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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秋雨

作者:闲伴秋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夜和于淳的事情她并未告诉梁疏璟,反倒静候着于淳口中那件事的到来,甚至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手段,竟敢提出这么不自量力的要求。


    直到秋日接近尾声,翊容山落了场寒雨,落雨的秋格外冷,比她待了十几年的京川冷多了,令她一时都有些不习惯。温予前些日子用了她送的药,如今身子硬朗的很,连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


    而她这些日子总是惴惴不安,也尽数被温予收在了眼底。


    “师姐,最近怎么总是闷闷不乐?不妨和我说说看,兴许我帮得上忙呢。”温予再一次温情脉脉的同她开口。


    她语气有些搪塞,


    “没关系,过段日子就好了,不用担心。”


    温予没再过多打搅她,可心底却认定了她一定是遇到了事情。况且过段日子...真的就会好吗?


    而在不经意的角落,于淳满怀得意给江愿安塞了张纸笺,上面只简单写着五个字:


    亥时,观月峰。


    观月峰虽是赏月的一处好地方,可地势险高峻峭,向来不允弟子私自闲逛,而于淳却不知哪来的胆子将她约在了观月峰。


    裹挟寒意的秋雨打湿了她的肩头,她撑着伞,如约在亥时赶到了观月峰。雨夜下的观月峰更显高耸,她孤零零撑着伞左等右等,却始终见不到于淳的身影。


    她心中顿时腾起一阵怒火,这个人就这么放了她的鸽子?


    可正当她转身要走,于淳那副贱样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别急着走啊,师姐。”


    于淳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不怀好意攀上她的腰间。


    江愿安几乎是下一秒便拍开他的手,口中威胁道:


    “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就手放干净些。”


    于淳却全然不以为意,甚至是发出两声悚人的冷笑:


    “死?”


    “恐怕师姐要死在我前面了!”


    说罢,他便狠狠一把将江愿安朝身后的险崖推去,江愿安酿跄几步,孤月峰这处险崖虽有坡度缓冲,可她却未料到于淳竟如此心狠,若真这么摔下去,不死也要残废了。


    忽然一阵急风,将江愿安手中的伞顿时掀的远远。眼看就要重心不稳坠下去,她拼尽全身力气,好在抓住了一块凸石。可是雨下的越来越大,那块凸石根本经不住她抓多久,甚至她浑身的力气已经要耗尽了。


    “师姐,”


    “你似乎很不想死啊。”


    于淳低下眸子看向狼狈至极的她,话落便狠狠踩上那块凸石,势必要让她松手摔下去。


    指尖传来的疼痛几乎要令她以为自己这双手快废了,加上淋漓不迭的雨珠打在她的额头,将她此刻的脑海冲刷得一干二净。


    “再也不见,师姐。”


    伴随最后一句狠厉的道别,江愿安终于在疼痛的逼迫下松开了手,如他所愿,狠狠跌了下去。在昏迷之前,江愿安努力凭着本能去抓住一切能抓到的石坡,可雨那么大,将她的视线也冲刷得一干二净,直到指间都溢出血来,她也未再能抓到一块碎石。


    不知翻滚了多久,连一身净白的宗袍上都沾满泥污,简直与泥人无二才终于停下来,她竭力的闭上了双眼,任凭一片雨水冲打。


    她昏迷的地方像是一处池水旁,不停有蚊虫在她耳边叮咬,血迹混着泥水浸透了一身。


    翙翎则是今夜最先发现异常的人。她清楚这位师妹聒噪,以往回了住处不论见了谁都要好好聊上一阵,尽管她多次警告,可江愿安仍是不听,依旧四处拉着人聊天。


    可今夜却反常的寂静。


    她在屋内辗转反侧,不停思虑着要不要起身去看看,可江愿安在哪里,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假如她此时是和梁疏璟在一起,那她岂不是哗众取宠了么。


    不行。


    翙翎披上外衣,走至她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直至过了半响,都无人应答。


    翙翎的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


    可房内根本空无一人,她急忙环顾四周,发现了案上那张于淳塞给她的纸笺。


    亥时,孤月峰。


    如今这么晚了,她去了孤月峰这么久还没回来?


