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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舞会

作者:三山两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谢蓝桉长舒一口气,放下笔。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婆娑,三年高中生活就这样画上了句号。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同学们互相拥抱,把复习资料抛向空中。


    谢蓝桉收拾好文具,走出考场。校园里到处是兴奋的学生,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已经开始计划毕业旅行。他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不见江槐的踪迹。


    手机震动,一条消息跳出:「老地方等你。——江槐」


    谢蓝桉的心跳加快,穿过喧闹的人群,向学校后花园走去。那里有一座废弃的温室,玻璃大多已经破碎,藤蔓植物爬满铁架,是他们的秘密基地。高三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他们常常逃课去那里,江槐拉小提琴,谢蓝桉画画,远离所有人的视线。


    推开生锈的铁门,温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绿叶和破碎的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槐?"谢蓝桉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他往里走了几步,突然被一双手从背后抱住。熟悉的气息包围了他,柑橘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猜猜我是谁?"江槐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


    谢蓝桉转身,江槐的脸近在咫尺,眼中盛满笑意。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领口露出锁骨,阳光下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蜜色。


    "考得怎么样?"谢蓝桉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沙哑。


    "还不错。"江槐松开他,从背包里拿出两罐啤酒,"庆祝一下?"


    谢蓝桉挑眉:"你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偷偷塞进书包的。"江槐得意地眨眨眼,"王叔没发现。"


    他们坐在温室中央的长椅上,碰了碰罐子。啤酒冰凉苦涩,谢蓝桉皱了皱眉,但还是喝了一大口。酒精很快在胃里燃起一小团火,蔓延到四肢百骸。


    "终于结束了。"江槐仰头喝干啤酒,喉结上下滚动,"三年,像一场梦。"


    谢蓝桉看着他侧脸的轮廓,阳光为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先活过毕业舞会。"江槐做了个鬼脸,"你和许婷。"


    提到许婷,谢蓝桉的表情黯淡下来。自从上次度假村回来后,许婷几乎每天都会发消息提醒他舞会的约定,字里行间带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别想那些。"江槐突然靠近,手指轻轻抚平谢蓝桉眉间的皱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他们沉默地喝完啤酒,肩并肩坐着,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谢蓝桉想起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初见时江槐大胆的告白,文艺节上的合奏,摩天轮上几乎相触的手指,雨夜里那个未完成的吻...每一个瞬间都像珍珠一样串在他的记忆里。


    "蓝桉。"江槐突然开口,声音异常认真,"看着我。"


    谢蓝桉转头,对上江槐深邃的目光。阳光透过绿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眼睛像盛满了碎金。


    "如果现在不做,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江槐轻声说,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谢蓝桉的脸颊,"就一次,让我..."


    谢蓝桉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唇。


    江槐的嘴唇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啤酒的微苦和薄荷的清凉。一开始只是轻轻的触碰,像蝴蝶停在花瓣上。然后江槐加深了这个吻,一只手扣住谢蓝桉的后脑,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拉近。


    谢蓝桉闭上眼睛,任由感官淹没自己。江槐的气息,江槐的温度,江槐的心跳...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美好。当他终于因为缺氧而退开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我以为..."江槐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以为你会推开我。"


    谢蓝桉注视着他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嘴唇,轻声道:"我也以为我会。"


    "什么意思?"江槐的眼睛亮了起来。


    "意思就是..."谢蓝桉深吸一口气,"我也喜欢你,江槐。不是兄弟那种喜欢。"


    江槐的表情像是被圣诞老人塞了一整间玩具店的孩子,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紧紧抱住谢蓝桉,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我等这句话等了两年。"


    他们在温室里待到日落,交换了无数个吻和藏在心底的秘密。江槐告诉谢蓝桉,他电脑里那个"LA"的文件夹全是关于谢蓝桉的照片和日记;谢蓝桉则承认自己每次看到江槐和女生说话都会莫名烦躁。


    "所以毕业舞会怎么办?"江槐玩着谢蓝桉的手指,"你真的要和许婷去?"


    谢蓝桉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去,她可能会告诉我父母我们的关系。我还没准备好面对那个..."


    江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


    他的计划很简单——谢蓝桉按约定和许婷参加舞会,但在最后的匿名面具环节,他们会交换舞伴。江槐已经说服了林修帮忙,到时候林修会带着许婷离开,而江槐就能和谢蓝桉共舞最后一曲。


    "太冒险了。"谢蓝桉皱眉,"如果被发现..."


