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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筑起的灯塔

作者:香辣大鸡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私人休息室的顶灯惨白冰冷,映照着平板屏幕上那些跳动的、带着刺的文字。


    蔡徐坤刚结束《青春有你2》近十个小时的录制,身体疲惫得像散了架,精神却被另一种更尖锐的疲惫缠绕着。


    几个小时的导师工作,他选择在决赛前分享了一些练习生时期的挣扎,那些独自熬过的深夜,那些不被看见的努力。


    这段经历如今被他这种场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无异于自己将伤口撕开,无视伤口下的疼痛和尚未完全愈合的疼痛,只是笑着对所有人宣布“你们的嘲笑和偏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已经看开了。”


    可他真的看开了吗?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辗转难眠,无数次思考无数次被嘲笑。


    凭什么是他……


    现在网上对他的口碑已经好了不少,可还是有不少人依旧拿他一起的视频或者音频嘲笑,甚至还有比之前更加严重的嘲笑…


    #蔡徐坤卖惨#、#努力人设立过头#。评论区更是战场。有人理解:“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很真实。” 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嘲讽和刻意的曲解:


    “又来?NBA那会儿还没卖够?”


    “当导师就好好教,讲这些博同情给谁看?”


    “练习生谁不苦?就你金贵?”


    甚至有人将他剖开的一点真心,解读成精心设计的“剧本”。


    一股冰凉的涩意堵在喉咙口。他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可当那些带着恶意的字眼,却比鼓励的话语带给他的伤害大得多,那层盔甲还是裂开了细小的缝隙。


    他用力闭了闭眼,指尖冰凉地按灭了屏幕,将平板倒扣在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无形的刀子。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却照不进他此刻眼底的阴霾。他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沉甸甸的、混杂着委屈、疲惫和一丝自我怀疑的浊气呼出去。


    不能这样,蔡徐坤。


    他对自己说“还有下一个战场”。


    手机震动,是跑男工作群的消息:“坤,第二期录制明早七点,温州机场见。”


    主题:跟着坤坤游温州!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温州?


    两个字像一束微光,穿透了眼前的阴霾。


    家乡。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泥土气息的温暖瞬间包裹了他紧绷的神经。疲惫仿佛被冲淡了一些,心底甚至泛起一丝小小的、隐秘的期待和雀跃。


    回家乡录节目?还能当导游?这简直是黑暗里意外掉落的一颗糖。他几乎能想象带着跑男团的大家去吃他儿时吃过的美味看过的风景,与他们呼吸同一片土地上的空气…


    也许,这会是个好的转机?一个暂时逃离网络风暴的避风港?


    带着这份近乎天真的期待和一丝归乡的兴奋,蔡徐坤登上了飞往温州的航班。


    当飞机冲破云层,舷窗外出现瓯江蜿蜒的轮廓和熟悉的城市天际线时,连日来的阴郁似乎真的被暂时抛在了云端之下。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个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正温柔地张开怀抱。


    录制在他出门前就开始了,率先接受任务的几位常驻mc都一脸兴奋的在房间内看着自己的任务条,想着要如何让他做出这些动作。


    “…今天我们前往山美水美的温州永嘉进行一日游。说到温州,我们成员之中还有一位和这里很有渊源。”姚pd的话在众人面前响起。


    “是的我的老家!”蔡徐坤笑着答。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两件套,清新欢快的颜色把原本就不大的年纪更衬小了几分。


    “我的老家,就在这个屯……”沙溢带着东北腔的欢脱歌声从身旁传出拉开了“温州之行”的序幕。


    蔡徐坤很快进入了“导游”角色,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认真和热情。


    伴随着大巴车上的欢声笑语和游戏,几位常驻mc和两位飞行嘉宾都到达了第一站“丽水街”。


    专属于浙江的的老街巷弄,青石板路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微暖。


    蔡徐坤领着众人穿梭其中,熟悉的乡音不自觉溜出口:“阿伯,馃儿饼还有伐?”


