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是被摇晃的马车晃醒的。
她全身没有丝毫力气,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力地趴在马车内。
昏迷前赵赢说的那番话仍旧历历在目。
赵允怎么会关心她的死活。
若是前世,他还有可能有一分恻隐之心,今生他们可是只有几面的交集。
云安未来的太子殿下,那又是什么意思。
许韵很早以前便听父亲说过,云安二十年前新任的皇帝是个怪人。
不仅对唾手可得的邻国撤了兵,而且在位期间没有主动发动过一次战争。
说他为人良善倒也不是,听闻他心狠手辣。
更奇怪的是,他现今还没有立太子,云安国的太子之位空悬已久。
未来的太子,跟她有何关系。
心中有个极小的猜测,许韵皱了下眉,想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去。
她挣扎着爬起来,勉强坐起,拿着案桌上的一壶水开始喝。
无论何时,保存体力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马车内轻微的声响没有逃过车外人的耳朵,车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男子进了马车。
他看了眼桌上洒出的水渍,卷起袖子将水渍擦了个干净:“你倒是不怕有毒。”
许韵冷冷地掠过那张脸,要不是说不出话,她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一遍。
她人都落到他手里了,直接杀了她不比下毒来得快。
这人真是恶劣幼稚,绑架这样的把戏还玩两次,还又披着一张陌生男子的脸。
赵赢顺手在她旁边坐下,许韵连忙挪开身子,生怕和他碰在一起。
他歪头笑了笑:“说不了话,心里在偷偷骂我吧。放心,药效只有一日,到时候你就会恢复了。”
许韵侧过身子,将自己的整个后脑勺对着他。
马车内空间有些狭窄,赵赢曲起两条腿,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兴致勃勃看着眼前的少女。
良久,他似笑非笑道:“真不知道,你何处让人这么念念不忘。”
他可是见过赵允看许韵的眼神,虽然只有几次,但那绝对不是对一个不熟悉的女子该有的眼神。
赵允对她很感兴趣,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而哥哥感兴趣的,他都要抢过来。
“你好像很厌恶我,可我不是和皇兄长得一模一样吗?难道,你讨厌太子?”
许韵闭上眼睛,尽力让自己睡过去,也好比和他待在一处。
她很想拿剑捅进赵赢的心窝,再告诉他,就算长得一样,她厌恶的人,也只是他这种手上沾满血亲之血的仇人。
“你说,要是我早出生一秒,那个可以正大光明活着的人,不可以是我吗?”
许韵侧靠着马车,闻言悄悄睁开了双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赵赢说的这话里满是辛酸与苦楚。
他没有在马车里待太久,或者只是为了来看许韵的情况,很快便出了马车。
给了车夫一大笔钱,送两人在一条溪流旁停了下来,只留下一辆马车。
赵赢没有骗她,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些力气,可以勉强撑着起身,但嗓子还是发不出声音。
马车不知道是何时停不下的,外面寂静无声,许韵伸手,刚想推开马车,车门便从外打开。
随之印入眼帘的,是一只装满清水的竹筒。
案桌上的水壶已经没了水,许韵没有犹豫,径直从他手里接过,几口喝完了一竹筒。
赵赢半敛着眼皮,拿过竹筒,瞅了一眼,嘴唇碰到许韵刚刚喝过的地方,邪魅地笑了笑:“哦,是甜的。”
许韵双臂竖起一层汗毛,厌恶地别过眼,靠在车厢内,她暂时还没有力气下地。
“别着急,他很快就会来了。”
许韵蹙了下眉,赵赢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捏起她的下巴,直直地看了许久。
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下巴上的力气突然减小,许韵猛然抬头,见到裴熠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有许多想问的,可是刚一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身子一歪,整个人被赵赢连拖带拽地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他一只手箍在她的脖子上,站在许韵的身后,散漫地挑了下眉:“裴熠,哦,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殿下。你倒是比我想的来得要快。看来,她对你很重要啊。云安国空闲二十年的太子之位,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
裴熠第一眼望向许韵,眉头微蹙,他知道,她全部听到了:“你的废话很多,不是说了,我来你就放了她。”
看来他身边有赵赢的眼线,连他去了云安国的事情都调查了清楚。
远处树叶晃动,一阵疾风呼啸而来。
赵赢眼眸一凛,微微侧头,一支利箭正好擦着他的眼尾滑过,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他轻轻笑了笑:“看来,殿下是等不及了。”
裴熠丢下手中的剑,回头示意站在身后的白星:“查清楚是谁。”
“既然你带了兵,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本来以为我们两个人能好好玩一场游戏,没想到还是要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赵赢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脚步声,像是一个包围圈,逐渐向中心靠近。
踪迹已经暴露,裴熠手下的人马也不再躲藏,双方举起弓箭,空旷的平地上,几人瞬间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被箍得难受,第一次面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许韵额头上不知不觉沁出了一层细汗。
裴熠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阿韵,你还好吗?”
