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五分钟收拾好滚下来。”
洛嘉意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垂头挨训,看着林岫瑜离开后,一刻都不敢停跑去洗漱。
等他收拾好跌跌撞撞走到楼梯口时,脚步不禁一顿。
楼下客厅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坐姿端正挺拔,挺括的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单从背影透露出几分严谨来。
洛嘉意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母亲的合作伙伴,但见洛叙白也和对方有说有笑,一时之间也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身份了。
他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想不引人注目地走到洛叙白身边坐下,但他高估了自己如今的敏捷程度。刚走到沙发边,一抬眼,和那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漆黑的瞳孔像一汪幽深潭水,又在极深极暗处折射出一抹神秘的蓝色,美丽得引人遐想。
那男人眸子一闪,露出几分厌恶,又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恢复湖面应有的沉静,再不起一丝波澜。如果不是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对方身上,洛嘉意几乎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他恍然才察觉自己肆无忌惮地打量引起对方的不适了。
歉疚地朝对方笑了笑,洛嘉意正打算坐下,被过长地裙摆绊了一下,脚下一滑,直愣愣扑进男人怀里。他的鼻子磕在对方硬挺的胸膛上,很快泛起酸意,几乎是瞬间,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洛嘉意此刻异常窘迫,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恨不得从此长眠不起,又担心泪水弄脏了男人干净的白衬衫,手忙脚乱要从对方身上起来。
泪水迷湿眼角,视线变得一片朦胧,越是着急越是不得章法,瘦削的手腕撑在对方的腿上,还没蓄积起力气从对方身上起来,就再次重重跌进男人怀里,像是在蓄意投怀送抱。
客厅内一片寂静,洛嘉意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此刻羞愤到头都抬不起来,情绪激荡之间眼泪掉得更凶了。
“还不快从季先生怀里起来。”林岫瑜在一旁提醒他,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压制不住。
洛嘉意:“……”
是他不想吗?下半身根本使不上力气,对方的西裤面料又很滑……
“既然小叙无意与你履行婚约,我也不好强求,若你愿意,小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林岫瑜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落在尚且赖在季书钧怀里的洛嘉意身上,语气漫不经心。
洛嘉意气急,更厌恶他这种拿自己当商品的态度,仿佛顾客心怡的物品买不到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另一款替代品。
这也……这也太不尊重人了!何况他是男的哎,谁要跟另一个臭烘烘、硬邦邦的男人结婚。洛嘉意心里打定主意,他就算从二楼跳下去,被送去切片做研究也绝对不要……
季先生的手扶上他的腰时,他被对方宽厚大手的温度烫得身体一颤,思绪短暂卡壳,洛嘉意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体温恐怕也不太正常。
兀自沉思的时候对方胳膊发力,将他从身上拖抱了起来,洛嘉意尚且来不及思考初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之间这样的举动是否逾矩,就猛然被他袖口飘荡出的一抹若有似无的雪松香味攫取了所有心神。
沉静清冷的香味幽幽探入他的鼻子,几乎是瞬间就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入侵了他的五脏六腑,进而引发了灵魂的震颤。
那一刻,洛嘉意仿佛看见了蓝天下自由翱翔的白鸽,大海深处一场震撼的鲸落,宇宙深处瑰丽的玫瑰星云,最终一切湮灭于宇宙大爆发后的一粒尘埃。
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如同岩浆聚集在火山口亟待爆发的情热却被这抹普通却又独特的香味温柔摁住,再掀不起波澜。
突触传递电信号,奔走相告,丑陋的触手已然悄悄消失,裙子底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眼泪忘记往下流,洛嘉意盯着季先生的双眼泛着过分耀眼的光。
天神显灵下凡救他了,季先生竟是人形灵药,还香香的,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想要将人形灵药据为己有的想法一瞬间近乎难以抑制,饥饿感迟钝地冒出头来,洛嘉意以为是自己上午没有吃饭的缘故,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不自觉长久地停留在季书钧身上。
季书钧在思考的时候手上会有无意识的小动作,这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衬衫袖口处的扣子并没有系住,往上挽了一小截,露出瓷白的皮肤,其下是富有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洛嘉意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座椅上微微敲动,前后间隔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牙根处穿来的痒意阻止了他视线进一步的侵略,洛嘉意磨了磨牙,饥饿感似乎更强烈了一些。
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块手帕,是一块蓝黑色和白色方格相间的手帕,捏着手帕的手指上的指甲干净圆润。
迟迟没有等到他接,季书钧这才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洛嘉意这才呆愣愣地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洛夫人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季书钧手搭回腿上,视线也随之移开,落在对面的林岫瑜身上。
