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元祯兴师动众将江愿安推出门外,梁疏璟皱起眉,被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今日去凌府,凌公子问我什么吗?”
“不知。”
谢元祯急的猛然拍了下手掌,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生怕引得江愿安怀疑。
“哎呀!他问我江姑娘是否有婚配啊!”
梁疏璟不由轻笑一声,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是说没有了,听到我说没有,他反倒松了口气呢。”
梁疏璟难得低下头沉思起来,
“西域到京川那样远,江大人怕是不会同意。”
“你不担心自己,反还在这替他预谋上了?哪日江姑娘真上了别人的花轿,你跟在后面哭怕是都来不及。”
听到谢元祯如此忧心自己的婚事,梁疏璟终于嗤笑一声,“我看你来了趟西域,脑子都不清醒了。怎么,你这么急着盼她嫁进元璟府做王妃?”
“什么叫盼?即便我不盼,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殿下,你说是不是?哎,你别说,我今日还不小心撞到了不知哪位公主,嚯,那打扮,一瞧便知是西域皇室的做派。”
梁疏璟浅浅摇了摇头,“怎么?”
“浑身上下都是金光闪闪的,险些晃了我的眼,往那一站便宣扬着这皇家的脸面呀。”
梁疏璟点了点头,脑中似乎有些印象,“或许吧。”
两人在屋内茶还没来得及用上一口,江愿安便在屋外不耐烦的敲起门来催促道:“好了没呢?能放我进去了吗?”
谢元祯急忙应话:“好了好了!江姑娘放心进来吧!”
待江愿安进屋后,只见二人极为默契的各自沉默,皆不作声。
“怎么,我进来就不说了?你们在讨论什么闺房秘事呢?”
二人依旧是摇了摇头。见此情形,江愿安也懒得再深究下去,一本正经坐下来替自己接了盏茶,掏出了梁疏璟捡来的那张纸笺,郑重其事清了清嗓子。
“看来江姑娘今日很有收获呢。”谢元祯乖乖坐在一旁捧场,等着她开口。
她嘿嘿笑了两声,难得被夸的红了脸,“那倒也没有。”紧接着便将千霜告诉她有关古籍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同他们二人复述了一遍。谢元祯听完尤其大惊失色,总觉得这样的故事只有在话本里才能见到,可如今却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身边,可不是玄乎么?奇怪的反倒成了梁疏璟,他默默冷着脸听江愿安叙清楚这一切,眼中却透不出丝毫波澜。
“既然如此,毒害钰贵妃的凶手便只能是那位阁主所谓的师兄了?不然千霜他们哪来的理由去害人呢。”谢元祯终于是抢在梁疏璟之前开了口,脑子转的极其快。
“有道理。”
语落,江愿安将目光看向梁疏璟,她本以为梁疏璟会极其在意这件事情,可梁疏璟至今却丝毫反应也未表露出来。
“殿下,你怎么总是走神?”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梁疏璟没回答她,只是徐徐品了口茶:
“千霜口中的阁主与他师兄,若是不出意外,兴许与我还是同门。”
此言一出,二人只差惊得将口中的茶都喷出来,梁疏璟素日里不是下棋就是习剑,什么时候还和这种毒物打过交道?
“什什什什什么!!!同门!!”
“对啊!殿下!你怎么能——”
梁疏璟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口中“啧”一声,声明道:
“我指的是当初在翊容山习剑的同门。”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可随即江愿安又感到纳闷:
“那既然与你是同门,那钰贵妃又为什么会被你们牵扯进来呢?这到底是谁和谁的不共戴天之仇?”
随着“不共戴天之仇”六个字落地,谢元祯的脸色顿时便凝固了,立马看向梁疏璟观察他的反应,好在梁疏璟脸色一往如常的臭,没让江愿安看出端倪。
“江姑娘...兴许这件事,我们——”
谢元祯支支吾吾开口,却被梁疏璟抬手打断了。
“翊容山每逢四年招收一次学子,能被选进翊容山习剑的小辈,大多是天资异禀,是少见的可造之才,只是轮到我那一年,师门里却难得多收了两名异域学子。我记得很清楚,二人一大一小,大的大约有十四岁,小的看起来与我那时一般大,只有十岁。二人虽在拜入翊容山前便已是同门,但每每独处却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在最后的结业剑试中,只有那个大的与我难分伯仲,也导致那一年的剑术选拔谁都没能拔得头筹。况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师父的翊翎剑籍便能让我带走了。”
江愿安心中暗暗感慨,原来娘亲先前留给自己的那本翊翎剑籍竟如此难得啊...
