    裴熠没有意识,一碗汤药勉强喂了小半,只能再煎几碗,多喂几次。


    滁潇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失血太多,今晚可能会发烧,得有人时刻守着他,明日烧退了,人醒来,便会彻底脱离危险。否则的话……”


    再多的话滁潇也没有再说,尽管她面上再怎么随意,这人总归是胸口处被刺了一剑。


    位置的确偏离了一寸,但也不是什么乐观的事。


    白星忧心着主子的身子,脑子也变得不太灵光,他猛地一拍脑门,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滁大夫,这是主子从云安给你带的东西,本来是要我先行送到京城的,可谁知道中途出了这档子事,现在给你吧。”


    滁潇两眼一亮,接过盒子的手都在颤抖:“不会真的是?”


    “万瑙珠!”


    她在医书上看到过万瑙珠的描写,的确与之无异:“你家主子也太厉害了吧。”


    滁潇从小开始学医,什么珍奇的药草都见过,唯独这万瑙珠,只听见过其名。


    她将那珠子捧在手心,爱惜地抚摸着,目光忽然落到裴熠身上,欣喜若狂道:“万瑙珠对大失血之人有大补之效,还可以滋养心脉,对伤了心肺之人,可是不可多得的奇药。”


    滁潇一边说,一边朝着床上的人走过去,还不忘叫滁其亦将刀子拿过来。


    “师父,这万瑙珠你找了二十年多年……”


    滁潇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随意地摆了下手:“对啊,不过我有生之年能见这宝贝一眼,已然是大幸。”


    她拍了下滁其亦的肩膀,歪着头笑了笑:“小子,能救人的药,才是最好的药,懂了吗?”


    滁其亦侧过脸,望着肩膀上的手,有些红了脸,讪讪点了下头。


    许韵不知道万瑙珠是何物,“用了这个,他会好得更快吗?”


    “嗯,差不多,活下来的几率大了一倍。”


    几人折腾了一天,天色慢慢暗了下去。


    滁潇做完最后的包扎,从赶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脚下都有些虚浮。


    许韵让白星带他们下去休息:“滁大夫,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守着。”


    白星张了下嘴,欲言又止,要是让主子知道,许韵不吃不喝守了他一晚,自己怕不是罚俸那么简单。


    滁潇倒是不跟他们推拒,拉着滁其亦就往门外边去:“我们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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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就在隔壁,有事记得叫我。”


    在许韵坚定的目光下,白星只能退步,让下人将饭菜端到裴熠的屋子中。


    屋内烛火微微摇晃着,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许韵没有吃一口,只是静静地跪坐在床沿边。


    不知是不是赵赢给她服用的药物有些后遗症,她脑袋有些发昏,不知不觉趴在床边闭上了眼。


    半梦半醒间,手里像握着一块滚热的炭火,许韵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她推搡了他一下,见人没有一点反应,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新帕子,沾湿了水,替他擦拭着脸和手指。


    果不其然,裴熠发烧了,全身烧得滚烫。


    擦拭完脸上得冷汗后,她又将帕子湿敷到他额头上:“裴子悦,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有好多话还没有说,他们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过。


    虽然滁潇再三保证,用了万瑙珠后,裴熠十有八九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没看到他醒过来,许韵依然放心不下。


    一整晚,许韵没有叫过别人,不停地为他擦着冷汗,换帕子湿敷,在天微亮时,裴熠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许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也再也熬不住,趴在床边彻底睡了过去。


    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察觉到身旁淡淡的清香,裴熠慢慢睁开了眼。


    他抬起手,摸了下她的眼角,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醒了她。


    许韵睡得有些不安稳,大概是床边不舒服,她拧了下眉,抱着一只手臂,将脑袋往软乎的地方凑了凑。


    肚子上窜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裴熠没有抽回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只是这样深深地看着她。


    清晨的光亮投入屋内,烛火早已燃尽,许韵被光线刺了一下,皱着眉换了一边脸继续趴着。


    下一瞬,她忽然睁开眼睛,赶忙去查看裴熠的伤势。


    裴熠翻了下身子,侧躺着,另一只手正伸在半空,挡着窗外刺目的光亮。


    许韵坐了起来,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不睡了?”


    “你醒了?”


    裴熠垂眸望向她的手,许韵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他的手臂,急忙抽回手:“你怎么不说,手麻了吧。”


    许韵抿了下唇,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又睡着了,还抱着他的手睡了一晚。


    “伤已经无碍,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手抚上她的脸颊,裴熠向她靠近了些,抵着她的额头:“累坏了吧,要不要上床再睡会。”


    许韵耳垂有些发烫,躲开他的手,“既然你醒了,我去叫滁大夫过来。”


    不等裴熠回答,许韵起身径直跑到了门外。


    他盯着空空的手心,刚才的温热仿佛还遗留在掌心,直到滁潇师徒进来,他才回过神。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裴熠合拢了掌心,身子向后靠着软枕,“赵赢呢?”


    听到这个名字,滁其亦提着药箱的手僵了下,“听白星说,赵允将人带走了。”


    “他会不会……”


    “不会。”裴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赵允不会放了他,想要人,等过几日我带你去。”


    滁潇狐疑地瞅了眼这两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屋内寂静无声,只剩下窸窣的换纱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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