    "相信我。"江槐握住他的手,"就一支舞,然后我们就自由了。"


    自由。这个词在谢蓝桉心中回荡。高考结束,他们即将步入大学,或许真的可以开始规划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受制于家族的期望。


    "好。"谢蓝桉点头,"但之后呢?我父亲已经安排好我去英国的事..."


    "我们可以想办法。"江槐坚定地说,"只要在一起,总会有出路。"


    回家的路上,两人刻意保持距离,但时不时偷看对方,然后相视一笑。谢蓝桉感觉心脏轻飘飘的,像是被氢气充满的气球,随时可能飞向天空。


    晚餐时,谢辰东宣布了一个消息:"蓝桉,高考结束了,我和你妈妈商量,打算送你和江槐去云南旅行,作为毕业礼物。"


    谢蓝桉差点被汤呛到:"真的?"


    "嗯,机票和酒店已经订好了,下周出发。"温逸微笑着说,"你们可以玩两周。"


    谢蓝桉看向江槐,后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意味着他们将有两周的时间,远离所有人的视线,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自由地牵手、拥抱、亲吻、和……


    "谢谢叔叔阿姨!"江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谢辰东点点头:"你们两个都成年了,该学会独立了。"


    成年。这个词让谢蓝桉心头一热。是的,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和爱情。


    舞会前的日子像梦一样飞逝。谢蓝桉和江槐表面上维持着兄弟般的相处,私下却抓紧每一个独处的机会温存。图书馆的角落,琴房的小隔间,深夜的厨房...到处都留下了他们隐秘的吻和低语。


    舞会当晚,谢蓝桉按计划与许婷一同出席。她穿着淡蓝色色长裙,挽着他的手臂,像一位骄傲的公主。谢蓝桉礼貌地微笑、跳舞、聊天,眼睛却不断搜寻江槐的身影。


    终于到了匿名面具环节。大厅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戴上面具,交换舞伴。谢蓝桉按照约定找到林修,把许婷交给他,然后自己溜向角落。


    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他,熟悉的触感让谢蓝桉心跳加速。江槐戴着黑色羽毛面具,只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谢蓝桉滑入舞池。


    音乐是慢节奏的蓝调,江槐一只手搂着谢蓝桉的腰,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他们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想我吗?"江槐低声问,嘴唇几乎碰到谢蓝桉的耳朵。


    "每一秒。"谢蓝桉轻声回答。


    他们随着音乐轻轻摇摆,不在乎周围是谁,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认出他们。这一刻,世界只剩下彼此。


    舞会结束后,谢蓝桉把许婷送回家。在门口,许婷突然拉住他的手:"我知道刚才那个人是江槐。"


    谢蓝桉的心一沉:"什么?"


    "别装了。"许婷冷笑"我认得出他的背影。你们真恶心,兄弟之间..."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谢蓝桉冷静地打断她,"而且,这是我的私事。"


    许婷眯起眼睛:"你父亲知道吗?"


    "这不关你的事。"谢蓝桉抽回手,"晚安,许婷。"


    回家的路上,谢蓝桉有些不安。许婷的态度让他担心,但云南之旅就在眼前,他决定暂时把烦恼抛到脑后。


    出发那天,他们把小槐桉交给王妈,谢辰东亲自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临别时,他罕见地拥抱了两人:"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电话。"


    飞机起飞时,江槐悄悄握住了谢蓝桉的手。透过舷窗,阳光洒在云海上,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暂时自由了。"江槐轻声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云南的美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丽江古城的石板路,玉龙雪山的皑皑白雪,香格里拉的草原...两人像普通游客一样拍照、购物、品尝美食,不同的是他们可以自然地牵手、拥抱,甚至偶尔在无人的角落交换一个短暂的吻。


    在洱海边的一家小客栈,他们拥有了最私密的空间。木质的小屋,面朝湖水,夜晚能听到轻柔的波浪声。第一天晚上,江槐就把谢蓝桉压在床上,吻得他几乎窒息。


    "我等这一刻太久了。"江槐喘息着说,手指解开谢蓝桉衬衫的纽扣,"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想你。"


    谢蓝桉任由他动作,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当江槐的唇落在他的锁骨上时,他忍不住轻呼出声,手指插入江槐的发间。


    那一夜,他们探索了彼此的身体,只是还未做到最后一步,毕竟明天还有很远的旅程。最后江槐在谢蓝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甘的道:“蓝桉,你等着,我迟早会把你拆吃入腹。”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时,谢蓝桉躺在江槐臂弯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幸福。


    "我做了个东西给你。"第二天早晨,江槐神秘地说,从钱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两枚手工制作的戒指,简单的银环,内侧刻着日期和他们彼此的名字。


    "我自己打的。"江槐有些不好意思,"在学校的金工课上。本来想毕业那天给你,但..."


