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焓向后缩了缩脖子:“前任往往会挑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你们当时……没被妖兽追得满山跑吧?”
“那倒没有,”杜琅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只是我们刚合力斩杀了一头妖兽,开膛破肚分兽肉时不小心切到了它的心脉,那血正正呲了她满脸。”
“啊这……”宋焓摇摇头,“默默心疼那姑娘一刻钟。”
“倒也不必心疼,后来那男人脸上的血,可比她多得多。”
宋焓给杜琅的杯中添满水,“求你别卖关子了!”
“你是没看到,那个合欢宗的负心汉,竟带着新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还嫌她穷酸,说她连件玄阶法器都买不起,活该被甩。”杜琅气愤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他张口就要几千上品灵石的法器?”
“何止啊!”杜琅拍案而起,“那人渣身旁的女子也察觉到不对,两个姑娘一对时间线,发现这渣男脚踏两条船,陆陆续续地骗了她们五十万上品灵石!”
“于是二人当场就给他来了个女子双打,揍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宋焓听得连杏脯都忘了嚼:“后来呢,揍一顿就放他走了?”那可是五十万上品灵石的损失!
“哪能啊!”杜琅挑眉道:“那人渣一个子也掏不出来,两个姑娘就决定压着他一同去合欢宗,让他的宗主替他还钱。”
“我们派了一个护卫去撑场子。毕竟合欢宗再横,也得给我们杜家几分薄面。再说了……”
杜琅压低声音:“蒋妹妹感谢我们给她撑腰,答应把讨债全过程用留影石录下来,回头我带你一起看。”
“好姐妹!”宋焓亲昵地撞了下杜琅的肩膀。
这一撞让杜琅突然回过神来:“哎呀!净顾着跟你聊天,把正事都给忘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传送到福缘秘境后,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顺着定位坠找到了你最后留下痕迹的沙地,可那片沙子明明只有一指厚,道君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流沙消失了!”
“应该算是……机缘吧。”宋焓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我们进入了一片海。”
“海?”杜琅吓得后撤了一大步,“现在的海域不是都被魔气侵蚀了吗?那你岂不是……”
宋焓白了她一眼,真不亏是塑料姐妹。“你放心,我们进入的是还未被侵蚀的无烬海。”
“未被侵蚀?”杜琅拔高声音,“那岂不是……万年之前?”
宋焓点头:“我们见到了末代鲛人祭司,亲眼目睹了剑尊莫九思封印魔尊苍梧的那场大战。”简略讲述完那段万年前的爱恨纠葛后,杜琅已是满脸震撼。
“没想到书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莫九思封印苍梧于无烬海’,背后竟藏着这样的故事……”她喃喃道。
突然杜琅一拍大腿:“等等,这倒是与我打听到的传闻对上了!”
“据说福缘秘境震动后,那些曾在秘境中获得机缘的人都回忆起,那些法宝根本不是他们从水里打捞到的,而是回答了一个神秘女子关于灵剑宗的问题后,得到的赏赐。”
“所以祭司溯汐一直在找他……”宋焓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惜他们终究没能再见。”
“万年前的往事已成定局。”杜琅握住她的手,语气转为凝重,“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们。不知怎么走漏的风声,现在到处都在传你们在秘境中获得了稀世珍宝。”
她严肃地盯着宋焓:“我不问你们到底得到了什么,但一定要小心有人杀人夺宝!”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两人同时一惊。宋焓握紧杜琅的手掌,声音有些发颤。
“谁、谁啊?”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鹿芒,您有客人到访。”
杜琅刚舒出一口气,身体又猛地紧绷起来。“不会是我姐找上门了吧!”
她甩开宋焓的手,燃起一道青符,眨眼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宋焓摇头轻叹,她推开房门,却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故人。
男子一袭绛红长衫灼灼如血,他手提青木药箱,眉眼含笑:“宋姑娘,别来无恙。”
自正道大比一别数月,此刻重逢令她有些羞愧:“苏神医治好了我的嗓子,本该是我登门致谢……”
“宋姑娘不必自责。”苏合走到宋焓近前,为她挡住刺目的阳光,“我此番前来是为给谢道君治伤。”
宋焓屋内的陈设朴素得近乎寡淡,无甚特别,除了那缕未消散的青烟……
宋焓急急追问:“谢道君他可有大碍?”
苏合温声宽慰道:“听吴长老讲,谢道君还能亲临玉枢阁争论报销事宜,想来应是无大碍。”
他上下打量着宋焓,话锋一转,“倒是姑娘这番随他涉险,可有受伤?”
“我一切都好,”宋焓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这倒是稀奇,谢道君他血浸了半身,而姑娘却毫发无伤。不知二位在秘境中经历了什么?”
他长指轻叩药箱,“若说得详细些,于疗伤一事大有裨益。”
想起方才杜琅的警示,宋焓将真相咽下,她垂眸编造道:“我与谢裁雨一同掉进了妖兽的巢穴,他为了保护我剑招施展不开,才被那妖兽的长尾抽了好几鞭。”
宋焓抬眸,清亮的眼睛不闪不避地望进苏合的眼底,“劳烦苏神医费心。如果需要帮忙,可随时唤我。”
苏合静静听完,眼底的笑意更浓:“那这几日便要叨扰姑娘了。”
送他进入谢裁雨的木屋之后,宋焓长舒一口气。
谢裁雨好像看他不顺眼,想必不会将真相和盘托出。不过为避免露馅,之后还是要找机会跟他统一一下口径。
她转身时猝不及防地撞上鹿芒的大脸,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还在这儿?”
鹿芒眯起眼睛:“我怎么觉着你今日有些心虚?”
