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归眼中闪过些许难以置信,仿佛南知微说了什么惊天言论。
“你……胡说!”
南知微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兄长高风亮节,心思纯净,心明眼亮……”
南鹤归打断道:“我不是说你胡说的是这个。”
南知微不解的歪歪头,疑惑道:“啊?那是那个?”
南鹤归站起身,背对着南知微道:“敢用毒,便不单只是想想。做错便是做错,若不受惩戒,迟早酿成大祸。此事你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
南鹤归说完便往外走,南知微也跟着起身,拉住他的袖摆,问道:“兄长要去哪里?”
南知微侧身,目光落在南知微抓着他衣袖的手上停了几秒,才道:“去客房歇息。”
南知微没松手,忙道:“不麻烦兄长,兄长在这睡,我去客房。”
南鹤归淡淡道:“松手。”
南知微赶紧松开南鹤归的衣袖,在南鹤归的目光中低下头。
她想南鹤归这样孤僻的人,十有八九有洁癖,应该很讨厌别人触碰他。
南鹤归落下一句“好梦”,阔步离开了屋子。
南知微自言自语的喃喃回复,“好梦。”
南知微回到南鹤归的寝室,躺在床上,有点失落的想,南鹤归怎么总是板着脸,一次笑模样也不给自己。
她睡的一点不好,天蒙蒙亮便起身,铺好床铺后便走出屋门。
南知微来到院子里,发现南鹤归所在的客房里还亮着灯,南鹤归正坐在桌前看书。
南知微本想趁着南鹤归没醒偷偷溜走,问就说怕打扰他休息,便没当面告别。
结果南鹤归起的更早,不仅窗户透着的明亮的光,连门都开着。
窗台上两盏被风吹的摇晃的烛台,好像两只闪烁的大眼睛,暗暗告诫南知微,如果敢不打招呼就离开,那后果将会很严重。
南知微看到南鹤归披散着的头发,突然灵机一动,道:“兄长早啊,兄长似乎并没有束发穿衣,小妹便不进去当面问安了,先回去了,告辞。”
南知微说完不等南鹤归反应,急忙走出了郁墨阁。
她倍感轻松,边活动着筋骨,边漫步回自己住处。
南知微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突然发现门口蜷缩着一人。她吓了一跳,伸手拍拍此人肩膀,“醒醒,怎么睡在门口了?”
此人将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南知微才发现是康满福。
康满福眼中闪烁着惊喜,道:“知微小姐。”
南知微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睡在门口,院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朝妍拿着扫把出现。
她急忙放下扫把走到南知微身边,担忧道:“姑娘你怎么样,昨天桃华说你晕倒了,可把我吓坏了。大公子的院子不能随便进,见不着姑娘我总不安心。”
朝妍在南知微院子里最小,入夏才到十四岁,还是遇到困难会忍不住哭的年纪。
南知微给她擦眼泪,温柔的笑着安抚,“我没事了,朝妍别哭。”
朝妍看到南知微没事,立马又拿起扫把,勤快麻利的清扫院子。
南知微将康满福带进屋子,屋内的桃华先是看到南知微回来高兴,又在看到她身后的康满福露出疑惑。
“姑娘回来了,怎么还把家丁带进屋子呢?”
桃华觉得康满福不懂事,说完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南知微知道桃华是为她好,温和的跟她解释道:“他没签身契,不是南府的家丁,你就当我请个年纪小的弟弟喝盏茶。”
听是客人,桃华歉意道:“奴婢不知,以为是新来的家丁,是奴婢冒失。”
“没事,我昨日只顾让他跟小修去住,没来得及跟你说他来历。”
“姑娘您慢聊,听大公子说您过劳晕倒,奴婢先去炖盏参茶给您补气血。”
南知微坐下,康满福还是拘谨的站着。
“坐下,喝点热茶,昨夜在门口住了一晚?”
康满福捧着茶盏暖手,抿着薄唇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好好跟着小修住?”
康满福不敢看南知微的眼睛,低着头,艰难道:“小修哥的住处离知微姑娘住处太远了。”
康满福自己也不懂为什么想要住的离南知微近,只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不懂,但南知微不是小孩子,他能明白康满福的心思。
她心里替康满福轻叹,但却也不能挑明开解。
因为南知微觉得,很多事情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还能赏个漂亮,一旦有了想看清的念想,反倒猴子捞月一场空。
南知微耐心问道:“那你想住在哪里?像在堂航那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康满福没说话,只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南知微循循善诱道:“你年纪还小,可怜没有大人为你图谋,但你要明白,人不只活眼前的片刻,总该为以后多做打算。你好好想一想,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康满福认真想了几秒,抬起头,黑的发亮的眼睛看向南知微,“我想成为很有用的人。”
南知微点头,“很有用的人……为官为民,那就走科举,之前上过学堂吗?”
