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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逢星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思谦一走,书房立时安静了下来。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从屏风后面出来。


    裴盛淮凝眸朝屏风处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仿佛那儿只有个屏风,再无其他东西。


    他起身走近,这才发现屏风后的人正出神,视线聚在半空中,不知在想何事,裴盛淮低咳了一声:“虞姑娘?”


    贺明瑶被惊了下,猛地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神情恍惚,过了几息才低低唤了声:“王爷。”


    只是这声音听着像是受了委屈,又轻又软。


    裴盛淮顿了顿,问道:“在想什么?”


    贺明瑶抿了下唇,犹豫不到一瞬,就决定甩给裴思谦,她抚了抚心口:“方才那位郎君可是天家之人?”


    她小心斟酌着用词:“民女第一次遇上这般人物,一时慌了阵脚。”


    裴盛淮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我,却怕他?”


    贺明瑶睁眼说瞎话:“王爷面善。”


    她说完,自己先心虚了。


    可她不是成心想诓他的,只是方才她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她和十七皇叔在宫宴中相遇,对方对她多有成见,从初见就分外不喜。


    她那时觉得梦境过于荒谬,哪有还未见过面就先讨厌上的,可就在刚刚,她忽然觉得并非没有可能了。


    裴思谦提到她时,裴盛淮的语气明显淡了些。


    她对旁人的喜怒之态向来敏感,不会察觉错的,十七皇叔确实不喜欢她。


    明明连面都还未见过,却已经对她心生厌烦,贺明瑶实在不解,若非要探究其中的缘由,只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婚事——十七皇叔看不惯她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做决定。


    贺明瑶咬了下唇瓣,唇珠抿了起来,她有些委屈,若果真如此,那十七皇叔对她未免太过苛刻了,先帝口谕,她也做不了主,何况婚姻大事,哪里能草率行事。


    贺明瑶心道,倘若她没有做过那个梦,当真到了宫宴才见到十七皇叔,之后的事会不会真如梦里一般?


    一时间,她胡思乱想了一堆。


    等回过神,十七皇叔都站到她眼面前了,只能随口敷衍一番。


    裴盛淮显然没有信她的话,只是想到裴思谦来之前,自己正言语刻薄,余下的话虽然还未说出口,却也足够对方听懂了。


    他视线落下,划过贺明瑶单薄削瘦的肩。


    对方是个孤女,无依无靠手不能提,面对外人确实该多有提防,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才能护住自己。


    他以为的冷漠疏离不过是对方不得已之下做出的选择。


    裴盛淮道:“那枚玉镯我收下了。”


    贺明瑶抬眼,她险些忘了之前的事,脸上忙做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顺道将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甩出去,起码十七皇叔不讨厌身为虞莺的她,甚至还有些喜欢,否则怎么会突然改口。


    她温温柔柔道:“王爷,若实在找不到也无妨。”


    “本王既然应了你,就会办到。”


    贺明瑶笑了下,没吭声。


    十七皇叔若是真找出这么个人来,那到时该害怕的就是她了。


    贺明瑶并没有在镇南王府多待,将事情说完就主动离开了,虽说打铁趁热,可若拖着不走,不符合她的身份,十七皇叔难免不会起疑。


    回府的马车里,贺明瑶半倚着车壁,认真反思。


    她今日险些被裴思谦撞上,幸好躲得及时,只是不知道裴思谦有没有看到那张纸上的字,认出来是她写的没有,往后行事还需再谨慎些。


    贺明瑶心道,起码在十七皇叔意动前,不能被发现。


    胧玉在一旁打着扇子,问道:“姑娘累了?”


    贺明瑶轻摇了下头,说道:“从明儿起,每日早上巳时都送一盒荷花酥去镇南王府。”


    胧玉点头:“奴婢记住了。”


    待回到府上,贺明瑶才知道裴思谦来过,她道:“七殿下只坐一坐就离开了?”


