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剧透保命》 第1章 原来阎王也追文 城市夜晚灯火通明,某小区居民楼下时不时有车驶过,余阑洗了一盘水果来到电脑桌前准备码字,一打开网站全是99 的红点。 【劳斯今天更新了吗!催更催更!】 【今天也想看庄大帅宠爱程宛清的情节!太太快更!】 【啥时候完结?投炸弹投炸弹!】 …… 余阑咽下嘴里嚼碎的圣女果,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回味,倏地一个激灵,碰到了嘴皮内部新长出的溃疡,疼得他嘶嗦一声,缓解下来后打开文档。 【《予清聆》大结局设定:】 【庄丞允朝斗后篡位登基,迎娶程宛清为后宫独后开辟大虞后再一王朝盛世。曾经不被任何朝上乃至京城王权富贵看起的两人心心相印,打破天下无敌手,从此夫妻二人登上人生顶峰!】 “哒哒哒...” 余阑指尖熟练地在脱了漆的老旧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回想着大纲思路。 不得不说网络作家还真是个很好的工作,先前余阑上大学时生活资金就不太丰腴,受同专业学姐的影响下他才认识到写文这一圈子。 当时他也就随便写写,用点高中毕业的文笔和小时候看电视剧的脑回路写些言情文,后来没想到能给他这么大的收入,毕业后就吭哧吭哧晋升为全职。 余阑靠着这些收入在毕业后攒下一笔不小的存款,打算结文后靠热度卖卖版权,再把他心心念念的车买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美滋滋,码字也码到最后关头,手上更加停不下来。 “爸爸的好日子就靠你们了!” 想到这里他就越激动,心里就像有一只吸铁石疯狂地吸收着世上欢快的情绪,逼得他胸口一阵悸闷。 “还有最后一段...” 可手上的气力却越来越小,余阑感觉眼前一阵发黑,甚至反应不过来。 呼吸越来越急促,完结的激动和内心的亢奋终于让他气息不稳,最后一头从电脑桌前栽下去。 我...去.... 余阑咽气前脑海里就想着这两个字。 堂堂一青年男儿,某知名大学的应届毕业生,网络文海里兢兢业业的劳动楷模,就这样挂了!? 还他妈是在作品完结前??? 先不管那么多遗憾与不舍,他能理解读者们的心情。过后不久圈内就会传遍他不幸离世的消息,火遍小说圈的《予清聆》也将成为一代遗坑,再到全网悼念,最后淡化于时代年轮当中。 可那是他的时间,他的钱源啊! 走到奈何桥边,他才消化完这些惆怅。也罢,喝下孟婆汤忘记所有种种,大不了下辈子投个好胎重开,他余阑来生还是一条好汉! 余阑就抱着这样的心态跌跌撞撞往桥上走,直到接过孟婆汤欲喝下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余阑老师十分郁闷。 死了还不让我解脱吗!大哥! 余阑转头撇了那鬼一眼,然后一愣。 那只鬼一脸严肃且带点莫名的情绪瞅着他,华丽的服饰带着些许珠宝叮当作响,对方一身的穿着与现代尤为不同,倒像是古代样式。 “找我做什么?”余阑缓缓开口,死了之后到达冥间遇到这种事他依然有点后怕,这鬼不会是自己生前得罪过的人吧.... 可这鬼穿的不像是会与自己有交集的样子,况且这大哥一身荣华富贵,根本不像是自己生前能融入进的圈子里的人物。 “你是余阑?”那只鬼缓缓开口,盯着他的眼神微微颤动,手上力气不自觉加紧。 余阑被他抓得直害怕,喊道:“你要做什么!?” 余阑奋力挣开他抓住的手,转身欲逃,眨眼间便被对方被抓住卫衣兜帽连带后拉。,那鬼生的比他高一个半头,四肢也比他健壮,直接把余阑硬生生拎了起来。 对方问:“你是澜涧客老师?” “……” 原来在阴间也能遇见自己的读者。 余阑心中一阵短暂的沉默,心想自己的笔名在阳间保护得好好的,怎么一死到这就被遇到的第一个鬼叫了出来。 可想而知这鬼是他的读者之一,直接把他认了出来,既然已是死亡之人,自己现在也没法完结作品,对方一定也看不到了。 悲催啊悲催! 余阑默默闭上眼睛,对他道:“没想到你把我认出来了。唉!人生难免事故多,《予清聆》没能完结是我此生一大遗憾,兄弟你恐怕也是和阳间的人一样看不到了,我也没法直接跟你说,我还赶着去投胎呢!放我下来吧!” 那只鬼却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接着问道:“还没完结呢?”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余阑感到毛骨悚然。这种语气,这种气势,这种态度,难不成是黑粉?? 真是完蛋!他怎么死了还让人这么闹挺! 余阑心中流下一把心酸泪,难道他这辈子生而为人还不够让老天有眼么?打不过对方也只好硬抗过了。 那只鬼又悠悠地道:“澜老师那文写到后面真是不知道要怎么看,幸好没有完结,但本王活了这么久都没再看过这么一本颇有文品之作。” “所以本王不会让你死。” 啥? 余阑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本王?什么没完结?他到底是谁啊!? 对方仿佛猜透他的心思,接着道:“吾乃地府三宫五殿之尊,也就是你们阳间所称的阎王。” 余阑心中又是一击。 阎王也会看自己写的文?? 他还在不解与震惊的错愣中,阎王又对他道:“澜老师年纪轻轻就匆忙故去真是可惜,一表人才定当不能还没填完坑就投胎重生。” “现在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重新活过。” “这可是本王对你的亲赖,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改剧情!” 余阑脑中缓缓一个“?” 还不让人投胎转世了?他死了都要把遗坑填完吗?安都不让人安息啊! 阎王抓着他的兜帽往空中一甩,余阑连翻好几个跟斗掉进一道法阵里,随即身体上传来剧痛与透彻般的贯通。 一股热流顿时穿透他冰凉的魂体,余阑渐渐感受到了温度。与此同时脑中耳鸣嗡嗡作响,无数个在经历过死亡的细胞在神力中缓缓回生。 “抵达之地便是你亲手所作之书,你的魂灵将附着在最契合之□□身上。” “吾将你带来此地即是我一私之念,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重活一世,必当好好把握。” “别再写烂文了” “……” 这阎王绝逼是他的头号黑粉。 接着一阵全身落地感袭来,余阑身子抽搐一下又有了知觉。 既然像他这么说,那自己应是穿书并重生到《予清聆》这本书里头。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穿书成了庄丞允。 “有脉象了!快!传皇后娘娘!殿下醒了!” “?” 余阑愣地一下睁开眼。 眼前一片灯火通明,看清之后是古色古香的天花板,还有几处挂着红色的绸布。 “殿下!” 一旁女声响起,声线是如清水般的沉静与稳重,听的他支楞一下。 这是...结婚那段吗? 余阑打量四周,眼前是一群官朝袍服的官人和坐跪着的侍女。离他最近的便是那道女声的来源处,不过那女子身着婚服,凤冠霞帔,黑色的眸子里带的是些许担忧。 他又低眼看到自己身着一身红,为何自己穿成庄丞允之后身体还会如此疲惫不堪,胸口处还淌有血迹,以及浑身抽痛。 但也怎么想着也不是这么个情节啊,庄丞允成婚的时候没有这么个逼动静啊! 难不成是遇刺了? 他无力地闭眼欲接受这个现实,直到耳边另一个声音响起: “微臣护驾失职,恳请五殿下恕罪!” 什么五殿下? 余阑慢慢瞪大眼,寻着声音找到来处。男人漆黑的长发规矩地束在脑后,顶着一具发亮的银冠单膝跪在自己身前。 对方距离他极近,面容生得极为俊俏,眼中满是自责与担忧。 余阑被他的容貌震撼得有些大脑发白,加上刚刚穿书而来还有几分懵逼。 他对那人道:“现在是第几章了?” 得来的是那人与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什么第几章?” 余阑还在发懵,在众人的拥护之中坐躺好身子,惊魂不定地看着他。 “五殿下..”对方低声喃喃,然后转头对旁人道:“宫中太医还没到?” 