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寒反应过来，解释道，“我是说，要你到建宸来工作。”
祁燃没有说话，身体几乎完全裹在被子里，他抱着被子边缘，睁大眼睛，好奇又温柔地打量着顾寒，祁燃的眼神总是这样，顾寒觉得他很乖，很可爱，指头轻轻抚摸他软嫩的脸颊，顾寒柔声问他：“小祁燃，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工作？”
祁燃轻轻点头：“愿意。”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顾寒情不自禁流露满目深情，“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祁燃勾唇：“我也会报答顾总的知遇之恩。”
“不用，”顾寒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行，我就很知足了。”
顾寒一直望着祁燃的眼睛，话说完，忍不住细致观察他的神态，顾寒其实很担心祁燃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很紧张，身价上亿的董事长，不折不扣的人生赢家，在心爱的人面前，也是这么手足无措。
顾寒也知道这番话已经把心意表达得很明显了，顾寒也想细水长流，有进有退的追求祁燃，可是他是那么热烈的性格，他是那么喜欢祁燃，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恨不得现在就和祁燃在一起。
“支支吾吾是喜欢，妙语连珠是猎物。”
祁燃从一而终，自与顾寒接触开始，没有流露过任何令他不适的神色，永远是那么温柔，安静。
“好呀，”祁燃答应，“如果有幸与顾总一起工作，我一定会留在顾总身边的。”
顾寒挑眉：“真的？”
祁燃点点头：“真的呀。”
“那我们说定了，”顾寒继续为祁燃按摩着肚子，温声哄着他，“你累了吧？快休息，白天还得照ct呢，希望你一觉睡醒就不疼了，你这么受罪，我心里也难受。”
“你也要休息，”祁燃的脸颊轻轻蹭着顾寒的掌心，眸子黑亮，神情温软，小声说，“顾总，刚才你出去，我好担心你是身体不舒服，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傻孩子，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
顾寒望着眼前的心上人，他那么可爱，顾寒的心都要化了，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许多爱意，看着祁燃的神情，实在不像上司对下属那么清白，顾寒后知后觉，但是没法克制，依旧满眼宠溺，温声细语：“好好睡吧，有我照顾你。”
祁燃听顾寒的话，乖乖闭上眼睛睡了，顾寒为祁燃按摩胃部的动作很轻柔，他的手又热，祁燃觉得肚子里暖融融的，胃痛已经缓和许多了，也许是刚才药液里的镇痛成分终于起效，祁燃还是更愿意相信是顾寒细致的照顾，才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了。
祁燃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偏向顾寒。
明明是双向奔赴的生理性喜欢，本能的爱意，祁燃怎么会不对顾寒动感情，枕着顾寒的掌心，祁燃嗅着他手腕上的淡香水味，心里是很怦然的，不过他依旧克制，因为两个人的交集不够，互相也不是很了解，祁燃早就过了冲动做决定的年纪，加上在房地产圈里能做到不沾染乱七八糟的感情的人太少了，像从淤泥里野蛮生长的荷花，淤泥厚重，花叶却非常洁净，既然出淤泥而不染，当然更加小心翼翼。
祁燃睡意弥漫，无暇再想和顾寒的事，渐渐熟睡，顾寒仍然帮他按摩肚子，已经是强打精神了，顾寒平时睡觉很早的，陪着祁燃熬到这个点，困得不行了，手轻压在祁燃胃部，颈下没有枕头，就随意地睡下了。
祁燃身体不好，气虚体弱，睡觉也不踏实，很轻浅，又多梦，隐隐感觉顾寒的手压在肚子上，掌心很沉，按得胃里发疼，腹内持续的钝痛让祁燃从睡眠中惊醒。
祁燃睁开眼，发现病房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房子角落里的柔光灯开着，祁燃瞥见顾寒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安静，也很安稳，就把身上盖着的被子分了一半给他，怕他着凉。
顾寒压在祁燃肚子上的手，祁燃没有拿开，反倒把自己的掌心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这是一个非常亲密的举动，祁燃也不知道算不算在回应顾寒的爱意，在自己和顾寒现在的关系之中，这也算是越界的行径，可是祁燃想这么做，冲动第一次打败他的理智。
祁燃满心的喜欢，以理智和克制阻挡，仍然对顾寒流露最直白的三分，基因的抉择和爱那么强大，是不可战胜的。
从祁燃的脸颊碰到顾寒手心的那一刻，所有的冷静都是负隅顽抗，祁燃有预感，等不到彻底和顾寒相互了解，自己的理智就会土崩瓦解。
顾寒一夜无梦，他醒来的时候刚早晨七点，祁燃还没醒，这一宿过去，两个人睡姿基本没有变化，只是祁燃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回枕头上了，那温软的脸颊没有依偎在自己的手心里，顾寒抬眸，祁燃还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沉睡，样子乖巧极了，尽管顾寒睡眼朦胧，瞥见他可爱的模样，心里一动，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忍不住盯着他发了很久的呆。
