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处再也找不到这么个实惠地儿,床被子柜子桌子一应俱全,原本打算做个小旅馆。你要是有心,每日多给30块我把你的三餐都给包了。”
“房租多少呢?”孙不器拘谨地摸了摸口袋,想起现在都是电子支付,又顺手将手插进裙子兜里。
“你黄哥还能坑你吗?一月七百,住得久还更优惠。”黄玉麟的机械眼滴溜滴溜地转,“你这次来住多久。”
“先租三月吧,要是合适我再跟你续租。”价钱倒是合适,孙不器说着引黄玉麟往楼上走,“黄哥把门开开,我先把行李放进去。”
黄玉麟跨先一步走在前面,在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把门打开:“二楼就住着你一个人,旁边这个门是杂物间,放点装修剩下的木头之类的。”
二楼的楼梯口夹在兰州拉面馆和另一家住户之间,她租的房间从楼梯上来后往右走就是了。整个二楼就两扇门,除了她这间就是黄玉麟说的杂物间了。
孙不器往房间里望,正如黄玉麟所说有床有柜子有桌子,不大的房间还划出来一块地装修了卫生间,旁的再多也没有了。
房间有一扇大窗户,望出去是一片废弃了的菜地,长了几株半人高的荒草。菜地对面是另一栋居民楼,窗户外拉的绳子上晾着半干的衣物,瞧着像是住了一家人。
多亏了这扇大窗户,房间的采光不错。
找黄玉麟借了扫帚抹布把房间清理了后,孙不器把自己并不多的行李从行李箱里整理了出来。想起自己今天因为身上这身黄裙子百分百被遇到的人认出是外地人,便又借着还扫帚抹布的时候向黄玉麟问了附近的商店在哪儿。
“要出门?”黄玉麟就坐在兰州拉面馆里给自己的手臂上机油。
“是啊,我去买点生活用品,顺便再买身衣服。”
黄玉麟给她指了路:“你初来乍到不到处逛逛?”
“黄哥你有推荐吗?我只知道百灵鸟大剧院和达令港。”
“你来的时间短倒是打听出不少事儿。那两个地方你倒是可以去看看,全当看个新鲜有趣。只是有一点晚上别太晚回来。”
黄玉麟告诫得认真,孙不器听了心里也不免咯噔一下:“怎么?会出事吗,我见这附近来来往往住的人挺多。”
“人多就安全了啊?那人人挤破头想去的地方就不是主城区而是这里了。”
“好嘞谢谢黄哥,我一定赶在晚上前回来。对了,黄哥你说的包三餐是几点开饭?”
“五点。”
孙不器看了下时间:“这么早,可是现在都快两点了。”
“错过了时间不留饭哈。”
不留就不留,咱包里还剩了一个半馒头呢。
孙不器先去了黄玉麟指的商店将生活用品和衣服都买了,回去把东西放下再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衣服后背上自己的小包出门。
她下楼的时候见黄玉麟还待在兰州拉面馆,因为不是饭点没人来吃饭,黄玉麟便背贴着墙哼哧哼哧地做深蹲训练。
“黄哥,我先出门了。”
黄玉麟没应声,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孙不器告别了黄玉麟,跟着月兔的导航七拐八拐地从巷子里绕到了大街上,寻了一个最近的地铁站口走了进去。
时间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她打算先去百灵鸟大剧院,再去达令港看蓝调时刻。今天黄玉麟那顿晚饭是铁定赶不上了,不过她出门把枪也带出来了,走夜路遇见一般的危险倒也不怕。
既然是剧院肯定是看戏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景,有什么角儿。
孙不器在地铁上寻了个位置坐下,正打算让月兔替自己查查百灵鸟大剧院的资料。赶巧的是,紧接着有几位年轻女孩嘻嘻哈哈上了地铁,坐在了她身边。
“云雀几日后那场《你和我和他》的票你们抢到了吗?我昨天掐着点进去居然抢到了一张,可惜在后排得带望远镜才能看见云雀的脸。”
“天呐你怎么抢到的啊啊啊明天我去你家,你帮我抢抢试试。”
“好啊,不过云雀这个月的剧院票很难抢,我也是运气好才抢到了一张。”
“如果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我一定赶紧囤几张云雀的剧场票。那时候她的票甩卖都没人要,还是套着其他演员的票才有人多看几眼呢。谁能想到现在她是百灵鸟大剧院最热门的演员。”
“对啊,那个时候囤了云雀门票的人现在肯定赚翻了!”
