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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纵马

作者:良月初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傻呀,我问问你,你觉得太子的储君之位稳固吗?”


    另一人立马摇头。


    “那就对了,自古以来夺嫡之争成王败寇,你想想咱们北梁被废的太子有几个安度余生?”女子认真道,“个个都是下场凄惨……更别提他们的太子妃嫔了,能得一条白绫都算死得体面,听说还有被凌辱至死的。”


    另一女子露出惶恐的神色:“那姜国把公主送过来联姻岂不是……”


    “嘘,心里明白就行。”


    花影树丛后,姜月萤听着二人对话,腿倏地一软。


    忽然清晰明确地意识到一件事,倘若谢玉庭的太子被废,她只会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难怪父皇不把孪生姐姐送来,原来联姻不止是受歧视和吃苦,甚至要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从她成为安宜公主的那一刻起,半只脚就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什么替嫁,她分明是姜玥瑛的替死鬼。


    何苦战战兢兢生怕暴露身份,反正也活不长,呵,真是可笑。


    同样听得一清二楚的青戈神色严肃,小雁则是浑身发抖,小心翼翼抬头看姜月萤,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两人走远,青戈提醒:“太子妃,方才她们的话……”


    姜月萤这才回神,按照安宜公主的性子估计早就上去扇人了,她却像个鹌鹑似的停步不前,若是只有她和青戈二人就罢了,偏偏还有个婢女小雁。


    小雁曾经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派来的眼线?


    “一群短命的蠢货,本宫何须自降身份跟她们计较,多说半个字都晦气。”姜月萤扬起眉梢,摆出张狂的姿态。


    “走,打道回府。”


    “奴婢遵命。”


    她敛住眉眼,大步一迈朝前走,小雁苍白的脸色微微回暖,亦步亦趋跟紧。


    为了展现安宜公主行事随心所欲,姜月萤故意没跟四皇子妃告别,带着自己的婢女直接离开。


    本以为今日的好戏到此为止,万万没料到在即将出府的时候,漆黑马车停在府门口,迎面走下来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金色衣袍,眉眼宽阔,颧骨凸起,嘴唇朝上咧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在看清姜月萤的那一刻,他的脚步骤然一顿。


    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惊艳之色。


    门口的侍卫齐齐躬身道:“参见四殿下。”


    四皇子的视线粘在姜月萤脸上不放,眼珠子一寸一寸描摹她的身形轮廓。


    原来是嘉嫔之子,四皇子谢禹樊。


    姜月萤不喜欢他这种肆意打量的眼神,不知为何,四皇子流露出来的轻浮与谢玉庭全然不同,四皇子的目光给人淫邪的不适感。


    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京都大部分贵女谢禹樊都见过,如今这个新面孔不用猜也晓得是谁,他笑呵呵说:“原来是弟妹啊,比想象中还要风姿出众。”


    姜月萤懒得与他虚与委蛇,下巴抬得比对方还夸张,轻哼一声:“四皇兄谬赞,本宫琐事繁多,先行辞过。”


    语罢,头也不回从他身边掠过。


    一阵香风轻扫,谢禹樊深吸口气,唇角若有若无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姜月萤应付这些人已是头昏脑涨,刚想上车逃离此地,车夫突然说马车的车轮断裂,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修复如初。


    车轮断裂?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可不信堂堂东宫的马车走两步路就毁坏,定是有人蓄意破坏。


    除了四皇子妃,似乎没人有理由做这种事。


    命人回东宫再寻车驾必然要耽误功夫,而且站在府邸门口等候势必会引起注意,此为下策。最好的法子就是问四皇子府借一辆马车,可是这样她就得回去找四皇子妃,气势岂非落了下乘?


    真是烦人。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四皇子谢禹樊的声音:“既然如此,弟妹不如乘坐我的马车回东宫?”顺手一指那辆通体漆黑的马车,马匹甩了甩身上鬃毛。


    姜月萤眉头紧蹙。


    宁愿站这儿等着也不想坐他的马车。


    对面的四皇子颇为热情,立马命车夫驱赶马车过来。


    姜月萤细眉微微拧起,正欲出口拒绝,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打断她的话语。


    此地乃贵族云集的东市,理应清静安宁。


    朗朗白日,谁在街上纵马?


    嘶——


    目光投向远处,宽阔长街轻尘飞扬,一匹红棕骏马闯入视线,最耀眼的是马背上肆意潇洒的锦衣郎君,桃花眼波光流转,唇角噙着一抹恣意,单手持缰绳策马直奔四皇子府邸,惊动无数目光。


    是横行无忌的太子殿下。


    谢玉庭勒住缰绳,视线下瞥,笑意吟吟:“呦,小公主莫不是等孤来接?”


