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用膳呢。”
江愿安满脑子只想着今晚的晚饭,饿的她一肚子苦水都没了。
“急什么,定不能饿着少卿。”
今夜城中热闹的很,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参加上元灯会,大街小巷灯火满目,锦绣交辉,歌舞百戏,鳞鳞相切。江愿安这才想起今日是正月十五,
“殿下莫不是要带我去吃元宵?”
“难得来城中一趟,仅是元宵未免单调了些。”
随后二人便进了京川最为热闹的茶酒司——丰乐楼。恰逢上元节日,店内灯烛相照,上下相通,吊窗花竹,各垂帘幕。
店里的小二很快迎了上来,热情招呼着“二位想用点什么?店内今日新备了豆沙汤团与蚕丝饭,楼上还余间小阁子,不如带您二位去吧?”
两人跟着小二进了楼上的空阁子,不知是不是今夜元宵的缘故,阁子内还置了盏莲灯,雅致得很。
江愿安本就饿了许久,见到菜单更是胃口大开,
“豆沙汤圆、蚕丝饭,再配些环饼,煎白肠,鸳鸯炸肚、螃蟹清羹也要!”
小二在旁一一记下,问到如何结账时,江愿安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投向梁疏璟,口中讪讪笑笑,
“嘿嘿,帐记这位公子头上。”
梁疏璟扶了扶额,并未多言。带着她好不容易入趟宫,还要如此敲诈他一顿。
“再来两份蜜枣糍糕,让少卿尝尝丰乐楼的招牌点心。”
他幼时来这里,白矾楼还未改名叫丰乐楼,那时父亲与樊店主关系甚好,每每见到两个小孩子跟在后面,总要送上两份蜜枣糍糕,阿姐喜甜食,自己那份吃完了,便要来抢他那份,他嘴上总说不肯,却回回都让与了阿姐。
不知阿姐如今还喜不喜吃这蜜枣糍糕了。
恍惚出神间,小二早已将菜肴上齐了,江愿安见他坐在那心事重重的模样,伸出手挥了挥,
“干嘛?”
往常总是梁疏璟逗她,今日倒成了她逗梁疏璟。
“别发呆啦,菜都要凉了。”
梁疏璟伸出筷子尝尝,味道倒是没有变。一旁江愿安尝到蜜枣糍糕后,不由感叹真是惊为天人的好吃,只是奇怪梁疏璟坐了许久,面前那份倒是没动筷子。
“这里还有。”
语落他便将盘子推至江愿安面前,江愿安本还想客气客气,但见梁疏璟那副对吃食毫无兴趣的模样,只罢乐哉乐哉收下。
不过不知为何,梁疏璟似乎进了丰乐楼后,心中便一直闷闷不乐,也无心再同她拌嘴打趣。
只是今夜在丰乐楼的并不止二人,谢元祯的目光远远便注意到他们,起初只觉得身影异常熟悉,定睛一看竟真是梁疏璟。他不经意间轻笑一声,那想必摄政王身旁那位就是府上的少卿了。
“怎么了?”
谢元溪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去,恰巧江愿安的身子被帘幔遮住大半,她能看到的便只有梁疏璟的背影。
“无妨,遇到熟人了。”
谢元祯笑着抿了口茶,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以往梁疏璟回回都放他鸽子,如何也不肯与他出来,如今小丫头到了府上,却请动这尊大佛了。
细听楼外演杂技、踢蹴鞠的有,奏奚琴或古笛的也有,时不时传来观众拍手叫好声,好不热闹。
“楼下这灯谜,年年的谜底我都猜不中。”
江愿安听着楼下热闹的灯谜大会,怏怏的倾诉道。
“那少卿今年可以如愿了。”梁疏璟品了口盏中的香茗,不动声色说道。
闻言,她亮起眼睛满是不解,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有本王在了。”
江愿安黑了黑脸,简直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往些年她带着江愿知来猜灯谜,两个人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不知道今年...
“下一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杆斜!”
伴着响亮的吆喝声,摊贩处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此时灯谜大会已然进了尾声,彩头也更是丰厚。
二人恰巧赶到时,不少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我知道!我知道!是风!”
江愿安喜上眉梢地举起手,小丫头在人群中出众的很,一眼便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姑娘好生聪慧!那这支通草花簪便归予这位姑娘了!”
江愿安刚欲伸手接过那只发簪,便听人群中传来声音:
“等等!”
众人闻声望去,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小姐,头上佩了白玉碎羽步摇,一身绛紫重莲锦云袄,言语间双眸闪烁,声音清脆,看起来倒不像是会使坏的性子。
“这支通草花簪,我要了!”
“哎,那位小姐,这支花簪乃上轮灯谜的彩头,按理应归这位小姐,您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呀。”
摊贩见来人也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嘴上不敢得罪,只得出言相劝,不少人见此应声附和,毕竟彩头乃是吉兆,哪有强取横夺一说?