    谢蓝桉接过戒指,喉咙发紧。他小心地替江槐戴上,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让江槐为他戴上另一枚。


    "等我们将来自己赚钱了,我再给你买更好的。"江槐承诺道。


    "这个就很好。"谢蓝桉轻声说,吻了吻戒指,"我会永远戴着它。"


    他们在洱海边度过了最美好的三天。江槐甚至用树枝在沙滩上画出了他们未来家的设计图——一栋临水的小屋,小槐桉的猫房,还有大大的落地窗和面向花园的露台。


    "这里是我们的工作室,"江槐兴奋地指着图纸,"这里放钢琴,这里摆画架...屋顶要玻璃的,晚上可以抱着小槐桉看星星。"


    谢蓝桉靠在他肩上,想象着那个美好的未来。也许他们可以开一家小型建筑设计工作室,养着小槐桉,周末一起做饭、看电影...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返程前一天晚上,谢蓝桉的手机响了。是温逸发来的消息,询问他们明天的航班号,说要派车来接。


    "妈妈好像很想我们。"谢蓝桉把手机给江槐看。


    江槐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也该给阿姨买点礼物,这两周我们几乎没怎么联系他们。"


    第二天在机场,谢蓝桉突然想起什么:"我的手机充电器好像落在酒店了。"


    "用我的吧。"江槐从背包里拿出充电宝,"你先用,我去买点喝的。"


    谢蓝桉接过江槐的手机插上充电宝,开机,屏幕亮起,锁屏还是江槐睡着的照片。他微笑着输入密码——江槐的生日——解锁,突然一连串消息通知跳了出来。


    全部来自许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云南做了什么?」


    「照片我已经发给你叔叔了」


    「你们真恶心,兄弟□□」


    「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谢蓝桉的手开始发抖,心脏像被重击一般刺痛。他点开许婷发来的照片——是他们在洱海边接吻的远拍,虽然模糊但足以辨认。


    "怎么了?"江槐拿着两杯咖啡回来,看到谢蓝桉的脸色立刻警觉起来,"出什么事了?"


    谢蓝桉默默把手机递给他。江槐看完消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个贱人..."


    "她告诉我父母了。"谢蓝桉的声音空洞,"我们完了。"


    飞机上的三小时像一场噩梦。谢蓝桉紧握着江槐的手,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谢辰东会怎么反应?温逸会失望吗?他们会被强行分开吗?


    "听着,"江槐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分开。如果他们不接受,我们就走。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工作养活我们两个。"


    谢蓝桉点点头,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谢家的势力庞大,如果谢辰东决意拆散他们,有的是办法。


    飞机落地,开机后,谢蓝桉的手机立刻被未接来电和消息淹没。全部来自谢辰东和温逸。最上面一条是谢辰东发来的:「立刻回家。祠堂见。」


    谢家的祠堂在别墅后方,是一座独立的小建筑,供奉着祖先牌位。平时很少开放,只有在重要节日或家族大事时才会使用。谢蓝桉小时候曾不小心闯进去过一次,被谢辰东严厉责罚,从此对那个阴森的地方充满畏惧。


    王叔来接机,一路上沉默不语。车停在别墅前,谢蓝桉和江槐刚下车,就被两个保镖拦住。


    "老爷吩咐,江槐少爷先去书房等他。"其中一人说,"蓝桉少爷直接去祠堂。"


    "不行!"江槐立刻挡在谢蓝桉前面,"我们要一起见叔叔。"


    "抱歉,这是先生的命令。"


    谢蓝桉捏了捏江槐的手:"去吧,不会有事的。"


    江槐眼中闪烁着恐惧和不甘,但最终还是被带走了。谢蓝桉独自走向祠堂,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双腿发软。


    祠堂大门敞开,里面点着蜡烛。谢辰东站在祖先牌位前,背对着门口,身影在烛光中显得异常高大。温逸坐在一旁,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跪下。"谢辰东没有转身,声音冷得像冰。


    谢蓝桉跪在蒲团上,额头冒出冷汗。祠堂里弥漫着檀香的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昭示着这里曾经执行过家法。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谢辰东终于转身,脸上是谢蓝桉从未见过的愤怒。


    "知...知道。"谢蓝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大声点!"


