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没有两个月,天气就明显地变暖了,每次冬天消失的速度都特别快。就像一个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没一会儿就变得黏糊糊的。然后在雪糕融化的地方,会开出一个枝杈。
每年要赏的第一朵花都是盛开的樱花。
有同学提议,趁着春天一起去踏青,找个周末在野外搭帐篷。
夏醒棉和室友们一起去。
周六天气非常好,阳光中带着暖和的感受,绿叶嫩得发亮。户外运动是人身体与心理健康的必要因素之一。所以老一辈的常说,有心事的时候出去透透气,户外的宽阔本身就会刺激多巴胺的产生。
夏醒棉和婷婷一个帐篷,两个人稍微把帐篷里的东西布置了一下。婷婷说她出去待一会儿。夏醒棉一副“我懂我懂,你去吧”“多呆一会儿也没事”“我一个人不无聊的不用惦记陪我”的眼神,笑着看她出去。
但没一会儿,有道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帐篷前路过,方向就是婷婷刚刚去的方向。
这人怎么总是打扰人家约会。
夏醒棉急忙从帐篷里出来叫住他:“陆掖,你去哪儿?”
陆掖回头看到夏醒棉,说:“我去找李源临。”
李源临是婷婷的男朋友。
夏醒棉问他:“你找他干什么?”
陆掖看她从帐篷里冒出脑袋,让他想到了闻到了香味出来窥探的猫,他笑问:“我为什么告诉你?”
夏醒棉没有冒出帐篷的部分是半坐在垫子上,微微起身,她好声说:“你告诉我呗。”
——就怕她这幅好声说话的样子。
陆掖把左手往前伸了一下,说:“划破了,他们说他带了消毒水。”
夏醒棉视线下落,才看见陆掖左手大拇手指上沾了血,红色的血已经覆盖了指甲盖。她赶紧说:“你过来,我这儿也有。”
你是小百宝箱么。
还是田螺姑娘。
陆掖进了夏醒棉的帐篷,进来后看着帐篷里铺的两张垫子,问她:“哪个是你的?”
夏醒棉伸手指了一下,陆掖在她手指的垫子上坐下。
夏醒棉从放在帐篷边的书包里拿出来准备好的一个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纱布,药箱里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一件挨着一件,除了纱布和消毒水,也还有几个药盒,消炎药感冒药都有。
陆掖问她:“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夏醒棉说:“来野外就是要以防万一的。”
陆掖看着夏醒棉的动作,心里想,她是一个做事认真、喜欢事事周全的人。
每年冬天小动物要准备粮食过冬时似乎都是这样的,如果夏醒棉是一只小动物,那么每到了冬天她的窝里一定有很多的粮食储备。
如果他也是小动物,他可以去她家里蹭饭。
陆掖“啊”了一声,他去可怜兮兮的蹭饭夏醒棉却不给他开门的画面破碎,陆掖说:“疼。”
夏醒棉刚刚把消毒水淋到他的手指上。
夏醒棉说:“你忍一下,得消毒。幸好是木头,不是生锈的金属,否则你还要去打破伤风针了。”
陆掖讨厌打针,他说:“嗯,幸好。”
夏醒棉看着消完毒的手指,用手扇了扇,让药水尽量挥发,又拿过纱布,找到头儿。
陆掖看着她弄,问:“你室友呢?”
夏醒棉说:“去找她男朋友了。”
陆掖突然反应过来,说:“噢,所以刚刚才拦住了我。不是你自己想见我,你是怕我打扰他们。”
夏醒棉:“出来玩,他们肯定想一起说说话。”
陆掖看着她的眉眼,忽然凑近些,问:“只是说话吗?”
