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坐在身穿一件黑色皮衣外套,拉链随意的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针织紧身毛衣,皮衣的Logo设计的位置恰到好处,不让一身纯黑显得太过单调。
被撞翻的蛋糕连盘子凌乱的砸在地上,连站在旁边的侍者和一些宾客都不可避免的被奶油弄脏了衣服,现场的富商权贵们都默不作声,目光却无不是汇集在站在宴会厅中央的人身上。
“这蛋糕制作人手艺不错啊,我还以为是模型。对了我跟你说……”洛清虞仗着这个位置偏,没有人注意自己,在这里和慕燕林蛐蛐他们。
在众人的注视下,半个身子靠在机车上的男人终于直起了身子,抬起手,一把摘下头盔。一瞬间,“面具”被摘下,微卷的半长发飘散开,发丝划过那高挺的鼻梁,一双深邃明亮的桃花眼在四周扫视一圈,停留在一位和他容貌有三分相似的中年人身上,眼神中闪过轻蔑和几分不屑。
他翻下车,像那人走去,微微弯身行了个礼举止间优雅高贵尽显,就好像刚刚骑车撞翻蛋糕的不是他一样:“父亲,我来晚了。”
“主人公来了,你带手机了吗。”洛清虞举着酒杯向那边示意了一下,对着慕燕林眨了眨眼。
慕燕林从袖口的袋子里拿出手机递给她。他本来没想带手机来着,因为实在不方便,衣服为了美观并没有设计衣兜,就算设计了在里边装东西也会显得不太雅观,更何况他穿的还是偏紧身的:“要手机干什么?”
“记录美好生活啊。”洛清虞随手一划弹出相册弯了弯,用披肩遮住手里举着的手机,让动作显得自然了许多。
宴会厅中心的那个中年男人摘掉手套,用手帕擦了擦袖口被蛋糕溅到的地方,微微抬眸,带着几分笑意抬头望向他:“还知道我是你爸,脑子倒是没坏。”男人松开袖口,站起身,讲手中的帕子扔到谢秦郁身上。支起身边的拐杖,在他小腿上用力敲了两下,“毁了我的宴会,你打算怎么赔?”
“一个破蛋糕而已,父亲,我想找你谈谈。”
谢曾勋脸色骤然沉下去,杵着拐杖的手又添了几分力:“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我不会松口,现在就给我就滚回去。”
谢庆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补充了一句,慕燕林跟着唇语尝试着翻译:“照片还在我手里呢,乖乖听话。”
“今天这场除了服装外,也是对外认回那个私生子,虽然于理不合,更何况之前还爆出过被调换这件事。对外说是自己的小儿子。”洛清虞回忆了一下,声音小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蒙面是为了他的小儿子,坐在谢曾勋后面那个,他脸上的伤不知道是谁搞的,反正谢秦郁很恶心他。”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慕燕林这时候又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很多事情都被谢家藏得很好,但面前这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我们两家是世交,而且有一个人因为生病了无法来现场,只能由我替她记录这场闹剧啦。”她说这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放柔了许多,眼中流露出的温情被慕燕林尽收眼底,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遮掩嘴角的笑意。
不知两人又聊了什么,那边的争执声突然大了起来:“那个贱人到底给你灌什么**汤了,让你负了我妈还执意要留下她的儿子!什么弟弟啊,我看和他妈一样是个不要脸的……”
这话信息量太大,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惊了一瞬。
“啪”一声,谢秦郁的脸向一遍偏去。这一巴掌没有收力,只一会,谢秦郁白皙的脸上就显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我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了……这是什么地方啊,保镖一个两个都是瞎的吗,赶紧把他给我赶出去关禁闭!”说完似是不够,又要抬手。
“父亲……”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谢衍琛突然开口,及时拉住了他的袖子,“宴会还没结束……二哥讨厌我也是正常的,是我太心急想和他搞好关系,让他烦了,没关系的……”
谢秦郁的眼神愈发阴沉,站直了身子,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了。直到几个保镖走过来压制住他,把他往门外带,声音中带着点怒意看向他:“谢曾勋,我祝你和你的好儿子一辈子不……”
宴会厅的门刚打开,他的右肩就被一根手指抵住,像是想跟他拉开距离。光是看到此人小指根部的痣他就立马认出来了,低着头扯出一抹笑,叫了一声:“哥。”
来人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在他脸上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语气中带了几分挑逗:“怎么在自家都能被绑起来?”
