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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好事近(3)

作者:水东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白鱼上下打量沈锐一阵。客观来说,沈锐虽然脾气和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但是长得好看,出身名门,年纪轻轻便封侯拜将,是许多世家争抢的香饽饽。


    但是,姜月澜为什么会在沈锐死讯传来后,便急着退婚呢?


    她这位二姐,实在没必要舍近求远啊。


    联想到宴会上,有人拿身为宦官的司空厌和沈锐相比。


    姜白鱼恍然大悟,旋即目光流向沈锐的某个部位,眸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啧啧,看不出来,他长得宽肩窄腰,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便不举。


    “姜小姐?”裴本出声提醒。


    姜白鱼这才收回目光,原来掌柜的已经把赤金步摇包好了,双手捧着恭敬地送到沈锐身边。


    “我买了。”沈锐道。


    也只有他能这么细心,注意到她想要的东西吧。


    她看到自己这么细节,一定会非常感动。定会来沈府见他,助他恢复记忆。


    沈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真是一石二鸟。莫非,他是天才?


    想到此处,他笑得愈发开心起来。


    姜白鱼疑惑地看了眼沈锐。


    他买了?


    不是吧?她不过就多看了两眼。沈锐连她看上的步摇都抢?


    他个八尺高的男儿,要女子戴的步摇做什么?


    总不能睚眦必报到这个程度吧。


    看着沈锐得到步摇开心的笑容,姜白鱼恍然大悟,随即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没想到,沈锐现在因为生理缺陷,已经心理变态了。


    她心中暗自“噫”了几声,目光在步摇和沈锐之间逡巡,启唇想说什么,又怕伤害到沈锐的自尊心。


    罢了。他身体不健全,她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这一回又如何?


    看着姜白鱼的目光来回飘移,沈锐心中也似擂鼓。看她的目光,那么不可置信,恐怕正在心里表扬他的细心吧。她果然很感动啊。啊,眉头皱起来了。她在纠结要不要收下吗?


    只听姜白鱼道:“这有什么好?”


    沈锐猛然看向姜白鱼。


    她……竟然不要?难道不喜欢吗?那她怎么会在这里踟蹰这么久?


    一定是因为心疼他为她花的钱吧。


    他着实没想到,姜白鱼爱慕他,已经爱屋及乌,到了如此深的程度。其实,那些都是小钱……


    姜白鱼又开口了,这次是朝沈锐:“这金步摇,送你了。”


    沈锐,你最好记住,不是老娘买不起,而是老娘懒得和你争。


    唉,要怪就怪我实在太善良了。你既然喜欢女装,我就成全你。


    擦肩而过的一瞬,沈锐的声音传来:“你……能来沈府,帮我吗?”


    姜白鱼步伐微顿。


    沈锐这是什么意思?还要她去沈府帮他戴步摇吗?


    沈锐抢了她想要的金步摇还不够,还要她欣赏他戴上的样子?


    他已经这么变态了吗?


    虽然说送佛送到西,但她也不至于真帮啊……


    她想了想,抛下一句:“做梦。”


    沈锐回道:“好。就在做梦时。”


    姜白鱼步伐微顿,拉着采桂匆匆离开了现场,留沈锐在原地呵呵傻乐。


    “将军,您这是?”裴本接过金步摇,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收着。她一定会来沈府的。”沈锐说。


    “将军,这法子……能有用吗?”裴本期期艾艾问。


    “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脑子被撞坏了?”沈锐问。


    裴本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想答是,就怕将军突然恢复记忆把他剁了。


    “隔墙有耳……小声点,”见姜白鱼走远了,沈锐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姜白鱼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本想了想,道:“一个貌美的千金小姐,流落在外,被养得好好吃喝玩乐,不拘礼节。虽然特立独行了些,但确实,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沈锐摇摇头:“不对,或者说,只对了一部分。”


    沈锐看了眼屋檐外,被阴云遮蔽的太阳,道:“姜白鱼此人,虽出身乡野,但绝不简单。方才宴会上,若不是我出言阻止,说不定现在她已被定为太子妃。”


    “她……太子妃?开玩笑吧?”裴本忍不住出口。


    “我刚看完起居录,便派人查了她的背景,”沈锐负手道:“我那位从父姑母是狐狸成精,岂会凭眼缘定人?姜白鱼背靠姜太尉固然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故去的生母。”


    “您是说……华阳夫人?她出身寒门,又已故去多年,如何能影响局势?”


    据目前流传的消息,裴本倒也没说错。只是其中太多密辛不为人知。


    见沈锐不答,裴本问:“就算这样,将军何苦这般接近她?”


    “姜白鱼养在乡野,言行看似无礼,实则失小礼而全大局。还没被雕琢的铁,最适合打磨成顺手的刀,借来杀人,”沈锐踱步到柜台前,“她身上还有巧合——太多巧合。偏偏在这个节点,一个完美的太子妃人选被推到台前,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背后,是否有人,手拈棋子,拨动朝堂政局。”


    裴本不由得暗暗叹服,“那将军如何断定,她会来沈府。”


    “这便简单了,美人遗簪于此,”沈锐拿起柜台上的铜簪,“我们方才不是约定了吗?做梦时来。”


    裴本看着沈锐志得意满的表情,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自家将军好像和姜白鱼很熟?他们不才见过两面吗?


    -


    姜白鱼回府后,采桂问:“小姐,你打算和司空大人说太子选妃的事情么?”