    “馃儿饼?”Baby学着他的发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新奇的笑意,像只初学人语的小雀,“坤坤,这‘馃儿’是什么呀?”


    她侧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求知欲。


    蔡徐坤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乐了,耐心解释:“就是灯盏糕,一种油炸的咸点心,里面是萝卜丝肉馅,外酥里嫩。”他下意识地用温州话又描述了一遍,语速快了些。


    “外酥里嫩……听起来很好吃啊!”Baby眼睛一亮,嘴上努力模仿着他的温州话发音,虽然生涩走调,却有种笨拙的可爱。


    因为两人说话的缘故,距离也不知不觉凑近了不少,仿佛这样能听得更真切,那清新的茉莉花香气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鼻尖。


    “对,很好吃!”蔡徐坤笑着点头,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看她饶有兴趣的样子,他索性放慢语速,指着旁边热气腾腾的摊子又教了几个词:“蒸糕”、“鱼丸”。


    Baby学得认真,红唇微启,努力复述着那些陌生的音节,偶尔发错音时,自己先咯咯笑起来,眉眼弯弯,像盛满了阳光。


    没走几步,一个摊子就吸引住了baby的注意,好几个棉花糖插在摊子边缘,如同几朵蓬松的云彩,吸引了Baby的目光。


    五彩的砂糖在机器里旋转,拉出丝丝缕缕晶莹的糖丝,缠绕成巨大的、梦幻般的云朵。


    “哇!这个好漂亮!”她惊呼出声,下意识拉着蔡徐坤的袖子快步走过去,完全忘了“导游”行程。


    “师傅,可以自己试试吗?”Baby跃跃欲试,得到摊主大叔爽快的同意。


    她兴奋地接过长长的竹签和操作手柄,对着旋转的糖盆,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白皙纤细的手指有些生疏地控制着角度,糖丝并不太听话,要么缠绕得太细密不成型,要么就突然断掉。


    很快,她手中那支竹签上只歪歪扭扭地裹了一小团不成形的、稀薄的粉红色糖絮,边缘还焦黄了一小块,与她预想中蓬松梦幻的云朵相去甚远。


    “哎呀,失败了……”Baby看着自己“杰作”,有些懊恼蹙眉,鼻尖都微微皱起,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Baby姐!快走了!时间来不及了!”远处传来姚PD透过喇叭的催促,带着综艺特有的夸张急迫感。


    Baby看着手里失败的棉花糖,又看看催促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正想把它放下。


    “等等。”蔡徐坤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没有去碰她的手,而是直接握住了那支竹签的下端,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那团歪歪扭扭、甚至有点焦糊的粉红色棉花糖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Baby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他。


    蔡徐坤没有看她,目光落在那团小小的、并不完美的糖絮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微微低头,张开嘴,就着Baby刚才觉得没做好部分,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柔软的糖絮瞬间在他唇齿间融化,带着人工香精的甜腻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苦。


    “嗯,”他细细咀嚼着,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迎上Baby惊讶又带着一丝探寻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很浅、却异常真实的弧度,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很好吃。”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半秒。巷弄里的喧嚣、姚PD的催促、甚至机器的嗡鸣都似乎被推远了。只剩下他唇边沾着的一点粉红色糖渍,和她手中残留的、竹签被抽走时那微妙的触感。


    阳光跳跃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也跳跃在她微微睁大的、映着他身影的眼眸里。那股清新的茉莉花香,混合着蔡徐坤身上的一股若有似无的麝香,无声地弥漫在两人之间这方寸之地,编织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醺般的氛围。


    Baby看着他坦然吃掉那团失败品的动作,看着他嘴角那点无伤大雅的糖渍,看着他眼底那抹纯粹的、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的认真,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她忽然也笑了,那笑容比棉花糖更甜,却再也不是综艺镜头下的标准化笑容,带着一丝释然和不易察觉的柔软。


    “快走吧,大导游,”她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亲昵,“姚PD要喊破喉咙啦!”


