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满了整个青山村。
苏阳正蹲在院子角落那新建好的兔舍旁，手里拿着一把青翠欲滴的、明显是系统优化过的牧草，耐心地喂着雪球、灰灰和淘淘。
这三只小兔子经过这些天的精心照料，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家，皮毛越发光亮顺滑，个头也圆润了不少，正抱着苜蓿啃得不亦乐乎。
凝凝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像个小监工一样，认真地看着爸爸喂兔子，时不时还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摸雪球柔软的白毛，嘴里念叨着：“雪球乖，多吃点，长胖胖。”
苏阳心里呢喃着，现在兔子长得真快，这高产苜蓿确实给力，比普通的青草营养价值高多了。
兔粪收集起来发酵一下，正好给新开的那片地追肥，生态循环，完美。
凝凝也越来越有小饲养员的样子了，挺好。
就是不知道柳如烟那边，合同发过去了，这次又想搞什么名堂？
以她的性子，吃了上次那个软钉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吧？
特别是那个甜玉米，对她的项目诱惑太大了。
他正琢磨着，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比上次那辆奥迪A8更加低调，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而且没有悬挂柳氏集团的内部牌照。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他心里想着，呵，还真来了，换了辆车，打扮也变了，这是想干什么？
微服私访？
还是觉得上次太高调，这次学聪明了？
看来，她对我的‘潜力’和‘价值’有了新的评估，只是不知道这评估是纯粹商业上的，还是夹杂了别的……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这次又找什么借口。
车门打开，柳如烟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一次，她的装束确实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身上是一套质感上乘、剪裁利落却款式偏休闲的米色亚麻裤装，脚上踩着一双崭新的Tod''s白色平底豆豆鞋，虽然依旧价值不菲，但至少能让她在这乡间土路上行走自如一些。
头发也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只化了极淡的妆容，遮阳帽的帽檐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锐利和清冷，多了几分刻意营造的柔和……或者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购物袋，袋子上印着一家著名儿童益智玩具店的logo。
柳如烟走到院门口，看着院子里正在喂兔子的父女俩，以及旁边那生机勃勃的菜地，还有墙上那块醒目的“农科院合作试验基地”牌子，心中再次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小声呢喃着：“苏阳倒是悠闲，在这里喂兔子？这小院子被他打理得确实比以前像个家了。凝凝看起来气色很好，也很开心。他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是离开了我，他反而找到了自己？不，不可能！他只是运气好，碰巧得到了那些特别的种子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这次来，必须把包装的事情敲定，这是正事。顺便……也看看凝凝，看她对我是不是更亲近了一些？苏阳的态度，希望能稍微软化一点吧？至少，别再像上次那样直接赶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纷乱的心绪压下，脸上挤出一个尽量自然温和的笑容，走了进去。
“苏阳，忙着呢？”
她的声音比上次来时明显放柔和了一些，少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距离感，多了几分……试探性的客气？
苏阳闻声抬头，看到柳如烟这副打扮和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心想，哟，这次学乖了？
不穿高跟鞋，连衣服都换成休闲款了？
还知道主动打招呼？
看来上次的‘考察’让她意识到硬碰硬行不通，开始改变策略了？
不过，换汤不换药，她的目的肯定没变。
包装？
呵，多半还是借口。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访客：“柳总又来了？这次是为了确认包装的细节？”
他直接点破了对方可能准备好的“借口”，将话题拉回“公事”。
柳如烟被他这直接的态度噎了一下，准备好的一套关于“关心供应商生产近况”的开场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包装盒设计图样品，递了过去：“是的，苏先生。我们酒店这边初步拟定了两种包装方案，想请你确认一下，材质、规格和上面的logo设计，是否符合你这边产品的特性和运输要求？毕竟你的产品品质这么好，包装也得跟上，才能体现价值。”
她试图用讨论“工作细节”的方式，来占据一些对话的主动权。
苏阳接过设计图扫了一眼，图纸设计得确实很专业，简洁大方，符合欧瑞酒店一贯的高端定位。
他心里想着，设计还行，材质要求也合理。
看来她们确实是认真想做这笔生意的。
不过，想借着讨论包装来拖延时间，或者旁敲侧击别的？没门。
他直接给出结论：“方案我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具体材质和印刷工艺，你们选定后通知我就行，成本按协议由贵方承担。如果只是为了确认这个，我想电话或者邮件沟通效率会更高。”
再次被苏阳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柳如烟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想再说点什么，凝凝已经抱着兔子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