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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宫门口

作者:月倾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朝会散去,叶净渊被崇文帝留住,同李问渠连并叶氏祖孙三人,被诏进了勤政殿。


    崇文帝对叶争讼礼待有加,“叶相为我朝肱骨,一生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朕本就心存感激,如今净渊又与怀真情投意合,亲事将定,实乃我大邺之幸事……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叶争讼不为此倨傲,恭敬行礼,躬身说道:“净渊能被陛下赐婚,有幸成为秦王妃,是陛下隆恩,亦是我叶府满门荣耀,老臣叩谢陛下圣恩!”


    说着就要跪下去。


    大太监江海得崇文帝眼神授意,匆匆过去,扶住叶争讼臂膀。


    崇文帝声音随之响起:“小辈婚事已定,你我乃是一家,叶相不必如此拘礼。来人,赐座。”


    早在三年前,崇文帝就免了叶争讼跪拜之礼,便是朝堂之上当着众臣的面,也可躬身垂首权当礼节已做。当下本就是做个形式,叶争讼不再推脱,坐上身后小太监已经放置好的凳子。


    “修明。”叶修明与崇文帝年纪相错不多,可算是一起长大,崇文帝不吝委以重任,“江北水患,朕忧苦于无人可用已久,不若你带怀真前去?”


    江北水患已发多时,朝廷拨款一次,放粮一次,当地官府亦有作为,如今已经初步控制,可说是不足为虑。崇文帝此言,意同于在为李问渠铺路,要将这一笔记在他身上。只是李问渠到底回来时日不多,他一人前去,恐出岔子,也恐其他几位暗中下手,这才让叶修明一并前去。


    既做先锋,亦保驾护航。


    婚旨已下,叶家和秦王早已绑定,功绩算在谁身无须介怀,叶修明也不惧沿路可能出现的刺杀,当即便道:“微臣遵旨。”


    李问渠亦识趣,不等他问就垂首说道:“儿臣遵旨。”


    崇文帝到嘴边的话咽回,眉目凝重地叮嘱:“怀真,此去路途遥远,你方回来,许多事尚且不懂,遇事不要莽撞,多问叶御史意见,听他吩咐做事。”


    “是,父皇。”李问渠抬头看他,轻松一笑,“儿子才刚归家就要离开,不能够亲身侍奉您,还望您千万保重身体。”


    崇文帝一怔,点点头,笑容很快爬了满脸,看向李问渠的目光和蔼又慈祥,连带着对叶净渊都多了些曾经没有的亲昵和满意,“净渊不如一道前去吧,趁此时机,与怀真培养培养感情。待到你们回来,应是放榜将至,秦王府也已修好。新台成婚过后,你二人的婚事,就该开始准备了……你意下如何?”


    虽是询问,然而语气却是不留余地的。


    叶净渊只能应下,正要开口,李问渠已经后退一步,同她站到一处。


    这一会儿耽误下来,她便失了先说话的机会,只听得他道:“父皇,江北遥远,且此去责任重大,危险重重,儿臣实在没有心思同叶姑娘培养感情,还是让她留在京城吧。”


    “你所言亦有道理。”崇文帝回避着,问叶净渊:“你如何想?”


    看上去倒是她若不应,则不罢休了。


    叶净渊朝他行礼,说道:“臣女愿去。”


    “如此甚好。”崇文帝满意点头,“那便这么定下。”


    叶净渊又道:“陛下,臣女尚有一言。”


    崇文帝示意她说。


    叶净渊:“臣女知道,陛下是为我和秦王考虑,可我若是这般前去,名不正言不顺,只怕不合规矩,且亦给人诟病秦王的机会。”


    “倒的确是。”崇文帝看着她,“那你要如何解?”