夏醒棉的视线从纱布上抬起来,看着陆掖的眼睛,伸出一只手打了他一下。
陆掖没躲,啊了一声,但把嘴闭上了。
夏醒棉给他低头包扎,陆掖低头看她。
她今天穿了一条蓝白色的牛仔裤,简单的白T,还有一个每到了夏天她就会带上的遮阳棒球帽,很清爽的休闲风。
这样的装扮称不上性感,也称不上甜美,但是在她身上,陆掖就觉得性感和甜美都有一点,还有很好看。
消完毒包扎好,陆掖也没走,反而就在夏醒棉的床垫上躺下。
夏醒棉问:“你不回去吗?”
陆掖举了一下被她包得像个小馒头的手指头,说:“我都负伤了,让他们干一会儿。为什么你的垫子比我的舒服,难道因为你的是粉色的吗?”
夏醒棉:“.…..”
陆掖眉眼间看起来有一些疲惫,夏醒棉问他:“你昨天去公司加班了吗?”
陆掖说:“嗯,只要你见不到我的日子,我就不在学校。”
在学校的时候都是这样,上课也好,吃饭也好,就算没课他也会在自习室找到她,哪怕不说话不打扰也要在她身边坐一会。
夏醒棉对着他的视线,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帐篷里的空间不大,似乎还有透进而来的青草香。视线交汇之间的氛围,不知道是被谁的目光带乱,这一次却是陆掖先把视线偏开。
靠,心跳快了。
陆掖在垫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躺了一会,打算起来出去和室友们一起拣树枝。
夏醒棉刚刚给他包扎用的纱布还在他身体的左侧,她坐在陆掖的右侧,弯腰想要把纱布拿过来。
当她弯腰时,陆掖刚好撑着床垫坐起。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动作撞到一块儿。
起身时,他的嘴唇碰到她脸颊的皮肤上。
触碰时,两个人的动作又都同时静止。一个像是被丘比特推了一把的亲吻被维系了一秒…两秒…
夏醒棉不拿纱布了,立刻坐好。
陆掖看了她一眼,嘴唇上的触感还在。
柔软。温和。
帐篷里的氛围忽然变得浓郁,像是打翻了某款香料。
陆掖慢慢坐直,安静了几秒,陆掖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以前每次他动不动要抱她、亲她都是故意的,但是这一次他真不是。
夏醒棉的反应和以前也不太一样,没掐他也没打他,她没看他,“嗯”了一声说:“没事。”
陆掖转头,眼神里有些意外。他问:“没事?”
夏醒棉偏开着视线,整理手头其他的医药包,又回答他一遍:“嗯,没事。”
陆掖本来就坐起来了,听见夏醒棉的话,往她的方向靠近些,又靠近些,直到到了她的安全距离内,夏醒棉还是没说话。
陆掖伸手,手臂伸到夏醒棉的身后,轻轻捞过来她的脖颈。
夏醒棉没看他的眼睛,但是默认了他的动作。
陆掖心跳很快,他低头,慢慢靠近,每贴近一点点就像是在想她要一遍行为的许可证。
直到他的行为触碰到她的身体。
陆掖亲了她的额头。
夏醒棉还是没推开他,没说反对。
陆掖的视线落在她的眉眼间,观察她的反应和表情,他的行为没有停止,他的亲吻还向下,再次落到他刚刚无意碰到的脸颊上。
这一次比刚刚感受的更明显,她的脸颊皮肤细腻,有水一样的清凉感,比他曾经很多次想象过的,更柔软。
上次计划和她接吻时是两年半以前,他在心里想了各种适合接吻的场合,但是那天她告诉他她不会做他的女朋友。
嘴唇贴到她的唇瓣上时,陆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可控的强有力的跳动。
他想象过亲吻她的感受,但真实的触碰所带来的激动是想象无法给予的,捞着夏醒棉脖颈的手腕下意识用力的把她贴向自己。
她不是食物,但陆掖还是想用享用来形容,享用的是亲吻带来的感受。
再压着她贴近自己时,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夏醒棉吓了一跳,伸手推开陆掖。
陆掖被她推得身体往后,手向后抵在她的床垫上。
——她室友回来了。
婷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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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掖也在也有点意外,但一猜他就是来找夏醒棉的。她进了帐篷,问陆掖:“你来找棉棉聊天吗?”
