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盛着的是一枚小巧精致的令牌，叫程衍不禁想到自己此刻揣在怀里那枚。
“你认得么？”她看了看身侧的人。
沈渊摇摇头。连他也没见过，背后的主人，想来当真是神秘至极，但总归有了物证在手，不算全无收获。
“不过，也许有人会认识。“他略一思考，再一次叫人拿来纸和笔来，将那枚令牌画下，附了一封信寄回帝都。
但二人也不全指望仅通过这么一块小令牌就能找到幕后之人，便先将大宅之中仍暴露在外的尸身敛好，程衍再三承诺过无毒无诅咒，这些衙役才终于苦着张脸出了门。
程衍想向附近的村民打听一番，那无名道人是否也有出现，怎知原本热情的村人一听，要么当面将窗户猛地一关，要么满脸晦气地摆手。
这样的小地方，也许几年也出不了一桩见血的案子，更遑论这样奇诡的灭门惨案，加之祁县令此前三令五申，威胁威逼，众人如此讳莫如深也不奇怪。
一无所获，二人简单吃过晚饭，正准备回到县衙去看一看那群衙役收尸收得怎么样了，以及还能不能寻到些别的线索。
“眼下既然别无其它线索，待衙役将那些尸身收殓完毕，便用溯魂的方法看看吧。只是这法术需得在死者头七以内，如今时间太久，还能够寻回多少记忆，也不好说。”
所谓溯魂，则是指的一种能够查出死者生前记忆的术法。没过头七的死者三魂七魄仍留存于尸身之内，通过溯魂术自可查看死者生前记忆，缺点则在于施法者无法控制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哪一处，为了寻到自己需要的片段，往往找上一天的也是常有的情况。法力与精力消耗巨大，非修为高深者极少动用。
“这法子虽说繁琐了些，但若能够找到凶手的形貌，总归也算是一条要紧的线索了，试试倒也不亏。”
“嗯。这几日我也在想，若是实在寻不到那无名道人，就以此法用大邙山那些流寇试一试。”
他口中这试一试所指为何真是再清楚不过，程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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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就立刻惊道：
“不不，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虽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也万万不可因为这事枉害人性命。咱们还是再看看别的办法吧。”
“当地接手的官府已经查过了，不过都是从前些山贼建的匪寨，每个手上少不了都有几条人命。杀人偿命，既然他们敢为了钱财害别人性命，也该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才是。”
他话里是满不在乎的淡漠。虽然并不讨厌，但程衍还是不太习惯他偶尔透出的这份透着寒意的锋利，她没再接话。
沈渊说与祁县令有些话要谈，程衍点点头，直说不必管她，自己一人向着仵作间的方向而去了。
才刚入夜，四下静悄悄地，不闻半点人声。
她转过一道弯，忽见树枝随风微微摇动着，猛地停下屏息凝神，随后握紧了腰间的剑。
方才她分明觉察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一个高大的人形，浑身裹在紧绷的黑衣之中，正从长廊顶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