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屠坤满腹疑窦地盯着那张照片,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留下这些东西。留下后,他又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这时,王森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救援会很快启动,但我觉得……希望不大。”
屠坤听完,神色一沉。联想到蒙面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她站起身,背上背包,冷冷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后面的事,不劳你操心了。”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你担心屠教授走私?”
“你住嘴。”
“我莫得其他意思。蒙面人说了啥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为啥子要追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现身?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擒住他,问个究竟。”
“他拿枪指着你的脑门,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嘛。况且……对方在暗,我们在明,现在不宜让其他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屠坤觉得有些道理,而且她也还没解锁那包东西要传递的信息,于是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昨天派出所联系我时,我还在想,父亲可能是迷路,或者受伤,所以在山里耽搁了。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出事了。那个蒙面人一定和我父亲的事有关。”
“对。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搞清楚这个关联到底是什么。”
屠坤看了王森一眼:“我自有打算。”
“你背一个三十升的包,在曦崖山来来回回是不行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山里失联后,十年、二十年都再也找不到了吗?屠教授有可能在这山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你对这里不熟,找起来如大海捞针。况且,你莫以为山里到处有路——有些地方是虚的,一脚踩空,非死即伤。”
“搜山找人,自然交给救援队。”
“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把真相挖出来。”
“你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这是我和我父亲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既然屠教授托我带东西给你,那他肯定是希望我帮你。”
屠坤略显无奈:“但这一切发生太快,所有信息缠在一起,毫无头绪。我需要自己先理一理。”
“别的我不晓得,但那帮人真不好惹。刚才那个蒙面人,是带枪的——不是闹着玩的那种。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
屠坤沉默。王森把椅子拉过来,坐到她身边:“我老汉儿是二零一八年出事的。那时候官方说是常规的因公殉职,可我一直没整明白噻。我来这儿做护林员,说穿了,就是要把整件事情查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地方,说到底就那么几件事。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们搭个伙,或许能互相帮上忙。”
屠坤有些吃惊地看着王森,没想到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正不知如何回应,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王森,在吗?”
屠坤和王森走出木屋,两个男人正从不远处走来。那两人穿着迷彩服,带着手电筒、电击棒和木棍,腰间还别着砍刀。
“哟,有客人啊?”其中一人笑着说。
“这是屠教授的女儿,屠坤。你们两个怎么跑来了?”王森道。
“上午小刘在村寨巡逻,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往西边林子去了。我们追了一路,连个人影也没看见。我先送他下山,顺便来你这儿蓄点水。”男人说完,朝王森使了个眼色。
王森接过水壶,心领神会。他一边去接水,一边跟屠坤介绍:“这是老李,我们都是曦崖山大浩坪管护站的。那位是小刘,附近村寨的民兵。”
老李朝屠坤点了点头:“屠教授是个好人。以前来这里住,对我们很照顾。昨天接到报案,我刚好去龙阳片区了。”他转头看向那个民兵:“对了小刘,你最近常来,看见过屠教授吗?”
小刘二十出头,个头高,看起来很精干,还没来得及开口,王森已经提着水壶走了出来。两人着急赶路,拿上水壶便上路了。小刘走在后面,屠坤跟了上去,问他是否看到过什么。小刘答:“昨天下午,我确实看到过一个人。大概四、五点的样子,一般那时候没人上山,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本想叫住他,劝他别进山,但那人脚程很快,好像对山里的路特别熟,所以我就没多话。”
“那人长什么样?”屠坤语气一紧。
“我认识屠教授,那个人不是他。”
“不是?”屠坤低声重复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小刘不好再说什么,匆匆跟屠坤道别,快步跟上老李,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