“你比我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否则今天就不会来这一趟了不是吗?”林岫瑜气势不减,轻飘飘又把问题抛回给对方。
洛嘉意像是忽然掉线又重联网,他想起这位季先生是谁了。
此人正是他身边这位万人迷哥哥的初恋,彼时大一开学,季书钧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被A大邀请回母校做演讲,洛叙白一腔少年心思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季书钧这泓潭水中,而季书钧亦对那天会场停电却临危不乱巧妙控场的大一新生代表影响深刻,时隔半年等人成年了才迫不及待上门求娶。
但只有死了的白月光才值得永远被铭记,原书中,季书钧被七个大佬联手弄死在了他和洛叙白的婚礼上,鲜艳的血色染红了洁白的礼服,白月光和朱砂痣集一人之身,永远停留在了那场婚礼。
即使他身上有再多buff也改变不了作为炮灰攻惨死的事实,洛嘉意不免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男人。既然他迫切需要季书钧来解决眼前的困境,而这又恰好或许可以改变对方的命运,既然替嫁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我不同意。”
“我同意,”洛嘉意话说到一半,埋怨地瞥了一眼季书钧,继续将自己准备好的腹稿说完,“我从很久以前就非常非常喜欢季先生,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既然现在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不会放弃。我愿意和季先生结婚。”
语毕,季书钧素来沉静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愕然,很快又被他敛去,公式化地淡笑再冷漠拒绝:“谢谢洛少的抬爱,只是季某已心有所属。”
洛嘉意这番告白情真意切慷慨激昂,但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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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的所有人里明显只感动了他自己。
对面的林岫瑜脸色十分难看,一脸恨铁不成钢,耷拉着眼皮仿佛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一旁的洛叙白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淡淡的,着实看不出来他哪里对季书钧用情至深的样子。
好像有些搞砸了。
洛嘉意小脸皱巴巴的,低着头拨弄手指,头顶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压抑又沉重,久久不肯散开。
那怎么办?人家都很明确地拒绝了,他总不能让他母亲给季书钧五百万逼对方和自己在一起吧……
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既然季先生说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那又如何能判断出那天你见到的是我而不是小嘉呢?”洛叙白忽然开口,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身上。
洛嘉意脑内更是卷起了一场风暴。洛叙白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为什么忽然这么好心帮自己?
自从洛嘉意突发/情热变成触手怪后,剧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拽都拽不住。他现在唯一清楚并肯定的是,既然洛叙白昨晚有空“关心”自己,那么就说明他没事,而自己成了本书中唯一一只触手怪,如果他不抱好季书钧的大腿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会继承原本洛叙白身上的剧情。
——黑暗、恐怖、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脑子里一瞬间就有了决策,洛嘉意死死拽住对方递过来的救命稻草不撒手。
“那天去参加A大开学典礼的人是我,我哥他,他生病了。
“是吗。”
季书钧的视线在洛家两位少爷身上盘桓,锋利的轮廓本就让他整个人显得冷峻,狭长的眉眼更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他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洛嘉意禁不住这样带有强烈侵略性的目光,加上他实在不擅长撒谎,整个人本来就心虚得很,一会儿拽拽衣袖,一会儿摸摸沙发,视线不敢和季书钧的对上。
洛叙白微微侧身,将他挡在身后,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季先生这是在反问我们吗?究竟事实如何您应该问自己的心啊。若您没有办法分辨出我和小嘉的话,那么您今天不应该坐在这里。”
好一个一招制敌,直取敌人要害!不愧是主角,强得可怕。
洛嘉意看够了热闹几乎都要忍不住给他哥鼓掌了,但也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故作矜持道:“我就是在那天对季先生一见钟情的,但我和您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才一直不敢向您表明心迹的。”
“如果今天错过了这辈子唯一能和您在一起的机会的话,我此生一定会在悔恨里度过的。”
季书钧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起身向林岫瑜鞠躬:“既然如此,望夫人成全。”
哎?他竟然同意了?
洛嘉意简直惊呆了,他原以为季书钧会再次拒绝的,像季书钧这样严谨的人对待感情不也该从一而终的吗?
无人知晓他脑内os,林岫瑜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
洛叙白紧随其后,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洛嘉意。
洛嘉意以为是在催促他离开,不情不愿地挪动到沙发边缘,又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移到季书钧身边,抓住他的手:“老公,我可以咬……不,我是说民政局快下班了。”
季书钧自然没错过他之前抵死不从的表情,只觉他变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