真稀奇。听起来这云雀是百灵鸟大剧院的一名演员,一个月前还是无人问津,现在却一票难求了。难道是有什么奇遇?
孙不器在旁边听了几耳朵来了兴趣;“你们好啊,刚才我听你们在讲云雀,你们也是她的粉丝吗?”
几位女孩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人说:“你是云雀的粉丝?”
“是啊。”孙不器认真地点头。
说话的女孩发出了快乐的笑声:“那你说说你喜欢她的什么戏?”
这还不简单,孙不器讲刚才听到的《你和我和他》说了出来。话说回来这名字取得关系够复杂。
女孩捂着嘴笑:“那出戏现在还是另一个演员在演,云雀的初登场要几日后才开场?你说说,你到哪里去看的戏?”
说瞎话被拆穿,在几个女孩的笑声中孙不器也不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是刚才听你们说了云雀的奇事,一时心里起了好奇才搭话。我听了几耳朵稀里糊涂的,你们跟我仔细讲讲呗。”
孙不器对着几位女孩子撒娇。
“其实云雀的事情我们知道的跟别人也差不多。大约二十多天前,剧场原定的演员嗓子出了问题,云雀作为B角替换上场,结果唱得惊为天人一下子就打出了名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孙不器搭话道。
“你肯定是不常看歌剧。若云雀真唱得那么好,能在剧院待了二十多年还只是B角吗?”
“二十多年,那云雀得有多大了啊!”
孙不器虽然懂得不多,但这歌剧动辄几个小时唱下来,年纪大了身体恐怕也吃不消啊。
“云雀打小就在剧院唱歌了,小时候演童角。听我爸妈说,小时候的她还更有天分些。只是长大后不知怎么的,歌声听起来有些死板。”
“是不是突然开窍了,所以唱好听了?”孙不器马上接了话头。
“开窍哪有那么简单。”一位一直没有出声的女孩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云雀是跟那种东西做了交易。”
“你从哪里听说的?”孙不器不解。因为其他几位女孩瞧着也是跟一头雾水。
“我也是偶然从月港的旧报纸里面看到了。十几年前也有一个演员跟云雀有着差不多的经历,结果后面人慢慢变得呆呆傻傻,在某天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孙不器追问。
“我,我不好讲。”女孩十分为难的样子,“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傍晚去达令港就知道了。”
见女孩实在没有要说的想法,孙不器也不好追问了。
“看来得想办法见云雀一面。”孙不器呢喃着。
“你去见云雀?”一个女孩子听到她的低语,笑道,“云雀现在一票难求,又怎么会见你?”
“别的人我不知道她见不见,但或许她会愿意见我一面。”孙不器对这个还是有一点自信,“因为我是一名记者。”
并且是从主城区来的记者。
也许这位声名鹊起的歌星对在主城区拓展粉丝感兴趣呢。
百灵鸟大剧院经理的电话很好找到,孙不器打了电话自报身份后,经理谨慎地说要去问问云雀的意见。
孙不器在百灵鸟大剧院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墙上的海报上云雀美艳动人神采奕奕,怎么看都不像是与“那种东西”做了交易。
虽然不明白那种东西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能让人这么讳莫如深,九成九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快就有人出来找到孙不器,说云雀想见她一面。
引路的人将孙不器带到后台二楼后就离开了,然后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孩出来带着她往里走。
“小妹妹,你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啊。”雇佣童工不知道在下城区犯不犯法。
“我是云雀姐姐收养的养女,跟在身边作为她的继承人培养。”女孩年纪虽小却并不认生,“而且我已经十二岁了,已经可以登台演出,不算小了。”
“你的天分一定很高吧,才能被云雀看中从小培养。”孙不器奉行出门在外嘴甜不坏事的道路,对着一个小女孩说起好话来也丝毫不吝啬,“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们都叫我丫头。”
丫头停在一扇门前,举着手敲了三下门,孙不器还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丫头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这是一间化妆室,房间的一面墙上全贴了大镜子,下面摆了整整一排化妆品。云雀闭着眼睛躺在化妆室里的按摩椅上。
整个房间除了她,没有别的演员。看来这是她的专属化妆室。
“你是主城区来的记者?”云雀从按摩椅上起身,丫头已经走了出去替她们关上门,“怎么会跑到月港来?”
“因为工作原因调动。”孙不器在进门前就将记者证从包里掏出来挂在脖子上,这东西在主城区用不上,一切有盘古在。
但来下城区前她特意办了一个,现在果然用上了。云雀在看到她胸前的记者证后,明显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主城区也有人喜欢听歌剧吗?”云雀从按摩椅上起身,孙不器注意到她个头很高,“随便坐吧,要喝什么?”
