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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作者:桑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2章


    平宁郡公府。


    府邸门窗紧闭,室内漆黑幽暗,只有正堂点着一盏幽若烛火。


    宣环坐在那盏烛火下,望着天幕彻夜不息的璀璨烟火,他油然而生出一股愤恨不甘。


    他堂堂皇子,连出府门都难,外面那些贱民却能享受这一场盛世烟火,在这个特殊节日载歌载舞,阖家欢乐。


    凭什么。


    父皇凭什么如此对他?


    说是将他贬为平宁郡公,不过是将他关在府邸,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现在他没有俸禄,没有爵位相对应的奴婢侍从封地禄米,更无任何进向。


    他的平宁郡公只不过是个名头,他带着这个名头在这座府邸坐牢。


    现在,他若是不省吃俭用,怕是会活活饿死在府邸。


    是祁丹椹那个贱民害他成这样的。


    宣瑛那个贱种也难逃干系……


    还有宣瑜!


    宣瑜那个疯子也是罪魁祸首。


    他们统统都该死。


    砰的一声。


    烟花升空。


    那朵炸开的烟花在他的眼底转换成谁的脑袋炸成四分五裂,脑浆血花溅得满地……


    他要先把谁的脑袋炸成这朵烟花呢?


    宣瑛吧。


    那个贱种自从他被关在府邸不许出去后,就隔三差五的差人来恶心他。


    不是大半夜的乘着他熟睡时,往他房子里扔一窝老鼠蛇,就是半夜将他套麻袋打一顿。


    宣瑛甚至找了一窝乞丐,时不时的从院墙外扔点垃圾狗屎进来,给他制造各种麻烦。


    那个贱种要将他幼年时在他身上做过的事情,变本加利的报复给他。


    那贱种说宣其那个孤魂野鬼不会想看到他手足相残。


    所以他不能杀他。


    但他又不想他余生过得太舒服,所以他要折磨他,让他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直到他死。


    宣环想,等到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宣瑛碎尸万段。


    那个贱种不杀他,他要杀了那个贱种。


    唰——


    他听到有什么东西翻入院墙的声音。


    一定是宣瑛那个贱种又派人来恶心他了。


    平宁郡公府邸外有宗正寺的侍卫看守。


    不让他随便出入府邸。


    宣瑛为了避免自找麻烦,经常派些梁上君子故意恶心针对他。


    导致他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


    他没想到宣瑛竟大过年都不让他安生几日。


    多日来的愤恨屈辱不甘让他恼怒不已。


    他拔出悬挂在正堂上的利剑,步入院落中。


    院落中漆黑,他看到人影闪过,也不管是谁,直接一剑刺过去。


    不管是谁,一定是宣瑛派来恶心他的走狗。


    他今夜一定要杀了他。


    他要让宗正寺的人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污蔑宣瑛。


    那人影侧身躲开,一闷棍砸在他的肩背,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整个手臂又疼又麻,几乎动弹不得。


    砰砰砰——


    几道火光升空。


    借着璀璨烟花的光,他看清了那人。


    是宣瑜。


    他并没收剑。


    现在不光宣瑛想将他折磨到死,就连宣瑜也不想放过他。


    他们都该死。


    他扬起剑,刺向宣瑜。


    要是放在以往,他虽不能轻而易举的将宣瑜这个残废拿下。但这个残废哪儿是他这个魁梧挺拔、爱舞刀弄枪、身手矫捷之人的对手?


    他在他手里讨不得好。


    但这段时日,他被宣瑛折磨得心力交瘁,交手间,他有几分迟缓。


    因而没两下,他就被宣瑜制服了。


    宣瑜用他那残废的腿脚狠狠踩在宣环的脸上,疼痛让宣环呲牙裂齿痛哭出声。


    宣瑜阴狠道:“你清醒了吗?”


    宣环怒喝:“你个残废,有种你杀了我?”


    宣瑜又狠狠地用脚碾着宣环的脸,踩得那张古铜色的脸都变了形。


    他道:“杀你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别说杀你,就算把你活活折磨死,怕是也不会有人察觉吧,宣瑛不就这么干的吗?”


