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拍卖台倒是建的和地上的一样,两侧是魔族和人族的阁楼。
中间站的那个人是宫烟柳曾经宠爱的男宠,如今却成为了拍卖场的管事。
“夏庆銮,曾经的阐明剑,如今却在这里做这种营生。”纪檀淡淡出声。
“这是把多少江湖有名的男人都掳到了这里啊!还让这些男人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或者是被拍卖的物品。宫烟柳倒是野心勃勃且敢想敢做。”虞声声觉得,若是宫烟柳能够不醉心情爱,不痴缠这顾兰庭,能够那自己的理念好好梳理一下,也许是个女帝也说不定。
成千秋大事者,总是能够看的比别人远、高,且有一颗从不停止的心,能做常人不能做之非常事,突破本身的特定属性。
只是,她终究是打着为女子发声的旗号违背了初心。
不,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初心便是错。
夏庆銮看着阁楼上的影子,眼中流露出一种谄媚和痴缠,越发的兴奋了。
他要让主人看看,他一定是有价值的,是最好用的一个男宠。
和这些被用腻了的人不同,他还是有用的,有用就不会死。
曾经的风流少年,如今也不过成了一个中年大叔,潇洒不再,油腻渐增。
周围都是看客,地上是如此,地下也是如此。都是疯狂的。
而原本的一些拍卖品在这地下却成了高高在上的买家,而原本高高在上的买家也许也会沦落到成为一个卖品。
纪檀将虞声声挡在身后,不喜那些打量的视线。
他冷冷的看向一处,只见那人眼中流露出沉迷的神色,竟是直直的看向他。
虞声声也发现了,擡眸去看,竟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那人显然对纪檀十分感兴趣,眼中流露出的神色让虞声声有些恶心。
这般仙风道骨的外表,看起来应当是哪家的掌门人,就暗中参加这种事情,而且竟然还对纪檀图谋不轨?!
虞声声更是不喜欢纪檀被人这般像个物品一样的打量着。
她跳出来挡在纪檀面前,才不要纪檀被这些人的眼睛污染了。
反正她在这里是一个无名之辈,还带着月华纱也没人能认得,左不过是是被打量一会儿。
然而,在虞声声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之前,那些魔和高坐的人都疯狂了。
这拍卖场的男子占大多数,每次能够出现在在这里的女子都很少,大多都得是得罪宫烟柳的女子。
一场里,二十个男子,也许只有一两个女子,导致很多人族的“贵人”不满。
虽是男魔和那些男修姿色不错,但到底是更喜欢女人一些。
见过美丽的女人,却很少见这般空灵剔透不似凡人的女人。
她一定不是魔,魔是长不出这样一张脸的。
她的眼睛是伤的?还是故弄玄虚?
若是真的,那便是让人更加喜爱,这般没人没了双眼,只能依靠自己,可怜姿态,谁能不爱?
饶是刚刚看向纪檀的房淼也将目光移向了虞声声。
他想,若是能一次将这两人得到,那便是得了一池的金莲也不换。
他们越是圣洁美好,越是高不可攀,反倒是越想让人摧毁。
让她那双眼布满眼泪,看她仓皇无助的模样。
那样一张脸,看不清眼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玉人,比之那些貌美的男魔更让人觉得心动。
夜明珠将这里全部照亮,光把这些人都照的发光。
虞声声被一旁突然出现的大夜明珠晃花了眼,又看看这强光之下的纪檀。
只觉得那些综艺明星上台打光不是没有道理,原本的七分颜色,在这光下倒是十分绝色了。
怪不得,这些人这么激动。
激动有什么用,马上就让你们真面目都显露出来。
夏庆銮对着宫烟柳所在的方向询问道:“宫主,我们的拍卖仪式开始?”
楼阁上的宫烟柳微微点点头,“嗯。”
而她的一旁还有个高大男子的身影。
夏庆銮咬牙,虞声声心下却更安定了一些。
顾怜在,他已经能够让宫烟柳做傀儡发号施令,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
纪檀擡眸去看,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觉得那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挡在她身前,像是青山,遮住了所有的风。
青山照水,也许才知道,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护着的宝贝。纪檀:“别乱看,他们的眼睛太脏了。谁都不配这般看你。”
虞声声虽有些不适应纪檀突然这般护着自己,但又觉得可能是他有些小洁癖,大神官本来就不喜欢和人接触,还要被这么多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还有很多的魔,现在他一定很不容易。
得体谅纪檀的小脾气。
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前面的张千灵等人一个个的被人拍走,甚至还会悉心附上的人物讲解说明。
“张千灵虽是浪荡子,但也算得宫主喜欢,脾气是差了些,模样老了些,但总算是较为听话,好驯服,且容易驾驭。诸位若是有喜欢的可以带回去亲自调、教,或者有其他爱好的也可拍下。咱们这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不会暴露大家的隐私,只要来了这地下宫,那边都是一家人。这人会有我们来帮你守着,他们都没有什么灵力成了傀儡,跑也跑不了。”夏庆銮侃侃而谈,说道激动之处,竟是扯着张千灵的脖子将他推到中央。
那样子像极了青楼中的老鸨。
眼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面目可憎的女魔和一个曾经和他有仇的毒谷掌门争抢着要拍下他,张千灵再也控制不住的讨饶。
“宫主啊!你怎么如此心狠?千灵好歹也是侍奉过你的,你就这般将我交给别人吗?”
