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一阵劲风吹过卷起一缕尘土。一阵阵铁锤敲打的声音,回响在一片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
“小兄弟,你快醒醒。”一个衣衫褴褛满头大汗的中年人轻轻拍了拍地上躺着的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因劳累过度像是中暑一样躺在地上,男子同样衣衫褴褛,破烂脏污的衣服下满是鞭子抽过的血痕,中年男人把手指轻放到年轻男子鼻前,吓得后退一步,一脚踩到石头绊倒在地,他大声惊呼:“死人啦!有人死啦!”
施工地上很多人停下手上的工作,往中年男人这边瞧过来,中年男人颤抖地爬起来,喊道:“死,死人啦!”
管事的差役也往这边看过来,不耐烦地冲中年男人呵斥道:“不就死个人嘛,你瞎嚷嚷什么,一会找个破席子把尸体卷走,晦气得很!”这两天工地上接二连三的死人,差役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仿佛这些干苦力的人命如草芥般一文不值。
中年男人看着地上躺着的年轻男子,甚是可惜,悲哀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挥舞着五公斤重的铁锤在敲打巨石。有两个衣着稍微干净点的差役提着一张破席子准备过来给地上的年轻男子收尸。
霎时,地上的年轻男子突然睁开眼睛,如诈尸一样起身坐着,把两个差役吓了一跳。
“要死啊!你居然装死。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别耍花样!”一个差役没好气骂道。
差役又将破席子往旁边一扔,嘴碎了几句就离开了。
苏雷刚醒过来,脑子浑浑噩噩的,只觉浑身火辣刺痛,他好奇的看了下自己这双粗糙的手,难以置信自己还活着。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星际建造空中楼阁时,不慎卷入剧烈的爆破之中,完全没有活命的概率,可这会他居然活下来,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中年男人看到年轻男子又活了过来,便以为男子刚才是中暑休克,他赶紧取下腰间的羊皮水袋递给年轻男子,关心道:“小兄弟,你没事就好,天气炎热,容易中暑,快喝点水吧。”
说到喝水,苏雷的确口干舌燥,便接过羊皮水袋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还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中年男子道。
苏雷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贫瘠的土地上有很多衣服破烂的壮士拿着落后的工具在此修建房屋,他一下子来了兴趣。要知道他在帝国做过首席基建官曾经掌管基建已有两百多年,若不是元帅请假要他暂时代职,他很不愿做元帅,天天打仗,劳心劳力,还处处得罪人……以至于他做梦都想辞去元帅之职回去做基建老本行。莫非帝国的皇帝已经同意他重新回去干基建,所以才将他发配到这蛮荒之地修房子?
“哈哈……我要在这里建造出华丽的空中楼阁!”苏雷大笑着站起来仰天喊道,高兴得一时间竟然忘了身上的伤痛。
旁边一个杂役擦了把额上的汗,朝苏雷讽刺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没见过被抓来干徭役还这么高兴的,八成是个傻子!”
徭役!
苏雷身子僵硬一下,低头看了下自己这一身破烂脏污的衣服,头发比女人的头发还长,因长时间没洗干枯蓬乱,还有一双发黑得犹如卖炭翁的手,简直比星际时代的乞丐还不如,甚至是个傻缺。他一瞬间尴尬得要命,便问刚才那位好心请他喝水的中年大叔,礼貌问道:“这位大叔,他刚刚说的徭役是什么?”
中年男人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还没听说过徭役,就是无偿干苦力的。”
苏雷愤懑不平的哼了一声,天下岂有白干的活,他好歹是星际元帅,沦落到此处干苦力不说,还敢不给钱,去他的无偿劳动!老子不干了!他坐到一片阴凉的地方休息。
这个身体太虚弱了,他只不过走了几步路,身子就一阵剧痛,疼得他眉心紧锁,他扯开衣服上的破洞,才发现,手臂,大腿,胸膛,腹部……到处是一条一条的血痕,有的伤口甚至还有流血,由于时间有点久,血液已经凝固,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刚才坐下来的动作稍微大点就拉扯到粘连的衣服,伤口裂开有少许血液浸出。他赶紧凝聚治愈精神力为自己疗伤,可弄了半天,他原本满级的精神力现在所剩无几,只好先让伤口止血。
领头的差役看到苏雷坐在树下罢工,便悄悄走到他背后,啪的一鞭子抽在苏雷身上,疼得苏雷跳脚起来。
“又是你这小子偷懒,看我不抽死你!”差役用鞭子狠狠抽打苏雷,还边抽边骂。
在差役第二次挥鞭时,苏雷灵敏地躲过,他一把拽住差役挥来的鞭子,凌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本帅!小心我将你发配到苦寒之地去要饭!”他还以自己在星际某个偏远地带,说话带着自上而下的压迫。
领头的差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觉得这小子皮痒了又想挨打,但被对方抓着鞭子,他试了好几下,仍旧挥不动鞭子,便讥讽道:“你都被朝廷抓来干徭役了,还想发配我,你当自己是皇帝呀,蠢货!”他面目狰狞起来,又骂道:“再不起来干活,今天别想吃饭!”
