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遥光效率惊人,他仿佛天生就是为捉鬼而生,对阴气的感知敏锐得可怕。
京都城内及近郊的孤魂野鬼、游荡怨灵倒了血霉。
他出手快准狠,如同虎入羊群。
不到两个时辰,鼓鼓囊囊、阴气森森的收魂袋就塞满了三个。
再次来到戚无锋那破屋附近时,夜色已深。
纪温醒示意纪遥光稍等,她再次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破门。
屋内一片死寂,之前的旖旎早已结束。
她侧耳倾听片刻,才轻轻叩响了门扉。
“谁?”门内传来戚无锋沙哑警惕的声音。
“是我们,白天来拜访的。”纪温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无害。
门内沉默片刻,传来门闩滑动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戚无锋那张憔悴的脸露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我说了,不接活,滚。”
“先生别急,”纪温醒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收魂袋,在门缝前晃了晃,“我们不是来定制兵刃的,是来……谈一笔交易的。”
戚无锋的目光瞬间被那袋子吸引!“你……你们……”
“听闻尊夫人胃口颇大,”纪温醒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屋内,
“这些‘点心’,想必能让尊夫人满意一阵子?不知戚先生是否有兴趣,坐下来聊聊?”
戚无锋死死盯着那个袋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但是,理智很快便将欲望压了下去。
这三个人虽已极力隐藏了自己的真身,但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让戚无锋警觉。
如今再看到他们送上来的厚礼,戚无锋不禁后颈发凉,看来他们知晓了自己的秘密。
他眸光微动,快速转过身去,声音沙哑道:
“今日不便,若有交易请改日再来。”
他极力压制着脚步,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阿姐,不如让我揍他一顿,何必和他废话。”纪遥光语气很是不耐烦,他将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呵,”陈最抱着手臂靠在旁边的墙根阴影里,凉凉地开口,
“小狼崽子,就知道用蛮力。人家摆明了怕你怕得要死,你再吼两句,他怕不是要当场自尽。”
他瞟了一眼紧闭的门,“这种缩头乌龟,得用点别的法子撬开他的嘴。”
“你有法子?”纪温醒看向他,眸色沉沉。
“没有,”陈最摊手,笑得漫不经心,“但总比某些人只会吓唬人强。”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纪遥光一眼。
纪遥光眼神一冷,周身鬼气微凝。
纪温醒头疼地按了按额角:“都别吵,再等等看。”
门内,戚无锋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桌上的女剑发出嗡嗡地震动,戚无锋连忙抓过那剑,轻声安抚道:
“阿月,那些吃不得,他们是那边的人……一定是来诱我上钩的……”
安抚却无效。
那剑像嗅到血腥的野兽,猛地挣脱了剑鞘!
一道由无数锈蚀剑刃碎片和怨气凝聚的黑影尖啸着冲破门板,直扑纪温醒手中的收魂袋!
纪温醒反应极快,顺势将那收魂袋抛掷空中!
剑鬼黑影稳稳卷起袋子,瞬间缩回了屋内。
“啧,看吧,饿极了总会咬钩的。”纪温醒挑了挑眉道。
屋内响起令人牙酸的“滋啦”声,是剑鬼在疯狂吞噬阴魂怨念。
就在那吞噬声稍歇。
“砰!”一声闷响!呛人的黑烟猛地从门缝窗隙中喷涌而出!
“他要跑!”纪温醒喝道。
纪遥光的身影在黑烟弥漫前已如鬼魅般消失。
“跑得倒快。”陈最啧了一声,挥袖拂开浓烟,看向纪温醒,“追?”
纪温醒点头,两人立刻循着纪遥光留下的气息追去。
京郊荒山,月色惨淡。
戚无锋背着那柄被破布包裹的长剑,在嶙峋乱石间亡命奔逃。
剑鬼阿月化作一道贴地疾飞的晦暗流光,为他引路开道。
然而,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威压如影随形。
刚冲进一处狭窄的山坳,前方唯一的出路已被堵死。
纪遥光静静地站在一块巨石上,月光勾勒出他孤峭的身影。
他甚至没有看狼狈的戚无锋,目光落在引路的剑鬼身上。
“想跑?”他的声音比山风更冷。
戚无锋肝胆俱裂:“阿月!杀了他!”
剑鬼的尖啸撕裂夜空!它瞬间膨胀,显露出狰狞本体,裹挟着刺骨腥风,疯狂扑向纪遥光!