    宣环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他还是不能在宣瑜手底下挣脱。


    他暴怒呵斥:“所以你要学宣瑛那个贱种?他折磨我,不过是因为我害死了宣其,你呢,你为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祁丹椹那贱民?”


    他并不知道祁丹椹与宣瑛宣瑜的关系。


    但他知道宣瑜私下里找过无数次祁丹椹,祁丹椹对他视而不见,却转投向太子党。


    他虽不知道祁丹椹那村夫有什么好争抢的,但他不介意拿这件事刺激宣瑜。


    他狡黠着双眸,道:“你说你隔三差五找那贱民干什么?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人家看上的是宣瑛,你看你哪点比得上宣瑛?他走路是稳当当的,身姿矫健,又长得好看,你再看看你,祁丹椹看不上你不是很正常……”


    “啊啊——”宣环惨叫一声。


    宣瑜用尽全力碾着他的脸,这次疼得宣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感到脸在地面上被无情的摩|擦。


    他毫不怀疑这疯子想将他整颗头踩爆。


    他想到了空中那朵朵炸开的烟花。


    宣瑜冰冷着脸:“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可以谈条件了吧?”


    若非他留着这个废物有用,就凭他刚刚说的几句话,他就该将他碎尸万段扔去喂野狗。


    宣环不解疑惑:“什么条件?”


    宣瑜松开宣环:“杀宣瑛的条件。”


    砰砰——


    又烟花炸响,照得宣瑜阴狠冷漠的脸上一片光怪陆离,璀璨的烟火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冷意,那仿佛是百尺寒冰冻结千年,冷得宣环一个激灵。


    宣环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道:“你什么意思?你想杀宣瑛?”


    宣瑜反问:“你不想吗?”


    宣环拍拍手:“我一生都这样了,他死不死对我又没有什么影响,倒是你们,他若死了,太子不是断了左膀右臂了?”


    宣瑜冷嘲:“他若不死,你会被他活活折磨致死的。”


    宣环知道宣瑜此刻找他,必定是比他还急切希望宣瑛死。


    他佯装无所谓道:“反正不被他折磨死,我也会在这院墙里痛苦过完下半生,所以……”


    他嘲弄宣瑜:“所以他爱死不死,随你们的便。”


    宣瑜知道宣环打得什么主意,他不想跟这头猪拐弯抹角,说明白道:“如果你能帮本王杀了他,本王帮你官复原爵,以后只要你不与本王作对,你可以做一世富贵王爷,而不是被关在院墙里等死。”


    宣环蹙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宣瑜冷嘲:“本王就是在利用你,你得庆幸你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否则你此生都无法翻身。当然,你可以不同意,但你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谋算,你若不同意,本王就只能杀人灭口了,哦,还有你母妃,她现在受你连累,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本王不介意一并帮她解决痛苦。”


    提到王昭仪,宣环眸子暗了暗,沉声道:“别动我母妃。”


    宣瑜:“这事在你,不在本王。”


    宣环狐疑:“你要怎么做?我现在连府邸都出不了,怎么帮你?”


    宣瑜:“过几日南阳皇叔会邀宗室一起狩猎,他邀请诸位宗室,自然也不会避开你。那时本王会协助你岳父向父皇谏言,允许你出府,在进山谷狩猎时,本王的人与你的人联合,我们一起杀了他。”


    南阳郡王是嘉和帝的堂弟,平时酷爱狩猎,尤其是爱冬猎。


    冬去春来之际,山中大熊、豺狼等凶猛猛兽冬眠一季,都会出来觅食,狩猎凶兽猛兽远比春夏两季狩猎獐鹿狐兔刺激得多。


    宣环也酷爱此类狩猎,因而他与南阳郡王交情不错。


    宣环听完,道:“你有把握吗?”


    宣瑜嗤笑:“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杀了他,你知道我的腿无法长久骑马,在冬季寒冷天气根本不受冻,无法进入深山峡谷,只能让你跟随杀了他。如果你有把握,本王自然有。”


    宣环再三确认道:“你许的那些条件……”


    宣瑜:“本王没必要骗你,只要你不挡了本王的路,我们也就没有利益冲突。说不定将来,你还能成为本王的臂膀呢!”


