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玥玥?”
她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尾音上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她也配?”
冰冷的质问,更像是自言自语。话音未落,她“哐当”一声将剪子摔在桌上,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面,顿时多了几道划痕。
“姑娘息怒,仔细伤了身子。”
贴身丫鬟芸雨见状,心头一颤,忙上前几步,柔声劝慰。
“为了那块琉璃,老爷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托了多少人情……”
芸雨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愤懑。
“到头来,竟被庄家那些个见钱眼开的钻营小人捡了漏!”
“可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早晚遭报应!”
尤玉紧咬下唇,贝齿几乎要将那柔嫩的唇肉咬出血来。
琉璃易主之事,已过去月余。可每每想起,那股郁结之气便如梦魇般缠绕着她,让她寝食难安。
旁人得了也就罢了……
尤玉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寒芒闪烁。
旁人得了,她或许还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时运不济。
可偏偏是晏玥玥!
一想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尤玉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几欲作呕。
她对晏玥玥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个中缘由,倒也不难猜。
其一,两人皆倾慕燕王韩承煜,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其二,性情不合。
晏玥玥嫌她病弱,又装模作样,总觉得她身上有晏清澜的影子。
偏偏她与晏清澜年纪相仿,这更让晏玥玥恨不得将她踩进泥里。
而尤玉呢?
她亦看不惯晏玥玥那副娇滴滴的模样。
表面天真烂漫?实则心机深沉,**不见血!
尤玉在心里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两人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只是……
尤玉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仍显苍白的手腕上,眸色一黯。
只是从前她身子弱,纵有满腹心机,也无力施展,常常落于下风。
起初只是动辄气急攻心,后来竟连房门都难以迈出,稍稍吹些风,便要卧床数日。
这可让晏玥玥得意了好一阵子,只当自己胜券在握,韩承煜已是囊中之物。
毕竟,一个缠绵病榻的病秧子,如何能与一个明媚娇艳的少女争辉?
更何况……
尤玉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更何况,论容貌,她也确实不及晏玥玥。
“从前她便处处与姑娘作对,如今得了那琉璃,还不知要如何张狂……”
另一名侍女仲华一边飞针走线,一边愤愤不平地开口。
“可不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迟早要摔个大跟头!”
“哼,她张狂她的,与我何干?”
尤玉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如今我已大好,她便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再让我动气!”
说着,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病弱丫头了!
“全赖澜衣神医妙手回春,为姑娘悉心调理数月,姑娘的病才得以痊愈。”
芸雨连忙接口,语气中满是感激。
“往后,再也不必受那些窝囊气了!”
“是啊,再也不必受气了……”
尤玉喃喃自语,似是说给丫鬟们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她缓缓抬手,轻轻抚过如瀑青丝,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从前我体弱多病,头发枯黄稀疏,如今……”
她略微停顿,似是寻了个更合适的措辞。
“不仅乌黑浓密,还柔顺亮泽。虽不敢说能与那些贵女们争辉,但在寻常人家,也算得上出挑了。”
“姑娘说的是!奴婢瞧着,姑娘的肤色也比从前白皙红润多了!”
仲华凑上前来,细细端详着尤玉,由衷地赞叹道。
如今的尤玉,肌肤胜雪,唇色如樱,确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那还用说?”
尤玉微微扬起下巴,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得意。
“若无雅韵坊的瑶芳膏和驻颜丹,我便是再如何调理,也难有这般效果。”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声音中带着一丝炫耀。
那两样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便是她家,若无雅韵坊的金卡,也难以及时购得。
“姑娘,再过几日便是赏梅宴了……”
芸雨一边替尤玉揉捏着肩膀,一边试探着开口。
“到时入宫,咱们定要……”
她本想说“惊艳四座”,可又觉着这话太过张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尤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旁人的眼光,我并不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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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
“只是吴王殿下……”
话音未落,尤玉又恨恨地咬了咬唇。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剪子,狠狠地在那已经裂开的锦缎上又补了几下。
“他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晏玥玥呢?”
尤玉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嫉妒。
“殿下哪儿都好,唯独这眼光……”
她喃喃自语,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又似是难以置信。
“当真让人不敢恭维!”
“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究竟有何好?”
她越说越激动,手中的剪子几乎要将那锦缎绞成碎片。
“姑娘所言极是!”
芸雨连忙附和,生怕她一时气急,又伤了身子。
“不过姑娘,奴婢听说,殿下前些日子因庄家六小姐受了伤……”
芸雨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尤玉的神色。
“赏梅宴上,咱们是否要……”
她没有将话说完,只是用眼神示意尤玉。
那日在演武场上,晏清澜将韩承煜摔下高台一事,早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韩承煜这些时日闭门谢客,便是为了躲避风头。
一来,他伤势未愈,不宜见人。
二来,被人当众摔下高台,实在有损颜面。
堂堂七尺男儿,竟不敌一个女子……
不过,流言蜚语,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熬过这段时日,谁还会记得这等糗事?
芸雨在心中暗自盘算,等着尤玉的示下。
尤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要说她对晏清澜全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木头人,岂会没有半点脾气?
当初听闻此事,她气得险些将屋子都给掀了,恨不得立刻冲到晏清澜面前,与她理论一番。
只是,她终究忍住了。
并非她有多大度,而是……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澜衣神医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庞。
那日,她正因韩承煜受伤一事怒不可遏,澜衣神医恰好前来为她诊脉。
见她如此,那人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将她满腔怒火浇了个透心凉:
“秦姑娘,医者不自医,我为你调理身体,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而非让你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身子糟蹋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