被叫到的人也心惊得慌,“侯爷息怒,卑职这就去看看。” 那人回答屁颠屁颠地跑走了,那人又对其余人道:“在坐各位都不能走!石磪!把人带下去!” “是!” 一声令后其余人都被穿着重甲的官兵带走,婚房内只剩余阑和那对男女。 余阑被他扶起,虚弱的身子不受力般倚在他肩上,随后被带至榻边。 “你是哪位?” 那人沉默,眼底的清灰瞬间迸发出些许冷意,“你忘记了?” 眼看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直到那女子开口:“丞允你先放开他,让我来把脉吧。” “也罢。” 男人沉声道,却发现余阑一直盯着自己。 余阑看着他,“你是庄丞允?” 又转头看向女子,“你又是谁?” 这一下两人交谈,让余阑猛得清醒起来,原来自己并不是庄丞允,而对方才是。 得不到女子回应,他只能再指指自己:“那我是谁?” 脑中一想,庄丞允先前称自己为五殿下,五殿下是谁来着? 好像是个微不足道的炮灰,在哪章出场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五殿下..五皇子...五皇子虞忌... 哦...他穿成了虞忌.... 那个第一章出场第二章就被男女主联合毒死的炮灰五皇子虞忌... 那么他面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女主程宛清。 所以现在男女主都在他面前,而他自己本人成了虞忌,现在不应该... ...... 余阑大脑又变得死机,意乱之中猛地抓住了庄丞允的身子,满脑子只剩下“wdf”。 “殿下?”庄丞允迟疑地看着他,然后向前一步,却被对方抓得更紧。 余阑面色苍白,低头往庄丞允身上吐了一大口血,他在失去意识之前满脑子都是那句“完了!”。 庄丞允可是他亲手写出来的有洁癖啊! 【此篇已修】 新人开文!大家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原来阎王也追文 第2章 能不能对爹地好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内殿榻上,一边还是正在商量计划的男女主角。 虞忌!他怎么就穿成了虞忌啊! 抓马般的记忆像走马灯般游荡回他的脑海,余阑依稀记得原文是这样设定的: 女主程宛清是游医世家,她自幼母亲早逝,记事起随父亲行医在外,学得无数。十六岁时父亲程决因一次意外跌落于山崖,久治无效便离世。 程决与侯门庄家家主是深交挚友,关系好到双方夫人指腹为婚的那种。程家世代在外游历,亲眷、积蓄甚少,程决死前嘱托程宛清去侯门寻条生路,也希望他的好友庄明能照顾好自己的独女。 庄明身居侯位,府中仅有杨氏一人,夫妻二人膝下有二子:长子庄溪寒才学皆有仕途无量,次子庄丞允深沉内敛自幼习武战功赫赫,二人皆是坐收京城女子爱慕二巨头。 况且杨氏亲姐还是当朝皇后,候府更是财、权皆得。更何况是亲友之女,庄明亲自将程宛清接到府中收为义女,杨氏也待她视如己出。 而男女主的感情是在这两年相处中慢慢上升的,女主十八岁生日时刚好京城举办游船宴,两人在灯桥边互表心意然后自然成。坏就坏在有一个炮灰来插了一脚。 这个炮灰就是虞忌。 游船宴前五皇子虞忌身患重疾,宫中太医也手足无措,皇后听闻候府义女为江湖游医世家,便下旨让程宛清进宫行医。 女主不负众望治好了,虞忌也不负众望爱上了。 虞忌是皇后独子,也是庄丞允的表弟,虽然不是太子但也受父母宠爱有加,再带上他身为炮灰反派那极厚的脸皮,理所当然地就让皇帝下了赐婚。 这种情节肯定不能棒打鸳鸯嘛!后文写到在出嫁前段时间男女主就提前表达好心意,好巧不巧这两个人一个阴谋多端,一个毒计甚多,就计划将虞忌天衣无缝地暗杀在成婚现场,再找一人承担就完事,然后对整个皇权乃至世家开启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扫荡! 于是就有了他刚穿来开头那一幕。 真是爽文给自己写爽了,最后自己穿成反派给自己整笑了。 但虞忌现在笑不出来,因为面前这两个人是串通好了要来干掉自己。他先前可以死一次,现在也绝对能再死第二次。 “殿下醒了,太医还没来。宛清,你先给殿下看看。”庄丞允转头对程宛清道,现下这种情况顾不得大婚礼统,还是救人要紧。 “殿下,请吧。”程宛清朝他伸出手,却被虞忌躲过去了,整个身子缩在榻角,远远躲着两个人,“不用了,我....本殿休息一下就行...” 虞忌不敢抬头,对方还有配剑在身,他生怕他剑锋出鞘直接干掉自己。程宛清更是不行,万一她把脉的时候给自己投毒了呢? 我求求你们了,我是你们亲爹啊,能不能对爹地好一点,谋个活路也成啊! 等到一只手强行把他拉向前,庄丞允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让他仰倒在榻上,虞忌急得大叫:“放开我!!你别碰我!” “殿下不必惊扰,臣妾给您放血便是。” 程宛清阴者脸趁机往他胳膊处摸上一把,点穴道:“这里。” 两人先前担忧的面孔转瞬即逝,眼看全是装出来的。 可见的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决绝。 毒死不成就要放他的血吗!?这是一点活路也不给他留啊! 只听“铮”地一声,剑鞘拔出。虞忌感到有一阵凉意在自己手臂划出切割的顿感,紧接着疼痛从伤口处蔓延至他的全身,无力至极。 “还有这里。”程宛清冰冷的语气在一旁指导,身体被她所及的每一处都被庄丞允用佩剑一一割过,流出漆黑的血液。他想挣扎地抗叫,却被庄丞允捂住嘴。 “最后一处,要快点。”程宛清的手指落在他侧脖颈处,指尖在虞忌因恐惧而不断跳动的经脉上比划几下,然后适示意庄丞允动手。 刀锋再他最脆弱的侧颈处游走,虞忌像垂死挣扎的猎物,等着猎手给他致命一击。绝望与崩溃的眼泪在眼眶内迸发而出,倏然听见门外传来人声: “皇后娘娘来了!” 两人听闻立刻放开虞忌,随即收拾残局。虞忌跪倒在地上,身体早已被折磨得不堪,一头散发下是满眼的憔悴与惶恐,他不顾自己身体上流了多少血,朝门口崩溃地大喊: “救命啊!” 寝门被撞开,大批卫兵随着一身着艳丽服饰的女人走进来,后头跟着一名匆匆赶来的袍服官人,虞忌一看到来人便扑上去哭道:“他们要杀我!我要死了!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皇后抓着虞忌拨开他面上凌乱的发丝,又看了看他满身透着黑血的伤口,胸中心疼不已。 “吴太医!” 那袍服官人连忙上前去给虞忌把脉,虞忌还不忘给自己开脱告状,指着两人发疯般大叫:“母后!救救儿臣..咳咳..咳咳...” 一口黑血又从他嘴里吐出来,虞忌感到大脑发晕又直接倒了下去。皇后望着跪在地的庄丞允和程宛清,严肃道:“来人。” 虞忌再度昏迷前还不自觉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俩人,程宛清面上是臭得一批,他又将视线移到庄丞允那处,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但意识越来越模糊,根本看不见他是什么神情。 “把所有人都带走!我儿大婚之日怎会遭人下毒手?让御史台去查!” “是。” “送五殿下回宫救治。薛公公,把王府上下所有奴仆以及来访的世家所有人全部严查!” 薛公公伺候皇后多年,乃是皇后心腹,“娘娘,这...侯门庄家二公子...恐怕不太好...” “刺杀我大虞皇子乃谋大逆之罪,现下西域战事迫在眉睫,朝政局势不稳,皇上也顾不得许多便让本宫来照看忌儿。日后追责下来,可不单是本宫能插手的。”她扬了扬端正的衣摆,转头对庄丞允道: “丞允,本宫知晓你与忌儿从小关系不太融洽。但忌儿好歹堂堂一国皇子,做母亲的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妄图谋害儿子的歹人。” “你母亲那边我会交代,还有程娘子。”话提到程宛清时,她的语气转而淡漠起来:“也请配合御史台调查,若有任何不妥,本宫绝不姑息。” “是..”程宛清低头应道,然后转眼往庄丞允的方向用唇语道:“怎么办?” “无妨。”