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
想了想，李琼还是觉得想去看看，毕竟他还真想见识一下，江寒带着这些兵能捣鼓出来什么事。
“将军，您要……”副将一愣。
“我出去溜达溜达。”
李琼没有过多解释，目光已经投向了军械架上那柄陪伴他多年的玄铁**，“你带一队斥候，在外围接应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
他必须亲眼去确认。
这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一种属于强者的直觉。
刚才一瞬间出现的气息，可是让李琼都感到心悸。
……
独立营的驻地内，这会是一片安静。
除了偶尔吞咽口水的声音，再无其他。
所有士兵的目光都齐齐**在不远处那道盘腿而坐的身影前……
不久前，他们还觉得这位被少年是个笑话。
现在？
他们只庆幸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人。
那个被一剑枭首的猪妖尸体，庞大如小山，还散发着骇人的余威就是证明。
“还愣着干什么？”
江寒睁开眼后，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众人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猪妖的獠牙和皮甲是上好的材料，剥下来。影豹的筋骨可以制弓，爪牙磨成箭头。那头狼妖……血肉里有微毒，但妖丹是好东西，挖出来。”
士兵们不敢怠慢，立刻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老兵油子，处理战利品的手法相当娴熟，但今天，他们的手却有些发抖。
这可是三阶妖兽！
放在以前，这种等级的妖物尸体，他们连接近的资格都没有，早就被那些精锐大营瓜分干净了。
而现在，世子……不，将军，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他们处理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在这些老弱残兵的心中悄然滋生。
看着众人忙碌起来，江寒这才闭上双眼。
他没有理会那些崇拜的目光，也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他内视己身。
经脉之中，三股力量正在横冲直撞。
一股是他自身刚刚凝聚的真龙之力，如同初生的溪流，纯粹但脆弱。
一股源自影豹，阴冷、迅捷，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他的经脉中肆意穿刺。
最后一股，则来自那头猪妖，狂暴雄浑，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要将他的一切都碾碎！
寻常武者若敢如此，下场只有一个——爆体而亡。
但江寒不同。
他修行的**，本就霸道无比，讲究的便是在破灭中新生，在毁灭中掠夺！
“镇！”
他心念一动，那股初生的真龙之力猛然一震，发出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龙吟。
那股力量虽然弱小，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的至高威严！
影豹的阴冷之力瞬间被震慑，猪妖的狂暴之力也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江寒全力运转**，控制着体内的真龙之力吞噬那两股精纯的妖力。
痛苦！
难以言喻的痛苦将江寒整个人吞没。
每一寸经脉，每一块血肉，都像在被反复撕裂。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后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盘坐的身影却纹丝不动，宛如一尊石雕。
他很清楚，这是一场豪赌。
赢了，修为稳固，甚至能再进一步。
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随着**的运转，他周身的气息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时而如深渊般沉寂，时而如火山般爆发。
一股远超寻常真龙境初阶武者的威压，以他为中心，缓缓向四周扩散开来。
……
夜色下，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悄然潜行至独立营外围的一处土坡后。
李琼趴在地上，内力凝聚在双眼上。
镜筒中，独立营的景象清晰可见。
当他看清那头被几个士兵合力剥皮的猪妖时，即便是以他的心性，瞳孔也不由得猛地一缩。
真的是那头畜生！
尸体不会作假。
那狰狞的头颅，标志性的巨大獠牙，都与他感知中的气息完全吻合。
“将军……”
身旁的副将也看到了，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怎么可能？独立营那群人……”
李琼没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另一件事所吸引。
李琼闭上双眼，将自身的感知提升到极致。
营地中央。
那股真龙境的气息，没有丝毫遮掩，如同一座熊熊燃烧的烘炉，肆无忌惮地释放。
刚开始，李琼只是觉得这股气息有些浑厚，不像是一个刚突破真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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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新人。
可当他试着将自己的感知沉入其中，想要一探究竟时，脸色却骤然变了！
不对！
这根本不是烘炉！
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
他的感知力，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瞬间就被那浩瀚无垠、狂暴混乱的气息所吞没！
那是什么？
那股气息的内核，是他熟悉的真龙之力，纯粹而威严。
但在外层，却包裹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一种阴冷而诡异，另一种狂暴而野蛮！
三股力量交织在一起，非但没有互相排斥，反而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高速融合，形成一个恐怖的能量旋涡！
李琼感觉自己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他突破真龙境已经二十年了。
他的真龙之力，经过千锤百炼，早已如一条驯服的江河，在他体内奔腾不息，收放自如。
可与营地中央那股气息相比……
他的“江河”，在对方那片狂暴的“**”面前，简直就像一条不起眼的小溪！
这不是境界的差距。
而是……质与量的全面碾压！
怎么会这样？
一个刚突破几个月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积累？
除非……
一个让李琼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念头，猛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刚刚突破！
这个江寒，一直在隐藏实力！
他被贬斥到边疆，被发配到这个老弱病残的独立营，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
一个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强者，潜伏在北境军中，他到底想干什么？
镇北王府？军权？还是……别的什么？
李琼越想越心惊。
他看向那片灯火通明的营地，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一个破落的营队。
那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刚刚张开血盆大口的史前巨兽。
撤！
必须立刻撤离！
这个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李琼的整个大脑。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的本能已经压倒了理智。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身旁副将的衣领，另一只手在地上重重一按，整个人如同一只夜枭，悄无声息地向后滑出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