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神情慵懒乏味,道:“南家寿礼都已送到,何种宝物需当面给哀家?”
“世间珍宝悉数归太后您,臣女不敢卖弄。只是臣女对您的一片心意,希望讨太后欢心。”
南知微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画,在太后面前展开。
画中是逼真的秋海棠图。
太后只是瞧了一眼,“你这副画,跟南府送来的三十一幅画相比,有何不同?”
南知微疑惑,三十一幅画?
她明明记得,自己跟南鹤归一共画了三十幅,怎么多了一幅?
南知微将手中画往太后眼前送近些,“太后您请瞧——”
太后好奇细看后,微微惊奇道:“真花?”
南知微利用非遗压花技艺,将院中的真海棠,制成薄如蝉翼的片状,融于画中。
“寻常花开一季,臣女用了些巧思,让这海棠可留存四季。愿太后娘娘如此花,四季长安,照耀大商。”
阁中立即有人带头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也跟着附和。
太后严肃的面庞展露笑意,“心意不错,来人赏黄金百两。”
“谢太后赏赐。”
太后收下画,又道:“不过说到心意,此次贺礼之中,哀家最喜欢的便是你们南府送来的一幅画。”
太后身边侍女得到示意,将怀中的画作展开。
南知微好奇看向画,画中是母亲正教导孩子读书,画的落款名字为《嫡母教子》。
这幅画正是不在那三十幅画之中的第三十一幅画。
南知微通过此画手法特点,认出此画出自南鹤归。
只是,南鹤归在这幅画上,一改柔和的用色习惯,颜色极度艳丽。
南知微不懂是太后喜欢艳丽色彩吗?所以南鹤归宁愿舍弃色彩布局,也要给画的每一处用色,都极尽浓艳。
“哀家会将这幅画挂于房中,日日欣赏。”
系统:当今皇帝是太后庶子,而此画赞扬了嫡母对孩子的教导之恩。
南知微心想,这幅画的画技已不重要,迎合太后想提醒皇帝不要忘恩的心思,太后必定十分开心。
宴会还在继续,南鹤归被公主缠住,南知微没听系统指挥,避开蘅王的纠缠,跟工部侍郎家的公子聊得投机。
散场归途时,如南知微所料,南鹤归跟她同乘一辆马车。
南知微主动认错,“抱歉兄长,向太后献礼之事未提前告知,让兄长担忧了。”
“小妹如此擅逢迎,前途不可限量。”
南鹤归怒意难忍,言语不受控的直白刻薄。
南知微也不惯着,怼道:“兄长给太后献《嫡母教子图》、陪公主强颜欢笑是因为喜好吗?各有所需,望兄长体谅。”
“你有何所需,尚书府缺少你什么?”
南知微为自己辩白道:“尚书府给的终有用尽的那天,我自己有钱有本事,才能终身有所依靠。”
“你说的很对,只是不该冒险,你身后还有整个南府。”南鹤归说完叫停了马车,回到自己马车上。
南知微没将路上的这点不愉快放心上,回到府中借着醉意,酣睡至天明。
她第二日一早,精神饱满的带着桃华,拿着太后赏赐的金子,来到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进了一家掩门拒客的茶楼。
茶楼老板看到二人,殷勤的端茶倒水。
茶楼入不敷出久矣,老板急于出手。
茶楼地基十分稳固,内部空间也大,很方便重新装横。
南知微对桃华找的这地方很满意,当天就跟老板签了契约,买下了此楼。
二人回去路上,南知微将桃华支走买梨酥,自己转身进了戏台。
她不是为听戏,而是来见昨日宫宴上结识的工部侍郎的小公子。
“明公子,久等了。”
明翰文见到南知微,腼腆的笑道:“南姑娘好,我也刚到。”
南知微从袖中拿出图纸,“劳烦明公子照图纸帮我重修茶楼,我会按昨日约定好的报酬支付给明公子。”
工部侍郎负责京中承建,南知微昨日接近明翰文正是为重修茶楼。
南知微认为,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往往事半功倍。
她跟明翰文寒暄几句,便出了戏台,刚好看到买完梨酥的桃华。
二人一回到自己小院,南知微安排留意府中消息的丫鬟,便来禀告了一件大事。
“姑娘,您今日刚出门不久,府中便查出是朝露院的张姨娘,毁坏了之前的画作。”
南知微对这个张姨娘有点印象,当日,她极力想让弟弟来府中重画贡品。
南知微对张姨娘的事没放心上,她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茶楼上。
她想要把原本不景气的茶楼,改造成新颖的画馆。
南知微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四天,基本完成了画馆经营模式的构建,只等明翰文那边完成修缮,便可大展拳脚。
她整理好近百张稿纸后,想出门走动走动,便想着去母亲院中请个安。
南知微一出院门,碰上了去给张姨娘送饭的小厮。
小厮手里提着两个饭盒,南知微嗅到饭菜香气和酸腐混杂的味道。
她出于好奇,打开了两个饭盒。
一个饭盒中装着精致饭菜,一个饭盒中只有一碗馊掉的米粥。
南知微不解,问道:“张姨娘的饭菜都是谁负责?”
“回二姑娘,是大公子一人负责。”
南知微惊异,一个人负责,为何准备了两份截然不同的饭菜?
