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一张纸,你就觉得他没死?”
楚郁回见惯了这种把戏,内心仍然坚定相信他那位墨弃师兄早就彻彻底底死了。
“千霜说过,那本古籍你与你师兄各自分走了一半,倘若这张纸笺并非来自于你这里,那只能说明是你那位师兄动的手脚。楚阁主,我这么想,应该没错吧?”
梁疏璟从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他敢断定墨弃没有死,那就一定能拿出证据来。
“你想的当然没错,可你怎么知道这张纸是何时被撕下、又是何人撕下,后来又如何出现在你面前的呢?此般种种,你都有把握吗?”
楚郁回说的其实没错,世上早就不存在墨弃这个人了。
梁疏璟终于感到一阵心力交瘁,久久未再言语。
“不过,殿下,我虽不知墨弃师兄与你有何过节,但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盼着他死了。你大可放心,他若真苟活于世,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盼着我死了。”
假如他和墨弃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人,那一定没有假如,也不需要他追寻答案,因为墨弃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那墨弃拜入门下,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梁疏璟怎么会甘心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要他刨根问底,就一定能找到墨弃还活着的证据,哪怕只有零星半点。
“他拜入师父门下,与我们被送往翊容山习剑,都是八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一年我与璟王殿下确实一般年纪,可墨弃师兄却不是,他比我年长四岁,师父将他捡回来时,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九脉尽断,五感尽失,不,应当说他与死人无异才对。可师父却不管不顾一定要救他,于是他整整躺了七七四十九日,终于被师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谈到这件事情,楚郁回口中似乎还含着不甘,明明在墨弃被捡回来之前,他才是最得师父欢心的弟子。
“当然,墨弃师兄也出色的很,不论是哪种蛊,到了他手上都那么得心应手,不然,师父怎么会让我唤他师兄呢?”话落,楚郁回还不意间轻笑一声,不知是在笑他自己,还是在笑早已殒命的墨弃。
“捡回来的?从哪里捡回来的?”梁疏璟急忙追问道,连江愿安都有几分意外,毕竟他这副样子,是以前从未曾见过的。
“啊...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段时间师父出了西域,过了大半年才回来,谁知道带了个病秧子回来。师父还三番两次嘱咐我,他身子骨差,没过过好日子,要多让着他点。”
“墨弃是你师父从别的地方捡回来的?”
楚郁回点了点头,
“墨弃他就是该死的命,生下来没死成,苟延残喘十几年没死成,半只脚踏入阎罗殿也没死成,最后竟然是死在自己手上。师父算计了一辈子,也没算到他死后的这一笔吧。”
不仅身子骨差,还没过过好日子,确实是条该死的命。
“你说他是遭受绝情蛊反噬而死,那先前有人因此死过吗?”梁疏璟虽不懂蛊毒,但楚郁回总清楚吧。
“绝情蛊...这只蛊本就难炼,我身边炼出绝情蛊的只有墨弃一人,至于别人,我未曾听说过。”
看来果真是旷世奇才。
“不过,殿下,我告诉你这么多事情,先前不肯给我的入京通令,现在肯了吗?”
楚郁回费了大半天坐在这谈论他平生最恨的人,只和梁疏璟要了块入京通令,已经算是客气了。
“那是自然。”梁疏璟冷冷答道,起身丢出那块玉牌。
随着一块玉牌稳稳落至楚郁回手心,恣意的笑也终于浮现在楚郁回那张分外清秀的脸上。
“殿下大气,哪日我到了京川,殿下记得好好招待师弟一番。千霜,送客。”
楚郁回把玩着手中那块玉牌,上面浅浅刻了个“璟”字,笔画之间横竖贯通,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梁疏璟意味深长看了眼楚郁回手中那块玉牌,同江愿安跟在千霜身后离开了。
千霜心中一直压着那桩墨弃受绝情蛊反噬的事,将二人送走后,她急不可耐回来问道:“既然你知道炼出绝情蛊要受到反噬,甚至危及性命,为什么还要坚持抓着绝情蛊不放?”
楚郁回瞥了她一眼,幽幽道:“怎么,你关心我?”