    叶净渊面带微笑,“不若直接将婚旨传遍天下,此行前去,臣女和秦王,便直接以秦王和秦王妃的名义行事,言明吾二人是代陛下过去,慰问受灾百姓,以彰显天恩浩荡。”


    “不愧是叶相之后!果然聪明伶俐,做事妥帖!”崇文帝满意看她,“那便如你所说,可你还是要谨记朕方才之言,万事以你父亲为主,勿要多事生非。”


    叶净渊:“臣女遵旨。”


    “新台。”崇文帝挨个看过去,这下轮到叶新台,却想来想去想不出有什么要说的,末了只道:“此次考试,你觉得如何?”


    叶新台:“……须得等到放榜结果出来,才能知晓。”


    崇文帝担忧道:“若你落榜呢?可要从祖荫直接入朝为官。”


    叶新台心知对方关心的绝非他的前途,而是落榜以后他是否还会成婚。心里颇觉冒昧,按下不表,只道:“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多年苦读,他还是知道自己实力的,至多考得不够好,却绝对不会落榜。现在不必多说,足够让崇文帝安心即可。


    崇文帝果然满意,叮嘱他几句,无非如今身上得享的一切荣光,都是祖辈耗尽心力挣来的,让他不要固执……


    叶新台一一应下,态度诚恳,不卑不亢。


    出了勤政殿,他才无声叹出一口气。


    李问渠悄悄与他并肩,低声道:“抱歉。”


    叶新台偏头不解看他,李问渠又调动出一个诚意满满的笑容,“兄长必定蟾宫折桂,拔得头筹!”


    叶新台这才了然,点了点头,心里舒服许多,却仍是端着一张严肃面容,说道:“殿下与小妹尚未成婚,如此称呼我,实在不妥,我受不住。”


    “无妨,便是没有这场婚事,我也认你这个兄长。”李问渠完全不在乎,又承诺:“此去江北,我一定会保护好令妹,纵然我死,也不让她在我面前受一点伤害!”


    “殿下慎言!”叶新台胆战心惊,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心说这两父子不愧是父子,语重心长道:“此去,定然一路平安。”


    李问渠心知失言,讪然赔笑,全无架子地往自己嘴上轻打一下,“兄长说的是。”


    叶新台:“……”


    行至宫门口,远远就见李怀瑾站在叶拭微面前,同她说话。赵寻真和叶棋在她身后,表情说不上戒备,可身体姿态紧绷,看上去一点不轻松。


    李问渠高声唤道:“三弟!”


    李怀瑾扭头,脸上笑容瞬间爬满,热情回应:“大哥!”


    叶新台想了想,示意叶棋把马车驱过来,带着叶修明和叶争讼先行离开。


    李问渠快步走过去,亲热道:“昨日不曾好好看你,今日一见,才觉三弟如此封神俊朗……”他惋惜道:“想我当年离宫之时,你还是个小不点呢,如今也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李怀瑾看他如此热络,其实分不清这人真心还是假意,但很愿意陪他上完相亲相爱真兄弟的戏码,也难过道:“大哥还说呢,离宫多年,你竟也舍得不回来看我们一眼,当真是狠得下心。”


    后方李怀章几人慢悠悠过来。


    李怀德轻蔑道:“我还当三弟会不喜欢大哥回来呢,毕竟他一来,就得父皇青睐,直封秦王,一举越过我们所有人去。”


    李怀瑾嘻嘻扭头,“哦?二哥竟是如此想法,当真是要让大哥狠狠伤心呢。”


    李问渠尚且不知道这几人如何关系,只能凭仅有信息判断,李怀德和李怀瑾是明面上的不对付。再想方才所看,李怀瑾明显对叶拭微意图不轨……这哪行?


    叶拭微既是他故交好友,又是他挚爱亲妹,还是他虽非亲生胜似亲生的兄弟两辈子的爱人……李问渠当下便决定,可同此人交好,必要之时给他一个重创。


    当然,他也并不喜欢他其他几位兄弟,也深知他们没有一个希望自己好。


    于是作伤心态,悻悻然问李怀德:“二弟真不喜欢我回来?”


