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能量屏蔽场落锁的瞬间，四面喧嚣达到了沸点。
高处有一圈SVIP看台，其中视角最好的一间，自然属于道格先生。
这间房的装修风格贯彻极繁主义，但又融合了道格本人的审美，概括起来就是“又多又贵。”
地上铺着复古金花红毯，手工编织的。镶嵌满彩色琉璃的墙壁，挂着雕花相框，依次是幼年、成年、中年道格。宝蓝色沙发和薄荷绿沙发紧挨着，材料是头层动物皮，搭配了明黄色靠垫，所有靠垫都被压的扁扁的。
看来道格先生对自己并不吝啬。
“道格先生，白小姐要了四张SVIP的票，说钱可以从她奖金里面扣。”
手下弯着腰，毕恭毕敬按下火机，发蓝的焰火包裹住雪茄的尾，火光摇曳，直到一缕细烟缓缓飘出，熄火，仍旧站在一旁。
道格夹着雪茄，烟从指缝飘出，透过单向玻璃看对面的房间，“给她一间，告诉她，这是员工福利。”
他习惯性往后靠了靠，抬起手嘬了一口雪茄，问手下，“她连胜多少了？”
手下看实时数据，不到半天，“四个了。现在在和霹雳打，他也是四连胜。”
“投注终端现在多少耀币？”道格在烟雾中眯着眼，没控制好吸入吐出的节奏，呛了几口，迁怒到刚买的雪茄上，“贵还没好货。”
“总共两千多万耀币，黑大王和霹雳之间，赔率一比一。”
道格碾灭了手里这支雪茄，丢进垃圾桶，把剩下一皮夹雪茄塞给手下，“没抽过的给你了。天马，你觉得谁会赢？”
天马朝窗外看去，“我不知道，但目前情况对白小姐不利。”
场内光影闪动，一道闪光，霹雳就像凭空消失在原地，速度太快了，他的身影瞬移般出现在白榆正上方，带着穿梭在掌间的电弧，拳锋直落。
SVIP看台的朝露直起身子，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之前有两拳分别落在白榆的后背和格挡的小臂上，电流顺势钻进她的皮肤，肌肉抽搐，看着都疼。
白榆一声不吭。
谁知道这次，白榆不闪不避，侧身迎上去，右手抬起，五指张开，触碰瞬间，透明的异能荡开，强势包裹住霹雳的拳头。
他掌心的电弧不再跳动，只得从手臂往上输送，可结果一样，电能像坠入无形裂缝，从霹雳的身体流走后，接连消散。
霹雳瞳孔骤缩，不可置信，他脚步刹不住，反而被白榆矮身一记肘击，击中侧腹，朝后倒去，碰撞在能量屏蔽场上，又被这层膜给弹了回来。
引得第一排观众一阵惊呼，以为要出事故，差点起身逃命。
“三次只接住了一次，下一次，你运气不会这么好！”他低声说，双臂外展，电流缠绕回流，锯齿状向外延伸，两条电锯瞬间成型，轰然斩向白榆。
白榆脚步一错，侧身避开霹雳右手攻击，锯齿擦着她耳边棕发掠过，烫得滋滋响，一缕焦发。
下一秒，她突进一步，倏尔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踏入两条电锯交错的夹角。
放弃防守，主动出击。
看台上的周辞柯倒吸一口凉气，太冒险了，这位置容易腹背受敌。
可富贵险中求。
白榆伸手一探，直接握住左手电锯的中段。掌心泛起剧烈震荡，高温一度灼烧皮肤，灼热的疼痛袭来，但电能被迅速拆解，崩散成游离电粒…
随之温度骤降。
霹雳迅速调整，唯有速度，是对手无解的，他当机立断，从电粒轨迹中，选中的合适位置，身影再次消失，滋滋一声，再次出现，已经在白榆背后！
他将全身电弧集中在双拳，准备故技重施，攻击她肩背。
同样的亏，白榆可不会再吃第二次！
她左臂向后横架，吃痛挡下一拳，同时右腿屈膝上顶，撞击霹雳小腹，随后借助惯性，双腿锁死他脖子，猛地一绞，身体翻转压制，再曲肘猛击其侧颌。
霹雳只觉得天旋地转间，先是自己倒在台上，听见“咔哒”一声，下巴脱臼。迎面又是一记重拳落下，血沾在她骨节发白的手上，看不清面容的一张脸，俯视着他，淡淡地问，“这两拳还你，还要继续打吗？”
“认输的话，举起右手，赚钱而已，没必要拼命。”
白榆松开他，挠挠头，转身准备走，面容屏蔽膜下，是一张疑惑的脸，这几个都太弱了，难道推测错了…
错了也没事，就当健身吧，还有耀币拿。
白榆想到这里，还活动了下肩膀。
这话在霹雳听来特别刺耳，胜负未分，她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做决定？
霹雳咬着牙，强忍脱臼剧痛，“咔哒”一声，给自己复位。
“我可没说认输！”
他摇摇晃晃撑地站起，握紧双拳再度聚能，皮肤泛起青蓝色的闪光，强大的电流贯彻体表，似雷暴将临。