“橙汁就行。”
“没有。”
“茶也可以。”
“也没有。”
孙不器想快点过去这个话题:“你随意倒点就行了。”
“那就白开水吧,我只喝这个。”云雀倒了两杯白开水坐到孙不器对面,将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翘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主城区听歌剧的人并不多。”歌剧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人的耐心很少,如果是为了恢复精神值有更多其他选择,“但那是没有听到过云雀小姐的歌声。我敢保证,如果你的歌声传到主城区去,一定会风靡全城。”
云雀露出满意自傲的神色。
孙不器稍微有些失落,云雀居然没问她听过她哪些作品。可惜刚才在门口临时抱佛脚背的词没用上。
不过这样看来,云雀似乎对她的歌声真的很自信。
“云雀小姐,外界盛传你在一月前有奇遇?”孙不器注意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云雀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请问你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传奇故事可以很好地助你打开名声。”
“你的采访真的会在主城区报道吗?”
“当然。”孙不器说,“我的记者证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想再也没有任何新闻能超越云雀小姐带来的关注度。”
“记者小姐,你从主城区来,那你去过达令港吗?”
又是达令港?
“我还没有机会去。”孙不器回答。
“达令港的蓝调时刻很有名,应该去看看。”云雀陷入那天的回忆中,眼中散发出精奇的光,“那天,这句话萦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于是我就在工作结束后一个人到达令港散步。我记得,临近傍晚时分。”
还好没嘴快接话,差点就以为云雀在跟她说话了。
孙不器收敛心神,让月兔开启录音,投入到了云雀的述说当中。
“达令港的蓝调时刻我从小看到大,再惊艳的景色看多了也觉得习以为常。所以那天我并没有停下脚步看风景,而是沿着港口随意走着。记者小姐,在达令港的海面中心伫立着一座雕像。据说那座雕像是从前巡猎者斩杀的污染物死后化成的,本来想清除,但经过检测后发现只是普通的石块,又刚好在海面中心,便留了下来当作一个地标建筑。其实也只是那些人偷懒不想清理的借口罢了。”
“你说那是一座雕像,那么雕刻的是谁?”孙不器问。
“遗留下来的石块并没有经过工匠雕刻。”云雀说,“刚开始只是普通的石头,后来有人说看着像一个人在朝着天空伸手,也有人说看到了鸟在捕捉海鱼……反正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而那天,我看到了在歌唱的人鱼。”
难道雕像里有没被检测出的污染源?
这是孙不器的第一反应。但很快她就否定了,污染源的存在是大事,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那座雕像有问题。
“我听到了人鱼美妙的歌声,那种歌声……似鬼魅又似天籁,仿佛唱入了我的心里。我不由热泪盈眶地朝着那座雕像走去,前一刻还觉得吵闹的环境立马寂静了下来,我只能看见歌唱的人鱼。”
“你说看见?”孙不器向云雀确认,“这种看见是一种比喻,还是说你真的看见了?”
“我看见了。”云雀斩钉截铁地说,孙不器的手臂上冒了一圈鸡皮疙瘩,“我听着那样动人的歌声就想啊,如果是我的该有多好。鬼使神差地我就开口问了。人鱼的歌声停了,它指了指自己和雕像底座融为一体的鱼尾……我明白它想跟我交换。我没有犹豫地点头了,不就是双腿吗?换上两根机械义肢照样能健步如飞。”
“然后你拥有了人鱼的歌声。”孙不器的目光落向云雀的双腿,并不是机械义肢,“咦?”
孙不器抬头正要问云雀,却看到云雀的脸突然间变得很奇怪。她定神仔细看去,好像,好像?
是因为妆太浓的原因吗?她怎么觉得云雀的脸突然变得抽象起来,得发挥想象力才能努力拼凑出一张人脸。
她越眨眼想认真看,就越看不清楚。然后在某一刻,她突然把云雀的脸看成了一个咆哮的鱼头!
