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顾怜和李辞尘都在,这让虞声声安心不少。
看着那两个人的惨状微微笑了笑。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冲散了所有的阴暗和灰尘,像是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恣意生长,成了众人抢夺的掌中之物。
可惜,他们都高估了自己,殊不知,她才是那个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人。
而如今,那群人在欢呼,在嗤笑。
魔族看着人族被戏弄,并不想帮忙,只觉得有趣。
有一魔女喊道:“呦,二位这是给我们表演的什么有趣的节目吗?真是滑稽,不过,还是不要耽误我们买走美人了。丑人的表演,我们啊并不感兴趣。”
那魔女显然是对纪檀很感兴趣,看着纪檀的目光是那般的赤裸裸。
“这是你们的神官?果然好看,我便喜欢这种好看的男子,可比那些粗野高大的男魔要美丽许多。”
夏庆銮捂着嘴,想要开口,鲜血却从指缝中溢出。
他觉得自己的舌尖好像已经麻了,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了。他好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一举一动都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夏庆銮有些恐慌,却张着那张嘴哽咽着说:“他……他可是人族中的少年天才,地位也很高,不知……咳咳,不知宫主是如何使了手段得到的人。如今,诸位皆可议价。”
这话不是他主动说的,是被人牵引着说的。
夏庆銮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之间被人完全接管了身体的主动权。他之前被宫烟柳控制着虽说是傀儡,却远不及此刻可怖,那是还只是不能乱走,如今却是所有的控制权都好像被另一个人掌控着。
他想动,想说别的话,却张不开嘴,迈不开步。
那纸扇之人的扇尾无故被烧,只以为是谁不满于他一人独揽二美。他修为不低,此刻却无法探查出到底是谁在暗中害他。
韩思觉得这魔人果真是不好相与,自己要不是不能撕破脸面,日后还要和他们合作,早就发作了。
等他拍下这两个人,再想办法揪出这今日扫他脸面之人。
当掌门多年,韩思在平日里人模狗样装多了,在底下就越不想要伪装。
阴狠毒辣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总是要时不时扑腾几下。
韩思:“出价吧!今日这两人我要了,无论多少。韩思平生最爱美人,一双美人难得,尤其是这般高高在上的美人。纪檀,你可曾料到你也有今天?在地上,我见你或许还要恭维低头,如今却是高坐这里。”
他似是觉得自己很仁慈,“你若是乖巧些,日后倒也不难过,来了这里成为了拍卖物,就该知道,所有的傲骨都应当消散了。何必还做着这幅清高的模样?我更喜欢看你们衣衫凌乱,更喜欢花朵染酒。”
“五百万灵珠!”
有人加价。
“一千万灵珠!”韩思翻了一番。
纪檀张口道:“谁能想到这平日里勤俭的掌门人私底下都是一掷千金?老鼠打洞,藏的可真多。”
韩思蹙着眉,心下不悦,只想着人到手之后如何磋磨。看向虞声声的眼神却带着怜惜,“美人跟着这等不解风情且口舌毒辣之人平日里定不好受吧?来这里吃了很多苦吧?不怕不怕,我等会儿便将你带走好好照顾。”
虞声声看着他,为他点了根蜡烛。只觉得他脑袋上的血条等会儿估计要掉的更多了。
她不作回应,不想浪费情绪。
韩思却以为她是被这场面吓怕了。还想着如何安慰着佳人,却被一旁的林子风截了胡。
林子风:“两千万万灵珠!”
林子风,是威震江湖的岚山峰峰主。原本只是一个内门小弟子,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修为一路增长,还自创了剑法,成为了一峰之主。
而如今,他却不过是一条毒蛇。
吐着信子,要将虞声声收入囊中。
韩思错愕,“你要和我抢?”
林子风不怒自威,端起一杯茶轻抿。
继续加价,“再加五百万万灵珠。”
他看向韩思:“我需要纪檀的灵力。”
韩思暗了眸子,他不敢反抗林子风,论修为他并不及,且要仰仗着林子风的鼻息茍延残喘。虽是合作关系,他的地位却并不高。
林子风这些年在这里都只是拍盛宴女子带回去修炼,只为了提升功力,这还是第一次,他要和自己抢。
韩思打着商量道:“林兄要人,韩某自然是放手,只不过这女子可否让我带走。这女子恐怕并没有多少灵力,纪檀就算灵力受限,也有从小习得各种功法,可这女子娇娇弱弱的又不是什么名门贵女,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女修——”
林子风手头的杯子轻轻落在桌上,“不行。”
“她,也是我的。”
韩思咬牙,实在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女子。
而两个的对话皆被一旁的李辞尘听到了,他伪装成魔族坐落其间,丝毫看不出那清秀少年的影子。
若是有人能认真看看他的表情,便会知道何为真正的修罗。
赤红的鲜血才是最好看的,而这些脏污的人或者魔都需要被炼化。
韩思畏惧着林子风不敢再叫价,却听得一旁的魔族张开口道:“五千万灵珠。”
林子风冷眼看他,李辞尘回以一个眼神。
林子风却觉得浑身炽热无比,是赤裸裸的压迫。
这里何时来了这般厉害的魔?!