陆掖视线向右,带过夏醒棉和她的嘴角,“嗯”了一声。
婷婷在她自己的垫子上坐下,刚想三个人找个什么话题聊天时,陆掖问她:
“要不,你再去找李源临聊会天?”
婷婷没反应过来:“…啊?”
夏醒棉拿过手边的抱枕就朝着陆掖打了过去。
陆掖侧了下身体躲过,看她笑了声,撑了下手起来说:“那我先出去了。”
陆掖走了,婷婷看着刚刚被夏醒棉甩出去的抱枕,问她:“陆掖又惹你生气啦?”
这一次。
没有。
十几个同学一起。搭完帐篷以后开始烤串儿。春天这个季节就是穿什么的都有,有的同学还穿着棉马甲,有的同学怕热的甚至换上了短袖。
但感觉他们穿着都挺舒服的。
陆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运动鞋,属于薄款,上衣的拉链拉到了脖子下面。
他和室友们在炉子旁边烤肉串儿,蒋绅恺问:“都吃辣吧,有人不吃辣吗?”
陆掖说:“给我几个。”
蒋绅恺抓了一小把串分开递给陆掖,问:“你不是吃辣吗?”
陆掖说:“她不吃。”
三个室友像是被同时摁下了语音开关,强调重要结论。
“噢,——她不吃。”
“噢,——她不吃。”
“噢,——她不吃。”
都大三下了,陆掖生命里的“她”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还没追到。
李明宇说:“一晃眼都大三下学期了,没几个月就大四要去实习了吧,我怎么感觉陆哥追人追了半辈子了还没追到。”
蒋绅恺:“不会这辈子都追不到了吧?”
陆掖:“你盼着我点好。”
齐泽音却保持乐观:“陆哥加油!”
齐泽音就站陆掖左边,陆掖往左一步,庆祝似的撞了下他的肩膀。
撞完后陆掖继续把手头上的几根串烤完,撒上孜然和盐以及除了辣椒以外的其他调料。烤好了,拿起来看了看,还不错,他拿着肉串朝女生堆走过去,更具体的说是朝着夏醒棉的方向走过去。
蒋绅恺问:“他怎么心情这么好?”
齐泽音说:“春天又到了求偶的季节吧。”
蒋绅恺笑:“卧槽。”
吃完烧烤的人到不远处的河边玩水。
夏醒棉蹲在河边,从清澈的水里面捞出来两个石头。虽然天气已经暖了,但是水还很凉,这个时间还不适合下水。
她看着手里的石头,有点想拿回去一两个形状好的当纪念。
虽然石头有多,好看的石头也不少,但这里的石头是她大学时和同学们踏青遇到的石头。
正在挑哪一个更好看时,有东西砸到了她旁边的小河里,溅起水花,溅了她一身。
夏醒棉转头,看见陆掖对她笑。
夏醒棉手伸进河里,捧起水就朝着陆掖扬过去。陆掖蹲在那儿没动,稍微侧了一下身,用衣服把水挡住。
他又回过头看着夏醒棉,午后的阳光并不浓烈,带着温和的暖意。他像是天生长在户外的,拥有外界的热情,明朗甚至嚣张。他看着夏醒棉的眉眼,看了一会儿。夏醒棉忍不住问他:“你看我干什么?”
陆掖的眼神认真,认真到说话时莫名带着一点严肃感,他说:“不知道,感觉像做梦一样。”
但到了晚上真该做梦的时间,陆掖却发信息把夏醒棉叫出来。
帐篷几十米开外的几棵高大的树木旁边。
如果只有夏醒棉一个人,夜晚,她是不敢脱离集体的。
但是,是陆掖握着她的手腕带她来的。
他把她抵在其中一棵树干上,右手握着她的手臂,左手伸到她的脑袋后,握着她的脑袋。
他不想忍,想带她来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