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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现在还敢住么?

作者:萧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咬人的不咬人的。”一个阿姨连忙蹲过来抱狗,生怕慢一步骆远方一脚就给踹了。


    “好了已经走了。”


    郑策看了眼无辜的小狗还在嗅骆远方,忽然想逗逗他。


    “还在喘气儿!我裤腿能感受到!”


    骆远方与其说抱着她,不如说将自己僵成了块铁板,而郑策刚好卡在中间。


    “哎哟,不喘气儿还行嘛!一米八大小伙真看不出来啊。”


    小柯基又挣扎了两下,才放弃抱骆远方大腿,阿姨走之前忍不住又解释了句:“真的不咬人。”


    “要不是你冷汗都吓出来了,我会以为你占我便宜啊。”


    郑策仰着脖子没动,跟罚站似的,双手紧贴在裤缝线上,眨巴眨巴眼睛。


    骆远方沉默着放开她,转过身去,没说话。


    主要是脸被丢尽了……


    “没什么,挺可爱的。”


    郑策背着手转到他面前,面对面站着,俯身去看骆远方的表情。


    “狗吧,你越鬼鬼祟祟,它就越想找你玩……哎——”


    她叹了声。


    “滚蛋。”


    骆远方迅速抹了把眼角,“你不懂,我这是物理反应。”


    “指甲花包的吧?我外婆以前也老给我包,十根手指,十根脚趾,晚上睡觉跟自己裹在粽子里一样。”


    郑策打量了一下他手指,避免他尴尬转移话题道,“还挺怀念的。”


    “家里还有,骆淇刚从人家花园里偷的,你回去就能实践,用不着怀念。”


    郑策笑着一挥手,“算了,上学的时候包,看着确实……有点傻气哈。”


    “靠。”骆远方说着没忍住笑了。


    清华楼是她的过去,是他的现在,郑策走在熟悉的路上,一时有些走神。


    南方沿街的景观树下一般是个土包,北方街边树下则多是一个坑,据说是南方多雨,北方干旱的区别。


    但一到冬天,全国的树干都清一色刷上白漆,文艺点儿的地方还会给裹一层毛衣,看着十分暖和。


    临街一楼用透明防水塑料布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封闭空间,里头摆一张麻将桌。


    四个人就能寒暑不歇,雨雪不停地码长城。


    “以前也没这么悠闲啊。”


    郑策一晃眼看过去,防风麻将桌边坐了好些都是年轻人。


    骆远方轻嘲一声,“那是以前没拆迁,拆二代现在日子过得可滋润呢。”


    郑策忽然想到宋熙的话,骆远方家本来也在拆迁范围的。


    她于是没接话。


    这几年这边热闹多了,但又没发展,路上都是黑色的油,显得又乱又差。


    街边好不容易开了家花店,老板却用自家花架全占着人行道,洒一地的土。


    行人不得不在人行道和马路上蛇形。骆远方始终走在她右侧,挡在来车的方向。


    两人拖家带口到楼下时,骆远方忽然停住。


    “您请吩咐。”郑策把箱子放正,心有灵犀地说。


    平日里,虽然骆远方看着徒手撕歹徒,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心思却出奇的细腻。她等待指令。


    “先把剩下的一个给摘了,回去吓着老太太。”


    骆远方指了指自己眉骨说,“还有,别提之前在派出所的事儿,她具体的不清楚。”


    “明白船长。”郑策爽快答应。


    “哎哟这谁家姑娘?长得真白俊。”


    自动麻将机开始刷刷刷洗牌,临街的一大姨看见郑策高声问。


    “反正不是您家的。”


    骆远方说,“留心手气吧。”


    “嘿这小子……”大姨啧了一声。


    四排麻将摞得整整齐齐升出桌面,她又迅速投入战斗。


    郑策熟门熟路正要上楼,被骆远方一拦,正要问还有什么吩咐,就见他下巴一抬。


    “劳工来了。”


    向他们走来的,正是骆家二号牛马,骆乘光同学。


    骆乘光从教室偷了几根粉笔,脑袋上顶着头戴式耳机,一路沿着围墙画了根笔直的线。


    遇见大门,还得踮脚从人门框上越过去,保证白线不断。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但鉴于这些居民楼的水泥墙本身就够磕碜的,貌似也没人在乎。


    骆乘光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兄弟逼人的目光,停下脚步看过来。


    “嚯,去哪儿批发了?”