    "知道!"谢蓝桉抬起头,"因为我和江槐..."


    "闭嘴!"谢辰东一巴掌扇过来,谢蓝桉的脸偏向一边,火辣辣地疼,"不许你提那个名字!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温逸啜泣了一声,但没有上前阻止。


    谢辰东从供桌上拿起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甩在谢蓝桉面前——正是许婷拍的那张接吻照。


    "解释一下。"谢辰东的声音危险地低沉,"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谢蓝桉看着照片,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照片上,洱海的夕阳为他们镀上金边,江槐搂着他的腰,两人唇齿相依,看起来那么美好,那么...正确。


    "是真的。"谢蓝桉直视父亲的眼睛,"我爱他。"


    祠堂里一片死寂。谢辰东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厌恶。


    "家法伺候。"他冷冷地说。


    温逸终于站起来:"辰东,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


    "十八岁了还算孩子?"谢辰东厉声道,"在祖宗面前做出这种丑事,不教训怎么行!"


    祖宅这的管家捧着一个木盒进来,打开后里面是一条乌黑的皮鞭。谢蓝桉听说过这种家法——八十八鞭,一鞭不少,是为大逆不道者准备的。


    "脱掉上衣。"谢辰东命令道。


    谢蓝桉颤抖着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白皙的上身。祠堂的地板冰冷刺骨,他跪在那里,等待着疼痛降临。


    第一鞭落下时,谢蓝桉咬破了嘴唇。火辣辣的痛感从背部蔓延到全身,但他硬生生忍住了惨叫。


    "知错了吗?"谢辰东问。


    "我...没有错。"谢蓝桉喘息着说。


    又一鞭落下,这次更重。谢蓝桉的背弓了起来,眼前发黑,但他依然倔强地摇头。


    鞭子一次次落下,谢蓝桉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他数到第三十七鞭时,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温逸的哭声和谢辰东的质问。


    "知错了吗?"


    "放弃那个念头!"


    "他是你弟弟!"


    谢蓝桉的回答始终是摇头。血和汗混合在一起,滴在祠堂的地板上。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阵骚动从门外传来。


    "放开我!"江槐的声音,"蓝桉!蓝桉!"


    祠堂的门被猛地撞开,江槐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试图阻拦的保镖。看到跪在血泊中的谢蓝桉,江槐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怒吼,扑到他身前,用身体护住他。


    "要打就打我!"江槐抬头瞪着谢辰东,眼中燃烧着怒火,"是我先爱上他的,是我引诱他的,全是我的错!"


    谢辰东的表情微微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冷酷:"你以为你能逃过惩罚?"


    "我不逃。"江槐脱下自己的T恤,露出精壮的上身,"但打完这八十八鞭,我和谢家再无瓜葛。"


    谢辰东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槐一字一顿地说,"我自愿断绝与谢家的收养关系。从今以后,我不再是谢家的人,也不再是谢蓝桉的弟弟。"


    谢蓝桉虚弱地抓住江槐的手臂:"不..."


    "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江槐低声对他说,眼中含着泪,"没有血缘,没有伦理,只是两个相爱的人。"


    谢辰东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就算你不是谢家人,我也不会允许我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你就没有儿子了。"谢蓝桉突然开口,声音虚弱但坚定,"要么接受我们,要么...失去我们两个。"


    温逸发出一声啜泣:"蓝桉..."


    谢辰东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举起鞭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祠堂里静得可怕,只有蜡烛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最终,谢辰东放下了鞭子:"滚出去。你们两个,立刻滚出谢家。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也没有你这个养子。"


    江槐小心地扶起谢蓝桉,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他血肉模糊的背部:"我们走。"


    温逸想上前阻拦,却被谢辰东喝止:"让他们走!不知好歹的东西!"


    走出祠堂,夜风拂过谢蓝桉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晕厥。江槐半抱半扶着他,向大门走去。


    "我们去哪儿?"谢蓝桉虚弱地问。


    "先去医院,然后..."江槐的声音坚定,"然后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谢蓝桉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八年的家,月光下的别墅美丽而冰冷。他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将不同。


    但他不后悔。当他看向江槐坚毅的侧脸时,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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