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们这一行经历了太多不算顺利的事情,回程途中才能如此顺利,坏的事情才会这样快速的消失。
“其实,昳城也好美。”苏雨霏拨开窗帘,探头往外看。
他们只是在昳城待得太久太久了,无法想象外面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而已。
风若栩载着苏雨霏昭靖潋还有叶玄露,穿过人来人往的热闹集市,最后将马车停在了苏雨霏的吹花小筑前。
风若栩掀起车帘,“琉仙子,吹花小筑到了。”
闻言,苏雨霏走下马车,向风若栩道谢,“多谢风三公子,一路辛苦了!”
风若栩笑:“琉仙子言重了,能安然返回便好。”
他们说着,昭靖潋从窗口探出头,道:“琉仙子,莫忘了我们出发前所说之事。”
苏雨霏一时未想起来。
“出发前所说之事?”她认真回忆了一下昭靖潋那日说过的话,慢慢开口:“我似乎记起来了。”
是昭沧澜的宴请。
她接着说:“放心,我定然会赴约。”
最后,叶玄露不舍的同苏雨霏道别,约定盈风楼宴会一齐出席。
苏雨霏在他们三人的注视下进入了院子,然后风若栩将昭靖潋送回了昭府。
回皇宫时,马车上只剩下叶玄露与风若栩两人。
“公主,这一趟是否高兴?”
安静了许久,风若栩开口同她闲谈。
叶玄露笑了笑,用轻快的语调说:“我不止高兴,还收获颇多。”
虽未曾见着叶玄露此时的神情,但风若栩深知,叶玄露向往云游的日子,喜爱无拘无束。
“那便好。”
此时阳光正好照过来,格外温暖。
风若修与风若卿因出发慢了些,在风若栩同叶玄露也到达宫中后,他们才入城。
风若卿幸有风若修的及时救治,伤口并未进一步感染。
只是因失血过多,他仍处于昏迷状态。
一路上,风若修都是沉默无言。不过说了也只他一人能听见。
“罢了罢了。”
风若修一笑置之。
苏雨霏推开吹花小筑的大门便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而后她将小荷包从肩上取了下来,郑重其事的打开,取出阵图和金铃。
“这...当真有如此威力?” 她拿起阵图,摊开,上面有着古老的文字以及一些无论怎样都看不懂的奇异符号。
苏雨霏又将束发金铃拿在手中,这样一看,二者似是未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左右前后都被苏雨霏看了个遍,却也并未看出有任何蛛丝马迹。
“唉,顺其自然罢。”最后,苏雨霏仍将它们放置在荷包内,接着开始清扫房间。
灵瑾原是得了苏雨霏的嘱托,每隔几日便去吹花小筑打扫一边,只是今日铸心殿来人格外多,苏母只好将她留下来帮忙。苏雨霏到了吹花小筑她才得了空闲。
同苏母告辞后,灵瑾快速往吹花小筑走去,路上遇见了正驾着马车赶回琉璃阁的风若修。
灵瑾虽只是个婢女,但也总能听姑娘们说起风家的这三位公子,那可真是个个都生得无比俊朗。先前得知苏雨霏要与他们一同游历,灵瑾还想同苏雨霏说要一起去。
灵瑾心下高兴,“风大公子都到这里来了,想必琉仙子也该在吹花小筑了才是。”
她不由得一笑,朝风若修微微点头,而后侧身离去。只是风吹起了车帘,灵瑾瞥见了躺在马车内无比虚弱的风若卿。
灵瑾顿时心下疑惑,但灵瑾也未细想,只是快步去往吹花小筑,想快些与苏雨霏相见。
灵瑾快步走至院内,推开门便见到了已清理好院落与房间的苏雨霏。
“琉仙子!”灵瑾见着他便笑得更为灿烂,走过去拉她的手。
苏雨霏方才坐下来休息不久,额上沁出了薄汗,她见灵瑾过来了也是特别高兴。
见苏雨霏亲自将院里院外全打扫了一遍,辛苦极了,灵瑾有些自责,她轻声说:“原本我隔两三天会过来打扫一次的,就算只有一些脏物和灰尘也都会清除的,不过这几日夫人那边太忙,我便未有空闲过来...”