顾寒睡得太晚，起来也早，有些头痛，想支起身体来看看祁燃，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他掌心底下，顾寒一下子就怔住了，他不记得祁燃是什么时候把手放上来的，也不清楚是他醒着时候放的，还是睡着了之后，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寒的手和祁燃的手搭在一起过了一夜。
顾寒被巨大的幸福感裹挟得发懵，直着眼看了很久，才慌忙掏出手机拍照，连着拍了好几张。
顾寒的手几乎颤抖了，把其中一张发给于深，于深没回，他这个点还在睡觉，当然这也不重要，顾寒只是太高兴了，他想炫耀一下。
炫耀是小狗的天性，求爱得到回应的小狗，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狗。
顾寒不敢笑出声，怕惊醒了祁燃，故作镇定，躺在祁燃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和祁燃交叠的手，直到八点钟，医生敲门进来，让顾寒叫病人准备一下做ct，顾寒才把祁燃叫醒。
顾寒特别温柔，轻轻揉着祁燃的肚子：“小祁燃，起床了，一会要去做ct了。”
祁燃还想赖床，抱着顾寒的手臂，脸颊完全贴在顾寒掌心上，迷蒙着眼，唇瓣轻启：“好困呀，顾总，我想再睡一会。”
“做完ct回来再睡好不好？”
顾寒哄着祁燃：“ct不好排队的，这家医院平时特别忙，过号了下周都不一定能约上。”
“好，”祁燃晃晃悠悠坐起来，他睡得不好，头晕目眩，坐也坐不稳，一下子栽在顾寒怀里，挣扎着起身时，不停地道歉，“顾总，抱歉，我，我有点头晕。”
“没事没事，不用道歉，你是病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顾寒倒不让祁燃从怀里起来，一味让他倚着自己的心口缓一缓，掌心按在他瘦薄的背上轻轻地揉，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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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就休息一会，别硬撑着。”
祁燃偎在顾寒怀里，喉间还有余喘，低着头，总也缓不过来，顾寒担心他，揉着他的头发安抚他：“你本来就胃不好，现在又疼，快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身体都要垮了，我真心疼你。”
“我没事的，”祁燃竟然还去安慰顾寒，“顾总，别担心我。”
“等做完检查，我就买点吃的给你，难受也得吃，你吃不下东西，身体没法恢复。”
顾寒怕祁燃没力气，再摔着了，就搂住他的腰，让他依偎在自己怀里休息，问他说：“小祁燃，喜不喜欢吃面啊，要不要试试这里的海鲜面？我觉得还不错。”
祁燃微微点头：“喜欢的。”
“好，”顾寒抚着祁燃厚软的黑发，“怎么样，头晕有没有好一点？”
“嗯，”祁燃闭着眼睛，摸索着环住顾寒的腰，身体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一些，“谢谢顾总关心我。”
顾寒感觉到祁燃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登时失语，侧过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欣喜得说不出话了，顾寒深呼吸一下，才再开口：“别这么客气。”
祁燃觉得自己有点低血糖，头晕，还心慌，问顾寒有没有糖，正好大夫没等到人，又来催，看祁燃状况不好，从口袋里拿了一颗草莓味的硬糖递给顾寒。
大夫看着顾寒给祁燃喂糖，说：“病人现在这么虚弱，那咱们就不去医院主楼做检查了，九楼也有一个做ct的地方，只是平时没有特殊需求不开，顾总，你们也不用着急了，我去开设备，一会回来叫你们。”
大夫离开，祁燃吃了糖，头晕的状况好了很多，但顾寒还是不放心，抱着祁燃往床的中间挪了挪，松开他的身体时，嗅到他唇齿间的草莓甜味，心里一动，忍不住说：“草莓味和你真配啊。”
祁燃抬眸：“什么？”
“就是，感觉你就应该是草莓味的，”顾寒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半开玩笑说，“你很可爱，感觉甜甜软软的。”
祁燃笑了：“那顾总就是奶油爆米花味的，也是香香的。”
“真的啊，”顾寒摸摸祁燃的脑袋，“那你喜欢奶油爆米花味吗？”
祁燃点点头：“喜欢呀。”
顾寒坐在祁燃身边，望着他时满眼宠溺：“你喜欢就最好了。”
在这样的时候，满是情意的真心话，也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其实两个人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相互暗恋，少一分感情都不能启齿说这种一半情话的玩笑。
“打扰一下，”大夫又折回来，“ct科室有点远，病人可以走吗？还是坐轮椅？”
顾寒柔声问祁燃：“小祁燃，愿意不愿意坐轮椅去？”
祁燃摇摇头，没有说话。
祁燃确实不喜欢坐轮椅，他还在想，顾寒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难照顾，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寒的脸色，他却始终如常，神情温和，像个大人认真地聆听小孩子的想法，他眼睛里的宠溺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流露。
顾寒会意，摸摸祁燃的背：“好，不喜欢坐就不坐。”
顾寒起身：“我抱着病人过去，或者背着也行。”
祁燃睁大眼睛：“顾总，抱，抱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