“还有值得注意的便是,那二人虽是外域人,可其中那个大的分明生了副东昭人的面庞,想必是流落在外,又得幸回到京川翊容山习剑。”
梁疏璟口中的二人,正是楚郁回与他在原先师门下的师兄——墨弃。而墨弃也确实如梁疏璟所言那般,虽出身东昭,可命运多舛,生下来便流落在外,最终被西域的炼蛊师捡回去,至此与楚郁回成了同门。可按二人入门先后来算,本应是年幼的楚郁回作为师兄,谁料墨弃这块昆山片玉拜入师门后苦心孤诣终始不渝,处处都要压楚郁回一头,楚郁回便含着不甘成了师弟,也正因如此,二人才处处不对付。后来被送入翊容山学剑,也是托了那位炼蛊师的关系,否则翊容山是不会轻易招收外域子弟的。
“那你不记得那二人叫什么了么?”谢元祯又接着问。
梁疏璟淡淡摇摇头,
“并非是我不想记,而是师门规定同门之间以师兄师弟相称,不得相互过问姓名家世,故而我对那二人的了解也仅于此了。”
“照这么说,二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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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的岂不正是千霜口中所称的阁主了?那真是不简单,同殿下一般年纪...咳咳,没什么。”江愿安本想说同殿下一般年纪,竟然已经坐上阁主的位子,谁料一抬头便见梁疏璟极为阴沉的双眸,只罢悻悻闭上了嘴。
“可是那不奇怪吗,倘若是那二人之间的恩怨,为何好端端便牵扯到璟王身上来了?”江愿安还是觉得奇怪,喋喋不休追问道。
谢元祯心中自然清楚四年前那场变故,但他心中何尝又不奇怪,尽管至今凶手未明,可是再怎么也不该牵扯到梁疏璟那无名无姓的二位同门吧?二来,钰贵妃与梁疏璟之间的因果至今也是个谜,可钰贵妃已经身死,眼下再想调查下去,只能从那二人下手了。
梁疏璟不想过多提起那件事情,依旧是摇了摇头,未再言语。江愿安则是彻彻底底被蒙在了鼓里,那两个人和梁疏璟区区一介同门,到底是有什么过节,才能接连引发这一出又一出惨案呢。
梁疏璟沉了沉眸子,眼下能最快寻到的线索便是千霜口中所称的那位阁主,倘若那位阁主也提供不了他那位同门师兄的线索,他便只能以身入局了。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见到千霜身后那位阁主?”梁疏璟沉声问道。
“啊?这怎么行,他们喜炼蛊毒,想必都阴邪的很...你怎么能去见他呢...”江愿安小声嘟囔,她觉得梁疏璟就是没挨过打,所以不知道疼,冲动起来干什么事情都一根筋。
“我有分寸,再者,只是见一面,不会出什么事。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二人便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罢了。”他口中云淡风轻,像是势在必得,完全不将自身性命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话了,我明天去找千霜问问看...”江愿安怕他最后真成了一语成谶,急忙好言好语打断了他。
几人一番交谈下来窗外早已月明星稀,加上四处奔波了一天,于是不再啰嗦,都各自回了房间睡下。
只是方才梁疏璟少说了一嘴,那二人里年长的那位,他总是依稀觉得有自己的半分影子,再坏些的话,就是透露着汀兰郡主半分影子。他愈想愈觉得荒唐,只觉心中热血上涌,可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比起江愿安胆小多了,不敢爱一个人,也不敢承认自己爱一个人。可是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撬开了一条缝隙,悄悄探了一束他不敢直视的温暖进来...他总是一个很矛盾又很吝啬的人,矛盾心中的情感,又吝啬口中的爱。其实每每在云间谷与阿姐共度的那些时辰,他嘴上总是装的客气,看不出留恋,实则那是他在人间一片苦楚中难得寻觅到的半分真情,因为那总让他恍惚回到孩童那时,让他再一次看清楚,自己也是有亲人陪在身边的孩子。
爹娘倘若见到了,一定也会这么觉得。
可惜爹娘见不到。
梁府那一夜的雨,一直都下在他的心房,从未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