白榆语气有些无奈，“好吧。”
她双手插兜，漫不经心转身，抽出一只手，凌空一抬，掌心一道透明的能量波随之荡出。
霹雳刚刚完成充能的电场，接触那道透明波动的一瞬，剧烈震荡，迅速坍塌。
“啊？”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啪！”
一声巨响，电场彻底崩解，释放的能量波把他一掌拍飞，后背撞上屏蔽场壁，电光四散，缓缓滑下来。
霹雳低着头，嚅动着嘴唇。
“我认输。”
全场沸腾，投注终端的数据狂飙。
巨幕浮现：【胜者：黑大王】
同步直播的弹幕骤增。
【黑大王是上次打败烈焰那个吗？】
【五连胜了！】
【她下场还打吗？】
透明能量屏蔽场解锁，白榆对着一圈的观众鞠躬挥手，轻盈地从擂台跳下来，率先接受punchbear主持人的采访。
“黑大王，想要挑战六连胜吗？连胜越多，积分系数越高哦。”
白榆活动了下肩膀，朝上空SVIP包厢眨了眨眼睛，面容屏蔽膜只是改变五官和声音，水汪汪的机械大眼发送过去一个wink，“可以啊。”
主持人对着摄像头，“观众朋友们，黑大王稍作修整，稍候再来。”
白榆凑到摄像头前，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不用修整，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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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打完还要请客吃饭。”
包厢。
朝露：“小白这个模式太可爱了。”
菲利斯：“童脸狼的反差感，谁懂。”
朝露和菲利斯激动地握起手，完全不像是刚认识。
周辞柯对于不了解的领域从不插嘴，他问束烨，“一会儿吃什么，白总说要请客。”
束烨回着信息，对视过去，“你先想。”
寸头看了他两秒，“你有心事？”
束烨眼尾微微收紧，视线下移，“嗯。”
与此同时，白榆看了眼腕机，对着屏幕轻轻一划。
【挑战模式：困兽模式】
【允许武装入场】
【匹配对手中……】
系统提示一出，看台和弹幕一片感叹号。
“等等，她刚刚选的是困兽模式！”
“疯了吧？没必要选这种生死模式啊！”
“挣钱还是玩命啊？”
包厢里，束烨轻轻闭上眼。
主持人热情不减，“让我们欢迎应战拳手，Doctor！他也是新人，非常有勇气啊！有请两位选手请踏上擂台。”
白榆脚下的擂台开始变形，中心区域向下凹陷，四周升起合金牢笼、加厚的屏蔽场，声音都透不出来。
武器解锁区亮起，白榆挑了把弹簧短刀，刀刃从刀柄弹出，在手心转了转，她在中央站定，点点头，示意开始。
牢笼落锁。
下一秒，白榆脑海浮现成千上百只蝶影，无声扑扇，如潮水般掀起记忆涟漪，痛苦的、血腥的，将她困住。
记忆和幻觉交织。她站立的地面开始崩塌，意识下沉，周围浮现成片的自己，看着她们焦灼、愤怒、哭泣，却无能为力。
白榆咬紧牙关，五指紧握，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疼痛让意识短暂挣脱。
幽光在精神域亮起，一把冷刃斩向纠缠不清的蝶影。
蝶影变成光点消散。
“晚了。”
一股森冷从颈后攀上。
白榆几乎是本能地一偏头，反手抓住匕首柄，往后一捅！
身后模糊的人形消散，又迅速聚成一只大手，几乎占满了整个金属笼。
“嘭！”
白榆被掀飞，后背撞在金属墙上，面容屏蔽膜后，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巨幕浮现警告：
【精神负荷临界值：72%】
72％，应该够了。
束烨说65％就有把握。
白榆用刀尖撑地，缓缓举起右手，唇角扯出个讥笑的弧度。
“我的记忆，上次特调局没看够？”
“D。”
D藏在兜帽下，阿瑞斯军校行动失利这笔账还没算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屏蔽场打开，观众吵闹。人太多了。
白榆朝摄像头挥手，“我认输～”
包厢。束烨走进盥洗室，铁锈味弥漫开来，手帕染着鼻血，他低下头，用手帕细细擦洗着指间血迹。
精神力又过载了。
*
D好像没有察觉，自己的精神域多了一缕雾灰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