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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厨房交响曲

作者:OOlivia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走出商场,夕阳的金辉已经给首尔的高楼镶上了暖边。田柾国像只终于找到胡萝卜的小兔子,紧紧抱着怀里那袋宇澈给他买的、饱满红艳的草莓,鼻尖几乎要埋进去,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满足:“澈儿最好了!”


    宇澈一手拎着装着新鲜蔬菜、五花肉和一条处理好的鲈鱼的袋子,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米袋和一堆调味品,步伐依旧沉稳:“抱好你的草莓,别摔了。”


    “知道啦!” 柾国响亮地回答,小心翼翼地把草莓袋子又抱紧了些,蹦蹦跳跳地跟在宇澈身边,全然忘记了商场迷路的糗事。


    推开宿舍门,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熟悉的速食拉面残留气息和隐隐的汗味。不过今天,这气息很快就要被另一种更温暖、更诱人的味道取代了。


    “回来了?” 闵玧其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他正盘腿坐在地板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紧锁,手边是宇澈他们带回来的、已经空了大半的海带汤饭碗。


    “嗯,玧其哥,好点了吗?” 宇澈把东西放在厨房狭窄的流理台上。


    “唔。” 玧其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那堆食材,尤其在看到那条新鲜的鲈鱼时,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要开火?”


    “嗯,做点吃的。” 宇澈开始利落地整理食材,把蔬菜拿出来清洗,“柾国,把米淘了。”


    “好嘞!” 柾国立刻把草莓宝贝似的放到自己床上,撸起袖子就冲向米袋,干劲十足。


    厨房很小,两个大男孩挤在里面立刻显得局促。但宇澈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习武之人的精准和沉稳。洗菜、切姜丝、拍蒜蓉…刀工干净利落,细如发丝的姜丝和均匀的蒜末在他刀下迅速成型。他拿出在广东特意买回来的小砂锅,开始处理那条鲈鱼——去鳞去内脏的动作娴熟得不像话,最后在鱼身两面划上漂亮的花刀,抹上薄盐和料酒腌制。整个过程安静、专注,带着一种烹饪的仪式感。


    柾国在旁边笨手笨脚地淘米,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他偷偷瞄着宇澈的动作,一脸崇拜:“澈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好厉害!”


    “在广东,跟楼下阿婆学的。” 宇澈头也不抬,把腌好的鱼放在铺了姜片的盘子里,“看着火,水开了叫我。” 他指了下旁边烧着水的锅,准备做米饭。


    “遵命!” 柾国立刻像个小哨兵一样守在锅边。


    这时,闵玧其不知何时放下了电脑,悄无声息地踱到了厨房门口。他看着流理台上宇澈处理好的、码放整齐的食材,又看了看旁边宇澈带来的、明显是中式风味的瓶瓶罐罐(生抽、蚝油、一小罐豆豉),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卷起了自己宽大的卫衣袖子,露出瘦削却线条分明的手臂。


    “有五花肉?” 玧其的声音响起,依旧没什么起伏。


    “嗯。” 宇澈指了指旁边那块肥瘦相间的上好五花。


    玧其走过去,拿起那块肉掂了掂,又看了看宇澈准备的配菜(洋葱、大葱、蒜瓣、韩式辣椒酱、辣椒粉),言简意赅:“烤肉,泡菜汤。” 这不是询问,是决定。说完,他拿过另一把刀,开始处理五花肉。他的动作不像宇澈那样精细讲究,却带着一种果断的力道,切出的肉片厚薄均匀,刀锋划过砧板发出利落的“笃笃”声。


    厨房瞬间变成了两个人的无声战场。宇澈这边,砂锅里的水滚了,他小心地将腌制好的鲈鱼放进去,盖上盖子,转成文火清蒸。另一边,他起锅烧油,油热后放入蒜蓉豆豉爆香,独特的咸鲜香气瞬间弥漫开。他迅速倒入洗好的菜心,大火快炒,锅铲翻飞间,翠绿的菜心在油光中跳跃,发出悦耳的“滋啦”声。最后淋上一点蚝油和薄盐,一盘色泽油亮、香气扑鼻的**蒜蓉豆豉炒菜心**就出锅了。


    玧其那边则完全是韩式风味。他熟练地用料酒、酱油、蒜末、姜末、韩式辣椒酱和一大勺糖腌制五花肉片,动作麻利。同时,另一个汤锅里,清水烧开,他放入切好的泡菜、豆腐块、洋葱丝,又舀了一大勺韩式辣椒酱进去,用勺子搅动着,红艳的汤汁翻滚,酸辣浓郁的香气霸道地扩散开来。他甚至还从冰箱角落里翻出半袋金针菇丢了进去。


    “哇!好香!” 柾国守着煮饭锅,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出来了,眼巴巴地看着两边,口水都要流下来。他一会儿凑到宇澈身边:“澈儿,这个菜心好绿!” 一会儿又蹭到玧其旁边:“玧其哥,汤看起来好辣!我能尝一口吗?”


