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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希晏。”
沈确不等祝扶黎说话，直接叫住了他，语气严肃，看得祝扶黎疑惑的同时也有些紧张：“有很多人选很难做决定？”
这话说到最后语气都有些“你在选妃”的那种鄙夷。
孟希晏听出来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沈确则是愈发无言。
“没有没有，小扶黎，阿确不是那样的人。”孟希晏主动帮沈确解释：“只是不知道他喜欢哪类型的，他家里不好给他介绍。”
“诶，阿确，你倒是说一说你喜欢哪类型的好做参考啊。”
“无聊。”
“沈总是不是Z大竺院毕业的？”
祝扶黎大概听明白了，应该是沈确家里要给他找对象，但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不好介绍，孟希晏身为他的好朋友恰好和他聊到这个问题，为他出谋划策，顺便问一问她罢了。
沈确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带了点研判。
“……我当年也在Z大竺院读过，后来转读了别的专业罢了。”祝扶黎被他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深刻认识到沈确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过往。
但他在Z大竺院这么出名，当年的绯闻对象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当然了，大多数都是或明恋或暗恋的当事人自己编的故事，可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真实的？
可惜的是当年祝扶黎入学的时候他都快要毕业了，而且祝扶黎醉心学业，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没理会这么多，不然也能在这里提几句建议。
看来事后还是要问问林语瑶这个超级拥趸沈确大学时候的情史才行。
“吃饭吃饭，不聊这个了，再聊饭菜都要凉了。”孟希晏眼看着这个话题要逐渐滑向危险，及时打住，如何都没想到祝扶黎和Z大竺院有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祝扶黎会正骨，也懂点中医，上次他上火严重，喉咙疼了一个星期，她帮他稍微看了看写了药方给他抓药，没几剂凉茶下去立即好了。
现在也是时不时关心他的身体，真的有好大夫的潜质。
所以为什么……弃医从事外骨骼这些了？即使有一定的关联那还是和医生是不同的两个领域。
几人接下来都没再怎么说话，祝扶黎对面坐的就是沈确，莫名觉得冷飕飕的，没想到她一句话竟然让人的心情变得这么差。
看来当年的意外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连提都无法提。
这倒也是的，这么完美的右手被毁成那样，一刀下去斩断所有生机，谁又能接受？
“小扶黎，林总这次给你送的是蓝莓？这么大一箱啊，咱们办公室的人又有口福了。”
直至几人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盅汤还没喝，孟希晏才接着开声，开始谈起正事。
“上次的荔枝也是他送的，都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找到这么正宗的荔枝，就是有些上火，所以这次改送蓝莓了，起码能明目清肝。”
祝扶黎接口道，说起林森序的时候脸上满是笑意，酒窝抿出，令人不自觉多看几眼。
沈确听着，伸手去够孟希晏旁边还有些热的炖汤。
眼看着汤就要拿到他面前，他右手神经突然极深地抽搐了一下，左手也跟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盅热汤危险地往侧倾倒，避无可避。
祝扶黎看见，呼吸一缓，眼疾手快扶住汤盅，根本顾不得汤热。
虽然炖汤最终平安着地，她还是被溅出来的热汤烫红了整个右手手背和虎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事，我用冷水冲一冲……诶，沈总，等等——”
沈确看着她红得可怖的手根本不等她说完，便托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带起往不远处水龙头的方向而去，压根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现在正是下班来吃午饭的时刻，极光的员工福利极好，午饭晚饭用料毫不含糊，来吃饭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看见沈确握着祝扶黎的手经过，又是亲密无间的，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八卦群聊里消息更是此起彼伏，非常忙碌。
“沈总，我其实没什么事情，倒是你的手有没事？”祝扶黎觉得他太过兴师动众，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握住她的手腕不放，陪着她冲水，不知道的以为她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沈确看她一眼仍旧没说话，紧抿着唇，眼神很冷，像是在让她闭嘴。
祝扶黎：“……”
冲冷水需要冲10-15分钟，她百无聊赖，又不好意思看着他，最后只能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发着呆。
沈确的右手握住她的右手，从她的角度去看能看见他的右手真的伤得极其严重。
手上伤疤虬结盘桓，狰狞丑陋，像是将这只手原本的生机给完全吞噬殆尽，惨烈程度足以让人震撼，有种玉山崩塌的惋惜。