谢秦郁偏开头不去看他,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眼神有些颤抖,声音闷闷的:“来这么晚……跟你的好弟弟过去吧。”
洛清虞歪着身子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刚还和亲爹对峙呢,这怎么突然就一脸委屈的样子,被慕燕林拉住披肩轻轻拽了回来。
深邃暗沉的双眸只是往他左右撇了一眼,那那群压着他的人就齐刷刷松了手。
谢秦郁这才能站直身子。他和他哥其实差不多高,都是185往上不到190的个子,但在他哥面前,他就显得十分渺小。
“我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笑容转移到了慕燕林脸上。
“这人终于齐了……齐了吧?”洛清虞和他坐的位置离别的桌与桌之前的距离拉的很远,说话做事却不引人注目,而且这里是观影最佳地啊!就像是专门为这两个人准备的一样。
于是刚被押着往门外走的谢秦郁又挺直腰背嚣张地走了回来。谢秦郁是个好面子的,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输!
“这家人都这么喜欢引人注目吗?”/“这家人长得都好引人注目啊。”两个人相视一笑,手中的酒杯轻碰了一下。
这家人站着对峙许久,谢曾勋先松口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在这里闹算什么样子。”
这一家人停止了争执,分崩离析。
洛清虞把手机还给了慕燕林,把视频发送到了自己微信上。
谢秦郁在原地站了一会,拉着他哥找了个位置坐下,于是慕洛二人身边的空位置被填上了。
“我妹妹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日子过得倒是快活。”再次进门后就一直沉默的谢秦郁开口了。
“我只是来看戏的。”洛清虞的目光落到了谢秦郁旁边的男人身上,“现在谢家算是崩成两派了,但是谢商砚……你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除非他现在还能开个小号重新养,不然继承权一定是我的。”这话说的不假,谢曾勋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加上谢衍琛就算四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在上大学并且贪玩成性,一个性格太软而且身上传闻很多,一个虽然聪明而且业务能力高,但是对继承权没兴趣。
只有谢商砚,是被从小培养的继承人。
“谢衍琛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这么厚的面纱都盖不住。”洛清虞看向谢秦郁。
“你觉得是我干的?”谢秦郁马上接上了他的话,语气没什么起伏,“不是我,他自己搞的。”
“自己搞的?”
“嗯,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大半夜跑进我房间,拿起我桌上的刀就往脸上扎。我当时在刻木雕,这样被他一搞木板上沾上血,完成一般的作品全部前功尽弃了,备用刀还沾上他的血了,脏死了。”
谢商砚看向他,脸色有些古怪:“你不是有锁门的习惯吗,他怎么进来的。”
“他跟谢曾勋说想和我搞好关系,那傻逼竟然想都不想就把要是给他了。”他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谢商砚肩上,一副怨大仇深的样子。
“对了,说起来……”谢秦郁终于注意到了在一旁听八卦的慕燕林,眼神中带着点警惕,看向洛清虞,“他是谁?”
“现穆浅继承人——穆晏黎。”
“是不是最近被绑架脑子……唔。”谢商砚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慕燕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不显。他对谢秦郁的第一印象不错,因为他长的好看,而且从下意识的行为举止来看,也是个让人感到很舒服的人。
不过现在看来,私下好像就是个野小子。他心里更多的还是不解,这些人怎么连商业新闻都传不来,为什么传出去的不是穆浅集团总裁被绑架,也不是他短暂性失忆了,而是他脑子坏了?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