    “先搬上去。”


    骆远方说,“这祖宗据说还有几大箱快递到了,等会儿去快递站批发。”


    郑策和骆远方算比较熟,但和他家人又是另一回事,此时有些拘谨地朝骆乘光笑笑。


    骆乘光也朝她点头笑笑。


    很尴尬啊很尴尬……


    然后小骆同学就遭到了亲哥毫不留情的一记爆栗,“范儿大呢你,叫人姐姐。”


    “姐姐。”骆乘光道。


    “哎,上去吧上去吧。”


    郑策感觉自己承受不住这样一声姐,点头哈腰地答应。


    “叫魂儿呢?来了来了。”


    在骆远方坚持不懈地敲门下,骆淇从厨房小跑着去开门,一看见骆远方就问。


    “让你问人的事儿问了吗?怎么回的啊?”


    “让让让让。”


    骆乘光先挤进门,把行李箱放地上才说。


    “怎么回?直接回。”


    “骆奶奶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骆远方往旁边让了一步,骆淇才看见郑策站在门外。


    楞了瞬,这活了几十年的人精立马想明白大概,疼爱地过去拉她的手。


    “麻烦什么,来了就好,跟我们住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啊。”


    骆淇伸手去握郑策的手腕,拇指和中指盈盈一握。


    “哎哟,你太瘦了,今晚我做了好吃的,待会儿多吃点啊。”


    郑策状态恢复得很快,丝毫没有刚从韩忠夏家逃出来的慌乱和恐惧,以及在桥上的迷茫伤感。


    她动作利索地把当前的行李随便放进屋里,出来看见厨房的顶灯没人换,说着就要去换。


    生怕自己不讨喜,下一秒就会被人撵出去的样子。


    骆远方和骆乘光两人呼哧呼哧休息的时候,她甚至把客厅的地都扫了个来回。


    啧。


    骆远方没说话,沉默着看她劳作。过了会儿让她把快递号发过去,带着骆乘光去了快递站。


    但他这一走,郑策莫名有些慌。


    分明是熟悉的环境,但现在却是别人的家。而她唯一熟悉的人啧了一声,帮自己搬行李去了。


    郑策不明白自己踩着骆远方哪根尾巴了。


    甚至在自己提出要一起搬的时候,还被不耐烦瞪了眼说不要去添乱。


    不大的客厅,此时显得空落落的,郑策只想尽力把骨骼都缩拢起来。


    减少自己的体积,以免目标太大。


    “天官儿诶,嘴巴上还涂着口红呢!”


    骆淇忽然在她背上打了一下。


    “你们现在是高中生,怎么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快去卸了!”


    郑策被吓得有些愣住,看了骆淇快十秒。


    还没想明白这老太太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就连声应好去厕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惊醒。


    刚才的失落在瞬间被骆淇这一声吼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一丝影子都没有。


    她俯身把水扑到脸上,冬日刺骨的凉意让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骆淇下手不轻,背上还有阵阵火辣辣的疼。


    但就是莫名有些安心。


    被拉入别人的圈子里,不考虑你面子,单纯为你着想,管你要不要脸的那种熨帖。


    把你当做一家人的欣慰。


    她收拾完矫情的心情,恢复洒脱酷姐形象也转战厨房。


    “奶奶,我看您上回额头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下回可得注意。”


    骆淇不客气地分给她一篮没洗的菜,楞了两秒忽然狂笑。


    “那是骆远方画的战损妆,跟你装可怜的,逼真吧?”


    “骆远方还有这一手呢,手艺不错。”


    郑策惊道,也不追究他们的诈骗技术。


    若是要一笔一笔地算,她在医院坑了骆远方的钱,骆淇又在烧烤摊骗她狗肉吃,那就算不完了……


    “他画画是不错。”


    骆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慨,似乎对自己孙子画画好看并不开心。


    “就是画画啊,写字啊都要用眼,小子已经近视了都!我给他包了指甲花明目,你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我眼睛挺好,还没近视呢。”


    想起骆远方十指上的创可贴,郑策连忙拒绝。


    “我们这儿可没人会客气。”


    骆淇斜她一眼,“住过来了,就不要把在你姨妈家的臭毛病带进来。”


    她又指了指自己耳朵,“这一排金属钉吓唬谁呢,以为这样随时像能进局子的样子就无坚不摧了吗?真正强大的是这儿,心,而不是别的花里胡哨的东西,懂?”