    宣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众位兄弟也只有我的马背功夫略胜宣瑛一筹,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宣瑜道:“那你这几天可得养好精神,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


    年节过后,又下了一场小雪。


    南阳郡王在宫宴后就将名帖下发出去,邀请诸宗室与一些京都勋爵去燕山狩猎。


    诸位宗室知道他有冬猎的爱好,每一年的冬猎都是他发起的。


    因南阳郡王在宗室中的名望极高,宗室们都不愿意驳了他的颜面,便在年后将回帖送到南阳郡王府。


    燕山是京都西北方的山脉,山脉地势极高,连绵百里。


    这条山脉能阻挡冬季来自西北地区的寒冷空气,因而京都冬季并没有那么冷。


    该山脉深处有一条深深的峡谷,每到冬去春来之际,峡谷里面的熊与狼都会出来觅食。


    燕山的丛林里,亦有不少丛林动物,包括凶猛的老虎与棕熊。


    宣瑛为了这次狩猎,专门跑到雷府,问雷鸣借了他的弓箭来用。


    雷鸣乃武将世家出身,他的弓箭是雷家专门为他打造的,弓弦采用上好的材料,轻重适益,羽箭锐利,可以用最轻的力发射出最猛的箭。


    宣瑛与雷鸣身量相当,那弓|弩也适配他。


    这次宣瑛可以带一人前往,他本想带祁丹椹,但他想燕山天寒地冻的,祁丹椹除了会骑马以外,怕是弓弩都举不起,带他过去不是遭罪吗?


    于是他带了雷鸣。


    他要进燕山峡谷猎一头大白熊,为祁丹椹做皮褥子。


    这样,来年的冬季他就不会冷了。雷鸣见宣瑛愿意带他前往,还是去燕山峡谷猎白熊,激动地拍胸脯表示以自己百步穿杨的功夫,一定可以多猎几头。


    到时候送两头给沈雁行,让他拿着白熊毛皮回家去。


    长远侯看到那珍贵的白熊毛皮,一定会原谅沈雁行,让他回家去。


    宣瑛听到这里,道:“沈雁行过年都没回去呢?”


    雷鸣点点头,愤懑:“是啊,他现在天天赖在我家里,别提把我的父母兄长哄得多开心,好像我是多余的,所以我要多猎几头白熊,好让他拿去给长远侯,长远侯一开心,就让他滚回去,不然,我爹娘肯定要跟长远侯换儿子。”


    罪魁祸首宣瑛默默鼓励雷鸣道:“加油。”


    很快,便到了狩猎日。


    山脚下扎起一个个帐篷,侍卫守在帐篷营地,皇室宗亲们在出发时检查各自的弓|箭马匹。


    宣瑛身着一身玄黑色骑装,背着弓箭,腰上悬挂着他常用的利剑。


    那身骑装如同墨笔,将他劲瘦笔直的身材勾勒得分毫毕现。


    他骑在红褐色骢马上,长发高束,黑衣飒踏,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利剑,锋芒四射。


    这四射的锋芒来自于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并非他不懂收敛而让锋芒外泄。


    有些人就是如此,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往那一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周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宣瑛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一众宗室子弟里,太过耀眼了。


    就连高悬在空中的暖阳都不自由自主追随着他的身影,将一束束光打在他的身上……


    这时,南阳郡王派人将羽箭端来给各位宗室的侍卫。


    宣瑛吩咐那人道:“你手上的两筐羽箭,本王都要了。”


    那分发羽箭的侍卫不解为何宣瑛要了三人的量,但他不敢忤逆宣瑛,便行礼放下羽箭走了。


    此刻骑在白色骏马上的宣瑜瞥了眼身侧的宣瑛,冷冷道:“老七你用得了那么多羽箭吗?霸占这么多,届时带不回来这么多猎物,别让人笑掉大牙。”


    宣瑛听到讽刺,也不恼,笑道:“本王可不是为了猎物来的,本王要为丹椹弄点上好的毛皮回去,他身体不好,又怕冷……想来六哥是没有这种烦恼的。”


    宣瑜没有被激怒,反而道:“你知道祁少卿是谁吗?”