    “那哪能。”李怀德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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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人精,心里怀疑不断,一方面觉得李怀真是真傻到不懂夺储之战有多惨烈,一方面又觉得这人隐藏锋芒,心里谋图更多,表面却在维持假象和平。


    然这毕竟这是在宫门口,很明显父皇现在对这个儿子十分在意,他才不至于没脑子到这时候与他冲突,兴冲冲地过去把人抱住,狠狠搂向自己方向,兴高采烈道:“大哥!欢迎你回家!”


    然后就知:此人身体不好,一点武功都没有。


    李问渠被他勒得胸腔都痛了,忍住喉间干咳声,笑道:“二弟真是热情啊!”


    李怀章笑而不语,给这人下了一个“心计颇深”的论断,扭头看向叶净渊,如多日未见的好友寒暄般道:“听闻父皇下旨,将你许给了大皇兄?”


    叶净渊颔首道:“是,陛下隆恩。”


    李怀章毫不遮掩自己深情,目光流露出许多难过,“既如此,到底是我们有缘无分。”


    叶净渊知道他是故意挑拨,却不好当众发作。她不愿吃这哑巴亏,笑着反问:“我与殿下,从何而来的缘呢?”


    李怀章心中讶异,却更觉有趣,对叶净渊亦是越发满意,眼中难过却更甚,“净渊莫不是忘了,你还收了我佩在身边多年的星辰箫吗?现下竟说与我从来无缘,当真是让人伤心。”


    叶净渊:“殿下当日赠我星辰,原来是这般意思吗?说来是我迟钝,竟至今不曾发觉。待我今日回去,便差人将星辰送还。”


    “还送什么?”李问渠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同时抓住了叶净渊的手,轻轻牵上,对李怀章道:“正巧大哥粗鄙,不识礼乐,这星辰箫,不如就供我同你嫂嫂学习之用。大哥多年未回,五弟就大方一些,权当送了吾二人新婚大礼,可好?”


    他说着笑起来,畅想道:“来日若有幸学得你嫂嫂一成技巧,定亲自为五弟演奏一曲。大哥记得,你幼时甚爱箫……如今可还是吗?”


    李怀章心里好气得不行,这算什么?你夫妻二人联手御敌?不是还没成亲,如此亲昵,真是不知羞耻!


    他道:“大哥都这般说了,做弟弟的哪还能不应呢。只是还希望大哥不要忘记了今日之言,来日必得给弟弟演奏一曲才是。”


    李问渠仍旧笑着,“那是自然。”


    身后脚步声从容有节奏地过来,李怀章扭头一看,是姗姗来迟的李怀仁和李怀安,心生一计,冲叶净渊挤眉弄眼,暧昧地说:“净渊,怀仁来了,你二人可要另寻一处悄悄叙旧?”


    叶拭微眯眼看他。赵寻真站她身后,悄没声儿地拉住了她的衣摆。叶拭微回头,冲他摇了摇头。


    她只是生气,却不会当众出头,那对叶净渊无益,不过是横惹麻烦。她相信,叶净渊有能力,如同方才那般,轻松化解此局。


    随即就见,叶净渊脸上蔓延出一抹轻笑,对李怀章说:“殿下说的是,我同四殿下,确有事情要说呢。”


    言罢直接迎过去找人,擦着李怀章身边过去,却又隔了一小段距离,约有一掌宽。


    李怀章顿时气极,难道在她心里,他竟连才熟络不过几天的李怀仁都比不上了?他忍了再忍,才将那股愤懑之气勉强忍住。


    依旧不甘心,对李问渠道:“大皇兄不好奇吗?”


    李问渠笑吟吟看他,突然一拍脑袋,仿佛才反应过来。


    李怀章看戏心理加剧,暗喜已然跃上心头。


    谁知李问渠道:“那位就是六妹妹吧!想我离宫那时,她亦年纪不大,我竟没有认出来!”


    当即跑过去,亲昵地同他们打招呼。


    俨然一个好好兄长的模样。


    李怀章脸上笑容彻底僵了。


    这人到底是真的心计深沉,还是单纯就没脑子、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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