灵瑾说到最后都开始抹眼泪了。
苏雨霏拍了拍她的肩,“灵瑾,你不必如此的。吹花小筑是我与你两人共同生活之处,任何杂事那就必定是我们两人一同分担,这也是我的责任。”
灵瑾眼里还泛着泪水。她突然记起风若修与风若卿,便道:“琉仙子,我方才在路上遇见了风大公子驾着马车。他从我身旁经过时,我不经意见着了马车内的风二公子,他似乎受了重伤,虚弱极了。”
苏雨霏本就担忧风若卿的伤势,这下便更为忧心了。
“他为了就我被歹人刺伤...当即便流了好多血,我不知如何...只愿他安然无恙。”她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眼眶也已微微泛红。
灵瑾光是听苏雨霏讲起便觉着吓人,她揽着苏雨霏的肩,安慰道:“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想着风二公子该是会风风光光的在盈风楼宴会上出现,琉仙子切莫担忧了。”
苏雨霏点头,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扯出了一个笑容。
想了好一会儿,苏雨霏开口:“灵瑾,你同我一道去看看爹娘,然后陪我去玉器行走走吧!”
灵瑾自是乐意,便与苏雨霏走出了院子,“这玉器行可是为风二公子而去?”
苏雨霏看着灵瑾,说:“只愿能佑他无虞。”
风若修驾着马车到达琉璃阁的时候,外头已有许多人候着,许是他们已见着了遇袭后写给他们的信件。
风若卿仍未苏醒。
风若修同侍从一道将风若卿扶至房内,唤来了此前专为琉璃阁行医的医者。
医者为风若卿把完脉后,表情稍有缓和,而后再次为他清理与包扎伤口。
“大公子,老朽已为二公子处理好伤口,,这药膏须一日为他涂三回,还有草药,需每日煎两副。二公子这伤不算太深,只是刚好在心口左侧,若再偏一些,那便是难治了。现下只需好生照顾二公子,等他醒来即可。”
风若修接过药膏,作揖道谢。医者还礼,之后便慢慢离去。
“幸无大碍。”风若修也放下心来,看向躺在床上的风若卿。
风若栩将叶玄露送回宫中后,便被皇帝召见。他走进大殿,恭恭敬敬的说:“臣风若栩,参见陛下。”
启辰皇帝见着他格外高兴,“免礼免礼。”
“你与你两位兄长为萧庄瘟疫一事做了许多,现下得以恢复也有你们的功劳,因此孤便许给你们想要之物以表奖赏。”
风若栩弯腰,拱手道:“微臣谢过陛下。”
“陛下圣明仁爱,实为民之表!但臣确是不敢再求其他任何。
启辰皇帝其实也是想探探风若栩,现下听他此言,不由得出去了对他的一丝怀疑,“想来你在宫中也待得有些时日了,孤念你年纪尚轻便未让你做些其他事,你万万不需怨孤。”
风若栩闻言便又行礼,“臣不敢。臣在陛下身旁的日子,陛下待臣这般好,哪有怨的道理?”
启辰皇帝笑,“孤自是知晓你的性子,但也不愿让你在这宫中受束。昳城之外还有那样多的地界,你想到何地,孤都乐意让你前去。琉璃阁三公子可不能只做个谋士。”
风若栩抬起头,坚定极了,“但只有陛下身边才是臣所在之处,臣父告诫臣,定要为陛下排忧解难。”
启辰皇帝看着他,“孤见你这一行将玄露护得极好,也未负我予你的重任,故而想让你专门到玄露左右,剩下的日子便好生保护她。你可愿意?”
风若栩顿了顿,点头,“陛下旨意,臣定然遵从。请陛下放心,臣定不会使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启辰皇帝也高兴。他这个女儿平日里安静乖巧又懂事,但仍有些小孩子心性,特别是正处十六七岁的时候,不愿待在宫中,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有个人护着,便是出了宫也不会太过危险。
“那便如此。你先回去将行李收好,稍晚便搬至玄露所住清露殿旁仰止苑内。还有,孤奖赏给你兄长二人的器物及给苏家和昭家的珠宝等都已命人送去。”
风若栩行礼道谢,而后起身离去。
苏雨霏同灵瑾进入铸心殿时,殿内人少了许多,等至所有客人全都离开,苏父苏母才注意到苏雨霏与灵瑾。
苏母立即走上前,拉起苏雨霏的手,“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甚是想念你。霏儿,在外头可是受苦了,为何消瘦了如此多?”
苏雨霏摇头,也紧握苏母的手,“娘,霏儿在外头过得很好,吃穿用度都很是称心,只是也想您和爹了。”
苏父见着苏雨霏也特别高兴,苏雨霏同他们两人拥抱了一会儿,而后讲了好些在萧庄和智澈寺的事情。
最后辞别他们,同灵瑾到玉器行买玉。
苏雨霏平常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自然不知如何挑得一块好玉。不过刚一进玉器行的门,摆在最内侧的一块青玉便吸引住了她。
苏雨霏拿过那块在其余晶莹剔透的玉器中不同寻常的青玉。
是那种只有在春日里才能见到并且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青绿。
店家在收好银子后,对着苏雨霏感叹:“姑娘好眼力,此玉是我店最上乘的。青玉相赠,那可真是好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