    郑策忽然鼻子有些发酸,郑重地点点头。


    “懂。”


    此时门外抗货的两人吭哧吭哧推门进屋。


    骆淇见着一客厅堆满了纸箱,摊着手惊呼:“天官儿诶,你这是把宋熙家搬空了?”


    骆淇举着两手的油在一堆纸箱子里溜达一圈,叹道:“这么多东西,丢个一件两件的,能发现吗?”


    这些其实都是以前家里的东西,郑策收拾了半天,随便哪些都舍不得丢,索性打包都寄了回来。


    以为自己起码有一间房间,没想到最后是住车库。


    几个人帮着收拾的时候,骆乘光拿出了一袋用光了笔芯,还有一包衣服吊牌。


    看得出他压抑了不爽的情绪,才慢慢问道:“……请问这是?”


    “笔芯是我高中三年所有用过的笔,吊牌上还有一些小扣子和小棉花,万一……有用呢,就没丢。”


    郑策有些心虚。


    “……靠。”


    骆远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看着骆乘光手里的东西,憋半天憋出一个字。


    原来他刚才就跟个卖废品的似的,扛着一箱箱总价不过三位数,还死沉的东西来来回回。


    他有些想死。


    还好他那箱子里都是些衣服和照片。


    “东西要分类么?”


    骆远方已经失去笑容了,“照片就这么几张?”


    “嗯。”


    郑策接过去,看了一眼便顺手塞进了另一个箱子。


    “没事,挪进房间里,我能收拾。”


    “……祖宗,我怕那小房间塞不下。”


    “骆远方。”


    骆淇在厨房里喊了声,“不用你帮,就进来帮我。”


    骆远方刚端着水杯刚进去,厨房门就嘭地一声在背后关上。


    他吓了一跳,小声道:“你要杀人灭口?”


    “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骆淇觑他一眼,单刀直入,“你和郑策有仇吗?”


    骆远方顿了下,“我红苕稀饭胀多了,我把仇人带家来。”


    “没有?你见人的时候一直丧着个脸。”


    骆远方往灶台边一靠,被骆淇连忙打了一巴掌,“往哪儿靠呢,全是油,衣服又洗不干净。”


    “我洗得干净!”


    骆远方立马争辩,顿了下又琢磨道,“我感觉她太别扭了,看不惯。”


    “虽然知根知底,毕竟对我们不熟,你还指望她一来家,不脱鞋就瘫沙发上呢?”


    骆远方怀疑这句话在阴阳他们两兄弟。


    “姑娘心思都细腻,你这态度我都能感受到,你收着点。”


    骆淇小声说,“知道我孙子出发点是好意,不想让她太拘束。但她刚寄人篱下结束,还不知道自己能在我们这儿住多久,得给人时间缓冲,听见没?”


    “听见了……”


    骆远方抿了抿唇,不耐烦地绷成一条狭长的直线。


    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住多久?


    这是住两天就想跑么?


    那他刚费劲巴拉搬上来的东西算什么!


    有些不爽。


    虽然当事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骆淇凭空猜测,但有一点苗头和可能性,骆远方就冒火。


    “想什么呢!”


    骆淇又给他脑袋瓜一巴掌,还是压着声音道。


    “你没回来之前,姑娘一直笑眯眯的,你给我注意点表情管理。”


    骆远方:?


    一直笑眯眯?