纪遥光面无表情,像一道飘忽的影子,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精准闪避。
偶尔一指点出,指尖缠绕的漆黑鬼气便如毒蛇,每一击都让剑鬼发出痛苦的嘶鸣。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压制。
戚无锋看得心胆俱寒,他拍拍剑鞘,想要将阿月收回。
“想走?”纪遥光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身形一晃,瞬间绕过纠缠的剑鬼,出现在戚无锋面前。
同时反手虚抓——无形的锁链瞬间将那狂暴的剑鬼死死捆缚在半空!任凭它如何挣扎尖啸都纹丝不动。
纪遥光扼住戚无锋的咽喉,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山石上。
顺便将被捆缚、痛苦嘶鸣的剑鬼阿月拖拽到戚无锋眼前。
这时,纪温醒和陈最也赶到了。
“效率不错。”陈最扫了一眼被制服的两人,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别的。
他走到纪遥光身边,低头看着石头上狼狈的戚无锋,“跑什么?我们又不是酆都的狗腿子。”
纪温醒没说话,只是将那柄幽冥玄铁剑的剑鞘拿出来,递到戚无锋面前。
“说。”纪遥光的眼神毫无波澜,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戚无锋眼神飘忽,只紧盯着痛苦挣扎的阿月,并不回答。
“啧,不见棺材不掉泪。”陈最有些不耐烦,示意纪遥光,“小狼崽子,把他怀里那破布包着的剑抽出来看看?说不定就是一对儿。”
纪遥光闻言,空着的手直接探向戚无锋背后紧紧护着的布包。
“住手!”戚无锋目眦欲裂,仿佛被触碰了逆鳞。他猛地挣扎起来,看着纪遥光将布包里的长剑抽出半截——正是与纪温醒手中剑鞘十分类似的剑鞘!
他呆楞片刻,看着那熟悉的剑身,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又绝望的大笑:
“哈哈哈……怎么,这么久了,终于还是要做个了结了吗?!是酆都派你们来的?!”
“了结?什么了结?”纪温醒皱眉追问。
戚无锋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疯狂。
他凝视着被纪遥光拿在手中的剑,又看向痛苦挣扎的阿月,声音嘶哑:
“又见面了……今日该要如何?还是要将我捉回去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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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间地狱中吗?若是如此,不如彻底了结了我!这么多年,东躲西藏,我也厌倦了!”
他猛地看向纪温醒和陈最,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狠绝,
“放了阿月!否则……”他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匕,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执剑的右手腕筋:
“我就废了这双手!你们休想再让我锻一剑一刃!”
“呃……”纪温醒是真没想到戚无锋反应如此激烈偏执,一时语塞。
“好啊,”纪遥光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你挑断吧。反正我们也不是抓你来铸剑的。”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反应完全出乎戚无锋意料,他举着匕首的手僵住了,狐疑地看向他们:
“你们……不是他们的人?”
“他们?酆都?”陈最嗤笑一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戚无锋,“你看我们仨,一个底层拘鬼使,”他指了指纪温醒,“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狼崽子,”他无视纪遥光瞬间射来的冰冷目光,“再加个我……像给酆都跑腿的?”
戚无锋被他这直白又混不吝的话噎住了,眼中透露出更深的茫然。
纪温醒趁机上前一步,语气尽量平和:
“我叫纪温醒,是阴司拘鬼使。这位是陈最,”她指了指陈最,
“这位是纪遥光。我们对你的铸剑手艺没兴趣,更不是酆都的人。我们找你,只为一件事——这把剑!”
她说着,忽然伸手,一把扯开了身旁陈最的衣襟!
“喂!纪温醒!”陈最猝不及防,恼怒地想拽回衣服,但已经晚了。
那柄插在他胸膛、正丝丝缕缕冒着黑气的幽冥玄铁剑,在月光下暴露无遗!
“这剑……!”戚无锋看清陈最胸口的剑,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像是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连连后退几步,声音都变了调:
“这剑……为何会插在你的身上?!这不可能!它应该……”
陈最烦躁地一把拢好衣襟,脸色黑得能滴出水,狠狠瞪了纪温醒一眼:
“我若知道这破铜烂铁为什么插在我身上,还何必费劲地寻你晦气?”他看向戚无锋,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
“少废话!这剑是不是你打的?谁让你打的?插在老子身上又是几个意思?!”
戚无锋被陈最的戾气慑住,又看看陈最胸口的位置,再看看纪温醒手中的剑鞘,最后目光落在被锁链捆缚、痛苦低鸣的阿月身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颓然跌坐在地。
“你们……真不是酆都的人?”他声音干涩地再次确认。
“要我说几遍?”陈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戚无锋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好……我说。”
他抬头看向陈最胸口的剑,眼神复杂,“这剑……是我打的。但不止这一柄,一共三柄!用的是酆都提供的幽冥玄铁。”
“谁让你打的?”纪温醒追问。
“酆都的大人物!”戚无锋摇头,“戴着面具,声音也辨不清……他们只要我铸剑!铸好后,他们带走了剑,这是这剑非同寻常……”
“非同寻常?”纪温醒追问。
“幽冥玄铁……”戚无锋急忙道,“幽冥玄铁加之怨魂锻造,符咒强大的卸煞符咒,这剑……能劈鬼斩仙。若是,若是……养得好,还能……”
“还能如何?”陈最目光灼灼地盯着戚无锋。
“还能……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