庄丞允眼里布上更加阴霾的暗色,似是察觉到什么变动,早已暗算着一切等待千钧一发之机。 “我早留有后路。” ———— 七日后,寝殿内。 虞忌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在窗外细微晨光下泛起耳鸣。他这几日不是睡了醒就是睡,偶尔吃上些许吃食还能再吐出几口血来,虚的不行。 而且现在自己身上扎的密密麻麻全是针,生怕他不能吊着一口气。 五皇子这身子设定上本就是个炮灰,还身体不好,这可让他吃尽苦头。穿过来没多久就差点被男女主放血杀害,九死一生中逃脱还不能消停,这几日夜夜发冷发虚汗,还总做些莫名其妙的梦,根本无暇顾及外头发生了什么。 伺候他的宫女见他眼皮微动,立刻起身端盆出去换水,前一脚看到来人便低头行礼:“娘娘,五殿下醒了。” “那便好,本宫顺便为他再扎上几针。”门口处传来脚步声,女子脚步沉稳又清脆,虞忌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屏风后的身影。 “殿下身体可有好些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虞忌一时没反应过来,回道:“还行还行,我有点渴,倒点水来。” 屏风后传来茶具与木桌相碰的撞击声,随着一声沉重地放置过后,那人端着水从屏风后走过来。 女子一身湖色华衣,气质是不同于豪门小姐的沉稳与端正,发束也梳成成婚妇女的发式,一张肉粉薄唇对虞忌笑道:“殿下喝了水,臣妾再为您换几针吧。” 虞忌仿佛震成一座石像。 他之前不是把儿子女儿送进去了吗?怎么一点屁事都没有?卷土重来啊! “殿下?”程宛清歪头看向她,眼里满是关切,但在虞忌眼里却是自己亲手写出来的伪善与心机。他想逃,但他不能动。 “先....先不用了...你先陪我聊几句吧...哈哈....” “殿下,针灸可不能耽误了时辰,否则血气停滞,况且您体内的毒还没排干净。”程宛清继续和色道,暗袖中暗藏的利针被自己的手牢牢抓住。 眼下女儿还是对自己动了杀心的,虞忌不能铤而走险,先前之事过于暴露,这两口子聪明得很不难对自己产生怀疑,得想个更好的办法让他们放下警惕。 “真的不用!不用!”虞忌汗颜道。 要怎么说!死脑筋快动啊!! “那个...你要不先和我聊会?”虞忌仰头看她,面上带的是虚弱的笑意,“本殿与你相识甚少,不如好好谈谈心?” “谈心?”程宛清轻笑出声,“殿下既知与我相识甚少,两心不通,为何又要执意娶我做妃?” 还没开始聊就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卡了喉咙,虞忌暗自骂自己一声,怎么专往人家痛点戳。人家心心念念的可是大男主庄丞允,现在自己整得人家心上人入狱,今后日子怎么好过。 虞忌苦笑道:“原来你不喜欢啊。唉,你说我之前也是个没脑子的种,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对不起啊。”转眼又对上程宛清看疯子般的眼神。 “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意,对了,我二表哥还在牢里吧?当时是我一时糊涂,连累你们两个,等会我好了去向父皇请安,也好让他出去,你别再...” “殿下...”程宛清喃喃道,眼里满是对他这副“从良”态度的疑惑。 “你别这副表情啊,我知道这让人很感动就当是我觉悟了吧。”虞忌自信地甩头。 程宛清却道:“臣妾在想应该没有扎错地方,怎么会伤到脑子。” “……” “你没扎错地方,是我真的觉悟了。” 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真的,毕竟原主生前做下的孽事太多太多。 程宛清也沉默片刻才说话,“此话当真?” 虞忌点头。 “那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大难不死一回,良心发现呗,还能怎样,我又不会吃了你。”虞忌打量她,心想宝贝闺女怎么还会如此较真。 “但赐婚乃皇上旨意,请求天子降下婚旨,哪有让人收回的道理。”程宛清收回暗袖中的尖针,低头看向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况且这还不是殿下亲自去求的么?” 意思就是你自己要和人家结婚,人家不愿意你搞强制爱得手了,现在人家嫁过来你又跟人说我良心发现了我们平等恋爱我会找人说好我们和平离婚,这不神经病吗这是。 再说他这炮灰能去抗旨吗?包是不能的。 虞忌陷入了老人看手机般的沉思,该如何改变他们三个人的命运顺利完成阎王给他的任务。同时在自己活的好好的前提下让儿子女儿爱情事业到自然成,这也毕竟是他创造这个故事的初心。 既然阎王给了他一次重生一次撰写这个故事的机会,这机会也不会再有,他定当好好把握。 虞忌方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见程宛清道:“对了,二哥的事不需要操心,他已经没事了。” 虞忌:? 程宛清继续道:“就在前不久,御史台就找到意图谋害殿下的真凶,皇上亲自下令此犯再三日后斩首。” 虞忌还在发愣。 “二哥先行归家向义父义母和大哥请安,不久后会来殿里向殿下问候。” “殿下请先换针吧。” 【此篇已修】 第二章啦!码字码到半夜,明天还有事情做我要早点睡了zz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能不能对爹地好点... 第3章 和你们斗智斗勇也是心很累的好吗 谁要来?庄丞允!? 虞忌如同天打雷劈,震得他脑袋嗡嗡响。能够在七日之内找到替罪羊为自己和女主开脱,这家伙定然不是好对付的。 原先情节便是让虞忌在宴上喝酒时走到洞房途中毒发而死,再顺推引出与他有过节的仇人便这么草草了结,毕竟原书的虞忌确实是个万人嫌。 抛开身为大虞皇子的尊贵身份不说,这虞忌要学识没学识要脑筋没脑筋。皇门上下就他最荒废无度,拿出任何一个兄弟姐妹都个把个的比他优秀。 比他年长的都能上朝协助皇帝治国,比他年小的背的书比他还多。 总而言之,他虞忌就是一个没有半点本事还天天仗权干坏事的恶人! 虞忌痛如苦。 “殿下,针换好了,妾身叫人去膳房把药给您端来。”程宛清没等他回话便起身沉默离去,空旷的寝殿内瞬间只剩虞忌一人。看来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还得让人家消化消化。 他来到这个地方不久,怎么说他也是最熟悉这个世界的人,一切变故若能在自己掌控之中便是最佳方案。 所以不急,一切可以慢慢来。 身体刚刚卸下针头仍是疲惫不已,好在总算能舒展舒展筋骨。虞忌不方便下榻,一个人无聊地在那超大的榻上摸索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这原主不愧是奢侈无度的炮灰,盖的被子边边都是镶了金的! 虞忌又一摸,在枕头边上找到一小面铜镜。 这铜镜品质极佳,一般富贵家庭所用的也不过照得人比较模糊,可这原主用的却可以把人照得清清楚楚。 “哇塞,这得花多少钱?” 原主虽然品行差,但模样生得极为好看。一双桃花眼带有毒蛇般具有攻击性的伶俐,鼻头挺拔又精致,薄唇不输女子抹脂的艳色。左唇角边一颗细痣乃点睛之笔,微笑时随肌肉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不过十六七岁,同龄的男子都束起发冠,但世俗仪态到他这里全数是作了废,不过整日披头散发游手好闲的样子也有一种异态之美。 “你说这么好看一张脸,我怎么就写成这样的结局呢?”虞忌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又摸摸自己的脸,“要是爹能出去一定给你改剧情。” 他翻了个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躺尸,这时外边传来脚步声,随后有人吩咐道:“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虞忌立刻转头,见到皇后从门口处焦急赶来。 “忌儿,你这可真是吓死母后了,身子可有好些?” 皇后杨氏原名杨蓉,乃史官杨家的大女儿,也是候府庄家正室之姐。 杨蓉在皇帝登基前便是太子正妃,直到登基后才怀有身孕也就是大皇子,不过在这期间皇帝纳下些许妾室在后宫,这第一子还未出生便被早早陷害了。 杨家本就为不受朝廷重用的史官之家,况且杨老先生仅有二女,大女儿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一国之后,却未能早些诞下首位子嗣,简直鸟尽弓藏。 直到后几年杨蓉才诞下三公主虞柔也就是虞忌的姐姐,再之后是虞忌才稳固了一定地位,可远不如身为太子母妃的贵妃徐氏受到亲赖。 有着先前丧失骨肉的痛苦,皇后固然对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的一双儿女疼爱有加,便不那么专注于后宫争宠和立储这一争斗。 因此无论原先虞忌怎样泼耍无赖,皇后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更别说有人要陷害他。 “母后,儿臣好些了。”虞忌轻轻一笑,虚弱的脸色显得那样惨淡。 这让皇后更加心疼极了,“你姐姐在国寺陪着太后守神,你父皇好不容易处理完朝廷上的事,如今身体也抱恙着。这段时日也多亏了程娘子,你中的毒咱们宫中太医都毫无头绪,若不是那天你表哥和程娘子为你开脉放血,恐怕为娘都要与你阴阳两隔了。”说着她又抹了把泪。 开脉放血?抢救? 这种东西他根本也没有写过。 虞忌心中一沉,只有身为作者的他才知道其实那两个人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这戏未免也做得太足? “程娘子也是真的尽责,你昏迷这几日都是她日夜照看着你,虽然婚礼上出了意外你俩未能尽夫妻之责,但人家还是好端端嫁到皇家与你拜了堂的,所以你还是要对人家姑娘好点,知道吗?”跟哄孩子似的。 虞忌心想:“肯定要好啊!但夫妻之责的还是算了吧,庄丞允知道了第一个杀的就是我。” 他微微盖好自己的被子,对皇后道:“母后,听闻陷害儿臣歹人已经被抓到了,是什么人?” “这个话说回来还是丞允出的面,当时本宫一时心急,就把丞允和程娘子抓去交给御史台审问了。” “但是不到两个时辰,就有人来通报歹人抓着了,还是丞允手下的人抓着的。” “忌儿,这段时日,为娘劝你还是不要在外出太多风头比较好。” 虞忌微微提起心来,“是谁要害我?” 不过是过了片刻,却像是思索了许久,皇后蹙眉开口道:“是御史台刘家独子,刘秉。” —————— “刘秉?!”震惊完完全全显现在虞忌那张苍白的脸上。 怎么是刘秉?可他小说里原本的替罪羊根本不是他! 原先设定上是与虞忌结仇的另一人,而刘秉根本与虞忌毫无关系。刘秉为刘家独子,在仕途上也是光辉无限,怎么说也靠家族势力年纪轻轻就任了个二品官员,自然受到家族长老重视。 这人在剧情后期也是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他是心怡程宛清的。 但这并不能成为谋害皇嗣的缘由! 再者,刘秉还是御史之子,为何查案还能查到自己家手上?庄丞允有何手段? 这俩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将彼此的罪型和阴谋诡计筹划得天衣无缝? 虞忌心中明了不能小看他们。 “为何是他?” “这母后也不得而知了,但听程娘子而言,当时丞允审问他时,确实是亲口认下了罪名。” “忌儿,刘秉三日后于午时三刻在菜市斩首,你也不要去看了。”皇后慢慢攥紧他的手,低声道:“御史台乃徐、庄两家之后再一强权世家,刘家没了独子,即便是家族满门抄斩奴仆流放,也不免会有有心之人对你产生仇怨。” “既然有刘秉对你起了杀心,也就会有更多人对你有杀之的心思。” 呵呵,当然。你现在最想让我信任的两个人人就是最想杀我的人。两个不够还有一波,想活下去真难。 虞忌脸上并无轻松之意,心想为何剧情会突然改变成这样,难道因为是他穿书过来让“虞忌”活了? 皇后道:“听说丞允今日要来看你,你也多谢谢他,表兄之间不要伤了和气,再说要不是丞允,到现在凶手都抓不着呢!” “嗯....”就是因为他所以凶手抓不到啊!因为他就是凶手之一啊! 这时门外随从道:“殿下、娘娘,皇子妃来了。” “宛清。”皇后和色道,仿佛七日前弑子嫌疑毫无发生一般,“药煮好啦?” “回禀娘娘,药煮好后臣妾放温了一些再给殿下服用,现在温度刚刚好。”程宛清接过侍女端着的药碗,送到虞忌面前。 “宛清不要这么生分,既然嫁过来了也叫我母亲便是,先前本宫也听妹妹说过你的事情,她也很喜欢你。”皇后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又摸着她的手亲切道:“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好么?” 程宛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消失不见,“母亲,二臣知晓了。” 虞忌在一边扣脚趾:庄丞允你千万别来你听到了我真的会死。 “好!好!那本宫先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了,皇上那边还需要本宫去问候。对了,今晚其他人要来探望你就免见,但是丞允要来还是得好好谈谈。” 但虞忌巴不得这辈子都别再见到庄丞允。 皇后走后,虞忌支开了其他人,此时寝房里依旧剩下他和程宛清两人。 “我想到一个方案,你要不要听听?”程宛清是个聪明人,虞忌知道她不会做对自己血本无亏的事情,“一定让你净身出户。” 程宛清道:“愿听五殿下英明谋举。” 虞忌坐起身子一脸正色道:“第一,咱们对外就显出夫妻名分,对内彼此互相之间还是用正常的称呼便好。就像我现在叫你程姑娘,在别人面前就叫你夫人,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然后呢?” 虞忌无视了她的冷笑 ,“第二,你的守宫砂还在吧?咱们维持夫妻关系这段时日我会偷偷将王府财产过户到你的名下,这样等万事功到自然成你一搬出去既净身名号又不愁吃喝,也不用寄人篱下过啥不好的日子。” 程宛清道:“何为‘万事功到自然成’?殿下如何认为可以提出和离?这分明不是违抗圣旨?即使如此先不管世俗会怎么看我,那殿下又有何能耐面对?” 这种强人所难又出尔反尔的事情,千古青史都没有人能够像他这般异想天开。 虞忌苦笑道:“我这脸皮还不够厚?再说,为什么非要用和离之法?” 程宛清道:“还有什么方法?” 这下轮到虞忌沉默了。 程宛清也跟着沉默,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太现实的想法让她呼吸一滞,但又不太可能。随后听到虞忌道: “我这毒,其实解不掉,对吧?” “你怎会知?”程宛清险些抖出衣袖中日夜藏好的暗器,一双长睫眉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虞忌心中轻笑,他怎么可能会不知? 这故事他亲手所写,程宛清所制的毒药要拿来杀人就绝不会有解药一说,那种以死逼供的手段她从来不会做。 但他却是阴差阳错地活了,又在她和庄丞允手中脱险出来,但这毒素也是确确实实留在这具身体里。 想活长久的确是很困难的,并且他还能感觉到一股压抑气息停滞于自己胸口,和曾经自己生重病住院时生命垂危的感受一样。 即便可以用任何手段延长寿命,但所需代价也是有很多,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很少。 “所以总有一天我也是会死的,你不必担心流言蜚语什么的日后发生在你身上,你只需要在外表下做安分的皇子妃便成。” “我会竭尽所能让你有一条完整的退路,在我死之后不被任何所拖。” “程姑娘,你答应吗?” 现在轮到程宛清沉默。 为何一个人会在经历过生死之后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是良心发现? 