    蔡徐坤点点头,将那根光秃秃的竹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舌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奇特的甜味。他迈开步子跟上她,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短暂地交叠。


    那点微不足道的甜,和刚才那一刻无声的靠近,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悄然落进了心湖,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虽说今天一整天过的都很愉快,那丝棉花糖的甜似乎还在他舌尖缠绕。可蔡徐坤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导演组之间微妙的眼神交流,队员和嘉宾间的微妙互动似乎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可他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底那丝小小的疑惑。跟着欢声笑语的大部队前往一个又一个任务点。


    一天的行程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夜幕降临,虽说因为做任务失败了他被要求给众人做了好几道菜。虽说结果不尽人意,可还是收了个十分愉悦的尾巴。


    窗外夜景璀璨,窗内灯火通明,气氛温馨。桌上摆满了温州特色的美食,香气四溢。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白天的趣事,笑声不断。


    “大家今天都应该吃的差不多了,那我们今天在大家游玩的过程中记录了一些花絮。像vlog一样…”


    说话间面前的大屏幕就开始放今天游玩的片段。


    成员们今天诡异的举动也遭到了曝光。


    之间一个个成员都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写着不同重量的袋子。每个成员在抛下袋子时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蔡徐坤脑中飞速转动,忍不住抿了抿唇,可还是没想到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看着几个成员都是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蔡徐坤的心底好似被一只小猫爪挠了挠,却还是想不出他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猜测,众人几个都被他与众不同的答案逗得哈哈大笑。坐在他身侧的杨迪更是因为他“不知轻重”的答案气的起身假装要打他。


    在众人的提示下,蔡徐坤才猜到了,今天的主题“偶像包袱。”


    想起今天被众人有意无意着撺掇做各种奇怪的动作,自己却丝毫没有多想。一股难言的窘迫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蔡徐坤!从耳根到脖子,再到整张脸,迅速漫上一层滚烫的绯红!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最后却发现观众全是托儿的小丑!白天那些自认为“导游”的认真带队、那些笨拙的讲解、那些努力完成的任务、那些忘我的投入……此刻都变成了公开处刑的素材!他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桌布边缘,整个人都恨不得缩进椅子里。


    就在这尴尬到几乎要爆炸的时刻,坐在他一侧的Baby,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杯。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笑,而是微微侧过身,那双清澈的小鹿眼含着温柔的笑意,专注地看着他,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像羽毛拂过紧绷的神经。


    “坤坤,”她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哄笑,“尴尬吗?”


    这句“尴尬吗”,像一盆温度恰好的温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那点被“算计”的羞恼火焰。她的眼神里没有戏谑,只有理解和一种姐姐般的关怀。仿佛在说:没关系,我们都懂,这没什么。


    蔡徐坤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纯粹的善意和理解,让翻腾的窘迫奇异地平息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绷住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释然的弧度。


    他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极其微小的距离,声音不大,带着点自嘲的坦诚,却也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还好……”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准确,又补充道,声音更轻快了一点,“一点点。”


    然后,他像是彻底想通了,也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对着Baby,也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孩子气的、豁出去的笑容,甚至用手在身前象征性地“挥”了一下,模仿着丢掉东西的动作。


    “偶像包袱嘛……”他笑着说,语气轻松,“减一下减一下…”


    话音落下,包间里再次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和掌声!这一次,不再是促狭的哄笑,而是充满了善意的、温暖的、为他的“放下”而由衷高兴的喝彩。


    Baby也笑弯了眼睛,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蔡徐坤坐在那里,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心口却像是被温热的江风熨帖过,一片暖洋洋的柔软。那点因网络恶评而生的阴霾,在家乡的晚风、同伴的笑闹和Baby那句温柔的“尴尬吗”中,被彻底驱散了。


    原来被善意地“算计”,被温柔地接纳,是这样一种感觉。原来放下包袱,是这样轻松。


    他看着窗外璀璨的瓯江夜色,又看看身边笑靥如花的Baby和闹作一团的“家人们”,心底某个角落,悄然筑起了一座小小的、温暖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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