康满福有点窘迫的摇摇头,“养我的爷爷只教过我几百个字。知微姑娘,我想参军。”
南知微惊讶,她怕康满福只知将军威风,不知士兵艰辛,向他解释道:“参军会很苦,而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康满福神情无畏,坚定道:“以身报国,何惧生死。”
南知微夸赞道:“年纪虽小,气节很高。”
康满福被夸的有些羞涩,嘴角带着笑,“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他是秀才,会好多诗词。”
南知微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的志向,你先去收拾行礼,一会我去小修那接你。”
康满福走后,南知微梳洗打扮后,用过早膳,先让桃华去重锦画舫看店,自己忙完便过去查看生意。
南知微先是铺纸研磨,先是将登船后跟董秋落之间的事,长话短说的写进信中,又在信中向秦卓相致歉,自己没遵守承诺,向董秋落暴露了她并非负她之事。
写完信,她找了几件像样的礼物,准备去送给轻月。昨日南鹤归说轻月并没入蘅王府之事,让南知微很是担忧。不去看一眼轻月,她不安心。
她带上碧雨,俩人接上康满福便出了门。
她先是来到邮驿,将信寄出,又来到参军报名处。
南知微下马车,来到康满福身边,交代道:“进了军营,要努力适应。你年龄不够,这里会先安排你后勤的活。每半月可回一次家,你可以回南府去找小修他们。”
康满福背着行囊,没在佝偻身体,抬头挺胸,身高竟然和南知微相差无几,他点个头应允,低声扭捏道:“我去南府,可以见知微姑娘吗?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看您一眼。”
南知微想了想,道:“如果我有时间,会来接你。你可以先将我看作半个家人,等日后你成家立业,会有真正的家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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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满福听到南知微回来接她,开心的带着小梨涡,向南知微说了声谢谢后,大步流星地向着报名处走去。
南知微看着他进了大门,和他挥手后,才坐上马车离去。
她来到之前给轻月租的小院子,敲了敲门。
她当时她只租了一个月,不确定轻月是续租,还是换了别处。
门开了,是一个四十多岁地妇人。
南知微穿戴华贵,妇人新奇地看呆了几秒,才低声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
“我来找之前住在这的轻月姑娘,她还在吗?”
妇人点头,道:“在的在的,我领您进去。”
“麻烦了。”
妇人连忙笑着摆手道:“不麻烦,我是轻月姑娘雇的女侍,就是专门为她帮忙做事的。”
南知微跟着妇人进屋时,轻月正躺在榻上做女红,她以为来的是她风香楼的姐妹,没想到是近两月未见的南知微。
她一惊,手中的针没拿稳,刺进了手指,殷红的血一下染红了绣品。
轻月被刺的轻呼一声,她来不及处理受伤的手指,只顾看着南知微,激动道:“知微,好久不见,你何时回来的?”
南知微拿出手绢,走到轻月身边,边给她包扎边笑道:“昨日刚回来。腹中还有孩子呢,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伤,不碍事,你快坐。”
南知微坐下,看见轻月腹部微微隆起,担忧的心也放回肚中。
不管出了怎样插曲,轻月与孩子都还平安。
南知微刚才带她进屋的妇人道:“这位娘子,你可知这附近哪家的红枣糕卖最可口?”
妇人寻思了几秒,明白她们是有话要说,便有眼力价道:“薛家糕点铺子的,最松软香甜,我替小姐去买来。”
“有劳,碧雨你跟着一起去,多买些。”
南知微不是防着碧雨,而是因为碧雨也是个十六的孩子,她怕有些事情会惊着她。
她们两人走后,南知微打量了下屋内用具。
轻月抚摸着肚子,笑道:“你放心,我这里暂时不缺什么。风香楼的姐妹和老板孙娘子时常来接济我。”
“那就好。昨晚我听人说你没去蘅王府,一直担心你这段日子如何生活。”
轻月了然道:“听人说……这个人是你家大公子南鹤归吧。”
南知微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家大公子跟蘅王殿下关系很要好啊。没想到吧,你兄长看着一本正经,其实也会和风流的蘅王一起到风香楼厮混。”
南知微笑了,心想,他不仅和蘅王一起去风香楼,还逃学和其他好友在风香楼喝酒。
南知微从轻月的神态和话中,感觉出她对南鹤归似有不满,更加好奇,笑道:“不知我兄长有何处惹轻月姑娘不快,要向我揭发他的事迹。”
轻月哼一声,向南知微告状般,委屈道:“蘅王不方便给我银钱,便托你家兄长派人给我送来。结果他没派人,自己亲自来送的。他来时虽少言少语的,但感觉每个字都在嘲讽我。”
南知微心里很想知道南鹤归对轻月说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
她见轻月提到蘅王时也没刻意避讳,便放心问道:“轻月,你为何不去蘅王府呢?这里虽然也吃穿不愁,但相较蘅王府还是差些的。而且你腹中孩子也需要蘅王助力,才能得到好的教养。”
轻月闻言,惭愧的看了南知微一眼,低下头,小声道:“其实,我的孩子并非蘅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