如果这只手没被毁的话，或许现在还在手术台上救治更多的人。
祝扶黎还是见不得如此遗憾，没能忍住伸出左手摸了摸他手上几可见骨的伤痕，一寸寸地滑过，似在拼凑着什么图景那般，想要将这片支离破碎的废墟给重新拼凑完整。
沈确看着她皙白完美的左手在他犹如老树盘根的右手上栖息，不动声色，仿佛要留住这并不属于他的短暂春意那般，恋恋贪婪，始终没有靠近。
直至她如梦初醒那般将自己的手收回，他也是醒了，轻轻勾了勾她的指尖似送她离开。
“刚刚……对不起。”他郑重向她道歉。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刚刚的那一幕，他见冲得差不多了，才停了水再握着她的手靠近检查，极其认真细致。
然而，即使及时处理，她的右手手背、虎口都各自出现了一些被烫伤的水泡，破坏了这只手的完美。
他愈发自责。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用来抵掉三份调研报告行不行？”祝扶黎趁机和他谈条件。
沈确抬眸看她一眼，似拿她有些没办法，看她鬼精鬼精的模样儿，又是严肃不起来。
这件事始终是他理亏。
“好了之后补。”沈确说道，祝扶黎立即蔫了，他又是补充道：“补一份可以了。”
“……抠门。”祝扶黎忍不住小声说道。
沈确当作没听见，让她坐回去，孟希晏刚刚也没闲着，去借药膏，但是刚好用完，只能去买。
沈确此时已经没心情再说别的了，看着祝扶黎被烫得不轻的手：“我去买。”
随即便离开了。
“小扶黎……是不是很疼？”孟希晏陪着祝扶黎，看着她的手被烫成这样，也有愧疚。
“其实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祝扶黎似乎不在意。
“阿确不在，你不用担心他内疚，真的疼的话你告诉我就好，我回头再告诉他。”
祝扶黎听着他故意压低嗓音说的话笑了：“孟总，谢谢你的关心。”
“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希晏哥’什么的行不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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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总听着真的让人心虚。”
“你担得起这声孟总。”
祝扶黎没改口，不论孟希晏是什么心思，她觉得自己始终和他不熟，不能胡乱叫“哥”的。
“汤快冷了，还是先喝吧别浪费。”祝扶黎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改用左手拿了调羹埋头喝汤了。
孟希晏心里对祝扶黎的好印象又多了几分，即使他刚被拒绝。
喝完了汤沈确还没回来，两人决定不等他。
孟希晏发了信息告诉他先回办公室，便主动帮祝扶黎抱着那箱蓝莓离开，发现还有一盒包装特别精致的东西，引起孟希晏的好奇：“小扶黎，这是什么？”
“噢，转笔。”祝扶黎随意答了一句，又是问道：“对了，孟总，你说有事情找我和沈总是……？”
“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团队来极光都有半个多月了，我们和你们都没去过聚餐交流，就想着找一晚比较空闲的去聚餐罢了。”
“那你们也太客气了……”
“林总平时对我们公司的人也这么好，请顿饭不是很应该？”孟希晏懒得和她客套：“小扶黎你就想想或者问问你团队的人想去哪里聚餐就好了，其他的我来安排。”
“……行，先谢了。”祝扶黎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这算是工作交流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以前在北极兔他们也经常出去吃吃喝喝，同事之间的感情的确比常人好。
两人重新回到了26楼办公区，祝扶黎分了一盒新鲜蓝莓给孟希晏后也要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小扶黎，待会儿阿确回来了你千万别拒绝他的好意和照顾，不然他会愧疚到晚上睡着都会突然惊醒然后给自己一巴的地步。”孟希晏离开前这般提醒她，成功将祝扶黎逗笑。
极光中午休息有接近2个小时，晚上下班会晚一些，和高峰期错开。
祝扶黎拿着那份包装精致的转笔去了一个小型会议室，首先还是抓握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右手，的确是有些刺疼，但是还能忍受。
就是不知道转笔时候会不会影响灵活性。
祝扶黎平时为了保持双手的灵活度有玩转笔，说起来这还是跟她哥哥学的兴趣爱好，她玩到后来很多生产转笔的品牌方都自发给她送来产品让她测评并且拍摄视频。
她在转笔界也算小有名气。
这次也是一样，品牌方给她送来限量版转笔，希望她给他们拍个视频反馈一下和宣传一下，祝扶黎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只是现在受伤了倒是不好说了。
她对着自己的右手拍了一张照片，还是无可奈何地想起沈确面目全非的右手。
两手交握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手干燥温暖，而且他的手比她的大太多，停在她的手腕上不可忽视。
崩塌了的玉山仍旧是玉山，轻而易举控人心神。
本来想将自己受伤的右手发给哥哥再卖卖惨博取他同情的，说不定他看见她受伤了就会立即回复她，而不会再躲着她。
但等她编辑好了一大段准备发送的时候，她又是犹豫了。
谈不上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不想在外这么久没回家的哥哥真的担心她，又或许是……对比沈确近乎残缺的右手，她受的这点伤根本不配卖惨。
最后索性不发了，而是发了别的东西。
等她发送出去之后几乎是立即听见熟悉的信息提示铃声自身后响起。
她心里一滞随即又是一喜，迟疑地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