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元帝看着韩瑾,
眼神深邃,
“但愿如此吧。”
他缓缓开口,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谨慎。”
“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韩瑾躬身行礼,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景元帝点了点头,
“退下吧。”
“是,父皇。”
韩瑾退出御书房,
轻轻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外,
望着远处的宫殿,
眼神坚定。
他知道,
自己肩上的担子,
很重很重。
但他,
绝不会退缩。钱雅芝的心思,像扎了根的野草,风吹不倒,火烧不尽,一心只想往上爬。
皇上宠着八皇子韩瑾?
钱雅芝撇撇嘴,还不是因为韩瑾命好,投了个好胎,占着“嫡子”的名头,又有个早死的娘给他撑腰。
先皇后活着的时候,跟皇上那叫一个恩爱,结果呢?
还不是没福气,生孩子的时候一命呜呼了。
这些年,皇上人前不说,心里头,指不定怎么 ????????先皇后呢。
连带着,对八皇子也另眼相看。
可男人,哼。钱雅芝冷笑。
他们的心,变的和六月的天一样快,说翻脸就翻脸。
她心里琢磨着,等哪天皇上心里头那点旧情磨没了,韩瑾,也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晏清澜要真是个没脑子的,只顾眼前,那她可就省事儿了。
还用得着她费劲巴拉地把人往澜王府送?
晏清澜自己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就她那点小聪明,能成什么大事?说到底,还是个蠢的!
钱雅芝越想越得意,觉得晏清澜根本不值一提。
晏子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母亲那副模样,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血。
外头日头毒辣,屋子里也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可晏子晏却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嗖嗖地往上窜,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觉得,他娘是真的疯魔了。
晏子晏看着钱雅芝,眼神迷茫又空洞,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突然,他再也忍不住,声音嘶哑地喊了出来:
“娘!您这是中了什么邪!”
他猛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您和爹这么做,会害死玥玥,也会把整个庄家都给毁了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阿清明明已经给咱们留了后路,您为什么非要把这条路给堵死?!”
“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您才高兴吗?!”
晏子晏不怕死。
他这些年活得浑浑噩噩,就是因为看透了庄家的虚伪和冷漠。
可不怕死,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看着庄家走向灭亡!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那所谓的“从龙之功”,就那么诱人?
能让爹娘连亲情都不要了?!
钱雅芝看着晏子晏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她冷哼一声,语气尖酸刻薄:
“毁了庄家的,不是我,是你那个好妹妹,晏清澜!”
“她要真有孝心,就该为自己的姐妹兄弟们着想!”
钱雅芝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晏子晏的鼻子骂道:
“瞧瞧你亲哥!因为她,现在都抬不起头来!”
“你大哥眼看着就要入仕了,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搞事情,她安的什么心?!”
她早就忘了,当初是谁恨不得晏清澜去死。
晏子晏看着钱雅芝,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娘,您真是……没救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大哥变成这样,都是他自己作的!您就护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的性子,吃更大的亏!”
“到时候,我看您还怎么护着他!”
钱雅芝根本没觉得自己儿子有错。
她只是气,气自己的计划被打乱,气自己白费了那么多心思。
她原本以为,皇上是真的要把苏府的嫡女嫁给燕王。
她甚至都想好了,怎么算计晏清澜,怎么让晏清澜心甘情愿地嫁过去。
然后,再借着晏清澜在澜王府的死,大做文章……
她连怎么借机除掉几个绊脚石,都想好了。
可谁知道,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皇上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晏清澜嫁给燕王,只是想给苏府一个警告!
既然是警告,这把火,肯定烧不到晏清澜的头上。
都怪那逆女,早就跟苏府撇清了关系呢!
钱雅芝想到这里,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不过,想让她放弃把晏清澜嫁给童玄珏?做梦!
除非……
除非晏清澜能让陆家为周王韩承煜所用!
她冷冷地瞥了晏子晏一眼,语气冰冷:
“晏清澜必须让陆家归顺!否则,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晏子晏听了,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痴人说梦!”
钱雅芝却不以为意,她阴恻恻地笑了笑,
“是不是痴人说梦,你说了不算。”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股狠劲,
“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了她,你们这群当哥的也拿她没辙。”
“但庄家,总有人能管得了她!”
钱雅芝的眼神,像毒蛇一样阴冷,
“等着瞧吧,她会后悔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晏子晏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要炸开一样。
以前,他看不惯爹娘对韩承煜的巴结,也看不惯晏梦玥整天围着韩承煜转。
所以,他宁愿当个什么都不管的纨绔。
他是在跟庄家人置气,也是在逃避现实。
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他终于意识到,不知不何时起,整个苏府,已经上了韩承煜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
晏子晏突然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知道,苏府会因为爹娘的愚蠢和贪婪,走向万劫不复。
可他,却无能为力。
晏子晏猛地抬手,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坚硬的墙壁,瞬间被砸出一个凹陷。
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
他低头看着墙上那刺眼的红色,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
那是一个绣着兰花的香囊,针脚细密,看得出绣的人很用心。
这是晏清澜亲手做的。
晏子晏紧紧地抓着香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眶也变得通红。
他声音哽咽地呢喃:
“阿清,大哥咋整?”
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晏清澜和整个庄家,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他太了解爹娘的性子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晏子晏紧紧握着香囊,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阿清,你那么聪明,早早就为自己打算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可是哥哥呢?亲哥究竟怎么处理,才能让爹娘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