虞声声腕间的小火焰开始跳动着,她轻轻勾手,安抚着,平复着李辞尘的情绪。
目光扫去,轻轻的笑了。
李辞尘周身的暴戾之气瞬间烟消云散,也回以一个微笑。
像一只摇着尾巴的乖巧小狗。从恶犬变成了奶狗。
藏起了锋利的牙,收起了要撕烂肉的爪子,只是乖巧的冲着虞声声笑。
韩思只以为美人是在对自己释放善意,看着那张脸越发的不舍。
林子风加价:“五千五百万灵珠。”
台上的宫烟柳道:“八千灵珠外加我的两个男宠。”
夏庆銮不知道宫烟柳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后悔了?
人不是自己抓的又送来的吗?怎么又要自己拍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场上的的中人、魔也乱了,不知道宫烟柳是什么意思。
而虞声声却是轻轻推了一把纪檀道:“到你啦,小徒弟,为师可砍不动这么大的柱子。”
银竹出鞘,巨大的鹤飞舞在控制,纪檀的灰发翻飞在空中。
这是纯粹强大的灵力,蔓延着轻飘飘的将所有的人几近于冻结。
所有的水在这一刻都成了冰,时间仿佛凝结了。
他们看着原本不堪一击的纪檀轻轻的伸手,那银竹剑便飞向所有的柱子。一晃而过,看似坚硬高大的支柱却像豆腐块儿一样被切开。
一个一个,逐渐倒塌。
他们想逃却动都不能动。
只要修为稍低,便会被冻结住,只能眼睁睁僧的看着纪檀摧毁着这些柱子。
而诸如林子风和韩思等人只觉得自己的脚下像是生起了火,身上冻结成了冰。冰与火在他们的身上交错着,像是两股力量在对抗着。
林子风的灵力运转,却只是为了对抗这强大的水系灵力和火系灵力,竟已经强弩之末了。
韩思也痛苦的倒在原处,根本来不及逃。
而高楼之上的宫烟柳冷漠的看着一切,她的身后是顾怜。
银杏叶飘洒开来,那些傀儡都被定在原地。
整个场上,竟是只有虞声声和她的三个纸片人是可以动弹的。
天柱终于被破了,而这一场闹剧,总算是要梳理清楚。
不把这些两面人留在原处,这外面的人可不会1轻易相信。
毕竟,这里坐着的人族是他们眼中完美无缺的掌门,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亲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能一击即中呢?
虞声声想起了月华碎片之中的提示,这水下的世界,果真是人魔颠倒了。
他们喊着骂着的魔,却端坐其上,他们信赖恭敬的人,却面目丑陋,还有他们曾经仰望的人,皆已成为阶下囚。
这整个世界终于重建了阳光。
被暴露于阳光之下。
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虞声声拉住纪檀的手,灵力灌注纪檀身中。
却只觉得浑身都被包裹了起来,暖暖的,竟是三股灵力同时护着了她,将她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纪檀看她,“我在。”
银杏叶轻轻的落在她的额间,不似对待旁人那般锋利,就像是轻轻的稳住了她。
而腕间的小火苗温暖的跳跃着。
此刻,三个人都只为了护住她。
虞声声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别人,却原来渐渐也成了被保护的人。
他们真的很好,付出有回应的感觉也很好。
如今,唯愿一切顺利。
混乱、吵闹、冻结、颠覆……
一切都在整个地下宫殿翻涌而出之时便乱了套了。
宫阙幻山造化出的世界在天柱摧毁之后重新显露在人间,覆盖了原先的拍卖阁。
回溯之地的异动也引起了人族的注意。
大批的人赶往回溯之地,而更有许多人震惊于横空出世的宫殿以及众多的冻结住的魔与人。
赶来的灵修们看到了这宫殿之中的人族翘楚们,竟是吃了一惊。
“这是走失许久的夏庆銮?”
“林峰主?”
“韩掌门?”
还有这些人,不都是消失很久的男人吗?
还有这么多的魔族?
他们为何欢聚一堂?!
不不不,这奇怪的氛围,难道是一种幻境?!
有族中小辈传音呼唤家中长老,有好事者赶来看热闹。
而李辞尘持剑立在纪檀身旁,威慑着想要靠近的人们。
“诸位,这些魔的归处自有去处,不着急在此时建功立业,倒不如先想想这些掌门峰主缘何与此,且还和魔族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