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笑话,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二哥知道,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程宛清平静道,但内心却多了几丝沉疑,为何虞忌会怀疑庄丞允。
“这可不是闲事,程姑娘。再说你也听到了,我母后要求我和我二表哥搞好关系,这不是怕日子走得近了,二表哥这么聪明,万一看出什么来嘛。”
“是殿下多虑了...”程宛清皱眉。
“未雨绸缪嘛!”虞忌轻笑一声,拿起一边的药碗准备喝药,却突然被程宛清一把抢过。
“方才谈话太久,这药有些凉了,臣妾去给殿下换一碗温的。”说着她便起身匆匆向外走。
“啊,没事。请便。”虞忌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等到程宛清离开寝殿后,他的目光才微微一沉。
总算有点用,不枉费他那么多口才与精力去力挽狂澜求得门一开,程宛清最后还是动摇了杀心。
但庄丞允是更难对付的。
他绝对是这本书里最阴险狡诈和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
膳房。
“那药你给他喝了?”程宛清一进去,便见到了来人。对方一身非比寻常的打扮,一身梭黑更像是个黑夜行客,此人正是庄丞允。
“他喝了,不过先前计划没有得手,皇后现在又看得紧,现下不好下手,所以我用的是缓毒。”
“你是亲眼所见?”
“千真万确。”
虽然她一出寝殿就将汤药全部倒了。
她确实有想要再次动手的想法,毕竟对付虞忌这种人,使用的手段不过动动手指,别人也查不到自己手上。
但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再加上他对自己说出“是我错了”,“我给你想办法”之类的话,离开家又出了庄家她再没听谁说过,况且还是从虞忌口里说出来的。
她下手一断果决,也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一时所言,但她还是犹豫了。同样面对庄丞允,她也是犹豫的。
像是沿着路线飞行的雏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轨道。
“二哥接下来想如何?”
庄丞允沉声道:“我还想询问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程宛清看了一眼灶台上煮着的药炉,咕吱咕吱冒着白烟,道:“先谨慎微妙吧,药量我会减轻一些,着急动手对我们都不好。”
“如今要稳住庄家,光是倚仗皇家是不行。”
“对此二哥怎么看?”
正午高照,闷热的膳房却不见一丝热气,只剩两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冰冷。
“现在不急。”庄丞允拿起灶台一边蒸好的米糕,放到嘴边咬上一小口,乳白的外皮内是芝麻馅的甜味芯,“今月月底游晚秋也会回京报捷,我让石磪去买些东西送送礼。”
“那二哥还要去看五殿下么?”
“为何不去?”庄丞允咬完最后一口米糕,擦唇道:
“表弟中毒差点遇害,还以为是我要害他,做表哥的当然要去问候问候。”
————
寝殿。
虞忌还在琢磨刘秉的事情。
如果说是自己的到来让本该死亡的虞忌复生,又让原本不是凶手的刘秉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害人凶手,看来一切都不会再顺从原作的剧情方向发展。
但为何两人会选择刘秉?
按背景上来说,刘家为御史台的官家,论权势都是在徐、庄两家之下,并且刘秉对程宛清的爱慕之意也很方便男女主在中后期的势力涨幅。
他想知道庄丞允这样做的缘由。
门外传来走动声,步伐沉稳,将自身的阴险伪装得天衣无缝,虞忌可以猜到来人。
庄丞允这几日被关押,脱身后又协助调查,返回候府后又匆匆忙忙赶来却不见分毫案牍劳形之意。
他身得高大,又生的极为俊朗,从小跟着游家习武身手了得,腹里装下的四书五经不比他哥少,却又懂得在外人面前将自己伪装成一副“幼不如长”的姿态。
其实虞忌从小跟着亲戚朋友看过那么多宫斗宅斗的古代电视剧,也在网络上生活中见过许多古装剧演员。可现在一个大男主就这么真真实实地摆在自己面前,还是被庄丞允一身的禁欲之气震撼到了,更何况还是他笔下的人物。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他心想。
“殿下身子可安恙些?”
“呃...甚好!甚好!哈哈哈...”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会被大男主的光辉压得如蝼蚁一般渺小,毕竟他虞忌是个炮灰。
“方才经过膳房,刚好三妹说药汤已经热好送过来了,微臣给殿下送过来。”
不是吧?又来!
多付过一个程宛清已经很累了好吗?而且她还在半信半疑,现在又来一个庄丞允,他还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能跟他说?
庄丞允把药碗端到他面前,脸色阴得可怕。
难道说女主出去临时反悔了?自己不好下手让男主过来?这不符合逻辑啊!!
虞忌微微将头撇到一边去,“本殿怕苦...不喝.....”
庄丞允:“......”
端着碗的手就放在他面前,虞忌就感叹着人生好累,儿子弑父。
“是微臣疏忽,不知道殿下胃口甚差,那就让膳房再做一碗吧。”
还来!你们三顾寝殿送毒吗?!!