    姜月萤强忍住没有抽动嘴角,面无表情说:“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来找四哥叙旧,四哥别来无恙?”他终于舍得分视线看向谢禹樊。


    真是晦气,谢禹樊翻了个白眼:“六弟,我跟你很熟吗?”


    “真是令人伤心,既然四哥不欢迎我,那我收回前言,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谢玉庭笑得轻佻,“我来接太子妃回东宫,顺道看你一眼。”


    “胡言乱语。”谢禹樊不搭理他。


    梁帝所有皇子中,太子谢玉庭和四皇子谢禹樊关系最为恶劣,两人见面不是互呛就是打架,叙旧简直是无稽之谈。


    谢禹樊看了眼貌美如花的太子妃,又看了浑身不着调的谢玉庭,暗骂真是白瞎了一朵娇花,插在这狗屎头上。


    三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默窒息。


    小雁小声对谢玉庭说:“殿下,咱们东宫的马车坏了。”


    谢玉庭扭头看一眼破损的车轮,笑着说:“那可真巧,我这儿正好有一匹马,你先骑回去吧。”语罢翻身下马,将红棕骏马牵到姜月萤身前,递给人缰绳。


    姜月萤快疯了,她根本不会骑马。


    谢玉庭直勾勾盯着她瞧,姜月萤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紧迫感。


    不能接,否则会暴露她不会骑马的事实。


    见二人之间僵住,谢禹樊抓到时机说:“六弟你没个正形就罢了,怎么能教唆弟妹当街纵马?”


    “弟妹,不如还是坐四哥我的马车回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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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月萤脸色愈发难看。


    谢禹樊以为姜月萤产生了动摇,乘胜追击准备再说几句,却被谢玉庭直接截断。


    骏马一声嘶鸣,谢玉庭揽住姜月萤的腰肢,轻轻一托把人抱上了马背,不等人反应,他踩住马镫跨坐上马,坐在姜月萤身后,隔着柔软身躯牵住缰绳。


    “你放肆!”天旋地转后,姜月萤惊呼。


    谢玉庭不以为然,轻飘飘开口:“不劳烦四哥,孤的太子妃自然要亲自护送回东宫。”


    “驾!”


    骏马疾驰,如同离弦之箭,甩了四皇子一头灰尘。


    风猎猎,马背剧烈颠簸。


    姜月萤下意识揪住马匹鬃毛,眼前是飞速掠过的长街铺子,人马喧嚣,她从未骑过马,更没有感受过如此跌宕的刺激,大脑一片空白。


    后背紧贴男人胸膛,滚烫的温度燎伤单薄的衣衫,急促的呼吸淹没在马蹄声中。


    太快了。


    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你到底搞什么名堂!”姜月萤总算憋出来一句狠话,使劲瞪着眼睛,奈何没人瞧得见。


    谢玉庭收紧手臂,几乎把人箍在怀里,吐息温热,声音轻快:“孤好心接你回宫,公主怎么这般不领情?”


    “谁允许你抱我的!”姜月萤奋力扭动身躯。


    谢玉庭识相得很,立马松了手臂虚虚圈在她腰肢两侧,没了禁锢,马背上的颠簸更加催人,姜月萤死死揪住马匹鬃毛,身子下意识寻找可倚靠的位置。


    慌乱间,她朝后倚进了谢玉庭的胸膛,倒像是投怀送抱似的。


    淡雅的清苦味道萦绕鼻畔,像是银杏又像是薄荷,裹挟秋日冰霜般的冷意。


    这种清涩的味道与肆意张狂的太子殿下全然不相符,可偏偏就出现在他身上。


    一声轻笑浮于耳畔,促狭且揶揄,姜月萤又羞又恼,耳根红了大片,仿若灼烧的晚霞。


    谢玉庭美滋滋调侃:“你看,分明是公主赖着孤不放,怎么还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


    姜月萤彻底没脸见人了。


    她微微偏头,破罐子破摔倚在他身上,板着小脸一言不发。越解释对方越蹬鼻子上脸,还不如不说话。


    某个混账话多得很,一边收紧手臂一边好奇:“茶宴上可有趣事?”


    再度被拥紧以后,姜月萤的怯意稍稍减退,死抠住鬃毛的手指逐渐放松。


    “你们北梁的茶宴无趣至极。”姜月萤没好气皱眉。


    “听公主的语气是受委屈了?快说出来让孤高兴高兴。”


    “滚。”姜月萤真情实意道。


    谢玉庭沉吟:“孤若真的滚了,公主自己骑马回东宫?”


    闻听此言,姜月萤脊背倏地一僵。


    谢玉庭干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说不定真的会弃马而去,独留她一人。


    到时候撞个人仰马翻……


    “听闻公主在姜国马术卓绝,可我怎么觉得传言有误,”谢玉庭眸色渐深,突然凑近,似笑非笑,“公主是故意想与我亲近,还是害怕骑马?”


    一滴冷汗顺着姜月萤脖颈淌进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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