    玧其眼皮都没抬,用勺子舀起一点点汤,吹了吹,递到柾国嘴边:“烫。”


    柾国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立刻被那酸辣鲜香的味道冲击得眼睛发亮:“嘶…哈…好吃!” 他一边吸气一边竖起大拇指。


    “柾国,小心点不要被热气冲到了。” 宇澈无奈地把他拎到一边,“去把号锡哥和楠俊哥叫回来。就说…开饭了。”


    “得令!” 柾国像得了特赦令,一溜烟跑了出去。他太了解号锡哥了,练习室的“钉子户”,唯有美食能把他从镜子和地板上拔出来,而南俊哥最近又有了新灵感,现在正马不停蹄的赶曲子。


    厨房里只剩下宇澈和玧其。蒸汽氤氲,弥漫着粤菜的鲜香与韩式泡菜汤的浓烈。两人各守一方灶台,动作默契,无需言语。宇澈掀开砂锅盖,清蒸鲈鱼的鲜味混合着姜葱的清香扑面而来,鱼肉洁白如蒜瓣,火候恰到好处。他淋上滚烫的蒸鱼豉油,撒上切得极细的葱丝和姜丝,最后泼上一勺烧得滚烫的热油——“滋啦!” 伴随着美妙的声响和升腾的香气,一道广式清蒸鲈鱼完美呈现。


    玧其的烤肉也到了最后阶段。平底锅里,腌好的五花肉片被煎得滋滋作响,边缘焦脆,肥肉部分变得透明,浓郁的肉香和酱香弥漫开来。他手法娴熟地翻动着,确保每一片都达到最佳状态。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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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的泡菜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红艳诱人。


    当柾国连拖带拽地把一身汗味、脸上还带着练习后疲惫的郑号锡以及有些迷茫的金南俊拉进宿舍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小小的餐桌(其实是矮茶几)上,色彩纷呈,香气四溢。洁白如玉的清蒸鲈鱼卧在砂锅里,翠绿的蒜蓉菜心油光发亮,红艳浓郁的泡菜汤里豆腐和金针菇若隐若现,焦香诱人的韩式烤五花肉堆在盘子里滋滋冒油,旁边还有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闵玧其正把最后几片烤肉夹到盘子里,宇澈则在摆放碗筷。


    “哇!大发!” 郑号锡眼睛瞬间瞪圆了,疲惫一扫而空,脸上的笑容比练习室的灯光还灿烂,“这是…过年了吗?!宇澈!玧其哥!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他夸张地吸着鼻子,像要把所有香气都吸进去,金南俊也是瞪大眼睛,认同的点了点头。


    柾国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下了,眼巴巴地看着那盘草莓,又看看桌上的菜,艰难地做着选择:“先吃饭还是先吃草莓…”


    “先洗手!” 宇澈和闵玧其异口同声。


    “哦!” 柾国和郑号锡还有金南俊立刻弹起来冲向洗手间。


    五个人终于围坐在小小的茶几旁。空间拥挤,腿挨着腿,却奇异地有种温暖的归属感。郑号锡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大勺泡菜汤泡进饭里,满足地喟叹:“啊!活过来了!玧其哥的泡菜汤永远的神!”


    金南俊夹了几根蒜蓉菜心,品尝完,说到:“好清新的味道,没想到宇澈你还会做饭,还这么好吃,真厉害啊”


    柾国则把筷子精准地伸向最大最嫩的一块鲈鱼腹肉,沾满豉油汁,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缝:“唔…澈儿做的鱼…太好吃了…又滑又嫩…”


    闵玧其默默地夹起一片烤得焦香流油的五花肉,用生菜叶裹好,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鼓起,虽然没说话,但眉宇间那惯常的冷硬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宇澈安静地吃着饭,看着身边四个风格不同却同样为梦想拼搏的少年,柾国满足得像只餍足的兔子,号锡哥活力四射地赞美着每一道菜,南俊哥认真的品尝着每一道菜,连玧其哥的嘴角都似乎有了一丝满足的弧度。他夹起一筷子翠绿的菜心,清爽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不同的菜系,不同的味道,此刻却和谐地共处一桌。就像他们五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带着不同的背景和棱角,却在这间弥漫着汗水和梦想的狭小宿舍里,被食物的香气和共同的目标暂时黏合在一起。


    清蒸鱼的鲜甜,泡菜汤的酸辣,烤肉的浓香,蒜蓉菜心的清爽,还有米饭的温润…各种滋味在口中交织、碰撞,最终汇成一股暖流,熨帖了疲惫的身体,也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窗外,首尔的夜色渐浓,华灯初上。而宿舍里,这顿由粤菜与韩餐共同奏响的厨房交响曲,正温暖地流淌,成为这个高压世界里,最珍贵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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