“劳二表哥费心了,哈哈,本殿到时候晚上喝。”虞忌苦笑朝他摆手,想到还要再说些什么,便道:
“现在御史台那边...”
庄丞允道:“刘家已经倒台,如今由中丞蔡家上任,不过殿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身子比较好。朝中要务,自然会有该管的人来管。”
意思就是你已经是个废人,何必要来插手朝上权位。
虞忌心想:“那现在你想要搞太子和徐家也很难,怎么还好意思来说我?”
虞忌是个执跨皇子,在多年前便向全天下扬言自身永不上朝参政。现如今能够协助皇帝在朝中理政的,首当大权的是太子虞琰和六皇子虞玡,这二人皆由最受宠幸的徐贵妃所出。其次便是四皇子虞衡,在储君争夺上与前二者有不小的较量,但无奈于母家叶贵人即叶家势力不如徐家强盛,因此处处被压着一头。
徐家世代为宰相,是先皇理政的得力良臣。但如今嫁女得宠母凭子贵,又有太子依仗,这篡位夺权的算盘可谓打得满朝皆知。
但坏就坏在当朝皇帝傻得很,把徐家当成维护统治的一把好手,殊不知自己以为养的好狗已经打算好如何咬死自己的主人。而朝中旁观者无人敢动这只肥狗,一是徐家有太子担保,二是徐家自身也是个难啃的木头。所以想要掰掉一齿可谓难上加难。
原书中庄丞允想要插手徐家倒台还是很久以后,关键在于揭发徐家在江淮一带筹兵集粮谋划造反助力太子上位,可这一切的契机关键在于刘秉。
刘家与徐家相互对立,而刘秉是在江淮游历时发现徐家筹机的,日后回京告知程宛清,程宛清又告诉了庄丞允。但揭发之日时徐家已经准备成熟,平定起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但刘秉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虞忌头疼,他不确定庄丞允现在是否就要搞徐家,他也不能过于主动然后导致被怀疑。
“殿下要不要吃点点心?”庄丞允指了指一旁贡盘内置好的米糕。虞忌一瞧,心想刚来到这里就晕了七天,还没好好吃点东西,便点点头让他拿过来。
庄丞允刚递过去,虞忌就另手拿起一旁程宛清还没撤去的银针往糕上扎了几道,果不其然,银针冒出黑色液体。
“……”
庄丞允气笑道:“这是芝麻馅的。”
虞忌还是不动。
“难道还是是认为微臣想要谋害殿下?”庄丞允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微臣想要和殿下说明白。”
他再往下,气息就要打在虞忌面上。
“微臣可没有这个胆量。”
“本殿知道。”虞忌压下一口气,试图将自己的胆怯包裹严实起来,“但发生这样的事,二表哥还不让我有防备之心不成?”
“但歹人确实是由二表哥所抓到的,这有劳可谓当之无愧。”
“殿下说的是。”庄丞允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神冰冷,“是微臣失礼。”
“你退下吧。”虞忌转头没有看他,心道糟糕,没有打好与庄丞允的关系,这要是一路下来自己可能会死得更快。
于是拿起一枚米糕打算吃下去,却发现庄丞允还在看着他。
“……”虞忌没再打算理他,心里矜持了一会还是咬下一小口,软糯的口感在味蕾出迸发米香的甘甜,带有丝丝芝麻味儿。
就像这庄丞允,外表下一副仪表堂堂、正人君子的模样,内心却黑得很。
至于甜?也许只是对程宛清有吧。
虞忌细细品味,这米糕像是闸门一般打开了他的味蕾。临死前他也就吃了一些超市里打折的圣女果,到了书里虽然有着这样的地位,但不知道还能品味人间美味还有多久。
“殿下喜欢便好,微臣先告退。”
虞忌一愣,立刻回过神来道:“等等!”
庄丞允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
“那药汤本殿觉得有点臭,建议你去膳房洗洗手。”
因为程宛清还在膳房呢,出了这寝宫就见不到老婆喽,那就多见见。
正打算去膳房找程宛清商量后续事宜的庄丞允:“……”
“ 劳殿下关心了。”庄丞允冷声道,随后出了房门。他走后,虞忌立刻躺下身子来。
“阿茹!”
阿茹是虞忌的贴身侍女,早些年因为与同事的宫女相处不恰被人陷害毒哑了嗓子,又被投送到虞忌身边去当侍女,所见的想置她于死地。
原书虞忌对阿茹的折磨可谓不少,宁可打骂对待也不愿给个痛快,之后虞忌被害死后被程宛清暗中收留,成为一贴身帮手。
这样的资源虞忌定当不会白白把握。
“给我送来纸墨,本王有事要做。”
阿茹应下送到,虞忌让她出去守门,若有人进来要给他打报告。阿茹出去后,虞忌下榻摊开宣纸置于桌案上,用狼毫毛笔蘸上墨水,在上头挥字如雨下。
写罢,他望着一系列提要摘纲,一边回忆着穿书来时种种。
“也只能用这些保命了。”
“庄大帅,为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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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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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儿子我是真的想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