不太可能,先前他求娶自己的嘴脸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但这样的合作,确实是能够应对当下处境的最佳办法。 可他这样做的原因对自己毫无益处,这原因到底是什么? “喂!快回答我啊!你也不想在我死后留在这个深宫里独守一辈子吧?”虞忌催促道,他先前就没想过为什么自己笔下的女主会这么多疑,还是太聪明了。 程宛清又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道:“好,我同意。” “这就好嘛,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毕竟你也觉得是大逆不道的事,所以绝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虞忌直勾勾盯着她, “包括庄丞允。” 【此篇已修】 这里边都是架空历史,一些设定上都是瞎搞没啥参考依据的,大家看看笑笑就行了(●°u°●) 」 我一直都在查百度救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和你们斗智斗勇也是心很累的好吗 第4章 好儿子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什么玩笑话,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二哥知道,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程宛清平静道,但内心却多了几丝沉疑,为何虞忌会怀疑庄丞允。 “这可不是闲事,程姑娘。再说你也听到了,我母后要求我和我二表哥搞好关系,这不是怕日子走得近了,二表哥这么聪明,万一看出什么来嘛。” “是殿下多虑了...”程宛清皱眉。 “未雨绸缪嘛!”虞忌轻笑一声,拿起一边的药碗准备喝药,却突然被程宛清一把抢过。 “方才谈话太久,这药有些凉了,臣妾去给殿下换一碗温的。”说着她便起身匆匆向外走。 “啊,没事。请便。”虞忌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等到程宛清离开寝殿后,他的目光才微微一沉。 总算有点用,不枉费他那么多口才与精力去力挽狂澜求得门一开,程宛清最后还是动摇了杀心。 但庄丞允是更难对付的。 他绝对是这本书里最阴险狡诈和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 膳房。 “那药你给他喝了?”程宛清一进去,便见到了来人。对方一身非比寻常的打扮,一身梭黑更像是个黑夜行客,此人正是庄丞允。 “他喝了,不过先前计划没有得手,皇后现在又看得紧,现下不好下手,所以我用的是缓毒。” “你是亲眼所见?” “千真万确。” 虽然她一出寝殿就将汤药全部倒了。 她确实有想要再次动手的想法,毕竟对付虞忌这种人,使用的手段不过动动手指,别人也查不到自己手上。 但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再加上他对自己说出“是我错了”,“我给你想办法”之类的话,离开家又出了庄家她再没听谁说过,况且还是从虞忌口里说出来的。 她下手一断果决,也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一时所言,但她还是犹豫了。同样面对庄丞允,她也是犹豫的。 像是沿着路线飞行的雏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轨道。 “二哥接下来想如何?” 庄丞允沉声道:“我还想询问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程宛清看了一眼灶台上煮着的药炉,咕吱咕吱冒着白烟,道:“先谨慎微妙吧,药量我会减轻一些,着急动手对我们都不好。” “如今要稳住庄家,光是倚仗皇家是不行。” “对此二哥怎么看?” 正午高照,闷热的膳房却不见一丝热气,只剩两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冰冷。 “现在不急。”庄丞允拿起灶台一边蒸好的米糕,放到嘴边咬上一小口,乳白的外皮内是芝麻馅的甜味芯,“今月月底游晚秋也会回京报捷,我让石磪去买些东西送送礼。” “那二哥还要去看五殿下么?” “为何不去?”庄丞允咬完最后一口米糕,擦唇道: “表弟中毒差点遇害,还以为是我要害他,做表哥的当然要去问候问候。” ———— 寝殿。 虞忌还在琢磨刘秉的事情。 如果说是自己的到来让本该死亡的虞忌复生,又让原本不是凶手的刘秉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害人凶手,看来一切都不会再顺从原作的剧情方向发展。 但为何两人会选择刘秉? 按背景上来说,刘家为御史台的官家,论权势都是在徐、庄两家之下,并且刘秉对程宛清的爱慕之意也很方便男女主在中后期的势力涨幅。 他想知道庄丞允这样做的缘由。 门外传来走动声,步伐沉稳,将自身的阴险伪装得天衣无缝,虞忌可以猜到来人。 庄丞允这几日被关押,脱身后又协助调查,返回候府后又匆匆忙忙赶来却不见分毫案牍劳形之意。 他身得高大,又生的极为俊朗,从小跟着游家习武身手了得,腹里装下的四书五经不比他哥少,却又懂得在外人面前将自己伪装成一副“幼不如长”的姿态。 其实虞忌从小跟着亲戚朋友看过那么多宫斗宅斗的古代电视剧,也在网络上生活中见过许多古装剧演员。可现在一个大男主就这么真真实实地摆在自己面前,还是被庄丞允一身的禁欲之气震撼到了,更何况还是他笔下的人物。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他心想。 “殿下身子可安恙些?” “呃...甚好!甚好!哈哈哈...”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会被大男主的光辉压得如蝼蚁一般渺小,毕竟他虞忌是个炮灰。 “方才经过膳房,刚好三妹说药汤已经热好送过来了,微臣给殿下送过来。” 不是吧?又来! 多付过一个程宛清已经很累了好吗?而且她还在半信半疑,现在又来一个庄丞允,他还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能跟他说? 庄丞允把药碗端到他面前,脸色阴得可怕。 难道说女主出去临时反悔了?自己不好下手让男主过来?这不符合逻辑啊!! 虞忌微微将头撇到一边去,“本殿怕苦...不喝.....” 庄丞允:“......” 端着碗的手就放在他面前,虞忌就感叹着人生好累,儿子弑父。 “是微臣疏忽,不知道殿下胃口甚差,那就让膳房再做一碗吧。” 还来!你们三顾寝殿送毒吗?!! “劳二表哥费心了,哈哈,本殿到时候晚上喝。”虞忌苦笑朝他摆手,想到还要再说些什么,便道: “现在御史台那边...” 庄丞允道:“刘家已经倒台,如今由中丞蔡家上任,不过殿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身子比较好。朝中要务,自然会有该管的人来管。” 意思就是你已经是个废人,何必要来插手朝上权位。 虞忌心想:“那现在你想要搞太子和徐家也很难,怎么还好意思来说我?” 虞忌是个执跨皇子,在多年前便向全天下扬言自身永不上朝参政。现如今能够协助皇帝在朝中理政的,首当大权的是太子虞琰和六皇子虞玡,这二人皆由最受宠幸的徐贵妃所出。其次便是四皇子虞衡,在储君争夺上与前二者有不小的较量,但无奈于母家叶贵人即叶家势力不如徐家强盛,因此处处被压着一头。 徐家世代为宰相,是先皇理政的得力良臣。但如今嫁女得宠母凭子贵,又有太子依仗,这篡位夺权的算盘可谓打得满朝皆知。 但坏就坏在当朝皇帝傻得很,把徐家当成维护统治的一把好手,殊不知自己以为养的好狗已经打算好如何咬死自己的主人。而朝中旁观者无人敢动这只肥狗,一是徐家有太子担保,二是徐家自身也是个难啃的木头。所以想要掰掉一齿可谓难上加难。 