    宣瑛听出宣瑜话中有话,他知道宣瑜已经知道祁丹椹是谁。


    他们两人皆心知肚明。


    他不甘示弱道:“比六哥知道的早。”


    宣瑜淡淡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幼年时曾经相遇过,他为我养了一窝青鸟,还说要同本王一起放飞……他与本王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时日,他说要做我的朋友,什么人都无法替代。”


    什么人都无法替代这句是宣瑜自己加的,但他不介意刺激刺激宣瑛。


    若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有事瞒着他,宣瑛必定会发怒。


    他不留情面道:“若非有些特殊原因不愿意认我,此刻他身边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些事情祁丹椹没有告诉宣瑛。


    宣瑛想,难怪宣瑜缠着祁丹椹。


    若不是魏信是害死苏泰的元凶之一,此刻祁丹椹怕是会与宣瑜相认吧。


    那祁丹椹还会喜欢自己吗?


    不管因果如何,现在祁丹椹喜欢他了。


    他们都在一起了,宣瑜那可怜巴巴的幼年时光早就是过去。


    宣瑜就是想恶心他。


    宣瑛为差点中了情敌奸计而恼怒,并在心里默默对祁丹椹道了歉。


    对方想恶心他,他也不能认输。


    论阴阳怪气,没有人能阴阳怪气得过宣瑛。


    他道:“谁会关注那么久远的事情呢?他不说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太在乎身边人。既然他都不在乎了,劝六哥还是别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六哥同丹椹是朋友,又与本王是兄弟,我们这是亲上加亲,待会儿小弟去猎熊做皮褥子时,顺便帮六哥猎头小的,毕竟六哥一个人躺着也不需要多大的熊皮,本王送给丹椹的就不一样了,得大一点才够两人躺。”


    宣瑜冷冷瞪着宣瑛。


    宣瑛还不忘记挖苦道:“六哥这么大年龄还是找个知心人吧,有个知心人相伴到底是不一样的。要找就应该找丹椹那样的,聪明好看,又善解人意,哦,他自己做的馄饨很好吃……只可惜这么好的人,惦记的人贼多,防不胜防!”


    宣瑜:“那你可得防好……”


    宣瑛微笑:“自然得牢牢看住,不然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又从哪个犄角疙瘩里冒出个幼年玩伴,拿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企图勾起那所剩无几的童年情谊呢!”


    宣瑜懒得同宣瑛打嘴炮。


    这时,宣瑛看到宣环穿着银色铠甲,驱马走了过来。


    他有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他恢复如初。


    南阳郡王酷爱狩猎,在这方面,老四是他的知音,他肯定得想办法把老四弄出来陪他狩猎。


    宣环也看到了宣瑛宣瑜。


    他看宣瑜那脸色,想必是同宣瑛打嘴炮落了下风。


    宣瑛喜欢阴阳怪气挖苦人,他懒得自找没趣跑过来让宣瑛骂,便驱马往南阳郡王所在方向去。


    随着一声声号角响起,一行行队伍如同离弦的箭般汇入燕山山林中。


    宣瑛紧实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径直与其他队伍区分开。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燕山山谷猎熊。


    他要猎头大的在肃王府门前绕三十圈再擡回锦王府。


    他与雷鸣带着众侍卫走在峡谷深处。


    峡谷两边夹道白雪未化,暖阳照在雪上,折射出橘色的光。


    忽然一声振聋发聩的白熊嘶吼声传来,不一会儿,一头比人还高的白熊怒吼着,如泰山飞奔朝着宣瑛一行人冲过来。


    那白熊异常暴怒,见人就扑,宽大熊掌上锐利爪子堪比刀刃。


    侍卫们连忙躲开。


    那熊扑了空,又愤怒转向人群,它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仿佛对眼前踏入它领地的人类极其恼怒,恨不得撕碎嚼烂了。


    熊扑向近前的两个侍卫,两侍卫猛地闪身逃脱,但还是被熊爪拍到。


    一个人大腿上,被锐利熊掌撕下几条血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冒着血,那侍卫疼得摔倒在地,痛苦声不断。