千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关心你?我是怕你死得早,连心蛊的解药都来不及给我,拉着我陪葬。”
“陪葬?说的真难听。”
他懒懒站起身,贴近千霜耳侧低声道了四个字:
“那叫殉情。”
听到楚郁回这么说,千霜心头又是一惊,后知后觉自己又遭楚郁回打趣了。
“要死你自己死,死远点,别想脏了我的眼。”
她冷冷将楚郁回推开半步,结果这块狗皮膏药还是不依不饶的握住了她的手。
“千霜的嘴最毒,本座才不信。”
话落,便依依不舍目含留恋松开了千霜的手,继续回了密室钻研古籍。
梁疏璟今日说的话他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看来墨弃到底死没死,他还真要花心思去好好查查。
凌悦楼。
谢元祯一觉睡醒才发现二人皆不见了踪影,可是这四处人生地不熟的,他哪也不敢乱跑,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房间等着两人回来。接近正午,梁疏璟才带着江愿安姗姗来迟赶回来。
“哟,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们把我丢在这自生自灭了呢。”谢元祯瞧见二人的身影,口中忍不住阴阳怪气。
“那你不也活的好好的。”梁疏璟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如今外面日头正盛,热得很。
“你们上午去哪了?去见那位阁主了么?”谢元祯问道。
江愿安同梁疏璟点了点头,今日在无双阁她都没插上什么话,毕竟梁疏璟很少告诉她以前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她心里忽然涌进一股失落,明明日日都同梁疏璟待在一起,可为什么心里却总还是像隔了那么远...
她想起曼曼曾说过家父是百药堂的堂主,不知今日出门能不能碰巧寻到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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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江愿安又一股脑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去,
“江姑娘又是要去哪里?”谢元祯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她摇了摇头,“我去寻一位鸣鹤城的旧友,去去就回。”
可江愿安连午膳都还未赶得上用,便急匆匆要出门,谢元祯看着她那般决绝的背影,挽留的话最终堵在了嗓子眼。
谢元祯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梁疏璟,沉默许久,还是沉声问道:
“你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
梁疏璟皱起眉头,眼中充满不耐烦,“瞒到我死的那天。”
“你这么做,拿她当什么?”谢元祯显然看出江愿安的不对劲,可事到如今,告诉她也是错,不告诉她也是错。
“不用你操心。”
...听到梁疏璟这么回答,谢元祯气的恨不得一拳打醒他,只可惜医家出身,没那么高强的本领,只能将一口气都咽回肚子里。
“那你就瞒到她死为止好了。”
江愿安一路上打听了不少人才打听出百药堂的位置,她走到门前一看,高悬的牌匾似乎有些陈旧,屋内也冷清无比。她斗胆走进去,观望四周也未寻到一处人影。
“有人在吗?”
女子清晰的呼唤声幽幽回荡在屋内,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她只罢推开屋后一扇木门,那扇门年久失修,门上还结了蛛网,随着吱呀一声,一处院落出现在眼前。
“有人吗?”
忽然几声木杖敲地的声音传来,一位白发老者颤颤巍巍拄着木杖走出,佝偻着背远远看向江愿安。
“小姑娘,你找谁?”
见到终于有人出来,江愿安脸上一阵欣喜:“我来找独孤大夫之女,独孤曼!”
听到独孤曼三个字,老者难以自控的收缩起瞳孔,口中惊呼:
“谁让你来的!快走!快走!”说罢,还丢起手中那根木杖砸向江愿安,江愿安眼疾手快躲开,随即捡起那根木杖,小步跑至老者跟前,还了回去。
“爷爷,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曼曼的朋友,她...”
“都怪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曼曼!你们不得好死!”老者面泛怒气,不依不饶接着赶人。
听到“你们害死了曼曼”,江愿安的脸色骤然冷下来,不可置信的追问老者:
“曼曼死了?”
“对!我的孙女独孤曼,死了!”
最后那重重的两个字狠狠压在江愿安心间,她不敢相信,那样一个出色、温柔、细心的女子,竟然在她不在西域的这段时间离开了人世。
“我的好曼曼,死在了她十八岁生辰的前一日...我们曼曼懂事,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爷爷还以为她睡着了...可惜造化弄人啊,曼曼,你怎么能和父亲丢下爷爷早早便走了呢!曼曼,你让爷爷这把老骨头该怎么办呢...”
不等江愿安开口,只要是忆起有关独孤曼的一切,老者便已情不自禁潸然泪下,颤颤巍巍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