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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满月宴(4)

作者:夏日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商皇帝独子的妾室,未来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唯一皇子,若放在早前,安圣蘅的这根橄榄枝,轻月一定牢牢抓住,并每逢佳节去寺庙上香,感谢神佛对自己的庇佑。


    但现在不行,她做不到,因为她真正的喜欢上了安圣蘅。


    因为这份喜欢,她再也无法在安圣蘅面前乞讨恩宠。她需要平等的身份,足以并肩的能力,才能欢喜的与之相处,否则只会徒增烦忧。


    命运没有善待于她,赐给她权势财富,却将她推到安圣蘅身边。她无它法,只能远离安圣蘅,远离命运开的讽刺玩笑。


    “殿下,轻月明白您的心意,只是眼下轻月想走另一条路。”


    安圣蘅不知是不能接受轻月的拒绝,还是真心舍不得轻月,神情多了几分凝重,不容拒绝道:“轻月,你不必因为之前的事与我有隔阂,我并没有怪你。我想帮你,想给你一条更简单的路。”


    “殿下,您觉得怎样是更简单的路?”


    “轻月,冬暖夏凉的住处,有人伺候,不用为任何杂事费心力,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安圣蘅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给出的条件更吸引轻月。


    轻月看着安圣蘅,原本伤感、仰慕混杂的神情之中,闪现一丝挣扎的错愕,不知是认真思考安圣蘅给出的前路,还是在质疑反驳。


    她笑着问道:“殿下,您现在安富尊荣,是否心满意足再无所求呢?”


    轻月笑容和煦,声音轻柔,但话中却带着强烈的质问。


    安圣蘅第一见这样的轻月,这样让他有点招架不住的轻月。


    他原本以为,在轻月面前,他永远是可以领导一切的,轻月怎么闹腾,都出不了他管辖的边界。


    安圣蘅认认真真思考了轻月的这句话后,承认道:“可能是我人心不足,亦有不满。”


    除了富贵安逸,他确实还渴求更多,比如权势,政绩,以及能像自己的皇祖母太后娘娘那般,强大到不怒自威。


    他认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能只是吃喝玩乐,要有作为,要留下些让世人倾佩的事迹。


    安圣蘅只知道自己所求,却没顾及轻月同样不甘成为依附他人的无用之人。他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自觉心胸狭隘。


    “抱歉,轻月姑娘,在下狭隘。”


    安圣蘅的这句抱歉,让轻月感觉自己的爱慕没有所予非人。


    “殿下这么说,便不是狭隘之人。殿下,之前的事轻月对不住您,您没有怪罪与轻月,轻月会一生记住您的恩情。殿下,我不久便要离开京中,在此向您告别,愿殿下今后福泽深厚,所求皆成。”


    “所求皆成……多谢。”


    安圣蘅眼下只觉这句话是最难成真的祝福,因为此刻他所求的,便没有成真。


    另一边,南知微、南鹤归、乐善鹊三人蹲在湖边。湖中成群结队的小鱼苗游来游去,时不时有青蛙跳入水中避暑。


    乐善鹊闲不住,一到湖边就四处薅了不少艾草放在三人身边驱蚊虫,还顺手给南知微编了顶草帽用来遮阳。


    草帽编的很板正,边缘还插满了牵牛花做装饰。南知微不想浪费,欣然接受。只是她看不见,带了几次都没戴好。


    乐善鹊怕她弄乱自己的发型,便好意的帮她戴正。


    南鹤归有点不爽的看着乐善鹊帮南知微戴草帽,被乐善鹊发现后,乐善鹊笑道:“鹤兄也想要?别急,一会我帮朝妍姑娘编完,也给你编一顶。”


    “别浪费功夫,我不戴。”


    南鹤归说完还将手中的石子投进湖中,惊散一群小鱼。


    又过一会儿,还不见安圣蘅出来,乐善鹊又坐不住的四处寻找起了草药,朝妍自告奋勇,要帮乐善鹊采挖草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跑到了几百米开外,湖边只剩下了南鹤归跟南知微。


    单独跟南鹤归待在一起的空间里,时间开始变得不正常。一切漫长又清晰,细小的战栗在两人肌肤上乱窜,充斥着欢愉的折磨。烈日透过树荫,被削弱成光怪陆离的斑点,落在两人身上。


    “知微。”


    南鹤归的呼唤轻而缓,看向南知微的目光怯懦却不闪躲。


    “嗯。”


    南知微似有预感,眼睛紧盯着脚下的青草,小声的应答。或许不是预感,她早就窥见端倪,只是逃避到将眉目当成难测的神谕


    ……


    两人都估算不准,到底沉默了多久。


    “知微,你我非血脉至亲,我念你思你,不□□理纲常,倘若荣幸得卿青睐,我必定珍视如瑰宝,永不相负。”


    南鹤归被圣贤书所束缚,没有表明心意前,每一次对南知微的动心起意,他事后都会对自己产生厌恶之情。如今说出口,就像将阴暗的心思暴晒在阳光下,接受南知微的审判。


    南知微避无可避,看向南鹤归,她原本流光溢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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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眸,此刻因空白而定格成单调的不知所措。


    系统:南知微!感情线错乱,你会遭受不可预料的危险!南鹤归结局已定,你不要飞蛾扑火,自食恶果。


    南知微垂下眼眸,轻声回应,“兄长……”


    无需多言,一句“兄长”是南知微温柔的拒绝。


    “嗯,小妹当为兄今日所言,皆是荒唐便好。”


    南鹤归语气平静到刻意,激动的心跳不甘心的归于平缓。


    他想,失落是因为抱有没把握的期待,是自己的事,不能将失落表现出来,让南知微承担自责。


    南鹤归起身,恢复清冷疏离,淡淡道:“为兄有事先行一步回府,小妹路上慢些,告辞。”


    南知微无比想出言挽留他,但知道他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南鹤归如此高冷沉静之人,剖白自己热切的心意,肯定用了很多力气。叫住他干什么呢?他不是她的战利品,她不想欣赏他的失魂落魄。


    南知微想回院子,但不知回去干嘛。或许她现在应该坐上马车,这样自己六神无主的样子便不会被人看到。


    天上太阳移了位置,原本荫凉的地方变得热气灼人。南知微却无力站起身,心中的酸涩像巨浪,将她淹没。


    “知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他们人呢?”


    安圣蘅的声音响起,将南知微拉回现实,这世上不是只有南知微与南鹤归。


    “我有点头晕,兄长有事先先走一步,乐公子去采草药了。”


    安圣蘅因为轻月的事也正魂不守舍,没注意到南知微的异常。自顾自的在湖边坐下,目光空洞的盯着湖面。


    南知微轻叹一声,没打扰安圣蘅,起身回到院子。


    屋内,轻月正抱着小玲琅喂奶。其实找奶妈的钱轻月还是出的起,只是她怕奶妈吃了不好的东西,又怕奶妈同时给好几家小孩喂奶,万一清洁不到位,会感染疾病。


    玲琅对轻月而言太过重要,她不能让她有一丝风险。


    轻月移了移身体,给南知微让出些位置。“知微,你脸上出了好多汗,快来坐下歇一歇。”


    南知微点头,提线木偶般走到轻月身边坐下,望着玲琅安静吃奶的样子。


    轻月空出一只手,取下南知微头上的草帽,“你怎么也颓废起来了?”


    她心里,南知微坚韧聪明,世上没有什么事能绊住她的脚步,困住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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