南知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改道跟着小厮,来到张姨娘的朝露院。
张姨娘的朝露院,比南知微的无名小院大很多。院中种着各种花,只是疏于打理,有些杂乱。
院子现在成了张姨娘一个人的囚牢,安静的令人发慌。
南知微忍着不适感,进到屋内。
张姨娘蜷缩在床上,见有人来支起了身子。
南知微看清张姨娘的样子,顿时头皮发麻。
几日前还风韵犹存的张姨娘,脸上被抓挠的鲜血淋淋,有些地方溃烂流脓。
张姨娘被铁链拴着脚,冲着南知微吼叫几声,又疯癫的自言自语。
“你抢了我弟弟的出路,是你!不对,是南鹤归,是他,是他......”
小厮将饭菜摆在张姨娘身边,张姨娘下意识地将做工精致地饭菜,扔在了自己够不着的地方,捧起坏掉的白粥喝起来。
小厮见怪不怪,提起饭盒要出去。
南知微叫住他,指着地上的饭菜,“这些不打扫吗?”
“回二姑娘,大公子会安排人晚点来打扫。”
南知微想,让人看着好饭好菜,却只能和馊粥,南鹤归怎么用这般恶劣的手段。
她离开朝露院,来到了南鹤归的郁墨阁。
门口无人看守,南知微正要进去,桃华拉住她,“姑娘,大公子不让人擅自进他院子。”
不让人擅自进又不设人通传,明摆着闲人勿扰。
南知微犹豫了一会,想到张姨娘处境,还是不忍置身事外。
“桃华,你在这等我。”
南知微刚走进院中,南鹤归便冷着脸从屋内走了出来。
几日未见,南知微明显感到,南鹤归身上多了些燥郁。
“谁让你进来的?”
南知微强笑道:“兄长真是室内观天,人在屋内,便知道我在门口。”
南鹤归转身进屋,南知微也跟着进去了。
南鹤归给南知微斟了杯茶,问道:“何事?”
南知微透过窗户,看见门口不安张望的桃华,不想浪费时间。她开门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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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去看过张姨娘了。”
南鹤归神情瞬间晦暗,“所以来我这行善?”
“一开始是,见到兄长后便不是了。”
“哦?”
“见兄长眉宇多忧,相比可怜张姨娘,小妹更想劝兄长莫为难自己。”
仇人在受难,南鹤归却心情不佳。
南知微便知他并不真想虐待张姨娘,只是在逼自己给曾经的伤害一个交代。
南鹤归深深看了眼南知微,“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你走吧。”
南知微见不得如此践踏人的尊严,回到院中,派了人去照顾张姨娘,
直到派去的人回来报告,说张姨娘已经被送回娘家,南知微才放下心来。
派过去的人说,张姨娘不肯吃那份好的饭菜,是因为大公子给好饭菜下了剧毒,给馊粥放了张姨娘过敏的生芝麻。
两害取其轻,张姨娘选择了喝馊粥。
南知微倒不觉得南鹤归真下了毒,不过是张姨娘自己心虚害怕,才那么笃定南鹤归要杀她。
明翰文的效率很快,不过半月,便按照南知微的图纸,重新改造好了茶楼。
原本呆板的三层茶楼,中间做了镂空,楼层之间视野互通。
南知微选了个黄道吉日,将茶楼改名重锦画坊,点了挂鞭炮,正式营业。
重锦楼不仅有茶,南知微还教授工人制作果汁奶茶,吸引人流。
但几天下来,店门口观望的人不少,却无人进店。
为找到原因,南知微乔装打扮,去了京中最负盛名的一家画店,想取些经。
南知微来到墨香院门口,发现这里跟重锦楼境况差不多,门口无人,门口望去店中也很冷清。
她正要进店,店家小厮将她拦了下来。
“姑娘,请问您可有邀帖?”
“什么?”
“姑娘,第一次来墨香阁若无邀帖,需报上家门,看是否在邀帖名单上。”
南知微想,怪不得此店冷清却是京中最赚钱的画店,原来顾客非普通百姓,走的是一开张吃三年的路线。
“阁中皆是画院名家所作,皆非凡品。”
南知微笑笑离开。
画而已,用来抒发闲情之物,再精妙绝伦也不能压过生活本身。
南知微回到重锦楼,让店内小工去收集无名之辈的画作,自己选出精品,并在店门口张贴出了画作价格。
她还出钱请了几位落榜画院的画师,给顾客画像。
街上来往百姓这才知道,重锦楼不是将画炒成天价的墨香院。
几日后,南知微坐在三楼,透过栏杆看着来往顾客,心里盘算着用此店的盈利,在大商的其它城郭开设分店。
如此一来,她完成系统任务指日可待。
“姑娘,南府来人寻姑娘,要姑娘闭店回府,说是有要事。”
南知微心里有点不好预感,但她只是人回府,并没有关店。
府内,一家四口都等着南知微。
南谨严问道:“知微,我今日散朝,同僚说你经商卖画,我这才派人寻你。官家闺秀,不要自降身价做些商贾之事。”
南知微知道自己赚了钱,那少赚钱的人便会挑事。
“父亲,京中官宦谁家没点商铺,为何独独说我,无非是眼红罢了。”
南夫人担忧道:“树大招风,就算我们没有过错,也是小心为妙。家中不缺吃喝,把店关了吧。”
“父亲母亲,处处小心忍让,怎能让家中光景变好呢?”
南府清流自居,受尽宠爱的南时安大小姐,南知微也并未在她身上见过几件像样首饰。
可见南府并无经营之道,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赚钱门道,绝不可能几句流言便退缩。
南谨严一时语塞,为难的看向南鹤归,询问道:“鹤归,你怎么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