“云雀!”孙不器身体往后退惊恐地喊了一声。
“嗯?”云雀的脸没有任何异样,露出疑惑的神色。
孙不器甩了甩头,一定是今天太累眼花了:“没什么……你得到了人鱼的歌声所以才在演出时一鸣惊人对吗?但是,为什么你的腿没事呢。”
“对啊,所以其实我是在做梦吧。”云雀呵呵笑道,“根本没有人鱼的歌声,这就是我原本的嗓音啊。”
云雀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开始陶醉地唱起歌剧来,刚开始还是低吟浅唱,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音调越来越刺耳。
尖锐的音调让孙不器不得不暂停采访用双手捂住耳朵,但那声音跟钻头一样直往她的脑袋里钻。
【警告!警告!月兔监测到你的精神值降低到80……75……70……警告!警告!请尽快远离污染,若你的精神值持续下降将失去理智陷入混乱!你的精神值仍在下降中,69,68,67……】
不可能,我怎么会!死在这里!
月兔警报一样的警告声在孙不器的脑中响起,挣扎中她看见云雀刚才倒的白开水。
祖宗保佑,希望那是热水。
孙不器顶着耳朵失聪的危险松开一只手打翻了水杯,任凭滚烫的热水浇在自己的手背上。
手背灼伤的痛感将她从污染中暂时拯救了出来,不过几秒的反应时间,孙不器毫不犹疑地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手枪,用枪背狠狠地朝着唱歌的云雀砸过去。
她晕了过去瘫倒在地上。
没有时间理会云雀,孙不器夺门而出,看见丫头蹲在门口。看见她出来,丫头一脸木然地站了起来。
“你,你听见什么了吗?”
丫头摇了摇头。
孙不器捂着发痛的脑袋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草率了。
本以为最坏的情况就是碰上异化生物一枪崩了就能解决,没想到居然是污染。
活人也能变成污染吗?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啊!面对面撞上污染差点儿就让她神经错乱了。
不过,孙不器惊魂未定地想:能对她造成如此大污染影响的云雀,现在还能算得上活人吗?
达令港的雕像,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孙不器看了看时间。下午5点21分,月港的日落时间为六点半。
距离达令港的蓝调时刻还有一个小时。
孙不器蹲在百灵鸟大剧院的门口,无视路人好奇的目光,啃着刚从包里拿出的冷馒头补充体力。
我一定要找出写出大新闻,成功回到主城区!
“哟大妹子,几个小时不见。你被抢劫了吗,这么落魄?”
一个眼熟的人影停在孙不器面前幸灾乐祸地调侃。
孙不器忽略那人语气中的揶揄,心里满是见到熟人的安全感。她咽下一口冷馒头,神神叨叨地说:“大哥,你撞见过鬼吗?我刚刚撞见了。”
孙不器添油加醋地将刚才自己的遭遇跟在码头载她来中央大街的大哥说了,着重描写了自己的可怜巴巴和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形象。
“你把云雀砸晕啦?现在人家还躺在地上。”大哥一脸稀奇。
“我的精神值都降了两位数了,再不敲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了。”孙不器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那你也不能把一个小孩子留在那里啊!万一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云雀有危险呢。”大哥试图从道德上谴责孙不器。
“我站都站不稳了,丫头却若无其事。我猜她或许是跟在云雀身边久了已经产生了抗体。”
大哥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你这么有正义心的话,大门就在那边。”
大哥眼神飘向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百灵鸟大剧院大门,咽了咽口水:“谁有空跟你这个小孩胡闹,我点的烧烤快烤好了。”
大哥抬脚要离开,裤子却被一只手抓住。
“是在达令港吗?”孙不器默默地揉了两下自己刚咽下两口冷馒头的肚子,“我今天还没吃上一顿正经饭呢。”
大哥无语望天:“小妹妹,你现在最要紧事情就是回家睡一觉恢复理智。”
孙不器笑了出来,松开了抓着大哥裤脚的手:“跟你闹着玩呢。刚才我真被吓到了,跟你说了会话已经缓过来了。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不说要去达令港吗?”
“等会儿我自己去就行了。”
没人绊住脚步大哥继续离开,一步三回头狐疑地去看孙不器。然后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对她喊道;“大妹子,我们一天见了两回也是有缘分。我请你吃一顿烧烤吧。”
孙不器笑开了:“谢谢大哥了。烧烤我就不吃了,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对,咱俩有缘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孙不器。”
“黎艳先。”大哥懒洋洋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真不吃烧烤?”
“不吃了,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去办一下。”
“行吧。”
黎艳先是个爽利人,确认孙不器不是在客套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孙不器估算了时间,如果不耽误时间回家一趟再赶去达令港正好能赶上蓝调时刻。
她的精神值经刚才一遭临近危险值,她必须回去打一剂恢复药剂才行。不然,若是再碰上什么变故,怕是真的要神智错乱变成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