    您是不是对郑策有什么误解。


    他疑惑地还要辩一辩,骆淇立马拍了拍肩转身,正常音量道:


    “哎哟,耳鸣又来了,不要老惹老年人生气,你个不肖子孙。”


    “……我的错。”


    骆远方心里只剩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骆远方前脚被叫进厨房,郑策后脚便很默契地没再麻烦骆乘光。自己把东西搬进卧室,就一直没出去。


    给他们留出空间。


    骆奶奶是个好人,说不定要教导两个孙子以后对她们客气点。


    多多少少会和别人隔着一层,客人就客人吧,郑策往床上一躺,比仆人要好多了。


    这个房间正好就是她之前住的屋子,熟悉的气息带着难得的安稳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刚骆远方递过来的照片,第一张就是他们的全家福。


    冷不丁看见熟悉的三张脸,郑策心里一滑,踉跄了一跤。


    照片里,旁边的小女孩儿还笑得无忧无虑,她心底酿出一股冷笑,以后有她的罪受喽。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被一阵十分不耐烦的敲门声叫醒时,郑策一个鲤鱼打挺,直立在地上,表情依旧茫然。


    “你不是还有个外甥女么?不要了?”骆远方在门外问。


    下一秒,门被十分狂野地打开,掀起一阵风。


    还带着奶味儿。


    一个人影从他旁边挤出去,“完了完了,她不会回姨妈家了吧!”


    “你才刚回来没几分钟,不会这么快的。”


    骆淇在厨房喊,“不要急,让骆远方带着滑板去接,小孩子最喜欢坐他滑板前面。”


    郑策这才猛地顿住脚步,抬头一看墙上的钟。


    她才睡了五分钟。


    她有些怨恨地朝骆远方看过去。


    “我又没说来不及了。”骆远方举起双手,作无辜状。


    他又大声回答骆淇的话,“就算是这个家的牛也要休息吧,我……”


    厨房里传来菜刀猛地砍到菜板上的声音。


    咔嚓。


    “我出发了。”骆远方把墙角的滑板一拿就往外走。


    “我也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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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蔚云鬼机灵的很,不一定能跟陌生人人走。


    郑策两步跟上他,下楼的时候看了骆远方一眼,“你会滑?板子还挺长。”


    “有脚就行。”


    骆远方说,又回头瞅她。


    “我不会让你坐前面。”


    “你当你这总裁副驾呢,我稀罕。”郑策切了声。


    因为郑策跟着,骆远方一路上都抱着个板子。像个白痴在街上背着吉他包装逼一样,给人半灌水响叮当的感觉。


    这里司机素质都不太行,一个个奔着投胎的速度在城市里乱窜。


    前面红灯就有两辆车吵起来。


    一辆车的副驾和一辆车的司机都没开门,把脖子伸出去吵。


    叽叽喳喳唾沫横飞,祖宗八代全上阵。


    绿灯一亮,窗户一关,又各奔东西。


    能在寒风里把脖子伸出来,郑策感觉都辛苦他们了。


    正想再问旁边的哥们儿一句,您拿着滑板不累么,他就将板子放在了地上。


    “你去吧,我在对面等你们。”


    郑策双手插在裤兜里,向他抬了抬下巴。


    她可不想像个傻子,追在滑板身后奔跑。


    我靠?


    虽然骆远方本就打算自己去,但这副被使唤的状态,有些不爽。


    “你带着这个,不就是给她在小朋友面前长脸的嘛,我就不去败兴了。”


    郑策依旧面无表情,一副朕将大任交付予你,莫要辜负朕苦心的样子解释道。


    骆远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朝校门口滑去,门卫认识他,也没阻拦。


    他把卫衣帽子拉下来,把整张脸遮了个大半。


    可能刚才一直抱着板子,手冻僵了,双手都藏在兜里,长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


    看着很轻松,有种慵懒的痞气。


    很帅。


    但是……


    这技术也不怎么样嘛,难怪一路上都不肯滑一下。


    不一会儿,听到轮子摩擦地面滚动的声音,郑策再抬头望过去。


    滑板前面多了一个小雪人,四肢张开,满脸欢心地咯咯笑着。


    小雪人身后还是立着那根冻人的冰棍,或者说面无表情的滑板启动器。


    江蔚云玩得开心了,根本没看见郑策。等红灯的时候仰头望骆远方,小脑袋没保持住平衡,一下子抵在他腿上。


    她问:“我小姨妈呢?你是不是要卖我?”