    管家如实道:“七殿下听说您前脚才出门,便没多留。”


    贺明瑶嗯了一声,以爹爹的身份留裴思谦在府上确实不合适,也难怪对方去王府却没什么要事,想来见十七皇叔只是顺带而已。


    她唇角翘了翘,问道:“爹爹和大哥还在书房吗?”


    管家道:“殷侍郎方才有事先离开了。”


    贺明瑶略有些可惜,她许久没见大哥,今日又不凑巧,不然倒是可以问一问大哥有关十七皇叔的事。


    *


    荷花酥一连送了七日,样子越做越漂亮。


    胧玉从外头回来,将食盒放下后,一连喝了两碗凉茶:“今日外头好闷,恐怕要落雨。”


    她才刚说完,院中就起了风,吹得窗框沙沙作响,紧跟着,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不过几息功夫,窗外拉起了白色的雨帘。


    胧玉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幸好奴婢回来得及时。”


    贺明瑶正在临摹字帖,听着她颇为庆幸的语气,不由笑了笑,说道:“明日就不必再送了。”


    胧玉呆呆啊了一声,不解:“只是骤雨,傍晚时分就能放晴了。”


    贺明瑶头也未抬,落笔依旧稳当,丝毫不受外面疾风骤雨的影响,她道:“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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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日,西市那屋子可有人来过?”


    胧玉摇了摇头:“没有。”


    贺明瑶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再送了。”


    她停笔,翻过一页字帖,凝眸细看了片刻,这才又道:“明日一早去西市,等雨停了记得让人备好车。”


    胧玉忙应下。


    过了会儿不见姑娘吩咐别的,又问道:“那姑娘,咱们明儿晚上是要住在那儿么?”


    贺明瑶重新提起了笔:“明日再看。”


    胧玉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姑娘这么说了,定然是有道理的,她回身拿了个针线篮坐在窗前守着,只等雨一停就交代车夫。


    第二日,清早。


    天光刚亮,国公府驶出了一架马车。


    贺明瑶单手撑着下巴,神色微倦,一张娇容未施粉黛,因着早起的缘故,尚有几分气血不足,瞧着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胧玉轻轻打着扇子,问道:“姑娘是不是难受?”


    贺明瑶慢慢嗯了一声,声音听着无精打采。


    她原不想这么早的,但想到今日要做的事,还是强撑着困意起来了,出府前只喝了半盏温水,现在更是什么都吃不下。


    胧玉从小屉里翻出一个药囊:“姑娘握着,好受些。”


    贺明瑶接过来,鼻尖嗅到了些许甘草的味道,是有些用处,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聊胜于无。


    她蔫蔫地想,要是待会儿十七皇叔不来,那她可就亏大了。


    小半刻钟后,贺明瑶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要不是方才吃不下东西,现下恐怕要吐出来,她眉心拧着,脸色又白了几分:“怎么还没有到?”


    胧玉撩起车帘朝外望了一眼,转过头道:“就快了,姑娘再忍忍。”


    说完,又去催车夫:“快些,姑娘不舒服。”


    车夫赶忙答应了一声,扬起马鞭朝马屁股上狠抽了一下,这会儿时候尚早,长街还有些冷清,只三三两两几个早起匆忙赶路的行人,马车跑起来并不颠簸。


    微风吹过,带起车帘的一角,露出一截精巧的下巴。


    胧玉赶忙将车帘压住,姑娘没带帷帽,这会儿去的地方又是西市,叫人认出来不好。


    不多时,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屋前。


    胧玉第一时间将姑娘扶进里屋:“姑娘歇会儿,其他的事尽管交给奴婢。”


    贺明瑶连嗯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口闷气隐隐想要作呕,索性躺下后好了些,帷帐四角的香囊才添过新的药材,苦涩绵柔的味道让她清醒不少。


    贺明瑶心道,十七皇叔要是这个点来,她都不需要装样子,看着就够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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