原书中庄丞允想要插手徐家倒台还是很久以后,关键在于揭发徐家在江淮一带筹兵集粮谋划造反助力太子上位,可这一切的契机关键在于刘秉。 刘家与徐家相互对立,而刘秉是在江淮游历时发现徐家筹机的,日后回京告知程宛清,程宛清又告诉了庄丞允。但揭发之日时徐家已经准备成熟,平定起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但刘秉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虞忌头疼,他不确定庄丞允现在是否就要搞徐家,他也不能过于主动然后导致被怀疑。 “殿下要不要吃点点心?”庄丞允指了指一旁贡盘内置好的米糕。虞忌一瞧,心想刚来到这里就晕了七天,还没好好吃点东西,便点点头让他拿过来。 庄丞允刚递过去,虞忌就另手拿起一旁程宛清还没撤去的银针往糕上扎了几道,果不其然,银针冒出黑色液体。 “……” 庄丞允气笑道:“这是芝麻馅的。” 虞忌还是不动。 “难道还是是认为微臣想要谋害殿下?”庄丞允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微臣想要和殿下说明白。” 他再往下,气息就要打在虞忌面上。 “微臣可没有这个胆量。” “本殿知道。”虞忌压下一口气,试图将自己的胆怯包裹严实起来,“但发生这样的事,二表哥还不让我有防备之心不成?” “但歹人确实是由二表哥所抓到的,这有劳可谓当之无愧。” “殿下说的是。”庄丞允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神冰冷,“是微臣失礼。” “你退下吧。”虞忌转头没有看他,心道糟糕,没有打好与庄丞允的关系,这要是一路下来自己可能会死得更快。 于是拿起一枚米糕打算吃下去,却发现庄丞允还在看着他。 “……”虞忌没再打算理他,心里矜持了一会还是咬下一小口,软糯的口感在味蕾出迸发米香的甘甜,带有丝丝芝麻味儿。 就像这庄丞允,外表下一副仪表堂堂、正人君子的模样,内心却黑得很。 至于甜?也许只是对程宛清有吧。 虞忌细细品味,这米糕像是闸门一般打开了他的味蕾。临死前他也就吃了一些超市里打折的圣女果,到了书里虽然有着这样的地位,但不知道还能品味人间美味还有多久。 “殿下喜欢便好,微臣先告退。” 虞忌一愣,立刻回过神来道:“等等!” 庄丞允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 “那药汤本殿觉得有点臭,建议你去膳房洗洗手。” 因为程宛清还在膳房呢,出了这寝宫就见不到老婆喽,那就多见见。 正打算去膳房找程宛清商量后续事宜的庄丞允:“……” “ 劳殿下关心了。”庄丞允冷声道,随后出了房门。他走后,虞忌立刻躺下身子来。 “阿茹!” 阿茹是虞忌的贴身侍女,早些年因为与同事的宫女相处不恰被人陷害毒哑了嗓子,又被投送到虞忌身边去当侍女,所见的想置她于死地。 原书虞忌对阿茹的折磨可谓不少,宁可打骂对待也不愿给个痛快,之后虞忌被害死后被程宛清暗中收留,成为一贴身帮手。 这样的资源虞忌定当不会白白把握。 “给我送来纸墨,本王有事要做。” 阿茹应下送到,虞忌让她出去守门,若有人进来要给他打报告。阿茹出去后,虞忌下榻摊开宣纸置于桌案上,用狼毫毛笔蘸上墨水,在上头挥字如雨下。 写罢,他望着一系列提要摘纲,一边回忆着穿书来时种种。 “也只能用这些保命了。” “庄大帅,为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喵喵喵久等!这边尽量修错别字和病句,亿些不好的地方会及时改!ヽ(*?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好儿子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第5章 还是个演员 三日后,未时。 虞忌在寝房无聊地游走,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直到后门传来一道敲门声,这才转头。 “进来!” 阿茹来到他面前,她一身朴素至极的打扮很难看得出来是在宫中做事的身份。 虞忌问道:“外面人是怎么说我的?” 阿茹迟疑了一会,打着手语道:“不是很好,殿下还是不要听比较好...” “本殿让你做的事情,你如实说就是。”虞忌不是特别能看懂她比划的语言,只能了解一个大概。 阿茹哪敢看他,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哎...不是!受不..呸...不是...你快起来!”虞忌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可越是这样阿茹脸上越是惊恐,只得作罢。 “你如实跟我讲,不会怎样的。” 阿茹还是摇头,比划道:“话很难听,奴婢怕殿下生气。” 这种事情若是让原主知道后,将那些嚼舌根的人全部折磨死也不足为过,但虞忌已经不是这样的人了。 “你不说的话那就让本殿猜猜,他们惋惜刘秉,认为他是是替天行道来惩治我这个大逆不道的人,结果还是敌不过我的阴险狡诈,可惜只得英勇就义了。”虞忌笑笑,继续道:“或者说是咒我残,咒我荒废,咒我不得好死。” “那又如何?本殿就是活下来了,求死不能,本殿还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阿茹跪在原地不敢动,全身上下满是对虞忌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导致的颤抖,面前这个人的模样、做事手段仿佛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前天虞忌叫自己做事说会有酬劳,明明在先前还是时而折磨又时而爱搭不理的模样。阿茹明知他这样做可能又是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不好的事,但事非如此。 虞忌安排一个先生教阿茹手语练字,原先她还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直到一日前去膳房烧火时听到几个小太监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娟坊有几个宫女被查出来和东宫六皇子身边的侍卫私通,这几个才来了几年啊?就这么想攀上枝头做凤凰?” “攀个侍卫就能成凤凰啦?啧啧啧...这娟坊可是从宫女之中选出来送去给东宫伺候太子的地方,这还没进东宫呢,就这么给自己找报应....” “哎!还有!内务府的管事张嬷嬷也被人抖出来私吞银子的事!听说她拿银子办事,然后再将人暗查在入宫选秀的名额里,这么多年下来那银子都能堆满整整一间房呢!” “应该是被斩了....” …… 那些娟坊宫女正是两年前联合将她毒哑的一部分人,而内务府管事的张嬷嬷,也是因为收了那些宫女贿赂的钱而将她送到虞忌这里的。 可笑的是,她身在乡里的父母为了让她能够在宫里寻一趟好差事,借了许多钱用来打点关系,而这收钱的人正是张嬷嬷。 就因为别人给她的钱更多,便不惜将求人办事的女儿送到那么一个昏暗无比的地方,甚至年年拿此事来要挟她的父母,说要更多的钱帮她探路。 殊不知自己的女儿却被毒哑了嗓子,日日夜夜在五皇子的殿中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 日后她又收到侍卫送来的一封信,是她父母送来的。 上面写到有好心人帮家里还完了债款,还帮他们买了几块地种田,问候了她这几年在宫中情况如何,吃睡如何。 之后又是今日虞忌叫她出去办事,给了她一套在外出行的朴素衣裳,也没有叫人在背地跟踪和防备。 就好像明知她不会趁机在外溜走。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虞忌看着她,唇角似是有笑非笑。 阿茹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 “是就行了,别那么怕我啊!”