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猫七说道：“东宫那边，太子他……不在。”
江寒的手顿了一下。
不在？
太子不在东宫，那能在哪？
东宫是太子的居所，也是他的权力中心，轻易不会离开。
除非东宫已经不安全了。
江寒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京城的水啊，浑浊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太子何等身份，大乾储君，若非遭遇了无法应对的危机，绝不可能轻易离开东宫。
他能去的地方，只剩一个。
皇宫！
他目光望向皇宫方向。
看来他必须得去一趟。
面见乾帝，把事情问清楚。
“影七！”
“属下在！”
“你和猫七带人守好院子，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江寒起身，声音沉凝。
“我去一趟皇宫。”
影七和猫七互看一眼，眼中皆是凝重。
“将军，皇宫戒备森严，不如让属下……”
影七试图请命。
江寒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他行动从不拖泥带水，此刻情况紧急，更容不得犹豫。
他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那柄长刀，步入夜色。
……
皇城，内宫。
江寒抵达时，发现这里与往日截然不同。
平日里，除了巡逻的禁卫，鲜少有人穿梭。
今夜，却处处可见身着甲胄的士兵。
他们手持兵刃，神情紧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甚至连御林军都调动起来，原本应在城外驻守的精锐部队，如今却守在了皇宫大门。
“戒严了。”
江寒心头一沉。
这阵仗，分明是最高级别的警戒。
绝非寻常宵小能引起。
看来他猜测的没错，京城的水，深不见底。
他没有贸然闯入，而是避开巡逻耳目，如同鬼魅般穿行于皇宫的屋脊之上。
最终，他来到了乾帝寝宫外。
殿外除了明面上的侍卫，暗处还隐藏着不少气息强劲的高手。
他们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显然都是从禁军中百里挑一的精锐。
江寒收敛气息，无声无息地落到一处假山后。
他眯起眼睛，感受着殿内传出的微弱气息。
有两股宗师境的气息，一股内敛而沉稳，另一股则带着一丝疲惫。
其中一股气息江寒很熟悉！
乾帝！
没想到乾帝竟然也是武者，而且还是宗师境的武者！
另外一个宗师境的气息，想必就是皇宫内的大供奉了吧。
只是……太子呢？
他为何没有感受到太子的气息？
难道太子并不在这里？
江寒心中疑窦丛生。
他没有直接求见，而是静静等待。
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以及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
养心殿内。
乾帝坐在龙椅上，身形有些佝偻。
他看着殿内空无一人，只留下他自己的影子在烛火下摇曳。
脸上尽是疲惫。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这几天京城风云突变，暗流涌动，他这个皇帝，却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
许多事，他都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不能动。
他一动就可能会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龙椅扶手上的雕刻。
这把龙椅，他坐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的光阴，将他的鬓角染上霜色。
将他的锐气一点点磨平。
只留下了无尽的……疲惫。
“陛下！”
一名老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乾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乾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老太监见状，叹了口气，便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乾帝的目光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像是要将整个皇宫吞噬。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吱呀！”
一声轻微的响动。
门被推开了。
乾帝猛地抬头。
他以为是老太监去而复返。
却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逆着月光，缓缓走了进来。
他身形修长，手中提着一把长刀。
刀身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乾帝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
是他！
江寒。
乾帝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没想到，江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乾帝的眼神，复杂难明。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隐晦的期待。
江寒迈步走进殿内，他目光扫过殿内。
烛火摇曳，将乾帝的身影拉得很长。
乾帝坐在龙椅上，身形有些佝偻。
往日里威严赫赫的帝王，此刻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生出了许多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那双曾经深邃如海的眼睛，如今也布满了血丝。
仅仅三年，乾帝竟苍老至此。
江寒的心头微微一动。
看来这京城的局势，远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能让一位帝王在短短三年内苍老至此，其背后所牵扯的利益，恐怕超乎想象。
他躬身行礼。
“微臣江寒，参见陛下！”
乾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知道。
三年前，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不得不让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离开京城，前往边疆。
那是一步险棋。
一步无奈之举。
可他赌赢了。
江寒没死。
还回来了。
而且，还带着宗师境的修为。
一个才刚刚二十岁的宗师！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
大乾立国百年，从未出现过如此年轻的宗师！
乾帝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慰。
“江寒……”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你回来了。”
这四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有庆幸，有悔恨，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谋划。
江寒直起身，抬头看向乾帝。
他知道，乾帝此话绝不简单。
他的回归，对于乾帝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救命稻草？
还是另一个棋子？
“回陛下，微臣幸不辱命，从北境回来了。”
江寒语气不卑不亢。
他的目光，直视着乾帝。
“微臣此番回京，听闻京城有变，特来向陛下请示。”
他没有直接说太子失踪。
而是用了“京城有变”这四个字。
既点明了来意，又留有余地。
乾帝看着江寒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清澈而锐利。
乾帝突然意识到，江寒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江寒了。
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