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在大汗的脑海中浮现。
他心中的怀疑,他心中的怒火,他心中的杀机,在这一刻,彻底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就在这时,又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王帐,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颤抖。
“大……大汗!紧急军情!”
“南朝江寒的主力大军,不知何时已经北上!前锋……前锋已经逼近了忽兰部的天狼关!”
轰隆!
这最后一条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王帐之中,劈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铁证如山!
如果说之前那封血信只是引线,那么江寒大军的动向,就是那颗引爆一切的火星!
大汗猛地站起身,他脸上的肥肉因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眼中射出的光芒,是狼王捕食前才有的残忍与暴虐。
他缓缓扫视帐下神色各异的众首领,最后,目光落在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身上。
那是忽兰部的首领。
“来人!”
大汗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把忽兰部的人,给本汗拿下!”
“传本汗王令!召集王庭所有勇士!本汗要亲手……宰了右贤王那个叛徒!”
大汗身边最精锐的“苍狼卫”已经如同鬼魅般扑出。
“大汗!大汗!这是诬陷!是南朝人的离间……”
忽兰部首领惊恐地大叫,但一只包裹在皮甲里的铁拳,狠狠砸在他的下巴上。
咯嚓!
骨头碎裂的闷响,让帐内所有喧嚣都为之一静。
那首领的惨叫被硬生生堵回喉咙,只剩下嗬嗬的漏气声和满嘴的血沫。
与他交好的几名部落首领,刚刚还想上前求情,这回也不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了,毕竟人都快**了,你这个时候说话还有意义么?
他们看见大汗那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正缓缓扫过他们。
“拖下去!”
“所有忽兰部的男人,杀!女人和孩子,贬为奴隶!”
“还有他们!”
他肥硕的手指,依次点过那几个面如死灰的部落首领,“他们的部族,一并处置了!”
无人敢再辩驳。
求情就是同党,质疑就是背叛。
王帐很快被清理干净,只留下几滩刺眼的血迹。
大汗一把抓起挂在帐壁上的弯刀。
“传令!王庭金帐军,所有能骑马的勇士,立刻集合!”
“本汗不等了!不等什么狗屁的勤王大军!”
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几,上面的金杯银盘稀里哗啦滚了一地,“本汗要亲率大军,向西!把右贤王那个吃里扒外的杂种,剁成肉酱!”
……
江寒的帅帐内,一盆炭火烧得正旺。
地图上,北莽的势力范围被朱笔圈画得支离破碎。
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大声的喊道:“将军,消息确认无误!北莽大汗已于今晨,亲率王庭金帐军主力,约八万人,倾巢西进,直扑右贤王牙帐!”
“据说,走的时候火急火燎,连后备的粮草都没带齐整,看样子是想打个突袭。”
帐内的几名副将,脸上都露出了狂喜。
“将军神机妙算!”
“北莽内乱已成定局!我军正好可以趁势掩杀,一举攻破天狼关!”
“是啊将军!机不可失!”
众人纷纷请战,气氛热烈。
江寒却只是静静地听着,问了斥候一个问题。
“右贤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斥候一愣,连忙回答:“回将军,右贤王似乎也收到了风声,他的部落正在收缩防线,似乎准备固守待援,并没有主动出击的迹象。”
“很好。”
江寒挥手让斥候退下,然后才抬眼看向自己的部将们。
“传我将令,全军按兵不动,于关外加固营寨,操演兵马,做出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啊?”
“将军?”
副将们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煮熟的鸭子,难道不趁热吃,还要等它飞了不成?
一名性子急的副将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军三思!大汗与右贤王火并,正是北莽最虚弱的时候!我军若能攻下天狼关,便可长驱直入,直捣王庭!此乃不世之功啊!”
江寒的目光扫过他,不咸不淡。
“一头饿狼和一头饱狼,哪一个更好对付?”
众人哑然。
江寒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却越过了天狼关,投向了更遥远的北方。
“北莽人全民皆兵,凶悍异常。我们就算趁乱攻下狭隘,接下来呢?就要面对两股回过神来的、被我们逼到一起的疯狗。”
“到时候,我们就是深入草原的孤军,补给线漫长,陷入无穷无尽的袭扰之中。”
“那样的胜利,代价太大,我不喜欢。”
“本将要的,不是惨胜。”
“而是……让他们自己,烂在根里。”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重重一点。
那地方,标注着三个字——黑水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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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帅帐的侧帘被悄无声息地掀开。
一道矫健的人影闪了进来,单膝跪地,动作如狸猫般轻盈。
“将军。”
来人是江寒的亲卫都尉,李信。
江寒转过身,帅帐内只留下一盏孤灯,光线昏暗。
他将一张更小的、用羊皮绘制的地图铺在桌上。
这张地图比指挥所用的军图要粗糙,却详尽标注了许多隐秘的溪流、山谷和牧民都未必知晓的古道。
“北莽大汗倾巢西出,后方必定空虚。”
“天狼关以北三百里,是黑水部落的牧场。那里不是军事重镇,却是北莽南下大军最重要的粮草和牛羊中转之地。”
他的手指,顺着地图上一条蜿蜒的虚线,缓缓移动。
那条线,完美绕开了所有已知的北莽哨所和部落,像一条毒蛇,直插黑水部的心脏。
“大汗这次出征,急于复仇,所带粮草不过十日之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黑水部源源不断的补给上。”
李信的呼吸微微一滞,瞬间明白了江寒的意图。
釜底抽薪!
“我给你三千玄甲骑。”江寒抬起眼,注视着李信,“马蹄裹布,衔枚疾走。三日之内,我要你奔袭三百里,出现在黑水部。”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你的任务,不是占领,不是掠夺。”
“是焚烧。”
江寒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烧光他们的每一粒粮食,烧光他们过冬的每一捆草料。他们囤积的牛羊,无法带走的,全部就地宰杀,一头不留。”
“我要让大汗的八万大军,在冰天雪地里,成为一群没牙的饿狼!”
李信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他能想象到那副场景,那将是何等的人间炼狱。
北莽的冬天,没有了补给,那支庞大的军队,不用大乾去打,自己就会崩溃、哗变,甚至……人相食。
“此行,九死一生。”江寒看着他,“你,敢不敢去?”
李信猛地抬头,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被点燃的狂热。
他“砰”地一声,单拳捶胸!
“为将军效死!”
江寒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不起眼的黑色铁令,递给他。
“记住,行动要快,要绝。不要留一个活口,不要让消息有任何泄露的可能。”
“任务完成之后,立刻循原路返回,不得恋战。”
“末将……明白!”
李信接过铁令,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再次如鬼魅般融入了帐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