虞忌又恢复了那副好像看什么都顺眼的样子,对她道:“叫你办事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手,本殿也觉得你来做也再好不为过。” 因为是个哑巴,什么也不好透露出去。若是到了以后能够对自己忠心耿耿,哪怕是学会了写字,也定会是个得心应手之人。 “那就直接说明白吧,本殿不想让你仅仅是一位宫女。”虞忌摊开这几日写好的计划与要务,接着道: “本殿不想当无用皇子了,这天下大事我定要当着这些世俗凡夫俗子的面好好干一番。” “你,愿意为我办事吗?” …… —————— 半月后。 边关来报西域战事大捷,游将军膝下长子游晚秋报捷回京,即三日后到达。 “听说这游老将军在边关抗战也三年有余了吧?这次边境紧张,也算是给朝廷局势一种安慰吧。”虞忌倒在美人榻上,一边嚼着侍女端来的葡萄。 这时节正值春末夏初,这玩意产得不多,几乎是西域快马加鞭送来的。身旁侍女帮他剥去果肉上的外皮再剃掉内籽,一颗晶莹剔透的果肉就这么送到他嘴边。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虞忌倒是吃得快哉,还不忘犒劳一边端坐许久未动的程宛清,“要不要来点?” “臣妾无福享受,殿下还是自己吃吧。”程宛清推辞道,一边将一样东西递给自己的侍女,“珠红,本宫把这玩意赏给你,不喜欢的话就当了吧。” 交出去的是一把银色簪子,上面刻着舞林金凤的样式,簪头处还镶着一块翠色玉块。 这样的饰品在女眷当中十分常见,也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京城中贵族姑娘家几乎人人都有一把,但在虞忌看来却是不一样的。 这簪子分有粗银、精银两种质地,方便代表情报穿搭的重要性,而玉块颜色表达回复:翠色是肯定,珠色是否定。 簪子由侍女交至指定当铺,再转而留到庄丞允手中,最后再通过市井售卖再流传到程宛清手上。 那块玉的颜色为翠,看来他们是要动手了。 虞忌挑眉,打算探探口风。 “爱妃为何要把自己的东西赏给下人?是觉得我皇子殿内不够富裕?” “不是的。”程宛清面上毫无异状,把自己的心思遮得严严实实,“臣妾嫁过来有些时日,有些旧物应当妥善处置掉,以免多些念想。” “既然嫁给本殿那就更应该把你的东西好好留着才是,不然这话让外边的人听到了,该怎样批判本殿?” “再说,拿点用点本殿的东西有让你不愿意的?” 程宛清没再说话。 “珠红,拿那簪子给本殿看看。” 那位叫珠红的侍女应下,然后递到虞忌面前,虞忌接过后拿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簪子精银质地,做工倒是挺细致,不过金凤头上的羽冠有缺一块。 虞忌眯起眼睛,羽冠位于首位,乃最具权势和财势之地,而象征这样位于帝王之下,万人之上的..... “这簪子属实破了点,我殿里那些伺候人的奴婢都不会有人要,还是当了吧。” 虞忌甩手一挥,像是在丢弃什么秽物一般把那簪子丢在地上,“确实要赶紧处理掉才是。” 珠红回应了一句,随后撇了程宛清一眼,然后接过簪子默默退了回去。 “过了这么些时日本殿的身子也是好上了不少。”虞忌又躺回美人榻,潇洒道:“现在朝廷上还有上面八卦可以说给我听听的?” 程宛清道:“臣妾一道妇人家,为何会知道朝廷之事?” “哎!那就说些广为人知的!” “……”程宛清有些无语,心想这天天喜欢出门逛酒楼的五皇子怎么还轮到要她来告知一些琐碎杂事,开口道:“今日将军府小游将军返京报捷,京城百姓全城欢迎,殿下是否想去看看?” “哦...哦....啊?”虞忌嘚得一下从美人榻上蹦起来,“小游将军?游晚秋?” 那个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妹联徐家一同栽赃叛国之罪而死的悲惨男二? 有点短,这段时间存点稿,莫急哈(虽然没什么人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还是个演员 第6章 爸爸到哪儿子都粘着 对于虞忌来说,《予清聆》里除男女主外,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男二游晚秋。 众多言情小说里大部分走的都是男二深情于女主的路线,但他澜涧客大大可不会走这样的老路。 我们游晚秋走的是男主真挚好友好兄弟的新套路,一边助攻的同时还助力男女主的伟大事业。 但是写到中期他写脱了大纲,又加上当时存稿发布于众,局势太晚不可扭转,虞忌只能顶着读者的骂名给游晚秋写了一个那样的结局。 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家到底还是没死,但身为把悲剧写出来的作者本人还是有些感触,虞忌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道:“小游将军叱咤战场定当好风采,但不及本殿万分之一。” 也算是不会ooc的台词了。 “殿下所言即是。”程宛清面无表情道,“几日前皇上下诏宣布今年的游船宴取消,过了立夏朝政局势都相当紧张,殿下不用上朝,空闲时日怎样打算?” 虞忌道:“你说的是!”一边再滋溜吞下酸甜的葡萄果肉,模样很是享受。 他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打定主意对徐家动手,但一举揭发又会对游家不利。 如果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念在游将军和正房之子赫赫战功的份上.... “游船宴没了那可多扫兴!刚好这半月来本殿养伤确实无聊得很,爱妃,想不想随本殿出去走走?”虞忌眉开眼笑,眸子里焕发出奕奕神采。 “殿下想去哪?”程宛清不解道。 “文人曾言:‘江南好,风景旧曾谙。’爱妃啊,想不想去江淮一带看看?” 虞忌潇洒地看着一旁端坐的古典美人,心里默默暗算着之后的打算。 这开门大吉,是要对着徐家开了。 —————— 次日。 虞忌打理好自己一身华服,一边转过头对办事的太监小李子道:“父皇怎样答复?” 小李子屈身道:“回禀殿下,皇上同意了。” “那就好。”虞忌抚过左脸颊一缕较短的乌发,心想着要怎么打扮才好看,紧接着小李子又接着道:“但皇上要求殿下出行要带一批侍卫前去。” “……”这不废话么,难不成他白去外边送死啊?人头都不带这么送的。 “本殿知道,他们随便安排一个什么什么厉害的将军就行了,能保住我和爱妃就行了。”虞忌将那缕头发编好,又在发尾段别上一颗细小的祖母绿琉璃玉,毕竟这是他从原主那奇大无比的饰品箱中能找到的为数不多可以符合自己直男气质的饰品。 “可如今战局紧张,军部大小将军能调过去的几乎都在前线...” “哎!小小侍卫也是可以的啦,不管是谁都不要紧的啦。”虞忌一副老爹无奈模样,催促道;“爱妃呢?她好了吗?” “哎!老奴这就去催催!”小李子匆匆忙忙跑出去,结果跟疾走赶来的程宛清和珠红打了个碰头。 程宛清一身素静打扮,身着青色妇人宫袍,但眉眼里任未退去那些少女特有的清秀,不过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虞忌明知她这是不愿去,毕竟在这宫里好不容易同庄丞允建立起来联系,一旦离京下了江淮,又很难与他交换情报了。 不过这江淮,他非去不可。 “走吧,别让车夫等急了。”虞忌看着她,假惺惺般亲切道:“这一路上十分遥远,走了陆路还要走水路,记得多休息休息。” 不管怎么说,在这京城不好切断她与庄丞允的联系,这段时间得把程宛清的信任搞到手。 现在游晚秋回京,又在政治上与庄丞允达成一致目的,庄丞允现在一定会先去找他谈论些要事,定当无暇他们这边。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虞忌满面春风甩甩头发,那琉璃玉被扬得晶莹剔透。 “爱妃请吧。” 程宛清暗暗握紧衣袖之下的拳头,脸上反而摆出一副笑颜,和色道:“好。” 虞忌心里一片凉凉。 这得罪一小下应该不要紧吧。 虞忌汗颜,在宫里一众人的带领下上了马车,而且先前还忘了让人备两辆车马,现在只能跟程宛清挤一辆车。 