“是劫后余生的心悸!我第一次在秘境中经历九死一生,没被吓破胆已经是万幸啦。”
“那你还能去玉枢阁吗?吴长老催得紧。”
这是催发货了?宋焓推着鹿芒往山下走,“能去能去,我们现在就出发。”
*
宋焓将两柄短剑轻轻搁在木桌上,“吴长老请看,”她指着剑身上的锈迹说道,“我将它们放置在水汽较重的潭边,三日后,入门弟子现在所用练习剑已经开始生锈,而我新研发出的不锈剑依然光亮如新。”
吴采神色凝重地举起双剑,就着摇曳的油灯仔细端详。
“这把样品剑就留给您。”见吴采良久不语,宋焓补充道:“您大可亲自验证,看我是否说谎。”
吴采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灵剑宗自会严加勘验。不过……”
他忽然咧嘴一笑,“做生意贵在诚信。我信你是想与我宗做长期生意,眼下新弟子的练习剑紧缺,你先打造十柄送来!”
这是通过初审了?宋焓眼中闪过喜色,随即正色道:“没问题,我一定尽快完成。”
吴采微微颔首,他踱步到门边,借着更明亮的阳光再度举剑查看。
宋焓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她挑了挑眉:“这……就完了?”
“嗯?”吴采头也不回,“你怎么还不走?”
既不给定金,也不兑现承诺的铺位,就想打发她走?
她一个箭步上前,跳起来从吴采手中夺回短剑:“吴长老,话不是这么说的。一柄短剑四十上品灵石,十柄剑您得先付八十定金。”
“四十?你怎么不去抢!”吴采大手一挥,背过身去:“我不买了。”
“四十还贵?我可不是奸商!”宋焓绕到他面前,双手托着剑赞叹道:“这柄剑的寿命是普通铁剑五倍不止,我却只收两倍的价钱。您若嫌贵,我大可将这剑卖给其他门派。”
说罢宋焓收起剑便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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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只脚刚跨过门槛,背后便传来吴采急切的喊声。
“等等!”
宋焓回身,只见吴采脸色愈发蜡黄:“未经使用,你如何保证其寿命是铁剑的五倍?”
宋焓抱臂而立:“那您的意思是?”
“给我打五折。”
“九折。”
“六折。”
“九五折。”
“七折。”
“九九折。”
吴采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好,就九折!”
宋焓笑得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那我在宗内开铺的事?”
吴采揉了揉太阳穴:“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挑位置。”
玉枢阁地势颇高,站在门前远眺,只见四座形制相似的山峰环绕而立。每座山峰的顶部都被削成宽阔的平台,其上楼阁错落,斗拱飞檐隐现于云雾之间。
玉枢阁与其他四峰呈环抱之势,拱卫着中央一座更为宏伟的平台。那里矗立着灵剑宗唯一一座金顶阁楼,其上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眼至极。
各峰及平台之间以宽阔的铁链吊桥相连,桥上弟子往来如织,半空中亦有剑光穿梭,呈现出一派熙攘景象。
吴采振袖一指:“你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灵剑宗的外门。”他解释道:“内门乃弟子清修之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你既要开炼器铺,自然少不了外宗人士到访,铺子得设在外门。”
宋焓点头:“我没意见。”
“我最推荐此处。”吴采掐诀御剑,带她向最西侧的山峰飞去,“此地设有宗门食堂,练气期及以下修为的弟子每日必至。此外,免费丹药、灵草也在此发放,人流很旺。”
正值午时,山路上弟子匆匆,剑光如雨。忽然,一名膝盖缠着厚厚绷带的年轻男弟子调转剑光,朝他们疾驰而来。
“宋姑娘?”那弟子面露喜色,抱拳行礼,“福缘秘境中,多亏您从妖兽爪下将我抬出,李某还未来得及当面道谢!”
宋焓恍然大悟,这是曾经差点命丧熊口的李长安。她回礼,“李道友,伤势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李长安拍了拍伤腿,爽朗一笑,“您也是来抢免费丹药的?”
“不,我在给炼器铺选址。”宋焓眸光微动,此人既熟悉灵剑宗内地图线路,又是她的潜在客户,若能有他帮忙参谋,岂不事半功倍?
听明来意,李长安当即拍着胸脯道:“壮骨丹我也领完了,左右无事,不如陪你一同看看?”
宋焓连忙拱手道谢:“李道友,依你看,我将铺子设在食堂附近如何?此处人来人往,生意想必不会差。”
“不妥不妥!”李长安连连摆手,“食堂里的饭食和丹药皆是先到先得,弟子们个个行色匆匆,抢都来不及,哪会分心注意到什么铺子?”
他示意宋焓看向半空,一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低阶弟子正在剑上摇摇晃晃。“况且人来人往,万一谁御剑不稳,砸了你的摊子,岂不麻烦?”
“很有道理。”宋焓点点头,转头对吴采说,“看来此地不太适合开铺,劳烦长老带我们去下一处。”
吴采颔首,带着二人向东飞去。
“此峰专供外宗宾客暂住,临近灵剑宗南门,宗外访客往来便利,方便他们上门找你购置法器。”他指向山腰处几座雅致小楼,“且此处清静,不必担心被人冲撞。”
李长安皱眉:“这里也非上选。寻常弟子极少踏足,若遇贵客临门,整座山峰还会封禁,岂不会是白白耽搁生意?”
宋焓轻叹:“那便再换一处罢。”
吴采又引着二人接连看了三处,不是人迹罕至,便是阴暗潮湿,皆非开店良地。
最终,宋焓蹲在地上,垂头丧气道:“……要不还是回食堂附近吧,那里至少人多。”
李长安来回踱步,就在宋焓即将妥协之时,他忽地一拍脑门:“等等!我想到一处绝佳之地,定合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