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裴溪皊想起顾则熠说的话,心里有些不安。
封骛易感期提前,他的计划也要提前,只有在他不吃阻断药的时候才有机会。
同时还有个问题,封骛不能吃阻断药,那他会回来面对具有威胁性的他吗?
这几天他不仅是准备东西,也在练习控制信息素,对着仪器检测每次放出的信息素浓度,他现在能放的浓度已经比以前多了不少。
顾则熠说阻断药不能完全消除影响,那只要和吃不了阻断药的封骛对上,他是能制服封骛的。
思及此,裴溪皊决定先下手为强。
于是他打通了封骛的电话。
封骛经常不在家,也经常会嘱咐他有事就打电话,裴溪皊没主动打过几次,打过去也没几次是封骛接的。
这次他同样没抱太大希望,他俩昨天在地下室才发生过那种事,照常说还处于冷战阶段,摸不准封骛会怎么想他。
果不其然,是秘书接的电话。
“夫人,您找封先生有什么事吗?”秘书疏和有礼。
“让封骛接电话。”
“封先生在忙工作,我可以代为转告。”
“那你跟封骛说,我要和他离婚。”
“什么?”
“没听清?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那……请您稍等,我马上转告给封先生。”
裴溪皊等了片刻,封骛的声音传来:“溪皊,你跟秘书说了什么?”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说出这句话时,裴溪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很快心上就泛起酸涩,像是心脏被紧攥着。
电话那头默了瞬,向来委曲求全的他突然提出离婚,无疑会让封骛惊到。
可他会提出离婚也不算意外,封骛伤他伤成那样,他心寒选择离开是很正常的,只是还是会伤心。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alpha问道。
“你不已经起草好协议了吗?”
“溪皊,给我个原因。”
裴溪皊眼眶发涩,他们闹到如今这地步,封骛竟然还要问他原因。
“你跟我离婚,是因为我要和顾则沅结婚,还是因为不爱我了。”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裴溪皊有点哽咽,“封骛,你别欺人太甚。”
“我说了我和顾则沅结婚是利益需要,你要是还爱我,应该能理解我。”
听到封骛扭曲的逻辑,裴溪皊气得想把手机丢出去。
他也说不清对封骛是什么感情,他对自己做的这些事完全不顾夫妻情分,从某种程度来说,裴溪皊是恨他的,可他舍不得和封骛离婚,舍不得从此身边没有封骛……
“溪皊,我们是需要分开冷静下。”
所以呢,说了堆似是而非的话,其实还是答应得很果断。
估计他这样很合封骛的意吧,烦人的前妻终于自愿退场,让他和新人皆大欢喜。
“我今晚会回来。”封骛顿了顿,“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
裴溪皊挂断电话,在原地坐了阵,才打开电脑,给网上约好的人发消息。
【东西做好了吗?】
那边很快就发来图片,上面是伪造的一张机票。
【东西会在今晚寄到您家,网站上也会有相应的航班信息。】
为防万一,裴溪皊上网站查询了下,还真查到了这人伪造的信息,应该能暂时骗到他们。
借口已经想好了,就说北州那边的供应链出了问题,封骛必须提前去,这次决定打抑制剂度过,顾则沅知道他是工作狂,应该能理解的。
……
白天时一直天气晴朗,到傍晚却无端下起雨,城市华灯初上,落地窗上雨痕蜿蜒而下,将那些光斑氤氲得影影绰绰。
光线昏暗,办公室里却没开灯,封骛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指关节轻叩桌面。
他开出的条件于情于理都不算亏待裴溪皊,只是先签个协议应付顾家,也没真想和裴溪皊离,毕竟裴溪皊离不开他,可以将就过下去。
封骛看向一边的钟表,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他拿起钢笔,在他那栏签上名字。
裴溪皊向来不让他省心,这次不知道在想什么歪点子,封骛已经想好了,和裴溪皊签完协议后,就把他弄晕送去北州。
秘书觑着封骛的神色,在他放下钢笔时轻声道:“封先生,医生又提了几个方案,您要过目下吗?”
落地窗的半扇外悬窗正开着通风,雨势本不算大,却突兀地刮起大风,裹挟着雨珠卷进室内,封骛桌上的文件被吹飞,还有什么玻璃制品被摔碎的声音。
封骛当即起身关窗,秘书也连忙开了灯。
室内赫然明亮,被吹飞的文件不多,秘书很快就收拾好,他抬眼看向封骛,发现他正盯着那堆玻璃碎片出神。
这些玻璃碎片呈淡蓝色,镀彩是最廉价的那种工艺,封骛眉头紧锁,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
“封先生,您小心手。”秘书不放心道。
“没事。”
秘书对这玻璃制品有印象,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个水母形状的夜灯,是有些童趣的造型,和办公室的氛围格格不入,封骛平时把这东西放文件夹后,不注意看还看不到。
看着这堆碎片,封骛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裴溪皊性子比现在软多了,很喜欢粘着他,工作时也不例外,漂亮的omega很乖巧,就坐他怀里干自己的事,见他空下来会仰头索吻,乖得不行。
他工作量很大,常常深夜还在处理工作,记得那次也是这样的雨天,公司突然停电,他一个人在办公室,身处黑暗里又出现躯体化反应。
好在裴溪皊及时赶到,omega被他的样子差点吓哭,之后虽然没什么事,裴溪皊还是心有余悸,做了盏水母夜灯给他,让他以后不用害怕,他会一直陪着他。
“封先生?”