    因侍卫倒地,白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那人。


    宣瑛立刻搭弓射箭,锐利的箭正好射中白熊的腹部。


    白熊痛得嘶吼一声,因中箭动作迟缓。


    受了伤的侍卫慌张就地一滚,偏开了白熊的攻击。


    宣瑛再次射出第二箭,正中白熊的腿。


    雷鸣乘着这个空档,将那侍卫救了出来。


    熊皮糙肉厚,虽然被射中了,但它对眼前这些不速之客恼恨不已,冲着人群吼叫,蓄势待发又扑了上去。


    雷鸣立刻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刀刃,也扑了上去。


    这头熊实在是太大了。


    弓箭虽利,但熊皮糙肉厚,那箭也只是射中它的脂肪层,伤害不了要害。


    宣瑛似乎也知道这个问题,也抽出长剑,飞身下马,从白熊的斜后方攻击。


    如此,他与雷鸣形成了前后包抄之势。


    侍卫们见状,也纷纷抽出刀剑,阻断这头熊的后路。


    他们知道,白熊彻底被他们惹怒了。


    若是不早点结果这头熊,他们中还会有人受伤。


    锦王殿下与雷小将军以身相搏,他们也不能干等着被人救。


    熊爪扑下来,雷鸣双手握着匕首,插入熊掌中,而他的右手也被尖锐的熊爪子刺破。


    坚硬的护臂在熊爪下像个朽木般不堪一击。


    熊爪被他的匕首刺中,它疼得嘶吼,吼声响彻深谷。


    它开始无差别胡乱攻击,不少侍卫都被它甩了出去,就连雷鸣也没有幸免。


    宣瑛乘着这个空档,从熊背攀爬,飞身到熊脖子上,一剑刺向熊脖子,但因熊皮太厚,他只刺破血肉,就被那熊疼得乱甩乱撞,给甩了出去。


    雷鸣见状,立刻飞身爬上熊脖子,抽出匕首,对着宣瑛刺中的伤口,再次插下去。


    熊撕心裂肺吼叫一声。


    雷鸣被甩了下去,宣瑛在他身后挡了他一下,他才没有被摔向岩石堆。


    白熊身上多处受伤,疼痛让他有了退意,它一瘸一拐的往来时路跑去。


    宣瑛见状,立刻飞扑追了上去。


    这头熊毛发均匀漂亮,被阳光下一照,反射着微光,根根分明。


    一看就是做褥子的上等材料。


    连他母妃那里父皇赏赐的熊皮褥子都没有这个好。


    那还是擅长捕猎的北夷国进贡来的上等货色。


    他想,祁丹椹冬天垫着它睡觉,肯定不冷了。


    若是以后他能抱着祁丹椹睡在上面,那可是人生最享受的事情。


    所以他一定要拿下。


    雷鸣也爬了起来,喊道:“殿下,危险。”


    他立刻追上去。


    宣瑛快要追上那熊,那熊反扑过来,扑向宣瑛,仿佛要将他撕碎。


    宣瑛反应极快,立刻侧身从熊爪下逃脱,飞身又爬上了熊背。


    白熊支起两条后腿,前爪拍向自己颈脖后的宣瑛,仿佛要将他用两爪拍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鸣搭弓射箭,唰的一声。


    两枚羽箭正中熊的两颗眼睛。


    他百步穿杨的功夫是雷家祖传的,可在百米开外射穿敌方将领首级。


    这力道之重,让熊疼得踉跄倒地。


    宣瑛抓着这一瞬间,从他与雷鸣刺中的伤口再次刺下去,利剑尽数没入,从熊喉咙穿出去。


    熊悲鸣吼叫一声,摔倒在地。


    它痛苦挣扎了几下,最终咽了气。


    雷鸣心有余悸道:“我这辈子都没猎过这么大的玩意儿,不,我爹都没有猎过。”


    宣瑛累得喘|息道:“雷大将军杀过几个敌军将领,那比这熊可怕多了。”


    唰唰唰——


    数支羽箭飞来。


    宣瑛抽剑横挡,将那些羽箭斩断,他立刻拽着雷鸣躲在白熊巨大身躯后。


    这时,峡谷里涌进来一批蒙面的黑衣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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