    姜白鱼靠在秋千椅上,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身体。


    “他不是要更有价值的么?宴会上的事,参与者有眼有耳皆写得,能值几斤几两?”


    “那除了这个,今天也没别的可写了啊?”


    姜白鱼笑了,她摸了摸毫无点缀的发髻,手掌慢慢握成拳,故作深沉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带你去逛市集?又为何,要把簪子遗落在那里?”


    采桂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您早就察觉到沈锐在跟踪?”


    姜白鱼眨眨眼,故意说给采桂听:“我得补会觉。晚上,有得忙喽。”


    夜幕沉沉压下来,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不久,裹黑色劲装的姜白鱼爬上了院子里的梧桐树,随后身手矫健地翻上围墙。


    她小时候可是村中一霸,爬树爬惯了的,区区围墙,根本难不住她。


    瞟眼见墙下阴影处依稀有个影子,她暗道一声不好。双手扒着围墙边沿,藏住自己的身体,心头飞快盘算起来。


    莫非是姜家的人?他们早该进府休息了才是。侍卫刚巡逻过,没道理去而复返。难道……是沈锐派人来接应了?不,那家伙不可能这么好心。


    姜白鱼探头看去,那人影已不见了。


    呼……应当是自己眼花了。只要没被发现就好。偷传姜家情报的事情一旦暴露,只怕会招致猛烈的报复。


    姜白鱼翻上墙头,没走两步,近在咫尺传来一句。


    “喂——”


    那人没走,且显然发现了她。


    姜白鱼脚下忽的踩空,周身失衡,眼见就要摔下去。


    墙下身着黑色斗篷之人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正要接应。


    然而忽然念及什么,他收回双手,任由姜白鱼的衣摆擦身而过,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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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他身前。


    姜白鱼借力翻滚几圈卸下劲道。骨头没断。代价是右膝撞到了石阶角上,顿时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护着膝盖,身躯几乎蜷成一只虾米,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痛吗?痛,才能长记性。”那道声音清脆似少年,语气却冷漠如铁石。


    姜白鱼听到这极具特色的声音,已然猜出来人,只是蜷在地上,头昏脑涨,浑身冒冷汗,痛到没有力气开口。


    “听说,你今晚,要去见沈锐?”黑斗篷半蹲在她面前,拂去她被冷汗浸湿的杂乱垂下的碎发。


    尽管只一瞬,姜白鱼还是感到了那人的手。冰冷,粗粝,被他抚过的皮肤几乎要起鸡皮疙瘩。她大口喘息着,却无法盖过右膝那直锥心脉的疼痛。


    司空厌借着月光,静静欣赏着她因疼痛而绞起眉头的神情:“姜白鱼,我还是小瞧你了。”


    姜白鱼闻言,浑身一颤,她努力平复呼吸,颤抖着用右肘将自己上身支起来,正视面前之人。


    “呼……你,在怀疑我,叛变?”


    黑色斗篷下传来一丝讽笑,好似鬼魅低语。司空厌伸出右手,细长的手指挑起姜白鱼的下颌。


    “不可以是沈锐,”看着姜白鱼一双横波美目中,令人心生怜惜的点点星光,司空厌捏她下颌的手指却愈发用力,关节几乎泛白,“你不可以喜欢他。”


    姜白鱼吃痛,头往后躲,道:“你疯了?便是全天下的男儿死绝了,我也绝不会看上沈锐。”


    司空厌闻言,见姜白鱼面上厌恶的神情不似作假,便放开她。


    姜白鱼发丝被汗水和泪水打湿,一绺绺贴在苍白的肌肤上,几无血色的唇绽出冷笑:“你怕他。你的情报网还没布到他身边,没人能制衡我,所以,你也怕我背叛……你今日的表现,让我愈发确定,沈锐的情报,最值钱。”


    “你还不够了解他,”司空厌摇摇头,“否则,给你十条命,你也不敢这么选。”


    “这桩生意,风险是大,可收益也最大,不是么?”姜白鱼有些喘不过气,她强撑着坐起身来,倘若失败,对你而言,不过是损失了我这枚棋子。”


    司空厌站起身来,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下次你再采取这种行动,应当先和我请示……”


    姜白鱼看了眼伤腿,又看向司空厌。


    “现下,我如何去沈府?”


    司空厌朝她伸出手,姜白鱼下意识的闪躲。司空厌的眸闪了闪。


    下一秒,姜白鱼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她有些诧异地望向司空厌。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下颌和脖颈的线条清晰分明,苍白的肌肤几乎被月光照成透明色,薄唇噙着冷笑。


    姜白鱼浑身不自在,只觉身周被一股陌生的气息环绕着。不难闻,但也谈不上好闻,似是寺庙烧香的烟火气。


    他要这般送她去沈府?虽然两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但是被看到,终究说不清。


    想到此处,姜白鱼挣扎了下。


    “如果你想明天姜三小姐深夜出府私会的消息传遍盛京,便继续乱动。”司空厌的声音带着些威胁的味道。


    姜白鱼不动了,乖乖地望着司空厌。嗅到他身上香火气味,暗自腹诽,这种冷心冷性的人,怎会是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


    只觉他抱她,疾跑起来,足尖在对面墙上轻点几下借力,便腾空跃起,带她翻过了围墙,稳稳落在地面。


    被放在秋千椅上时,姜白鱼一时有些诧异。


    “不是要去沈府吗?”


    “不必去了,”月色下,司空厌露在斗篷外的一缕白发烁着银光,“你方才说的这桩生意,可以做——如果沈锐命硬,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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