听到秘书的声音,封骛这才回神:“算了。”
“嗯?”
“找个理由回绝那医生,手术不做了。”
秘书愣了愣:“好的,那我让机器人把这清理了。”
“不用清理,把碎片收集起来修复。”封骛起身,脸上辨不清情绪。
这种劣质手工灯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块钱,没想到封骛如此重视,修复藏品的倒是多,不过这东西得归到修复玩具那类。
他这位老板一直都是个很理性的人,理性到过于没人情味,眼下提出要修复这种劣质品,秘书有些意外。
饶是不太理解,秘书还是让机器人去修复了,封骛也拿着离婚协议动身往外走。
雨势不算大,封骛到家时拒绝了司机撑过来的伞。
“这点雨没必要,等会还要出去一趟,应该要不了多久。”封骛低头整理衣襟。
“好的,那我在车里等您。”
“嗯,等会要是我身上带的仪器反应不正常,你就叫人进来接应我。”
嘱咐完司机,封骛推开门往里走,看着花圃里的芍药,花瓣被雨水浸湿,显得愈发娇艳。
这是顾则沅提出要栽的,当时他提出要玩个游戏,本着讨他开心,封骛故意输给他,然后顾则沅就说想在他家栽丛芍药,希望他不在时,封骛闻到花香会想起他。
冷雨淋在身上,闻着被雨气冲淡不少的花香,封骛觉得身体有些热,当即解开衣领,橡木苔味道散了出来,萦绕在花圃间,和芍药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他和顾则沅的匹配度很高,闻着芍药花香还真会想起顾则沅……alpha眸色阴暗,他需要那个高匹配度的omega给他解决需求。
不仅身体热,他头也有些晕,易感期就是麻烦,他站在原地调整了下信息素,去仓库给枪里装满子弹,才往客厅走去。
平时裴溪皊大多喜欢在卧室,今天裴溪皊则坐在客厅,见他回来眼睛都没抬下。
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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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裴溪皊对面的沙发上,将文件夹放至茶几,梳在脑后的黑发落了几缕在额前,很闲散的姿态,却未能冲淡半点压迫感。
裴溪皊很讨厌他这副样子,鲜少有东西能惊起他眸里的波澜……除了被信息素压制。
两人相对而坐,缄默无言,封骛凝了他片刻,缓缓道:“溪皊,我直说了,基于各方面考虑,我们不适合。”
早在感情开始破裂时,裴溪皊就预想过封骛跟他提分开的场景,想象假如发生这种事,他会是什么心情。
愤怒,伤心,不甘,难以理解,却又是意料之中。
裴溪皊觉得自己仿佛浑身血液被冻住,变得很迟钝。
“确实。”裴溪皊低声应道。
怎么想这场婚姻都很可笑,封骛跟他结婚真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全是为了利益,现在他提供不了帮助,还成了alpha,封骛自然对他弃如敝履。
“溪皊,你会主动提离婚,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现在是alpha,两个alpha确实不适合结婚。”
“不是这样吧,我变成alpha,只是刚好给你提供了个好理由。”
说是妻子变成alpha被迫离婚,比抛弃因他腺体残疾的omega妻子好听多了。
“我帮不了你,你想继续往上爬,需要更大的权利,所以我们这些年的情分都不作数了。”
“溪皊,没有不作数,只是没必要。”
裴溪皊眸光闪烁。
封骛眼里只有利益,视婚姻为交易手段,肆意凌辱omega的真心,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封骛,你结婚后会永久标记顾则沅吗?”
“他需要的话就会。”
沉浸在爱情中的omega,在高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诱导下,没什么不会答应的。
他是个残次品,封骛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可对一般omega来说,被alpha永久标记后抛弃,是很痛苦的。
这种事alpha无法共情,可能只有像顾则熠说的那样,让他切身体会到omega的痛苦,封骛才知道自己的行径有多过分。
封骛拿出那份离婚协议递给他:“你看看,有不满意的可以协商。”
这份协议明面看确实很偏向裴溪皊,不过他不懂这些,也看不出里面是不是有陷阱。
“溪皊,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养你一辈子,这是当初结婚时说的,你也可以一直跟我住。”
今天的易感期来势汹汹,封骛垂下眼帘,想掩盖自己的不适。
裴溪皊捏着那份协议,注意到封骛不太对,空气中有着很淡的橡木苔味道,果然是到了易感期。
协议书封骛那栏已经签好名字,只要他签下名字,那他和封骛的婚姻从此便画上句号,没了婚姻关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封骛嘴上说什么只是暂时离婚,还说他可以继续和他一起住,只是哄骗他签字的借口。
本想等封骛去北州行动,眼下看来没必要再等。
见裴溪皊一直没反应,封骛紧皱眉头,他嗅到空气中的咖啡味,身体愈发燥热。
裴溪皊竟然在释放信息素,封骛额间霎时冒出冷汗,没忍住闷哼一声,他抬眸看向裴溪皊,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而裴溪皊也印证了想法,果然封骛不只是简单被压制,自己的信息素对他还有其他作用。
“溪皊……我们不能好好聊吗?”
这段时间裴溪皊在学习控制信息素,见状继续朝封骛施压,起身走到他面前。
“封骛,易感期这么难受吗?”裴溪皊冷眼看着他。
封骛垂着头没说话。
裴溪皊缓声道:“到底夫妻一场,我会帮你解决易感期的。”
他刚想凑近封骛,就感到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腹部。
低头一看,封骛手里正拿着把枪,他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大有他靠近就开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