“无妨,倘若下一轮灯谜我猜中了,那这支花簪便归我,我的彩头归她,如何?”
商贩见此也无计可施,只得念出下一道谜题:“下一题!踏花归来蝶绕膝,打一味中药!”
江愿安本无意与她争这支发簪,合计这道灯谜便让与她也无妨,一旁那位小姐见她这副无意争胜的模样,心中认定那支花簪势在必得。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之际,却未料一旁的梁疏璟扬起嘴角懒懒开口,一字一顿道:
“香附。”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齐齐向二人望去,梁疏璟生的本就霁月清风,一身深绀暗锦长袍,玉冠束发,眼眸透着泠泠寒意,宛如京川的雪夜,顿时吸引了不少女眷的目光。
“恭喜这位公子!对不住啊小姐,这轮的彩头怕是轮不到您了。”
众人顿时鼓掌喝起彩来,小姐自知蒙了羞,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下人匆匆转身便离开了人群,好在江愿安一路小跑才算是在街头拐角追上她。
“小姐!且慢且慢,这支花簪,我本就是要赠给你的。”
杜璇略带疑惑回头,只见江愿安喘着气递出那支花簪,质地轻柔的花瓣还在轻轻颤着,犹如仍在枝头摇摇欲坠一般。通草花簪虽为民间常见之物,但做工精细的,却是难寻。
她心头一颤,眸光微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多谢姑娘,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改日我差下人去府上回礼。”
“京川江氏,我唤愿安,回礼就不必了,只当与小姐有缘。”
杜璇似乎没料到江愿安当真愿意将这只花簪让给她,口中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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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掷地有声道:
“小女乃望川杜氏杜璇。今日多谢江姑娘,我还有要紧事,恐怕要先行离开,改日再会。”
江愿安早就听闻杜老将军待家中孙女极其宠爱,今日看来,便是她了。
思索间,杜璇的背影还未从人群中消去,便听梁疏璟略带冷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说低头为何不见少卿,原是在这里。”
刚刚她匆忙来追杜璇,连招呼都未来得及与梁疏璟打一声,
“对不住——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勿同少卿斤斤计较!”
倒是油嘴滑舌。
“方才赢来的那支花簪呢?”梁疏璟见她手上空空如也,
“那位小姐不是喜欢吗,我便赠她了。”
梁疏璟冷哼一声,顺手将刚刚灯谜赢来的透雕白玉同心佩悬至她眼前,江愿安一瞧两眼放光,伸出手便要去夺过来,却被梁疏璟逗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倒了下去。
“璟王府还缺这些物什么?殿下偏要逗我。”
“不缺是不缺,不过么...”
“不过什么”还未问出口,梁疏璟便已将玉佩挂至她腰间,牢牢系紧了。
“今晚灯谜猜得不错,玉佩也一并归你了。”
语落,还未等人作出回答,梁疏璟便转过身自顾自走了。
江愿安眼睫轻颤,悄悄低头瞅了瞅玉佩。透雕的玉佩本就是珍品,更何况这块雕的还是同心结。恰逢瑞雪初霁,玉佩隐隐透出玲珑清光,坠在江愿安腰间同她今日的淡青长裙交相辉映。
那副彩头其实是一对玉佩,另一块则被梁疏璟收下了。
二人再往前走便是东水门外的七虹桥,桥边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放着花灯,花灯更是造型各异,诸如莲花、瑞兽,往往中间还要塞上一枚纸条,写下心中的祈愿。盏盏花灯随着河水流动,夜间望去更像点点繁星。
“殿下要不要放一盏?”
江愿安不知何时从手中变出一盏玉兔花灯来,捧至梁疏璟面前。
“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不放。”
“谁说不是小孩就不能放了?你不去,我自己可去了。”
江愿安最瞧不起梁疏璟那假意嫌弃的眼神,一路上盯着花灯移不开眼的明明是他,这下好了,她将花灯买来了,某人还要摆架子。她心中气不过,自己从摊贩处寻来笔墨与纸张,工工整整的写下两行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江愿安将花灯小心翼翼地放至河上,看着那灵巧的玉兔稳稳当当地渐行渐远才拍拍手站起身来。
梁疏璟嘴上说着不要放这孩子气的花灯,对江愿安写的两行诗却是格外在意。
“少卿可知后一句是什么吗?这般伤情诗,写在今夜怕是不合适。”
江愿安虽说不喜读诗,但也总要略晓一二,
“我当然知道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题此诗是何意?”
“呃...唉,我喜欢也不行么?”
梁疏璟无奈她这满嘴胡话的性子,《无题》本就是为题伤情而作,哪有闺中少女会喜欢这种诗。
只怕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才是。
街头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少男子女子都隐晦的在人群中悄悄牵起手,笑语盈盈的相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