    “你再晚点问,我都能倒手一圈了。”


    骆远方一脚撑在地面,弯腰把她扶正,嫌弃道:


    “你太大了,卖不掉。”


    “我小姨妈出事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踩着她尾巴了,江蔚云忽然瞪大眼睛。


    骆远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郑策,道:“嗯,你小姨妈把你卖给我了。”


    江蔚云这下立马挣扎着下了滑板。骆远方注意拦着她别一不小心跌到马路上去了。


    江蔚云裹得太厚,小手背到身后去,想拿帽子带上,愣是原地扭着头转了两圈也没够着。


    骆远方二话没说,伸手一扯就给她扣上了。


    很粗鲁。


    但小陀螺这才仰着头对他笑:“谢谢哥哥。我看见我姨妈了。”


    “啧,给我降了一辈儿啊,叫叔叔。”骆远方说。


    江蔚云笑得很甜,立马坐回去,仰头看他,“谢谢叔叔!”


    她小胖手指着前面,清亮亮喊了声:“驾!”


    骆远方:……


    还好这架马车坐过马路也就罢工了。江蔚云要去买文具,郑策陪着她,也没让骆远方跟着。


    骆远方大概知道她们会说些贴心话,嗯了声就顾自朝前先走。


    江蔚云很机灵,郑策偷工减料讲了个大概她就明白了。


    “所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嗯?”郑策从超市货架上拿了管炼乳,“什么?”


    “我只会把好朋友带到家里去。我们住叔叔的家,说明叔叔和小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这么说,也可以吧。”郑策说,“你应该叫他哥哥,人没那么老。”


    “他说我叫你小姨,就不能叫他哥哥,显得比你矮一头。”


    “行吧,东西选好了吗?”


    郑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待会儿回去的路,我多带你走几回,以后来不及接你,你就得自己回去知道么?”


    “明白船长!”江蔚云声音清脆。


    郑策本想给骆远方他们也带些零食回去,但一来不知道他们的口味,二来显得太功利。


    前脚刚入住,后脚就去讨好,未免有些难看。


    虽然这房子是他们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但人付的钱她还不上,现在已经不算自己的家了。


    她不得不多考虑几层。


    而她们到楼下时,骆远方竟然靠在墙边在等她们。


    黑色兜帽遮住眼睛,抿着的薄唇有些不耐烦。


    郑策诧异:“怎么不上去?”


    “怕你找不到路。”


    “吃么,炼乳还没拆封,给你吃。”郑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


    骆远方接过一大袋零食,挑了挑眉,“你干吃这玩意儿?”


    难怪浑身萦绕着奶味儿。


    “很好吃,你尝尝。”郑策真诚推荐道。


    骆远方皱眉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怎么买这么多零食。”


    “又不是花你钱。”江蔚云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嘟囔了一句。


    但她明显猜错了骆远方的意思。


    意识到气氛再次不对劲后,这个小人精喊:“小姨妈,我想吃巧克力。”


    “忘买这个了。”郑策一拍头。


    “我有。”


    谁料骆远方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递给她。


    “但要吃饭了,少吃点。”


    两人齐刷刷看向他。


    他耸了耸肩,满脸不能理解。


    “怎么了?”


    骆远方带着她们走在前面,快到楼梯口时,忽然退回来,拦住她们。


    “什么情况?”郑策问。


    骆远方没说话,只是往楼梯间扫了眼。


    郑策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立马也皱了皱眉。


    大概有五六个男人,在门口席地而坐,嘴里叼着烟,满楼道烟熏雾绕。


    有两个身上的皮衣都开裂了,大冷天穿着破洞裤。


    所有人都没说话,但能感受到氛围很压抑。


    “干什么的?”她把江蔚云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问。


    “上门找麻烦的。”骆远方似乎不愿意多说,拧着眉毛。


    “找你麻烦?”


    “嗯。”


    过了会儿,他嗤笑一声看着郑策,“现在还敢住么?”


    郑策盯了他一眼,转身直接上楼。“跟上。”


    楼梯间几人见着有人上楼,都警惕地朝他们看过来。


    郑策一马当先去破阵。


    挡道的人没动,郑策就冷脸看着他,首先分析了下这人的惯用手,还有楼道里她能迅速拿到的趁手工具。


    对视几秒,一阵风刮过,郑策毫无预兆忽然打了喷嚏。


    那人被吓了一筋斗,差点跳起来。


    气氛紧绷的时候,不能一惊一乍知道吗?


    你这是作弊!


    作弊者还礼貌地招呼了句,“让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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