宫烟柳没有回答。
夏庆銮冷哼一声,“你悄悄这般模样,宫主可是还会留恋?可笑!张千灵这两位买主可都是好去处,一个是温柔会疼人的魔主,一个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你说说你还在挑剔什么?仔细惹怒了贵人,你连个去除都没有,宫主留你没让你去做了花肥已经是恩赐了。”
张千灵神色一变,看场上众人无动于衷,看台下众人兴致勃勃,只觉得自己今日事彻底逃不出去了。索性就出口恶气也罢,反正都要死。
他朝着夏庆銮呸了一声,被束缚的双手挣扎着指向夏庆銮,“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大可以问问这些人,你夏庆銮如今在外面只是个死人了,若是让人知道你龟缩在这里当个管事的,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这些魔都疯了,将人做买卖物品,你们这些人也疯了吗?在座的其中的不还有这么多人族的吗?为何却比魔还疯狂?”
那些掌门人、剑首、弟子都2无动于衷,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他们既然能和魔族和宫烟柳合作,就早就舍弃了原本人性中的善了,又岂会因为张千灵的几句话而有所触动呢。
反倒是看他们绝望的样子来的更开心些。
见无人搭理自己,张千灵苦笑着,又看到纪檀。
同样沦落至此
张千灵看了一眼后面的纪檀,有一种一起毁灭的嫉妒感,既然都要被毁,那不如看比自己更高高在上的人毁灭的更彻底。
“你们可知他是谁?”张千灵指向纪檀,“他可是掠升宫的大神官,是高不可攀的谦谦君子。如今他的堕落可比我有趣多了。”
“纪檀!我们都是臭水沟里的青蛙,你此刻清高又有什么意思。”
“你们看他啊!难道不心动吗?”
“还有他身后的女人。不如一起买回去折磨?”
“哈哈哈,妙哉,妙哉。”
虞声声叹了一声,“疯子。”
夏庆銮将他一把扯到柱子旁,“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这位魔主买了你,你依旧能靠着女人过上好日子。”
张千灵被那魔女带来的人按住在原地,他看着那买下他的魔女,只觉得恶心极了。
宫烟柳好歹还有些姿色,可这魔女却半分女子的娇柔都没有,以前他还可以骗自己是和宫烟柳各取所需,如今便觉得真是那张开双腿的案板上的鸭子。
只觉得恶心。
但想想这些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尤其是纪檀,他又痴痴的笑,意识竟是又混乱了。
看起来又疯了些。
夏庆銮处理完了张千灵,这才叫人把纪檀和虞声声一起压上台中央,正靠着那巨大的柱子。
等到走到中央,这些看客都沸腾着,期待已久的商品终于可以开拍了。
夏庆銮也看向纪檀,“这是掠升宫的神官,平日里再怎么高冷如仙,如今也不过是入幕之宾。且他如今一样是诸位的傀儡,任君处置。若是平日里结过仇,或者动过情的,再或者,有看上他的其他价值想要带回去私自把玩的,都可议价。价高者得。”
“他身后的女子呢?”一个手拿折扇的男子问道。
纪檀的眼看向他,像在看一个死物。
夏庆銮看向虞声声,“她是和纪檀一起的,应当是哪个不知名的小修,没什么灵力,和纪檀一起被抓。兴许他们还是一对亡命野鸳鸯呢。不如把他们一起带回去?也好成全了这对的鸳鸯蝴蝶梦?”
有人在笑,也有人觉得不错。
那人轻轻摇着折扇,摇摇头,“我不爱男子。这女子,我要了。”
夏庆銮笑了,“您倒是大方,看来这女子有福了。能遇到这么一位贵人。”
虞声声的眼睛扫过那人,他的脑袋上出现了人物简介。
寥寥几百字,倒是把道貌岸然的儒雅掌门人形容全了。
看着和善儒雅,实则却阴险毒辣,这样的人连同宫烟柳将和自己作对的小门小派全部屠杀。
旁人还以为他真是和善。
伪善之人高坐,良善之人低头吗?
今天,这故事可不会这样来。
夏庆銮只觉得嘴角一痛,竟是一片银杏叶轻飘飘的落在他的唇上,但他却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被化开了。
而那个手拿折扇之人,扇尾起火竟是很快蔓延到了他的指尖怎么都灭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