    翙翎皱起眉,回到房内穿好衣裳,不由分说带着那唯一的纸笺赶去找梁疏璟。


    梁疏璟推开门见到翙翎如此气喘吁吁,疑惑之际,便见她递来那张纸笺:


    “你那位师妹,不见了。”


    江愿安失踪的消息很快便在师门中传了开来,师门一行人三两结伴,打着火把沿着孤月峰找了下去。可雨天山路湿滑崎岖,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她找出来并不容易。


    翙翎撑着伞焦急的跟在梁疏璟身后,她从未见梁疏璟如此心急过,眉间染上褪不尽的凌冽寒意,尽管她都知道,可梁疏璟真正在她眼前表现出来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碎了一地。


    “阿璟,你慢些,我与你一起。”


    她看着梁疏璟停下脚步等她,还未高兴几阵,梁疏璟的话便顿时将两人撇清的明明白白:


    “不必了,师姐,你还是早回吧。”


    他现在根本无心同翙翎说笑,那张纸笺是怎么来的,江愿安又为什么跟着那张纸笺赶到孤月峰,一切在他心中都成了不可猜测的疑云。


    他甚至感到害怕,自己的因,莫非要江愿安来替他承担果吗?


    他重重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留下翙翎一人站在原地,撑着伞接着去寻人了。


    这次,她没有生气,也没有乱跑,可他还是找不到她了。


    愿安,倘若我真的找不到你,我们便真的再也不见么?


    昏迷许久的江愿安只觉一阵头痛,眼前的视线极为模糊。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浑身的骨头像是真的散架了一般痛,可她不能躺在这里,她必须站起来。


    她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几乎是手脚并用颤颤巍巍沿着山路往上走。


    好冷,还好疼。


    山上下了一夜的雨,她一个不小心从石阶上打滑摔下来,便又要滚下好几个石阶。可山路那么泥泞,比石阶难走多了,她咬咬牙,数不清爬起来多少次。


    不知过了多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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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唤自己。那簇身影离她愈来愈近,她难得放下心来喘了口气,神志不清再次栽倒在地。


    梁疏璟见到她倒下那一刻,心都要碎了。


    山上的雨那么冷,她一个人淋了多久?


    可当他跑到江愿安面前,见到那副沾满泥水血迹的躯体时,他恍惚都要生出落泪的错觉来。他平日都是见到风风光光的她,可如今江愿安不知是死是活倒在他面前,梁疏璟几乎就快忍不住泪水。


    他丢下手中的火把,将她稳稳背在身上,重新撑起伞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愿安,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可在山上众多找寻大师姐的身影中,却唯独少了温予。


    温予此时手中握着一把短刃,一步一步,步履沉重走向被他打晕那个人。他伸出脚踢了踢,示意于淳该醒了。


    于淳几乎是立即就睁开双眼,一步一步往后退缩。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于淳捂着头求饶,可山上的人都去找大师姐了,没人会来救他的。


    “师弟,你对师姐,做了什么?”


    温予的声音那样稚嫩,听起来像是孩童在与大人闲聊。


    他早就发现于淳这段时间很反常,加上师姐眉宇间的愁容,于是早对于淳起了杀心。如今师姐在观月峰失踪了,他却难得冷静,除了他,还会是谁干的?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推她,不过你放心,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不等他说完,那把短刃已经狠狠捅进他的腹部,而温予却像是嫌那把短刃不够长,捅进去后饶有趣味慢慢搅动着他的肠子,极其欣赏他脸上那副错愕的神情。


    血液一股一股涌出,糊满了温予的手,沿着他的手腕滴到地板上。


    “你竟然敢——”


    温予抽出那把短刃,又是狠狠一把捅进他的胸口。这一下捅的鲜血四溅,他眼下沾上几滴血迹,被他顺手擦去了。


    于淳彻底断气了。


    他看着手掌一片猩红粘腻的血迹,皱了皱眉,丢掉那把短刃,血滴仍意犹未尽挂在他的指尖。


    屋外传来一阵喧闹,想必是人找到了。他趁着雨将自己一切行踪都抹杀的干干净净,再次由内而外变回了那个平时跟在师姐身后捧场的小温予。


    他瞥见奄奄一息趴在梁疏璟背上的江愿安,一阵揪心,只恨自己没能多捅于淳两刀。


    梁疏璟命人取来热水后,将她身上那套血迹都快干涸的宗袍换了下来,里里外外,被仔仔细细擦拭的干干净净。所幸除了腿上被刮破了几处皮,别的地方并无大碍。


    他头一回为女子做这样的事情,自己都佩服自己竟能做到那般脸不红心不跳。


    女子静静的躺在榻上,眉间还被蹭出了几道细微的血线。他目不转睛的守在一旁,就连翙翎来劝他早些歇息,他都近乎无闻。


    他忽然想起那张纸笺,可却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字迹。


    罢了,如今人找回来就好。天边透出微亮,他疲倦的趴在床沿,握着她的手转眼间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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