两人相对面而坐,这让人更加尴尬得想抠脚。 “呃...要不要来些茶点?”虞忌不得不承认,在面对这么一位与庄丞允同样有压迫感的人,他还是怂得一批。 程宛清点头,然后接下他手里的点心,随后开门见山道:“殿下究竟有何意图?” 不愧是聪明至极的女主,但虞忌明知不能直接告诉她。他顺手拿起一边用上好绸布制成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意道:“什么意图?本殿在宫里待闷了,出去走走不行?” “再说你一姑娘家呆在全是嬷嬷侍女太监的深宫里,想出行还要跟本殿报备,这出门一趟岂不快活?” 想让猎物咬钩,就一定要让它卸下防备。 程宛清道:“但臣妾嫁过来不足一月便出远门,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 虞忌抄起盘子里的糕点送到窗外去,打点了一路上随行的宫人,转而道:“做了本殿的人,那就应该乖乖停本殿的话才是。” 其实这种话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油腻。 程宛清没再说话,看来是没有什么话好为自己推辞了,所以这段时日应当不会再见到庄丞允。 至于游晚秋和徐家的事情,借程宛清之口应当能为他们几个人谋划更大的棋局。 虞忌垂眼看看窗外,却不知程宛清在观察他的眼色,还会有更多出乎意料之事还在等着他。 车行到了江鞍地区便换成了船舟,虞忌一行人来到江淮之事并未过于声张,也不会像天子巡游天下那样声势浩大,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过于恭候,只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和少夫人。 船舟分为两批,虞忌、程宛清以及贴身侍人都乘于前例,其余人则于后。至于天子那边派来保驾护航之人还没到,虞忌也没碰上几个眼熟的。 这陆行一路长久,虞忌和随行的人几乎都没什么精神,乘船也是虞忌让他们休息了一晚才上的。 不过京城坐落于北方,在坐的人除了程宛清和侍女珠红都是南方人,其余的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自然都没见过江淮一带之美景,所见之色无不惊叹。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舟行苍山之间可见两岸杨柳依依,水势时而平稳时而湍急。 因此除了本地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晕船且吐,好不雅观。 但虞忌在现实生活中生于临安一带,也可能是因为魂穿或者是其他缘故,他这个南方人在原主北方人的身体里面都没怎么晕船。 “殿下 前面就到淮水镇了,到时候找个客栈给它包了好好休息一下。”小李子第一次被主子带着出远门,好不快活,一边忍着想吐一边给虞忌捶腿。 虞忌被他伺候得十分舒服,也顾不得什么人人平等就由他去了,南方的风水确实比北方待得舒服些。 再说这大虞王朝近十年来才发展南方地区,还没到经济发展得最快的时候。 如果他没穿成虞忌,那么他高低得到这片地区来搞生意,赚他个一金两金。 “小李子,阿茹情况怎么样了?” “哎!之前一直在吐,现在让陪行的太医煮了碗药喝下去睡着了,现在还在后船头睡着呢!”小李子卖力地给他捶腿,接着道: “现在好多人都不舒服,都得受着去伺候殿下和娘娘呢!她一个伺候人的宫女算什么?殿下倒不如先去关心娘娘...” 虞忌无视他的别有用意,撑着脸道:“本殿的爱妃身体好着呢!”然后往程宛清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她辅在桌案上睡着了。 无论是原书中还是穿书后改变的剧情,程宛清一直都是一个紧绷的人。前期寄人篱下,后期协人谋权,她只不过是个一直都在为别人开路的工具。 虽然庄丞允疼她爱她,给她独裁后宫之主的地位,也远不及这么多年她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虞忌轻声道:“珠红去哪了?” “在熬药呢!” “一会找到客栈叫她回来扶人回去睡觉,赶路这么久,得好好休息一下。” “好嘞!” 半个时辰后才正式驶入淮水镇,又托人出去问候才找到一家较为奢华的客栈,不过已经住满了一半。 那掌柜看他们来人这么多,又打扮得十分奢华,一口咬定他们是什么富贵之人,恭候道:“各位客官都是京城来的老爷吧?小店住下的人刚好来得不久,我这就去劝劝他们。” “喂!等等,不需要。”虞忌喊住他,负手道:“你们店里还有多少间房?” “这样的官爷,除去先来住下的五间房,还余下八间。” 八间,多出一间来给程宛清和珠红住,剩下七间让随行的人两两一间刚刚好,至于他自己... “剩下八间小爷我都包了,小李,你先带人上去吧,记住要把最好的那间留给夫人。” 小李子不解道:“殿...少爷不和少夫人一起住吗?” “……”这小李子磕cp魔怔了吧?你站反了啊喂!!! “不用了,一路颠簸让她好好休息,今晚我就不住这。你带人过去,我要出去走动走动。”虞忌打发他走后便一人来到不远的街上,此时还没到宵禁时节,街上还有许多行人。 他来到一处酒楼角巷,随后走了进去。 阿茹早已等候他多时。 看到虞忌前来,阿茹向他比了个恭候的手势,“淮水镇已经排查好了,没有什么刻意之处。” 这段时日她的手语已经达到流利的地步,方好虞忌也能够熟练地与她交流。 先前阿茹晕船便是一个幌子,虞忌是安排她出去打探情况,同时又教了她一些防身手段,以免遭遇不测。 再说,现在随行的人里没有人会关注她。 “辛苦了,给你些银子找个好些的客栈休息去吧。”虞忌朝她点头,接着道:“之后的时日可能还要去更远的地方排查,记得随时与我保持联系。” 阿茹点头,虞忌又对她说:“那些防具你都会用吗?” “会的,都能派上用场。” 可虞忌还是担心,她这一小小女子也不能反抗出怎样的名堂来,况且还不能说话。 日后还是要多收几个手下。 “行了,你快去吧。” 阿茹应下,行了一礼随后消失在黑暗之中,走时时而回头。 虞忌目送她离开后便进了酒楼,对那掌柜道:“找一间能看到夜景的位置,那一层我全包了。” 菜上齐后,虞忌便一人默默吃了起来。 轮形势上看,除了几个人外还是没有什么人会站在他这边,他还是孤独的。 即便这个世界和剧情他再熟悉不过,但还是一样地陌生,江淮的菜和他曾经常吃的一样,可还是味同嚼蜡,这里不是他的家。 虞忌微微叹气,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恍惚间,他看到桌旁有一道人影,又突然不见了。 虞忌揉了揉眼睛,心想是自己看错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包下一层酒楼,点一桌子菜还不吃,殿下的日子真是消遣。” 虞忌愣愣,但声音不是身边发出来的,他抬头往窗外的树上看去。 庄丞允一手撑头,另一手把玩着随身携带的佩剑躺坐在树上看着他,月光下把他俊俏的五官勾勒得淋漓尽致。 此时不是中秋佳节,却似花好月圆。 “你来做什么?”虞忌问他一边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来做什么?”庄丞允重复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写出来的是一个沉默寡言又高冷的人,为什么到了他这个反派面前却将一身的恶劣全部都展现出来。 不对劲。 “听闻五殿下拖家带口到江淮一带来玩没有人保护,皇上就让微臣来护行了。”庄丞允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 “殿下觉得如何呢?” 今天有点多,下一章应该有甜甜啦(?ˇε 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爸爸到哪儿子都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