苏雷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如此恶语相向,他定要狠揍一下对方,挫一挫对方的锐气,硬气说道:“想让本帅干活,你得拿钱来,不给钱,本帅就此罢工。”
“哟!你干徭役还想拿钱,谁给你的脸。敢罢工!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老子非打得你跪地求饶不可!”差役扔掉鞭子过去用脚踢他。苏雷一个侧身躲过,抬脚狠踹一下差役的屁股,差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领头的差役爬起来拍拍胸前的灰土,弯腰拾起地上一把铁锤再次发动攻击,他本就收了别人的钱财,要狠狠折磨这小子,当时还听给钱的那个人说这个小子是个胸无点墨,人傻钱多的草包,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只管让这小子干最累的活,挨最毒的打。
苏雷看到差役挥来的铁锤,连忙侧身一闪,咚的一声,铁锤砸在地上,苏雷又一脚踢到差役的屁股,差役摔个狗吃屎,扑了一脸灰。
领头的差役狼狈的吐了几下口里的灰土,冲苏雷骂道:“好小子,你有种!”
差役看着地上的鞭子,爬过去伸手去捡鞭子,苏雷快他一步抢走地上的鞭子,扫了一眼周围,这些穿着戏子衣服的差役都手拿鞭子鞭打这些干苦力的劳动者们。苏雷瞬间拳头发硬了,向面前的差役挥鞭子。
“哎哟!”领头的差役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在工地上乱转。差役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见这小子不像之前那般好欺负了,赶紧叫旁边的人来支援。另外两个差役看到领头吃瘪,急忙上去支援,两个差役朝苏雷扑来,苏雷先是侧身闪过,再分别抓住两个差役的胳膊互相碰撞,两个差役头对头硬碰对方,撞得头晕眼花。
领头的差役眼见自己的同伴倒下,吓得手脚发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大爷,别打了,我,我刚是开玩笑的,我向你求饶,你大人有大量,别打我了。”
苏雷下手是真的狠,差役被打得没有半点脾气,一个劲的向他磕头讨饶。苏雷停止挥鞭子,要不是打人太费力气扯到身上的伤口,他还想多教训一会这个仗势欺人的混球。
苏雷铁青着脸问道:“我来这里多久了?该给我结算多少钱?”
差役道:“回大爷,您来这里有半个月了,按本地徭役劳动标准应结算700钱。”
苏雷一惊,厉色道:“哪有这么低的标准,压榨劳动力也不是你们这样没底线的,区区700块钱就想了事,给我翻倍!”
其中一个差役额头撞起一个青包,捂着头没好气道:“你别不识好歹,来这里干徭役的都没钱拿,给你这些钱已经是把别人劳动的钱算在你头上了,你还不知足。”
把别人的劳动成果算给他,岂不是跟这些人一样在压榨同伙嘛,苏雷手上的鞭子又握紧了,站起来大喝道:“你必须给这里所有干活的人发工钱,否则我不但将这里建好的房屋全部拆掉,还要让你们坐牢!”
“你小子别太猖狂……”一个差役正要发飙被领头的差役捂住了嘴巴。
“一定,一定,小的马上去结算你们的工钱,你们等着。”领头的差役点头如捣蒜一样答应。
苏雷收起鞭子,他这会口干舌燥,脑袋有点昏昏沉沉,隐隐有中暑的迹象,看到领头的差役爬起来,苏雷又叫住他:“站住!拿水来!”
差役一个激灵,生怕他又打人,急忙取下腰间的羊皮水袋双手奉上,苏雷拿过水袋不客气的喝完了整袋水。有水补给,身子稍微缓和过来。
领头的差役叫走现场所有差役,嘴上说是去向上级结算徭役的工钱,几个差役边走边用阴险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苏雷。等到他们走后,现场干苦力的人全部罢工休息。
天空一只雄鹰飞过,发出一声声如号角般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