许韵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勉强扬起嘴角,裴熠这才发现,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
他脸色瞬间一变,冷冷地盯着赵赢:“你对她做了什么?”
赵赢摊了下手,语气淡然,无所谓道:“没什么,就是喂了点东西而已。”
“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他指着地上那把剑,意味深长地笑道:“要么,你拿着那把剑,捅自己一下。”
他收回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目光落在许韵身前:“要么,我拿这把刀,捅她一下。”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啊!”
裴熠不屑嗤笑出声:“你只会挟持无辜之人这种把戏吗?想要我的命,自己来拿。”
双方士兵就这样保持着紧张的状态,谁也不敢先行动手。
先前射出第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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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兵,直接被白星一刀锁了喉。
至于是奸细,还是违抗命令,不得而知。
赵赢环顾了下四周,懒懒开口:“越远侯出马,稽胡战败是早晚的事,所以,你以为我会在乎几条人命吗?”
他早就知道稽胡王那个蠢货成不了气候,没想到如此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不过,现在比起太子之位,他找到了更感兴趣的东西:“我只是很想看看,你们这对有情人,狼狈不堪的样子。”
脸颊上爬上一股瘆人的凉意,许韵下意识呜咽了一声,没曾想,竟然发出了声音。
裴熠听见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上前走了两步,“阿韵……”
匕首挨在她的脸上,刀背慢条斯理地在上面滑过,许韵强忍着惧意,拼命向他摇头:“我没事。”
刚刚能开口说话,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含糊不清。
她不想让裴熠被他人左右为难,遇上赵赢这么一个疯子,她只觉得运气不好,要陪他玩这种幼稚的绑架的把戏。
虽然表面上说着没事,但身体的恐惧无法骗人。
一行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滴到了赵赢的手背上。
他愣了一下,瞬间更兴奋了些:“哎呀,美人哭了啊?”
刚想出声揶揄几句,裴熠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只听见一声惊呼:“主子不可!”
长剑刺入胸膛,他眉头紧紧拧着,一言不发,直接抽出剑扔在一旁。
鲜血不断从胸口流出,嘴中也开始溢出血来,雪白的牙齿被红色染尽:“放了她。”
赵赢怔了一瞬,怀中的女子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突然大力地挣脱了他的束缚,一把推开了他。
裴熠手捂着胸口,看见许韵逃离的那一瞬间,他跨步飞身上前,将她拥入怀里,背对着赵赢,将她整个人护得严严实实。
抱着怀中的女子,他立马下令:“杀,一个不留。”
命令一出,赵赢背后的队伍也冲了出来,两方人兵刃相见,鲜血遍地。
许韵被裴熠抱得极其严实,他低下头,想看一下她是否无恙,却发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他顿了一下,又卷起衣袖去擦。
他忘了,自己刚刚捂了伤口,手上全是血:“吓到了吗?没事了阿韵。”
许韵双手捂着那个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好像这样它就不会再出血一般。
声音哽咽不堪,断断续续:“好多血,大夫,我们去找大夫。”
裴熠弯了下唇,额头垂在她的肩膀上:“没事的,我刺偏了一寸,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要担心”
“裴子悦,你要是又死在我前面,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再要你了。”
身前的人一直没有回应,裴熠的身形比她高上许多,她试了好几次,却根本没有挪动人分毫。
“白星!”
一道人影倒下,白星一脚踹开了靠近的敌人,帮忙扶着裴熠起身。
刚才说完那句话,裴熠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就在此时,马蹄声响遍山林,赵赢兴奋地看着遍地的尸身,身子一僵。
他忽然直直地望着前方,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你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